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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爱?疯批这套我有防御装结局+番外

鹤音yyyy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南江这座城市里满满的江南风情。青砖瓦墙,长街深巷。乔桥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可半个手臂都是血迹的沈淮序显然与这里格格不入,路人频频驻足,他却神态自若。乔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最近的医院,也来不及挂号,直接去急诊中心。司机频频把视线落在沈淮序身上,皱眉问:“这是……和谁打架了?还是摔倒了?”可惜后座的两人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乔桥看着窗外风景,懊悔地皱着眉,明明想着不要和沈淮序有太多牵扯,却还是走上了和前世一样的路,他们甚至接触的比前世更多。那一次沈淮序受伤并不重,他们甚至没有去医院,在长街相遇,又在长街告别。初遇匆匆一面,他们是在后面逐渐加深的接触里,才最后走在了一起。乔桥揉了揉眉心,现在倒好,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触目惊心...

主角:沈淮序乔桥   更新:2025-06-26 06: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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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淮序乔桥的其他类型小说《强制爱?疯批这套我有防御装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鹤音yyyy”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江这座城市里满满的江南风情。青砖瓦墙,长街深巷。乔桥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可半个手臂都是血迹的沈淮序显然与这里格格不入,路人频频驻足,他却神态自若。乔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最近的医院,也来不及挂号,直接去急诊中心。司机频频把视线落在沈淮序身上,皱眉问:“这是……和谁打架了?还是摔倒了?”可惜后座的两人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乔桥看着窗外风景,懊悔地皱着眉,明明想着不要和沈淮序有太多牵扯,却还是走上了和前世一样的路,他们甚至接触的比前世更多。那一次沈淮序受伤并不重,他们甚至没有去医院,在长街相遇,又在长街告别。初遇匆匆一面,他们是在后面逐渐加深的接触里,才最后走在了一起。乔桥揉了揉眉心,现在倒好,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触目惊心...

《强制爱?疯批这套我有防御装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南江这座城市里满满的江南风情。

青砖瓦墙,长街深巷。

乔桥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孩子。

可半个手臂都是血迹的沈淮序显然与这里格格不入,路人频频驻足,他却神态自若。

乔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最近的医院,也来不及挂号,直接去急诊中心。

司机频频把视线落在沈淮序身上,皱眉问:“这是……和谁打架了?还是摔倒了?”

可惜后座的两人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乔桥看着窗外风景,懊悔地皱着眉,明明想着不要和沈淮序有太多牵扯,却还是走上了和前世一样的路,他们甚至接触的比前世更多。

那一次沈淮序受伤并不重,他们甚至没有去医院,在长街相遇,又在长街告别。

初遇匆匆一面,他们是在后面逐渐加深的接触里,才最后走在了一起。

乔桥揉了揉眉心,现在倒好,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触目惊心,难以忘怀。

也不知道沈淮序现在对她是什么印象。

乔桥的视线落在窗外,沈淮序余光里却全是乔桥。

司机见没有人搭话,也只好不再开口。

所幸医院很近,几分钟便到了目的地,只是个起步价。

乔桥拦的车,也是她付的钱。

沈淮序没有和她争。

欠着她一笔账,后面才有弥补的机会。

急诊中心的医生见到沈淮序手臂的伤也忍不住皱眉,“这下手也太狠了,谁动的手?”

沈淮序面不改色,只是脸色隐隐有些苍白,他轻轻地望了一眼乔桥,低声回着:“不知道,我刚来这座城市,应该是一些街头混混,没有抢到我手里的财物,便动起手了。”

医生义愤填膺,恨恨开口:“那些人猖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动手!”

沈淮序三言两语把自己的行径撇的干干净净,“他们一直扬言要对我家人动手,我才还的手。”

这话是说给乔桥听的。

他先前下手太重,不能让乔乔觉得他肆无忌惮,草菅人命。

乔桥看着他手臂长达五六厘米的伤口,缓缓蹙眉。

事实上她只要仔细分析,还能发现,沈淮序从来不是多话的人,和医生说这些完全不合理。

可她所有心思都放在沈淮序手臂的伤口上了。

一切都成了画外音。

医生简单消过毒,清洗伤口,过程中鲜血汩汩流出,乔桥见着,便觉得疼痛。

但沈淮序除了面色苍白些,额角也有些冷汗,其余也看不出什么偏差。

伤口需要缝合,医生给他打过麻醉,便开始缝针,沈淮序手部线条很流畅,薄肌分明,血色映衬下,很有几分性张力。

可乔桥无心欣赏。

她看了几眼便移开视线。

缝合的过程她实在看不下去,觉得很疼。

结束后医生自然讲解着注意事项,乔桥下意识开始为沈淮序记忆,毕竟他们在一起那么久。

可片刻后,乔桥才缓缓看向沈淮序,意识到,他们不过是两面之缘的陌生人。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注定。

她看向沈淮序的瞬间,沈淮序也在看着她。

视线交叠的瞬间,沈淮序轻轻眨了下眼,开口道:“你是一中的学生?”

乔桥看着自己的校服,点了点头:“嗯。”

沈淮序也微微颔首,轻声说:“谢谢。”

他看向乔桥的眼睛,“沈淮序。淮南的淮,秩序的序。”

乔桥心尖一动。

沈淮序前世也是这样介绍的自己。

她揉了下眼睛,不可避免地开口:“乔桥。”

“乔桥。”沈淮序细细念了一遍,问出了一模一样的问题:“小名吗?”

