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点阅读书 > 其他类型 > 第一女国医:姜灼传后续+全文

第一女国医:姜灼传后续+全文

轻拢慢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看着他俩跑远了,姜灼颇为疑惑地蹙起眉头:“阿青姐姐,你说他们这是怎地了?”“奴也不晓得。”阿青一脸迷茫的摇摇头。奇了怪,明明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昨天还闹成了那样,怎么今天就变成了一副‘好兄弟’的模样?这世道变得也太快了!姜灼撇撇嘴,并阿青一起往回走。风低起,卷起一地冰雪,天与地几乎一色,遥遥相接。姜灼与阿青肩并肩,走在军营之中,往来的将士,看到军营之中忽然多了两名女子,不由冲着她们多看了两眼。“女儿,天冷,仔细别着了凉。”阿青伸手替姜灼戴上风帽,又将帽檐儿往下压了压,看似她是在担心姜灼的身体,实则却是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目光。姜灼年纪是小,但她毕竟是女娃,容貌又是不凡,这般让人看了去,着实不太好。姜灼冲阿青点点头,“我记下了。”说着...

主角:姜灼姜昕   更新:2024-11-13 10:3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灼姜昕的其他类型小说《第一女国医:姜灼传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轻拢慢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着他俩跑远了,姜灼颇为疑惑地蹙起眉头:“阿青姐姐,你说他们这是怎地了?”“奴也不晓得。”阿青一脸迷茫的摇摇头。奇了怪,明明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昨天还闹成了那样,怎么今天就变成了一副‘好兄弟’的模样?这世道变得也太快了!姜灼撇撇嘴,并阿青一起往回走。风低起,卷起一地冰雪,天与地几乎一色,遥遥相接。姜灼与阿青肩并肩,走在军营之中,往来的将士,看到军营之中忽然多了两名女子,不由冲着她们多看了两眼。“女儿,天冷,仔细别着了凉。”阿青伸手替姜灼戴上风帽,又将帽檐儿往下压了压,看似她是在担心姜灼的身体,实则却是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目光。姜灼年纪是小,但她毕竟是女娃,容貌又是不凡,这般让人看了去,着实不太好。姜灼冲阿青点点头,“我记下了。”说着...

《第一女国医:姜灼传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看着他俩跑远了,姜灼颇为疑惑地蹙起眉头:“阿青姐姐,你说他们这是怎地了?”

“奴也不晓得。”阿青一脸迷茫的摇摇头。

奇了怪,明明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昨天还闹成了那样,怎么今天就变成了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这世道变得也太快了!

姜灼撇撇嘴,并阿青一起往回走。

风低起,卷起一地冰雪,天与地几乎一色,遥遥相接。

姜灼与阿青肩并肩,走在军营之中,往来的将士,看到军营之中忽然多了两名女子,不由冲着她们多看了两眼。

“女儿,天冷,仔细别着了凉。”阿青伸手替姜灼戴上风帽,又将帽檐儿往下压了压,看似她是在担心姜灼的身体,实则却是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目光。

姜灼年纪是小,但她毕竟是女娃,容貌又是不凡,这般让人看了去,着实不太好。

姜灼冲阿青点点头,“我记下了。”说着,她拢了拢身上的轻裘,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似的。

回到帐篷不久,姜昕与十一皇子便顶着风雪回来了,与他们一同来的还有魏长欢。看到姜灼,魏长欢径直问她是否同意让姜昕小小年纪就当他手底下的兵,姜灼看着姜昕一脸期盼,便点头同意了。

得到她的同意,魏长欢也不好拂了十一皇子的面子,便让姜昕先跟在他身边,等到了十三岁,可以入伍的年纪,再进入他麾下当兵。

姜昕自是欢天喜地的应下,姜灼确是倍感惆怅。

这年头世道太乱,边疆常年战争不断,魏长欢又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常年在战场上厮杀,姜昕跟在他身边,以后定是要跟着他常常呆在沙场之上的。如此,姜灼怎可能不担心他的安危。

