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阳成武的其他类型小说《张阳成武结局免费阅读阴人祭番外》,由网络作家“灵异13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好意思,这个掉了……”说话的是小甜,她弯腰把刚才掉在地上的烟袋锅捡起来,拿在手里晃了晃,爷爷的烟袋锅不知道啥时候掉到了院里,小甜给捡着了。老烟杆的手上有动作,面色不善,他朝小甜那边走了半步,我连忙说道:“杨爷爷,她是我女朋友,叫李小甜。”我这么说,也是想看看老烟杆能有啥反应,这事是不是真跟爷爷说一样严重。老烟杆先是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说:“不赖,不赖,阳娃子也长大了嘛!”我以为他会像我爷爷一样与我说道一番的,可是并没有,十多年了,也许这事真的已经翻篇了,老烟杆都不再计较了。当年我被人从妈的肚子里给挖出来,爷爷忙着救我,回去的时候妈的尸体不知咋的就没了踪影。所以,我妈的坟本来就是个衣冠冢,里边只有一口空棺材和她生前的一些衣...
《张阳成武结局免费阅读阴人祭番外》精彩片段
“不好意思,这个掉了……”说话的是小甜,她弯腰把刚才掉在地上的烟袋锅捡起来,拿在手里晃了晃,爷爷的烟袋锅不知道啥时候掉到了院里,小甜给捡着了。
老烟杆的手上有动作,面色不善,他朝小甜那边走了半步,我连忙说道:“杨爷爷,她是我女朋友,叫李小甜。”
我这么说,也是想看看老烟杆能有啥反应,这事是不是真跟爷爷说一样严重。
老烟杆先是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说:“不赖,不赖,阳娃子也长大了嘛!”
我以为他会像我爷爷一样与我说道一番的,可是并没有,十多年了,也许这事真的已经翻篇了,老烟杆都不再计较了。
当年我被人从妈的肚子里给挖出来,爷爷忙着救我,回去的时候妈的尸体不知咋的就没了踪影。
所以,我妈的坟本来就是个衣冠冢,里边只有一口空棺材和她生前的一些衣服。
真没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妈的尸体会出现在爷爷的床上。
说实话,我觉得这事可能是人为的,但是谁做的,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我却想不通,因为谁都没干这件事的动机。
爷爷跟老烟杆商量了一阵,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他们觉得这事不能惊动村民,所以,就趁着天还没明,把妈给重新埋了。
虽然有十几年了,但是妈坟里头的大红棺材还好好的,爷爷跟老烟杆都把这归结于这地方的风水好。
忙完天都快亮了,这事谁都没说,可消息还是在村里传开了。
本来想着入土为安就没事了,谁知道,第三天清早,爷爷那屋又是一声惨叫,妈又回来了,跟上次一样,就那么躺在爷爷的床里边,爷爷被吓得都不敢住自己屋了。
那几天,还引起了村里的恐慌,天不黑家家的关门闭户的,谁都不愿意跟我家人有任何的接触,他们都说我妈当年死的冤,现在回来了,而且又找上了我爷爷,谁招惹我家谁倒霉。
也有一些村民调侃,张阳他爸出去打工不在家,这张阳他妈又回来了,张家有福,特别是阳娃他爷爷有福了,回头没准还能给阳娃添个弟弟呢!
一时间,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老烟杆倒是给爷爷出了个法子,让爷爷在妈的坟头种上两棵柏树,还别说这法子真管用,种上柏树之后,妈就消停了,没再回来找我爷爷。
其实,这段时间我最担心的是小甜,她刚来我家,就出了这种吓人的事儿,搁别的小女生身上估计早吓跑了,她倒还挺胆大的。
想到这儿,我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以前十几年都好好的,为啥小甜一来就出事了?
妈的突然出现的确挺瘆人的,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吓走小甜?
要真是这样,爷爷和老烟杆的嫌疑不小,可是这么做至于吗?
这天,我去菜地拔葱,准备回去的时候,好像是被干草沫子迷了,眼睛老难受。
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家走,走着走着不知道咋的竟走到了河边的杨树林,我看见个老头站在一棵干枯的死杨树旁边,他拍了拍那棵杨树问:“树死了,不能发芽,不能开花,人死了,不能吃饭,更不能想女人,你懂不?”
我不懂他在说啥,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老头,那张沟壑纵横的脸看着就叫人难受。
而且,老烟杆也交代过我,不管啥时候,碰到有生人问话,就当没听见。
我没扭头就跑,可不管我往哪儿跑,那老头都在我前头,老是站在那棵死杨树下,一直问我那句话。
我随手捡了石头冲老头丢了过去,老头被砸的哎呀一声,我扭头就跑,同时感觉到自己肩膀上“吧嗒”一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腐臭味儿。
“哇哇……”杨树上两只乌鸦叫了几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我再找那老头,发现人已经没影了,我发现自己还站在葱地,地里头的两排大葱被我踩倒了不少。
肩膀上还粘着一堆乌鸦的粪便,恶心死了,我连忙捡了杨树叶给擦了,回头正要走,发现小甜站在地边的小路上,她正看着我。
我没想到小甜会来,就问:“小甜,你咋来了?”
“你一个人出来,我……我不放心。”
小甜看着我,眼神怪怪的,我问她咋了,她说她刚才看我一直在葱地兜圈子,喊我也不理她。
她跟我说的时候,也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看来被吓得不轻。
我心里也毛毛的,没敢多耽搁,拉着她的手一块往家跑,一路上那两只乌鸦都跟着我们,“哇哇”直叫。
快到我家门口的时候,撞见了老烟杆,他看见我大吃了一惊,连忙问:“阳娃,你在外边碰见啥了?”
我就把刚才的事儿给老烟杆说了一遍,他伸手过来在我肩膀上摸了摸,摸完还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他说道:“阳娃,你有没有听说过老鸹报丧?”
