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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抹杀五年后,女儿打来电话说想我全文

鸵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看向床上乖巧粉嫩的夏夏,私心将书合上:「宝宝,很晚了,该睡觉了,另一半故事我们下次再讲。」将夏夏哄睡后,我毫无困意,走到花园。夜光沉静,花簇之中,路今野长身玉立,背对着我。我悄无声息转身准备离去,背后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今天,我不该那样责怪你,对不起。」我转过身,些许错愕。印象中的路今野出身矜贵,高高在上,还从未见他脸上浮现愧疚的神色。「没事,我知道你是为了夏夏好。」我又想到那个玩偶:「况且,你已经用河马向我道过歉。」路今野走近几步:「我以为你都忘了。」我徐徐回答,提起从前的攻略时光,虽说时时刻刻都在和路今野斗智斗勇,但却是我为数不多的光阴中最轻松自在的日子。思绪开了闸,一泄而倾。我没注意到路今野越靠越近,注意到时,撞入他含着淡...

主角:夏夏路锦夏   更新:2024-11-13 16: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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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夏路锦夏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抹杀五年后,女儿打来电话说想我全文》,由网络作家“鸵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看向床上乖巧粉嫩的夏夏,私心将书合上:「宝宝,很晚了,该睡觉了,另一半故事我们下次再讲。」将夏夏哄睡后,我毫无困意,走到花园。夜光沉静,花簇之中,路今野长身玉立,背对着我。我悄无声息转身准备离去,背后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今天,我不该那样责怪你,对不起。」我转过身,些许错愕。印象中的路今野出身矜贵,高高在上,还从未见他脸上浮现愧疚的神色。「没事,我知道你是为了夏夏好。」我又想到那个玩偶:「况且,你已经用河马向我道过歉。」路今野走近几步:「我以为你都忘了。」我徐徐回答,提起从前的攻略时光,虽说时时刻刻都在和路今野斗智斗勇,但却是我为数不多的光阴中最轻松自在的日子。思绪开了闸,一泄而倾。我没注意到路今野越靠越近,注意到时,撞入他含着淡...

《被抹杀五年后,女儿打来电话说想我全文》精彩片段

我看向床上乖巧粉嫩的夏夏,私心将书合上:「宝宝,很晚了,该睡觉了,另一半故事我们下次再讲。」
将夏夏哄睡后,我毫无困意,走到花园。
夜光沉静,花簇之中,路今野长身玉立,背对着我。
我悄无声息转身准备离去,背后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今天,我不该那样责怪你,对不起。」
我转过身,些许错愕。
印象中的路今野出身矜贵,高高在上,还从未见他脸上浮现愧疚的神色。
「没事,我知道你是为了夏夏好。」
我又想到那个玩偶:「况且,你已经用河马向我道过歉。」
路今野走近几步:「我以为你都忘了。」
我徐徐回答,提起从前的攻略时光,虽说时时刻刻都在和路今野斗智斗勇,但却是我为数不多的光阴中最轻松自在的日子。
思绪开了闸,一泄而倾。
我没注意到路今野越靠越近,注意到时,撞入他含着淡淡笑意的眼中。
心中一烫。
「太晚了,我去休息了,你也是。」
「周蔓。」
他突然叫住我,神情复杂:「那个男人如果真对你好,你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夏夏需要你,需要一个母亲。」
我没想到自诩清正高洁的路今野会说出这种撬人墙角的话。
他似乎也震惊,不过话说出之后,反倒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医生说你身体不好。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绝不会亏待你。周蔓,他不爱你。回到路家,回到夏夏身边,路家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我眯着眼:「路今野,你真的只是为了夏夏吗?」
他再度走近两步,气势压人。
「周蔓,我没有再跟你商量。」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夏夏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必须为她的成长负责。你可以拒绝,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离开那个男人呢。」
