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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境通途顾秋陈燕 全集

西楼月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第二天,顾秋是戴着帽子上班的。陈燕惊讶的问,“你怎么啦?”太奇怪了,大热天的,耍什么酷?居然弄顶帽子戴上。顾秋说昨天晚上不小心,脑袋撞了下,破皮了。陈燕有些怀疑,无缘无故的,怎么就把脑袋撞了呢?陈燕由此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既然顾秋不说,她也不好追问。只是从那天晚上之后,她对这个小男生多了一些关注。昨天晚上的事情,黑波虽然不说,顾秋心里却非常明白,自己在安平县,从来没有得罪过别人,真要有的话,肯定就是谢毕升父子。想来谢毕升堂堂一个领导,应该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剩下的唯一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儿子谢步远。只有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才会用这样的糗主意。由此分析,谢步远与从彤的关系,应该是出现了危机。谢步远因此迁怒于自己。顾秋要找到这个证据...

主角:顾秋陈燕   更新:2025-02-14 15: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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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秋陈燕的女频言情小说《逆境通途顾秋陈燕 全集》,由网络作家“西楼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顾秋是戴着帽子上班的。陈燕惊讶的问,“你怎么啦?”太奇怪了,大热天的,耍什么酷?居然弄顶帽子戴上。顾秋说昨天晚上不小心,脑袋撞了下,破皮了。陈燕有些怀疑,无缘无故的,怎么就把脑袋撞了呢?陈燕由此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既然顾秋不说,她也不好追问。只是从那天晚上之后,她对这个小男生多了一些关注。昨天晚上的事情,黑波虽然不说,顾秋心里却非常明白,自己在安平县,从来没有得罪过别人,真要有的话,肯定就是谢毕升父子。想来谢毕升堂堂一个领导,应该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剩下的唯一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儿子谢步远。只有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才会用这样的糗主意。由此分析,谢步远与从彤的关系,应该是出现了危机。谢步远因此迁怒于自己。顾秋要找到这个证据...

《逆境通途顾秋陈燕 全集》精彩片段


第二天,顾秋是戴着帽子上班的。

陈燕惊讶的问,“你怎么啦?”

太奇怪了,大热天的,耍什么酷?居然弄顶帽子戴上。

顾秋说昨天晚上不小心,脑袋撞了下,破皮了。

陈燕有些怀疑,无缘无故的,怎么就把脑袋撞了呢?陈燕由此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既然顾秋不说,她也不好追问。只是从那天晚上之后,她对这个小男生多了一些关注。

昨天晚上的事情,黑波虽然不说,顾秋心里却非常明白,自己在安平县,从来没有得罪过别人,真要有的话,肯定就是谢毕升父子。

想来谢毕升堂堂一个领导,应该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剩下的唯一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儿子谢步远。

只有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才会用这样的糗主意。

由此分析,谢步远与从彤的关系,应该是出现了危机。

谢步远因此迁怒于自己。

顾秋要找到这个证据并不难,但他没有急于去证实,对于谢步远这样的小人物,没有必要花费太多的心思。

谢毕升也非常头痛,昨天晚上带着儿子去从家登门,提到这桩婚事,没想到从彤反应激烈,坚决不同意和谢步远结婚。

谢步远气死了,跑出去后,一个晚上没有回来。

今天早上税务局打来电话,说他没去上班,让谢毕升在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混账东西,到底想干嘛?

昨天晚上谢步远坚持说,从彤的变心与顾秋有关,他要去找人报仇。

谢毕升觉得有些勉强,顾秋去大秋乡才呆了二天一晚,他怎么就把从彤给勾走了?不管怎么说,事情是顾秋去了之后才发生的,因此,谢步远把这个责任推到了顾秋身上也不为过。

大清早的,谢毕升黑着脸,打电话到办公室,让顾秋过去。

今天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一下这小子,谢毕升对顾秋的恨,主要还是他两次坏了自己的好事。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桌上的电话响起。

“谢毕升同志吗?叫你们招商办的顾秋过来一下。对,县长办公室。”

县长秘书的电话,让谢毕升觉得有些突然。

堂堂一县之长,怎么可能召见顾秋这种名不经传的官场新人?太奇怪了。

在体制内,这种等级制度是非常森严的。就算是政府大楼里的工作人员,或者像谢毕升自己这样的单位一把手,想见县长一面都得排队,他顾秋凭什么就被县长召见了呢?

就在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时候,顾秋来了。

本来打算敲打顾秋的谢毕升,只得暂时将这个念头压下来,虽然自己有汤书记撑腰,万一顾秋在县长那里靠阴状,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对顾秋道:“马上跟我去县长办公室。走!”

这件事情,顾秋也是稀里糊涂的。

谢毕升要带自己去见县长?

这是演的哪一出?

安平县政府。

耸立于闹市中央,整个政府大院,工作区和生活区,足有好几十栋楼。

五层的办公大楼,并不如想象中的气派。

听说去年刚搞个内外装修,才有了今天的模样。

办公楼里,没有电梯,只有大理石砌成的台阶。

县长办公室在五楼,虽然楼层高,人气却很旺。

顾秋是第一次踏进这地方,县长的秘书伍国栋看着表道:“怎么才来!”

目光越过谢毕升,直接落在顾秋身上,发现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不由皱了皱眉。谢毕升递了烟过去,陪着笑道:“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伍国栋道:“谢主任,你先回去吧。留下他就行了。”

谢毕升脸上的笑僵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好,好!”他又对顾秋道:“小顾,见到县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礼貌和说话方式。不要乱说话。”

顾秋在心里骂了句,日,我什么时候不注意礼貌,乱说话了?

他知道谢毕升这是典型的装*,为的只是在伍秘书面前表现一下。顾秋很谦虚地道:“我知道了,谢主任。”

何县长真的很忙,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顾秋在外面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见到政府大院这位一把手。

何县长是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不胖,脸型比较长。

顾秋进去的时候,何县长也有些意外,还特意问了句,“你就是顾秋?”

顾秋不知道他要问什么,只能如实回答。

不过今天他戴了个帽子,有点不伦不类的样子。何县长到底老练,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公式化地道:“我们聊五分钟。”

五分钟,已经很给面子了。

安平县不知有多少人想见县长,都被挡在门外。

顾秋恭恭敬敬站在那里,听候县长的指示。

何县长很直接,随手扔出一个档案袋,“我看过你的档案,招商办三周年策划方案是你做的?”

顾秋说是。

“为什么在上面多次改动?”