乔桥摇头:“不一样,第二个桥是小桥流水的桥。”

医生给了他开了些消炎药和止痛药,虽然乔桥觉得他大概率不会吃,但沈淮序也收着了。

一番折腾已经远远超过了乔桥平常的放学点。

她看了眼微微暗沉的天,与沈淮序在医院门口告别,“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沈淮序也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她。

良久才缓缓点头,声音有些低沉:“嗯,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乔桥低下头,心想他们一定会在一中再见。

所以沈淮序是在暗示,他们有缘?

乔桥转身离开,轻轻呼出一口气。

有缘也是孽缘。

生生死死,纠缠不休的那种。

沈淮序看着乔桥的背影,一直到她彻底离去,才渐渐收了视线。

随身携带的手机响了几声,沈淮序接听,“嗯”了一声,是他父母安排的,在南江照应他生活的人。

京市扎根的势力蔓延至各个城市,沈家独树一帜。

这个世界顶端的人在任何方面都是有特权的。

沈淮序没什么情绪地应声,开口道:“让他们在南江消失,我不想再看见他们。”

他直接挂断电话,片刻后看了眼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

缓缓勾起唇角。

他唤乔桥,从来是乔乔。

一样的读音,却不一样的意味。

乔乔是要挣脱栅栏,追逐阳光的蔷薇。

坚定、可爱、却又脆弱。

可乔乔也是心软善良的孩子。

那年不忍心见他受伤,如今依旧。

沈淮序闭了闭眼,他和乔乔,来日方长。


乔桥想抬手,擦去他额角的雨珠,毕竟现在的沈淮序看起来那样狼狈。

可是犹豫很久,她终究没有伸出手。

毕竟已经不是上辈子朝夕相处的他们了。

她缓缓开口:“在家里吃的,没有出门。”

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在外面等我。

得到这个答案,沈淮序才渐渐放下自己悬起的心。

他扯着笑,有些疲惫,也有些悲哀,轻声说:“还以为你是想要躲着我。”

沈淮序低垂着眉眼,视线凝在某一处。

良久,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乔桥,开口道:“昨天学了好久,最后终于做成功了,你尝尝。”

重生以来,乔桥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狼狈的沈淮序。

身上都带着雨水湿润的气息。

尤其是当这一切源于自己,乔桥不知道该怎样拒绝他了。

沈淮序也没有催促着她接,只是轻声说:“放心,只有我和乌乌淋了雨,这糕点还好好的,尝尝好吗?”

乌乌是他脚边那只胖墩墩的小花猫。

这名字是程静书起的。乌乌是她偶然一次散步在街边遇见的。小小一只,被丢在外面,只会呜呜地叫唤。

乔桥特别喜欢这只小胖猫。

她父母并不赞同在家里养这样的小动物,所以乔桥哪怕从小喜欢,也没有得到同意。

第一次见到乌乌,还是在沈淮序家里。

没想到这次,沈淮序直接把它带来了。

注意到乔桥的视线停留在乌乌身上,沈淮序弯下腰,朝它微微伸手,乌乌便跳上去,趴在他手臂上。

也不在意手臂被乌乌身上的雨水沾湿。

“这是我奶奶养的猫,猜你可能会喜欢这样的小动物,想带来给你看看,没想到下雨了。”

沈淮序细长白皙的手指摸了摸乌乌的头,小猫舒服地蜷缩在他怀里,头微微蹭了蹭他的指腹。

他晃了晃手里的糕点,轻声劝说:“吃一个吧。”

“看在我在早餐店等你好久,还淋了雨的份上。”

乔桥缓缓抬手,接过他手里的糕点。

沈淮序无声叹了口气,轻轻笑起来。

乔桥看着他,又强迫自己把视线停留在乌乌身上,看似冷酷,却动了心,说:“进来吧。”

她抿了抿唇,给自己找了个并不充分的理由:“乌乌不是被淋湿了吗。”

被淋湿的哪只是乌乌一个。

让乔桥心软的又哪只是那只猫。

沈淮序深谙乔桥的心,缓缓低下头,藏住眼眸中流转深沉的情绪。

看吧,乔乔好哄,也心软。

淋些雨算什么,等她一个清晨又算什么。

一切不过是为现在她的退步而铺垫罢了。

只是沈淮序手指不自觉用了些力,被他抱在怀里的乌乌呜咽一声,也许是被掐痛了,乌乌跳了下去,速度极快地冲向乔桥家里。

借着小小的门缝,它也能一溜烟地跑进去。

乔桥缓缓让到一边,被沈淮序留出空位。

“进来吧。”

这栋房子依旧是沈淮序记忆里的样子。

乔桥父母后来搬离了这里,这栋房子也就一直闲置下来,说来,他也很久没有来过了。

这场雨打湿了凡尘,也带来了久违的清凉。

秋天似乎就在这场雨里渐渐到来。

沈淮序穿得不多,还淋了些雨,乔桥倒了一杯热水给他,沈淮序接过,轻声道谢。

乌乌蜷缩在沙发下的地毯上,那里乱糟糟地堆了些沙发垫,大概是冷了,乌乌藏在沙发垫里,四处乱瞟着。

它对这里并不熟悉,却也不闹。

乔桥喜欢它,也是因为它很乖,愿意让别人抱。


花了两天时间来适应和接受现实,乔桥逐渐得心应手,在想好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她很快调节好了情绪,不再走神丢魂。