我满心惊骇,看不穿路今野眼底深压的汹涌。
前厅骤然响起门铃,刘姨的声音随之响起:「先生,谭小姐来了。」
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浇灭我所有澎湃。
我怒瞪道:「路先生,夏夏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我会一直是她的母亲,不劳你关心。至于路家的女主人,该来到路家的,另有其人。」
说着,我往回走,路今野却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强制将我禁锢在门框上。
「你跑什么?」
「当然是不让谭小姐看见我,免得误会。」
「误会什么?周蔓,我们的女儿今年五岁了,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可言?」
我脸涨的通红,路今野说起这种混不吝的话竟十分平静。
「路今野,你既然决定再娶谭夏,现在又和我纠缠什么,试探我还是什么?我说过,我回来只为夏夏!」
「我和谭夏之间清清白白。」
「若真的清白?她又为什么会大半夜来找你!」
路今野紧紧盯着我,眼中似有亮起暗红火光,伴随着他起伏不平的呼吸逐渐紊乱,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我挣扎不开,缩了缩脖子,眼看这张脸压的越来越近,那眼神近乎赤裸扫在我的脸上,无比炙热。
一个荒渺想法在脑中腾腾而起,我下意识想躲,炙热的吻已然落了下来。
一道烟花乍然在脑中迸发,我忘记呼吸,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将他狠狠推开,毫不犹豫扇下一巴掌:「你发什么疯!」
一股酥麻侵入四肢百骸,不知是掌心红疼,还是唇上滚烫,我匆匆转身,狼狈逃回房间,刚将门关上,平抚下来的心跳看见窗台前站着的夏夏时又提了起来。
我记得,这个窗台正对着花园。
好在,夏夏一脸天真:「妈妈,谭阿姨在下面。」
我捂着心跳,浑然不觉走到窗台前,和夏夏一起探出脑袋,看着花园中的两人。
谭夏依旧美艳动人,两人对立,郎才女貌,形同璧人。
不知发生什么,谭夏笑的花枝乱颤。
唇上的滚烫变冷,化为一股酸涩流入我的心间。
忽然,路今野像是感知到什么,回头看窗户,我心中一惊,和夏夏同时蹲下身。
黑暗中,我和夏夏对视一眼,都是惊慌。

我差点撞上他,刚想后退,他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拽至身前,力度仿佛要将我腕骨捏碎。
深不见底的眼神径直压下,是显而易见的讥讽。
「又想利用孩子留在路家,周蔓,五年了,你的手段还是那么低劣。」
我镇定道:「我这次回来只是想陪夏夏过生日,路今野,我绝对没有纠缠你的意思。」
「现在知道尽责了。这五年呢?孩子哭闹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这句话让我的脸白了两瞬。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架。」
夏夏突然从卧室出来。
路今野立即松开我,我这才注意到他头发蓬乱,没系领带,衬衫松了一颗纽扣。
他向来注重仪表,鲜少这样不体面。
夏夏紧紧抱住我的腰。
「爸爸,今晚让妈妈留下好不好?」
路今野蹙紧眉头,看着我,似乎在暗示我识趣。
我没讲话,夏夏又撒娇道:「我不要妈妈走,我就要妈妈留下!」
「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路今野臭着一张脸,甩下这句话离开。
夏夏悄悄和我说:「妈妈,爸爸只是看上去凶巴巴的,但是他肯定也很想你留下来。」
我笑了笑。
我只知道,要不是夏夏及时出现,路今野能直接把我一路拽出路家。
刘姨准备收拾一个客房给我住,被路今野拦下。
夏夏抱着我,笑嘻嘻道:「没关系妈妈,你跟夏夏睡,我的床可大了。」
路今野冷着脸,一言不发。
本以为他会立刻回公司,没想到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到了晚上。
我下楼看见他,他冷冷道:「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趁我不注意把夏夏拐走。」
好吧,我刚刚确实自作多情了一下。
夏夏软软道:「夏夏愿意被妈妈拐走。」
晚餐时间,刘姨做了一桌子川菜,全是辣椒,都是我爱吃的。
路今野不食辣,食谱清淡健康。
当初为迎合他,我吃了一个月的清淡饮食。
半夜实在受不了,偷吃辣条被某人逮住,第二天餐桌上一半川菜,一半粤菜。
我吃的酣畅淋漓,问路今野:「你是不是早看出来了?」
他平静道:「你每次吃饭苦大仇深,我眼睛不瞎。」
我偷偷觑路今野一眼,他表情淡漠,仿佛看不见桌上的辣椒。
十分自然伸筷子夹了一块红彤彤的肉片,吃的缓慢,优雅,镇定。
我掐了掐自己,确定这不是梦。
当初被我哄骗吃了一颗辣椒呛红整张脸的少爷,如今竟然能面无表情吃下所有川菜!