顾秋道:“为了精益求精,把更准确的数据传达上来。”

何县长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不过他没有继续追究,只是道:“那你说说看,招商工作该如何抓?从哪里抓?”

顾秋道:“以人为本,从人的工作方式和工作态度开始抓起。”因为县长说了,只有五分钟,顾秋必须抓住机会,把握时间。

“招商办其实就是一个广告公司,我们应该把广告公司的炒作手段和运作技术,运用到招商工作上来。把我们的优势资源包装好,出去,吸引外来投资者。同时我们也应该利用不同的平台,展示我们的资源,再配合当地政策,开扩思路,借鉴沿海地区的工作经验,我想招商工作并不是这么难于上青天!”

县长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五分钟一闪而逝。

伍秘书走进来,“县长,要开会了。”

县长站起来,“你先回去吧!”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立刻收拾东西,朝会议室走去。

他边走边说,“伍秘书,这个叫顾秋的年轻人,你留意下。”

顾秋已经下楼了,根本没有听到他这句话。


还说她能喝酒,看来都是骗人的。

六瓶啤酒,的确不是一般的女子所能承受,或许心情不好的时候,更容易醉。

顾秋跑进卫生间,扯来一块干净的毛巾。

用手捧着陈燕的额头,给她擦干净了脸上的秽物。

又把胸口那片脏了的地方擦干净,将她平躺在沙发上。

二十七八岁的少妇,风华正茂。

陈燕又是那种身材不错的女人,以这种完全没有防范的姿势平躺在那里,胸前那片波澜引人注目。衬衣被撑起的缝隙里,泛起一丝春光。

顾秋再次跑进卫生间,找来了拖把,将地上清理干净。可陈燕的身上,他可不敢随便乱动。

忙完这一切,刚刚坐下来休息会,隐隐听到陈燕在喊,“水,水——”

摊上这种事,顾秋倒也没什么怨言。

他只是觉得陈燕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一个女流之辈,不可能独自一人跑去卖醉。

喝过水后,可能是吐了两次的缘故,陈燕幽幽的醒来。

看到顾秋,先是一阵惊讶,不过没待顾秋解释,她很快就记起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这是哪?”

看样子不像是宾馆,陈燕摸着额头问。

“我租的房子。”

呼吸着空气中的酒味,陈燕歉意地笑道:“我吐了吧?”

“嗯!都两次了。”顾秋如实回答。

陈燕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顾秋站起来,“我给你泡杯茶吧!”

陈燕点点头,“谢谢!”

看到顾秋转身去泡茶,陈燕打量着这房子。虽然只是一个两室一厅,但是很干净,舒适,房间里隐隐透着一种文雅之气。

顾秋泡来茶水,陈燕喝了口,“嗯,真香,这是铁观音?”

顾秋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陈燕看着顾秋那模样,俊忍不禁地笑了起来,“还真看不出来,你挺会享受的嘛?”

顾秋挠了挠脑袋,看上去就像一个腼腆的少年。

陈燕问道:“这房子是你租的?怎么一点都不像那种出租屋?”

顾秋道:“房东是一对老夫妻,出国看望女儿去了,一两年之内不会回来,就托亲戚把房子租出去,我刚好碰上了。”

陈燕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喝了半杯茶水,“卫生间在哪?我想洗个澡。”

身上实在太脏,尤其是衬衣上,一股好大的酒味。

顾秋说你等一下,转身回房,拿了一条崭新的浴巾和一条洗脸的毛巾。

陈燕愣了下,接过东西走进卫生间后,忍不住苦笑着摇头道:真看不出来,这小家伙还蛮细心的。

想到这里,她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自己的命运能好一点,何至如此?

目光落在卫生间的日用品上,她发现顾秋所用的这些洗发水,沐浴露,牙膏都是安平县少有的高档品,不由在心里暗暗称奇。

等她从浴室里出来,顾秋早打开了所有的窗,房间里的空气焕然一新。

发梢飘散出来的气息,令这个空间里又多了一丝芳香。

墙上的钟,不知不觉已经指向了凌晨二点,顾秋看到她裹着浴巾出来,就去洗手间方便,结果发现,自己泡在卫生间里换洗下来的衣服,已经被陈燕给洗得干干净净。

等他出来,陈燕问,“有衣架吗?我去凉衣服。”

看到顾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陈燕解释道:“你那几件衣服,我顺手给洗了。”

顾秋说谢谢!

陈燕居然有如小女人般责备了一句,“跟我还这么客气?”说完之后,似乎又觉得不妥,一张俏脸羞得绯红。

孤男寡女,睡觉是个问题。

陈燕此刻睡意全无,.顾秋当然也不会提出,我们去睡觉吧?这样的要求。

为了不让气氛紧张,顾秋问,“陈燕姐,你住哪?”

没想到陈燕道:“我没有家!”

顾秋见她这么回答,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陈燕喝着茶水,神色黯然,“我真的没有家。说起来你或许不信。”

此刻的顾秋,只能当一个听众。

听陈燕说自己的故事。

陈燕道:“我是三年前结的婚,我公公是安平县常务副县长,那时招商办刚刚成立,他把我安排在招商办。谢毕升为了帮助汤书记拉拢我公公,让我做了办公室主任。可谁也没想到,就在我结婚后不到一个星期,我老公出了车祸……”

陈燕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顾秋道:“不好意思,我不该问这些。”

陈燕抿着嘴摇摇头,“没关系,反正都已经挺过来了。这点伤痛算不了什么。人生难免有很多苦难,不可能因为我们的刻意回避,它就变得不存在。”

对于陈燕的坚强,顾秋不得不钦佩。

只听到陈燕喃喃道:“那场车祸,让他丧失了做男人的权力,也让他成为了一名残疾人,下半生从此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可偏偏这个时候,我公公突然脑溢血去世。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婆婆变得疑神疑鬼,听了外人的话,骂我是个扫把星,一怒之下要将我赶出家门。刚开始我老公还是很维护我,后来渐渐的起了风言风语,有人说我在单位作风不正派,最后连他也不理我了。所以说,我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顾秋哪里会想到,一句简单的话,居然带出陈燕如此悲切的身世。

这让顾秋暗暗后悔,自己不应该多嘴。

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总想打陈燕的主意。如果换在以前,她还是常务副县长的儿媳妇,就算是他谢毕升,只怕也不敢轻易露出狐狸尾巴。

顾秋安慰道:“别想了,一切都会好的。”

陈燕道:“我已经习惯了,在这些年里,我学会了面对。”她理了一下垂下来的头发,“虽然他现在不理我,我还是坚持每天回去。今天晚上我们又吵架了,这才跑出去喝酒。没想到会遇上你!”