这事情,大约也只有姜昕自个儿觉得是件开心的喜事了。

通知之后,魏长欢便与十一皇子一道离开,临走前,魏长欢吩咐亲兵给姜昕送来一把短矛,顺带让姜昕每日清晨,跟随将士们一起出操锻炼……

还没正式没入魏长欢的麾下,姜昕这小小年纪就要跟着其他将士一起出操锻炼,姜灼愈发担忧起来。

与她的担忧相比,姜昕那边倒是欢欢喜喜,他拿着短矛几乎爱不释手,就连吃饭睡觉都要抱着,放在身边。看他这般模样,姜灼只能祈祷自己这样的做法是没错的,不会害了姜昕。

**

翌日。

姜昕第一次出操,既激动且殷勤。十一皇子诸葛阳更是一大早便来叫姜昕起床,因着姜昕的关系,魏长欢在诸葛曜那里,替他求了情,如今他不用面壁思过,自然满怀欣喜。

天刚擦亮,两个小屁孩儿便跟着其他将士们,一同在军营周围训练。将士的训练,自然有苦有累,然他俩一肚子热情,半分也不曾觉得苦累,倒是颇为喜欢。

姜灼见姜昕有诸葛阳的保护,渐放下心来。恰逢郑无空与其他大夫,在诸葛曜的带领下,前往四周城池,去援救那些需要帮助的感染瘟疫的人,姜灼便主动要求与郑无空一同去。

郑无空原是想着,要让姜灼多些历练,见她主动请求,自是满口答应。

于是乎,姜灼便与郑无空一同在诸葛曜的带来下,进了姑臧。

姑臧乃瘟疫最为肆虐的城池,唯有交给郑无空,诸葛曜才放心,其余城池则排了魏长欢与其他几名将领,带着剩下的几位大夫,拿着药一同前往。

前面提出要去附近山峰寻找药材的年轻大夫,名叫连秋峰,因着他是姑臧人士,对姑臧的地形十分了解,便被诸葛曜安排,与郑无空、姜灼一道进了姑臧,救助百姓。

方一进入姑臧邑城,诸葛曜便带着军士,搜寻着城池中感染瘟疫的人,集中在城门口,接受救治。

郑无空、姜灼、连秋峰三人,全副武装地站在城门口,肃穆的等待着。

望着与他们同样背着小小药箱,一脸认真坚毅的姜灼,连秋峰不由多看了几眼,几番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道:“郑公,您这徒弟……是不是先让人送她回营?”

这般小的人儿,听闻有十三岁,可看她这般模样,仿若十、十一岁的孩童,在这个节骨眼上,带着她只能成为他们的累赘,还是早些安排妥当为好。

郑无空瞥了连秋峰一眼,哼道:“我徒弟不用你操心。”

连秋峰,“郑公,在下只是……”

“灼灼乃吾之药童,可熬药可包扎伤口,不必要成为你的累赘,你且放心好了。”郑无空不耐的打断连秋峰的话,他知晓连秋峰是何意,这连秋峰倒不是担心姜灼,只是怕姜灼拖累他们而已。

他郑无空的徒弟,岂会成为别人的拖累?

连秋峰,“……”

圆碌碌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姜灼看着郑无空与连秋峰为她之事,气氛弄的颇为剑拔弩张,她紧了紧身上的小药箱,轻声道:“连大夫,你不必担心,姜灼可以替你们打下手,帮帮忙,定然不会拖累你的。”

人家师徒俩人都这般说了,连秋峰这脸几乎挂不住了,他对着郑无空尴尬的笑笑,施了一礼:“无碍无碍,在下只是顺口一说,再无其他意思,还望郑公见谅。”

“算了,且先做好自个儿手头上的事情罢。”郑无空挥了挥袖子,面上的怒气,顷刻间化为乌有。大靖朝历来对女主束缚太多,看不惯女子者甚多,从来不止一个两个,连秋峰不过是这种观念荼毒下的一人,却也怪不得他。

毕竟,不是人人都如郑无空一般,对男女之别看得不那么重。

郑无空一直觉得,女子一样可以成为巾帼英雄,她们的智力与创造力并不输于男子,他们这些人皆不该对女子存有歧视。若非如此,他只需把她带到长安,当作孙女便可,不必收她为徒。