我又瞥了眼旁边的夏夏。
圆滚滚的短手拿着专属小勺子,吃的津津有味,毫不畏惧。
颇有我当年风范。
只是。
「夏夏,你现在太小,少吃点辣。」
夏夏从辣椒中抬起肉乎乎的小脸:「爸爸说了,无辣不欢。」
这不是我的口头禅吗?
我悄悄看了眼路今野。
他仍旧镇定。
夏夏继续道:「妈妈,你怎么不吃,你不是最喜欢吃辣的吗?」
我无从下筷,毕竟五年没碰过辣椒。
夏夏喋喋不休:「妈妈你快吃呀,爸爸说了,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菜。」
我惊愕不已,对面的路今野重重掷筷,擦拭嘴角,眸光冰冷。
「路今野……」
「别自作多情,是刘姨告诉夏夏的。这些菜,你爱吃不吃。」
「哦。」
我点点头,目送他上楼。

攻略失败第五年
我留在攻略世界的日记本被一个小女孩发现
她拨通最后一页的电话号码:「妈妈,夏夏好想你。」
系统:「这是你的女儿。」
我:「?」
系统叹息:「不怪你不记得她,毕竟你已经去世五年了。」
……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一栋独立欧式小洋房在我眼前浮现。
脑中盘旋系统最后一句话。
「马上就是你女儿的生日,本神补偿你七天,好好陪陪她吧。」
我仍旧怔愣,不可置信看着周遭一切。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还能活过来。
不远处的大门咔嚓一声。
一个粉色裙子的小女孩跃入眼中,小手把着门把,吃力到脸蛋通红。
她对门里奶声道:「昨晚我真的梦见妈妈回来了!」
那是我的女儿。
系统说她改了名字——路锦夏。
我眯着眼想看仔细,她转过头,傻站在原地。
我抬起手想打招呼,又不知如何开口。
尴尬,无措,一瞬间挤满脑子。
脚后跟不自觉想后挪,那粉白的小团子突然朝我奔过来。
她动作太快,以至于我来不及闪躲。
撞了个满怀,连退两步才不至于跌倒。
「妈妈!真的是你吗?妈妈你终于回来看夏夏了!」
我不知道将手放哪儿。
离开这个世界时,她才刚刚满月,小小一个,粉粉嫩嫩睡在我怀中。
没想到五年过去了,她还是像一块轻而易举就能碰碎的豆腐。
夏夏拽着我进屋。
「妈妈,我们回家!夏夏有好多好多话想告诉你!」
她的手好小,紧紧抓住我的食指,热意暖烘烘涌上我的心头。
房子装饰跟五年前没什么区别。
五年前,我在原本世界里身患绝症,那时我才二十四岁,踽踽独行,人生尚且还没开始幸福。
系统找到我时,我毫不犹豫接受,来到这个世界攻略男主路今野。
身份是男主白月光的替身。
我尚记得男主父母得知我有孕强制我和男主结婚时,我第一次搬进这栋别墅。
路今野站在楼梯上,姿态睥睨,冷漠:「果然,嫁进路家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如今再看向这条蜿蜒楼梯。
若路今野在,定是恨不得掐死我。
毕竟攻略七年,我费尽心思,绞尽脑汁,花言巧语,什么方法都用了。
他还是没能对我心动。
哪怕是最后一次,我苦苦哀求他,他还是选择先救他的白月光。
系统宣告攻略失败,我则被绑匪炸死,再也没有醒来。
家中保姆竟还是刘姨。
见到我,她吓得一动不动。
夏夏紧紧抱着我:「刘奶奶,您快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妈妈回来了!」
刘姨惊魂未定:「您是?」
「刘姨,好久不见,您的腰可好些了?」
刘姨瞪大眼睛,眼眶倏地发红,抓紧围兜,连说几个好。
赶紧给路今野打电话。
我并不想路今野这么早知道。
他厌恶我,避免不了要发生争吵,驱赶。
我只想把七天时光不遗余力都交给夏夏。
