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厉城渊阮柠的其他类型小说《厉城渊阮柠的小说缚月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唐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阮柠不喜凑热闹。她退出人群,往街口的方向走。刚停下的库里南,再次发动,速度很慢,就一路跟着阮柠,与她平行。起初阮柠以为只是巧合,但走了大概一两分钟,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脚步一顿。车停了。她一走,车就跟上。透过贴着防窥视膜的车窗,阮柠只瞧了一眼,那颗总是过分沉稳的心,便随之疯狂跳动!车窗落下。魏讯那张立体矜贵,笑起来,永远自带绅士属性的俊脸,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恶狠狠的,戳进她的视线里。他朝她伸手,温柔又体贴,“柠柠,好久不见,我很想你。”“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阮柠两条腿都软了。她连连后退,根本没瞧见不远处的那一棵行道树,后背撞上去的时候,真的很疼。疼得撕心裂肺!魏讯下车,亲自搀扶住她的胳膊,两人靠的很近,氛围也很暧昧。阮柠...
《厉城渊阮柠的小说缚月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阮柠不喜凑热闹。
她退出人群,往街口的方向走。
刚停下的库里南,再次发动,速度很慢,就一路跟着阮柠,与她平行。
起初阮柠以为只是巧合,但走了大概一两分钟,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脚步一顿。
车停了。
她一走,车就跟上。
透过贴着防窥视膜的车窗,阮柠只瞧了一眼,那颗总是过分沉稳的心,便随之疯狂跳动!
车窗落下。
魏讯那张立体矜贵,笑起来,永远自带绅士属性的俊脸,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恶狠狠的,戳进她的视线里。
他朝她伸手,温柔又体贴,“柠柠,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
阮柠两条腿都软了。
她连连后退,根本没瞧见不远处的那一棵行道树,后背撞上去的时候,真的很疼。
疼得撕心裂肺!
魏讯下车,亲自搀扶住她的胳膊,两人靠的很近,氛围也很暧昧。
阮柠想挣脱。
他却牢牢揽住她的肩膀,耳鬓厮磨,宛若多年来的恩爱夫妻。
男人笑容和煦,像太阳一样,能给全世界带来无尽的光明。
于她,却是地狱级的黑暗!
她逃了,他又追来了……
“柠柠,闹一时可以,毕竟那天是我做错了事,但丢下儿子,一直不肯回家,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魏讯的声音很好听,在芬兰,他就被评为全球前十的蛊惑之声。
厉城渊也名列前茅!
阮柠咬破唇,用疼痛来抑制生理性的恐惧。
她一字一顿,态度坚决,“魏讯,我们离婚了。”
“那是你单方面提出的。”
在芬兰的家事法庭,只要是女方拿出感情破裂的证据,即便男方再怎么坚持不离,也无济于事!
阮柠握拳,眸中充血,“魏讯,你就非要缠着我不放吗?非要这样折磨我吗?”
“柠柠,我是爱你的。”
魏讯一根手指,带着冰寒的触感,抵在她同样没什么温度的唇上。
男人有混血血统,发色是棕红的,瞳孔颜色很淡,淡的如缥缈仙湖,波澜不起。
他强行牵住她的手,说道:“走吧,魏夫人,今天可是我在京港市的第一场演讲,我希望你能在台下为我喝彩!”
“魏讯,你放手!放开我!法院已经判定我们离婚了,我不是你的妻子,你……”
“柠柠,岳母可好?”
魏讯放手了。
阮柠因着惯性,向后踉跄了两步。
她后脑勺磕在树干上,没出血,就是脑子有些嗡嗡作响。
“魏讯,你不能动我妈!她是精神病患者,你不能那么残忍!”阮柠快被逼疯了。
魏讯笑了笑,再次朝她伸出手,“那就乖乖的,魏夫人,别让我为难,嗯?”
看着那只手,阮柠的胳膊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她来来回回,最终还是咬碎了牙,和血吞,握了上去。
魏讯很满意,“柠柠,我给你的自由时间真的很多了,有些事,也该过去了,别闹小孩子脾气,你知道的,我很没耐性。”
阮柠一言不发。
两人手牵手,在众多媒体和与会人员的注视下,并肩进入峰会会场。
入口处,之前的那位服务人员不见了。
阮柠心里咯噔一下,“魏讯,你把人弄哪去了?”
