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点阅读书 > 女频言情 > 退位让贤朱允熥朱允炆前文+后续

退位让贤朱允熥朱允炆前文+后续

朱允熥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陛下也不能容他!”姚广孝慈悲的脸上笑容满面。“可他不知道消息也就罢了,明知消息却他作壁上观,于蓝玉等勋贵武将而言,便是背信弃义,从此也会与他恩断义绝。”“不仅如此,陛下要动蓝玉,他却束手旁观,那他便是对陛下不忠不孝!”“此次,他是进也不能,退也不能,不进不退,也不能!”朱棣抚掌大笑,道:“也只有你道衍,才能想出这般妙计。”稍许,又有些不安道:“不过,我私自将父皇有意动蓝玉的消息透露给他,却不知父皇心里会作何想?”姚广孝笑道:“这一点,倒也无须太过担扰。”“其实你我皆清楚,自吴王在殿下直言索要储君之位,索要大明江山之后,陛下心中对于是否还要拿下蓝玉,恐怕有些迟疑了。”“若真让吴王继位,那蓝玉就不该拿下,也不会拿下。”“此时将消息放...

主角:朱允熥朱允炆   更新:2024-11-26 16:0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允熥朱允炆的女频言情小说《退位让贤朱允熥朱允炆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朱允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陛下也不能容他!”姚广孝慈悲的脸上笑容满面。“可他不知道消息也就罢了,明知消息却他作壁上观,于蓝玉等勋贵武将而言,便是背信弃义,从此也会与他恩断义绝。”“不仅如此,陛下要动蓝玉,他却束手旁观,那他便是对陛下不忠不孝!”“此次,他是进也不能,退也不能,不进不退,也不能!”朱棣抚掌大笑,道:“也只有你道衍,才能想出这般妙计。”稍许,又有些不安道:“不过,我私自将父皇有意动蓝玉的消息透露给他,却不知父皇心里会作何想?”姚广孝笑道:“这一点,倒也无须太过担扰。”“其实你我皆清楚,自吴王在殿下直言索要储君之位,索要大明江山之后,陛下心中对于是否还要拿下蓝玉,恐怕有些迟疑了。”“若真让吴王继位,那蓝玉就不该拿下,也不会拿下。”“此时将消息放...

《退位让贤朱允熥朱允炆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陛下也不能容他!”

姚广孝慈悲的脸上笑容满面。

“可他不知道消息也就罢了,明知消息却他作壁上观,于蓝玉等勋贵武将而言,便是背信弃义,从此也会与他恩断义绝。”

“不仅如此,陛下要动蓝玉,他却束手旁观,那他便是对陛下不忠不孝!”

“此次,他是进也不能,退也不能,不进不退,也不能!”

朱棣抚掌大笑,道:“也只有你道衍,才能想出这般妙计。”

稍许,又有些不安道:

“不过,我私自将父皇有意动蓝玉的消息透露给他,却不知父皇心里会作何想?”

姚广孝笑道:“这一点,倒也无须太过担扰。”

“其实你我皆清楚,自吴王在殿下直言索要储君之位,索要大明江山之后,陛下心中对于是否还要拿下蓝玉,恐怕有些迟疑了。”

“若真让吴王继位,那蓝玉就不该拿下,也不会拿下。”

“此时将消息放出去,正好逼着蓝玉狗急跳墙,也逼着陛下不得不早日下决断,拿下蓝玉。”

“如若不然,待陛下回心转意,立了吴王为储君,事情可就无法再挽回了。”

朱棣沉默半晌,叹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将了父皇一军。”

姚广孝摸了摸胡须,又道:“这是一举多得的法子。”

“何况,陛下当初找你商议,便是存了心让你做准备。”

“要做准备,就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你也必须向一些将领交待一番,才能做好准备。”

“吴王是皇室的人,告诉他,认他早做准备,也是正理,算不得违拗圣意。”

朱棣道:“话虽如此,但你我都心知肚明,自那日朝堂上的事之后,情况已经起了变化。”

“我不过是钻了父皇没有重新再说的空子罢了。”

“当断则断!”姚广孝道:“吴王绝不简单,况且若他真当储君,将来继承大位,以殿下与蓝玉等人素来的仇怨,将来殿下恐怕想要安稳过一生,也是痴心妄想。”

“如今断了吴王的前程,就算是献王受益,最终获得储君之位,结果也好很多。”

“何况蓝玉等人,又岂会坐以待毙?”

“他若临死反扑,我等再从中搅浑,未必没有将献王也一起搬倒的机会。”

“秦晋二王,在贫僧看来,皆不足为虑。”

“到那时候,殿下便未必没有再进一步的机会了!”

朱棣闻言,脸上掠过一抹笑意,道:“一切都得多谢大师帮本王谋划了!”

姚广孝笑道:“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我的谋划虽然不差,但他会如何出招应对,犹未可知。”

朱棣道:“这条计策,就算他看穿了,也该是没有任何办法应对,倒也不用担心了。”

姚广孝撩起窗帘,望向外面漆黑如墨的街道和天空。

“贫僧也想不到,他还能有什么应对之道。”

“只是总觉得,此子恐怕没有这般容易认输!”

