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朝阳高玉芬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曹朝阳高玉芬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喵二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徐二,你走可以,把布兜里的东西拿出来,分一半给我再走。”曹朝阳好笑的看着他鼓起的下衣兜。这个徐二流子,真当他傻呢。“你……”徐二流子眼瞧蒙混不过,这才不情不愿从布兜里抽出半截牛尾巴。“这半截牛尾巴,是人家马老三单独拿给我的……”“呸,这是队里给杀牛人分的,你可别想着独吞。”曹朝阳瞪了徐二一眼。夺过牛尾巴瞧了瞧,他还挺满意。马老三人不错,给他们砍了前半截的牛尾巴,瞧着就有肉,这短短的半截估摸着快有一斤重了。“曹朝阳,你这人真不禁逗,我这不是跟你说着玩嘛。”想独吞被发现了,徐二流子也没有一点尴尬。他此时也不着急回去了,直接拿过板凳坐在屋里,瞧着曹朝阳处理牛骨头。“你别光看啊,这牛骨太多了,你去隔壁三嫂家借几个搪瓷盆子用来放骨头。”“快...
《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曹朝阳高玉芬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徐二,你走可以,把布兜里的东西拿出来,分一半给我再走。”
曹朝阳好笑的看着他鼓起的下衣兜。
这个徐二流子,真当他傻呢。
“你……”
徐二流子眼瞧蒙混不过,这才不情不愿从布兜里抽出半截牛尾巴。
“这半截牛尾巴,是人家马老三单独拿给我的……”
“呸,这是队里给杀牛人分的,你可别想着独吞。”
曹朝阳瞪了徐二一眼。
夺过牛尾巴瞧了瞧,他还挺满意。
马老三人不错,给他们砍了前半截的牛尾巴,瞧着就有肉,这短短的半截估摸着快有一斤重了。
“曹朝阳,你这人真不禁逗,我这不是跟你说着玩嘛。”
想独吞被发现了,徐二流子也没有一点尴尬。
他此时也不着急回去了,直接拿过板凳坐在屋里,瞧着曹朝阳处理牛骨头。
“你别光看啊,这牛骨太多了,你去隔壁三嫂家借几个搪瓷盆子用来放骨头。”
“快点,别磨蹭。”
“就你事多。”
徐二流子嘟囔着,不情不愿的走了。
外边,小雨依旧下着。
这么多骨头待会得用很多柴火熬,曹朝阳戴上斗笠,抱了些还没湿的干柴,放到了屋里的灶台前。
忙活完,他便拿起砍刀,剁起了牛骨头。
“砰!砰!砰!”
砍了一阵,曹朝阳发现不成。
这些牛脊椎骨,又大又结实,根本砍不动,只能砍些小骨头。
正好此时徐二流子拿着两个搪瓷盆子回来了,他不客气的指使道:“徐二,你去队部把铁锤借来,就是之前抡起来打铁那个。”
徐二流子:“……”
“咱得把这些骨头砸碎,才能熬出好东西来,不然这些牛骨头可就没用了。”
徐二流子听着,顿时无可奈何了。
没想到他那么懒的一个人,今儿倒是被曹朝阳指使的滴溜溜的转。
扔下搪瓷盆子,他认命似的又往队部去了。
过了一会,徐二流子抱着铁锤回来了。
曹朝阳此时也已经处理好了小骨头,只剩下了长长的牛脊柱骨。
他从徐二手里接过铁锤,接着在院里的青石上,重重的砸起了牛骨头。
“砰!砰!砰!”
结实的牛脊椎骨,在他的铁锤下,被砸出了缝隙,裂开碎了。
旁边,徐二流子拿着搪瓷盆子,很是仔细的捡着砸好的牛骨头。
这可都是用牛肉换来的啊,一丁点都不能少。
有时还能捡着碎肉,他也顾不得脏,直接塞到嘴里,慢慢品尝着。
“徐二,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快别生吃了,待会煮熟了,没人跟你抢。”
“我都大半年没尝过荤腥了,你有出息,你别吃,我没出息,我愿意。”
曹朝阳翻了一个白眼,懒得再搭理这徐二。
忙活了半个小时,他总算砸完了所有的牛骨头,此时他浑身全是汗水,干脆一把脱下汗衫,在院里淋起了小雨。
旁边,徐二流子也已经捡好了牛骨头。
瞧着碎裂骨头里流出的牛骨髓,他也兴奋了起来。
“朝阳,你家里有大锅吗?这么多牛骨头,没个大锅一次可煮不下。”
“没呢,还得麻烦你跑一趟,玉芬嫂子家不就有个大铁锅嘛?你再去一趟,把大铁锅借来用一下。”
“啊?”
