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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女高嫁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连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睿王府的花轿已经到了,沈鹤明命人去找妻子,远远的看到严氏过来,见她双颊透着红晕关切道,“怎么跑急了。”“怕来不及赶了几步。”严氏虚笑着用走急了的借口来掩饰自己泛着桃红的脸颊和酸涩的双腿,跟着沈鹤明到前厅,大门口这儿季熠辰正被人拦着。风流倜傥的男子怎么可能没有朋友,季熠辰的朋友最是多了,兰城中谁家公子最风流,那准和睿王世子熟,沈家能拦的兄弟的就几个,算上姑爷卫驰临,那也敌不过季熠辰身后十几个人。这边允澜居内,听闻花轿到了,雪盏拿起霞帔给沈香茉戴上,不消多时,沈之丛进来背她去沈老太爷那边拜别,而后,沈之丛背着她去往沈家祠堂,沈香茉要祭拜过亡母后再出嫁。雪盏虚掩了一下门,沈香茉跪在里面,掀起霞帔抬头看立于偏角处的牌位,嘴里嗫嗫的喊了一声娘...

主角:沈香茉沈鹤明   更新:2024-11-20 18: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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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香茉沈鹤明的其他类型小说《哑女高嫁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连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睿王府的花轿已经到了,沈鹤明命人去找妻子,远远的看到严氏过来,见她双颊透着红晕关切道,“怎么跑急了。”“怕来不及赶了几步。”严氏虚笑着用走急了的借口来掩饰自己泛着桃红的脸颊和酸涩的双腿,跟着沈鹤明到前厅,大门口这儿季熠辰正被人拦着。风流倜傥的男子怎么可能没有朋友,季熠辰的朋友最是多了,兰城中谁家公子最风流,那准和睿王世子熟,沈家能拦的兄弟的就几个,算上姑爷卫驰临,那也敌不过季熠辰身后十几个人。这边允澜居内,听闻花轿到了,雪盏拿起霞帔给沈香茉戴上,不消多时,沈之丛进来背她去沈老太爷那边拜别,而后,沈之丛背着她去往沈家祠堂,沈香茉要祭拜过亡母后再出嫁。雪盏虚掩了一下门,沈香茉跪在里面,掀起霞帔抬头看立于偏角处的牌位,嘴里嗫嗫的喊了一声娘...

《哑女高嫁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睿王府的花轿已经到了,沈鹤明命人去找妻子,远远的看到严氏过来,见她双颊透着红晕关切道,“怎么跑急了。”

“怕来不及赶了几步。”严氏虚笑着用走急了的借口来掩饰自己泛着桃红的脸颊和酸涩的双腿,跟着沈鹤明到前厅,大门口这儿季熠辰正被人拦着。

风流倜傥的男子怎么可能没有朋友,季熠辰的朋友最是多了,兰城中谁家公子最风流,那准和睿王世子熟,沈家能拦的兄弟的就几个,算上姑爷卫驰临,那也敌不过季熠辰身后十几个人。

这边允澜居内,听闻花轿到了,雪盏拿起霞帔给沈香茉戴上,不消多时,沈之丛进来背她去沈老太爷那边拜别,而后,沈之丛背着她去往沈家祠堂,沈香茉要祭拜过亡母后再出嫁。

雪盏虚掩了一下门,沈香茉跪在里面,掀起霞帔抬头看立于偏角处的牌位,嘴里嗫嗫的喊了一声娘,极轻极轻。

女儿要嫁人了。

娘您若是听得见,要好好保佑爹爹,女儿没用,逃的过此一时,却无法去面对三叔他们。

娘,您说过的,女子嫁了嫁终生,值得托付才不会抱憾,您放心,我会好好守得。

无风的祠堂里忽而似起了一阵风,卷过了她的嫁衣,轻抚过她的脸颊,一瞬又消散开去。

沈香茉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脸颊,熠熠如星辉般的双眼逐渐蓄积了泪水,但终究是没有落下来,沈香茉微仰起头,伸手让雪盏扶自己起来,拉下霞帔走出祠堂。

耳边尽是鞭炮声,嬉闹欢呼,约莫是到了沈家前院,隐约见跨出了大门,在喜娘的搀扶下沈香茉站在了花轿旁,她听不见,所以喜娘没法告诉她此时可以低头进入到轿子里去,还是瑞珠过来搀了沈香茉一把,扶着她送入轿子中,而后守在花轿旁以便有不时之需。