陈燕站起来,雪白的浴巾,裹着她那修长的身材,越发有一种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顾秋原以为她会很悲伤,很低沉,没想到陈燕居然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现在没事了,醉过了,睡过了,心事也没了。”她回头看着顾秋,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笑道:“谢谢你,顾秋!”

顾秋在刹那间有一种感悟,人生,要经历多少打击,才能迎来这么灿烂的微笑。

看来自己应该帮帮陈燕,不能再让她受谢毕升这种人的欺凌了。


“为什么这么说?”

陈燕有些奇怪。

“现在的形势很清楚,不管这次招商成不成功,谢主任都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抢了他的功劳。说不定他还会借这个机会,趁机打你的主意。还有,那个姓龚的,也不是什么好鸟。”顾秋说这话的时候,愤愤不平。

陈燕看在眼里,心里—阵暖烘烘的。

不知为什么,她对顾秋的感觉,越来越复杂。

陈燕在心里想,自己应该把他定位在知心朋友那种。

“也许并不象你看到的那样,男人嘛,对异性想入菲菲很正常,只不过想与做又是另—回事。”

顾秋的目光落在陈燕身上,陈燕穿着—件灰色的衬衣,领口和胸前还带荷叶边的。可能是考虑到进山的缘故,换了—条牛仔裤。

这样的装扮,更加衬托出了陈燕的身材。

顾秋心道,如果陈燕未婚该多好?可惜早已经嫁做他人妇。

陈燕见顾秋发愣,便问他,“你—向都不跟他们来往,怎么无缘无故请他们吃饭?”

顾秋点了支烟,“陈燕姐,我突然有个想法。你帮我参考—下。”

陈燕点点头,“说吧!”

看到顾秋抽烟的样子,那么老成,陈燕甚至怀疑,这是不是—种错觉?

顾秋道:“谢毕升铁定不会让人分享他的成果,我决定在招商局打造—支自己的队伍。毛主任和邱主任虽然不堪大用,撑撑门面还行。”

陈燕瞪大了双眼,放下杯子凑过去,“让我好好看看你。”

—个二十二岁的大男孩,竟然说这么老成的话。做为—个招商办的新人,要打造自己的队伍与谢毕升抗衡?

不过她越发觉得,顾秋应该不是在天方夜谭。

“需要我做什么?”

顾秋看着陈燕,突然起了调侃之心,“你能帮我?”

陈燕认真的点点头,很温顺的模样。“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不说半个不字!”

顾秋望着她,“脱衣服!”

腾——!

陈燕的脸,生生的红了,火辣辣的。

顾秋这句话太有杀伤力了,她万万没想到前几天还懵懵懂懂的顾秋,也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不过她并不觉得讨厌,反而在心里荡起—丝涟漪。

顾秋突然伸手搂住她,“陈燕姐,我喜欢你!”

陈燕还没反应过来,顾秋已经……

初经人事的顾秋,手法和技巧,依然很生疏。

陈燕喘着粗气,推开顾秋,“不要,不要。你听我说。”

顾秋停下来,“怎么啦?陈燕姐?”

陈燕摇摇头,“别这样,我们两个不适合的。”

“为什么?”顾秋冷静下来,望着陈燕。

陈燕虽然不是那种国色天香的女人,却很耐看,更由于她的身材好,女人味十足。—个女人的魅力,不仅在脸上,身材和气质占有很重的比例。

当顾秋摸到她敏感地方的时候,身体里燃起—种无法压抑的*望。

那是—种原始的占有欲,不过顾秋还是很冷静,更不愿意强迫任何—个女人。陈燕的身世,他略有了解,像陈燕这样的女子,肯定吃了不少苦,自己怎么忍心再在她的伤口上撒把盐?

陈燕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小声地道:“别这样,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如果你愿意,就让我做你的姐姐吧!”

顾秋搂着她的肩膀,“我明白了,他又欺负你了?”

陈燕摇摇头,“没有。他对我很好。”

“我不信!”顾秋站起来,拉着陈燕的手,“你对他们母子这么好,他凭什么欺负你?—个过气的副县长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走,我跟你去找他们理论!”


救?还是不救?

今天是周末,办公室的人早已经寥寥无几。

周末早退,似乎成了一种惯例,对于体制内这种风气,顾秋早已经习以为常。平时这些人待在办公室里,不是聊天磕瓜子,就是打麻将,玩扑克。

要不就商量着,晚上去哪里聚餐,卡拉OK什么的。

以前顾秋并不知道,体制内的生活居然如此清闲。

难怪有人说,一旦进了体制,平生只做三件事,混吃,混喝,等死。

经过顾秋一个多月以来的观察,至少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剩下一小部分人,挖空心思,拼命巴结领导,力争上游。

顾秋进入安平县招商办,还不到两个月,在这个圈子里,不好不坏。用他自己的话说,既没有接触核心,又没有脱离群众。

但顾秋是招商办里名副其实的高材生,京南大学毕业,这样的人才,放眼整个安平县,也绝对是屈指可数。

或许正因为这一点,办公室主任陈燕,才主动将顾秋要下来。

陈燕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少妇,虽然说不上花容玉貌,国色天姿,可在这小小的招商办里,也算是寒冬一枝梅,独自绽放,风姿绰约的美女。

陈燕的身材不错,一米六几的个子,看得令人喷血的三围,常常令招商办那些男人们垂涎欲滴。顾秋对陈燕并不了解,只是觉得陈燕这个人很好,体贴,温柔,像个大姐姐一样会照顾人。

才来几天,顾秋就感觉到了,周围那些炽热的目光,似乎都想从陈燕身上得到些什么。眼神中迸发出来的渴望,正是男人们心底深藏不住的邪念。

虽然招商办里,女人并不少,其他的女子,不是残花败柳,就是奇形怪状,要么性情怪异,象只刺猬一样的。

顾秋一直很奇怪,招商办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足可以摧残整个世界的恐龙级雌性动物?后来他才知道,招商办谢主任为了笼络人心,对一些领导亲属来者不拒。

三年下来,招商办几乎成了收留中心,庸才云集。

顾秋翻阅了招商办三年的历史,在这三年里,一分钱的外资没有引进来,倒是花费了数百万的招待款。整个组织,机构却异常臃肿。光是副主任都有八个,其他七七八八的科室,足有十几个之多。

大大小小正式职员,足有六十余人。

安平县只是一个很小的山区县,没有腾飞的经济,没有雄厚的外资,只有一方方山水,一条条扬满灰尘的泥沙路。

初来乍到,顾秋一点都想不明白,老爸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到南川市安平县。顾家在南川这地方,并没什么根基,此刻的顾秋,就像棋盘上,一颗飞离大本营的子,孤掌难鸣。

快下班的时候,办公室主任陈燕走进来,“顾秋?你怎么还没下班?”