有了郑无空的话,连秋峰只得收回自己那些小心思,在此之后,诸葛曜的将士们,抬来不少感染瘟疫的患者,一时间,他们也无从再想其他的,顿时忙活开来。

郑无空与连秋峰诊断得出结果,告知感染程度,姜灼负责针对不同感染程度安排将士们熬药。阿爹感染瘟疫之后,姜灼对时疫颇有研究,各种感染程度所需何种药材,姜灼无不知晓。

这一下,倒是给他们省了不少功夫。


武威郡地方小,所属邑城不过十处,突发瘟疫,一夕之间,以姑臧为中心,有五处邑城爆发瘟疫,夺去无数人的性命,一开始并无人过问,后来凉州刺史听闻后,骇然不能入睡,特特写了奏章,报给长安中朝,当今陛下听闻有瘟疫发生,便命了军队,带着五名太医,和沿途征来的大夫,一同前往武威郡,一是解除瘟疫,一是镇压可能会发生的暴/乱。

军队沿着县城一路到达姑臧,军中领命的人,便是魏长欢。

魏长欢年纪虽小,时年不过十九,却是身经百战,在鲜血腐尸中泡大的,颇有经验,处事也算冷静,再者他足智多谋,陛下派他来,并非全看在魏家的脸面上。只是姜灼从郑无空那旁敲侧击得知,随行的还有一位皇子,不过具体是谁,郑无空半点也不愿意透露。

郑无空本是收到好友的修书,特特赶来凉州的,却在半道上碰到了魏长欢的军队,听闻武威郡突发瘟疫,郑无空心知不妙,急急想要离去,却被魏长欢抓进了队伍,郑无空想着,双方都是要去姑臧的,总是殊途同归,加之医者天性,使他不可能对瘟疫不管不问,便留在了军中。

魏长欢的军营,扎在城外,与姑臧邑城中隔离开来,以免兵士们感染瘟疫。

姜灼坐在马车上,跟随马车摇摇晃晃,听着‘哒哒哒’的马蹄声,约摸走了大概一刻钟时间,终于来停了下来。马车一停稳当,姜灼和姜昕便被郑无空抱下了马车。

一下来,姜灼就张大了小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一眼望去,方圆一里内,全是油布拉起来的帐篷,那帐篷一个挨着一个,因周遭没有险要地势,营帐便围成一圈,将中军帐紧紧包裹在中心,远远一看,一团一团像是蒸笼里的馒头,排列有序。

军营中,四处有走动的军士,每个人手中拿着锃亮的长矛,面色肃冷,杀气凌然,军营里忽地出现俩小娃娃,巡逻的士兵们,纷纷好奇的侧目看过来。

姜昕抓着姜灼的衣角,看着那些人的目光,他惧怕的躲在姜灼身后:“阿姐,这是哪儿,这些人忒可怕了……”

“别怕,有师父保护我们呢。”姜灼小大人似的拍拍姜昕的肩膀,她心里把郑无空当做了自己的依靠,也不知怎地,她莫名觉得郑无空给她的感觉很亲切。

少将军魏长欢翻身下马,冲他们走过来,余光瞥了姜灼和姜昕一眼,见姜灼十分冷静的模样,他不由多看两眼,心想这丫头倒是个不一般的,这般大的孩子,出现在肃杀的军营中,不说大哭大闹,就是瘪着嘴不吭声的都是少数,像姜灼这样的,委实是个异类。

但,也只是吸引了魏长欢一瞬的目光而已。

魏长欢走至郑无空面前站定,声音略冷:“郑公,本将有话要与你商量。”

郑无空蹙着眉,他心知魏长欢要说的是何事,却无法拒绝,毕竟在这军营中,他的话做不得数。略一思量,郑无空冲一旁的人群招了招手,接着一个穿着绿色夹袄,丫头装扮的女子,走出人群,来到郑无空面前。

她长得一般,肤色微黄粗糙,像极了北地的女子,她冲郑无空欠了欠身,郑无空吩咐道:“把这俩孩子带到我的营帐,替他们洗漱一番,弄些吃的。”

“奴明白了。”丫环阿青道。

“灼灼,她是阿青,为师身边的人,你跟着她回营帐,且等为师回来。”郑无空捏了捏姜灼的小脸,和蔼的笑道,姜灼点点头:“我记下了,师父,你且尽管去吧。”

