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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小说季崇易姜似完结版

季崇易 著

武侠仙侠连载

街面上一阵骚动。姜似快步走到窗边往下看。几个打手模样的人把二牛团团围住,小心翼翼向它靠近,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根粗木棍。不远处并肩站着两个人,一人穿锦袍持折扇,另一人穿着月白色直裰。这两个人姜似都认识。穿锦袍的是荣阳长公主与大将军崔绪之子崔逸,前不久在街头才被二牛咬过的,另一个是礼部尚书的孙子杨盛才。姜似目光在杨盛才的脸上停驻片刻。看起来比兄长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长得也是人模狗样,却是害死兄长的凶手。可是她只知道二哥的死与杨盛才有关,具体情形却不得而知。“姑娘,那只狗会被他们打死的,要不要婢子下去帮忙啊?”阿蛮探出头去,满脸担忧。姜似看着下方抿了抿唇:“暂时先看看。”凭她对二牛的了解,那几个打手不见得是二牛的对手。“姑娘,看着那只狗被他...

主角:季崇易姜似   更新:2024-11-15 10: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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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崇易姜似的武侠仙侠小说《似锦小说季崇易姜似完结版》,由网络作家“季崇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街面上一阵骚动。姜似快步走到窗边往下看。几个打手模样的人把二牛团团围住,小心翼翼向它靠近,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根粗木棍。不远处并肩站着两个人,一人穿锦袍持折扇,另一人穿着月白色直裰。这两个人姜似都认识。穿锦袍的是荣阳长公主与大将军崔绪之子崔逸,前不久在街头才被二牛咬过的,另一个是礼部尚书的孙子杨盛才。姜似目光在杨盛才的脸上停驻片刻。看起来比兄长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长得也是人模狗样,却是害死兄长的凶手。可是她只知道二哥的死与杨盛才有关,具体情形却不得而知。“姑娘,那只狗会被他们打死的,要不要婢子下去帮忙啊?”阿蛮探出头去,满脸担忧。姜似看着下方抿了抿唇:“暂时先看看。”凭她对二牛的了解,那几个打手不见得是二牛的对手。“姑娘,看着那只狗被他...

《似锦小说季崇易姜似完结版》精彩片段


街面上一阵骚动。

姜似快步走到窗边往下看。

几个打手模样的人把二牛团团围住,小心翼翼向它靠近,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根粗木棍。

不远处并肩站着两个人,一人穿锦袍持折扇,另一人穿着月白色直裰。

这两个人姜似都认识。

穿锦袍的是荣阳长公主与大将军崔绪之子崔逸,前不久在街头才被二牛咬过的,另一个是礼部尚书的孙子杨盛才。

姜似目光在杨盛才的脸上停驻片刻。

看起来比兄长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长得也是人模狗样,却是害死兄长的凶手。

可是她只知道二哥的死与杨盛才有关,具体情形却不得而知。

“姑娘,那只狗会被他们打死的,要不要婢子下去帮忙啊?”阿蛮探出头去,满脸担忧。

姜似看着下方抿了抿唇:“暂时先看看。”

凭她对二牛的了解,那几个打手不见得是二牛的对手。

“姑娘,看着那只狗被他们围住,婢子还怪紧张的。”阿蛮不自觉抓紧了窗沿。

“它叫二牛。”

阿蛮看向姜似。

姜似笑笑:“那只狗叫二牛,有名字的。”

“姑娘怎么知道的?”阿蛮纳闷起来。

姜似一窒,轻咳一声道:“那日听它主人这么叫。”

阿蛮转转眼珠,想起了那个比姜湛还要俊朗几分的少年,脱口而出道:“就是那个长得好看的登徒子啊!”

姜似脸一热,而后转黑:“这是什么形容!”

莫不是长得好看些,当登徒子都情有可原了?

阿蛮眨眨眼,很是无辜:“婢子觉得形容得很贴切啊。”

“别说了!”姜似淡淡喝了一声,注意力被楼下的闹腾吸引过去。

一名打手嘴里发出一声吼,抡起棍子向二牛打去。

二牛灵活避开,而后跳起来张口咬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那人一声惨叫,手中棍子掉到了地上。

其他人一见,立刻乱棍打去。

二牛咬着那人不松手,两条后腿用力一蹬踹在了靠近它的一人脸上,紧接着几个跳跃灵活穿梭在几名打手之间。

等看热闹的人反应过来时,几名打手已经倒在地上,捂着伤口惨叫连连。

人们忍不住揉揉眼。

这狗神了啊!