“啥意思?”
农村人都知道,老鸹就是乌鸦,只要有乌鸦出现的地方,就不会有啥好事发生。
“老鸹是跟着死人的,它们跟着你,就是等你死了,好吃你的肉,这可不是啥好兆头!”
刚才碰上的怪事,让我再一次想到了小时候的经历,老烟杆的话叫我不得不信,我问道:“那该咋办?”
“别让它们跟着就行了!”
老烟杆说着,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块手指大小的红肉,给到了我的手上。
我拿过来,感觉黏糊糊的,冲着那两只乌鸦就丢了过去,乌鸦俯冲而下,迅速刁着了那两块肉,不过,吞下那两块肉的乌鸦还没扑腾多远,就全掉在地上死了。
老烟杆又拿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红布,他说:“人有三火,你肩膀上那把火被老鸹屎给灭了,现在阳气不足,很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盯上,这个缝在你肩膀上,红色寓意火焰,能辟邪,应该能够顶一阵子的。”
这我见过,以前有次奶奶出门被鸟屎砸了肩膀,就是在肩膀上缝一块儿红布。
我拿着红布跟小甜回了屋,本来想请老烟杆一块进屋歇息会儿,喝口水,他只是摆摆手不来,等我回到院里再看门外头,老烟杆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我从奶奶屋里拿了针线,准备把红布给缝上去,爷爷从屋里出来,他问道:“阳娃,你弄啥呢?”
我跟爷爷说了在门口碰见老烟杆的事,爷爷脸色一变,连忙把我家大门给关上,回头一把将我肩膀上的红布给揪掉,拿起来闻了闻,脸色十分纠结,他说:“混小子,你杨爷爷今天去镇上赶集了,天黑前根本回不来!”
“啊?
那刚才那人是谁?”
我才感觉后怕,拿过红布一闻,一股腥臭的气味儿,这布好像是用血染的。
“别说了,赶紧回屋,千万别出门,我去你杨爷爷家门口蹲着,等他回来救你,记住,谁喊都别开!”
爷爷显然是慌了,他害怕我会出事,交代完之后,拿着那块红布就出门了,门被他从外边锁上。
天快黑的时候,大门被敲的咣当响,我多了个心眼儿,问:“谁啊?”
“阳娃,开门!”
是爷爷的声音。
我估摸着是爷爷把老烟杆给带回来了,就准备去开门,刚从屋子走出去,后边小甜就揪住了我的衣服,她对我微微地摇头,低声说:“张阳,你爷爷出门在外边把门锁了,他想进来根本不用叫门的。”
“外边不是我爷爷……”我明白小甜的意思,多亏的她的提醒。
“阳娃,快开门啊!”
我没敢答应,可是奶奶那屋有了动静,她冲外边喊:“死老头子,慌啥呢,急着回来投胎呢?”
奶奶说完就穿过院子准备开门去了,不过,门的确是从外边锁着,奶奶也打不开,她骂骂咧咧了几句,外边那人就问:“咋还不开门,那我能进去吗?”
“进来吧!”
奶奶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在奶奶说了这一句之后,大门竟“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从外边走进来,的确是爷爷的模样,只不过他并没有带老烟杆回来。
这人一进门,院里的气氛就变得很古怪,说不上来的清冷,院墙上不知哪来了两只乌鸦,冲着我“哇哇”直叫。
奶奶听得烦了,随手捡起石头冲那两只乌鸦丢了过去,乌鸦扑棱着翅膀落到另一边的椿树枝上,还是不停地叫。
“老树下不葬死人,老鸹不喊活人,老婆子,你知道这两只老鸹在干啥?”
他这么说话,就肯定不是我爷爷。
“干啥?”
奶奶本就生爷爷的气,根本不想理他。
“催命!”
老头说,他还看了我一眼,问:“阳娃,你懂了吗?”
我和二丫都安静了下来,就那么静静地等着。
外边的挖坟的速度不快,哗啦哗啦,那声音听起来估计也就只有一个人,我被困在梦里,能到这里救我的人会是谁?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开始感觉胸闷,二丫也是时不时的咳嗽,她好像比我更严重一些。
我想,造成我俩这种情况的,应该就是二丫所说,棺材里边的那些符文。
我摸出打火机,打出一条青色的小火苗,朝四周瞅了几眼。
果然看见,棺材的内壁上的确有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看起来很诡异,根本看不懂。
差不多过了有四五分钟,二丫突然就倒下去了,她浑身上下都在冒着青烟,整个人都在发抖。
“二丫,你没事吧?”
我担心地问。
二丫已经说不成话了,她看起来很是痛苦。
其实,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开始就手变得火烫火烫的,到后来身上就也开始冒烟了,连自己的意识也都在一点点变得模糊。
而这个时候,棺材板上传来咣当一声,我迷迷糊糊的意识被震得稍微清醒了一些,喊了喊二丫,她都没动静了。
刚才那一声,肯定是外边那人挖到了棺材板,那是铁锹砸到棺材板的声音。
一听到这,我便拼了命的冲着外边大喊。
一边喊,还一边冲那棺材板上使劲的敲,希望外边那人能够听到。
突然间,我听到砰的一声,似乎是有人把啥东西砸到了棺材板上,然后,就是一连串咯咯吱的声音,那被钉的死紧死紧的棺材板,渐渐地被掀开了一条缝。
那条缝隙之外,有一双眼睛。
一双很冷的眼睛。
接下来,他那四根手指嵌入那条缝隙里边,一声低吼,一连串咯咯吱吱的响声,一尺多厚,还钉着大洋钉的棺材板,就这么被他给生生的掀了起来,一把丢在了一边。
这不是别人,就是我爸!
我真没想到,他会来,更没有想到,我爸的力气能有这么大!