“或许,他会有我等都意想不到的招数!”




“皇爷爷真要重重赏我?”朱允熥嘻皮笑脸道。

“君无戏言!”老朱笑着点头。

旁边的朱允炆,此际心里如有万千奔马,呼啸而过。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朱允熥进献的东西,竟然真是大宝贝。

听到老朱要重赏他,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又见朱允熥这般模样,心中更是暗觉不妙,可偏偏还无法出言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皇爷爷,孙儿的理想,是让天下人人有书读,个个能识字。”

“然而,大量兴办公学学堂,固然能扫除“文盲”,花费却太大,国家难以负担,百姓亦不堪重负。”

“而常人之心,天生懒惰,圣人的教诲和道理,固然不差,常人却不愿意刻苦学习。”

“反而消遣娱乐的东西,他们却都非常喜欢。”

“道德文章千古,人们却不愿意好好认真地读。”

“相反,市井流言,怪诞故事,离奇传说,街头巷尾四传,好事者听到便喜欢得不得了。”

“正因为如此,那些讲书的,唱戏的,才有无数的人追捧。”

“孙儿心中想着,要教导人们读书识字,就要从这里入手。”

“给他们讲书,唱戏文,讲故事,人们才会感兴趣。”

“然后,再从中讲一些圣贤的道理,宣传一下国家的律法和政策。”

“老百姓们喜闻乐见,愿意四处传播,便会慢慢成为深入人心的真理。”

“现在有了滚筒式油印机,孙儿便想用用它来举办报刊,在上面刊登书籍,戏文,故事,吸引大家观看。”

“再从中传播圣贤的道理,宣扬国策,宣扬律法,使人人皆知,个个传诵。”

“百姓们也可以借此读书识字,使他们学的知识,不至于很快遗忘。”

“此举利国利民,还望皇爷爷恩准!”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老百姓,虽然文盲很多,但更多的是半文盲。

特别是男子。

大多数百姓家庭,哪怕家里很穷,也会想法设法让儿子去私塾读几天书,认识几个字。

这种层次的文化知识水平,因为实在太低,在实际生活中,除了认得自己的名字,会写自己的名字之外,几乎没有太大的用武之地。

但正是这些人,他们喜欢看戏文,喜欢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他们会成为办报刊最忠实的读者。

后世有伟人总结,要掌握一个国家的政权,最关键是两项。

一是“枪杆子”,二是“笔杆子”。

“枪杆子”即武力。

这一点,朱允熥无须担心。

他的身份,意味着天生就有勋贵武将的支持。

尽管打了蓝玉耳光,打了常升板子,但他们都不可能背叛他而转投朱允炆。

他们还是会支持他的!

朱允熥所要忧虑的,是如何训服他们,让桀骜不驯的武将勋贵乖乖听话,而不是担心他们支不支持的问题。

笔杆子,实际上掌握在朱允炆的手中。

无他,文官集团都支持朱允炆为储君。

尽管武将勋贵集团在朝堂上权大势大,但读书人仍然掌控着天下的舆论。




“若它真是利国利民的大宝贝,那皇爷爷您可要重重赏我。”

朱允熥并不急着介绍,展示功能用途,反而先笑着讨价还价起来。

这玩意真有什么大用?

看着朱允熥这幅信心十足的样子,朱允炆也不由得有些惊疑不定了。

旋即,他心中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

虽然他不清楚这东西有什么用,但顶天了也就是一个好玩好耍的玩意儿。

说它是什么利国利民的大宝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三弟,你怎么能和皇爷爷这么说呢?”

“孝顺谦卑礼,乃是做人的基本。”

“皇爷爷对你不薄,才这般年龄,便封你为王,你就该好好孝敬皇爷爷,如何还能这般向皇爷爷讨要赏赐?太不应该了!”

说完,朱允炆又立即装出懂事孝顺的模样,向朱元璋道:“三弟年幼无知,皇爷爷莫怪。”

朱允熥笑道:“我孝顺皇爷爷,当然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皇爷爷身为天子,也该赏罚分明,如此方能得天下人之心。”

“我来讨要赏赐,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天下人讨要,为了给咱大明朝廷树立有功必赏的信誉。”

老朱冷哼道:“你还是先好好说说,这是啥东西,有什么用途吧。”

“若果真如你所言,确有大用,利国利民,咱自不会吝啬赏赐。”

“若是你谎言逛骗咱,那就不是重重赏赐,而是非要重重责罚不可。”

朱允炆立即在旁边道:“皇爷爷,三弟纵有万般的不是,那也是您的亲孙儿,我的亲弟弟,您再怎么罚他,也不能真的将他圈禁一辈子啊!”