大狗仰头叫了一声,一步步走向崔逸与杨盛才,期间从一名倒地的打手脸上踩过,都没低头瞧一眼。

围观者皆心中惴然,

这狗不但神,还很拽,这到底是谁家的狗啊?

“姑娘,婢子怎么觉得刚刚二牛是冲您叫的?”

姜似没有回答,目光追逐着大狗的身影。

刚刚她从二牛的叫声中听到了安抚的意思。

二牛怕她担心么?

“你别过来啊,别过来——”面对步步逼近的二牛,崔逸显然有着大面积心理阴影,白着脸步步后退。

“崔逸,你的人不怎么样啊,好几个人还打不过一条狗。”杨盛才摸着下巴嘲笑道。

“崔成、崔功,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赶紧出来!”崔逸大喊了一声。

两道人影几乎同时落到了崔逸面前。

崔逸神色一松,摇了摇折扇。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那次被群狗围攻之后就知道这些家丁不靠谱了,于是死缠烂打从父亲那里求来两名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亲兵。

这两个老亲兵可是身经百战杀人不眨眼的,对付一条瘸腿狗小菜一碟。

一直权当看戏的姜似神色凝重起来。

她从这两个人身上嗅到了久经沙场的味道。

“姑娘,咱们要下去吗?婢子觉得这两个人很不简单。”阿蛮跟着紧张起来。

“不,咱们下去帮不上忙,站在这里居高临下反而好应变些。”姜似沉吟片刻,打消了冲动的念头。

她曾跟着郁七学过几式取巧的招式,面对普通人时用来出其不意还凑合,真要对起来显然不够看,至于阿蛮,那点功夫在这两个模样寻常的中年汉子面前恐怕只能算花拳绣腿。

对两个中年汉子的气息,二牛显然很敏感,当下毛都竖了起来,口中发出低低的叫声。

二人一狗很快打到了一起。

围观众人屏住了呼吸,竟从这二人一狗的混战中看到了金戈铁马的惨烈。

其中一个人的小腿被二牛咬下一块肉来,往下淌着血,而二牛也没有了先前对付几个打手的从容,张嘴吐舌大口喘着气。

那条瘸腿在关键时候到底拖慢了大狗的速度。

“姑娘,二牛好像要吃亏。”随着楼下情况越发激烈,阿蛮坐不住了。

姜似把一只茶杯塞进阿蛮手中:“拿好了它,二牛顶不住时就把这个往那个穿锦袍的人身上砸。”

姜似指的是崔逸。

本来两个人中她更恨的是杨盛才,但是那两个中年汉子是崔逸的人,无疑对崔逸的安危更重视。

“畜生,看你还嚣张!”许是被一只瘸腿狗弄得如此狼狈实在烦了,其中一人突然从绑腿中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向二牛刺去。

“宰了它,今天就吃狗肉了!”崔逸兴奋大喊道。

早就应该用刀把这畜生剥皮了,两个老东西非要死脑筋。

按着大周律法,寻常人身上是不允许携带利器的,但崔逸这种特权阶层显然不受限制。

明晃晃的匕首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光,围观众人不由自主往后退去。

阿蛮再不迟疑,用力把茶杯扔了出去。

天青色的茶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砸在崔逸脑门上。

崔逸一声惨叫,直挺挺往后倒去。

正与二牛混战的二人迅速往崔逸所在的方向赶去。

谁知一道黑黄身影毫不示弱,先他们一步赶到了那里。

半人高的大狗一只前爪按住额头血流如注的崔逸,悠哉摇着尾巴看着逼近的二人。

崔逸吓得都觉不出额头疼了,结巴着喊道:“快,快救我——”

“畜生,赶紧滚开!”一名中年汉子喝道。

二牛扫了他一眼。

那人一怔,瞬间有种眼花的错觉。

为何他从这只狗的眼神里居然看到了鄙视?

一定是看错了。

而后,这人就看到大狗抬了抬狗爪,慢条斯理按在了崔逸咽喉上。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这狗一定成精了!