爸掀开棺材之后,没说话,只是伸出手,一把将我从棺材里边给拉了上去。
在我爸的后边,还站着一位,我一看,竟然是那个穿旗袍的江雨蝶。
就算是不说,我也知道了,应该是江雨蝶给我爸报了信。
不过,现在也没多余的心思去考虑这个,二丫的情况比我糟糕的多,我跟爸说:“爸,二丫她好像很严重,你过去看看!”
爸没说话,直接跳入了棺材里边,他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黑色的药丸,给二丫喂了下去,那种药丸跟他给我奶奶吃下的那个差不多。
二丫吃了药丸之后,很快就有了恢复的迹象,至少身上也不冒烟了。
爸蹲在那棺材里,盯着那些符文看了一阵子,然后,他纵身一跃,就上来了。
我本来想要把二丫给拉上来,可是,却被我爸给一把拦住,他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很冷,叫人难以质疑。
他没说话,把我给推到一边,一个人过去,竟扛起了那一尺多厚的棺材板,咣当一声,又给重新盖了上去,连刚才挖开的土也全都埋了上去。
“爸,你这是干啥,二丫她……别说话,走!”
爸冷冷地说了这四个字,一个人就走了,旁边的江雨蝶跟我打手势,让我跟上。
我放心不下二丫,既然有机会救二丫,为啥又见死不救呢?
“张阳,赶紧走,你爸那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如果不想救那个小姑娘,又怎么会给她吃下那么一颗药丸呢?”
江雨蝶低声劝说我。
“可是,棺材里边有符咒,盖上棺材板,她会魂飞魄散的!”
我立刻说道,刚才我已经在里边体验过了,不是我爸来的及时开了棺,我和二丫怕是已经魂飞魄散了。
“不会!”
他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说,“你好好想想,这是哪里,你能救得了她吗?”
爸这句话点醒了我,这还是在那个诡异的梦里,我要是想救人,得从这个梦里出去才行,二丫跟我说过救她的方法。
一阵清冷的阴风掠过,夜的寂静却有几分狰狞。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前边那王建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不过,我爸根本没有理会王建国,跟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继续带着我和江雨蝶往前走。
王建国冲着旁边打了个手势,他以王孬蛋为首的那些狗腿子,就从树后边出来了,一个个手上还拿着竹刀,十几个人,把我们三个团团围住!
“你们俩人可以走,但是张阳得留下,他可是我的女婿,这洞房花烛夜才过了一半,你就要把他给带走,你这个当爸的是不是过分了点儿?”
那王建国阴阳怪气地说着。
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这王建国是清楚的,刚才开棺的事他肯定也看到了,他敢这么拦着,足以说明他有着一定的底气。
这个王建国恐怕真不是二丫说的那么简单。
“没人能带走张阳!”
我爸毫不客气,冷冷地说道。
“是吗,张成武,你这样做值吗,你觉得,站在你旁边的是你的儿子,还是你老子的儿子呢?”
王建国嘲笑地问。
这种话,如果换做别人,恐怕心里边已经翻江倒海了,可是,在我爸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波澜,他的脸还是那么冷,只是说了一句:“你说这些改变不了什么!”
很显然,他想要拿那些话对付如同冰山一样的我爸,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别忘了,这是哪儿!”
王建国厉声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了!”
爸说,简单的一句话,却很霸气。
“王孬蛋,你们几个,给我上,先弄死他!”
王建国这人本来就没啥耐性,被我爸这几句话给呛到了,有些恼羞成怒。
“啊……不……不是,我们几个上?”
那王孬蛋刚才还一脸的神气,这会儿听到这话,估计都要吓尿了,脸都白了。
“怎么,难道还让我自己来!”
王建国怒道,冲着王孬蛋一脚踹了过来。
我知道我爸绝对不是个一般人,可是,这王孬蛋他们有四五个人,个个手里还拿着竹刀冲我爸砍过来,我的心还是揪到了一块。
爸站在原地没动,甚至都没有正眼去瞧这些人一眼,他口中冷冷地念了一句:“杂碎!”
下一秒,我根本没有看清楚发生了啥,一连串砰砰砰砰地响声,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之后,四五个人竟都已经躺在了地上,除了那王孬蛋之外,别的都没一点儿动静了。
其他几把竹刀掉在地上,爸的手中拿了一把,他只是一个挥手,那把竹刀如同离弦之箭,嗖的一声,死死地钉在王孬蛋的裤裆上,裤子都钉在了地上。
王孬蛋一声惨叫,就晕了过去。
不过,他那里没有流血,裤子倒是尿湿透了。
王建国剩下的那些狗腿子大惊失色,一个个吓得腿都在发抖,也不敢跑,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而站在这些人当中的王建国却不一样,他还是那么面不改色,甚至,在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笑。
“真不愧是张九千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
王建国这话阴阳怪气的。
这样强悍的老爸,我都惊呆了,可这个王建国竟然不为所动。
说实话,我真的很意外,难道,藏在我们村的那个人就是他?
王建国一声冷笑,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黑色的符纸,他蹲下来,将那张黑色的符纸点燃,青色的火焰迅速将整张符纸吞没。
几秒钟的时间,黑符化成灰烬,随风而散。
只是,好像仅此而已,我们周围似乎并没发生啥变化,王建国的狗腿子在旁边低声说了一句:“支书,你这东西好像不灵了啊!”
王建国一脚把他给踹翻在地,冲他骂道:“你知道个屁!”
我琢磨着,他的黑符估计跟老头给我的拜帖一个性质,都是为了传信,这需要一个过程,才刚想到这儿,我突然感觉周围温度骤降。
而站在我前边的老爸,忽然抬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胸口,他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情况和那天去镇上拉棺材的时候一样,是那个手印在作怪!
“爸,你没事吧?”