想到这儿,我果断带着夏夏上楼,楼下的刘姨焦急万分。
「先生,真的是太太,我没骗您。」
夏夏突然松开我的手,跑到座机边,打开外放。
「爸爸,妈妈真的回来了!你快回来!」
夏夏一边说,一边盯着我,生怕我不见了般。
电话那头停顿半秒。
「刘姨,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夏夏面前提那个女人。」
「她已经死了。」
时隔五年,路今野的声音再度回到耳边。
一如从前,低沉中夹着与生俱来的冷漠,像淬冰的湖面。
夏夏委屈辩驳,刘姨则无措看向我。
我十分镇定,朝夏夏招手,轻声道:「你不是说有东西给我看吗?」
电话沉静两秒,骤然挂断。
夏夏说的东西就是我藏在储物间里的日记本。
最后一次攻略时,我历经万难生下夏夏。
原本我只将她当作攻略路今野的手段。
可当她在我身体里孕育,逐渐长大时一切都变了。
有了期待就会有害怕。
我怕最终攻略失败,我怕路今野抹掉我的存在,怕他在夏夏面前将我塑造成一个坏妈妈。
那晚我一边写,一边摸着肚子,眼泪打湿纸页,晕染每一个爱字。
我在最后一页留下现实世界的电话号码。
假若有幸能活下来,我希望能听她叫我一声妈妈。
我翻着那本日记本,夏夏依偎在我身边。
我问她:「爸爸知道吗?」
她摇摇头:「这是妈妈和夏夏之间的小秘密。」
我摸摸她的脑袋,她照葫芦画瓢摸摸我的肚子。
「妈妈,你的肚肚还痛吗?夏夏给你揉揉。」
那是我生病的位置,我摇摇头,眼前逐渐模糊,偏过头,眼泪滞住。
男人站在卧室门前,高挺身量挡住走廊所有光,周身藏在暗处,犹如一只蛰伏已久的野兽,目光泠泠落下。
五年未见,路今野身上的气息更压抑了。
我慌忙将日记本合上,下意识抱紧夏夏,她亦没说话,埋在我怀里。
这幅母女情深的画面仿佛刺痛路今野,他抿紧唇瓣,眼神锐冷,转身离开。
我站起身,夏夏立即拽住我的衣角,小心翼翼问:「妈妈,你要走了吗?下次,下次什么时候回来看夏夏呀……」
触及到她局促不安的目光,我心软的一塌糊涂,俯身亲吻她的脸颊。
「妈妈哪儿也不去。」
我打定主意,这七天无论如何也会陪在夏夏身边。
可身无分文,路今野也绝不会让我带走夏夏。
我快步追上路今野,方才在暗处,依稀看不清。
如今单看背影,竟萧索些许,不过依旧孤傲。
我硬着头皮开口:「路今野,我不会待太久,我只想陪夏夏过个生日……」
「只要你让我留下,我随你打骂。」
我下定决心,无论路今野如何羞辱我,我都能接受。
他冷不丁转身。

(路今野番外)
十八岁那年,梦里开始出现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最初我在视频里寻找答案,面无表情,毫无念头。
她总在梦里说:「路今野,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炙热,果敢,像朵暖烘烘的云。
二十岁那年,拨开些许云,终于窥见轮廓。
竟发现和邻居家的谭夏相似。
我尝试过喜欢上谭夏。
尝试一个月也无感。
我实在接受不了她穿着裙子踩别人头的样子,更重要的是我在琴师里不小心撞见她将语文课代表压在墙上亲的画面。
于是我彻底打消念头。
读书,出国深造,回国继承家业,期间也遇到过不少女人,没有一个像她。
母亲曾说那就是一场梦,旁敲侧击我的性取向。
二十五岁,在一场玩闹的相亲上,我醉的烦闷,一觉醒来,身边躺着一个女人。
最初我以为又是梦,后来发现不是。
这个女人,叫周蔓。
她聒噪,吵闹,熟知我的一切行程,知道我的喜恶,总是围绕在我身边。
她真的很讨厌。
她会说:「路今野,你真的不试试喜欢一下我吗?」
也会说:「你看着好孤独,要不要我陪陪你?」
还会说:「男未婚女未嫁,共处一室,你要对我负责。」