她不打算和任何人说自己来自十年后,且不说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大概连自己都父母也很难相信,她也不好解释自己十年后的死因。

还不如把秘密藏在心里。

毕竟有十年的经验,乔桥觉得自己也算有了buff。

在刘静语和乔东打算和她好好谈谈的时候,乔桥显然已经脱胎换骨,食欲都好了不少。

乔东手艺一直很好,简单的家常菜也是色香俱全,乔桥吃了两碗饭,才勉强作罢。

见到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乔桥心里一清二楚,笑着开口:“我这两天就是觉得高中学习有点压力,有点累,但是已经调节好了,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明天上课就好好学习,也会和老师同学打好关系,你们放心。”

刘静语闻言心才落下去,摸了摸乔桥的脸,轻声说:“我和你爸都担心死了,还以为你是生了什么病,压力大也很正常啊,毕竟我们是高中了呀,但是乔桥,要是觉得太累就停下来休息,一定要以自己的健康状态为先,比起成绩,我和爸爸更在乎你。”

乔桥笑了笑,“嗯,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你们放心吧。”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才更会珍惜重来的生命。

毕竟死亡那样可悲、轻易、痛苦。

——————————————

乔桥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早出晚归,她也从小在南江长大,成绩还不错,中考后直升了南江一中。

他们目前所住的房子离一中很近,乔桥平时可以步行上下学,乔桥在书桌前回忆了很久自己的高中岁月,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记忆寥寥。

对老师同学的印象都已经很淡了。

后面唯一有联系的,大概只剩下罗希了。

幸好现在刚开学不久,她还有个理由推脱。

不过这不是她目前最担心的事情。

当前最重要的,是摆在她面前,近三年无穷无尽的学习生活。

高中的痛苦她记忆深刻,本以为开了金手指,可事实上,大学之后她高中知识一点点淡忘,她翻着书桌上的课本,然后痛苦地闭上眼。

无论过去多久,她还是不爱学习。

乔桥收拾好了书包,次日是开学日,她凭着记忆走到学校,边吃着乔东给她买好的早餐。

高一十三班。

分科之前年级暂未设立重点班,学生都是混在一处,乔桥是被随机分到了十三班。

班主任教化学,乔桥对他还有些印象,叫王磊。平心而论,他对乔桥还不错,一直也很关注,后来因为沈淮序的缘故,对她格外好些。

沈淮序的身世不是秘密。

南江虽比不得京市,但对权力和名利的追捧,从来是一以贯之的。

整个高中年代,沈淮序立在天外,睥睨世人。

乔桥咬掉了最后一口肉包子,把塑料袋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心想:如果和沈淮序从一开始就没有遇见过,那他们往后的人生大概不会有任何交集。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乔桥站在十三班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气,重回高中,她一定要好好藏住自己成年人的灵魂。

缓缓推开门,乔桥走进去,教室里坐了大概十几个学生,有些她脸熟,却叫不出名字,有些她完全不认识。

而且……乔桥脚步停顿,看了一圈空着的座位,她是坐在哪个位置的?

乔桥顿住,怎么办?乱选一个?还是点兵点将?她迟疑地看向讲台,不知道那里有没有贴座位表。

但是自己已经走到这个位置了,再回到讲台看座位会不会很奇怪。

天人交战之际,有人拍了拍她的背,“在这站着干嘛?不回座位上吗?”

乔桥转身,十六岁的罗希穿着校服,咬着手抓饼,狐疑地望着她。

乔桥眼睛有些酸,死过一次后再见挚友,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她们是在高中军训时认识的,女孩子的友谊总是建立的很快,最开始都很陌生,只是站在一起,罗希低声骂了几句教官,乔桥附和,她们一拍即合。

后面发现又是同班同学,就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成了对方的同桌,这段友情也一直延续,直到乔桥被沈淮序锁住了自由。

她和罗希的联系才一点点淡下去。

可在她心里,罗希一直是她最好的朋友。

罗希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大早上的走什么神啊,马上要早读了,快回座位啊。”

乔桥缓缓点头,跟在罗希后面,一直到最里面一组第三排的位置,罗希停住脚步,然后自然走进,把煎饼果子放在桌子上,她坐在里面,外侧的位置自然就是乔桥的。

一直到高二,她们都是同桌。

高二之后……沈淮序坐到了她身边。

那时他们刚在一起不久,乔桥瞒着父母,一改往日乖乖的性子,和沈淮序早恋。

只是不久,她辛辛苦苦藏住的秘密便众人皆知。

沈淮序没有任何隐藏的想法,他毫不顾忌地和乔桥在一起,后来乔桥才逐渐想清楚,那是沈淮序的示威。

他不喜欢乔桥的眼神落在任何人身上,任何人靠近,乔桥都藏在他的臂弯里。

占有欲在沈淮序身上从来是淋漓尽致的体现。

乔桥闭了闭眼睛。

明明打算好离沈淮序远一点,可在熟悉的环境里,沈淮序却时时刻刻出现在她脑海里。

罗希吃完了最后一口手抓饼,拍了拍乔桥,有些口齿不清:“坐下来啊,怎么在发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乔桥缓缓坐下,笑着说:“没事,就是觉得又上学了,周末还没休息好呢。”