我问。
他说不出话。
与此同时,附近的草丛和灌木丛里也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我们几乎无处可逃。
可这时候,爸突然直起了身子,他大笑了几声,一把撕掉自己的上衣,露出了他肌肉线条明显的后背,也是伤疤累累的后背,我此时才发现,他的脖子上还戴着一枚龙形的玉佩,是血红色的。
“你一直躲在暗处,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爸冲着四周怒吼一声,他紧紧地握着拳头,胳膊上的青筋暴起。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怕。
而那边王建国的狗腿子低声说:“支书,这情况不太对劲儿啊,张成武他……他这还是人吗?”
王建国好像也被吓到了,他也咽了口唾沫,说:“不管咋样,不能让他把张阳带走,张阳走了,二丫就没命了!”
“可是,咱也不能不要命啊……放你娘了个狗屁,二丫不是你这条贱命能比的!”
王建国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微微地颤抖。
而这个时候,四面八方那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越来越近,附近能够看到的几个坟包也开始有了动静。
一条条黑影从附近的坟地里爬了出来,他们表情木讷,动作僵硬的往这边走,竟然是阴魂。
更远的地方,这种黑影也密密麻麻的涌了过来。
“张成武,我看你还能把张阳带到哪儿去!”
王建国看到这个变得很兴奋,看来他烧掉那张黑符就是这个作用。
爸还在紧紧地握着拳头,他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似乎在跟什么对抗。
突然,他“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说真的,很肯定。
然后,她那屋就没了声。
也不知道这会儿小甜是还在发火,还是正在蒙着被子偷笑呢?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被外边嘈嘈嚷嚷的声音给吵醒了,我揉了揉眼睛,看到我家门口站着两名警察,正跟我爷爷盘问着啥。
警察咋还来了,我穿好衣服出去,小甜也已经起床了,我过去问她咋回事,她说好像是王建国报了警,说张家人谋害了她闺女。
我知道王建国会找事报复,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用了报警这种方式,这好像不是他的作风。
两名警察一男一女,女的看起来干净利索,长相不错,应该算是警花了,她在盘问我爷爷,男警察在一边做笔录。
说实话,我有点儿怕,昨天晚上的事跟她们是说不清的,如果她们真查起来,我跟二丫的接触最多,嫌疑也最大,没准二丫的死我还真得背黑锅。
女警问了一阵,外边又来了一个警察,他手上还戴着橡胶手套,手里拿着一份报告,瞅了我一眼,在那女警耳边说了些啥。
“好了,先把他带回去!”
女警指着我下的命令,我就这么被带到了乡派出所,人并不是我杀的,他们询问了半天也没啥结果,最后,好像是最终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确定了二丫是突发性的脑溢血死亡,并不是死于他杀,派出所也就消了案。
走的时候,女警还专门开车送我回去,我说不用,她说抓错了人,送我回去,算是给我赔罪。
半路上,她跟我说:“脑溢血多发人群是老年人,年轻人的几率很低,说实话,我不相信她是脑溢血死的,你怎么看?”
“啥意思,审问?”
我问。
“你别怕,就是随便聊聊,车里只有你跟我,也没有监听设备,你知道的事情都可以说,包括那……方面的,你懂哦!”
她说着还扭头冲我眨巴眨巴眼,带电了似的。
这女警好像很好奇的样子,见我不吭声,又补充了一句:“法医也在那个女孩的身上找到了很多你留下的痕迹。”
我明白,这女警是在向我施压,不过,她说的这个线索,确实能把我给关起来的,也不知道她是啥目的,我就用同样的方式问:“那你还敢一个人送我回去?”
我说出这样的话,她好像还有点儿惊讶,瞥了我一眼说:“我可是警察,你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
我反问。
“当然,别看本警官身材好,两个你也不是我对手。
好了,不跟你贫了,实话跟你说吧,我敢放你回去,是因为我断定你不是那个杀人凶手。
我送你回来,也不是因为抓错人向你赔罪,而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有意思的人。”
她的话有点儿绕,但她的话也告诉我,她是个明白人,这次得亏是碰到了她,搁别人我进去就算不背黑锅也得脱层皮。
“你觉得二丫的死跟那种事有关系?”
我问,她点头。
“好,你想听故事,我能跟你瞎喷一点儿……”我就把昨天的事大致跟她说了下,当然,很简略,涉及一些敏感的内容,我自然是不会告诉她的。
她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对我们村的事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她开车一直把我给送到了我家门口,走的时候塞给我一张名片。
我看了一下,林曼曼。
随手把名片塞进了裤兜里,她这算啥帮忙啊,整个就是添乱。
等她开车离开之后,小甜冲我腰上重重地掐了一把,才问我:“你跟她去乡里都干什么了?”
“审问啊。”
我捂着腰说,她下手还真狠。
“不像!”
她说着伸出手,我问她要啥,她说名片,我只好把林警官的名片给了小甜,我以为她会当面给撕了,没想到她拿自己屋收了起来。
我去问爷爷,上午王建国有没有过来闹事,爷爷说没有,就听说他早上报了警,这都中午了,也没啥动静,有点儿奇怪。
二丫活着的时候跟我奶奶关系特好,上高中和大学以后,我为数不多的见她那几次,就是她来我家看我奶奶。
听说了二丫的事,奶奶当时都哭了,她一大早就去了王建国家里,估计是忙着张罗二丫的丧事。
这是人之常情,不过,我有点儿担心奶奶,就问:“我奶奶去他家不会出事吧?”
毕竟烧了那口大红棺材,老烟杆说会出大事的,到现在那所谓的大事还是没影儿,这叫我的心还一直悬着,爷爷也肯定知道我的意思。
“应该没啥事吧,天还没黑呢,那东西闹不了啥动静的。”
爷爷抽了口烟袋,这话说的倒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然后,他把拐杖放门口,坐在石头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好像是在想着啥,突然,他站起来,朝远去看去,我也看见奶奶慌慌张张地往家跑。
“咋了,爱英?”