二太太肖氏带着疑惑从雅馨苑匆匆赶来,一眼便扫到了姜似。

此时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屋子里虽已经掌灯,光线却不甚明亮。

少女转眸,微微扬了一下唇角,顿时满室生辉。

肖氏心中便开始泛酸。

老爷官拜太仆寺少卿,正儿八经的正四品京官,这可比那些只拿俸禄没有实权的勋贵子弟们强多了,这也是她女儿能嫁到侯府去的原因。

长兴侯府看重的从来不是女儿伯府姑娘的身份,而是老爷自身的本事和将来的潜力。

不过肖氏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前两年鲁王,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第五子选妃,最后的王妃人选家世并不出众,却是一等一的好样貌。

当时倩儿也参加了那场选妃宴,要是倩儿有姜似这副模样,说不准鲁王妃就是倩儿了。

长兴侯府再好,比起王妃之位就天壤之别了。

当然,肖氏只敢在心里想想。

姜倩的婚事算是一件得意事儿,要是让外人知道她对女儿嫁到长兴侯府还觉遗憾,一顿冷嘲热讽是少不了的。

“老夫人还没歇啊。”肖氏笑着向冯老夫人打过招呼。

姜似起身对肖氏略略屈膝,“二婶。”

“四姑娘来给老夫人请安?”肖氏摆出和善的样子,“真该让俪儿与佩儿向四姑娘学学,那两个丫头被我宠坏了,一点不懂事。”

姜似嘴角嘲弄的笑意一闪而逝。

肖氏口中的“俪儿”与“佩儿”分别是五姑娘姜俪、六姑娘姜佩。

姜俪与姜佩都是二房的姑娘,却是庶女,肖氏自然能随口说一句二人的不是,还能显出嫡母对庶女的疼爱来。

冯老夫人轻轻咳嗽一声,扫了桌上饭菜一眼。

肖氏一愣,压下心中诧异笑道:“这是——”

她上午才暗示了管厨房的刘婆子,姜似晚上就来找老夫人告状了?

肖氏不由看了姜似一眼。

少女面色平静,微勾唇角。

肖氏满心不敢相信。

这府中一直是她管家,姜似一个没了亲娘护着且还是刚退了亲的小丫头,怎么敢如此!

正常情况下,一个小丫头不该夹起尾巴做人吗?

等这丫头吃几天苦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她自然会暗示刘婆子不再做手脚。

肖氏的表现明显取悦了姜似,少女唇角弧度更弯了。

她前世时就是个爱掐尖的性子,很是在乎自己名声,要是那时候肖氏这么做,她不愿向父兄求助,亦不愿祖母看轻了她,十有八九会暂时忍下来想更合适的法子解决。

但是现在,如果名声不能让她活得更舒坦,那就是狗屁,谁都不能让她不痛快。

“好叫二婶知道,这是送去海棠居的午饭与晚饭。”姜似冷着脸道。

“这饭菜怎么了?”肖氏装起糊涂。

“难以下咽。”姜似说得直接,“阿福与阿喜都尝过了,二婶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尝尝。”

肖氏变了脸色,“四姑娘这话就让婶子难受了。四姑娘没吃好跟婶子说就是了,婶子定会把厨娘好好教训一顿给四姑娘出气的。”

“二婶打算如何教训厨娘?”姜似嫣然一笑,“我记得管厨房的是刘婆子吧?”

肖氏刚才的变脸不过是做样子,现在才真正色变,端着亲切的笑容反问道:“四姑娘想让婶子怎么教训厨娘呢?”

她一个当长辈的姿态摆得这么低,姜似若是咄咄逼人,在老夫人那里可讨不到好,传出去的话府中下人也会认为四姑娘刻薄,为难下人。

姜似指着一桌子的菜冷笑,“若说一个菜做差了,可能是失手,偏偏四菜一汤都让人吃不下去。若说一顿饭做差了,可能是厨子没睡醒,偏偏两顿饭都是如此。”

姜似似笑非笑看着肖氏,“要是赶上是非不分的,还以为是二婶对管厨房的说了什么话,所以厨房才用这样的饭菜为难侄女呢。”

肖氏脸上彻底挂不住了,“四姑娘,你这样说就让婶子伤心了。婶子管家不是一两年了,我是这样的人么?”

“二婶急什么,我不是说了,是非不分的人才会生出这样的误会么?莫非二婶觉得侄女是是非不分的人?”