“最多,最多,您夺了他的王爵,孙二可以好好养他一辈子,让他逍遥快活,一生无忧。”

他表面上是求情,实则是暗暗提醒老朱,要废了他的王爵。

朱允熥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拍着胸膛道:“没关系,若真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宝贝,皇爷爷圈禁我一辈子,我也绝无怨言。”

他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展开,方不紧不慢的做起介绍。

“此物名唤滚筒式油印机,乃是印刷书籍文字的无上利器。”

“只要用在蜡纸上写下文字,将其平放在纱网上,再将纱网架放到纸上,用油墨滚筒在腊纸上滚一下,便能复印一张纸的文字。”

“印刷简单方便快捷,较之寻常的活字印刷,雕版印刷,大约也就是增强一万倍吧!”

“有了此物,我大明王朝甚至可以让每个人都读书识字,让天下人人皆是读书人。”

“什么?”老朱大惊失色,霍地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朱允炆也是面色一变,当即道:“三弟,这话可不是玩笑,你可不能在此事上欺骗皇爷爷。”

朱允熥摇头道:“我哪敢骗皇爷爷!”

他将制作好的蜡纸拿出来,当着朱元璋面,用早就制作好的鹅毛硬笔,在蜡纸书写了几行字。

随即,将蜡纸放在纱网上,按照刚才所说的办法,再放入白纸……用滚筒重重压一下,取出白纸,上面果然浮现出刚才所写的字。


更重要的是,此时的杨士奇,名声不显,连举人都不是。

布衣之身,又不是方孝孺那种名气极大的读书人,只要去召他前来,应该就能为自己所用。

之所以不自己派人去吉安寻人,是因为他身边还真没有适合出远门办差的可靠人选。

久居深宫,才住进王府当家作主,手底下可以说全是草台班子。

唯一有点能力的太监赵瑞与宫女玲儿,还是吕氏安插在他身边的耳目。

朱允熥也很无奈啊。

这其实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主要是刚刚分家出来,处境才这般尴尬。

只要给他几个月时间,自然不难培养能力过关,忠诚可靠的心腹人马。

可时间不等人,现在立即要办,便只能将事情交给常升去办。

一来显示自己对他的器重。

二来嘛,常升就算能力再差,以开国公之尊,再加上常家的人脉关系,去寻一个人,应该还是很容易的。

不过,他也确实该认真培养自己在府中的亲信了。

总不能当了王爷,却连一个可靠又有能力的奴才都没有吧。

正想着,却见赵瑞从外面一拐一拐地走了进来。

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摸着屁股。

脸上流露出极为痛苦难受的神情。

朱允熥打量着他,一眼笑意,道:“此番我做出滚筒式油印机,得到皇爷爷的赞赏,也多亏了你办事用心得力。”

“你可是立了大功,本王要好好赏你。”

这是实话。

不得不说,赵瑞的办事能力,还挺强的。

这几天找工匠,找材料,忙前忙后,都多亏了他。

若是换一个人,恐怕朱允熥的油印机,还要晚几天才能做出来。

“本王便赏你白银千两,哦,对了,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朱允熥笑道:“你的家人,也可以接来王府,好生供养。”

对于赵瑞这种“奸细”,控制他的家人,就是控制了他的生死命脉。

打着恩赏的名义,将他的家人接到王府里面来,或许就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不料,赵瑞闻言,却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去。

“吴王殿下饶命,奴婢绝不敢领赏啊!”

他哭喊着,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痛心。

朱允熥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茶,笑道:“这是挨板子了?”

他刚才看到赵瑞走路的姿势,便猜到他应该是被吕氏打了板子。

“回吴王殿下,是!”赵瑞一边哭泣,一边应声。

朱允熥向老朱进献油印机的消息传出来,吕氏便立即将他唤了去,将其重重打了一顿。

谁让他帮着朱允熥找工匠,找材料,鞍前马后地效劳呢?

在吕氏眼中,这就是无耻的背叛。

自己派来的人,结果却成了朱允熥的“功臣”,简直是在赤裸裸地打她的脸啊。

可怜赵瑞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明明是吕氏交待他,要他想方设法拉着吴王殿下玩耍,让吴王沉迷娱乐,玩物丧志……赵瑞也自认为,自己很好的完成了“任务”。

可结果呢?


老朱双眸直盯他。

朱允熥脸上神色变化不定。

老朱所言,可谓是字字诛心。

前世也曾看过不少穿越小说。

那些人穿越到古代后,无一不能利用自己掌握的科学文化知识,在各方面降维打击古人。

然而,认真想想,又何偿不是纸上谈兵呢?

现实真的能与他们所想都一样吗?

实际上怎么可能呢?

若非真正具有大智慧的人,普通人穿越过去,恐怕只能被古人吊打。

就算你真的掌握着真理,可要劝说古人信服自己,也是难于上青天的。

就好比你即使拥有正确的知识,却连家里的父母都无法说服一样。

“皇爷爷,孙儿对自己有信心。”

朱允熥摆脱脑海中纷繁杂乱的诸多念头。

“皇爷爷当年起事之时,亦不过一介布衣,上马能夺得天下,下马可治理天下。”

“皇爷爷可以,孙儿也一定行。”

老朱哈哈大笑。

“不错,不愧是咱老朱的孙子,信心倒是蛮足啊!”