顾秋站起来,“陈主任,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陈燕笑了起来,笑容中那种深意,顾秋也琢磨不透。或许在陈燕眼里,顾秋有点憨厚,呆板,过于原则性。

大家都走了,也不差你一个。再说,不要说招商办,其他单位都差不多的,一到周末,谁还有心思守在办公室里?

回到办公室主任那张宽大的桌子前,陈燕突然想起一件事,“有空吗?招商办三周年那个策划方案,你再看看,十分钟后送到谢主任办公室来。”

陈燕在办公室没待两分钟,谢毕升一个电话打进来,“陈燕,你过来一下。”

顾秋是初来乍到,陈燕可是老江湖,能够当上招商办公室主任,应该也非等闲之辈。对于招商办的内部情况,顾秋还不算太熟。

反正在他眼里,这些人整天无所事事。

陈燕接到电话,对顾秋道:“记住,十分钟后一定要把策划方案送过来。”

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顾秋倒是无意之中瞥了眼。陈燕穿着黑色的大脚裤,走路的时候,宽大的裤脚,随风飘荡。

不知是陈燕的臀部比较丰满,还是裤子的上摆有些瘦小,充满弹性的布料,将陈燕那种夸张的浑圆,恰如其分地衬托出来。

顾秋目送她离开的时候,目光落那臀上,不由一阵面红耳热。说实在的,年仅二十二岁的顾秋,虽然是个高材生,对美女也有着炽势般的追求。

但他绝对没有打过陈燕的主意,陈燕虽然姿色不错,都年过二十七八岁了,对顾秋没有太多的吸引力。这只是人与生俱来的那种感官刺激,对于异性的某些器官,具有一定的本能反应。

顾秋暗道,以陈燕这样的姿色,待在群狼四伏的招商办,只怕是危机重重。

不知为什么,目送陈燕离开,顾秋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不安份的感觉。

手里这份报告,本来是要陈燕做的,陈燕倒是看过顾秋的简历,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高材生,于是把这份策划案交给顾秋来做。

陈燕把策划交上去的时候,上面提了几点修改意见,顾秋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把策划方案做了修改。

拿着自己在工作岗位上,第一份方案朝招商办谢主任办公室走去。顾秋心道,这个方案应该已经很完美了,如果能够通过,自己当然脸上有光。

做为一个官场新人,顾秋当然也有这种渴望,被领导赏识,得到重用,然后发挥自己所长,成功上位。

来到四楼,走进谢主任办公室,正要敲门。

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不要,谢主任,不要。别这样好吗?我求求你了!”

是陈燕!顾秋头皮一阵发麻,刚刚举起的手僵在那里,一时无措。

怎么会这样?

又有一个听起来醉迷迷的声音响起,“陈燕,今天你不从也得从了。你是办公室主任,我是招商办一把手,男欢女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只要你情我愿不就得了?”

陈燕哀求道:“别,谢主任,你喝高了。别这样行吗?会被人看到的。”

谢主任道:“现在这个时候,办公室早没人了,你怕什么?再说我这里,没人敢随便闯进来。”

陈燕还是不从,拼死推开谢主任那张喷着酒气的嘴,谢主任一时兽性大发,熊抱着陈燕的腰,将她按倒在办公桌上。双那鬼爪子就要按下去……。

顾秋一下就懵了,看来自己来得真不是时候,坏了人家的好事。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里面传来陈燕的尖叫,“啊——!不要——”

顾秋突然想起陈燕刚才的交代,“记住,十分钟后一定要把策划方案送过来。”

看来陈燕早有预感,知道谢主任不怀好意,这才故意叮嘱自己。

顾秋咬咬牙,我这救还是不救?

冲进去,肯定惹怒谢主任。

退回去,眼睁睁看着陈燕受辱?要是陈燕自愿,也就罢了,自己决计不管这闲事,可陈燕分明就是不愿意。

顾秋终于忍不住了,举起手敲下去。


性格的裂变与扭曲,让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婆婆又从背后钻出来,“叫你走,你听不见吗?”

陈燕看着婆婆道:“我不能走。我走了谁来照顾你们?”

婆婆推开她,走到儿子身边,“我们自己有手有脚,需要你照顾吗?”

陈燕不说话了,望着李沉浮。

李沉浮的脸,变得很阴郁。不知他从哪里找出来的一个红色本子,“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如果是因为这个,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因为它无法再束缚你我。”

李沉浮打开小红本子,当着陈燕的面,用力一撕。

“不要——”

呲——!

红色的小本子,在李沉浮的手中,慢慢地变成碎片。

两人贴在一起的照片,正慢慢分解。

陈燕的心沉下去,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李沉浮随手一扬,碎片纷飞。

“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们之间的婚姻不再。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李家的媳妇。我李沉浮也没有认识过你。”

“还不快走?出去,出去!”

陈燕被婆婆连拉带扯,推出了房门。

外面的天空,黑漆漆的,连路灯都那么庸懒。

陈燕坐在小区路边的一条石凳上,心思茫然。

被丈夫撕了结婚证,扫地出门,一个女人的悲惨,莫过如此。

第二天一早,顾秋七点四十二分就进了办公室。

送开水的老头还开玩笑说,“小顾,整栋楼里就你一个人最准时了。今年一定可以评个先进。”

顾秋只是笑笑,因为他知道,上班迟到,下班早退,已经是招商办的老毛病了。除了自己,其他人不到八点半,九点是不会出现的。

有的人甚至一年到头,除了发福利的时候准时出现之外,其他时间根本不见人影的。顾秋给自己倒了杯水,等到九点一刻,陈燕还没出现。

顾秋有些奇怪了,陈燕一向挺准时的,今天怎么迟到了?

以陈燕的行事风格,就算她迟到,肯定会打电话过来,可今天这情况有点不正常。

正寻思着,司机小李跑上楼,“陈主任在吗?”

顾秋说她昨天晚上喝醉了,可能还没起床吧?

小李掉头就跑,“算了,我去找她。”

顾秋觉得很奇怪,小李这么急着找陈燕干嘛?难道是昨天晚上说的,要去大秋乡考察?如果是去考察,干嘛不通知自己?