“欺负我的魏夫人,不该教训一下?”魏讯说的很自然。
她咬牙,“别闹出人命,他也只是按章程办事!”
“魏夫人,你这样,我会吃醋的。”
魏讯顿足,轻轻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
他的指间,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味。
阮柠捂着胸口,控制不住的,就是一阵反胃干呕。
蓦的,宴月亮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小姑娘震惊,“阮姐姐,你怎么入场啦?”
她身后,是替她拿着包的厉城渊。
男人换了一身更为得体的暗纹黑底西服套装,袖口处,有一小段白衬衫露出来,略显禁欲撩人。
魏讯上前,与厉城渊握了握手,寒暄,“厉总,初次见面,久仰大名。”
“魏先生客气,您在互联网行业的身份地位,厉某佩服。”
这就是大佬与大佬的交锋,不见刀光,言辞简单,却句句锋芒毕露,弥漫硝烟。
宴月亮挎着厉城渊的胳膊,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小姑娘娇俏可人的跟魏讯打招呼,“魏总好,我是老师的……”
“厉总,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阮柠,我想,你们应该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魏讯直接打断宴月亮的话,笑容依旧,就是全程无视白天鹅一样的厉夫人。
宴月亮窘的,又要哭。
阮柠真心不想再节外生枝。
她拽了一下魏讯的胳膊,低声道:“够了,你知道我和厉城渊从前的事,别让大家都难堪!”
“哦?老婆,你和厉总不是兄妹吗?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我不知晓的关系?”
魏讯非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宴月亮闻言,当场捂着嘴,哇哇大哭起来,“呜呜呜……阮姐姐,原来你和老师一早就认识了?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啊?难道是……是心虚吗?”
“小丫头,嘴巴是好东西,但你要是不会用,我不介意替厉总处理一下。”
魏讯今年三十六了。
他身上沉淀的沧桑和社会气,哪里是宴月亮这种天真单纯的小女孩能承受得住的?
厉城渊立刻将人拉到身后,笑不露齿,威压十足,“魏先生,我的人,就不劳烦您来操劳了。”
“是吗?那厉总这是有了妻子,就不要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了?”魏讯是一只笑面虎。
杀人于无形。
厉城渊气场不减,势均力敌,“魏先生,厉某是孤儿,又哪里来的妹妹?”
“孤儿”两个字,如原子弹一般,在阮柠心口上炸开。
魏讯察觉到她的异常,也不再和厉城渊拉扯。
他摸了摸她的脸,关心备至,“不舒服?那走吧,先去休息一下,不然咱儿子知道我欺负他妈咪,又要跟我闹了!”
阮柠无知无觉的,被魏讯带走。
孤儿……
孤儿!
原来在厉城渊心里,他早早就全盘否定了阮家那五六年的美好时光。
但可笑的是。
她还曾奢望过铭记。
哪怕在芬兰最痛苦的那一段日子里,她也是靠着那几年的美好,才能苦撑下来的。
厌恶归厌恶。
可谁又能舍得抛弃人生中仅存的唯一一点光明呢?
“很讽刺,对不对?柠柠,你所珍惜的,厉城渊弃如敝履!”
电梯里,魏讯在她伤口上撒盐。
阮柠苦笑着,耸肩,“魏讯,是你不懂,回忆是回忆,那是独属于我自己的,与厉城渊无关,而他这个人,我早放弃了!”
电梯外。
宴月亮情绪倒是调整的很好。
她笑嘻嘻的羡慕道:“老师,原来阮姐姐的丈夫是魏先生啊,虽说魏先生年纪大了一些,都快四十岁了,可保养得好,仍是仪表堂堂呢,他们看着也很恩爱的。”
砰!
一拳,厉城渊跟不要命似的,打在了电梯门上。
鲜血如注。
人也……
宴月亮惊呼,“老师!老师你怎么了?!老师!!!”
真心还是误会?
阮柠其实是知道的,在厉城渊眼里,这世上所有恶毒的词汇,或许都能完美用在自己身上。
而宴月亮呢?
人如其名,天空上皎皎明月,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那必定是完美无缺的。
郑源想解围,“城渊,这次你和月亮真的误会阮柠了,她……”
“厉先生,一次迟到,一次被乙方算计,撂下烂摊子,一个人跑掉,还有最近一次,采访的时候说假话,公然占据旁人的功劳,请问,这些是厉夫人的真心,还是误会?”
