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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疯批太子,清冷美人她艳翻东宫沈淮序南栀小说》精彩片段
他故作拧眉不乐的模样,迟疑片刻后有些为难道,“罢了,儿臣便依母后的。”
梁皇后见他没拒绝,心里松了一口气,生怕他直接便反驳她,索性不过是个良娣罢了,再如何也是个妾,他喜欢便随他去了,只要不是让她当太子妃,给她良娣又如何?
梁皇后掀开眼皮,生怕他反悔,执意要立她为太子妃,遂不放心地再次问道:“太子,你可是想清楚了?”
沈淮序垂下眼眸,清冷华贵的面上笑了笑,应道:“儿臣自然是想清楚了,还请母后下懿旨。”
梁皇后扶着额松了口气,“行了,母后知晓了。”
“不过序儿,你这次任性了,你身为储君,一言一行皆当为表率,万不可被人抓住把柄,也万不可感情用事。”
“太子妃的人选,母后会为你仔细挑着,你东宫里总归是清净了些,母后为你挑了几个人,让林全给你送回去。”
沈淮序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一丝暗光,他这次倒是没再拒绝,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这次母后让了步,他自然也要哄她一番,至于人送过去碰不碰便是他的事情。
太子妃的事情,暂时不急,他自会想办法让母后松口。
“儿臣便依母后的。”
“母后,父皇那边还堆着不少事情,儿臣便先过去了。”沈淮序笑着说完,站起身便往外走。
他刚踏出长信宫,刚刚还笑着的脸,立马冷淡不少,眸色深沉,眼底划过一片阴翳。
梁皇后待他走后,神色淡淡,手撑在下巴处,愁眉不展,若是那姑娘往后安分守己,她倒也不是不能容下她。
若是她......
碧云走了进来,见梁皇后心情不佳,她急着上前问道:“娘娘,可是头疼,不如奴婢给您按按?”
梁皇后抬眸间,看着碧云摇了摇头,“本宫想静静,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遵命。”碧云虽心中不愿,但皇后娘娘发了话,她不敢不从。
原本她还想着打探太子殿下的事情,眼下只得作罢,恭敬地退下。
梁皇后见她离去,忽然又想到了刚刚的事情,又喊住了她:“慢着。”
碧云心中一喜,急忙转身上前,小声问道:“娘娘还有何吩咐?”
梁皇后眯着眼打量了她几眼,一时间没说话,看得碧云心生紧张,不知晓皇后娘娘意图,却也不敢吱声,安安静静站在原地。
半晌后,梁皇后收回视线,语气淡淡:“本宫给太子挑了几个人送到东宫里,这次你也跟过去吧。”
碧云被这惊喜砸中,喜得她险些没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喜形于色,直接跪在地上激动回道:“奴婢多谢皇后娘娘赏识,奴婢定当会尽心尽力伺候殿下!”
梁皇后冷淡的面色缓和了不少,缓缓说道:“本宫知晓你是个细心的,本宫要你好生注意着太子府里的动静,若是你做得不错,本宫往后便封你做太子的奉仪。”
碧云一听这话,喜上眉梢,当太子殿下的通房哪里比得上有名分的奉仪来得吸引人,她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直接应下:“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办好您交代的事情。”
梁皇后冲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行了,让林全进来。”
碧云欢欢喜喜告退。
随着她的离去,偌大的殿中安静了下来,梁皇后闭着眼想着方才太子的事情,等到林全进来后,她才缓缓睁开眼,写了份懿旨递给他。
“你亲自去一趟太子府上,把这份册封的懿旨送去,顺道把本宫给太子挑的那几个宫女也送过去。”
一吻结束,南栀娇软无力地趴在他怀中小口喘着气,惹得沈淮序眸中的笑意更甚,他喜欢看她被他吻得意乱情迷的模样。
沈淮序见她面色潮红,倒是没打算继续折腾,也没再过问她方才的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端起小桌上的茶盏,姿态优雅地饮下。
他一身气质卓然,任谁也联想不到刚刚那个和南栀激吻的人是眼前的太子殿下。
南栀回过神,一点也不想看见他,不着痕迹地稍稍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尽量离他远些。
她脸上的红潮还尚未来得及退去,眼下正口干舌燥,看着一旁太子喝茶的举动,忍不住咽了咽,却是一声没吭,别过了脸。
这里的路并不平顺,马车颠簸得她浑身难受,为了缓解不适,她闭上眼靠在了马车里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陷入了沉睡中。
昨晚上她本就是没睡好,今早上一大早醒来又被太子折腾了许久,加之心里难受,她这半日过得并不好,只是一直在强撑着。
虽眼下太子还在身旁,可她只实在是累极,再也顾不上其他,靠在马车里便睡了过去。
临睡前,她脑子里还在想着也不知母亲那如何了?