罗希靠在椅子上,深深叹气:“对啊,好不容易休息两天,一中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教室里的学生逐渐来齐,乔桥四下观察,自己叫的出名字的屈指可数,但大家似乎都比较熟稔,三三两两地聊起来,教室里有些喧闹。直到班主任来,才逐渐安静。

王磊的长相和乔桥记忆中别无二致,消瘦的身躯,头发剃的很短,带着副眼镜,是从另一所学校平调过来的,脾气很好,也好说话。

他笑了笑,面向学生,开口道:“新的一周,新的面貌,大家要继续好的学风,少说点话,多读点书,早读别偷懒了。”

说罢学生们都捧起书来,也许是真心,也许是应付,但好歹也是看起书来了。

罗希照常地用书挡着老师视线,在下面做自己的事情,记忆里她一直是很跳脱的性格,不大爱学习,但人很聪明,成绩出乎意料的不错。

乔桥则是翻起课本,着眼到了英语。

她学了四年的外语,主修法语,也兼修了英语,再看这些单词语法,觉得熟悉,也觉得简单。

这大概是她重生以来唯一的金手指了。

也是接触到这些东西,她才真切感受到,自己身处高中岁月,那段美好而珍贵的青春。

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斜射入内,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乔桥微微眯起眼,看向窗外风景。

新的人生,便由此开启。


可在情爱面前,他也只是患得患失,易喜易哀的普通人而已。

程静书笑着:“阿序的字写得最好看了,这支笔送的恰到好处。”

沈淮序把那支钢笔握在手中,轻轻笑了一下,低声说:“嗯,我特别喜欢。”

喜欢这个来之不易的礼物。

更喜欢来之不易的,重新回到他身边的爱人。

沈淮序回到房间,与远在京市的父母通了电话。

事实上他一直是愧疚的,毕竟整个沈家的担子落在他身上,可他在前世选择了放弃。

可那个时候的沈淮序已经考虑不到那么多了。

终日活在痛苦里,半醉半醒,行尸走肉。

人生没有意义。

沈淮序挂断电话,回浴室冲了个澡,水淋湿全身,沈淮序站在花洒下垂着眼。

也许是今天喝了些酒。

也许是那场台球打出了他心里的火气。

酒精作祟下,那股火越烧越旺。

沈淮序闭了闭眼,随意裹上浴袍,擦着湿发走出浴室。

手机里有消息,是他前世常去的一家赛车俱乐部,这种野性的极限运动,很大程度上释放着他压抑的情绪。

——沈哥,今天有场比赛,砸了不少钱,来玩吗?

沈淮序擦拭着半干的头发,缓缓打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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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T是目前南江最顶级的一家赛车俱乐部,各类改组的顶级赛车数不胜数。

同样也是一群二世祖齐聚的地方。

有专业赛车手赚取外快,也有不少人花钱雇一个野路子,砸重金,只想要一个名次。

赛场占地辽阔,实时直播,起始处已经有五辆赛车跃跃欲试,将要开始。

沈淮序到场后,场内人全部起身,低声问好。

沈淮序沉默为多,偶尔点点头,在VIP观看处扫了一眼赛车,主办方代表落座在沈淮序身边,小心翼翼地介绍着。

夜色已深,赛场上选手观众却没有任何困倦的意思,肾上腺素飙高,格外亢奋。

沈淮序突然开口:“选手已经确定了?”

主办方战战兢兢回答:“是,有两个专业的出来打野赛,还有一个是陈少找来的,据说半路出家,跑了几场,次次第一,也是这场的热门,另外两个是俱乐部出身。”

沈淮序淡淡开口:“你们俱乐部的,撤掉一个,我去替他。”

主办方疑心自己听错:“什……什么?”

沈淮序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一眼。

主办方犹豫开口:“这种赛事危险度很高,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您,您要是有危险……”

沈淮序垂眸,笑了一下,却没什么情绪,“我自己承担,与你们无关。”

————————————————

沈淮序带上头盔,上了那辆空着的布加迪chiron300,只有深邃眉眼露在外面,他大概看了一下,改装不少,和他以前玩过的车还是有些差距,但也还算顺手。

一声枪响,五辆赛车如离弦之箭冲出起发点,车速一路飙升,在地面溅起火花,沈淮序心里那股子野性和匪气完完全全被激出来,把速度拉到最高,几次漂移,在弯道超掉了三辆车。

最后一辆始终和他近乎平齐着前进,沈淮序自认计算的路线已经很完美,那人却一直没被他甩开。

不是因为别的。

因为他够疯。

好几次弯道,那人的车几乎是擦着护栏过去,车身全是道道火星,却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甚至为了抵消摩擦造成的减速,他还在一直换挡加油门。

沈淮序笑了一声,踩着油门的力度也在不断增加,大脑皮层的刺激和快感也一点点拉扯着他的理智。


恨过吗?