听到这话,徐二流子顿时扭捏了起来。
前些天,他被嫂子拿刀追着砍,现在哪还敢再去啊……
“你啊什么?那是你亲嫂子家,你快去一趟吧。”
“不……不……不,这次不成,真不成,我不去,不去。”
徐二流子连忙摆着手,“朝阳,那什么,我累了,你去借吧。”
说完,他抱着一盆子砸烂的牛骨头,快步回了屋。
“朝阳,今儿真是麻烦你了,多亏了你帮我放草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背回来。”
“玉芬嫂子,可别这么说,我还得谢你帮我割山杆子呢。”
“不不不,朝阳,我得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儿可挣不了十个工分。”
“嗐,玉芬嫂子,咱俩就别客气了,我走了。”
……
徐家门口,高玉芬捋了一下前额发梢,目送曹朝阳远去,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果然没看错人,曹朝阳人确实挺好。
就是可惜……可惜他不愿意进门。
高玉芬心中满是遗憾。
旁边,徐二流子瞧着这一幕,整个人沮丧不已。
眼瞧着嫂子要进院,他连忙跟了上去。
“徐二,你有事?”
高玉芬挡着院门,回头不喜的看着他。
“嫂子,我没事还不能去我亲哥家吗?”
徐二流子生着闷气,直接闯了进去。
到了院里,他奔着亲哥就去了。
“哥,我嫂子跟那曹朝阳走的可太近了,你都不知道,他们今天两个人独自去割草,都没跟其他人一块……”
徐大愣子坐在炉子前烧着火,脸上热得直冒汗。
他撩起黑乎乎的破布,擦了擦秃头上的汗水,也没说什么。
“哥,我嫂子跟他回来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我瞧着我嫂子,可高兴了,说不定就是看中他这个人了。”
徐大愣子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没说话。
屋里,高玉芬正在奶着孩子。
听到小叔子的话后,她顿时快气炸了。
将孩子交给大丫,她气冲冲的跑出去。
“徐二!你扯什么老婆舌呢?我今天挣了十个工分,全靠那曹朝阳帮我,他还是个外人呢。”
“你这个当小叔子的,一点都指望不上,还告上状了,我呸,你给我滚!滚出我家!”
徐二流子立马躲向哥身后,躲避气势汹汹的嫂子。
“哥,你瞧,你瞧我嫂子,这指定是被我说中了。”
“徐二,你……”
徐大愣子喘了口粗气,连忙朝媳妇摆了摆手。
“玉芬,算了,算了,老二他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别跟他计较。”
“呸,有才,你就护着他吧!他成现在这样,都是你护出来的!”
高玉芬插着腰,还不解气。
她指着徐二流子,怒道:“徐二,正好你哥也在,我就跟你摊开了说,套谷子的事,你就甭想了。”
“今儿我挣了十个工分,你挣了几个?我就明摆着告诉你,我看不上你!”
“以后啊,我自己个养家,哪怕累死苦死,也是我自己个的事,你别做那进门的美梦!”
高玉芬骂完,转身又气冲冲的进了屋。
院子里,徐二流子躲在哥身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半晌,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徐大愣子叹了口气,没去安慰弟弟,反而赶起了人。
“老二,你嫂子都生气了,你快回去吧。”
“进门的事,以后,你也别再提了,你再提哥就生气了。”
“呜呜,哥,我吃了饭再走吧,我瞧着锅里的土豆快熟了。”
徐二流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锅里瞧。
他家里冷锅冷灶的,连个吃的都没有,能在哥家对付一顿,就对付一顿。
徐大愣子:“……”
“老二,这也没想着你来,做的饭刚够孩子和你嫂子吃的。”
“呜呜,哥,没事,我对付一口就成。”
徐二流子蹲在锅前,还是不想走。
“徐二流子!你个倒霉催的,我家里都拉下饥荒了,你三个侄女都吃不上饭了,你还来占便宜,你给我滚蛋!”