他呢?会不会正在伤心着。
南栀半梦半醒间,恍惚听到了温庭岳的声音。
“栀儿!栀儿!栀儿!”
疾驰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明显,温庭岳原本正高兴着追上了南栀的马车,可他眼中的惊喜还没来得及消散,便被太子的人给团团围住。
他脖子上正被一把明晃晃亮得反光的大刀给架住,让他不敢随意动弹。
沈淮序的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紧接着卫风冷冰冰又恭敬的声音传进了马车里:“殿下,外面忽然出现一可疑人想靠近您的马车,属下已经把人拿下,还请殿下发落。”
此时南栀细长的柳眉轻皱,从睡梦中惊醒,猛然睁开了那双尚且还有几分朦胧的双眼。
她刚醒过来,耳边便传来太子冷淡无情的声音:“查清楚,若是刺客便杀了。”
他声音淡漠,比那雪山上常年不化的寒冰还要冰冷几分,清隽矜贵的面上冷然一片,仿佛人命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
南栀想也没想便急切喊道:“殿下,不要!”
情急之下,她上前一把攥着沈淮序的衣袖,冲着他连连摇头,眼眸充满了期盼和渴求,拉着他的衣袖哀求道:“殿下,他不是坏人,还请您放了他。”
她刚刚听着声音已经知晓了来人,只是不知为何他怎么追到了这里,南栀听到太子那句轻飘飘的杀了,吓得她面上血色尽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而此时马车外又传来了温庭岳的大喊声:“栀儿!你在里面吗?”
“太子殿下,我不是刺客!还请您高抬贵手,恳求您让我再和南小姐见一面!”
随着他的出声,那架在他脖子上的大刀又逼近了些,险些把他白皙的脖颈给割出血丝,锋利的刀只需再稍微往前,便能轻而易举地割破他的喉咙。
温庭岳虽心生惧意,可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见到南栀,硬是没有丝毫退缩,只是那张温雅的脸苍白的有些吓人。
“你是何人?”一旁的侍卫冷声问着。
他不卑不亢答:“我是温府的公子温庭岳。”
沈淮序闻言,眼中寒光乍现,面上冷峻,看着面前的美人苦苦哀求自己的模样,忽然心生不悦。
他一时间没发话,周遭的空气仿佛被凝固住,安静得有些吓人。
“他便是你那个未婚夫?”沈淮序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马车内的宁静,虽是疑问的语气,可他的眼神十分肯定。
南栀有些怕此时的沈淮序,总觉得他平静无波的面皮下,随时都有发怒的征兆。
她先是点了点头,眸光闪动间又摇了摇头,“殿下,臣女如今是您的人,哪里来的未婚夫。”
“先前确实是,眼下不是了。”
她只愿太子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能放了他回去。
沈淮序像是被她这句话给取悦到,原本肃然的脸上忽然柔和了不少,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捏住南栀的下巴,低声一笑,“栀栀可要记住,你是孤的人。”
“生是孤的人,死也是孤的人。”
那手上的脉络分明,因着微微用力,青筋显现得更为明显。
南栀被他紧捏着下巴,有些吃痛,可她却一丝没叫出声,反倒是在沈淮序深邃冷然的眸光注视下,轻点额头,“臣女明白。”
“既是孤的人,自然当称臣妾,还自称臣女做什么?”
南栀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面上故作镇定,莞尔一笑:“是臣妾疏忽了,还请殿下勿怪。”
语气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羞涩。
自然是她装的。
这一声臣妾喊得她觉得讽刺,可迫于太子的威压,她却不得不开口。
沈淮序知晓她是装的,她心里只怕极为不愿,他松开了她的下巴,改为握着她的手。
他面色柔缓下来,神情温柔地注视着南栀,“那人既是你认识的人,孤便不追究他擅自闯入孤的车驾中,你同他说清楚,孤便放了他回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栀栀该知晓的。”
“打开车门。”
南栀从他温柔的话里听出了威胁的意味,但凡她一会儿说错一个字,只怕太子会随时变卦。
南栀不敢大意,她一颗心紧绷着,丝毫不敢松懈,侧过身对着马车门口的方向,恰好看见被大刀架在脖子上的温庭岳,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
这可是太子的队伍,他为了她竟甘冒这么大的风险闯进来,值得吗?