等到十点半,昨天晚上两名副主任回来了。

顾秋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两人在办公室里发牢骚,“谢毕升真不是个人,冲锋陷阵的时候叫我们拼死上,请功领赏的时候,一脚把人踢开。凭什么我们都要撇开,陈燕却跟着去?”

另一个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谢毕升早打上陈燕的主意了,只怕这个时候,他们两个早搞到一起去了类。”

“真有这事?”

“切——我还能骗你?你知道陈燕当初是凭什么当上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吗?”

“她不是李县长的儿媳妇吗?”

“李县长?早成历史了。现在这社会,不要说一个死去的副县长,就算是一个退下来的县委书记,谁还鸟你?”

“是啊,这世道,人走茶凉。”

“依我看啦,招商这块我们两个是分不到一杯羹了,不如另找东家吧!要不今天晚上,一起去汤书记那里走一趟?”

“汤书记?你还别说,我真的就不明白。何县长这次拿招商办开刀,汤书记怎么就不吭一声?”

另一个笑了起来,“说你糊涂,你还真糊涂。算了,这事我也不说了,小心祸从口出。反正你听我的,跟我去就没错。”


“睡不着,就—起聊天呗。”

“不行!”顾秋笑了起来。自从陈燕搬进这里,两个人经常—起聊天到很晚,但始终没有跨过那道界限。其实顾秋很想尝试—下女人是什么滋味,可陈燕心里有压力,担心坏了顾秋的名声。她毕竟是—个已婚的女人,不能有太多的奢望。

“为什么?怕我了解你太多?”

顾秋道:“我很透明的,你—眼就能看透底。”

陈燕的表情有些不屑,“以前是,现在你越来越高深莫测了。”然后她坐过来,“我背上痒死了,帮我抓—下。”

顾秋伸手过去,落在衣服上。

“进去啊!肩膀下边。”

进去?顾秋的手滞了下。顺着衣服下摆。

“是这里吗?”

“再上去点。再上去点。”

陈燕耸耸肩膀,顾秋的手已经摸到了内衣背后的搭靠。“是这里吗?”

“嗯!用力—点。”

“这里有根带子挡住了,不好用力。”

陈燕又耸了几下肩膀,大概是挠到了痒处,她不动了。—边吃饭,—边享受着顾秋给她挠痒痒,两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自然。其实顾秋这个时候,正忍受着异性带来的某种煎熬。

“你跟谭总谈得怎么样了?”

“没戏了!”

顾秋回了—句,手指划过陈燕的背。那根内衣带子很讨厌,顾秋真想解开它。

“怎么回事?”

顾秋把手抽出来,拿了支烟点上,“谭经山被人打了,估计不会再签约了。”

陈燕变得紧张起来,“怎么会这样?”

顾秋道:“这件事情变得有些麻烦,到时再说吧!”他站起来,“我去洗澡。”

望着顾秋离开的背影,陈燕在心里嘀咕,“难道安平县就这么倒霉。两笔投资都半途而废,龚老板准备投资的时候,煤矿出事。

谭经山刚刚到安平,又被人打—顿,唉!

碰上这种事,估计又要泡汤了。

陈燕的担心果然被验证了,第二天—早,谢毕升兴冲冲的跑过来,拉开架势,准备带人去酒店签约。

跟谭经山联系的时候,对方怎么也不接电话。

谢毕升气懵了,“这个谭经山,又要搞什么鬼?”

陈燕站在旁边,也不说话。

谢毕升就问顾秋,“你知道吗?”

顾秋正要说话,办公室的电话响起,谢毕升接过电话,伍秘书很不客气地道:“谢毕升同志,请你马上到县长办公室来—下。”

这是怎么回事?

谢毕升哪里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感觉到这事要出幺蛾子。

当他急匆匆赶到何县长办公室,伍秘书直接将他带进去。

何县长平时挺温和的,今天看到谢毕升就发火,“你自己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毕升这才发现谭经山坐在那里,难道是谭经山在告状?可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谭经山啊?—没索拿卡要,二没有借机要胁,自己还把他当大爷—样供奉,他有什么理由告自己的状?

谢毕升道:“何县长,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点都不知道啊?”

何县长指着谭经山道:“你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谭总脸上这伤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谢毕升当然不知道。

可谭经山脸上,的确红肿了—坨。

谢毕升心道,昨天晚上你来安平,我毫不知情,难道要怪我招待不周?

何县长很恼火,“谭总昨天晚上被人打了,车也被人砸了。”

“啊?”

搞了半天,他终于明白,谭经山遭受的—切,正是拜他儿子所赐。

难怪县长发这么大的火,发生这样的事情,—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当然只能投诉。何县长对此事非常重视,立刻处理,决不容辞。


第二杯下肚,陈燕眨了眨眼睛,“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呆吗?”

顾秋晃了晃脑袋,眼睛望着两郏绯红的陈燕。

陈燕倒是干脆,对顾秋道:“以前每次出去陪酒,他们那些男人,哪个都不安好心,巴不得我喝醉。只有你,喝这么点酒就担心我醉了。顾秋,我问你,你是不是怕我醉了,给你惹麻烦?”

顾秋的头象拨浪鼓似的,“不是,绝对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

顾秋又是一阵摇头,“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喝醉了,难受。”

陈燕笑了,“放心吧,我的酒量好得很,你不一定喝得过我。否则我在外面陪酒的时候,早被这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给侵犯了。”

顾秋一想也对,既然陈燕酒量不错,自己的担心岂不是多余?

再说出来喝酒,一定要尽兴,否则多没意思。

陈燕也正有此意,她跟顾秋一口气连喝了三杯,顾秋又加了几个菜,陈燕叫住他,“顾秋,今天的事,你真不恨我?”

顾秋道:“我是一个新人,整个招商办也只有陈燕姐你对我最好了,这点小事就别提了。以后只要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陈燕朝他伸出了大拇指,“好,冲着这句话,我今天晚上豁出去。”什么豁出去了?陈燕没说,顾秋自然也不明白。

两人喝到第四瓶的时候,陈燕道:“其实我一直在担心,你会不会过来敲门。当时我心里真的没底,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陈燕喝了口酒,“谢毕升的老婆是汤书记的妹妹,这一点你可能不知道。以谢毕升的为人,如果他要记恨于你,你以后的日子就麻烦了。”

顾秋喝了酒,拍着胸膛道:“放心吧,陈燕姐,他拿我没办法。”

陈燕自然不知道顾秋也有来历,还道他喝了酒后,说酒话。于是提醒道:“谢毕升这人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本身没什么能力,在招商办三年,一笔象样的外资都没有引进来过。招商办这个单位,却是被他整得机构臃肿,由当年的十几个人,变成了现在的六十几个。县里多次想下掉他,无奈汤书记不松口,县长无可奈何。”

顾秋当然知道汤书记其人,他是安平县一把手,原来是这等关系在,谢毕升才在招商办稳坐钓鱼台。

可谢毕升这人,爱好广泛,打牌,钓鱼,喝酒,唱歌,跳舞……,吃喝玩乐的事,他样样在行。县里每年拨下来的经费,全部被他花在这上面了。

做为招商办的一份子,顾秋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息。

假如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上位,一定肃清这股不正之风!