高玉芬抱着孩子,气冲冲的站在门口,对着他骂着。
越看这个二流子,她越生气。
“就你这样的还跟曹朝阳比呢,人家一天挣十二工分,自己一个人都吃不了,你再瞧瞧你,有个什么用!”
“曹朝阳,曹朝阳,你就知道个曹朝阳,呜呜……”
徐二流子越想越气,他比曹朝阳……
嗯,确实要差亿点点。
“你还不是看着他长的好看吗?可人家又看不中你,嫂子,你就别做美梦了。”
高玉芬一把抄起屋里的菜刀,追着徐二流子就去了。
徐二流子吓了一跳,起身连忙往外跑。
走了两步,想想很不甘心,他跑回来一把掀开锅盖,也不嫌热,抄起两个土豆就跑。
“哎?老二?老二?你赶紧给我放下。”
徐大愣子拄着拐杖就要追。
“哎呦,你个天杀的!”
高玉芬都快气死了,怀里抱着孩子,也追不上人,她拿着菜刀,干脆朝着徐二流子大力扔过去。
“嗖~”
菜刀贴着徐二流子身边飞了过去,深深的埋进地里。
徐二流子见状,吓了一跳。
嘴里塞着半个土豆,他连忙咀嚼咽下去,接着回头伤心道:“嫂子,你这人太狠心了,就没你这样的,以后……”
“以后你就不是我嫂子!”
说完,他转身跑了出去。
高玉芬抱着孩子,追到了院门口。
她对着徐二流子远处的背影,大声骂道:“徐二,以后你再干进我家,我就剁了你!”
俯身拔出地上的菜刀,她气冲冲的回了院。
“有才,你瞧瞧,你瞧瞧,就你弟弟这人,干的这是人事吗?是人干的事吗?!”
“唉。”
徐大愣子长叹一声,无奈的坐下了。
不过想起弟弟刚才说的,他还有些不痛快。
曹朝阳不愿意进门,却还跟他媳妇走的这么近,他心里升起了浓重的危机感,他就怕媳妇动了感情,最后却把他自己丢下……
……
吃了晚饭,两人躺在炕上,徐大愣子怎么也睡不着。
他借着月光看了看媳妇,伸手将她叫醒,“玉芬,你以后……以后离曹朝阳远一些吧,不然影响不好。”
“啊?”
高玉芬愣住了。
“徐有才,你说什么呢?什么影响不好,当初……当初不是你求着我找的他吗?你现在都埋怨上我了。”
“玉芬,这不是那曹朝阳死活都不愿意进门嘛,你……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高玉芬没有说话。
她翻过身子,背对着徐大愣子,只觉心酸的厉害。
她男人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啊?
……
“朝阳,徐大愣子家找你说什么呢?”
“是啊,是啊,我瞧那徐大愣子,像是挺着急,连拐杖都扔了。”
“朝阳,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个事啊?”
村头大柳树下,乘凉的村民们,纷纷好奇问向曹朝阳。
众人脸上都带着八卦的神色,有那激动的人都站了起来。
“没什么事,徐大愣子喝醉了,在发酒疯呢。”
曹朝阳摇了摇头,也不想多说。
被人求着拉帮套,他可不想让外人知道,省着坏了自己的名声,对玉芬嫂子也不好。
“嗐……”
队员们失望不已,又纷纷坐了回去。
只留几个村子里的男娃娃,好奇地盯着曹朝阳身后的土火枪不放。
“朝阳叔,你这是真枪吗?”
虎子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心中羡慕得不行。
“嗯。”
曹朝阳点了点头,笑着摸了摸虎子的脑袋。
这娃娃是他隔壁三嫂家的孩子,脸上长得胖乎乎的,很是惹人喜爱。
站在柳树下,他跟村民们又聊了一会,便背着土火枪就回去了。
一直没吃饭,他现在肚里饿得厉害,得赶紧做点吃的。
……
徐家。
徐大愣子坐在院子里,不断唉声叹气,脸上满是化不开的愁容。
“唉,这可怎么办啊。”
曹朝阳的拒绝,像是要了他的半条命。
之前想的谋算,也全部没了用处。
旁边,高玉芬坐在板凳上,挥刀剁着野菜。
“砰!砰!砰……”
“玉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先别剁野菜了,曹朝阳他一直不愿意,要不让老二进门吧,让他帮你拉扯着这个家……”
还没待徐大愣子说完,高玉芬眉头一皱,手里的菜刀狠狠剁在了案板上。
“砰!”