这样的一个细微动作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围观在沈家附近的人都瞅着马上骑着的这个玉树临风的睿王世子,大红的喜袍下更衬得睿王世子英俊,不论他是什么样的人,单是这张脸,还不算他背后的家世就足以让许多女子心醉。

严氏也哭了,由丫鬟搀扶着,微低着头啜泣,花轿内沈香茉坐正后外面一声锣鼓响起,微微一颠簸,花轿稳稳的被托了起来。

沈家长长的送嫁队伍跟着结亲的朝着睿王府走去,就在五月时沈家大姑娘出嫁也有这般盛况,有心的又数了数这沈家二姑娘的嫁妆,竟是比沈家大姑娘还要多出十六台。

沈家二姑娘的母亲去世的早,杨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所以杨氏留下的嫁妆丰厚的很,这些都一并入了沈家二姑娘的嫁妆中,如此一来,她的肯定是要比沈家大姑娘来得多。

迎亲的队伍绕了大半个兰城,黄昏时到了睿王府的大门口,花轿落地,季熠辰从马上下来,循着习俗,新郎官踢脚,此时围观的人群里才有那么些议论出现。

“沈家姑娘不是听不见么,那这睿王世子踢了轿子,她不也听不见。”

“你傻啊,听不见那轿子也会动啊,还轮得到你瞎操心。”

季熠辰看着大红的花轿隔帘,抬脚在轿子上踢了三下,喜娘满脸笑意的说着吉利话,把红绸的一端送进了花轿内给沈香茉,另一端递给季熠辰。

瑞珠来开帘子扶着沈香茉下来,喜娘接手后小心的扶她跨出轿子杆,这半点都听不见的,扶着上台阶要更加小心,万一摔着呢,睿王府出洋相,她今后也别想再当这红媒人。

事情自然没有喜娘想的那么糟,沈香茉稳步上了台阶,走进睿王府,面前要垮火盆子,霞帔之下依稀能见,手中的红绸微微一紧,似乎在提醒她该跨过去了,在喜娘的搀扶下沈香茉抬脚跨过,踩瓦片时红绸又是一紧。

拾阶而上就是喜堂,喜堂上的红烛烧的耀眼,沈香茉的拜堂动作要比主持喊的慢上半拍,由喜娘搀扶着示意她怎么做,周遭的人群里不是没有人小声议论,但更多的是大喜日子的热闹,谁也不会在这时候触这么大个霉头。

礼成后送入洞房,沈香茉在喜娘的搀扶下跟着去往新房,手上的红绸还牵着,低头看到脚下嫁衣上绣的精美的图案,沈香茉抓着红绸的手一紧,前面的季熠辰眉宇微动,放慢了半步,等着端红烛的丫鬟进新房后才抬步走进屋中。

屋子里很安静,坐下之后没多久,喜娘端来了盘子,上面放着挑喜帕的杆子,季熠辰拿起来站到了沈香茉的右侧,身子微靠床帏,顿了半响,抬手利落的把喜帕挑起。

骤显光亮。

沈香茉下意识的眯了眯眼,仰头看去,光线由暗转明的一瞬让她的眼前有些模糊,而在季熠辰的视线里,沈香茉那含着措意,顾盼琉璃的双眸一下冲撞了他的心。

怦然心动。


宜都有什么消息隐隐约约也会传到兰城,毕竟不是身在皇城脚下,只要世道太平,生活安居乐业,百姓对这些政治上的事就没这么敏感,十二月初传来太孙殿下病重的消息时也只是唏嘘而已。

腊八过后,兰城迎来了冬日,沈香茉见到了三叔口中那个医术精湛的大夫,是个年纪很轻的男子,生的眉清目秀,气质温文尔雅,瞧着便是有好家教的人,但周身散发的又是淡泊的气息,似乎和游历二字契合。

沈鹤越遇见这个名叫丛牧的大夫也是巧合,去乡间看植材时突遇毒蛇,沈鹤越不幸被咬,幸得丛牧救治,之后因为同路的关系一个通商一个游历,沈鹤越见了不少他救治病人的场景,这才起了请他来替侄女看病的意。

允澜居内,外屋沈鹤明他们都等着,内屋中,隔着纱幔,丛牧替沈香茉几次把脉,最后收了手,拿起一旁的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请瑞珠递过去。