“好。”郑无空冲她笑了笑,转头看向魏长欢,脸色顿时冷下来,他哼了哼,一甩袖,率先往前走去。魏长欢握着别在腰间的长刀,抿着削薄的唇,跟在郑无空身后离去。

“女儿,请跟奴来。”阿青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姜灼拉起姜昕的手,跟在阿青身后,忐忑的往军营里头走去。

阿青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在中军帐旁不远的帐篷。

正是郑无空的住处。

郑无空在军营中确有单独的住处,只是行军中,单独的住处,也不过是一所帐篷,阿青带着姜灼和姜昕回到了帐篷中。郑无空这营帐内与其他人别无二致,一张矮榻、一张书案、几箱医术、一张矮凳、一盏灯烛、几件换洗衣物、一张素色屏风,再无他物。

郑无空乃长安神医,军队这一次又是为了控制疫病而来,他的身份在军营中,便无形中的提高了,连这营帐之中也比普通营帐精致了不少,普通军士的营帐,不过一张草席,几床褥子罢了。

因着郑无空是医者的原因,他的营帐里头,处处透着一股药香,很好闻,瞬间便让忐忑的姜灼,找到了归属感,没了外头那些可怕的士兵,姜昕恢复了调皮的模样,他松开姜灼的手,东看看西瞅瞅,对什么都好奇。

阿青让姜灼和姜昕在里头等着,自个儿出去命了外头的两名士兵,帮忙抬来一桶热水,放置在屏风后,阿青让士兵退下后,便先带着姜灼和姜昕,前后分开进入屏风后,这里是营帐的里角,被屏风隔开,成了洗浴的地方。

阿青先给姜昕清洗,而后再给姜灼清洗。

军营中向来缺乏热水,有些军士好些日子也不曾洗一回澡,幸好此处接近武威郡,城外的村庄中,也有不少古井,打来井水烧开,便不会再缺水。

洗漱完毕后,阿青从一个略微矮小的士兵手中,拿回一件军装棉袄,给姜昕换上,而姜灼换衣却成了难事,军中多男子,女子没有几人,自是没有像姜灼这样半大孩子穿的衣裳,好在阿青个头不大,比姜灼高了一些些罢了,阿青便将自己换洗的干净衣裳拿出来,拿着针线改了几针,给姜灼穿上了。

刚换好衣裳,正好有火头军送来两份吃食,阿青便张罗着姜灼和姜昕趴在书案旁开吃,姐弟俩有几天的时间,没有吃饱饭了,姜灼更甚,难得有热乎乎的吃食,俩人食欲大动,姜昕更是抓起一只鸡腿,不顾形象的狠狠咬了一口。

姜灼拿起一块萝卜馅的菜饼,吞了一口口水,秉持着阿爹的教导,极为有教养的,小小地咬了一口,菜饼咸咸的,热乎乎的,可好吃了!


马车里,姜灼坐在角落中,双手抱膝,小脑袋窝在双臂之中,泪水如开了口的壶儿一样,顺着脸颊不断的往下流,郑无空方一掀开马车的帘子,便见她小小的身子,不断颤动,却一丁点声音也没发出来。他叹了口气,鼻子却也有些酸了。

郑无空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幕,浑浊的双眼,也是红了一圈,两腮的酡红,在冷风中也是愈发明显。

阿青站在马车边,她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郑无空,小声询问道:“郑公,女儿这是……”

“无碍。”郑无空摇摇头,示意阿青莫要多问,阿青顿时没了声音。

**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穿堂风时不时的呼啸而过。

姚玲儿白着一张脸,没有拿出自家药材去救姜修起,她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姜修起在世时,为了救治他人,将家中本就不多的钱财,全拿出去自掏腰包买了药材,他一患病,整个姜家一蹶不起,哪有钱来买她的药材?