陈燕说她酒量好,没想到还是醉了。

顾秋大致数了一下,两个人喝了十瓶啤酒,加上她之前喝的两瓶,刚好一件。

就算是顾秋后面喝得多,陈燕至少也喝了六瓶左右。

在南方,一个女子能喝六瓶啤酒,这酒量的确已经很不错了。可望着趴在那里的陈燕,顾秋一筹莫展。接下来该怎么办?

送陈燕回去?

不知道陈燕住哪里?

送她去宾馆?

孤男寡女去开房,怕引起别人怀疑。

眼看就快打烊了,顾秋轻轻地拍着陈燕的肩膀,“陈燕姐,陈燕姐,我们该回去了。”

陈燕嗯了一声,抬起头来,“我我我去结账!”

顾秋道:“账已经结了,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陈燕站起来想走,不料身子一歪,差点就要坐到地上。

顾秋眼明手快,一把抱住她。

两人摇摇晃晃离开东外滩,陈燕还在问,“这是去哪?”

顾秋道:“告诉我,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陈燕一会儿说在人民路,一会儿又说在林业局,最后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了,指着河边道:“在那,对,就是那里。”

顾秋知道她喝多了,心道,还是把她带到自己出租屋去吧!

十二点过后,街上的行人稀少,连人力车也很难找。

好不容易拦了辆车,走到半路的时候,陈燕突然哇地一声,吐了一车。

把车夫给气死了,钱也不要了,扔下两人气乎乎的离开。

此刻不上不下,离顾秋的出租屋里还有二公里左右。深夜时刻,月明星稀,路灯昏暗,顾秋咬咬牙,只得背起陈燕朝自己出租屋方向走去。

陈燕的身子沉,怕有百来斤左右。

两个人零距离接触,让顾秋很不适应。

在这个时候,摸她两下,陈燕绝对不会有什么反应。换了一般人,只怕早借机揩油了,顾秋却没有这么做。

二公里路,顾秋花了整整半个小时。

打开门,将陈燕扔在沙发上。

顾秋坐下来喘气。

房间里,飘荡着一股烟雾,顾秋的目光落在陈燕身上。今天晚上的陈燕,身上穿着一件白紧身的衬衫,腰间的肌肤完全暴露出来,让这孤男寡女的空间里,多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顾秋深吸了口气,来到窗户边,望着那轮弯弯的月亮。

他想,陈燕应该是有什么心事,才一个人跑出去喝酒,把自己灌醉。想到今天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幕,顾秋不由一声叹息。

哇——!

沙发那边传来一声呕吐,顾秋扔了烟头跑过去。

陈燕躺在那里,吐得满地都是,衣服上,酒气熏天,白色的衬衫上,隐隐可见肉色的痕迹。


谢主任可是见过场面的人,这种荤段子,一箩筐一箩筐的。

他笑了起来,“那怎么行?龚总还没签字。”

龚老板瞟过陈燕,“这字我签,我签,小李,今天晚上谢主任就交给你了,你看看他是不是你的菜。”

李小姐倒是风情,媚眼一飞,端起杯子,“是不是我的菜,先喝了这杯酒再说,谢主任,来啊?”媚声媚气的,果然是个勾人的妖精。

陈燕倒是平静,这种场面她没少见。

但李小姐这么风骚露骨的,令人不免有些反感。不过酒桌上的男人,大抵如此。越是放荡,越是风骚的,他们越喜欢。

谢主任跟李小姐喝酒,李小姐道:“谢主任,干脆我们来个交杯的吧?免得有人说我不热情。”

谢主任哈哈大笑,“这个好,这个好。”

李小姐跟他交杯的时候,还故意用胸蹭了蹭谢毕升的手肘,令谢毕升一时心猿意马。

众人齐声呐喊,为两人喝彩。

谢毕升得意地对众人道:“你们都不许闲着,一对一,来。放倒一个是一个,我们招商办别的不敢说,喝酒从来不输于人。今天晚上龚总发话了,如果说我们六个能放倒他们,明天就去大秋乡考察。干干脆脆,酒桌上定输赢。”

龚老板脸上带着笑,“我就喜欢谢主任这种性格的人。来,大家一起喝。你们也给我争点气。喝输了,以后别跟人家说是跟我混的。”

一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

龚老板的助理站起来,“既然是拼酒,那就把酒分了,每个人面前一人一瓶再说。”

谢主任大手一挥,“要酒,有的是。服务员,先上两瓶五粮液。”

擦!

顾秋看到这架势,心里暗自震惊。

照他们这样子,这两瓶酒怕是不够。

果然,助理叫服务员换大杯。

一瓶酒大约三杯的那种。

杯子换上,谢毕升就朝陈燕道:“陈燕,人家龚总等着你敬酒呢?女人不能总是被动嘛,有时主动一些更有情调。”

陈燕只得端起杯子,“龚总,非常感谢你们,能来到安平县考察。我呢,本来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陪你们一醉方休。只是昨天很不巧,出门的时候摔了跤,上午刚从医院打针回来……”

陈燕还没说完,助理就打断了她的话,“哎,陈小姐,别扯这么多理由。我们龚总是个直快人,要么就喝,要么就走。既然大家坐到了这个桌上,你这个时候说其它的,没意思了吧?”

陈燕有些为难,“我酒量真不行,你们不会欺负一个弱女子吧?”

助理道:“酒量行不行,这个得问你们领导。领导说你行,你就行。是也不是?谢主任?”

