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利落地写好地契证明,标好丈量数据,带上必要的东西,麻利地套了牛车,带着陈九月紧赶慢赶地去县里,再一次赶在下衙前办好了126亩荒地的地契,名字记在陈九月的名下。
因为是要过户村子里的地,村长也是要现场配合过户手续的。
办户籍田地契书的文吏,看陈九月的目光一言难尽。这一天来两次,还都是踩着点来,办的都是白送别人都不要的荒地的地契,没油水捞就算了,还耽误他下衙。
他没好气道:“三年后,这一百多亩地不管开不开得出来,有没有收成,都是要缴税的,按亩数连着交三年,十年内除了同户内的分家和继承,不可转让和买卖。若有弃地而逃,偷逃拖欠税款的行为,判全家流放,你可想清楚了?”
陈九月丝毫不惧:“大人放心,到了该交税的时候,民妇保证按时按量完成交税,绝不拖欠偷逃。”
文吏轻哼了一声,心里暗衬陈九月是无知妇人,无知无畏,不自量力。这免费的荒地要是能那么容易赚回税银,怎么会轮到她来捡这个便宜。孤儿寡母揽下一百多亩的荒地,简直是自寻死路,他手上十分利落地在地契上盖上衙门的大印。
好走不送!
陈九月从来没有想到过一百多亩地的地契会办得这么容易。还以为多少会被为难一下,或者明里暗里会被索要各种费用什么的。结果也就公事公办地交了450文钱的手续费就办妥了。这让她有一阵的恍惚。
她妥善地收好新鲜出炉的地契,走出县衙,看着亮堂堂的夕阳照着人来人往的大街,这才有那么一点真实感,心里大定。
刚穿越过来那会儿还一穷二白的自己,这会儿才过了几天,自己已经是名下拥有一百多亩地的大地主了。
此刻的她丝毫不觉得三年后她会交不上百多亩荒地的税银。
荒地落户后头三年免税,三年后按亩数交税,一亩地30斤粟米或是按当时的粮价换算成银钱,也就是不到100文钱一亩地。
126亩最多也就是12两6钱。
哪怕到时候那126亩地一点产出都没有,她卖个两百五十多根蜡烛,这钱也就回来了。
这些地现在还无人问津,等她把水引下山后,小牛村周围的地,将变得炙手可热。将来无论是开荒了种地,还是建作坊,都会有极大的收益。
亦或是遇到灾乱兵祸年,改建成城堡,三面环山的地势也是易守难攻。
……
回村的一路上,村长心事重重。
在陈九月心里,一年12两6钱的税银也就是卖两百五十多根蜡烛的事情,但是在村长眼里,那是村户人家不吃不喝两年才能攒下来的收入了。
另一方面,他久不去县里,回来的一路上,路两边大片大片的庄稼都是垂头耷脑的,让他看得触目惊心。
他还以为是小牛村没有水源庄稼才没长好,别地方的地,或多或少都有些泉水,河流什么的,几个月不下雨不至于影响收成,不成想,如今看到这一大片平原地的庄稼,也是稀稀拉拉不抽或是只抽了一半的穗子。
应该是泉眼不出水了,河道水位下降,高位的水渠也引不回水了。靠人工挑水才保下一点收成。
看来,今年的又是一个欠收年,只怕秋收后粮食要大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