他随口赞扬了一句,话锋一转,道:“那你可知道,皇爷爷带兵打仗的本事,也不是天生就会的。”

“皇爷爷也是在军队里面摸爬滚打许多年,跟着人家学,总结经验,慢慢摸索,才学会了怎么样治军打仗。”

“你没有入过伍,没有带过一天的兵,真以为自己就可以上马杀敌,甚至是指挥千军万马作战了吗?”

老朱的声音骤然加大,语气加快。

换了一口气,又慢慢平稳。

“至于说治理天下,那就更难了!”

“要不然,咱当初为什么请宋濂,刘基出山,请他们来协助咱治理天下啊?”

“咱是不知道怎么治理啊!”

“跟着他们学,向前朝的官员学,跟前朝的读书人取经。”

“赋税田亩人口,也是用前朝的田亩户籍人口数,再一点一点的,慢慢厘清。”

“学了这么多年,在朝廷上置了这么多官,才算勉强学会了如何治理天下!”

“大明那么多的读书人,考举人,中进士,中状元,他们哪个不是人杰,哪个不聪明绝顶?”

“可即便是他们,过三关,斩五将,高中了状元,想要治理朝政,也还远远不够。”

“他们还得先去翰林院学习,慢慢熟悉实务,才能有治理国家的能力。”

“你连咱大明有多少府县,多少人口,多少军队,多少田亩都不知道,却敢狂言自己有治理天下之能,你可还真是不知愧啊!”

朱允熥的心,也随之紧张起来。

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没有学习过如何治理国家的人,能治理好国家吗?

别说是国家,就是后世的公司,哪个大公司,敢交给一个没有任何管理经验的人管理呢?

即使是接班的富二代,也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培养学习,才能慢慢接手。

而且,大多数富二代接班后,公司都开始走下坡路。

很多甚至从此一蹶不振。

至于说不做任何培养,完全不熟悉任何业务就接班,那与直接让公司倒闭又有何区别?

治理国家,远比管理一家公司要复杂。

哪怕是封建时代的国家,所涉及的方方面面,业务之广泛,利益斗争之激烈,也远不是任何一家公司能比得上的。

政治和军事,永远是人类组织的最高形式。

在政治军事中斗争失败,丧失的就是生命,影响的是千年百年。

而一家公司失败,充其量失业破产罢了。

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维度!

老朱的话,如同醍醐灌顶。

他自认若有时间学习,一定能治理好一个封建王朝。

毕竟,身为穿越者,后世几百年丰富的经验,知识,眼光,见识,都远超古人。

说白了,就是拥有远超他们的思想高度。

可若现在就让他去治理天下,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入手。

虽然看过无数历史小说,但那只是小说,与实际情况相差十万八千里。

要真正治理天下,他必须要时间了解,学习,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直至逐渐超越。

“当然,你不懂如何治理天下,你的二哥炆儿,他也不懂。”

老朱道:“咱可以慢慢教,他可以慢慢学。”

“咱这身子骨,虽然大不如从前,但还能撑几年。”

“治理天下,担起大明江山的千钧重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觉得咱说的,对吗?”

朱允熥站起身来,双手拱礼作揖,深深一拜。

“皇爷爷说得极是,孙儿记住了。”

“那就好!”老朱点了点头。

“咱再问你,你和炆儿都没有学过如何统率千军万马,都没有学过如何治理天下,你凭什么就认为,炆儿不行,只有你才可以呢?”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可笑吗?”

老朱目光盯着朱允熥,似乎要将他看透一般。

“不!”朱允熥摇了摇头。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这不是因为他多么有远见卓识,能比精明无比的老朱看得更透,看得更清。

而是因为他是一个穿越者。

他知道历史!

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

于老朱而言,未来是迷雾,身后事更是迷雾。

能推算一二,布置一二,便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秦皇扫六合,是何雄姿?

可他刚一死,赵高李斯便敢改圣旨欺天下人。

历史上无数厉害的英难人物,在他们死后,政局便立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

人再厉害,也终究是人,不是神,无法预知未来。

而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朱允炆当皇帝不行!

这是历史的答案!

“一叶可以知秋,见微可以知着。”

“二哥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他的能力,才华,品性,我十分清楚。”

朱允熥坚定道:“请皇爷爷相信我,二哥肩负不起大明江山的重担!皇爷爷万万不可以传位于他!”

此言落下,老朱的神色,一点点的变得凝重。

院子内的气氛也随之凝重。

刚才还畅谈的爷孙,此刻却仿若都化作了石人,只有从那老朱那双渐渐老去却仍然炯炯有神的瞳孔内,仍隐约可以看得到里面饱含的丰富感情。

没有人能说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朱允熥抿了抿嘴,终究没有再开口。

不知为何,面对老朱的注视,他竟忽然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许久。

老朱长长叹了口气。

“咱爷孙俩,还从来没有似今天这般谈过话吧?”