爷爷远远地问。
奶奶干咽了口唾沫,喘了口气说:“建国出事了,他清早出门叫一只鞋给砸了脑门,搁哪儿一直说胡话,嚷嚷着要烧了他自个儿,我叫人给他捆了。
我……我琢磨着,这撞鞋可不就是撞邪吗,老头子,你有没有见着杨先生,我去他家敲门咋没人吭气呢?”
我想到昨天晚上老烟杆走之前交代的话,他今天出不了门的,就跟奶奶说:“奶奶,他在家的,估计是昨天晚上累着了,我跟你去找找他?”
回头看了爷爷一眼,征求他的意见,爷爷腿受伤行动不便,跟我点了点头。
老烟杆家不远,穿过那片玉米地就到了,门没有锁,应该是里边闩着的。
我敲了敲大门,喊了几声没回应,就让奶奶先等着,我翻墙进去看看。
院墙是土坯墙,有眼儿,翻过去也不费多大劲儿。
他家就他一个人,上屋门从里边闩着,他肯定在屋。
我过去敲了敲门,低声说:“杨爷爷,我知道您在屋里头呢,王建国出事了,您救救他吧?”
等了有几分钟,里边才传了个声音,他说:“他的事我帮不上忙,阳娃,你忘了昨儿个晚上他那狗腿子是咋对你相好的?”
想起王孬蛋那孙子我都来气,可是,不管咋说,王建国是我舅爷,不是啥好人,但毕竟是条命,我就说:“杨爷爷,算我求你了,救救他吧,二丫没了,他也怪可怜的。”
“阳娃,我知道你心善,但……”老烟杆说到这儿的时候,不知道哪传来一声驴叫,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几秒,他才清了清嗓子说:“不是我不想救人,是我今儿个真的不方便……”他说话怪怪的,想起来昨天晚上推磨的事,我问:“杨爷爷,您没事吧?”
“我没事……”他咳嗽了声,屋里又有两声驴叫,难道他屋里头还栓了头驴,没见他喂驴子啊。
正在我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老烟杆说道:“这样……阳娃,我教你个法子,能不能有用还不知道,你先试试,不中就再等等,到晚上十二点以后,我没事了,就能过去救人,你等下……”过了一阵,老烟杆从门缝里塞出来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铜钱上什么通宝的几个字都看不清了,除了铜绿之外,还有沾有一些黑红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啥。
“把这东西给塞到王建国的嘴里,要是塞进去他能吐一大滩黑水就没事了,要是不行,他那身子骨硬也能扛一阵儿,先捆着,等半夜十二点以后再来找我!”
老烟杆说道。
在他塞铜钱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了他捏着铜钱的那两根手指头,上边长着一层黑黄色的毛,那是啥?
瞅见那一瞬间,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奶奶那边急,我也没问,拿着铜钱,匆匆忙忙地翻墙出去了。
东西我给了奶奶,按照老烟杆的交代也跟她说了,我本来不想去王建国他家,王孬蛋他们那一帮人肯定在那儿,我看见他就恶心。
奶奶翻来翻去把那枚铜钱看了几遍,问了一句:“压口钱?”
我也不懂,也没说啥,她就慌慌张张地往王建国家去了。
奶奶都七十了,她步履蹒跚的背影突然叫我有些心疼,我就悄悄地跟在她后边,老烟杆都不确定他那铜钱是不是能真的管用,我担心她会出事。
王建国他家靠近河边,院里有棵碗口粗的柳树,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他就捆在那棵柳树上。
估计是怕他跑,捆得那叫一个紧,整个人跟麻花似的,就露个脑袋。
王建国那张脸铁青铁青的,翻着白眼,白眼中却透着凶狠。
我就在外边躲着,能看到院里的情况,也没见着二丫的遗体,更别说什么灵堂了,这倒是有些奇怪。
奶奶去了,跟王家人交代了一阵子,想找个人摁着王建国,可他们王家那几十口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最后,奶奶指着王孬蛋说,你过来!
王孬蛋就这样被王家人给推了出来。
他最怕这种事,俩腿抖得跟筛糠似的,过去摁着王建国的头,奶奶开始想办法往王建国的嘴里塞铜钱。
可是嘴太紧了,咋着也塞不进去。
最后实在是没辙了,就去弄了个一把大铁勺子,用勺子把儿把王建国的嘴给撬开了,铜钱往里边一塞,王孬蛋手顶着王建国下巴,省的他给吐出来。
王建国的喉咙里开始咕噜咕噜的响,伴随着那种咕噜声隐约能够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她在说:“同治年的,天真!”
这话把王孬蛋的腿都吓软了,他手一松。
“呸!”
我心说糟了,情况可能比老烟杆想的还要糟糕。
乌鸦是冲我叫的,肯定就是催我的命,很显然,是这老头想害我。
而在老头看向我的一瞬间,我浑身上下就像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冷的很,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有点儿站立不稳。
小甜上来,连忙扶住我。
“催你奶奶的腿儿!”
奶奶骂道,她一把推搡着那老头把他给推到了大门外头,三下五除二就把大门给从里边闩上了,她还冲着外边喊:“举头三尺有神明,门上有门神,树上有树神,这院子你进不来,也不该进来,赶紧滚!”。
老头被关在外边还一直敲门,椿树上那两只乌鸦也叫的愈发急促,真的是催命一样,我听得心烦意乱的。
“小姑娘,你赶紧带张阳去蹲茅坑儿,把他裤子也给扒了!”
从小奶奶都是直呼我全名,但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有危险,她跟爷爷一样紧张。
“啊?”
小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可是她没有犹豫,扶着我就往厕所那边跑。
不过,到厕所门口她就不好意思进去了,毕竟一小姑娘,奶奶还让她脱我裤子,这有点儿过了,我就咬牙扶着墙进厕所蹲了下来,当然裤子也脱了,因为直觉告诉我,这没准还真能救命。
大门被敲的咣当作响,响了一阵子,也就渐渐地停了下来,椿树上的乌鸦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而门外那老头好像有点儿丧气,他嘟嘟囔囔地说道:“管天管地管不住屙屎放屁,你这老婆子够精明的,既然这样,那我改天再来!”