“当然不是……”肖氏勉强挤出个笑容。

姜似一个接一个问题抛出来,直白不加掩饰,竟让习惯了说话点到即止的肖氏有应接不暇之感。

姜似脸色一正,“既然厨房的事二婶不知情,那么就是刘婆子欺上瞒下,想要在我这自幼失母的人身上尝尝奴大欺主的滋味了。二婶觉得这样的下人该如何惩罚才能让其他下人引以为戒?”

“这——”肖氏迟疑了一下,“刘婆子既然失职,就让她放下厨房的差事,去针线房当差吧。”

刘婆子是按着她的吩咐行事的,去针线房比起管厨房的差事损失不小,要是再罚重了,可就寒了那些替她做事的人的心了。

“一个欺负了主子的下人,二婶只把她打发去针线房,二婶还真是心善啊。只是不知,倘若刘婆子欺负的是二姐,二婶又当如何?”姜似毫不客气问道。

肖氏万没想到姜似敢扯破脸说话,强撑着道:“刘婆子在大厨房当差多年一直很妥帖,即便是你二姐遇上这事,总不能半点活路不给老仆留,寒了人心。”

呵呵,反正倩儿早就出嫁了,当然不会遇到这种事。

姜似眉头一皱,“二婶说的也对,一个管着厨房差事多年一直很妥帖的人,怎么突然就糊涂了呢?看来不是奴大欺主这么简单。”

肖氏一听,脸色就更不好了。

还是奴大欺主吧,不然岂不是说她指使的?

肖氏脸色变幻的当口,姜似对冯老夫人一屈膝,“祖母,您最是睿智,不如给孙女指点一下迷津吧,刘婆子忽然闹了这一出究竟是为什么呀?”

“还能是为什么,定是那老奴猪油蒙了心!”肖氏急急接话,决定舍弃刘婆子这枚棋子,“四姑娘说得对,奴大欺主的下人容不得,就让她一家子去京郊庄子里刨地吧,四姑娘觉得如何?”

姜似勉强点头,“既然二婶这么说,我就不计较了,毕竟刘婆子还有一家老小要活呢。”

肖氏只剩下了呵呵。

不给人家留活路的不就是你嘛,这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

姜似施施然对冯老夫人行礼,“祖母,孙女就不打扰您歇息了。”

她微微点头,阿蛮与阿巧立刻把桌面上的饭菜收拾一空。

冯老夫人见姜似不再提讨要嫁妆的事,巴不得她走人,忙点头道:“去吧。”

姜似脚步轻快走到门口,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笑道:“今日二姐回来,听说没有去二婶那里。二婶可别难受,说不准过两日二姐又来了呢。”

她说罢,扬长而去。

冯老夫人冷冷睃了肖氏一眼,面色不善。

肖氏心中咯噔一声。

姜似这个死丫头,临走竟然还给她挖了个坑!


与那男子相对而坐的另一名男子已经悄悄起身准备开溜。

姜湛抄起酒桌上一个盘子砸过去,盘子里的汤汁泼了那人一后背。

那人也恼了,扭头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平白无故耍什么酒疯?”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小爷就是东平伯府的二公子!你敢胡乱议论我妹妹,小爷今天要把你打成猪头!”

那人一脚已经跨到门外,淋了一身的菜汤很是恼火,反唇相讥道:“哟,原来是要当一辈子老姑娘的姜四姑娘的哥哥啊?真是幸会。”

“混蛋,你说谁嫁不出去呢?没了安国公府,我妹妹会嫁得更好!”

姜湛一双精致好看的眸子中喷出火来。

“快别做梦了,要说安国公府的三公子会娶到门第更好的姑娘倒是真的,至于姜四姑娘…”

姜湛再也听不下去,箭步冲过去把那人踹翻在地,抡起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去。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被压在下边的人杀猪般惨叫起来。

等官差赶到时,那人已经被姜湛揍得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最终姜安诚赔了那人二十两银子医药费,又给了差爷十两银子的辛苦费,才把败家儿子赎回来。

回到府中,姜安诚飞起一脚就把姜湛踹倒,“小畜生,没有一日让老子省心!”

姜湛揉着屁股很是委屈,“父亲,这事不怪儿子,那混账嘴巴不干净,胡乱议论妹妹呢。”

“议论似儿?”