她又不是什么大善人,凭什么要损了自个儿的利益,去救姜修起?所以,她从不觉得愧疚,哪怕被姜灼当面拆穿,她仅仅只是有些尴尬罢了。

方才的事情,并未在姚玲儿心上,掀起多大的风浪。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她与魏长欢,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再等一会儿,怕是不好行路了。

姚玲儿想着,快要有答案了,一双眼睛便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魏长欢。

良久,魏长欢都不曾说话,只一双如刀锋般的犀利眼睛,落于她身上,仿佛几把利刃,在将她凌迟一般,姚玲儿死死的咬住唇瓣,抓着自个儿的衣角,却不知手心里的冷汗,已然把衣角浸湿。

时辰过去好久,久到姚玲儿几乎站不住,魏长欢终是开了口:“本将答应你的条件,且先把药材拿出来罢。”

姚玲儿大喜过望,她狠狠松了一口气,未曾想过,魏长欢竟然会答应她。接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把磨得锃亮的钥匙,魏长欢随即让几名士兵,跟着姚玲儿将库房里能够用到的药材,全部搬出来,另外两名留下来,煎煮药材给姚阿爹服下。

库房在姚家的家后面儿,那是一块荒地,姚阿爹手巧地在上面,建造了一间离地一尺高的茅草屋,很结实,很干燥,不会积水,便于存放药材,随着姚玲儿的士兵,进去之后,将里头能够用得上的药材,全部搬了出来,捆在马车后方和马上,准备稍后带回营地。

姚阿爹服下汤药之后,魏长欢便打算带着人离开。

见他们个个翻上了高头大马,姚玲儿急急地问:“你们这就走了,我怎么办?”

“待回长安那一日,本将会派人来接你。”魏长欢看也不看她,便打马走人,但马蹄儿刚扔出去两步,他又勒马停下,姚玲儿提着一口气,却听他冷冷的声音,从马上传来:“你如此唯利是图,不怕哪一日不得善终吗?”

语罢,未等姚玲儿反应过来,魏长欢便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骑着马跑远了。

姚玲儿一噎,望着那队伍跑远了,而魏长欢那句话,却好像在她脑子里生了根,不断地在她脑子里盘旋、回响……

不怕哪一日,不得善终吗……

她为何会不得善终?她又不曾做错什么!

这偌大的姑臧,见姜灼身无钱财,没将药材买给她的人多了去,只多她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姜修起之死,又怪不得她。

是,她是没给姜灼药材,但她又没让旁人不给姜灼药材,姜灼拿不到药材,害得姜修起病死,那是她姜灼没本事,与她何关?纵是官老爷来了,也是怪不得她的!

姚玲儿捏着帕子,仿佛说服了自己,转身踏入了厢房,去照看姚阿爹。

她留了些许药材,等着这几日给姚阿爹煎服。

**

回到军营里,姜灼一股脑儿扎入郑无空的营帐中,再也没有出来,郑无空与魏长欢站在一处,指挥着军士将药材搬入库房,明日分发下去。望着那些忙碌的军士,郑无空重重的叹了口气,魏长欢斜着眸子,瞥他一眼,却不曾言语。

姜灼方一进入营帐,便对上了姜昕惺忪的睡眼,姜昕是被外头的吵闹声给惊醒的,一坐起来,他便发现阿姐不在,再一抬头,就见姜灼从外急匆匆走进来,姜昕睡迷糊了,压根没看到姜灼红红的眼眶,只咕哝了一句:“阿姐,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姜灼眨眨眼,将眼眶里的泪水憋回去,随即对姜昕微微一笑:“没去哪儿,就是出去转了转,天儿不早了,你早些睡。”

“哦。”姜昕低低的应了一声,抱着厚厚的被褥,倒头睡了下来,不多时,一阵几不可闻地,绵长的呼吸声,便从被褥里传了出来。

姜灼呼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无声走到一旁临时搭建的另一张床铺前,轻手轻脚地褪掉鞋袜,坐进了被窝里。环顾了营帐一圈,姜灼抱着膝盖,下额抵在膝上,想着养父的死,她的眼眶又红了红。

此刻,阿青端着木盆,哈着热气从外面钻了进来,看着姜灼,她连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走到床边站着,将手中的木盆放下,轻声问道:“女儿,泡泡脚,早些睡吧。”

木盆里满是冒着热气,热腾腾的水,泡泡脚,驱驱寒正好。

姜灼扫了一眼,眼里起了一层雾气,她低着头,过了片刻,再抬起头,眸子里一片清明,她冲阿青笑了笑,“谢谢你,阿青姐姐。”

阿青摇摇头,略有些微黄的脸颊,冻得有些红了,姜灼将两只脚放进了木盆里,舒舒服服跑着脚,可越泡她心里越不是滋味儿。阿青看出她心情不好,便安慰道:“女儿,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莫要憋坏了身子。”