大概是没有的。

哪怕后来自由受限、困在他身边,乔桥也只是想尽可能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只是沈淮序日渐加强的占有欲压溃了乔桥所有解决问题的可能,除了离婚,她别无他法。

乔桥给不出沈淮序答案。

明明最开始决定好不与沈淮序纠缠。

可事情一步步脱离她的掌控,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和沈淮序走到情情爱爱的这一步。

良久,乔桥才缓缓摇头,轻声说:“我们之间有很多问题难以解决,也有很大鸿沟难以逾越,一时的喜欢代表不了什么,也许不是我,你还会有更好的选择。”

沈淮序静静听着她说。

缓缓地笑了一声,声音很轻,也很短促。

他不奇怪乔桥会拒绝。

只是这依旧短暂地挑衅着他紧绷的神经。

可沈淮序忍住了。

前世的沈淮序受不了乔桥一丝一毫离开或是推开他的想法。

现在的沈淮序却选择步步为营、诱她深入。

他最知道乔桥心软,也最会利用她的心软。

所以沈淮序只是笑了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乔乔,你不需要担心什么,至于你所谓的最好的选择,我不认为还有其他人了。”

他把那束郁金香递给乔桥,没有再和她继续那些无意义的话题,只是说:“回去好好休息吧,还要记得写老师布置的作业,有什么不会的,也许我能帮到你。”

他没有选择过度侵入乔桥的生活。

因为乔乔不喜欢。

他只是站在早餐店的位置,静静看着她回家。

直到乔桥的背影消失在他视野里,沈淮序才渐渐地收回视线。

他一个人缓缓回到先前的位置,坐在树下。

这样简单而纯朴的早餐店其实是与沈淮序格格不入的。

也许他那件高定的上衣就能盘下整个店铺。

但沈淮序坐在那里,不声不响。

随手捡起落在桌上的一片叶子,他细细把玩着,观察着叶脉的分布,却漫不经心。

桌上的早餐并未吃掉太多,老板实在热情,送来许多,是他们两个人吃不完的量。

虽是说了免费请他们吃。

但沈淮序不会白占便宜。

他还是在碗底压了些钞票,也没有具体去数。

早餐店阿姨走来,见到乔桥离开,还有些好奇:“乔桥走了呀?怎么这么快,都还没打个招呼呢。”

沈淮序笑了笑:“大概是有些忙吧,有什么事情。”

阿姨看见桌面上的钞票,惊了一下,毕竟这笔钱够他们吃很久了,刚想开口,沈淮序却说道:“乔乔很喜欢吃您家的紫薯圆子,但是生意太好,她早上常常买不到,如有可能,请每天给她留一些,额外产生的费用我可以来付。”

“她口味偏甜,您店里的豆浆对她来说味道寡淡了,如果下次她来,给她多放一勺糖,却也不要太多,女孩子吃太多甜食,不是好事。”

“感谢这些年您对她的照顾,如果可以,以后都对她这么好,我想让她活在世界的善意里。”

…………

沈淮序通身气派与周遭寻常人家截然不同,早餐店阿姨也知晓,他说的话不是玩笑。

更何况沈淮序给她开出的条件实在天价。

她顿了顿,才缓缓开口,“你……很喜欢乔桥吧。”

不然,怎么会在后面为乔桥考虑这么多事情。

又这么了解乔桥。

沈淮序没有开口。

只是看着自己手里依旧翠绿的叶子,看不出秋天的模样。


被强制爱的第四年,乔桥和沈淮序提出了离婚。

二十六岁,这是她和沈淮序认识的第十年。

从校园走到现在,他们在合适的年纪结婚,却一直没有要孩子,沈淮序似乎对孩子热情不大......

酒吧外已经有司机在等候,见到乔桥,

很恭敬地替她开启后车门。

乔桥靠在车窗上,静静翻看着沈淮序的消息。

她到酒吧不过一小时时间,很快就被封禁。

乔桥缓缓坐直身体,突然意识到,沈淮序纵然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在那么快的时间锁定自己的位置,司机并未送她过来,却在酒吧门口等着她。

所有人都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沈淮序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乔桥猛然起身。

这不正常。

沈淮序不可能知道她在哪里,在那么短的时间里。

乔桥开口道:“停车。”

司机有些犹豫:“可是先生……”

乔桥有些冷漠:“停车。”

司机只能照做,在先生那里,夫人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路边是一家依旧亮着灯的电子设备探测店,乔桥握紧自己的手机,走进店里,老板是一个有些年轻的小伙子。

乔桥递出手机,声音有些不对劲,缓缓道:“帮我查一下这个手机,是不是被定位了。”

她不喜欢首饰,不常出门的缘故,身上也没有常带物品,唯一有可能被定位的东西,只有这个手机。

等待的过程格外漫长,乔桥无数次希望一切只是自己过于多想。

沈淮序没有必要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

可结果出来后,老板有些忧心忡忡,“您手机里确实有一个藏得很深的病毒,可以定位您的实时位置。需要……我帮您报警吗?”

乔桥沉默地、疲倦地摇头。

她付过钱,司机依旧守在那里。

乔桥坐上后座,轻轻闭了闭眼,开口道:“走吧。”

沈淮序的电话很快打来。

他不可能不知道乔桥已经查到了真相。

乔桥接了电话,沈淮序却没有立刻出声,路灯有些昏暗,迈巴赫在路上平稳行驶着。

电话那头只有打火机被按动的声音。

沈淮序又在点烟了。

他们感情冲突之后,烟草似乎成了沈淮序不离身的东西。

乔桥叹了口气,轻声说:“回家说吧。”

沈淮序“嗯”了一声,格外低沉沙哑。

乔桥忍不住提醒:“少抽点烟。”

毕竟以后,她大概不会再有立场和机会跟沈淮序说这样的话了。

是的。

被近乎强制爱后的第四年,乔桥打算和他离婚。

她想要自己独立的、完整的、自由的人生。

她不要做被束之高阁的沈夫人。

——————————————

今天家里格外安静。

司机恭敬离开,家里的阿姨也没没有如往昔替她接着外衣。

客厅灯光暗沉,沈淮序静静坐在皮质沙发上,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上的东西。

听到推门的声音,他掀起冷白的眼皮,朝乔桥看去:“回来了?”