阮柠说完这些话,就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被厉城渊给逼疯了。
她很想看看,若是那一轮明月被弄黑了,亦或是她本来就没有洁净到哪里去。
那这个男人,会如何是好?
郑源想死,扶额,“阮柠,你简直是不想活了!”
厉城渊倒是平静。
他紧紧抱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宴月亮。
一双力量与柔情兼具的手,很小心翼翼的摩挲着女孩单薄的后背。
阮柠不躲不闪,站在原地,与厉城渊四目相对,等一个其实也没那么重要的答案。
他只说了一句,“阮柠,那又如何?我想要的,从始至终,唯独一个月亮。”
“老师!”
宴月亮激动的,都忘了哭。
阮柠身子一僵,脸上的微笑,却如曼陀罗花一般,盛开的极其旺盛。
她莞尔,“那很好,厉城渊,这些年,你总算得偿所愿了。”
“阮柠!”
郑源拉了一把阮柠,让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阮柠只是挥开他的桎梏,走近一步。
她与厉城渊,咫尺之遥。
许是靠的近了,男人两侧脸颊上,微微泛起的红肿,略有些明显。
这是,被打的?
昨晚的梦境,一瞬间,涌入脑海。
很多细节都已经模糊,她只记得,自己玩了命的抽厉城渊嘴巴子。
之后……
“阮柠,跟月亮道歉!立刻!马上!”
男人命令的声音,瞬间拉回阮柠混乱的思绪。
她猛得抬头,忘了一开始走近他想说些什么了,便开门见山的问出疑惑,“你昨天晚上,来找过我?”
“你不记得?”
厉城渊咬牙,脸颊的红肿更疼了。
阮柠摇摇头,“记不太清,只记得,我好像打了你不少耳光?”
“什么?啊!老师,你快让我看看你的脸,伤的严不严重啊?阮姐姐,就算你讨厌我,不喜欢我,也不该迁怒于老师呀!”
宴月亮心疼的,一张小脸都要泡水了。
阮柠嗤笑,有些恶趣味,她在报复回击,“厉夫人,一个男人深更半夜喝了酒,跑到一个女人的房间,挨了揍,您猜猜,他到底做了什么,我才会动手?”
“阮姐姐,你……”
宴月亮难受极了,她看着厉城渊又黑又红的脸,直接捂着嘴,哭喊着跑开,“呜呜呜!老师,人家讨厌你了啦!!!”
噗!
哈哈哈——
郑源很不厚道的,笑喷了。
厉城渊恶狠狠瞪他一眼。
郑源调侃,“老厉,你这窝里横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阮柠笑容朗朗,感觉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友情提示,“厉先生,厉夫人可能是真心误会了,你还不快去追!?”
“真心误会”四个字,被刻意加重语气,很讽刺。
厉城渊黑眸半眯,那股子足以秒杀一切的冷冽,叫人不寒而栗。
他虚空指了指阮柠,道:“别做后悔的事,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话音未落,人已追着宴月亮离开的方向,消失。
郑源叹气,“阮柠,我说了,你这就是作死!”
阮柠无所谓的耸耸肩,“是吗?那又怎样?就算我不作死,厉城渊就肯轻易放过我吗?”
她进电梯前,又补了一句,“他肯放过我们阮家吗?”
郑源愣在原地许久,人才缓缓又长叹一口气,“孽缘,真是孽缘啊!阮柠,有些事,要真跟你看见的一样,那该多好?你和城渊,又何必这么纠缠不清呢?”
三日后。
阮柠真切的感受到,厉城渊的那句“诅咒”了。
之前被调离项目组的成员们,不仅一个个被开除,甚至整个行业封杀。
有想改行的,其他行业投简历也是处处碰壁,无人问津。
准备考研考公,考博士的。
哪怕报个辅导班都被拒之门外。
周末。
阮柠知道他们的境遇,特意请了假从酒店里出来,一起吃顿饭。
大伙儿一见到他们的阮老大,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一扫三日来的沮丧颓废。
小杨依旧阳光乐观,“阮老大,你别担心,不能考公,我还能继承我爸妈的小超市呢,反正饿不死!”