马车门一打开,温庭岳一眼便注意到了里面的南栀,见她正靠在太子的怀中,那场景刺痛了他的眼,顿时便心如刀割,痛得他呼吸停滞。
南栀的心同样隐隐抽痛,像是被人拿着小刀在心尖上一点一点划过,可太子就在身旁,她不敢表露出丝毫。
虽和太子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她敢说,但凡她对他表现出一丝丝留恋的神情,只怕太子便会改了主意,不会轻易放过他。
南栀冷着一张脸,质问他:“温公子,你来这做什么?”
原本温婉的声音变得冷如寒冰。
温庭岳从未见过她这么冰冷的一面,往日栀儿都叫他庭岳,今日却陌生得让人心凉,一下便愣住了神。
他记忆中的南栀总是面上挂着浅笑,笑如春风,如今这副模样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回过神后,他面露痛苦之色,仍旧是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场景,声音沙哑着问道:“栀儿,你果真和太子殿下在一起了?”
梁冰月被沈淮序阴沉凌厉的眼神给吓了一跳,身形往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太子哥哥虽一直对她冷淡,可也从未这般严厉对待她过,如今竟为了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这般教训她,一时间,梁冰月委屈得眼眶一红。
站在一旁陆婉言见状,急忙替她求情:“殿下,冰月性子直,并无什么坏心,还请殿下勿怪,臣女代冰月向南姑娘道歉。”
“南姑娘,不好意思,冰月她不是有意的,南姑娘是个大气之人,想来是不会同她计较的吧?”陆婉言期盼地望着南栀,一副全心全意为梁冰月着想的模样,倒是又把梁冰月给感动坏了。
梁冰月嘴角往下一弯,看着南栀的眼神充斥着厌恶,都怪她,不就是随意说了她一句,太子哥哥护着她不说,陆姐姐竟向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道歉,气得她胸口起伏不断,她凭什么要给她道歉,她也配?
虽她心中这般想着,可太子还站在这儿,她不敢再放肆,梁冰月向来怕沈淮序。
陆婉言自然料到了梁冰月会有的反应,见她还生着气,又轻声哄着她:“冰月,莫要使小性子。”说话间她余光瞥见太子还拉着南栀的手,心里闪过一丝不快。
南栀故作诧异地看向陆婉言,声音轻飘飘的落在了在场的几人耳中:“我比不得陆小姐大气,你为了梁小姐同我道歉,我自然不会与梁小姐计较。”
南栀声音停顿了下来,就在陆婉言朝着她露出笑意的时候,紧接着南栀话音一转,眸光里的震惊做不得假,又道:“我以为像梁小姐这样的京中贵女,一言一行皆当为人表率,今日见了,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梁冰月猛地抬起头,怒容满面地盯着南栀,声音极为不快,一双眼睛还红着。
沈淮序寒冰般的眼神扫向她,沉声质问:“冰月,你这是在对孤的人不满?”
吓得梁冰月瞳孔瑟缩了一下,急忙摇了摇头解释:“太子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分明是她不怀好意!”
陆婉言见太子似有发怒的征兆,便扯了扯梁冰月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开口求饶道:“殿下息怒,冰月不是这个意思。”
“聒噪,退下吧。”沈淮序淡扫了一眼二人,脸上面无表情。
他一向不喜欢这个表妹,只觉得她聒噪得厉害。
“殿下,臣女这便离去。”陆婉言一向识趣,见太子发话,急忙拉着还在愣神的梁冰月离去。
梁冰月回过神,嘴里小声嘟囔:“太子哥哥竟为了个女人凶我,陆姐姐,我讨厌她。”
陆婉婉言低声劝着她:“冰月,先别说了,当心被殿下听到。”
南栀见着二人离去,眼底平静,这个结果在她预料之中,毕竟她是太子的表妹,太子能做做样子帮她说几句已是不易。
这个封建王朝的时代,皇权至上,人与人之间的等级更是分明,出身高贵,便能肆意妄为,低人一头,便只有受着的份,哪里有什么公平可言。
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厌倦这些无意义又无休止的争斗。
只要她在太子身边一天,硝烟便会一直伴随着她而来。
南栀仰着头,看着万里晴空出神时,天空忽然飞过一只鸟,心中竟生了一丝荒谬的想法,若她是只鸟儿该多好,便能展开翅膀飞出这个华丽的牢笼。
“红珠,怎么了这是?”南栀侧过头,看着红珠稚嫩的脸上满是气愤,脸鼓得跟包子似的,眉毛拧作一团。
“谁惹我们红珠了?”语气中含着打趣。
红珠疾步上前,双手叉着腰,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方才听到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小姐,您不知晓,膳房里的那几个人有多可恶!她们竟敢胡乱编排您,说您嫌弃温公子,昨晚上去爬了太子的床,攀上了太子的高枝!”