乔桥在玄关处站立,却未入内。

沈淮序淡淡笑了一声:“怎么不进来?”

他站起来,缓缓朝乔桥走去,细长白皙的手指打开手里的盒子,拿起里面泛着光泽的紫玉手镯,低声说:“今天看了一场拍卖,很没意思,不如和你待在家里,但是后面看见了这个,觉得很衬你。”

他自然地握住乔桥的手,动作轻柔地帮她带上。玉镯偏小,从手中穿过,摩擦得有些疼痛。

沈淮序蹙眉,耐心地帮她用护手霜润滑,最终套在乔桥手腕。

细白的手腕被紫玉衬得更加惹人怜爱。

沈淮序指腹轻柔摩挲过她手心,温度有些凉,他轻声说:“外面是不是有点冷?手都有些凉了,怎么也不知道多加一件衣服?”

乔桥沉默着看向他。

从回到这栋房子的那刻起,她就不曾开口说话。

沈淮序受不了她一丝一毫的冷漠。

他低下头,沉默了几秒。

下一刻环抱住乔桥的腰,把她放在鞋柜上,双手撑在她身后,硬生生挤开她的双腿。

不断逼近。

沈淮序双眼紧紧盯着她,虽然笑着,却带着无限的压迫感,低声说:“乔乔,和我说两句话,嗯?不要不理我,好吗?”

乔桥回视着他的眼睛。

沈淮序的眼睛曾经是最让她着迷的地方。

那种睥睨众人、不落凡尘的清高眼神,却唯独放在她身上时,柔和下来。

所有人都看的出来,沈淮序很爱她。

乔桥也数年扎在这样的爱情海里。

可是这种爱不能以她整个人生的自由为代价。

乔桥更想要自己独立、完整的人生。

她缓缓开口,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沈淮序,我们离婚吧。”


乔桥十八岁那年和沈淮序在一起,整个少年时光都因他的存在而与众不同,熠熠生辉。

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们不是没有争吵,看起来沈淮序是这段感情的主导,可事实上,每一次争吵,多是由他的服软而告终。

乔桥有过怨气,也曾在气头上说过一些重话,但那也不过是恋人之间正常的冲突而已。

她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有一天,和沈淮序提出终结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也伤心,也会觉得挣扎窒息。

可是乔桥不是笼子里精美的鸟雀,她想要有任意翱翔的领空。

她对沈淮序说出:“我们离婚吧。”

不是一时起意,也不是意气用事。

她需要一种方式来暂时摆脱目前窒息的生活状态。

可沈淮序的状态却远超她的想象。

他的怒气没有流于表面,也没有失去理智。

而是垂着黑眸,静静看着她。

良久,沈淮序轻笑了一声。

他抬起指尖将乔桥耳边散落的碎发别入耳后,指腹沿着耳廓抚向耳垂,慢条斯理地轻轻揉过,直到她嫩白的耳垂泛着红色,他才大发慈悲,将手指移向她脖颈。

拇指指腹不轻不重地按压在她脖颈最重要的一条动脉上,正搏动着,昭示着生机。

沈淮序眼眸带笑,却深不见底,轻声道:“乔乔,今天在外面待了太久,累了今晚就好好休息,我可以道歉,也可以赎罪,但是你不要这么轻易地就说出分开的话。”

乔桥微微启唇,想说自己已经是深思熟虑了。

可沈淮序拇指上抬,轻轻摩挲过她的唇瓣,止住了她的话音。

他像是地狱里爬来的恶鬼,理性冰冷的外壳承载着崩坏撕碎的灵魂,沈淮序死死压住自己恶劣的情绪,勉强带着理智开口:“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分开没有那么简单的。”

他细数一切复杂的现实:“这样分开,怎么和我们的父母解释,爸妈年纪大了,经不起太多波折,还有各路亲戚朋友,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你想要一切都化为乌有吗。”

在他们的婚姻里,乔桥乃至她整个家庭无疑是利益天平倾向的那一方。

这些年丰沃的家底被盖得越来越高,乔桥的父母没有任何中晚年夫妻物质上的困扰,甚至隐隐走向社会金字塔的最高端,处处受人尊敬,被人恭维。

明里暗里借着乔桥名义攀登上位的亲戚数不胜数,不过对沈淮序来说也只不过是上位者的施舍。

小恩小惠,便是那些家庭的天掉馅饼。

正如沈淮序所说,没有那么简单的。

他盯着乔桥的眼睛,漫不经心开口:“你职业已经有三年的空白期了,离开这里,大概没有什么适合的工作岗位会向你抛来橄榄枝,到时候我们乔乔打算做什么呢?嗯?”

沈淮序语气看似漫不经心,可乔桥知道,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他口中的现实,父母、工作、利益、金钱……一切都在无形中形成囚笼,把乔桥牢牢锁在里面。

乔桥完全没有任何办法离开他身边。

更可怕的是,她甚至不知道,这样的囚笼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经年点滴,无声无息禁锢着她。

“还有罗希,毕竟是旧时同学,我们乔乔这么善良,大概也不会愿意她和那个酒吧老板一样,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吧。”

乔桥怔愣着抬眼。

沈淮序淡淡笑了一下:“那家酒吧被封了,老板也离开这座城市了,对他来说,也算是不错的下场。”

沈淮序轻抬指尖,那些人天翻地覆。

这就是现实。

自始至终,乔桥一个字也没有说,沈淮序把她紧紧禁锢在双臂内,指腹始终按压在她唇珠上,她也无法开口。

字字句句,全是威胁。

一旦乔桥真的离开,沈淮序口中的一切都会变成现实,最后乔桥被被一切逼得无可奈何,还是要回到他的身边。

所以,沈淮序俯下身,掐住乔桥下颌,在她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开口道:“何必要选一条这么麻烦的路呢?”