沈香茉看到纸上的问题,提笔写下让瑞珠送回去,丛牧看到她的回答,眉头一皱,这不应该啊。

他再度给沈香茉诊了一次,瑞珠在一旁轻声嗫了一句,“不是医术高明么,怎么把脉四五回都不能确定。”

丛牧抬头,笑的谦和,“这位姑娘此言差矣,丛某是心中有惑在需再三确认。”

他说完片刻,纱幔内沈香茉递出来一张纸,上面是她娟秀的字迹丛大夫有何疑惑,你可直说,我的丫鬟回传达给我

丛牧隔着纱幔只能隐约看到靠在那儿的身影,他轻轻一笑,“沈小姐的脉象并无大碍,也无明显淤堵,丛某看过沈小姐之前大夫的诊断方子,都说沈小姐当年是撞到了头有了淤结才会失忆,丛某以为也许是沈小姐本就不想记起那些事,所以想不起来,和淤堵并无关系。”

难不成过去沈府请的这么多大夫都是胡诌不成,丛大夫一句话可就把七年来所有的诊断都给推翻了

“自然也不排除丛某来之前沈小姐的淤堵已经化解,在结症并不在此,若是化解了能够恢复沈小姐的记忆,让沈小姐能听见能开口,为何现在沈小姐还没有好转,也就是说病症并不在此。”丛牧从药箱里拿出一本书,语气缓缓的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两年前丛某在汉州时遇到过一个病人,他失忆多年,和沈小姐一样也是病了一场什么都不记得,原因是十年前他家遭遇了大火,就只有他一人活下来,还因此瘸腿,他醒来后便不记得当年的事,硬是要他回想他还会头疼,此人也不会说话。”

丛大夫又是如何救治

“施以针灸,再带他去当年失火之地刺激,若是可行,还能施以催眠之法。”丛牧顿了顿,“此法只在药典中略有提及,丛某还在研习中尚未参透其奥妙。”

纱幔内沈香茉的脸沉了下来,三叔请来的大夫真的是特立独行,治病的法子都和别人不一样,自己到底有没有所谓淤堵沈香茉心里最清楚,但这是第一个这么确定说没有淤堵的大夫。

七年前她醒来后不能说话也听不见时,大夫们都说她这是撞到了头伤及脉络,养了七年都没养好,请来的大夫千篇一律也都是这么说,即便是他们有疑惑,因为不能诊到最具体的病因,为了招牌也得按着最普遍的确诊开药。

丛大夫的意思是我无法开口说法也是这个缘由过去了良久纱幔内才送出一张纸,丛牧点点头,“当初那个病人亦是不能面对才无法说话,这是病症中的心结。”

过了一会儿雪盏从纱幔后走了出来,恭敬而疏远的请道,“丛大夫,小姐不想让你治病,请您离开。”

丛牧一愣,目光看向纱幔,只来得及看到快速晃动过她的侧脸,遂站了起来,语气也是谦恭的很,“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沈小姐不要在意,只是医者父母心,在下绝没有别的意思。”

雪盏把丛牧请出去的时候外屋沈鹤明和沈鹤越皆看了过来,丛牧笑看着沈鹤越,“鹤越兄,丛某医术不才,沈小姐的病恕丛某无策。”

沈鹤越有些意外,“丛兄你的医术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这里没有外人,你但说无妨。”

“是啊,丛大夫,我们可都对你寄予了厚望,茉儿她到底怎么样了。”严氏的神情也殷切的很,若不是众人注意力都在沈香茉的病上,还能看到她的视线是先看了沈鹤越再看丛牧的。

“沈小姐过去大夫开的药方我都看了,但今日诊脉,沈小姐脉象顺滑,并没有如此严重的淤堵,看起来并没有很大的问题,所以在下也疑惑的很。”丛牧没有说沈香茉或许是因为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如此,而是抱歉的看着沈鹤越,说自己医术不湛。

沈鹤明有些失望,追问,“那可有治病的办法。”

“对症下药才能事半功倍。”丛牧摇摇头。

“不能对症对了路亦有效,你暂且在这里住下,或许过几天就有办法。”沈鹤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多大的本事我都见识过。”

沈鹤明对弟弟这么推荐的人还是抱着希望的,也说道,“是啊,这就让人给丛大夫安排客房。”

严氏带人去前院给丛牧安排客房,丛牧看着他们,“有劳了,我回去想想,明日再来替沈小姐看看。”