“小姐,她们怎么能这样说您!您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奴婢听着好生气愤,恨不得撕烂那些人的嘴!”
红珠激动得一张脸通红,气得鼻孔都快冒烟,又替自家小姐委屈,明明小姐才不是她们口中说的那种人,她们这是恶意诋毁小姐!
她气急之下连早膳都忘了问,和几人争执了一番后,便气冲冲跑了回来。
红珠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也跟着小心翼翼起来:“小姐,太子昨晚上不会真的宠幸了您吧?”
她听膳房那几个嘴碎的婆子说,小姐昨晚上在太子那里,这才反应过来,小姐昨晚上确实是一晚上没回来,难不成?
就在她说话间,竹烟冲着她眼神示意,原本想让她别问,可红珠脑子没反应过来,那话便就这么问出口。
南栀眼观二人间的小动作,不觉好笑,她知晓竹烟是怕她听到这些难受,可事已既成,又何必这般忌讳。
总归会被人知晓的。
不过有人乱嚼舌根这事倒是不能放任不管。
思及此,南栀的语气严肃起来:“竹烟,一会儿你去跟管家说,把那几个乱嚼舌根的人,都打发出府,若是问起,就说这是我的意思,若是后面还有人胡说,都照此办。”
竹烟一口应下:“小姐放心,奴婢定会去办理妥当的。”
南栀又把目光移向红珠,笑着问她:“红珠,这下可满意了?”
语毕,她沉思了片刻,不等红珠回应,又道:“想来你们也好奇我昨晚上去了哪,我便不瞒着你们了,父亲给我下了药,把我送给了太子。”
她说得轻飘飘的,面上像是若无其事,把头侧了过去又看向窗外的鸟儿,神情淡漠,不知想着什么。
竹烟就知晓是这么回事,定是老爷从中插手的,可她没想到竟是老爷下药把小姐送过去的。
这话从小姐口中说出来,她莫名的揪心,小姐该是如何难受?又是如何寒心?
竹烟凝视着南栀的背影,安慰的话尚且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着红珠又惊又怒的声音骤然响起:“老爷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这太过分了!”
“太子殿下怎么能这样啊!”
南栀的话直把红珠给震惊得瞳孔地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里听到的。
这怎么可能呢?小姐不是快要嫁人了吗?这下还怎么嫁人?
红珠脸上的表情像是调色盘似的,一会儿变一个样,噘着嘴,眉头皱得老高,张开就是替南栀抱不平。
“老爷也太不是人了!太子殿下瞧着多俊雅的人,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她气愤填膺的模样,把南栀给逗笑出声。
南栀面上笑得柔婉,她转过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莫要说了,外面像是有人进来。”
南栀话音刚落,就听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南小姐可在里头?”
“竹烟,去把人请进来。”
只听其声,未见其人,南栀便知晓来人的身份,这人是太子跟前近身伺候的陈公公。
竹烟走了出去,态度恭敬,“陈公公怎么过来了?您快请进。”
“您先坐下喝口茶先,小姐一会儿便出来。”
趁着这间隙,南栀已经进去换了身得体的衣裳出来,头发只用一根木簪子随意挽起便走了出去。
“陈公公此番前来可是有何要事?”南栀微微一笑,语气如常,面上瞧不出其他情绪,声音婉转动听,有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直敲入人心。
南栀眼尖地看着陈公公后面还站着个小厮,手上的托盘里端着个碗。
距离有些远,她瞧不清碗里装的是什么,心底却是大致有了猜测,只怕那碗里装得是避子汤吧?