“是啊!”姜湛赶忙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那人竟把妹妹挂在嘴边上,儿子听了险些气炸了肺,揍他一顿已经便宜他了!”

姜安诚听了不由沉默。

对退亲他虽然没有丝毫后悔,可女儿将来的归属无异于一块重石压在他心头。

姜湛爬起来,顺势道:“难道父亲认为儿子听到别人非议妹妹,不该出头?”

姜安诚一脚再次把姜湛踹趴下,恨铁不成钢道:“老子是气你蠢!官差来之前不会跑啊?”三十两银子就这么飞了!

姜湛眨眨眼,父亲提醒得有道理!

“父亲放心,以后儿子晓得了,打了人立马就跑!”

“还有下次?我打死你这不省心的小畜生!”

姜湛拔腿就跑,“您歇会儿吧,踹得脚怪疼的。儿子去看看妹妹。”

“二哥这是——”

见姜湛一身狼狈跑来,姜似起身迎上来。

姜湛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忘了换衣裳,转身要走,“四妹稍等,我去换过衣裳再来!”

“不用了。”姜似拉了拉姜湛衣袖,“二哥还是告诉我怎么了,不然我怪担心的。”

姜湛呵呵傻笑起来。

他没有听错吧?妹妹说担心他。

“二哥?”

姜湛勉强收起笑意,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将事情从头说了一遍。

“二哥何必与那样的人置气。小酒馆中本就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再灌上几杯酒,可不就胡言乱语了。”

“可是他说四妹……四妹真的不气么?”

“不气。”姜似抬手拂去粘在姜湛肩头的鸡骨头,“嫁人哪有现在自在?只要父亲与二哥不嫌弃我在家中吃白饭就行——”

“不会,不会,我永远不会嫌弃!再说,这本来就不是四妹的错,是那些人愚昧!”

“那二哥还气什么?”姜似笑吟吟问。

“我想到那人说季三会娶到出身更好的姑娘心里就堵得慌,难不成没做错事的人要受连累,做错事的人反而逍遥自在?”

听了姜湛的话,姜似暗暗叹息。

这世上很多时候,正是如此。

不过她始终相信人在做天在看,清清白白做人,睡觉才能安稳。

“二哥更不用为这个生气了。我和你保证,季崇易这辈子想娶名门贵女是痴人说梦!”

“真的?”

“等明日二哥就知道了。”

安国公府气氛低沉,安国公嫌卫氏没有把事情办好,发了顿脾气去书房歇着。

卫氏气得心口疼,叫来大儿媳郭氏摆了一顿脸色。

郭氏忍气安慰道:“婆婆何必为那样眼皮子浅的人家生气。京城门第高的贵女这么多,等这阵子风波过去,您可以仔细给三郎挑一个好的,到时候东平伯府才窝火。”

“你说的是,这一次我要给三郎好好挑,定要把这口气争回来!”

次日早朝,早早赶来的官员身上皆挂了一层霜。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景明帝神色平和看着众臣,只等无人说话便回去把剩下的本子看完,就见牛御史上前一步:“臣有本奏。”

“哦?牛爱卿何事?”景明帝心情瞬间微妙起来。

“臣弹劾安国公治家不严!”牛御史弹劾起人来轻车熟路,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景明帝来了兴趣,“这么说,安国公府的季三与那位姑娘是两情相悦了?”

一个男子竟愿意为一位平民女子殉情,这事比话本子上的故事还新鲜。

“季三与那位姑娘有没有事?”

景明帝又问。似乎没传来安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消息呢。

“二人都被救上来了。”牛御史没好气道。

“这样啊——”

要是殉情而亡,写进话本子还算佳话。

牛御史瞪着景明帝,就差撸起袖子对着皇上开喷。

景明帝忙道:“安国公府与东平伯府已经定亲,这样一来对女方伤害不小。牛御史先退下吧,朕稍后就宣安国公进宫来,狠狠训斥他一番!”

牛御史不为所动,“只是训斥不足以震慑世人!倘若世人都效仿安国公府那位三公子,岂不是乱了套?大周哪里还有规矩可言……”

牛御史一番长篇大论,景明帝听得脑仁儿隐隐作痛,“牛爱卿所言有理,安国公治家不严当然不能只是训斥,该有的惩罚定不会少!”