她真的好无赖,她和我所认识的上流女人都不一样。
她时常胆怯,懦弱,怕事,却也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我找不到她存在的证明,她就像上天赐予我的收音机。
对,收音机。
她时常喋喋不休,我时常想堵住她的嘴。
这个笨蛋,目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假孕,嫁进路家,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她所说爱意不过圈套。
一个口是心非,诡计多端的女人,实在讨厌。
但她只欺骗我,这一点,并不讨厌。
我记得她生夏夏时,我陪在旁边,她流了好多泪。
我突然不讨厌她了,讨厌那该素未谋面的孩子。
但当我抱起那个孱弱的孩子时,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突然很想哭。
她很像周蔓,我讨厌不起来。
夏夏原本叫圆圆,周蔓说她像一颗圆润的葡萄,于是取名圆圆。
圆圆很听话,随她,爱笑,她不敢抱,向来无所畏惧却又生出母爱的脆弱。
每当她小心翼翼,我总觉得格外亏欠。
周蔓出事那天,天气很阴。
和她再次离开那天的天气相似。
我曾经发誓绝对不会让她流泪,那天却无比冷漠的注视她。
她说她会死,我想说我不会让你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冥冥之中,有什么控制着我的四肢,大脑,迫使我将她扔在那栋废弃大楼里,转身回去救谭夏时,我只觉脑袋快要爆炸,一团腥甜在喉咙翻涌。
有个声音告诉我:「救谭夏。」
可我不爱谭夏啊。
我爱的是周蔓,我的蔓蔓,我的爱人。
我在烧焦的废墟里挖了好久好久,找不到我的周蔓,我的蔓蔓,我的爱人。
明明,差点就幸福了。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我不讨厌她了,我爱她。
周蔓消失第四天,母亲要把夏夏带走,那孩子鲜少哭,那天却一直在哭。
我不肯松手,这是周蔓和我孩子,谁也别想带走。
阳光落在我和夏夏脸上,周蔓曾说:「我喜欢阳光,炙热的感觉会让我觉得生命鲜活。」
于是圆圆变成了夏夏。
我带着她上班,下班,辅食,早教,不遗余力照顾她,她第一次叫人,叫的妈妈,随后是爸爸,她问:「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回来看夏夏?」
我注视她逐渐和周蔓相似的五官:「妈妈会回来的。」
我知道,周蔓爱夏夏,她爱她的女儿。
至于她爱不爱我,我不知道。
如果她能回来,不爱也没关系。
后来她真的回来了。
电话里听见她声音那刻,先是僵硬,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电梯口,电梯门三秒钟打开,却好像等了三辈子。
她真的回来了,却那么瘦,那么苍白。
她看我的眼神不再炙热,像捂不热的冰。
五年前的一切历历在目,却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等候,她说此行只为夏夏,将我排除在外。
我偏要固执将她绑在身边。
不爱我没事,我能给她更好的生活,蔓蔓,我们重新开始,我们原本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她终于还是心软,同意不离开,我过于高兴,甚至没看见她眼中的感伤。

我愣住,路今野一把将我抱起,神情阴沉。
「医务室在哪儿?」
他走的极快,烈风刮落一片汗液。