“就你那弟弟是个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
高玉芬越说心中越气。
“那就是个二流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身子瘦的都快赶上你了。”
“就他那个样,连自己都养不活,让他进来,是让他养咱这个家,还是让我养他?!”
高玉芬还有心里话没说出口,她可看不上徐二那人。
这些年家里困难,可身为弟弟的徐二,连一点忙都没帮上。
这样的人,让她如何愿意?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死扛着呢。
她男人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也是……”
徐大愣子听着也没反驳。
他愁容满面,又继续不断唉声叹气。
想了半晌,他无奈道:“玉芬,要不……咱再想想别人?”
“别人,咱这曹家洼大队,有谁能赶上朝阳那样,人品好、挣工分多,家里又没老人负担的?”
“这一般人家,谁又舍得儿子去别人家?你快别胡思乱想了,以后,我来拉扯这个家。”
高玉芳喘了口气,又继续借着月光,挥舞菜刀剁起野菜。
“咱家五口人,四张等着吃白食的嘴,你一个人能拉扯得了什么?光队里的饥荒你都还不上。”
徐大愣子忧心忡忡,他抓着脑袋一侧的长油发,狠狠拍了拍。
“不成,这人还非朝阳不可,我再想想办法。”
拿起旁边的拐杖,他费力站起来就想出去。
“哎?你干嘛去?我告诉你徐大愣子,不准再去逼朝阳!”
高玉芬脸色一变,急忙站了起来。
前边,徐大愣子也不言语,心里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逼曹朝阳进门,他们家就得一直过苦日子,根本就没有奔头,他可受不了。
“徐大愣子?你听到没有?!”
高玉芬见状,气得扔下菜刀就想拉他回来。
“哇……”
突然,屋里传来了啼哭声。
“娘,妹妹饿了,妹妹饿哭了。”
大丫抱着妹妹,站在房门口,呼唤着娘。
高玉芬跺了跺脚,只能撸起胸前的汗衫,快步走向大丫。
从大丫手里接过有些瘦弱的女娃,她抱到胸前,就喂起了小闺女。
等老三吸吮起奶,高玉芬这才有空抬头往外看去。
借着月光,她发现院里已经没了徐大愣子的身影。
“这人怎么走得这么快啊?”
高玉芬心里忧心忡忡,“这杀千刀的,可别再去逼人家朝阳了,这事不是逼着就能成的,可千万别结了仇……”
旁边,大丫低着头,小手捏着打满补丁的褂子。
半晌,她鼓足勇气,仰头道:“妈,我想上学。”
“上学……”
听到这话,高玉芬眼睛变得酸酸的。
她倒也想让闺女去上学,可家里这条件,真是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了。
“大丫,你爹病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给你交学费,娘不忙的时候,教你认几个字好不好?学咱就不上了,都一样……”
大丫满是失望,她低下脑袋,怏怏地坐在了门槛上。
粗糙的小手,揉搓着褂角。
扭头看了看娘,她再也忍不住,伏在膝盖上小声哭泣起来。
“唉!”
高玉芬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抱着孩子,挨着大丫坐了下去。
“大丫,娘对不起你,娘保证,等咱日子好了,就给你交学费,让你上学。”
轻轻拍打着大丫的后背,高玉芬心里满是愧疚。
大丫小小年纪,就替她照看两个妹妹,平常时候还去队里打猪草挣工分,真是懂事的不行。
是他们这个家,对不起孩子啊。
不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靠人不如靠己,她得想办法照顾一家人不可。
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高玉芬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她就不信了,自己一个大活人,还养不了一个家,她高玉芬不比男人差!
此时,徐大愣子却在村头的大柳树下,跟乘凉的村民正小声说着什么。
“真的?朝阳他能同意?”
“肯定同意,就他那个穷家,不找我家玉芬,哪个女人还能跟他好?”
“呸,我说徐大,你可真好意思,你这……你这不成那什么了吗?”
“唉,我能怎么办?我要是能有一丁点办法,我也不会想让朝阳进家门,我不这样做,难不成真等着我们一家五口饿死不成?”