“对对对,我家里也有一个修车行,一年能赚三四十万呢。”
组员二嘻嘻哈哈。
其他人也被调动起来,纷纷准备回老家继承家业。
阮柠不得不泼他们一盆冷水,“只要在国内,即便出国,但凡厉城渊想做的事,也没人能拦得住他。”
“可阮老大,我们也没得罪厉总啊,厉总干嘛要这么赶尽杀绝?”
小杨很不解。
组员二敲他脑袋,“你傻不傻啊!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人家厉总那是宠妻狂魔,欺负咱们,就是为了替他的小娇妻出一口恶气呢!”
“怎么会?实话实说啊!在谈判界,就属厉总最拎得清,他那铁面冷阎王的称号,不就是因为他六亲不认,谁的面子都不肯给嘛!”
小杨很实在。
阮柠淡淡一笑,“冷漠无情,是因为他谁都不爱,可一旦爱了,他也比谁都不讲道理!”
这一次如此打击报复,无非是那天她惹宴月亮不高兴,又说了那些话,还不肯道歉的缘故。
她苦笑,“很抱歉,我想,你们现在会这样,绝大部分的原因在于我,不过你们可以放心,这件事,我来解决。”
当天下午。
阮柠回了酒店,就找上宴月亮。
宴月亮的生活助理说她在做美甲,让她在外面稍等片刻。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三个多小时。
走廊里的休息椅,也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酒店的工作人员搬走。
穿着高跟鞋的阮柠,只好靠着墙壁,来缓解长时间站着的疲惫感。
但酒店的楼层主管抱歉道:“阮医生,我们的墙壁刚刚修复完,您不能这样靠着的。”
没有椅子,墙壁不能靠。
她就那样跟罚站似的,生生站到了天黑。
晚上六点。
宴月亮神清气爽的从美容室里出来,两只手举起,十根手指头来回晃悠,满意的欣赏全彩绘的指甲。
郑源怼她怼的很爽。
阮柠都不由得感慨,厉城渊的兄弟,对他还真是一心一意的效忠啊。
她有点反胃,许是酒劲儿上来的比较猛。
人晃晃悠悠的坐起,捂着憋闷的胸口,嗓音带了一丝丝魅惑的沙哑,道:“郑源,你要是女人,就没宴月亮什么事了。”
说完,她还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点赞。
郑源一开始没听懂,细琢磨了一下,还算俊朗的脸,就分分钟涨红一片。
他腾的一下跳到她面前,巴掌挥起,气得想打人,更是破口大骂,“阮柠,你他妈的还有心吗?你们阮家人,是不是一个个都铁石心肠,杀人不眨眼啊!”
话音甫落。
那一巴掌,也快堪堪落在阮柠脸上。
阮柠不躲不闪,清冷的眸,带着一成不变的笑意,很坦率的与火冒三丈的郑源四目相对。
但下一秒。
包间的门,被人大力从外面踹开。
砰——
一拳,郑源就飞出去了。
阮柠被那拳风震的,外加酒精作祟,满脑子的理智,都在顷刻间碎了一地。
她倒入一满是小女孩香水味道的怀抱。
鼻头皱了皱。
阮柠极其嫌弃的推了一把,“离我远点!我不喜欢这香水味,好难闻,呕……”
她是真吐了。
好像还吐了谁的一身。
气味更难闻了。
阮柠挣扎的厉害,“放开我!恶心死了,你太臭了!”
“那是因为谁?!阮柠,你给我安静一点!”
厉城渊极力压制怒火的声音,带着低沉强悍的威压,拔地而起。
醉酒的阮柠,有那么一刻,是卸下面具,“赤裸”示人的。
她撇撇嘴,像小孩子一样抱怨,“凶什么凶?我就是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哥,你以后不许用这款香水了,听到没有?”
哥?
抱着阮柠往外走的厉城渊,脚步一顿
怀里的东西还不老实。
她一抬手,就撕扯他的脸颊,“不许不跟我说话!哥,你不跟我说话,我会难受死的!”
“好,你想说什么?”
那声音,好温柔。
阮柠在他胸口上蹭了蹭,酒劲儿更大了。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似真似幻,是梦境还是现实,她都没办法分得一清二楚。
出了包间。
身后,是郑源的喊声,“厉城渊,你别忘了,月亮肚子里的孩子是……”
咣当!