夏夏被老师牵着,一路跟着。
我埋进他怀中,听见汹涌心跳,眼眶逐渐湿润。
一瞬间,竟觉得无比温暖,炙热,安全。
两个世界,三十四年光阴,第一次没有被抛弃。
第一次,感受到家是温暖的具体。
医生检查一番后说我低血糖犯了。
夏夏扑在床边,哽咽道:「对不起妈妈,我不该要那个小熊。」
我摸摸她的头,温柔安慰,余光扫过病房中另一个人。
男人双手环抱,站在窗前,脸上覆盖着一层连绵雾霭,令人不寒而栗。
路今野三言两语将夏夏哄出门后,径直到床边,神色薄寒。
我不自觉抓紧床单,咽了咽口水:「我不是故意拖你后腿……」
「那个野男人就是这样照顾你的?」
我一脸惊愕。
路今野目光深谙:「严重贫血,营养不良,你费尽心思消失五年就为把自己折磨成如今这幅样子?」
他裹挟着怒意,好似向来死气沉沉的湖面一朝杂糅,湖光破碎。
我忍不住伸手,路今野及时抽离:「我不会关心一个打定主意要离开的人,我只是怕夏夏担心你,你消失五年,她念你五年。知道你身体不好,她会伤心。」
「我知道……」
我低声道,路今野恢复往常矜贵,背影无比洒脱。
「路今野!」
他停下步子,没回头。
我踟蹰片刻:「家里的卧室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张结婚照,你为什么……」
没等我说完,男人拉开房门,扬长而去。
待我平静过后,回想这句问话,发觉言过。
我本就是要走的人,不该再起妄念。
路今野没有再出现,夏夏陪我输液,她怕我不高兴,一直在旁边逗我高兴。
看着她小心翼翼,不安的模样,我犹为不忍:「夏夏,妈妈真的没事,妈妈很高兴能来参加运动会。」
她抬起两只水葡萄的眼睛,眼中泪光浮动,埋进我怀中,闷闷道:「妈妈,我害怕。」
「夏夏怕什么?」
「怕妈妈不高兴,怕妈妈又不要夏夏了。妈妈,你不要再走好不好,不要再丢下宝宝和爸爸好不好?」
我只能抱紧她。
我的孩子,无论妈妈将来变成天涯海角的一株小花,还是一阵随波逐流的清风。
请记得,妈妈一直爱你。
夏夏许是意识到了,不再追问。
今早离家时尚且喜气洋洋,上车后,路今野坐到前座,夏夏则钻入我的怀中。
无人说话,沉默不语。
直到夏夏的老师把第二名的奖品送了过来。
夏夏接过那只硕大的大河马,憋嘴道:「爸爸,我不是说想要草莓熊吗?怎么变成河马了?」
玩偶的头对着我,两个方方正正的牙齿尤为滑稽。
我抬眸,看向后视镜中沉默不语的路今野,他刚好看过来。
如此,眸光相撞,皆一愣,相继错开。
多年前,我怀着夏夏,和路今野去商场逛街。
身价百亿的总裁花了一百多个币终于从娃娃机里抓出一个小河马。
我对那个小河马爱不释手,回家路上,某人问:「就那么喜欢?」
在现实世界住院时,和我同病房的小姑娘的病床边每天都围着好多人,病房里堆满礼物和玩偶。
有一次,她将一只河马送给我,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最不喜欢的玩偶。
我告诉路今野:「我就像这只河马,无人问津。」
他轻嗤:「周小姐,这只河马可是我折腾一上午出来的。你现在怀着孩子,全家上下对你嘘寒问暖,无人问津不是河马,更不是你,是我。」
我看向车窗外倒退的夏日傍晚风景,抱紧怀中硕大的河马,抱紧生命最后的温暖。
夜幕低垂。
夏夏体谅我刚刚痊愈,要当一次小大人。
独立洗澡洗漱,还帮我放了热水,敷了面膜。
躺上床,我从书柜里抽出一半故事书,给她讲故事。
讲到主人公在成长道路上遇到抛弃自己的母亲时,开始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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