乔桥偏头避开他的吻,用力推开他的胸膛,然后抬手,一巴掌打在沈淮序右脸上。

乔桥用了很大力气,沈淮序冷白的侧脸很快显出红印。

他被打得微微侧过头去,片刻后又转过来,完全不在意,反而握住乔桥的手,低声问:“疼吗?”

乔桥眼尾有些红了,她看着沈淮序,轻声说:“我说了,我要离婚。”

沈淮序眼底的情绪一点点暗下来,这已经是乔桥第二次提出来离婚了,她永远踩在他理智的边缘反复撕扯。

他轻轻扯了一下嘴角,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永远也不可能。”

“我永远也不可能放手,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那个晚上沈淮序做得格外狠。

唇齿间撕咬的伤口,他们两个互不示弱。

血腥和疼痛为爱蒙上一层更模糊的面纱。

乔桥所有有效的证件全部被收了起来,沈淮序的手段一天比一天过分,家里轮守的佣人开始限制了她的出行,她的生活轨迹被完完全全锁在了这个家里。

几年变相的禁锢终于演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囚禁。

乔桥和沈淮序之间相处的氛围也越来越冰冷。

沈淮序太贪心,他要乔桥留在他身边,还要乔桥爱他,永远不离开。

也是这段时间,乔桥真切地意识到,沈淮序的手段太高,势力太大,而她却脱离了社会太久。

沈淮序真的能做到完完全全抹消掉她的存在,把她锁在家里,只做他一个人的沈夫人。

没有人会觉得异样。

哪怕是她的父母,也能被沈淮序用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

于是乔桥不再要求离开,不再吵着离婚。

只在某个夜晚,在沈淮序餍足之后,她第一次服软。乔桥转过身,蜷缩在沈淮序怀里,轻声求着:“明天可不可以让我出去看看,在家里真的很闷。”

沈淮序起初并不同意,却在乔桥数次亲吻下松口,他明天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出席,不能陪同乔桥一起,只能让司机陪同。

他不可能让乔桥一个人出门。

乔桥也没有再拒绝,她乖巧地缩在沈淮序怀里,只要能出去,她就有把握离开沈淮序。

她所有证件锁在沈淮序书房的保险柜里,密码是她的生日,乔桥一下就能猜出来。

事情进展地比她想象中顺利得多。

乔桥觉得是自己足够幸运。

她不知道,只是沈淮序不忍心。

他确实想要乔桥一直留在家里,却又不想乔桥不开心。他太好哄,乔桥轻声细语,他就溃不成军。

可要是知道那次离开会带来永远的分别,沈淮序死也不会答应,乔桥离开他身边。

——————————————

那也是个很普通的黎明。

沈淮序照常早起,背对着乔桥换上衬衣西装。

乔桥在心里理清自己离开的计划,近乎一夜未眠,此刻却也没有任何困倦。

她缓缓起身,如同此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替沈淮序系好了领带。

沈淮序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乔乔,你不要离开我,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

站在社会顶层,万人敬仰的沈淮序,是不可能在除乔桥之外的任何人那里,表现得这样卑微,只想求一点爱意。

离别之际,乔桥也做不到那样狠心,她撒了善意谎言,缓缓点头:“好。”

这个时候的沈淮序是真的高兴。

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却不知道乔桥此刻心里的想法。

一个在无限度挽回,另一个却在远离。

有没有哪瞬间迟疑过呢。

乔桥是有的,在每个望向沈淮序的瞬间里,她都会想,要不然就这样和他过下去,毕竟是爱了那么久的人。

离开是在硬生生撕开两个人的伤疤。

可她最后还是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乔桥是自由的,她宁可如同真正的拱桥,风吹雨打,磨砺出自己的锋芒,在岁月沉淀里历久弥新,也不想永远固守在沈家一隅。

在沈淮序离开以前,乔桥拉住了他的手,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一下。

她说:“沈淮序,再见。”

这句话近乎成了沈淮序余生最可怕却又最怀念的梦魇。

乔桥只带着自己的证件离开,她原本计划着去一家商场,拿罗希当借口,趁着司机不注意,离开直接去机场。

她要回父母所在的城市。

可事情从来不会那样如人心意。

明明是早高峰的时间,向来拥挤的路段却通畅自如,井然有序。

明明是事故率最低的交通道路,却在那个早晨,迎来了一个宿醉后疲惫驾驶的司机,还有一辆失控撞来的车。

一场九车相撞的连环车祸,起因只是一个宿醉的司机。这场车祸带来的伤害太大了,大到乔桥还来不及被救下车,便在满目的血色里,还有人群的慌乱哭泣声中,思绪被一点点抽离。

人在死亡前夕真的会回溯自己的一生。

她想起了父母,想起了朋友,想起了沈淮序。

想起了他们相爱却并不完整的一生。

真可惜,乔桥想,沈淮序那么爱她,沈淮序以后该怎么办。

可惜现在的乔桥已经没办法再做任何事情了。

她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与此生告别。

与所有不舍的、深爱的、怀念的一切。

都在告别。


人死后会来到什么地方?