“我与你一道。”沈鹤越还有话要和丛牧说,两个人一起离开的允澜居。

快走到前院时沈鹤越才问及了重点,“丛兄,你刚刚说伤及脉络到现在为止还没恢复的可能性很小,又说不是淤堵缘故,那会是何由。”

“病因千万,更何况过去七八年。”丛牧说完沈鹤越停住了脚步,丛牧转头看他,沈鹤越笑着,语气是猜测,眼神却是游离着肯定,“丛兄,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装的。”


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季熠辰眼下的沈香茉美的不可方物,喜帕上的流苏垂在了耳鬓两侧,金色的凤冠更衬的她动人。

周遭的一切仿佛静止了,那淡弱的香气飘入鼻息,季熠辰晃过神来,快速的敛去了神情,眼底一抹清冷,继而把杆子放在了喜娘端着的盘子上,接过酒杯递给沈香茉,嘴角勾起一抹常挂的迷人笑意,与她双手交叉,侧靠着喝下交杯酒。

越是近的距离就越靠近对方的心,季熠辰清楚的看到她白皙肌肤下耳后的赤红,还能 嗅到女儿家芬芳若无的香气,她在害羞。

季熠辰握着酒杯的指尖若有若无的触过了她的耳垂,挂在上面的坠子轻荡,犹如一道激电,沈香茉身子一颤,下意识的转过头来看他。

嘴唇,正巧划过了他的嘴角。

还来不及品尝那温热就已经很快离开,季熠辰只体会到了那轻颤之下极柔软的美妙,抬眸追捕,沈香茉早已经避过视线,喝尽了杯子里的酒后快速松开了手,尤避不及。

看到她略显仓惶的神情,季熠辰轻笑了声,把杯子放回去,沈香茉终于得以离开他适才靠的极近的压迫感,她不喜欢别人靠她太近,尤其是男子。

交杯酒后季熠辰出去敬酒,新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没有他的存在沈香茉自在很多,不多时,新房门口多了几个身影,是睿王府的两个郡主季敏苒和季敏嫣。

她们一个是海侧妃所出,一个是姨娘所出,十来岁的年纪,看沈香茉的神情里充满着打量和好奇。

喜娘端来了饺子,往日谁家成亲,新娘子都得吃了这半生不熟的饺子喊一声‘生’,沈香茉一口要下去,只是蹙着漂亮的眉头,喜娘在一旁接着吉利话,“新娘说生!”

比起当初沈家大少爷成亲那会儿,新房里相看的兄弟姐妹可多的很,反之,倒显得如今这新房门口冷清了些,冷清着,自然能听得清晰门口的说话。

季敏苒和季熠辰长的有几分相像,她转过头来看季敏嫣,低声问,“大嫂真的什么都听不见么。”

“肯定啊,拜堂的时候你没瞧呢,喊了之后都是喜娘扶着的。”季敏嫣凑近她的耳朵轻轻说,“不止听不见,话都不会说,原先我还不信的。”没想到大哥真的娶了一个听不见也不会说话的大嫂回来。

“可她生的很好看啊。”季敏苒偷偷看了沈香茉一眼,“娉婷院里那些人都好看。”

季敏嫣轻哼了声,“你真笨,怎么能拿大嫂和那些人比,那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大嫂可是沈家的闺秀。”

两个小丫头在门口这么说还浑然不觉声音都传到屋子里了,沈香茉嘴角莞尔,睿王府的小郡主真是有趣。

过了一会儿门口没人再来看,瑞珠前去掩了门,屋子里喜娘把该做的都做了,领了红包,离开新房到前头复命。

屋子里就剩下沈香茉和伺候的雪盏她们,取下凤冠,沈香茉松了一口气,门口那儿崔妈妈领着秋裳进来,手里拎着不大的食盒,“小姐,一天没吃东西,先吃点。”

食盒中简简单单的清粥是崔妈妈刚刚去厨房里煲的,添了几个小菜,看起来颇有胃口,沈香茉累了一天,人显乏,洗去了厚重的妆后坐下,只吃了小半碗就没什么胃口,崔妈妈劝着又喝了一些,沈香茉看到屏风上绣着的山竹明月图愣了愣,雪盏站到她身后替她按着肩膀,“小姐,这时辰姑爷也应该回来了。”

前厅的喜宴已经持续了许久,按理来说新郎官不该让新娘等这么久,可季熠辰迟迟没有回来,沈香茉让瑞珠把小桌上的粥撤了,坐到梳妆台前摘头上余下的金饰时,门口有了动静。

崔妈妈以为姑爷回来了,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只有一个年轻管事。

“夫人,世子爷吩咐,他今晚不过来了,您早点休息,别误了明早敬茶的时辰。”年轻的管事说完后急忙回了前院,崔妈妈手扶着这门框,神情难以置信。

新婚夜,不过来了?