徐大愣子满面疾苦,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大的迫不得已。
他硬逼着自己流下几滴眼泪。
抬起打着补丁的袖子,他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委屈道:“我真是没办法了,这日子总得过下去。”
旁边看热闹的众人,也不再嬉笑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操蛋的日子,像徐大愣子说的一样,不管再难,怎么也得过下去。
“嗐,行了,别说愣子家的事了,今年雨水不错,庄稼长的好,我估摸秋收后能多分点粮食,这日子也好过点。”
“就是不知道今年的统购粮要收多少……”
旁边,徐大愣子眼见目的达成了,他也不想多待。
拿起粗糙的木拐,他挣扎着往东边走去。
“哎?愣子,这黑灯瞎火的,你去哪呢?可别再摔了。”
“没事,我去趟队长家,求队长把欠的饥荒再宽限几年,等朝阳进了家,这日子就好过了。”
……
“徐二,我跟你商量个事。”
曹朝阳拉着徐二流子的胳膊,走到人少的地方,低声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马老三剔出的牛肉他都瞧见了,全都是瘦肉,很少有肥的。
他家就自己一个人,分牛肉只能分一斤半,吃着实在解不了馋。
他打算和徐二流子一块,用两人的牛肉份额,拿下那副剃光肉的大牛骨架。
“什么?!”
“曹朝阳,你想要那副牛骨架?”
徐二流子一声惊呼,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曹朝阳,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那牛骨架早就剃干净了,一点肉没有,咱要他干嘛?你属狗的啊?”
“不成,不成,我不要,你爱要自己要。”
徐二流子摇着脑袋,不同意这事。
那副牛骨架上滑溜溜的,狗都啃不到什么肉,他才不要呢。
“牛骨架?谁要牛骨架?”
“那不是嘛,曹朝阳和徐二要。”
“牛骨架剃的多干净啊,他们要牛骨架干嘛?”
“谁知道呢。”
旁边的社员们,听到徐二愣子的惊呼,纷纷好奇的看了过去。
徐二流子回头,急忙对着众人摆手,“没我,没我,我可没要牛骨架,那是曹朝阳自己想要……”
“曹朝阳,你和徐二想要牛骨架?你俩愿意用自己的那份肉顶?”
张宝成正在肉摊前看着牛肉呢,听到众人的话后,立马转过了身。
“嗯,我正想和大队长说这事,要是大队长同意,我们俩就换了,三斤牛肉换整副牛骨架。”
曹朝阳认真的点了点头。
在众人眼里,这副没一点肉的牛骨架像是个鸡肋。
可在他眼里,这可是好东西,比三斤牛肉都实在。
“我替我爹同意了!”
张宝成不知道曹朝阳打的什么算盘。
不管怎么看,这牛骨架都比不上牛肉,顶多骨头多了些。
不过他连想都没想,直接就替爹答应了。
“哎?不是,不是?我?我没同意啊。”
徐二流子慌了。
他急忙跑上前,想跟张宝成说清楚。
用自己的一斤半牛肉,换半副牛骨架,他可没那么傻呢。
张宝成伸手扒拉开徐二流子,连看都没看他。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曹朝阳,这副牛骨架是你的了!你现在反悔都没用,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啃这骨头!”
张宝成话里嘲讽意味十足。
说完,他又看向了围着的众人,“大家伙都同意这事吧?没人跟他争吧?”
社员们互相看了看,也没什么意见,纷纷点着头。
牛肉换牛骨架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旁边,马老三抽着旱烟,笑呵呵的瞧着这一幕。
……
“曹朝阳,我都大半年没尝到肉味了,你……你……”
“你赔我牛肉,我跟你拼了!”
徐二流子看着干干净净的牛骨架,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回头大步奔着曹朝阳就去了。
肉,他的肉啊,如今全没了!
“徐二,你着什么急啊?放心,你吃不了亏。”
曹朝阳一把拽住了他,接着在他耳前小声说着什么。
“真的?”
徐二流子的大长脸上,像是有些不相信。
“当然,我不会拿自己的肉开玩笑!”