见她出来,陈如海站起身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心底暗叹,果真是人间绝色,这姿容气度,比之京中陆相家的三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殿下会为她破了例,宠幸了她。
之前多少人想上赶着送上门,殿下都未多看一眼,这南小姐倒是个例外。
陈如海回过神,对着南栀微微颔首,客气道:“南小姐,奴才是奉太子之命过来,给您送点东西。”
“端上来。”陈如海眉眼一挑,朝着身后的小厮招了招手。
小厮端着托盘走上前,陈如海从托盘上端起药碗亲手递给南栀,笑呵呵地说:“南小姐,这是殿下赐您的避子汤,还请您当着奴才的面喝下。”
他虽笑着,可一旁的红珠却觉得这陈公公有些吓人,一张脸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唇间却是泛着朱红,像是抹了口脂似的,身上自有一股阴冷的气息,让她不敢多看。
许是注意到了红珠偷偷打量的视线,陈如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后,又收了回去。
红珠被他这么一瞧,吓得瞳孔微缩,急忙把脸垂下。
她忍不住怀疑,她刚刚说太子的话不会被这陈公公给听到了吧?红珠心虚着想,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陈如海的视线从红珠上收回后,转而又眯着眼嘴角挂着笑看着南栀。
本以为她会推拒一番,谁知南栀直接接过他手中的碗,面上没有丝毫犹豫,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直接当着他的面一饮而尽,动作似一气呵成。
“陈公公可是满意了?”南栀把空碗对着陈如海,展示给他看。
避子汤味苦难咽,可南栀从头到尾连脸色都未曾变过,她说话间,嘴角还挂着浅淡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太子身份尊贵,她这样的小官之女,还是个被人送上门的,不能让她怀孕也实属正常。
太子的这番举动倒是省了她的事,她并不想怀他的孩子。
陈如海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笑道:“多谢南小姐配合,殿下还让奴才带句话给您,殿下说,他不会亏待您的,让您安心,既然事情办完了,奴才便先回去了。”
好一个不会亏待她,她并不想要,南栀心底嗤笑,面上笑得温婉:“陈公公慢走。”
陈如海和南栀告辞后,便转身往外走,背过南栀后,他目光闪动,眼底幽深了片刻。
这南小姐倒是怪了,旁人都是巴不得怀上殿下的孩子,她倒是好,喝避子汤时一句推辞的话都没说。
眼看着陈如海离去后,一旁的红珠才松了口气,“小姐,这陈公公好吓人啊,他在的时候,奴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栀栀在想什么?”沈淮序见她走神,心生不满。
南栀被他声音拉回现实,敛下心神,转而笑着看向沈淮序,“臣妾刚刚想到了殿下,多谢殿下今日护着臣妾。”
她语气体贴又温柔,“殿下想来还有事情,臣妾便不耽误您时间了。
沈淮序捏着她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小骗子,她这是巴不得赶紧离去,哪里想他了。
他故意附身凑近她耳边,清润的嗓音里裹挟着调戏的意味,“既然想孤,晚上等着孤。”
这时长信宫门口,有人看见了太子的身影,急忙进去禀报。
沈淮序的视线落在那进去的太监身上看了一眼便淡淡收回,饶有兴趣地盯着南栀。
南栀一下便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心中极为不愿,偏生面上还得含羞带怯地应他:“臣妾等您回来。”
太子最好有事,忙得抽不开身,别回来了。
“孤不逗你了。”沈淮序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后离开了她身侧,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而对着身后的青玉吩咐:“送她回去。”
“属下领命。”青玉恭敬回道。
南栀见他发话,是一刻也不想停留,转身便离去。
沈淮序看了一眼她离去的身影便收回了视线,转而朝着长信宫里走去。
云霜一见到太子进来,便高兴喊道:“殿下,您过来了!快里面请,皇后娘娘正念叨着您呢!”
殿里的梁皇后见儿子过来,她仔细观察了他几眼,看着没什么变化的太子,心中落了口气。
“序儿来了,快坐下。”
“儿臣给母后请安。”沈淮序行了个礼,便朝着椅子走去,极为自然地坐下。
梁皇后面带微笑,直接问道:“序儿可是为着那姑娘过来的?”
沈淮序笑了笑,面上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因着梁皇后这话有所波动,“母后,儿臣可是特意过来看您的,父皇的病情稳定,暂无大碍,儿臣想着多日未见到母后,便过来看望您,母后今日身子可好?”