瑞珠啪一声把杯盏放在桌子上,气愤,“这太欺负人了,让小姐一个人休息,这...”再往下说的话瑞珠都羞于启齿,可没听说谁家姑娘出嫁,新婚夜要独守空房的。

沈香茉顿了顿手把簪子放到了匣子中,转过身看着一脸担忧的崔妈妈,奶娘,派个人去前院看看,世子还在不在沈香茉想了想,抬手,看看是不是出府去了。


催眠一事过后,沈香茉直截了当的拒绝起丛牧的针灸和药,此时临近过年,兰城连着下了几天雪,二十上下雪停了,瑞珠陪沈香茉出去走走,沈府上下皑皑白雪覆盖,昔日的枫树林如今都是雪霜一片。

披着厚厚的大氅,沈香茉踏入枫树林,一早雪停时小径已经被清扫出来,沈香茉一路走向平日里观景的亭子,瑞珠端来热茶和点心,翻下亭子两面挡风的帘子。

那边簌簌雪声传来,丛牧走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一株草,见到沈香茉在,他跟着走到亭子里,瑞珠跨步拦在了他面前,“丛大夫,还请你去别的亭子。”

“催眠的事在下要和沈小姐道个歉,丛某也是想帮助沈小姐。”丛牧的出发点真的没有恶意。

丛牧道歉的诚挚,沈香茉转过身来看他,轻轻摇了摇头,走到桌子旁写下一行字丛大夫先是自作主张,后再道歉,其实不必,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丛某有一惑。”丛牧缓缓道,“为何从一开始沈小姐就不愿意丛某替你看病。”丛牧是个大夫,他就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在他看来沈家小姐的问题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只是沈小姐不配合。

丛大夫,不愿就是不愿,何来缘由,你行催眠之术时可有问我是否愿意,我无法替你解惑,年关将至,丛大夫你没有家人么,一直留在沈家,应该也要回去和家人团聚才是

沈香茉脸上一抹从容笑意,丛牧看着微怔,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沈家小姐,那一双眼眸,真的如外面所传,像是会说话,灵动而美丽。

“丛某没有家人。”丛牧回神。

丛大夫几年游历,不收诊费,还无偿的开药送给病人,即便是给达官贵人也不收重诊费用,这样的收入根本撑不起你的花销,而你的穿戴却不菲,你说你没有家人,那供你锦衣玉食,又让你学医的是何人呢

要不是打听到这个丛大夫确实是个善医,沈香茉更懒以理会,能让他云游行医,过着不短缺银子的日子,怎么会没有家人。

“若是家人不是真心待你,不理会于你,这又何谓是家人。”

起码你还活着,活的好好的沈香茉写完这句后站了起来,不再看丛牧,也不等他回答什么,走到柱子边看着枫林里的雪,一阵风吹过,清冷的气息在脸上徘徊,冻的她双颊微微显红,她出神的看着蔚蓝天空中飞过的鸟儿,旁若无人。

她看到有鸟儿栖息在枝头,细足从树枝上走过,又轻巧的飞走了身后有轻微的踩雪声,沈香茉知道丛大夫离开了,转身坐下,瑞珠给她换了一杯热茶,直到她回允澜居,枫树林里再没人来打扰。

第二天一早沈香茉起床,瑞珠端了热水起来,放到架子上笑眯眯的和沈香茉说道,“小姐,那丛大夫一早告辞离开沈家了。”

“看你高兴的。”雪盏替沈香茉穿上外套,“听说是在老爷那儿留出了几张方子,是开给小姐安神定宁,通经活络之用。”

“小姐又不缺这药方。”瑞珠瘪了瘪嘴,“走了才好。”

门口秋裳抱着偌大的一个盒子进来,瑞珠赶紧给她让身,帮她一起把盒子放到桌子,“什么东西这么沉。”