曹朝阳重重的点了下头,表情很是认真。
“我……我就信你一次。”
徐二流子咬着牙,回头朝着肉摊就去了。
他得看看能不能捡点肉渣,好歹过点肉瘾。
过了一会,队部分肉的消息传开了,村子里得到消息的人,全都过来了。
草棚子下,社员们摩拳擦掌,等着分肉。
人群中,有两道视线,担忧的看向曹朝阳。
其中一人很是清秀,她摸着胸前的小辫子,大步走了过去。
“朝阳哥,俺不明白了,你要这副牛骨架干啥呀?肉多好吃啊,要不我去找张宝成,让他别给你牛骨架了。”
曹朝阳和高玉芬没有歇息,一口气干到了中午十一点钟。
山坡上大片的野草已经被两人收割完,割下的野草,被两人捆成了一个个的野草堆。
眼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曹朝阳让嫂子到山坡下,他站在山坡上,将捆好的野草堆,挨个推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把这些野草堆,背回生产队称重了,这也是最累的一步。
这儿离生产队,有四五里地,还都是崎岖不平的山地,不背东西走回去,都要半个小时,这再背上大捆的野草,可不容易。
“玉芬嫂子,你少背一点吧,这太多了。”
“没事,我能行,朝阳,你给我放上吧。”
高玉芬弯着身子,背上已经放了一大捆野草了,可她还要曹朝阳继续往她背上放。
好不容易割了一大堆野草,这要是背不回去可就白干了。
紧紧咬着牙,她汗流雨下,艰难的坚持着。
“朝阳,快给嫂子放吧。”
曹朝阳见状,也只能又抱起一大捆草,放到了她的背上。
此时,高玉芬像是背着一座草山,草山的重量都快比她整个人还要重了。
双手攥紧绑着野草的绳子,她艰难的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往生产队走去
汗水从身上滑落,她每一步走的都很是艰难。
曹朝阳看着她,心中升起了一股钦佩。
玉芬嫂子真是个好女人,可惜,唉……
捆好自己上午割的野草,他用力背起,跟上了高玉芬。
两人一前一后,路上歇了几次,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生产队的大路上。
此时,他们也已经到了各自体力的极限。
……
河西的积肥塘边,已经有很多三队的社员们回来了,他们正在称着割回来的野草。
“曹二满,八十斤野草。”
“刘翠花,六十五斤野草。”
“张富贵,九十三斤野草。”
三队长拿着本子正记着呢,就瞧见了远处缓缓走来的两座草山,他整个人都吃了一惊。
旁边的众社员们,也都惊诧不已。
这么大的草山,可真是上午最多的了,这瞧着起码有个小一百斤,还真是厉害。
“徐二,你眼神好,快瞧瞧那是谁?”
“还能是谁!曹朝阳和我嫂子!”
见两人一前一后,走的这么近,徐二流子攥紧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揍曹朝阳一顿。
想到昨晚嫂子对自己说的无情话,他整个人又沮丧不已。
嫂子真是宁愿找一个外人拉帮套,都不选他,可把他伤极了。
“哎呦,快快快,帮玉芬把手。”
附近的几个中年妇女,急忙凑上前,一起帮忙抬下了高玉芬背上的草山。
“呼……”
“呼……”
高玉芬脸色煞白,腰此时都已经没了感觉。
她身子一歪,整个人倒在了草山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要不行了一样。
旁边,曹朝阳要比高玉芬要好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肩膀一低,成捆的野草散落在地上。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扫视一圈,见旁边徐二流子脖子上挂着水壶,便大步走上前,伸手摘了下来。
“哎?曹朝阳,你还给我!这是我的。”
曹朝阳懒得搭理他。
大步走到高玉芬身前,他扭开水壶的盖子,递向了她,“玉芬嫂子,快喝点水吧。”
回来的这一路上,高玉芬身上真是汗如雨下。
这要是再不补充些水分,他真怕嫂子出事。
“谢……谢谢。”
高玉芬缓了一会,感觉好了一些。
嗓子火辣辣的疼着,她一把接过,仰头大口的喝着。
半晌,她放下水壶,擦了擦嘴角。
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草山,她心中满是成就感。
将水壶递向曹朝阳,高玉芬灿烂的笑道:“朝阳,这水真甜。”