牛御史这才勉强接受。

那些勋贵子弟整日游手好闲,把京城年轻人的风气都带坏了,是该好好敲打一下。

牛御史这么一弹劾,先不管皇上如何责罚安国公,在场的大臣们心中都有数了,一回到府中便叫来夫人提点:“闺女(孙女)的亲事可以慢慢挑,无论如何不能考虑安国公府三公子。季三公子与民女两情相悦是在皇上那里过了明路的,把闺女(孙女)嫁过去,委屈孩子不说,对咱们家也有害无利!”

安国公被传进宫挨了一顿数落,黑着脸回到安国公府,抬脚去了卫氏那里。

昨日夫妻二人闹得不愉快,卫氏还以为安国公是来服软的,正要拿个乔,忽然发现安国公脸色不对,赶忙打消了念头。

“老爷怎么了?”

“准备准备,让三郎与巧娘成亲吧。”


尽管冯老夫人掩饰不错,姜似还是察觉在她说出讨要嫁妆的话后对方神情有瞬间僵硬。

姜似的母亲苏氏去世多年,放嫁妆的钥匙一直由冯老夫人掌管。

虽说冯老夫人早就扬言等大房的三个子女嫁娶时就会把嫁妆取出来,姜似却知道提前讨要的话等于让冯老夫人割肉。

苏氏是宜宁侯府的嫡女,嫁妆数目可不小,那些铺面田庄的出息虽有账目,可白花花的银子想要生钱太简单了。

那生出来的钱当然不会计入苏氏的嫁妆里,至于去向,不言而喻。

“你虽然已经及笄,却没学过管家,打理嫁妆岂是那么容易的事?”姜似的话让冯老夫人很有几分措手不及,语气越发冷淡了。

姜似依然笑盈盈的模样,“正是因为打理嫁妆不容易,孙女才想现在就学起呀。先前孙女与安国公府的三公子定亲,三公子是幼子,妻子管家的本事差一点不打紧。但现在孙女与他的亲事已经黄了,将来说不准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去。”

说到嫁娶之事,姜似半点没有脸红,打量着冯老夫人神色接着道:“万一孙女嫁给哪家长子,却连一点管家的本事都没有,定会让人笑话的。孙女被人笑几句不算什么,可人家要说咱们伯府不会教养女孩,那就是孙女的罪过了。”

冯老夫人听姜似说完,神色有些精彩。

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孙女如此能言善道:可偏偏说的又有几分道理。

可是伯府与安国公府的亲事已经黄了,一两年内姜似想要出嫁希望渺茫。

这么长的时间,那么一大笔嫁妆交到姜似手上,冯老夫人哪里舍得。

冯老夫人沉吟一番,“你能这么想是好事,但凡事都要一步步来,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这样吧,从明日起你先跟着你二婶,看看她是怎么打理庶务的,等学上十天半月再让你二婶分一项活计给你。至于打理嫁妆,至少要先把这些熟悉了再说。”

熟悉了针线房,还有采买,熟悉了采买,还有人情往来,只要她想,姜似需要学的多得是,等把这些一一学遍,一两年差不多就过去了。

倘若一两年后姜似顺利出嫁,她当然不能落下贪污媳妇嫁妆的恶名,那些嫁妆自然会一分不差交给姜似的。

姜似听了冯老夫人的话,面露挣扎,可最后还是摇头道:“孙女就要母亲留下来的嫁妆!”

冯老夫人脸沉下来,“四丫头,祖母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你难道没听进去?莫非你觉得祖母会贪污你娘留下的东西?”

“孙女当然不会这么想。”

冯老夫人神色一缓,“这就是了,那你就按着祖母说的去做吧,祖母不会害你的。”

“可是孙女需要钱啊。”

“胭脂水粉、四季衣裳都有府中给添置,你每月还有月钱,难道还不够?”