梁皇后听着这话自然是高兴不已,虽儿子话里真假参半,她也多日未曾见到儿子,心中自然是想念的,倒是懒得计较他话里的真假。
总归这话把梁皇后哄得高兴,面上笑得合不拢嘴。
“序儿有心了,难为你事务繁忙还挂念着母后,母后没事,倒是你父皇眼下突然昏迷,有些人怕是会生些不该有的心思。”
梁皇后想着那些个不安分的皇子,眼底闪过寒光。
沈淮序却是一脸淡然,他手上拿着茶盏,漫不经心转动着,眼神耐人寻味,“母后不必担忧,儿臣自然会解决。”
梁皇后看着太子的脸,目光逐渐柔和下来,也是,儿子是个有成算的,想来心里定是有了主意,不过转念一想,太子在回程的路上遇刺,怕是与那几人脱不了干系。
想到此,梁皇后眼里暗藏凶光,很快雍容华贵的面上恢复了正常,“母后自然是放心你,不过母后听说你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刺客,可有被伤着哪里?是谁动的手?”
“儿臣身上并未受伤,母后不必担忧,刺客一事,儿臣自会查清楚。”沈淮序眸色淡淡,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梁皇后见此,倒是没再多问,太子自小便聪慧,没让她操什么心,她对他自然放心。
太子长到这般大,唯一让人费心的便是婚事,之前她给他挑选的人,他一个都看不上,眼下倒是难得动了心思带了个姑娘回来,看来这婚事也该提上日程。
南栀刚一出来,林公公便放下手里的茶碗,站起身笑眯眯看着她,“奴才给姑娘道喜了。”
他对南栀能当上太子良娣有些出乎意料,听说她是个小官之女,如今一跃成为太子侧妃,也不知背地里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冷心冷情的殿下为她做到这份上。
“还请姑娘跪下接旨。”
南栀走上前,盈盈一跪,屋子里在场的人也跟着南栀一起跪下。
这里的规矩多如牛毛,动不动便要下跪,南栀心里不喜,可碍于规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不得不照办。
林全抬起眼皮淡扫了她一眼,拿出梁皇后给他的懿旨,小心仔细地展开后,面对着南栀宣读。
“奉皇后懿旨:今有南栀,风姿雅悦,品貌出众,温良敦厚,克令克柔,即日起册封为太子良娣。”
林全念完又恭敬合上,俯身递给南栀:“南良娣,还不快快接旨?”
“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南栀庄严肃穆地接过林公公递给她的懿旨,随后对着林全浅浅一笑,“有劳林公公跑这一趟。”
皇后的懿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虽她只和皇后打了一个照面,可直觉告诉她皇后不会册封她为良娣的。
太子在她走后去了一趟皇后宫里吧?皇后的这封懿旨想来也是他求来的,这下谁见了不得说一声太子宠爱她?
谁不认为是她高攀了太子?
不然依着她的家世,没有太子插手,哪里会被封为良娣,太子的用意她心里清楚,这是在彰显他对她的宠爱,好让她对他感恩,把她套牢在东宫里。
南栀想到这,心中止不住冷笑。
她被封为太子良娣,在旁人看来这是天大的恩赐,恨不得对太子感恩戴德,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良娣听着好听,再如何也只是个妾罢了。
虽妾室放在古代十分正常,可这放在现代便是当人小三,对她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更何况她本就志不在此,即便荣华富贵加身,南栀也不想要,她也不是心甘情愿跟着太子,完全是迫于无奈之举委身于他,哪怕就是被封为太子妃,也不愿意一辈子被困在东宫和皇宫里。
可惜眼下容不得她想不想,愿不愿意,身不由己,南栀心生了一种无力感。
没人知晓她有多渴望自由,南栀期盼终有一日能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自由是她的执念,也是她两辈子的渴望。
“奴才恭喜南良娣,既然懿旨送到,奴才便先告退。”
林全的话把南栀的思绪拉回,她朝着他微微颔首,露出一丝得体的笑意,“林公公慢慢走。”
等到林全一走,南栀脸上的笑意收敛,直接瘫坐在椅子上,耳边众人喜悦的声音交错。
“奴婢、奴才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南栀听着这些道喜的话,恍若未闻,扶着椅子的手收紧,看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洋溢着喜悦的氛围,明亮的眼神黯淡了不少,唇色微白,心中冰凉一片。
喜悦是他们的,她什么也没有,唯有悲戚。
南栀只失神了片刻便恢复了理智,眼下容不得她失落,不能自怨自艾,还得打起精神应对面前的这一切。
她不想认命。
太子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强,但凡她露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太子也能察觉到,必须得降低他对她的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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