秋裳喘了口气,“睿王府世子爷送来的,说是给小姐。”

瑞珠打开盒子,半米长的盒子内分了上下两格,上格还列了左右两边,放了不少首饰盒子,底下格中整齐叠着两身衣服,瑞珠拿起来,低呼,“看起来尺寸很合。”

瑞珠还不信了,拿起架子上一件衣服过来比试了一下,抬头看沈香茉,“小姐,这是您的尺寸,可嫁衣的尺寸咱们还没送去睿王府呢,也不知道世子是从哪里得知的。”

“也许大夫人早就已经送过去了。”雪盏走过来看,前一层的盒子里还放着一封信。

沈香茉接过她的递来的信,打开一看,薄薄两张信纸,字体龙飞凤舞,和他的行径一样张扬跋扈。

而沈香茉看着看着,指尖一颤,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季熠辰既不是从别的地方打听来她穿衣的尺寸,也不是沈家这边送过去得知的,信中大意,她的尺寸是他在乐宾楼门口救她起来时抱她那一下,估计出来的。

字里行间没有揶揄调戏,沈香茉还是读出了这戏耍之意,季熠辰把这不羁二字给演绎的,兰城之内真找不出第二个会这么调戏自己未婚妻的男子。

他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要证明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沈香茉轻哼了声,把信纸折起来放入信封,交给雪盏好好收起来,盒子里的东西一并都收拾了下去...

吃过早饭又有东西抬到允澜居,崔妈妈清点好把礼单交给沈香茉,该还的,得回礼的,这几天都要准备下去,赶在二十七八之前送完。

年三十团圆饭,年初一祭拜祖宗,年初三到年初七走亲访友,转眼一年过去,兰城的雪下到了初五六就停了,街头巷尾的鞭炮声可以热闹到初七,而这夜里热热闹闹的烟火可以一直热闹到十五元宵。

元宵这天,许多人上街走巷猜灯谜,兰城北河集市广场上还有赛诗会,能有不少才识过人的青年才俊上去比试,沈香茉已经订了亲,本不打算去,但是沈家大房这边来了个表小姐,第一次到兰城,过几天就要回去了,沈大夫人吩咐几个孩子好好招待,出去走走,于是沈香卉一并把沈香茉也叫上了,入夜后一行人出发去往北河集市。


丛牧一怔,很快回答,“沈兄,这样的事也只能装一时罢了,再者沈小姐当年失忆时尚且年幼。”八岁大的孩子又要装失忆又要装聋哑,大人们怎么可能不发现端倪。

“我自然不是这意思,毕竟之前请了这么多大夫也都是有所理据。”沈鹤越心底里还膨胀着些自信,小的时候就装的,怎么可能会没发现。

丛牧意会过来他的意思,“沈兄是说沈小姐的病已经好了,只是还装着失忆。”

沈鹤越伸手一指,邀请丛牧去了前院的客房,一面走着一面说,“丛兄有所不知,我那侄女,从小就聪慧过人,心思又细腻,可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的多,她若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也瞒得住。”

大家大族什么样的内里丛牧也见过不少,沈鹤越夸赞是真,怀疑也是真,俩人走到安排丛牧的院子里,沈鹤越指了指院子里的小厢房,“缺什么药你尽管开口,这次请你前来,一来是为了替她看病,二来,凭借丛兄的医术,亦是能够判断出这病到底是好了没。”

“沈兄,治病我能帮忙,可这判断二字,依据颇多,并不能一概而论,也许脉象上不能显露的,沈小姐心中不想记起也是失忆的缘故之一,结症还在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不愿意想起。”丛牧自然是主张要清楚当年的事才能对症下药,沈鹤越眼神闪了闪,双手附在了身后,摇了摇头,“赶到的时候这孩子已经从阁楼上摔下来了,丛兄过去不是提及催眠,不妨一试。”...