“当然甜,我里边放了一捻糖呢,嫂子,这水壶是我的,你要谢就谢我,可别谢了外人……”
徐二流子很是不忿,他一把夺过水壶,随后瞪了曹朝阳一眼。
“曹朝阳,这次是给我嫂子喝水,你夺我水壶的事就算了,再有下次,我非跟你拼了不可。”
曹朝阳笑了笑,也不在意。
见高玉芬没事了,他便抱起成捆的野草,放到了称重的地方。
“三哥,称一下吧,看看有多少。”
“朝阳,你一上午割了不少啊。”
张宝亮瞧着啧啧称奇。
一上午的工夫割了这么多老草,还能一次背回来,可真是不容易。
他挥了挥手,让称重的两个社员捆好,接着抬了起来。
“一百……”
张宝亮往外拨着秤砣,等秤杆平衡了之后,他读出称重的重量,“一百二十二斤老草。”
“嘶~”
社员们吃了一惊,随即羡慕不已。
“朝阳,你可真能干,一上午就挣了六个工分,这再干一下午,你今儿非挣十个工以上不可。”
“是啊,曹阳,你今儿起码能挣十二个工分。”
“朝阳,你去哪割的草啊,快说说,快说说。”
“没哪,就是南岭那边呗。”
曹朝阳装起了傻。
割老草的地方,其实也挺容易找到,就是远一些,就看其他人愿不愿意找了。
“队长,你快称称我的有多少。”
高玉芬满心期待。
曹朝阳走过去帮了把手,帮着一起称了称。
“高玉芬,九十八斤。”
张宝亮看了看秤杆上,读出了野草的重量。
“三哥,把我那余下的两斤,给玉芬嫂子补上吧。”
旁边,高玉芬正为不满一百斤遗憾着呢,就听到了曹朝阳的话。
她连忙摆着手,道:“朝阳,不用……不用……”
“嫂子,割草的地方,还是你带我去的,应该的,你别客气。”
曹朝阳朝张宝亮点了点头,让他记上了。
走到一旁的柳树下,他一屁股坐了下去。
从南岭一路背来野草,他也是累得不行,得赶紧歇歇。
积肥塘边,张宝亮几人称完社员们割回来的野草,接着又忙起了沤肥。
这些割回来的野草,得均匀的铺在塘里,上边再盖上一层厚厚的淤泥。
现在天气热,沤一个多月,这些草肥就可以用了。
曹朝阳坐在树下瞧着,只觉得很是麻烦。
等再过些年,有了化肥用就好了。
没有化肥光用土肥,人再勤快收拾地也吃不饱,这日子实在难熬。
“砰、砰、砰……”
张大牛、徐二流子几人举起镐头,狠狠地砸在土坯墙上。
院外,看热闹的村民们一声惊呼。
“朝阳哥……”
旁边,贾云秀瞧着担心不已。
她走上前,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事。”
曹朝阳摆了摆手,也不着急。
别看他的土坯房黑乎乎、旧兮兮,像马上要倒了一样,可墙体都是结实的黄土夯的,结实着呢,想要拆了可不容易。
见几人举起镐头,又砸了几下土墙,掉下些泥土层,他这才幽幽开口道:
“张宝成,谁说我要进徐大愣子家的?”
“什么?”
张宝成一愣。
这可是昨晚徐大愣子亲自上门和他说的,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你耳聋呀?俺朝阳哥说了,他根本就没打算要进那个什么徐大愣子的家,你从哪听的老婆舌?”
贾云秀叉着腰,神气不已。
正在此时,一个女人高喊着跑进院里。
“住手,快住手,你们搞错了,别砸了,快别砸了。。”
高玉芬气喘吁吁,额头上都是汗水。
眼见大牛、徐二流子几人,还在拆着土坯墙,她不由更加着急了,“小张队长,你们真是误会了,朝阳他没有要进我们家门,都是误会!你快让他们别砸了!”
“误会?”
“哗~”
看热闹的村民,一阵哗然。
本来众人还疑神疑鬼,有些不信曹朝阳和贾云秀的话。
可现在连高玉芬都来了,曹朝阳进人家门的这件事,必定是假的了。
张宝成这事做的,可真是不地道。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误会?高玉芬,你可别胡说八道!”
张宝成听着众人的议论,整个人很是羞怒。
徐大愣子这个混蛋,难道是耍他不成?
“张队长,我给我自己找男人,我能不清楚吗?这事就是假的!”
高玉芬也不怕丢脸,直接摇头坚定的反驳。
“你……你……”
张宝成指着她,都快气死了,“这事就是你男人告诉我的,能是假的?”
“我男人脑子不好,老是胡言乱语,你信他干嘛?这个家我做主,我说假的,就是假的!”
高玉芬话音刚落,便满是歉意的看了曹朝阳一眼。
今早这事,全是她男人惹出的乱子,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曹朝阳了。
土坯房前,大牛、徐二流子拿着镐头,看了看张宝成,又瞧了瞧高玉芬,也不敢再动手拆房了。
“曹朝阳,你真不打算进徐家的门?”