姜灼扯了扯唇角,勉强的笑了一下,却没吭声。

阿青叹了口气,蹲下身,便要替姜灼洗脚,姜灼忙道:“阿青姐姐,我自己来吧。”

“这些原是奴该做的,女儿坐着便是。”

姜灼心里一酸。


作为姑臧人士,姜灼自是知道,阿青说的不错。

前些年,有传言称姑臧附近有宝石矿脉,为了挖宝,这附近的山体,几乎都遭到了摧残。

自表面上来看,山体很是正常,但内芯儿几乎都被挖空了,稍微有些异样,连续的降雨或连续的风雪,都会让山体出现滑坡的情况。只不过姑臧地处西北,天气普遍干燥,这才未曾出现过大的事故。

可这些天暴风雪连续的下,山体自是承受不了。

只是这般的话,师父就得在那个村庄中困上一夜。这个节骨眼上时疫横行,在一个疑似瘟疫爆发的村庄上,毫无保护的呆上一夜,真的太过危险了。思及此,姜灼登时没了睡意,拢着披风便坐在书案后,一边翻书一边等消息。

她不睡,阿青也不敢睡,便在旁边陪着她,时不时替她研研墨、添添茶水。

姜灼看医书看的认真,看到未曾看过的地方,便用笔记下来。

越是看着姜灼,阿青越是会想起,今天诸葛曜来看姜灼的事情,这般越想便越清晰。斟酌片刻,阿青道:“女儿,今日你睡着时,可曾感觉到了什么?”

姜灼埋首在书简中,随口答道:“并未有什么呀?”

“哦……”

听着阿青似乎话里有话,姜灼笔锋一停,抬头看向阿青,询问道:“阿青姐姐,是不是我睡着时出了什么事情?”

“没,没有。”阿青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真的?”姜灼却是不大相信的:“若出了什么事,阿青姐姐你一定要据实相告,不要欺瞒我。”

阿青垂着头,挣扎须臾,道:“其实,今日女儿你睡着时,胶东王曾来看过你。”

哐——

姜灼手一抖,毛笔直接掉落在书简上,墨水晕花了一片字迹。

“胶东王来看过我?”

“是。”

姜灼嘴角一抽:“我怎么不知道?阿青姐姐,你怎么没叫醒我?”

“奴寻思着女儿累极了,方才睡下,便不想惊动女儿,想着送走胶东王便是,可胶东王……”阿青的话未曾说完,却比说完还要厉害。若是不知情的,听到她这句,还以为是什么香艳情史呢。

但其实,她并无什么恶意,只是觉着这些事情,不好由她口中说出。

“他何时来的,又何时走的?”

“女儿刚睡下不久,胶东王便来了,在女儿塌边坐了没一会儿,他便离开了。”阿青一五一十的道。

姜灼拧着眉头,同阿青一样,她也看不穿诸葛曜此举是何意,赶在她睡下的时候来看她?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且那时他应当是刚醒不久罢?怎会一醒就跑到她这里来?

思索半天,姜灼也没有个头绪。

她看了看阿青,歪着头,道:“我觉着阿青姐姐你说的对,胶东王当真是个怪人。”

行事完全不按常理,随心所欲的很。

“所以,女儿以后万万不要与胶东王走的太近,还是远离一些的好。”阿青:“胶东王是皇子,身居高位,身边的危险也多的厉害。与他走远一些,也省得伤了女儿。”阿青是郑无空前些年,年关时在大街上捡到的。

当时,阿青还小,因家乡发大水才逃荒到了长安,那时她已经冻得不行,几乎没了气息,可以说是郑无空给了她第二条命,她向来把郑无空当作自己的天,事事以他为先。姜灼是郑公的弟子,又颇得郑公喜爱,阿青自是替姜灼着想。

世人皆道,皇家最是风光,却不知内里肮脏的很。

郑公医术高明,在民间颇有威望,很得当今陛下器重,那些个皇子谁都想拉拢郑公,搞得郑家大门快被他们蹋烂了。

郑公推辞了几次陛下邀他入宫为官的事情,这些皇子才安分了些。私下里,阿青也是不解,为何有官不去做?为此,她还问过郑公。当时郑公便说,这皇家是最危险之地,伴君如伴虎,不如在民间自在。