隔音房门关闭。
阮柠被厉城渊抱着,往电梯间走。
经过男卫生间时,外面围了不少人,都在叽叽喳喳,指指点点。
里面,断断续续传出男人奄奄一息的求饶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那女的是你们厉总的人啊,我不报警了,不报了,你们饶了我吧,我还不想死!”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声音飘远。
阮柠被带到一房间,黑漆漆的,拉着厚重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亮。
男人换了一套宽松柔软的居家服。
熬了醒酒汤。
再去床边,将已经睡着的阮柠强行叫醒。
他一只胳膊垫在她后脖颈下,让她躺在自己怀里,能更舒服一些。
醒酒汤舀一勺。
厉城渊小心翼翼的吹了吹,还用嘴唇试了一下温度,正合适的时候,才喂到阮柠唇边。
阮柠下意识伸出小舌头,舔了一口,皱眉,“好难喝,魏讯,你这厨艺,还不如儿子呢!”
哗啦。
汤碗脱手,摔碎在了地上。
还有些滚烫的汤汁,溅了石化住的厉城渊一身。
床上,阮柠是真迷糊了。
她半阖着水汪汪的黑眸,嘟嘟囔囔,说着醉话,“哥,你知道吗?魏讯真的很讨厌,他总喜欢送我一些昂贵的奢侈品,每天都送,就跟我是被包养的情妇似的。”
“还有啊,这还不是最讨厌的,你知道他缠起人来,有多可怕吗?哪怕见不到面,也要每隔几个小时,就跟我视频通话一次。”
“烦死了!”
阮柠絮絮叨叨的,自己把自己给哄睡着了。
她只依稀记得,大脑彻底关机之前,好像有人非常非常用力的甩上门。
走了?
次日,清晨。
宿醉后的头疼,生生将睡梦中的阮柠疼醒。
她茫然的从床上坐起,看着酒店套房统一的装修。
要不是宴月亮强烈邀请她和她一起住顶层总统套,组里给她安排的房间,的确应该是普通的套房。
叮咚。
阮柠强忍着酒醉后的不适,梳洗完。
门铃就被摁响了。
是客房服务人员拿着她的行李箱。
身后,宴月亮娇娇俏俏的探出一颗脑袋来。
她笑嘻嘻的打招呼,“早上好啊,阮姐姐,抱歉啊,虽然我也替你求了老师,可老师还是坚持让我一个人住在顶层,他这人就这样,总喜欢瞎担心的,阮姐姐,你一定很伤心吧?”
言外之意,有了昨天睡过头的那一档子的事。
厉城渊并不认为,这是宴月亮业务能力不足导致的。
反之,他觉得,宴月亮会睡到连开会都忘了,完完全全就是她间接导致的。
所以,为了避免他的月亮宝贝再被“陷害”、“算计”,他就将她这个主谋给清扫出去,以绝后患。
阮柠觉得可笑,但能不必继续和宴月亮住在一起,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表示,双手赞成厉城渊的决定!
宴月亮大大咧咧,没被邀请,就主动进了套房。
她站在小小的客厅里,环顾一周,不开心的嘟嘟嘴,“什么啊,这套房好小,是给人住的吗?不行,阮姐姐,你等一下,我这就给老师打电话,让他给你换一个大一点的。”
话说着,宴月亮的手机屏幕就亮了。
一看是视频申请。
小姑娘羞赧,捂脸,“老师今天真是奇奇怪怪的,就那么想我吗?每隔一两个小时,他就要跟我视频呢。”
抱怨归抱怨。
宴月亮还是摁了接通键。
阮柠不想掺和,只一声不吭的拖着行李箱,去房间整理。
电话粥煲了二十多分钟。
两人那甜蜜劲儿,就恨不得把整个地球给裹上一层糖衣。
宴月亮跟厉城渊商量,“老师,我看阮姐姐的房间好小,不如,你给她换一间吧。”
“以她的身份,住在那里,合适。”
厉城渊拒绝的直白。
宴月亮赶紧拿着手机,跑到关着的房门外,急切提醒,“老师,我和阮姐姐在一起呢,你不要那样说啦!阮姐姐本来就因为换房间,一直难过着的!”
“阮柠,真的是你?”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一把抓住想避开的阮柠。
阮柠闪躲不及,瘦弱的身躯,咣当!一声,就撞在了坚硬冰冷的电梯壁上。
手里的药盒掉了。
郑源垂眸,看一眼。
他嗤笑,“阮柠,五年前你不是走的够心狠吗?现在还回来干什么?在外面混不下去,想找城渊救济吗?”