很快,外边也就没了动静,我身上的感觉也好多了,就是我腿都蹲麻了,从厕所出去,小甜连忙扶住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好点儿了吗?”
我点头,看到奶奶蹲在地上,一脸冷汗,也被吓得不轻,我赶紧过去扶奶奶,奶奶却一把给我推开,还瞪了我一眼。
她的反应,让我一阵心酸。
正在这时候,竟又有人敲门,我们仨人都被吓了一跳。
“阳娃,咋还把门给闩上了,开门,是我!”
没错,是爷爷的声音,可外边究竟是不是我爷爷本人,那就难说了。
奶奶没吭声,让我跟小甜赶紧回屋,她扒着门缝往外看,瞅了一阵子,松了口气,把大门给开了,外边的确是我爷爷,他带着老烟杆回来了。
看到这俩人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之前发生的事,爷爷已经给老烟杆说过了,我又把刚才的事也跟他说了。
老烟杆告诉我,那块红布叫血符,也就是催命符,幸亏我肩膀上那块红布被扯掉了,要不然有那块血布在我身上,老头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离开。
“那老头是啥人,我又没招他惹他,他为啥要害我?”
我特别烦那老头。
“现在还不清楚。”
老烟杆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扫了一眼我爷爷。
“那……他是鬼吗?”
“鬼都是人变的,有些时候,人跟鬼也没啥区别。”
老烟杆的一句话模棱两可,又好像有着深意,他说完还扫了一眼小甜,也不知道他啥意思。
他说完问我爷爷那块红布哪去了,爷爷找出来,老烟杆接过去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找房檐底下石臼里的水给抹了上去。
老烟杆说那叫无根水,红布沾上所谓的无根水,竟开始滋滋啦啦地冒烟,烧黑了一些,显现出一行字。
大红棺材高高挂,新人不去旧人归。
琢磨了一阵子,也没搞清楚是啥意思,棺材咋会高高挂,还有新人旧人说的是谁呢?
这个点儿都夜里九点多了,老烟杆临走的时候把红布烧了,给了我一包红色的粉末,叫神砂。
神砂能辟邪,听说以前他就用那东西救过我命,他交代我,要真碰上啥事就先用这个。
而老烟杆今天到镇上赶集,其实就是去置办这些东西,对于最近所发生的这些事他好像早有预感。
我在想,难道真的是因为我谈了女朋友,接近了女人才惹下的祸?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会有这种玄乎的事,至少事情看起来没啥必然的联系。
躺下之后,我一直想着这些事,也睡不着。
大概到半夜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床里边的墙“嘟嘟嘟”的响,这是有人敲墙。
我隔壁就是小甜的房间,半夜敲墙的不是小甜还能是谁?
我跟小甜谈了半年,最多到牵个手,一直没能更进一步。
在大学寝室里,住我旁边那瘦猴老喜欢讲跟她女朋友夜里的点点滴滴,每次都听得是心潮澎湃的,也不知道为啥,在我这屋墙被敲响的时候,我突然就想到了这个。
“小甜?”
我低声问,我屋跟小甜的屋就隔一堵墙,隔音效果一点儿都不好,我声音不大,但她肯定能听见。
她嗯了一声,过了一阵之后,她低声跟我说:“张阳,你能不能来我屋,我有点儿怕。”
大半夜的让去她屋,去干啥?
这是我意想不到的一句话,我承认我激动了一下,可又害怕爷爷奶奶知道,心里边是有那么一些纠结,她立刻又轻声说:“算了,我……啊……”她叫了一声,我心里一紧,想着她出了啥事,蹬了条裤子就冲进了她屋,门竟是虚掩着的,我问:“小甜,咋了?”
“老鼠……”她低声说,薄被子把自己给裹得紧紧的。
虚惊一场,农村老房子屋里有老鼠太正常不过了,我跟她说老鼠不咬人,不用怕,正准备回屋,她却叫住我:“张阳,我……我给你留的有地方,你再拿个被子好过来,我真的有点儿怕。”
如果说之前还有理智,现在我的理智已经被小甜的话给彻底浇灭了。
“我定有闹铃,你明天早上四点再回去。”
她跟我说,从被窝里把手伸出来,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很热,我的也一样。
“张阳,今天的事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给你……脱……脱裤子的……只是……”她是个清纯的女孩子,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结结巴巴的,害羞的把整张脸埋在被子里,月光淋在她的肩膀上,乌黑的发丝间有着那么几分白皙。
我心里明白,小甜本就是个保守的姑娘,今天晚上之所以敢这么大胆,叫我来她屋睡觉,这是她在向我赔罪,她说话那语气就像个犯错的小女孩。
“小甜,那都小事儿,你别多想。”
我握着她的手说,虽然也很激动,甚至想把她的被子给扯了,可是,她这么一心里细腻的好姑娘,我绝不能乘人之危。
“张阳,我们在一起,不会……不会害了你吧?”
她这句话也彻底把我从刚才那种状态拉回了现实,我也在问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出事?
说真的,我心里也没底,不过还是跟她说:“咋会呢,是不是我爷爷跟你说了啥?
你别听他的,他就是个老封建,那些事都过去多少年了,肯定没事的!”
我估摸着是爷爷找小甜谈话了,爷爷还真是,他那么做难道打算让他孙子一辈子打光棍吗?
她倒没继续说什么,我再问她,她也没话了,好像是睡着了。
不知道为啥,我突然想起白天老烟杆的那句话,有时候人跟鬼也没啥区别,他说完还看了看小甜,到底啥意思?
难道他怀疑小甜?