佛说,因果巡回,生亦是死,死亦是生。

世间生死皆因果,无妄想,心自在。

乔桥自认没有把生死看得那么透彻,也不入佛门,觉得死亡便是消散,便是别离。

倘若善行一生可上天堂,作恶多端便入地狱,那以乔桥的平生所行,大概还会被滞留在人间。

所以——

“乔桥!怎么回事啊,怎么最近老是走神?是不是高中学习压力有点大?平时上课很累吗?”

刘静语摸了摸乔桥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也没发烧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头晕吗?”

乔桥回神,仔仔细细看着自己眼前年轻十岁的妈妈,十年前她显得消瘦些,神情有些担忧,她拿过乔桥手里摘了一半的豆角,三两下摘干净,又把走到厨房,把手里摘好的菜递给乔东。

乔东正炒着一道番茄鸡蛋,刘静语把豆角递给他,边说:“乔桥这两天不太对劲啊,星期五晚上回来还好好的,一觉醒来,怎么感觉丢了魂似的,老是走神。”

乔东大大咧咧的性格,不甚在意道:“高中压力大吧,一中管理又严格,乔桥刚上高一,有点不习惯也很正常,等会吃晚饭的时候我跟她聊聊。”

除了这个解释也没有别的理由了,刘静语只能点头:“是要好好聊聊,孩子成绩不算什么,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乔桥坐在门口,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被拉得很长,天边一片昏黄,落日余晖。

她拍了拍手上剩余的豆角屑,朝厨房里的父母喊了一声:“爸妈,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刘静语跑出来想说快吃饭了,可乔东拉住她,低声劝说:“孩子肯定是累了,让她休息一下,等会吃饭再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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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然后又扫视了一圈屋子,淡粉色的墙纸,还有书桌前,墙上贴着的便利贴。

各种英语生词、语法,还有数学公式,书桌上累着厚厚一叠课本,旁边还放了一个小本子,记录了开学两周以来每天的作业,每完成一项,乔桥就会浓墨重彩地划掉一项。

格外有成就感。

十六岁的乔桥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每天泡在六科作业和课堂里,学校家里两头跑,生活枯燥但充实。

二十六岁的乔桥躺在曾经的床上,正当地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

疯了吗?好像没疯,毕竟这两天她还写了几张试卷,虽然有点困难,但勉强证明她还有基本的知识储备。

时空穿梭?死而复生?平行世界?

乔桥想自己是不是需要去找一个心理医生,但是又担心心理医生会觉得她是为了逃避学习随口编出的谎言。

毕竟死后魂穿到十年前这件事情,哪怕心理医生有再强的心理素质,大概也很难相信。

现在是2016年9月11日,周日,26岁乔桥顶替16岁乔桥的第二天,一切都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她是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濒死前的疼痛和窒息感依旧清晰印在她脑海,她确定自己记忆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小说里主角死而复生都是带着任务的,有些人为了拯救世界,有些人是为了拯救别人,可乔桥显然都不具备。

这个世界没有在十年后遭遇毁灭性的打击,相反一直安定,她也没有什么默默付出,为她奉献一切的早死白月光,需要乔桥跨越时空去拯救。

她的人生只是和沈淮序死死捆在一起。

乔桥毫无波澜的心海被激起万米浪潮。

沈淮序。

这两天被她刻意忽略,却又时时出现在她脑海的,避无可避的存在。

沈淮序本家在京市,父亲是赫赫有名的高官,常能在电视新闻上看到的那种,母亲家族主经商业,涉足产业更是数不胜数。

名门贵胄,高官厚禄。

沈淮序是金窟名门养出来的贵公子。

这样的人,本该在京市,沿着祖荫铺好的康庄大道,一步步成长为上位者,但他却在南江待了三年,原因是他在南江静养的爷爷奶奶。

他留在南江,也算磨练。

沈淮序在南江一中就读,与乔桥同班,也是在南江的三年,他们走在一起。

乔桥看着天花板,心思却神游天外,记忆里沈淮序大概是开学后两三周才来南江一中,这个时间她尚未遇见沈淮序,他们还只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乔桥猛然坐起,一切都没有被改变,唯一的变向,就是沈淮序。

他们没有相遇,也没有在一起。

如果从现在开始斩断他们之间可能的联系,那么乔桥未来将不会再和沈淮序有关的一切扯上关系。

她会平稳地度过自己的青春,读完大学,从事自己想要的工作,拥有自己完整独立的人生。

乔桥抿了抿唇,所以,上天是给了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可是……乔桥缓缓闭上眼,坐在床上抱住自己的双膝,另一个时空,面对自己的尸体,沈淮序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会难过吗?还是愤怒?

应该都有吧。

乔桥想,毕竟他们那样赤诚而热烈地相爱着。

可是这一次,乔桥却不想再那样选了。

不想被沈淮序变相地囚禁在精美华贵的别墅里,也不想被无缘无故调离了工作,只留在他一个人身边。

哪怕不再相爱,哪怕不再遇见。

乔桥缓缓握紧了手,未修剪的指甲一点点陷进手心,疼痛传来,手指泛白。

原来把沈淮序割除在她生命之外,对乔桥来说,会是这样刺骨疼痛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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