张宝成实在忍不住,又问了曹朝阳一句。
曹朝阳也不回话。
他脸色一冷,接着摸出一管黑火药,倒在了枪管里。
当着众人的面,他又倒进去一小把铅弹。
最后,他拿下枪管上绑着的长长粗铁丝,默默压实着枪管里的铅弹、黑火药。
“嘶~”
旁边看热闹的村民,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了几步。
在这乡下,土铳有时候比正式的步枪都吓人。
特别是距离近的时候,步枪打在人身上,就是一个洞。
可这土铳能把人打成筛子。
“曹朝阳,你……你想干什么?”
旁边,张宝成吓了一跳。
他脸上一白,忍不住往小姨子身后躲了躲。
“你起开,别躲俺身后,万一打着俺可咋办?俺多委屈呀?”
贾云秀嫌弃不已。
她攥着胸前的麻花辫子,快步闪到一旁,露出了身后的张宝成。
“张宝成,你无缘无故的带人拆我的房子,这事该怎么算?!”
“什么该怎么算?这事不能怪我,你要找就找徐大愣子去,谁让他提供虚假情报的……”
张宝成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整个人又羞又怕。
眼见曹朝阳没有放下枪的意思,他又急忙道:“曹朝阳,我可是咱村的民兵队长,是代表组织来的,你赶紧把枪放下!”
“张宝成,那我可想问问你,你到底代表哪个组织?”
曹朝阳冷笑一声,双手拿着土火枪,顶在了张宝成的肚子上。
两世受的针对,让他双眼通红,恨不得一枪把这人打成筛子。
“张宝成,到底是哪个组织,同意你对一位出身贫农,成分清白的同志动武,要推他房子的?!”
“张宝成!说话!”
“你……你……”
“我……我……”
张宝成能感受到曹朝阳压抑着的怒火。
万一曹朝阳一时冲动,开了枪……
想到去年秋收时被土枪打成筛子的野猪,张宝成的身子抖了抖。
此时,他是真的怕。
“朝……朝阳同志,我……我错了,错了,这次是我不对,是我没调查清楚,就乱动手,我检讨,我道歉……”
“朝阳哥~”
“朝阳兄弟~”
贾云秀、高玉芬纷纷走上前,担忧地看着他。
“朝阳,算了算了。”
“是啊,朝阳,都是乡里乡亲的,快算了吧。”
周围,村民们也连忙劝着。
其中更是有人吓得,连忙跑去报告队长去了。
“哼!算了?那我的房子怎么办?”
曹朝阳脸色阴沉,扭头看向了自家的土墙。
之前黑乎乎的土墙,被张大牛几人用镐头砸了好几下,黄土墙里边掺的麦秸都露出来了,缺了一大块,显得更加难看了。
“我赔,朝阳同志,这事好说,好说,我赔偿你还不成嘛?”
张宝成的腿肚子打着颤。
连忙摸了摸身上的几个布兜,他却没找出钱来,只能尴尬地说道:“朝阳同志,我马上回家给你拿钱……”
曹朝阳摇了摇头,没打算让这人回去,也不打算要钱。
这张宝成的父亲是个老狐狸,在曹家洼当了十多年的大队长,可不是张宝成能比的。
这要是要了钱,说不定就留下隐患。
曹朝阳打量了一下张宝成,接着伸手拿下了他上衣口袋上别着的钢笔。
“你的钱我不要,这支破旧钢笔就算你赔偿我的损失了。”
“啊?”
张宝成一阵肉疼。
这可不是什么破旧钢笔,这支钢笔是他才刚从县里百货商店买的,还是英雄牌的,花了他三块五毛钱,才没用多久呢。
心里十分不愿,可是感受着肚子上的枪口,他也只能郁闷的应了下来。
“成,成,这钢笔我就送给朝阳同志了。”
曹朝阳拿着钢笔看了看,心里挺满意。
他不是干部,也没上衣兜别着,干脆装进了裤子的布兜里。
想到过几天要去西边打猎,他又开口道:
“除此之外,你再让你爹给我写个介绍信,这事我就大度些,咱俩了结了,你看怎么样?”
“成,成,成,我都答应了,你赶紧放下枪吧。”
都是顺手的事,张宝成也只能垂头丧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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