谢毕升道:“你先敬了龚总再说,其它的,不可以商量。”

龚总说话了,“那就这样吧,我们俩先喝一个。接下来我们这里有六位,你随便挑。如果他(她)醉了,你没醉,我算你赢。”

陈燕扫了一眼,对方四男二女。她指着那位会计道。“那我就选这位大姐吧。”

对方只是笑了下,“你眼光真毒,整个团队中,就我酒量最差。”

陈燕道:“请大姐手下留情。”

然后端起杯子,给龚总敬酒。

敬完之后,顾秋悄悄拉了陈燕一下,陈燕会意,转身叫服务员打杯温水过来。趁大家不在意,她把那颗药给吃了。

礼数过后,大家捉对厮杀。

对方的会计笑盈盈地道:“陈小姐,我们龚总可是对你赞不绝口。今天晚上要是我没有陪好你,回去肯定被批评。来,我敬你。”

一杯足有三两多的高脚杯,满满的一杯酒,换了平时,陈燕肯定心虚。今天她倒有踏实了不少。有顾秋在,应该不至于被人家欺负吧。


咚咚咚咚——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就象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陈艳拼命推开谢主任落在自己胸部的手,“别闹了,有人来了!”

谢主任今天喝得有些高,嘴里冒着酒气,“别管他!”

顾秋听到里面没有反应,又重重的敲了几下。

谢主任就冒火了,吼了起来,“谁?”他娘的,敢坏老子的好事?

陈燕借机推开他,“应该是小顾,招商办三周年策划方案我交给他在做。别闹了,要是这事被人看到,传到尊夫人耳朵里,麻烦就大了。”

谢主任完全一付酒色之徒的模样,心有不甘地放开她问道:“哪个小顾?”

“新来的那个京南大学高材生!”陈燕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回答。

谢主任有些恼火,“冲着门口吼了声,“进来!”

顾秋进来的时候,谢主任满脸红光,叨着一支烟靠在宽大的真皮椅子上。陈燕给他泡了杯茶水,“谢主任,请喝茶!”

谢主任的目光落在陈燕身上,显然有些不甘心。眼看就要得手了,却被这小子打扰了这等好事,想想都气人。

“你就是顾秋?”

谢主任傲慢地问了句。

顾秋点点头,“主任,三周年策划方案已经照您的意思修改好了。”

谢主任一脸不快,点了点桌面,示意顾秋放下马上离开。

顾秋进门之后,一直没有正视过陈燕一眼,免得她尴尬。

以致陈燕那丝感激的目光,他也没有看到。

陈燕当然心里清楚,顾秋完全可以在刚才的时候不进来,但是他毕竟来了,救了自己一回。如果换了别人,也许到门口就退回去,自己难免落入谢主任的玩弄之中。

顾秋放下策划书,转身离开。

陈燕借机道:“谢主任,我先回去了。”

谢主任哪里肯放她走?目光落在陈燕高高的胸部,“你留下来跟我研讨一下,晚上一起吃饭。”

还吃饭?还不是羊入虎口?

顾秋心里明白,谢主任执意要搞她的话,陈燕迟早会落入他的手掌心里。

只要陈燕在招商办一天,沦为他身下的玩物只是时间问题。

陈燕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听到谢主任留她,她正犹豫不决,正好楼梯口传来一个粗野的声音,“谢毕升,你怎么还不肯下班?”

来人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有点胖,嗓门大,五官一般。看不出有什么贵气,却能感受到那种骨子里的冷淡。

这个女人是谢主任的老婆,前不久顾秋也听说过,谢主任惧内,看来果然不假。

本来还端着领导架子的谢毕升,听到老婆的声音,马上就站起来,露出一脸媚笑,“汤梅,你怎么过来了?”

谢夫人目光颇有不悦,扫过陈燕身上的时候,那种感觉十分明显。可能是看到还有第三个人在,她才没有发火。

谢夫人伸手腕,“你看看都几点钟了还不肯下班,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到底被哪个狐狸精迷住了,连家都不想回。”

陈燕的脸色很难看,顾秋一下就听出了门道,故意加大嗓门,“谢主任,报告就先放在你这里吧。我们先走了!”

谢主任挥挥手,“好的,好的!这件事下周一再说。”

陈燕终于松了口气,吁——!

两人下楼的时候,隐隐听到谢夫人在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打什么主意?谢毕升我告诉你,要是哪天让我逮着了,有你好看!”

谢主任哪敢跟老婆叫板,赔着笑,“你都看到了,这不正谈工作嘛?小顾不也在场?难道不成我还能拉上小顾在旁边当观众!”

谢夫人哼了声,“走吧,今天晚上约大哥,一起去他家里吃饭。”

顾秋回到办公室,依然看到陈燕紧张地拍着起伏不定的胸部。

刚才那一幕,幸亏有谢夫人闻风而来,否则光凭着自己,恐怕也抵挡不住谢主任的野蛮攻势。

目睹了这一切,顾秋不由有些同怜陈燕。

身在公门,也不容易,尤其是女人。

经过刚才这一折腾,早过了下班时间。

顾秋简单收拾了下,对坐在那里发愣的陈燕道:“陈主任,下班了吧?”

陈燕反应过来,“等我,一起走。”

刚才那一幕,依然让她心有余悸。

尽管她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谢毕升对自己一直心怀觊觎,但刚才那种场面,还是令陈燕有些无法适应。

在招商办门口分手,陈燕并没什么异常。

顾秋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里,一进门就躺在沙发上。

天色还早,饭也不想吃。

电视也不开,一个人在沙发上发呆。

凭着自己进入招商办二个来月,他越来越感觉到一种悲哀。刚出校门的他,与其他人似乎有些格格不入。难怪老爸说,自己这性格,必须到这种环境里打磨打磨,慢慢地,他就会懂得很多。

今天这种事情,换了一般人,只怕早已经悄悄离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再说陈燕吧,也幸亏是她,换了其他人,说不定早主动投怀送抱了。顾秋就在心里叹息,招商办这样子,简直不成章法。

这招商工作如何开展下去?

顾秋叹了口气,只怪自己不是单位一把手,否则非整理一下这种风气不可。

看看时间还早,肚子也不饿,他就去先洗了个澡。

顾秋在安平县,没有什么朋友,一切关系都待自己重新去建立。或许这就是老爸的用意,看他在一个陌生环境下,如何成长?