阿青当时便记下了,原这世上最好之处不是皇家。

她不想让姜灼与胶东王走的太近,谁知胶东王是否还在挂记着郑公,想要借着接近姜灼从而接近郑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阿青觉着她有必要提醒姜灼。

“阿青姐姐,你且放心好了,我都记下了。”姜灼咧嘴一笑,不用阿青说,她也知道要远离皇家之人。阿爹在世时,就嘱咐过她,这辈子莫要与皇家扯上什么干系,因一旦扯上了,便再也脱不掉了。

**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等。

这般等了一整夜,天色总算放亮,随着太阳爬出云层,连下了两日的风雪,总算是停了下来。

一大早,一声哨响,惊醒了整个营地的人。

姜灼伸了个懒腰,走出来一看,便见所有人都在往营地外的空地上跑去。

扫了一眼,姜灼看到一个熟人。

领头的人正是王虎。

“快点,都快点!”王虎黑着一张脸,扯着嗓门大声喊着。其余将士加紧速度,步伐一致的往外跑去,似乎有什么急事。

走到王虎身边,姜灼问道:“王将军,为何一大早集结将士?可是我师父他们……”

“不是不是。”王虎连连摆手:“胶东王昨儿一夜没睡,担心着你师父与魏将军呢。所以一大早便让末将集结将士,一同去挖山道。早日挖通山道,也好把郑公与魏将军接出来。”

“这样啊……”姜灼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军事行动,你也敢随意说出口?”这时,清冷华贵的男声,忽地在身后响起。姜灼一愣,回转过头,便见诸葛曜白衣翩翩,踏着一地的积雪而来。

“胶东王!”王虎立即行了个军礼。诸葛曜看了姜灼一眼,随即便对王虎道:“人都集结好了?没事做了?”

“有有有!”王虎冲诸葛曜嘿嘿一笑,说完便赶紧跑出了辕门。

这个王虎还挺逗的!

姜灼嘴一撇,忽然地又想到诸葛曜在身边,她登时像是受了惊的鸟儿,匆匆对诸葛曜欠了欠身,便转身要走。

忽地,手腕被人捉住。

一回头,却见诸葛曜正看着她。


因着是罹患瘟疫而逝世的,按照姜修起的要求,姜灼找了人将姜修起火葬,只有一抔灰土,埋在城外的连岐山下。

阿爹最喜欢那一片地方,说是风景好,站在山脚下,可以看到绵延的山道,站在山顶可以俯视整个姑臧,看到远方的海浪。

于是,姜灼便选了这块地方,作为姜修起另外一个家。

姜灼与郑无空先是从伙头军那里,领了些酒菜,然后便来了墓地。

多日来的风雪,几乎淹没了姜修起的坟头。郑无空早就想到这一点,早已备下铁锹,看到这情况,他便从马车上将铁锹取下,与姜灼一道,将坟头上的积雪和枯草清除干净。

收拾好之后,姜灼便把准备好的酒菜,放到了姜修起的墓碑前。

郑无空在军中威望极高,领着来的酒菜,自然是极好的,红烧牛肉、女儿红……都是阿爹生前最喜爱的。这些都是郑无空命令人备下的,姜灼看着那些酒菜,心中略有疑窦。

姜灼跪在坟前,水眸红了一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墓碑上的字,哽咽道:“阿爹,灼灼来看你了。这些日子灼灼忙,没来看阿爹,还请阿爹勿怪。对了,阿爹,灼灼拜了长安的神医郑公为师,今日是来向你道别的,马上我便要跟着师父一道去长安了。阿爹,昕弟现在也很好,进了魏将军的麾下,将来肯定能够得偿所愿,成为一名武将的,您放心,灼灼肯定会照顾好昕弟……”

郑无空听着姜灼一个人絮絮叨叨,也不免老泪纵横,他抬起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望着姜修起的墓碑,只能余下一声低低的叹息。

姜灼跪了许久,融化的雪水顺着她的膝盖,浸透了她的衣服,她浑然不觉,似乎跟阿爹有说不完的话,最终还是被郑无空拉了起来,生拉硬拽带走的。

他们在墓地折腾了多时,回到营地时,大家伙已经整装待发,就差他们俩了。郑无空跟诸葛曜道了句歉,便带着姜灼回了帐子。他与姜灼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回到帐子里直接拿出来便可。