我一直睡不着,心里头乱糟糟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摸着天也快亮的时候,小甜的手机响了,是闹铃,她也醒了,跟我说:“张阳,你该回去了,不能让你爷爷知道你来过我屋。”
我自然是清楚的,要是爷爷知道我跟小甜同屋同床,他会立刻把小甜给赶走的。
我准备起身的时候,小甜一下子从后边抱住我,她穿的薄,夏日的夜里一阵阵的燥热,她低声在我耳边说:“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她说完在我的脸上轻啄了一下,很软,棉花似的,然后,立刻回到了被窝里。
这算是补偿,或者叫奖励?
裹着被子,心里美滋滋的,我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跟做贼似的,生怕被爷爷听到。
才刚四点多点儿,外边天都开始泛白了,我刚到院里就被吓懵了。
以前秋天收玉米的时候,房檐下会挂着几吊子金黄色的玉米,现在还不到秋收的时候,上屋房檐底下竟挂着一口大红棺材,在我爷爷那屋门口的正上方。
大红棺材高高挂,新人不去旧人归,说的不就是这个吗,旧人是谁,难道是我妈?
我都惊了,一声惨叫,差点儿没蹲地上。
爷爷睡的浅,他开门了,问我:“阳娃,大清早的,你这是弄啥?”
他从屋里出来,刚好站在那口大红棺材的正下方,悬挂着的棺材也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可他自己没注意到。
“爷爷,你……你赶紧回去,别站那儿!”
我心慌,嘴巴都有点儿不利索了。
“阳娃,到底咋了嘛?”
爷爷问,可他还站在那不动。
这时候,只听得咯嘣一声,吊玉米用的粗铁丝扛不住,一下子就断了,大红棺材冲我爷爷砸了下去。
所有的阴魂里边,没有跪下的就只有这个掐着我脖子的鬼婆子。
她瞅见这个情况,突然变得很气愤,冲着跪下的阴魂叽里咕噜地嚷了一阵子,甚至还冲着那个穿紫寿衣的阴魂抽了一巴掌,显然,她对那些阴魂的行为极其不满。
不过,即便这样,那些阴魂还是没有一个敢起来,全都是那么死死地跪着,头都埋在了地上。
它们到底在跪啥?
“把他放下!”
路的尽头,阴雾弥漫,传来这么一个声音。
我听出来了,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催命老头,他总算是来了!
鬼婆子回头瞅了一眼,冷笑一声,却并没有把我给放下的意思,她冲着路那头问:“你是哪一个,这个地界儿的事,你也敢管?”
然后,那一阵阵的阴雾当中逐渐的出现一个老头的身影,他往这边走了过来。
周围那些跪在地上的阴魂,一个个被吓得浑身发抖,都不敢抬头看。
而那催命老头,就跟没看见那鬼婆子一样,根本就不理她,反而是问我:“张阳,原来是你的喊我啊,有啥事呢?”
我被掐着脖子,气都很难上来,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说不成话啊,旁边那个女娃娃,让那老婆子尝尝你中指血的厉害!”
那催命老头竟然这么说,他口中的女娃娃,肯定就是说小甜了。
“一个女娃子,有个屁中指血,你想懵我老婆子,也得有脑子才行!”
鬼婆子说完大笑了起来,那声音难听地很,很刺耳。
小甜也被他这话说的一愣,她好像也不理解,但是一听说能救我,她还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口咬破了自己的中指,瞅了老头一眼,老头说:“摁到她眉心上!”
小甜二话没说,直接摁了上去。
纵然鬼婆子觉得这种做法不会伤害到她,但她还是被小甜的这种行为给激怒了,她的面目愈发的狰狞,另一只手冲着小甜就掐了过去。
不过,她刚抬起手,掐着我脖子的那只手也松开了。
我还以为咋了,但一瞅那鬼婆子的眉心就明白了,小甜的血竟把鬼婆子的眉心烧开了一道口子,青烟直冒。
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那鬼婆子挣扎着,变得越来越浅,呼哧一声,化成了地上的一滩血。
连小甜都愣住了,她的血,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作用。
鬼婆子被制住了,那催命的老头走过来,他冲着那些阴魂沉沉地说了几句,我一句都没听懂,然后,那些阴魂连滚带爬地跑了,一个个都进了山茱萸林子里,钻入了坟头。
倒是那个穿紫寿衣的阴魂,在钻入坟头之前,朝着我这边瞅了一眼,正好跟我打了个对眼。
我心里头不由得一凉,不过,那催命老头冲着那边一声吆喝,它便赶紧进去了。
催命老头走过来,他抬手在我的眉心之处轻轻地揉了揉,我立刻就感觉好多了,就连身上也暖了许多。
他看着我和小甜,打量了一阵子,才说道:“一个天生阴命,阴气重,一个天生阳命,阳气盛,本该男主阳,女主阴,你们两个倒相反,女主阳,男主阴,女阳不盛,男阴不衰,阴阳互补,五行相生,缘分很深呐!”
这话听起来很是拗口,但是,很容易解读,就是我跟小甜很般配。
我看小甜脸上还挂着几分害羞的微笑。
虽然爷爷和老烟杆都不止一次的试探过小甜,但是,他们终究是没有赶走小甜,没准就是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点。
想起爷爷,我心里边就是一阵揪着疼,我没说话,直接给那催命老头跪了下来。
他也有些意外,来扶我起来,我并没有要起来的打算,他就问道:“张阳,你这是做啥,你的事,我可以暂时不追究的!”
“不是,是我想求您一件事!”
我说道,爷爷肯定是被人害了,绝对不是寿终正寝,如果他真是那边的人,我想,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说吧!”
他倒是很爽快,跟我以往印象中的他不太一样。
“我爷爷被人害了,求您救救他,您要我做啥都行,您抓了我也行,我不会再去厕所脱裤子了,求您了!”
我说完,直接给他连磕了三个响头。
他一笑,说道:“我现在不会抓你的,咱先不说这个……你爷爷?