老朱转头望向刚翻挖的菜地,道:“是皇爷爷疏忽了你啊,以后有空,你便多来宫中坐坐,陪咱说说话儿。”

“是,皇爷爷!”朱允熥轻声应道。

老朱忽地站起身来,踱着步子,走出凉亭,又转头指着凉亭旁两侧的立柱道:“这个地方,咱一直想写一幅对联来着,却想不出该写些什么?”

“朝里的大学士们,自然是学问高,诗词文章都写得好。”

“可这个地方,咱不想让他们看见。”

“瞧你今日在朝堂上写的那首词,颇有几分功底。”

“不如就由你来给这凉亭写一幅对联。”

“记着,对联要与这菜园子,与这亭子,与这院子相衬。”


一见到老朱,当即嚷嚷道:“皇爷爷,快来看看我这几日制作的宝贝!”

御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老朱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冷了。

朱允炆满脸戏谑,暗暗得意。

朱允熥却浑然无觉,他一进殿,便立即背上的箱子重重放下。

箱子落在地面上,发生沉闷的响声。

朱允熥甩了甩肩膀,活动筋骨,道:“总算背来了,这玩意儿可太重了。早知道,我就该唤一个小太监帮我背着。”

“这是何物?”老朱强压怒气问道。

“皇爷爷,这可是宝贝啊,孙儿这几日在府中,没日没夜与一群工匠一起研究,制作,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大宝贝。”

朱允熥连忙解释,很是兴奋。

“熥儿,你怎么能这样呢?”老朱恨铁不成钢:“你太让咱失望了!”

“你写诗有气象,做事有章法,就算为人狂傲一点,有一点不知天高地厚,不遵礼法制度,咱也能容忍你。”

“你向咱索要储君之位,咱虽然没有给你,却也听了你的建议,暂缓立炆儿为皇太孙。”

“看着你写出好诗好词,看着你压服那群勋臣武将,咱更是打心眼里为你骄傲。”

“咱还想着,能有你这么个儿孙,是咱老朱家祖上积德,是你父亲在天之灵的保佑。”

“可你怎么能这般不务正业呢?”

“咱让你建府独居,是想考验一下你能不能自己约束自己。”

“这是做大事者最起码的要求。”

“自古帝王,不乏才华横溢者,不乏天资聪颖者,可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并没有成为流传千古的名君。”

“相反,他们中的不少人,甚至成了遗臭万年的昏君,乃至亡国之君!”

“为什么呢?”

“就是因为他们耽于享乐,虽有才华,心思却不在治国上面。”

“玩物丧志,荒淫度日!”

“圣人有言:君子不可以不修身。”

“你有才华有本事,可是,你……你……你太过放纵自己啦。”

老朱被气得不轻,像连珠炮般的数落了他一大堆。

因为年龄太大,最后竟被一口气堵住,半晌才喘过来。

朱允炆连忙上前,扶着老朱,道:“皇爷爷您别生气,三弟也是在东宫被约束久了,刚去王府,难免有些放松,以后改正便是了。”

“三弟,还不快向皇爷爷陪礼认错!”

在老朱面前,他可是装得比谁都好。

不料,朱允熥却有些茫然,问道:“皇爷爷,孙儿也没有做错什么啊,你为何大发如此雷霆?”

“你还没有做错吗?”老朱勃然大怒,咆哮道:“你这几日在府中都干了些什么?为何不好好读书?”

“你还妄想要争储君之位?”

“就这个样子,咱怎么立你为储君,怎么能将大明江山托付于你呢?”

“你以为自己有几分才气,就能骄傲吗?”

“掌控大明江山社稷的人,绝不能是这样子的!”

朱允熥吁了口气,稍稍放松绷紧的精神。

说实在的,面对暴跳如雷的老朱,他还真的感到精神压力巨大,都有点吃不消了。




“从此后,你便与母亲一起颠簸流离,辛苦度日。”

“尽管如此,但你心中的志向,从来没有熄灭过。”

“君子志存高远,虽贫贱而不移!”

“可你虽有才华,但科举这种事,从来不是有才华就够了。”

“翻开史书,才高八斗,满腹诗书文章,科举却屡试不第的人,比比皆是。”

“更何况,就算你侥幸中举,中进士甚至中状元,也不过是堪堪跨入官场。”

“宦海浮沉,你无权无势,在官场上没有任何靠山,没有背景,无人提携,想要升迁上去,又谈何容易?”

“于旁人而言,只要能做官,哪怕最后只能做一个小县令,那也够了。”

“主政一方,统管一地,何等威风?”

“但于你而言,恐怕你只会极度失望。”

“你不会甘心一辈子就这样虚度。”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做一番事业。”

朱允熥再饮一杯酒,笑道:“无权无势无背景,靠你自己,走科举之路,纵踏上官途,此生亦难有成就。”

“投到本王的门下,做本王的老师。”

“辅佐本王夺得储君之位,待有朝一日,本王登临大位,你便是帝师,便是内阁辅臣。”

“唯有如此,你方能一展心中抱负,不枉来这世间一趟。”

顿了顿,他盯着杨士奇,一字一句道:“因此,不管有多大的风险,你都不会拒绝。”

“世间岂有双全法,没有风险,又哪来的回报?”