待他们将东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士兵,便将他们的帐子拆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郑无空与姜灼便进了马车。

马车里,姜昕与十一皇子,早已等待多时。

随行的大夫里头,只有郑无空是来自长安的,其余都是沿途征来的,昨日便自个儿回了。整个军营中,加上诸葛曜,只他们无人人没有骑马,诸葛曜便只让人套了两架马车,原是让十一皇子与他坐一辆马车,十一皇子却不愿,非要与姜昕坐在一起。诸葛曜无奈,便将他四人凑合着塞进了一辆马车里。

“阿姐!”坐在马车里,原满是担忧的姜昕,见着姜灼回来,双眼顿时明亮起来,高兴地唤道:“阿姐,你与郑公一大早去哪儿了,我们等了你好久好久,你都不回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浑说什么呢!”姜灼拍了一下他的脑门,“我不过是去看了看阿爹,怎么成了不要你?”

“你,你去看阿爹了?”

“嗯。”

姜昕瘪着嘴,红着眼道:“你怎么不叫上我啊,我也想看阿爹。”

“那时看你还在睡着,我便没叫醒你。”

“呜呜……你可以叫醒我的……我没去看阿爹,阿爹一定会生我的气……”

“不碍事的,我与阿爹说了,阿爹一定不会生你的气。”姜灼看着姜昕苦了,忙出声安慰。

“真的?”

“真的。”

“那就好!”姜昕立即破涕为笑。

一旁,十一皇子见着了,顿时取笑道:“一会哭一会笑,你可真丢人。以后出门可别说你认识我,省得连累本皇子与你一同丢人。”

“哼,我就说!我认识当朝的十一皇子,怎么了!”姜昕故意气他。

十一皇子鼓着一张圆圆的大脸,却也不气:“那也得有人信你,瞧你这哭哭啼啼的样子,一点都不爷们儿,那些人听着你的话,只当是一个没断了奶的奶娃娃,根本不会当真。”

“你,你胡说!”姜昕:“我是爷们儿,我是汉子,我……我不哭了!哼!”

看着姜昕完全忘了刚才的难过,十一皇子咧嘴一笑。姜灼冲他笑了笑,小声道:“谢谢你,十一皇子。”她知晓十一皇子是为了姜昕好,故意拿话刺激姜昕,他虽说话难听,确是个实打实的好心肠。

这一点,倒是颠覆了姜灼对皇家人士的认知。

原以为皇家人心皆淡薄,毫无人性可言,没成想,她认识的两个皇子,却是一个比一个好。

额……

姜灼一愣,她怎么又觉着诸葛曜好了?那人分明是个怪人,真是的!

郑无空看着一车的孩子,你一嘴我一嘴,也是一脸慈爱的笑意。

**

马车行驶了一小会儿,便忽然地停下。

“怎么回事?”十一皇子不解。

姜灼撩起一旁的帘子,朝外看了一眼,却见马车停在姑臧城门外。透过前面的将是,姜灼瞧见姚玲儿站在城门口直哆嗦,手里抱着包袱,似乎等了多时。哦对了!姜灼蓦然想起一件事,取得姚家药材时,魏长欢答应过姚玲儿,要带姚玲儿回长安,大部队此时停在这里,定然是要带上姚玲儿,一同去长安了。

姜灼松下帘子,轻声道:“等一下怕是要多一个人了。”

郑无空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你说的是谁?”

“阿姐,你知道吗?”

十一皇子与姜昕不明所以,纷纷追问起来。

姜灼没有言明,只道:“等一下你们就知晓了。”姚玲儿又不会骑马,姚阿爹又大病初愈,他们若来的话,也是要塞进马车的。她现在不说,等会子他们自然会知晓。

马车外头。

魏长欢命一名亲兵下了马,让其将姚玲儿带过来。那人去到姚玲儿面前,看着大部队来了,姚玲儿便已经站起来,激动万分,又见着有人来接自己,顿时觉着自己这个决定做的太对了!

她冻得青紫的脸上,立时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与亲兵一道来到军队面前。

魏长欢却看也不看她,只对亲兵吩咐道:“带她去后头的马车。”

“喏。”亲兵应了一声,带着姚玲儿便走开了。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