郑源是厉城渊为数不多的好兄弟之一。
他们俩的那一段。
他全程观摩!
“姓阮的,厉城渊不是你的舔狗,更不是五年前那个被你们阮家看不起的穷小子了!当年你说走就走,一句话都没留,你知道城渊他……”
“他很幸福,我看到了。”
阮柠冷眼瞧着郑源,那黑白分明的眼珠,总给人一种过分空洞的不真实感。
但她笑的很美,“郑源,我结婚了,还有一个儿子,作为以前的朋友,你是不是也该恭贺我一句?”
“阮柠,你他妈的……”
一向以好脾气著称的郑副总,居然被一个女人的三言两语给气的,爆了粗口。
电梯里的旁人,一阵唏嘘,眼神怪异。
阮柠不在乎。
她扯开郑源抓在她胳膊上的手,没去捡起掉在地上的药盒。
就那样在药盒上踩过去,出了电梯。
郑源咬牙,“阮柠,你们阮家人,欠城渊的,一辈子都还不起!”
阮柠脚步一顿。
她没回头,只笑道:“那厉城渊欠我的,又该怎么还?”
爸爸的一条命。
妈妈的一生清醒。
还有她不知生死的弟弟。
他厉城渊,又该如何偿还?
阮柠走了。
她找了市政专门负责管理她们这些第三方成员的领导,再派人跟着她一起出酒店,去药店买止痛药。
郑源愣在电梯里。
身边的助理询问,“郑副总,您不是说厉总忽然结束会议,跑出去买药,是为了宴小姐吗?可这药怎么在……”
“闭嘴!别胡说!你们都出去,坐另一部电梯,出去!”
郑源要去顶楼找厉城渊。
他烦躁的要死。
两人一起到隔音还算不错的露台抽烟。
厉城渊不抽,只用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还故意离正在抽烟的郑源远一些,以免身上沾染香烟的味道。
郑源蹙眉,“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月亮怀孕,以前怎么不见你戒烟?”
“感冒了。”
他回答的轻描淡写。
郑源脑子快,冷哼,“是你感冒了?还是感冒的另有其人?”
“你找我,有事?”
厉城渊挺没耐性的。
郑源瞧着客厅里正看胎教动画片的宴月亮,叹口气,“城渊,别做对不起月亮的事,这五年,阮柠是个什么东西,你还看不清楚吗?更何况,人家都结婚了,还一家三口!”
一段录音,从郑源随身携带,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录音笔里播放出来。
砰!
录音笔被摔碎了。
厉城渊沉着脸,一走了之,连宴月亮都没能把人留下来。
小姑娘缩在门口,默默掉眼泪。
郑源长叹一口气,走过去,拍着她软软绵绵的小香肩,安慰,“月亮,城渊是你的,就算是为了腹中孩子的未来,这个男人,你也得牢牢抓住了,知道吗?”
轰隆!
轰隆隆——
前一秒不见风云的天,在快入夜的时候,被几道狰狞的闪电,撕破那惬意的晚霞。
暴雨来袭。
阮柠从药店回来,知道楼上的总统套里,一男一女,巴不得黏在床上,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想将彼此融入体内。
一楼咖啡厅里。
吃了药,缓了一茬,等药劲儿上来,小肚子不疼了,她倒是觉得有些闲极无聊。
又不能回房睡觉。
脑袋在药物的作用下,晕乎乎的。
凑巧,咖啡厅的老板娘见外面下着暴雨,便想临时开个温馨的小舞会,大家放松放松。
却少了个弹钢琴的。
阮柠起身,坐到钢琴椅上。
暖光照射下来,笼在身上,溢出一圈圈毛茸茸的光晕,让那原本就美好多姿的身材,此刻更显不真实的仙气缭绕。
她想,我真的好冷,好冷。
五年了,从未有一时一刻温暖过的。
所以,就坐在这,弹一曲,暖和暖和吧。
就暖和一点点。
一点点……
昏眩的头脑,让阮柠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皮肤正愈发滚烫,喉咙干涩疼痛。
黑白钢琴键好像自己会跳动。
她稀里糊涂的,就弹了一首《婚礼进行曲》。
呕!