昨天他不还活的好好的吗?”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他身体一直都很好的,就是刚才半夜那会儿的事,来了一顶黑轿子,把他给接走了……黑轿子?”
老头听到这个词,好像也有些吃惊。
“对啊,就是黑轿子,我看得清清楚楚的,抬轿子的人都戴着脸谱面具,看不见他们的脸。”
我跟他说着,他好像也在想着啥。
“走,带我去看看你爷爷!”
老头说。
老头这么说,应该算是答应帮我爷爷了,说实话,没见到他之前,我只是抱了一丝的希望而已,他答应了,我悬着的心总算是能放下来了。
他这么厉害,爷爷总算是有救了!
带着他去了我家,还没进大门,就听见奶奶在爷爷那屋的哭声,我听到奶奶的哭声,自己的鼻子又酸了。
老头跟着我进了屋,奶奶回头一看,本来是看到了我,嘴张了张,估计是准备问我去了哪儿,但看见后边的老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二话不说,操起旁边的笤帚就往那老头身上招呼,我赶紧把奶奶给拦了下来,奶奶不理解,说:“阳娃,这老头前几天还要害你呢,你咋还护着他呢?”
“奶奶,你听我说,他是我请来的,救我爷爷的!”
我这话说出来,奶奶手上的笤帚掉在地上,俩眼一翻,倒了,我赶紧扶着她。
老头过来,把中指点在她的眉心上,片刻之后,他说:“被阴物伤过,伤心过度,气血虚极,晕过去了,睡一觉,吃点好的就行了,没事的!”
我点头,跟他道了声谢,把奶奶给背到了她那屋,叫小甜先去照看着她。
回到我爷爷那屋的时候,老头站在那儿,只是在看着我爷爷。
看我进了屋,他说道:“你爷爷的魂被勾了,照你说的那种情况,他的魂应该是被拘了,招魂是招不会来的。
不过,你也放心,你爷爷只是被勾了魂,我也帮他算过了,他还有阳寿,没了魂,现在算是活死人,把魂找回来,还了魂,就没事了。”
“勾魂的是谁,咱上哪儿找啊?”
我问,还是有些着急。
“以我最近几天对你们村的了解,这个人就在你们村,也是你们村的人,找到那个人,应该就能找到你爷爷的魂。”
老头说,他的话和老烟杆跟我讲的如出一辙。
“杨爷爷也说过这话,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看来的确是那个人搞的鬼,必须得揪出那个人才行,不然,不但救不了爷爷,他肯定还会害人。
“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也出事了吧?”
老头问我。
“你咋知道?”
我反问。
“要不然你也不会冒险来找我啊,走吧,带我再去看看他。”
“我爷爷出事的时候,我想着把他喊来救我爷爷,没想到,去了他家,他也躺床上没动静,但是,他的情况好像跟我爷爷不太一样,他好像还有一口气……”我这么说,因为我感觉异样的地方,可能就是问题的关键。
关了爷爷那屋的门,跟小甜交代了几句,我就跟老头去了老烟杆家里。
路上,随便聊了几句,我就想到了老烟杆跟我交代的,我就尝试着问他:“你能不能收我当徒弟?”
他好像并没有对这个问题感到多意外,一笑说道:“这是你爷爷教你的?”
“不是,是杨爷爷教我的,他让我给你多烧些纸钱,见了你就给你磕头。”
我实话实说,因为在他的面前,我不想隐瞒什么,总觉得他什么都能看透。
“也对,也就他能想出这个法子,你这个身子骨,倒是很适合当我徒弟。
不过,选徒弟是大事,你现在看到的我,也不是真身本相,今天不适合,咱们改日再说!”
老头虽然没答应,但是他说我适合做他的徒弟,我估计这一点老烟杆和我爷爷是看出来了的,所以,他们才敢让我尝试,他们想的还挺深的。
不过,他这个改日再说,也不知道是啥时候。
除了这个问题之外,他这句话里我还有一个疑问,我就直接问他:“您说的真身本相是啥意思?”
他倒也没隐瞒,直接说道:“我刚到你们这儿,你们这个地方的情况很复杂,有些时候,脱不开身,我就做了几个纸人替身,来给自己分忧解难。”
他这话说的很轻松,但是我听得是心潮澎湃的,对他的这种本事我真的是羡慕的很,还有纸人替身这一说法,真的是太厉害了,我面前这个替身,看起来跟一个真正的人好像也没啥区别,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既然,这个只是他的替身,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就问道:“这个只是你的替身,那你原来就长这样吗?”
他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这么老!”
他这个人实在太神秘了,看到他我就感觉有问不完的问题,虽然感觉很冒昧,但还是忍不住。
“我记着,给您还青瓷碗的时候,瞧见了石碑,您是土地爷吗?”
我问,因为老烟杆说过,这老头绝对不是土地爷那么简单,我这么问他,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他倒是没多考虑,直接跟我说道:“也算是吧,不过那个碗和那块石碑并不是我的,那都是上一任土地爷的,我过来,就是想调查一下你们这里的情况。”
算是,这个答案模棱两可,由此看来,他的身份的确是不一般的。
“上一任土地爷的,那他现在在哪儿?”
我问道。
“被杀了!”
他说道。
这个答案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土地爷不管咋说也算是鬼仙呢,竟然有人敢把土地爷都给杀了。
“你也看见了,供奉神位都被人毁了。”
他说。
是没错的,那石碑上的字确实被人给凿掉了。
“谁这么大胆啊?”
我问,真的是惊讶到了极点。
“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他这么说,这会儿我们已经走到了老烟杆家里,他手不动,门吱呀一声,自己就开了。
到里屋,老烟杆还躺在床上,老头过去看了看,拿中指放在他的眉心,刚开始他的表情还算正常,但几秒钟之后就不一样了,他说:“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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