沈香茉这几个晚上都睡的不踏实,自从那个丛大夫来了之后,每天都要把脉,还施以针灸,她这淤堵的理由再不能用。

她记起那些事有什么好,三叔何必如此尽心尽力的要帮,她当年应该要是死了才让三叔最放心才是。

指尖一阵刺痛,沈香茉惊醒,绣花针已经在指尖刺出了血,伤口含在嘴中,淡淡的腥味肆意开来,沈香茉放下绣了一半的帕子,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三叔是不是在试探她。

“小姐,别绣了。”雪盏从她手中拿过了绣花针和帕子搁了绣篓中,“您这几天都心神不宁的,我扶您去躺一会儿。”

沈香茉摆手,起身走出了屋子,寒冬天里,微暗的天色飘着些细雨,崔妈妈端着一碗药从走廊那边过来,沈香茉折回屋子,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喝下了崔妈妈手中的药。

没多久,丛牧前来允澜居,隔着纱幔,替她把脉。

第一天时十分顺畅的脉象,第二天他来的时候有些气结,第三天气结加重,到了今天,似乎隐隐有淤堵。

前几天是心思沉重引发的不稳,可现在的脉象倒真有几分过去药方上所写的,丛牧微蹙着眉头,抬头问雪盏,“二小姐这几天有没有哪里不适。”

“小姐这两天觉得胸闷,丛大夫你替小姐针灸之后小姐还会头晕,今早起来后就一直躺着了。”雪盏一五一十禀告,丛牧再替她把脉,“我替二小姐开一副药,先服用两日。”

“丛大夫,什么叫先服用两日,这药可不能乱吃,小姐身子不舒服你还没说是什么缘故,说不定就是你针灸的问题。”瑞珠掀开纱幔不客气的说道。

丛牧看着这晃动的纱幔,心中略有数,“在下开的药方绝不会有问题,二小姐,这几日你是不是还有在服用别的药,你脉象所显,不像是内里所发。”

雪盏反应的快,“除了丛大夫所开的药,小姐还有服用固定的补汤药膳,若是问题在这,我等会儿就收拾出了给丛大夫送过去。”

“劳烦了。”丛牧收回视线,神情淡若离开了屋子。

接下来几天丛牧都没有过来允澜居替沈香茉把脉,睿王府那边送了不少年礼过来,沈府上下已经有了新年将至的气氛。

这天沈香珠邀沈香茉去花园阁楼里聊天,烧了暖盆子,又点了些熏香,沈香珠转头看窗外下了没多久的雪,回来看沈香茉好奇道,“二姐,都说那个丛大夫医术好,还会颜驻之术,大姐姐请他开了几个方子,喝了有半月,看着面色好了许多,你有没有请他开一个。”

沈香茉摇摇头你若想要,直接请他替你诊脉看看

“那多不好意思。”沈香珠的脸上露出一抹女儿家的娇羞,却还是有些期盼,“不如这样,二姐,下次丛大夫来替你看诊时我一同在,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让他替我诊脉了,他那样好气质的大夫,出身一定不差。”

看着沈香珠脸上近似儿女思春的神情,沈香茉低头喝了一口茶,沈香珠见她没看着自己,伸手拍了拍她,张大眼眸,“二姐,你说他在外游离好几年了,是不是还没成亲呢。”

沈香茉拿着杯子的手一颤,抬头看她,沈香珠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一手托腮微翘着嘴,忽然眉头一皱,“头有些晕。”

沈香珠说完,沈香茉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很快她眼中的沈香珠越来越模糊,来不及喊雪盏,身子徒然的乏力,支撑不住扣倒在了桌子上,闭上眼睛之前门口似乎有人进来。