烧的厉害了。
阮柠趴在自己的腿上,干呕的翻天覆地。
“好冷,爸爸、妈妈,柠柠好冷,你们在哪啊?柠柠好想你们,你们到底在哪啊?
“柠柠错了,柠柠真的知道错了,柠柠不要爱情了,柠柠只要爸爸妈妈,柠柠只要一辈子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就好了。”
“爸爸,妈妈。”
“弟弟……”
人在生病的时候,哪怕裹了一身的钢筋铠甲,也会出现一道道裂纹,露出最不堪的脆弱。
阮柠觉得,自己许是出现幻觉了吧?
要不然,厉城渊怎么不是陪在宴月亮身边,而是将她抱在怀里,带出咖啡厅?
她傻笑了两声,八成是烧糊涂了。
厉城渊低吼,“阮柠,你除了笑,还会什么?身为罪人,你有什么资格去笑!!”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去笑?”
“但是,厉城渊,让你失望了呢,这五年,你希望我生不如死,可我过的真的很快活!”
哪怕被拖欠工资的便利店店主诬陷偷窃,坐了一个月的牢。
哪怕在工地上干最苦最累的活,晚上还要担心被强奸,一整晚一整晚睡不好。
哪怕她挨饿受冻,居无定所。
哪怕她担心移民局抓到她这个黑户,躲躲藏藏。
她!
阮柠!也从未后悔。
这五年,她不后悔。
这五年,离开厉城渊,她是真的自由了,重生了,更快活了!
“你呢?”
阮柠被放在酒店的VIP医用诊疗室的床上。
她不老实的翻个身。
两只手,像小时候一样,撑着下巴,仰起头。
那总是时时刻刻带笑的眸,清澈见底,却清冷异常。
她看人,永远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一般,不带分毫的情绪在里面。
“厉城渊,我问你,过去的五年,你有我快活自在,和……幸福吗?”
嗡嗡嗡——
从衣服口袋里掉出来的手机,摊在床上。
一条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短信:老婆,我和儿子,都好想你,真的,很想!
锁屏界面的背景图,是一个两三岁小男孩儿的照片。
男孩儿笑起来很漂亮,水晶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哪怕在2D静态图里,都活灵活现的很灵动。
阮柠睡着了。
小护士给她打了退烧的吊瓶。
从VIP诊疗室出来。
小护士抹了一把满头的冷汗,和同事絮絮叨叨,“厉先生这是动怒了?我给那位阮小姐打点滴的时候,他就站在床边,那脸黑的,都能滴出水来了,还有那眼神,我看他一直盯着那部手机,跟利剑似的,杀伤力十足啊!”
你看,没有厉城渊的维护,人家不给脸,就是劈头盖脸的讽刺奚落。
客座上的厉城渊,不动声色。
乙方代表更嚣张了,“不然这样,阮医生,你要是不能把宴小姐找来,你就自己亲自上,如何?”
妥妥的下马威。
看似没有开始的第一轮谈判,已经在无形中展开帷幕。
阮柠莞尔,声音柔和,“阿德莱德先生,您可能是第一次来京港,是否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客随主便’呢?”
这一次乙方药企是海外进驻,名声大,也足够傲慢。
身为代表的阿德莱德笑了笑,嘲讽,“阮小姐,我很喜欢你们国家的古文化,当然,我也最喜欢‘不耻下问’这个成语。”
阿德莱德带来的清除卵巢囊肿的特效药,的确是世界首创。
他说的“不耻下问”,就是在暗示阮柠,这一次谈判,是市政医保局求着他们,绝不是他们被动。
有难度!
几个医保局的领导都慌了。
团队里有了不好的声音。
一人小声窃语,“阮医生这么搞,也不等宴总来,宴总可是厉总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人家才是谈判专家,她乱讲话,是要害死人的!”
“可不!宴总故意迟到,要我看,就是战术之一,阮医生懂什么啊!这次谈判要是失败了,问题都在她!”
“没错!真是的,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隔行如隔山啊!”
阮柠被架起来了。
向后退,阿德莱德会抓住把柄,借题发挥。
往前走一步,那她将替宴月亮承担一切失败后的结果。
“让她来。”蓦的,厉城渊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众人齐刷刷看向阮柠。
阮柠却将浓稠到化不开的视线,落在那个背光而坐的男人身上。
他说,让她来。
说的那样轻巧,那样无所谓。
宴月亮迟到,玩失踪,引得乙方咄咄逼人,第一轮谈判的局面岌岌可危。
厉城渊未曾埋怨一句,还全程替他的宝贝坐镇,让阿德莱德的炮火,只能攻击在她的身上。
而此时,他顺手甩锅,维护了宴月亮,却将她置身于极度里外不是人的境地之中。
“厉总,我只是助理!”