杨士奇脸上神情变幻,终于化作哈哈大笑。

“殿下聪慧,远非常人能及,竟一眼看穿草民的心思,佩服佩服。”

他站起身来,拱手弯腰,深深作揖而拜。

朱允熥笑道:“所以,你刚才故意说要拒绝,是担心我请你来做了老师,却不愿听你的劝谏和谋划?”

杨士奇轻轻点头,道:“此正是草民所最担心的事情。”

“殿下年少,才气绝高,兼且天资聪颖,古往今来,世所罕见。”

“然才高者必自傲,聪颖者必自满。殿下对自己信心十足,恐怕便难以听得进别人的话。”

“唯有让殿下清楚知道,自己已身处险境,一步不慎,便会跌落万丈深渊,方能让殿下格外小心行事。”

“这并非是杨某自负其才,欲效仿诸葛孔明行事,令殿下三请,以抬高身价,实不得已而为之,殿下莫怪!”

朱允熥笑道:“无妨!本王心里亦有数,本王眼下的处境,表面看起来很好,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

“满朝文官,读书人无数,也无人愿意做本王的老师。”

“须知这些人,素来最是圆滑,善于两头押注,轻易不会得罪人,更别说是面对堂堂亲王,陛下的亲皇孙。”

“无非是本王虽在朝堂上成功阻止了皇爷爷立储的念头,但他们却还是并不看好本王。”

“储君之争,凶险异常。”

“朝堂内的高官们,个个都只想自己要如何才能置身事外。”

“也只有如黄子澄、方孝孺这等尚未发迹崛起的人,才会迫不急待的表态站队,支持我那二哥献王,以求博得一飞冲天的机会。


声音悠悠落下,他又接着念起了诗句。

“昔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夜色沉沉,马车嗒嗒远去,渐渐消失在黑幕中。

……

送走朱棣,朱允熥的脸色,却是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今夜朱棣突然上门造访,委实出于他的意料之外。

他不想与这些人玩政治斗争,玩勾心斗角,可偏偏还躲不开。

做梦也想不到,朱棣会说出自己要投到他门下之类的话。

毕竟是他的四叔,是长辈。

换了一般人,面子绝对抹不开,话也难已出口。

但朱棣就是朱棣,他说那些话的时候,竟自然无比,完全和真情流露一般无二。

这就是枭雄,就是人杰,就是能在历史书上,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英雄人物!

身处其中,朱允熥才能更清楚的感受到这种人的厉害。

一个朱允炆已经让他疲于应付,眼下又多了一个朱棣。

朱棣将朱元璋要对付蓝玉的消息透露给了他,他又该怎么办呢?

朱允熥略一思索,很快便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死局。

蓝玉毕竟是他的舅姥爷,与常升等人一样,是他在朝廷内最大的助力。

打归打,骂归骂,朱允熥可没有想过,真要与他们反目成仇,更不可能去铲除他们!

那也不是自剪羽翼吗?

他的脑子要进多少水,才会傻到真的那般行事呢?

朱棣表面上说得情真意切,骨子里分明不怀好心。

可是,他又该怎么做呢?

将消息告诉蓝玉?

这无异于是对老朱的背叛,绝对不行!

可不告诉蓝玉,那蓝玉会怎么想?

其他勋贵武将又会怎么想?

他不知道也就罢了,明知而不说,岂不是让人心寒?

朱棣今晚将消息透露给他,自然也会有办法让别人知晓此事。

这是明棋,偏生他还无可耐何。

听朱棣的话,真帮着他一起铲除蓝玉不可能!

将消息告诉蓝玉也不行!

什么都不做,作壁上观,也不行!

“如此歹毒阴狠的招数,一定是姚广孝那个妖僧想出来的。”

朱允熥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

黑衣宰相在历史上名声赫赫,果然一出手就不凡!

“可惜我身边缺少得力的谋士,帮我出谋划策,要是能将姚广孝这种妖僧,收到我门下就好了。”

他旋即摇了摇头。

姚广孝既然已经跟了朱棣,自然不可能轻易改换门庭。

除非有朝一日,他登基称帝,那时候再征召姚广孝,倒是不难。

但至少现在,储位之争中,妖僧已注定了是他的敌人。

杨士奇能当四十年内阁辅臣,屹立五朝而不倒,肯定也是玩政治斗争和阴谋诡计的高手。

可他此刻还远在江西吉安,路途遥远,不知道何时才能到金陵。

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朱允熥在屋内踱着脚步,走来走去。

不知不觉间,夜色越来越深。

他睡到床上,翻来覆去,苦思对策。


辞别老朱,离开皇宫,回到府中,便看到有许多人正忙忙碌碌,似乎是要搬家。

“怎么回事?”朱允熥问道。

“恭喜三皇孙……不……恭喜吴王殿下!”宫女太监们连忙行礼道贺。

“殿下授封亲王,赐宅邸,这不马上就要搬出去独自居住吗?奴婢们正在帮着两位王爷整理起居服饰,以及一干物件。”