“你要悔婚这就要代价。”沈太老爷最后沉声留下这句话,拄着拐杖出去了。
沈大老爷跟了过去,屋子里就剩下沈大夫人和沈香卉,良久之后沈香卉转过身来看她,还是难以置信,“娘,祖父刚刚说什么。”
“傻丫头,这婚事是不能悔的。”何氏拉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已经是节骨眼上的事,当初定下亲事时就难悔了,更何况再有几天你就要出嫁,卫家丢不起这人,沈家更丢不起这人,最丢不起人的是你自己。”
“可是娘,卫家长子康复后卫家就没他什么事了,他还有什么机会当卫家族长。”沈香卉不敢在沈太老爷面前说的,在何氏面前都一股脑说了出来,她有多嫌弃不能当上族长的卫家二爷。
“傻孩子,你祖父都说了,你沉不住气。”何氏自己养的女儿什么心思她也清楚,就是想要好的,“康复也得三五年,到时候你们孩子都生了,有沈家在,你祖父和你爹也会帮他的。”
“祖父和爹真的会帮他吗。”沈香卉神情变了变,何氏拉着她回自己院子,“当然了,你是沈家的嫡长女,这其中还牵扯着诸多关系,你祖父和你爹自然是希望你在卫家过的好。”
何氏劝着女儿,直到把沈香卉的心神给劝定了,派人送她回去,随即叫了秋雯进来,沉着脸吩咐,“去查查,到底是谁在背后窜了这些话,让大小姐去求老太爷的。”...
五月十三是沈香卉出嫁的日子,五月初十这天夜里,几个婆子从沈香卉的院子里带走了两个丫鬟,直到第二天这两个丫鬟都没有再回院子里过。
府里的下人们私底下有传开来,深夜听到厨房后的柴房里有哭喊声,整整哭喊求饶了一夜,瑞珠替沈香茉摆好早点,低声道,“关的就是昨天从大小姐院子里带走的两个丫鬟,其中一个还是秋葵。”
“大小姐去老太爷面前说要悔婚,就是秋葵出的主意。”崔妈妈过来拍了她一下,“她一个做丫鬟的有这么大本事怂恿的了大小姐,大夫人肯定是要处置她。”
“那也是大小姐心中想这么做,否则秋葵哪里能说的动她。”瑞珠和秋葵关系还不错,忍不住为她鸣不平,“平日里秋葵可什么事都护着大小姐了。”
崔妈妈叹了一声,她在府里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绕弯子,悔婚这么大的事,大夫人肯定是要找两个人出来替大小姐背了这事,身边的人怂恿,那就是小人作祟,处置了就行。
“这事儿不许再说了,更不能说是大小姐想悔婚!”崔妈妈开口警告她,瑞珠点点头,拎着食盒到了外屋。
吃过早饭,让雪盏备好东西,沈香茉前去沈香卉那儿送添嫁。
沈香卉的院子门口还守着沈大夫人派来的人,也许是怕她再做出格的事,沈香茉进去时,沈香卉正在院子里看花。
见沈香茉来了,沈香卉命人备茶,请她进了屋子里坐。
“你的绣活可真是好。”手中拿着沈香茉送给她的绣品,贵重的东西她不缺,金银珠宝送过来她还不稀罕呢,沈香茉送的正对了她的口味。
大姐姐喜欢就好沈香茉还准备了一尊碧珠的小玉摆,沈香卉这边还真不缺这样的好东西。
“看来咱们家嫁的最好的就要属二妹你了。”想起了什么,沈香卉放下手中的绣品淡淡道,“不像我,还嫁不如意。”
在沈香卉的心中她的身份是沈家最高的,理应是嫁的最好的那个,而如今这般,她看沈香茉心里头都觉得不舒服了。
我听闻那卫家二爷是个十分出色的人,卫家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说,他还是个颇有才气之人,大姐姐喜欢诗词歌赋,你们一定能有许多话题沈香茉笑靥着夸着,见过卫家二爷的人都说他生的英俊,和姐姐岂不郎才女貌
谁都喜欢好听的话,沈香卉也不例外,只是只有才气十足并不够,沈香卉似笑非笑的端着杯子看沈香茉,“说起郎才女貌,二妹和睿王世子才登对,论家世论相貌,当初睿王府可没这意向和沈家结亲,没想到后来看上了妹妹你。”
沈香卉的话中透着浓浓的酸味,费尽心思吊着卫家,到最后还不如二妹的婚事好。
也许他看上的就是我这样的人沈香茉低下头去敛去神色,沈香卉一怔,当即就意会过来她的意思,睿王世子这么多的侍妾,还时不时往睿王府里添人,不正需要一个不会说他,也听不见的世子妃。
沈香茉的话功的消除了沈香卉心里的不舒坦,用她的不幸去安慰了沈香卉的不愉快,末了,沈香卉还好心的反过来安慰她,“起码睿王府家世好,还有沈家在呢,没人敢欺负你,我看外头传的不尽然都是真。”
这句安慰的话里真心实意成分有多少沈香茉并不在意,喝着茶,余下的就是听沈香卉说一些关于出嫁的事。
再怎么闹腾,沈香卉多多少少还是期待自己出嫁,纵使卫家二爷如今不太让她满意,但从沈家出去,风光大嫁是肯定的,沈香茉含笑听着,偶尔写几行字,半个时辰之后离开了沈香卉的院子...
五月十三这天,沈家大小姐沈香卉出嫁。
天没亮沈家上下就开始忙了起来,沐浴更衣,净面梳头,姐妹几个人过来时沈香卉已经穿上了嫁衣,坐在那儿添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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