阮柠咬着牙,一字一顿。
厉城渊冷哼,“项目失败,波及到月亮,你想要的,也会被夷为平地!”
多么直白的威胁!
他在乎的,他全身心在乎的,唯有一个宴月亮。
阮柠也是直到此刻才清楚,原来这个事事都拎得清的男人,一旦爱了,比谁都疯,比谁都不顾一切!
他为了她,就能将她撕碎,去抵消会伤害到宴月亮的危机。
“阮柠顶替月亮,第一轮谈判,可以开始了。”
厉城渊发话。
会议正式开始。
阿德莱德占据道德至高点,各种输出。
阮柠一直沉默。
医保局的领导唉声叹气,断言,“完了,完了,这次谈判,百分之一百要出问题啊!”
团队成员,“都怪阮柠,她一外行,瞎掺和什么啊,要是宴总,肯定能拿得下这个case的。”
议论声此起彼伏。
阿德莱德撂狠话,“一粒药,五百六十元采购价,阮医生,我看在你足够漂亮,已经很优惠了,这价格,少一分钱,咱们后面的谈判,也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那就不用继续。”
阮柠坐在主位上,气定神闲。
厉城渊直视她的目光,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众人更是因为她的那句话,一个个目瞪口呆,唏嘘不已。
阿德莱德大笑,“阮医生,你们古语说得好,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哈哈哈,我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
“那阿德莱德先生是否还想再领教一下,什么叫做“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呢?”
阮柠掏出手机,随便滑动了几下屏幕。
投影仪被连接。
几段小视频切换播放。
视频里,阿德莱德性骚扰他们团队里的男护士、男医生,甚至还想直接用迷药将人迷晕带走。
“猥亵,强奸未遂,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触犯刑法的,阿德莱德先生,您说,我现在是不是要先拨个110,举报一下?”
阮柠身子微微前倾,弧度突出的胸口,压在桌沿儿上,别具风情。
女人熟透的身子,总是最有料。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微微一笑,却偏生将这性感撕出一道清纯的裂缝,又欲又纯。
厉城渊一瞬不瞬,黑眸幽深,意味不明。
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是宴月亮打来的,还有十几条未读微信。
男人不予理会,也没人知晓,他此刻在心里究竟想着什么。
阿德莱德被刺激的,当场暴走,要对阮柠动粗。
阮柠像早有预备似的,一拍手,酒店的安保人员就涌了进来,将他摁趴在地,配合警察,把人带走。
第一轮谈判,乙方代表被抓。
医保局分分钟在心理战上,拔得头筹。
会议结束。
阮柠从一开始被埋怨,被看不起,此刻已然成了整个团队的领头羊。
人人称赞、巴结,手里更是被塞了不少大领导的名片,说着以后有时间,一定要一起出来吃顿饭。
“小阮啊,我看你这是事先就有所准备了?那些保安,你找来的?还提前报了警?”
一市政领导和她有说有笑。
阮柠实话实说,“证据是我事先准备好的,至于保安和警察,可能是其他团队成员临时安排的吧,我刚才就是从门缝瞧见外面有保安,才及时将他们叫了进来。”
反正的确不是她。
出了大会议室。
拐个弯,就是电梯间。
隔着还有一段距离呢,阮柠就听到窸窸窣窣、断断续续的哽咽哭泣声。
小姑娘趴在男人宽厚有力的胸膛上,委屈的要死,“呜呜呜……老师,你别怪阮姐姐,阮姐姐虽然回过总统套,但她应该不知道我在房间里睡觉,还没醒,这才没叫我的。”
所以,总负责人第一次谈判迟到,是因为,睡过头了?
宴月亮还在哭唧唧,“还有,阮姐姐叫保洁过来打扫,还跟保洁说屋里没人,所以来找我的人以为我不在总统套,这才耽误了这么多时间,阮姐姐真的是无心之失,老师,你不要怨她,好不好?”
话音甫落,阮柠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径自进了电梯间,摁下下行键……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