“哦!”朱允熥应了一声。

心里想着搬出去也好。

东宫虽然宽阔,但上面还有吕妃等长辈。

搬到外面去,才能真正当家做主。

不管要干什么,都会方便许多。

就在这时,朱允炆和吕氏走了过来。

朱允熥连忙向吕氏行礼。

吕氏泪眼婆娑,对他狠狠瞪了一眼。

目光内满是怨恨的杀气,就仿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旁边,朱允炆连忙拉了拉吕氏的衣袖,吕氏目内的凶光才收起。

她扶起朱允熥,且哭且怜道:“你刚刚出生几天,就没了亲娘,是我一手将你养大。”

“一转眼,你都长这么高了。”

“我虽不是你的亲娘,待你却如亲生儿子一般无二。”

“你和炆儿一样,都是我的心头肉啊。”

“如今,你们两个都要搬出去独自居住,可叫我如何舍得?”

她说着说着,似触及伤心处,竟泪如雨下。

“娘,孩儿虽然搬出府去了,以后还是会时常回来看娘的。”朱允炆安慰道。

“孩儿也一样!”朱允熥也说道。

“你们记得娘亲就好!”吕氏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拉着朱允熥的手道:“我听说昨日在金銮殿上,你向皇爷爷自荐,请立你为储君,可有此事?”

朱允熥道:“确有此事!”

吕氏眼角深处的怨恨杀气,骤然再起,又迅速压了下去。

她强行堆起笑意道:“那真真是有志气得很啊!我亲手养大的孩子,还真是不凡呢。”

“您过誉了!”朱允熥道:“身为朱氏子孙,皇爷爷的后代,守护大明江山,本就是孩儿义不容辞的责任。”

“说得好!”吕氏对旁边的朱允炆道:“炆儿,你听到你三弟的话没有,守护大明江山,是朱家子孙的责任。”

“你也是朱家子孙,还是他的哥哥,你责任更大,可千万别忘了。”

朱允炆忙道:“孩儿谨记在心。”

吕氏挥了挥手,唤来一名宫女,一名太监。

对朱允熥道:“炆儿长你一岁,还是要稍微成熟些。”

“况且,你皇爷爷又给他安排了几名学识渊博的师父,去他的府上教他读书。”

“要我说啊,你皇爷爷也是有些偏心了,怎么就给炆儿安排了大儒,却不见给你安排呢?”

这句话可有些逾越了。

言谈中的炫耀却是掩饰不住。

“娘可不能不疼你。”

她指着旁边的太监宫女说道:“他叫赵瑞,她叫玲儿,两人都是跟在我身边多年的人,办事认真仔细,十分可靠。”

“你到了新的王府上,总是需要人伺候的。”

“我便将他们两个,送与你了。”

“他们可以帮着你管好王府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太多的心。”

赵瑞和玲儿一齐行礼:“奴婢参见吴王殿下!”

朱允熥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不是摆明着往自己身边安插人吗?

可吕氏虽不是他的亲生娘,却也是朱元璋亲自下旨扶正的太子妃。

身为晚辈,孝顺为大,朱允熥不能拒绝她的安排。

这一招是明棋,高明得很,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指点。

朱允熥心念闪转,笑道:“那就多谢了!”

……

……

……

圣旨已下,朱允熥也没有再挑良辰吉日,当日便搬进了吴王府。

吴王府距离东宫不远,与朱允炆的献王亦是隔墙相望,去皇宫大内也十分方便。

吕氏并没有搬出东宫。

这应该是一个暗示。

老朱是在通过此举,告诉天下人,后面新册封的储君,只会从故太子朱标的儿子中选择。

吕氏身为母妃,无论谁做了皇太孙,她都无须搬出东宫。

刚入吴王府,还没有安顿好,便听得外面又传来熙熙攘攘的闹喊声。

“都小心一点,可不要碰坏了,这可是从南海深处采来的珊瑚树,无价之宝。”

“你……你……你们都仔细着点,可不要磕碰坏了,今儿是咱外甥封王的大喜日子,这些可都是给他贺礼。”

“谁要是碰坏了宝物,小心你们的脑袋。”

……

朱允熥走出书房,便看到一大群人进进出出,正往府里面搬东西。

“怎么回事?”

他从东宫搬家到吴王府,要搬的东西并不多,早就搬完了。

“哈哈哈!”

刚一询问,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见到他,顿时兴奋地大笑。

一路跑了过来,盯着他看了又看:“不错,不错,有王爷的气象。”

“若是有朝一日,穿上龙袍,君临天下,那断然是更加威武了,哈哈哈哈!”

“舅舅,你胡说些什么呢?”朱允熥训斥道:“这种浑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允熥亲生母亲的弟弟,开平王常遇春的儿子常升。

也就是朱允熥的亲舅舅。

俗话说:娘亲舅大!