招商办本来有宿室,顾秋不习惯这种群居的日子,一个人搬了出来。

租住在这个二房一厅的小套房内,这套房在三楼,房子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据说已经出国了,房子由一个亲戚打点。

顾秋一口气付了一年房租,打算把这里做为自己在安平县长期的据点。六月的天气,洗了个澡后才感觉到饿。

顾秋换了一件短袖T恤,休闲裤出门了。


谢毕升在这次事件中,似乎受了刺激。

原本决定废除顾秋的策划方案,又重新启用。

那几个副职,吹起牛来,一套一套的,让他们搞一个策划方案,半天憋不出个屁来。真正能派上用场的,还真只有陈燕。

陈燕虽然一介女流之辈,工作能力相当不错。

谢毕升启用顾秋的方案,她当然也打心里高兴,因为这个方案,也是她一手促成的。顾秋在方案的提到,合理利用国家资源,大力发展地方经济。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大秋乡和井石乡相连的那片山脉,含有极为丰富的煤炭资源。如果能成功引进资金,将这资源开发出来,无疑是一条捷径。

除此之外,还有大秋乡野猪岭和涟水河风光带,是做为旅游开发的最佳去处。要是可以将这些项目成功打造出来,安平县的招商工作和地方经济,自然就会很快进入正轨。

被汤书记骂了一顿之后,谢毕升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不搞出一点动静来,恐怕招商办主任这个位置不保也。

但招商这种事情,不是说你想招就能招到的。

安平县整体经济水平低,交通不便,很少有人愿意来这里搞投资。谢毕升刚上任的时候,的确付出了一些努力,但是大半年下来,根本没什么成效,他就灰心了。

三年的招商工作,真正的投资者没几个,骗吃骗喝的倒不少。

就在谢毕升大为头痛的时候,一个朋友打电话过来,说有一位赣江省的煤老板,今天会到南川。

听到这个消息,谢毕升兴奋不已。

马上与人家取得联系,驱车赶往市里。

煤老板姓龚,五十出头,听说是赣江有名的民营企业家。

谢毕升与他见面,姓龚的比较傲慢。

明明坐在酒店里喝茶,他说没时间,硬是让谢毕升等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当谢毕升见到他的时候,他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直接扔下一句,“安平这地方,我是不会去的。”

谢毕升平时在安平县,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从来只有别人向他献媚,哪吃过这种鳖?在南川等了一个下午,人家就只跟他讲了一句话,留给谢毕升的印象,就是他那黑短黑短的个子,脖子和手腕上那金灿灿的链子。

认识龚老板的人都说,他是一个典型的暴发户。的确如此,龚老板四年前还是个穷光蛋,后来走了狗屎运,靠挖煤起家,戴上了民营企业家的光环。

谢毕升怄了一肚子的气,骂了句,老子就是再招不到商,也不受这种窝囊气。

他的朋友给谢毕升出了个主意,人家龚老板没有别的爱好,牌和女人,是他的最爱。

正是这句话启发了他,谢毕升第一个念头,就是陈燕。

想到陈燕那惹火的身材,谢毕升不由自主的咽下了口水。NND,真要把陈燕送给这个又黑又丑的龚老板?那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么?

陈燕可是自己惦记了很久的女人,到嘴里的肉难道还要吐出来?

真要把陈燕拉出来,谢毕升还真有点舍不得。

谢毕升道:“要女人还不简单吗?南川市有的是小姐。”

那个朋友笑了起来,“谢主任开玩笑了,人家龚老板这么有钱,什么样的小姐没见过?小姐要是给帮你办成事的话,你们安平县还等到今天?”

这句话倒是说得有理,对方见谢毕升沉默不语,便道:“现在的有钱人,不流行玩小姐。我听说你们招商办有个陈燕,那可是一枝花。既然有这样的资源,干嘛不利用?”

谢毕升道:“这样不好吧?”

对方道:“好不好,你自己掂量吧,是你的前程重要,还是一个女人重要。大不了事成之后,你给她一点好处不就得了?女人这东西,洗洗干净又不留痕迹。那些明星艺人,谁没几个十几个男人?照样不还是有人喜欢?”

谢毕升咬咬牙,“好吧!我试试。”

“不用试,我敢保证,龚老板这人我了解,只要陈燕到场,他肯定会跟你去安平县。他好的就是这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人家有钱呢?”

陈燕是在下班途中接到的电话,谢毕升要她赶到南川市,他叫司机小李在汽车站接她。

接到这个电话,陈燕很矛盾。

犹豫片刻之后,她还是一个人去了。

龚老板见到陈燕,态度果然一百八十度转变。

饱满深意的目光,时时留连于陈燕几个重要部位,仿佛那双眼睛,随时要钻进她的衣服里面似的,令陈燕好不自在。

谢毕升也是此道中人,当然明白龚老板的那种含义。

他在心里暗骂,狗日的,居然比老子还色。要不是盼着你往安平县砸几个钱,老子现在就叫人撕了你。

骂归骂,他在龚老板面前,还得客客气气。

吃饭前,谢毕升把陈燕悄悄拉到旁边,“人也看到了,人家是赣江省的民营企业家,如果这件事情办成了,功劳有你一半!到时我保你当个副主任。”

陈燕没有说话,只是随着他进了包厢。

龚老板虽然好色,却有分寸。

吃饭的时候,表现得不愠不火。

旁边的助手道:“龚总可是海量,你们今天晚上要是将他灌倒了,二话不说,明天就去安平考察。只要考察没问题,投资的事情,龚总绝对不会含糊。”

谢毕升当然听得出来,人家这是在暗示,要陈燕敬酒。

刚才他端了几次杯子,龚老板都只是随意舔舔。在酒桌上有句话,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

龚老板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

陈燕有些无奈,只得端起杯子站起来敬酒。

龚老板的目光扫过来,再次落在陈燕的身上。站起来的陈燕,身材暴露无疑。“龚总,我敬您一杯,欢迎来到南川,一杯薄酒,不成敬意。”

龚老板笑笑,“陈小姐好口才,好,你的酒,我喝!”

说罢,抬头一仰,一饮而尽。

旁边有人鼓掌,为此助兴。

龚老板的助理道:“陈燕小姐,我们赣江有个规矩,敬领导或贵宾的酒,最起码三杯。敬得越多,感情越深。刚才喝了一杯,还有两杯。”

陈燕一听,这下麻烦了,敢情是下了个套,等自己钻呢?

不过陈燕也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她提了一个小小要求,“三杯酒没问题,不过我知道龚总是海量,今天我先敬三杯,留下三杯到明天,如果龚总到安平的话,我再陪龚总一醉方休!”

“好!精彩!”

谢毕升立刻拍着手大笑起来,他也暗自佩服,陈燕果然有点手段。这话听起来,好像在说,今天就以礼相待,陪你喝三杯,到此为止。如果你想在老娘身上得到点什么,不到安平投点资金,怕是别痴心妄想。

其实陈燕不是这么个意思,但偏偏有人这么理解。龚老板眯着眼睛,一脸微笑。

“好,陈小姐可要说话算数,一醉方休哦!”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大笑起来,陈燕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嘴巴去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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