“孙女想弄个小厨房,以后自己做饭吃。”

“胡闹!”冯老夫人一听就来了火气,敢情这丫头闹腾半天是因为嘴叼了。

立在冯老夫人身边的冯妈妈暗暗撇嘴。

整个伯府就慈心堂里设有小厨房,连二太太那边都没有呢,四姑娘却闹着要弄小厨房,果然这没娘管教的姑娘就是不懂事。

大丫鬟阿喜对着阿福努了努嘴。

看来四姑娘要倒霉了。

姜似根本不在意冯老夫人发火,语气淡淡道:“孙女不敢胡闹,只是再不弄个小厨房就要饿死了,为了活命只好来求祖母了。”

“你这是什么话?为了弄个小厨房把死啊活啊的挂在嘴上,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冯老夫人斥道。

“阿蛮,阿巧,把食盒带进来。”

很快珠帘掀起,阿蛮与阿巧一前一后走进来。

两个丫鬟手中各提着一个食盒,来到冯老夫人面前屈膝行礼。

冯老夫人懒得与丫鬟多说,只冷着脸盯着姜似。

“把那些饭菜拿出来,请老夫人过目。”

阿蛮与阿巧飞快把饭菜从食盒中取出,摆满一桌子。

“这是中午的,这是晚上的。祖母可以让人尝尝,看这些饭菜能否下咽。”姜似终于收起了唇畔笑意,冷冷道。

冯老夫人扫了一眼,视线在晚上那份饭菜那里多留了片刻,皱眉道:“虽然卖相差了些,何至于就不能下咽了?我看这些菜都没被人动过。”

既然没被动过,姜似又是怎么知道难以下咽的?

姜似轻笑,“正是因为难以下咽,才没再动筷子。祖母若是不信,让人尝尝就是了。”

“阿喜——”冯老夫人冲阿喜示意。

阿喜满心不情愿。

作为老夫人的大丫鬟,吃用上她可不比姑娘们差,谁愿意吃这些已经冷掉的饭菜。

然而这些想法只能藏在心里,她立刻应了一声是,拿起一双干净筷子瞄着桌上的饭菜。

还是尝尝凉菜吧,至少这本来就是冷的,味道不会变多少。

阿喜夹起一筷子凉拌木耳放入口中,才尝到味道就慌忙吐到帕子里,掩口咳嗽起来。

“怎么回事?”冯老夫人沉声问道。

阿喜呛得满眼泪,“好像是放多了芥末……”

“阿福,你去尝尝别的。”到了这个时候,冯老夫人心中已有了计较。

阿福尝了几样菜,虽然不像阿喜反应那么大,脸色同样不好看,对冯老夫人道:“味道……是差了些……”

“厨房那些婆子越来越偷奸耍滑了!”

姜似笑了,“以往倒是挺好的,就是今日一连两餐都是这个样子。祖母,不如您把二婶叫过来问问吧,莫非她换了厨子没和祖母说?”

冯老夫人一时没有回应姜似的话,深深看着她。

二人的视线相撞,冯老夫人从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里看不到一丝退缩。

冯老夫人收起审视的目光,对阿福道:“去请二太太过来。”

姜似不由弯起唇角。

曾经有个混蛋教过她,要想让别人答应一个小条件,那么就先提出一个对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的大条件。

这样的话,那个小条件很容易就会被满足的。

这便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看来她是对的。


“纳妾?”

姜安诚脸色冷得仿佛结了一层冰,面带讽刺道:“恐怕那女子不仅仅是救人吧。”

郭氏被姜安诚的态度惹恼了,想着这家里万事都听老夫人的,干脆道:“实不相瞒,小叔确实心仪那名女子,不过伯爷大可放心,小叔年轻不懂事......”

“退亲!”

姜安诚不想再听下去,冷冷吐出两个字。

郭氏一愣。

东平伯府能与安国公府定亲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现在竟然要退婚?

“老夫人,您看——”

郭氏无奈看向冯老夫人。

冯老夫人会意道:“老大,两家结亲是大事,岂能说退就退?”

“正因是大事,我才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伯爷这话就过了,那女子顶多做妾,半点不会动摇四姑娘三少奶奶的地位——”

“退亲!”

姜安诚两个字把郭氏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见江安诚软硬不吃,郭氏将劲儿都使在老夫人这边,“老夫人,这结亲呢,是结两姓之好,万万不能草率。不如您与伯爷商量一下,我在花厅等您信儿。”

见郭氏暂时避开,冯老夫人心下微松。

在冯老夫人想来,亲事是绝对不能退的,但趁机讨些好处倒也可皆大欢喜。

当然,她还要把大儿子说服才行。

瞅着长子那张铁青的脸,冯老夫人就忍不住皱眉。

长子资质平平,去年又因为救安国公废了一只手,别说延续伯府的荣光,能维持住目前的局面就不错了。

“母亲,这事没商量,这亲非退不可,安国公府欺人太甚!”