一个舅舅半个爹!

在这个时代,舅舅是非常亲的亲人。

常升的年龄,比朱允熥约摸大了十来岁,正是二十四五岁的年龄。

身为常遇春之子,又因哥哥常茂犯错被削爵,常升便袭封了常遇春的爵位,为开国公。

常遇春死得早,他自小无人管教,身为功臣之子,又有国公的身份,平日里行事便难免嚣张跋扈。

此际听到朱允熥训斥,常升也不以为然,他单膝跪地一拜,拱手道:“末将常升,参见吴王殿下!”

“快起来吧,你是我舅舅,装什么客气礼数。”朱允熥挥了挥手。

常升笑嘻嘻地起来,道:“好外甥,你昨天在大殿上,可真是威风啊!”

“我昨日虽然没去上朝,但却都听人说了。”

“公然向陛下索要储君之位,断了朱允炆那小子想做皇太孙的念头,痛快,痛快!”

听着他这般毫不顾忌的言语,朱允熥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去。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说什么,常升便又接着往下说了。

“昨天大殿上的事,今儿已经在金陵城传开了。”

“京城里的权贵子弟,勋臣后代,个个都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夸你有胆识,有志气,敢作敢当,是一条好汉!”

“陛下也没有责罚你,足见对你还是非常满意的。”

“这不,听到你受封吴王,大伙儿都抢着给你送来了贺礼。”

“这些可都是好玩意儿。”

“你看这棵珊瑚树,树高三尺,乃是采集南海深处的珊瑚制作而成,晶莹剔透,流光闪烁,万金不换!”

“你再看这幅屏风,这上面的画,可是宋徽宗的手笔……”

……

“我刚才四处瞅了瞅,你府上的家具桌椅,也都太旧了一些,所用的木头也不够好。”

“我看得全部给换了。”

“还有这宅子,也该翻修翻修。”

“这样才配得上你堂堂吴王的身份。”

“至于修缮所需的银两,你就不需要担心啦。”

“咱们这群勋贵子弟朋友,兄弟将士,全部都帮你包了。”


朱允熥闻言一惊,侧身望向朱棣,却见对方也正看着自己,他不由笑道:“四叔真会开玩笑,难道这大位,你就一点都不心动吗?”

朱棣面色诚挚,摇头道:“父皇有意将大位传给大哥的儿子,我们兄弟,还争什么呢?”

“更何况,你那日在朝堂上说的话,丝毫不错。”

“我上面还有二哥三哥,大位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我这个老四的。”

“大明未来的皇帝,必定是从你和允炆两人中,二择其一。”

“二哥三哥或许还能争一争,我却绝无可能。”

“还不如现在早些拜入你的门下,日后你登基称帝,也能照拂我这个镇守边锤之地的人一二。”

说话间真情流露,恳切万分。

朱允熥却只觉一股寒意,悄然爬上后背。

若非他知道历史,清楚朱棣绝不是甘心居于人下之人,恐怕还真会信了。

帝王家的人,一个个演技都如此精湛吗?

“熥儿信我!”朱棣道:“四叔今日与你说的事情,皆是绝密。”

“若非真心投你,也绝不会轻易托出。”

朱允炆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四叔言重了,我自是信得过四叔的。”

“那依四叔之见,我接下来,又该如何做呢?”

他抛出了一个问题。

“全力配合皇爷爷,铲除蓝玉!”朱棣眸内的精芒一闪而逝,道:“别以为他是你的舅佬爷,你就想着靠他帮助,来争储君之位。”

“你应该想清楚,恰恰就是因为你与他的这层关系,父皇才不愿意立你为皇太孙。”

“若非如此,你身为大哥的嫡子,就该是天经地义的皇位继承人。”

“只要蓝玉一死,立你为储君,便再无障碍。”

没料到朱棣竟会说这番话,朱允熥面色微变。

朱棣又接着道:“父皇让蒋瓛来试控你,也是因为你与蓝玉的特殊关系。”

“蓝玉死,父皇的疑虑自消,大位之争,便可尘埃落定。”

“此间的厉害关系,你可以先好好想想,早做决断!”

哒!

哒!

哒!

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深夜的街头,格外响亮。

金陵虽有宵禁,但自然不可能禁得了堂堂燕王。

晚上行走,少了许多白日里的繁华热闹,安静异常。

朱棣斜坐在马车内,一旁便是姚广孝和那名相貌平平的布衣男子。

朱棣目光先转向布衣男子,道:“袁先生,可曾看出端倪?”

这名刚才一直盯着朱允熥看的布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写出《柳庄相法》的当代第一相术大师——袁珙!

作为因善于看面相,而被载入史册的人物,自然不简单。

朱棣第一次见袁珙的时候,想试探他的相术真假。

于是,挑选了九个与自己体型相近,相貌也差不多的士兵,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在酒肆中喝酒。

不料,袁珙一走进去,就立即分辨了出来,跪在他的面前说:“殿下为何如此轻视贵体?”

九个士兵都一起笑,说袁珙看错了人。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