“非退不可?老大,你想过没有,就算是男方的错,可一个退了亲的女孩子哪家还要?”

姜安诚气愤,“哪怕把似儿嫁给一个平民,也比她婚后受气强。”

“平头百姓?”冯老夫人看着姜安诚的眼神满是失望,“四丫头一个月的胭脂水粉钱都顶得上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你让她嫁过去不是让她吃苦吗?”

姜安诚被冯老夫人问得一怔。

冯老夫人语气更冷,“郭氏对我说了,那女子小户出身,大字不识几个,季三公子不过图一时新鲜,等把那女子收入房中,用不了多久就会丢到一边。”

姜安诚用鼻孔重重哼了一声,不忿道:“母亲错了,他对似儿没有半分尊重,不会是良配!”

“那你问过似儿的意思没?”冯老夫人忽然问了一句。

姜安诚语气一滞。

冯老夫人嘴角微勾,“你又没问过似儿,焉知她是否愿意退亲?就算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你就不怕拿错了主意,让似儿怪你一辈子?”

冯老夫人一番话说得姜安诚面色发白。

亡妻留给他两女一子,三个孩子中他最疼的便是似儿。小女儿从小就与他不亲近,今日态度好不容易有所缓和,他可不想再疏远了。

冯老夫人见儿子不说话,心中了然,她就知道把四丫头拎出来劝老大绝对错不了。

“即便似儿怪我,我也——”

“请四姑娘进来。”冯老夫人打断姜安诚的话,吩咐大丫鬟阿福。

阿福立刻前往耳房去请姜似。

姜似正盘算着时间,估计这阵父亲也把情况了解的差不多,她心中明镜一般,关键时候,慈心堂中这位对她还算和蔼的祖母是指望不上的。

只是二哥怎么还不回来?

“四姑娘,老夫人请您进去。”

姜似收回思绪,面色平和地随阿福走进去。

“四丫头,等久了吧?”

姜似给冯老夫人见过礼,笑道:“祖母会客,孙女等上一会儿是应该的。”

“还是四丫头明理。”冯老夫人眼角皱纹加深,唤姜似上前来,“似儿可知道客人是谁?”

“孙女不知。”

“是安国公世子夫人。”冯老夫人见姜似神色没有变化,接着道,“国公府想让你早点进门,不知你可愿意?”

“母亲!”姜安诚气得脸色发黑。

母亲连情况都不跟似儿说一声就问这个,这不是哄人么?”

冯老夫人不理会姜安诚,目光灼灼盯着姜似。

她比大儿子了解这个孙女,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这丫头,她不信四丫头舍得放弃这一门好亲事。

姜似神情没有变化,平静问道:“莫非是季三公子要死了,让我过门冲喜?”

冯老夫人一愣。

姜安诚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不知怎么,听女儿这么一说,他似乎可以放心了。

“季三公子好好的,四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姜似的不按常理出牌让冯老夫人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姜似一脸疑惑,歪着小脑袋问,“既然这样,那为何要把婚事提前?”

冯老夫人太阳穴突突直跳,只得解释道:“昨日季三公子落水被一女子救起,安国公府担心此事对你俩成婚不利,便想早早完婚。”

“那安国公府打算如何安置那名女子?”

“已经闹出了这种事,只能让那女子做妾。四丫头你知道,一个妾算不得什么,就是个会喘气的物件。”

姜似心中冷笑。

会喘气的物件?

季崇易为了会喘气的物件成亲近一年都没碰过她,连她惨死都不伸手帮一把。如此看来,她连个会喘气的物件都不如。

“四丫头?”

见姜似沉默,冯老夫人急忙催促。

姜似垂眸把腕上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褪下来,塞到姜安诚手中。

这对玉镯是安国公府的聘礼,见她脱下,老夫人脸色变了。

姜似抬眸,对着冯老夫人甜甜一笑,“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听父亲的,父亲觉得我该戴着这对玉镯,我就戴;父亲若认为该退回去,我也不留恋。”

冯老夫人心底吃了一惊,仿佛不认识般盯着姜似直瞧。

姜似神色坦然,任由姜老夫人打量。

前一世她虽然没活过二十岁,可是遭遇的不幸比寻常女子一辈子经历的还多,。

姜安诚神色舒展,“既然似儿这么说,那为父就做主了,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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