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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鼠狼拜月,我怎么开天眼了?陈八两黄天赐前文+后续

中国驰名双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出生时七斤八两,所以我妈给我取名叫陈八两。生在九十年代初东北一个偏僻小山村。据说每个村里都有一个傻子。有人把傻子叫做守村人,平日对其多有照顾。也有人将傻子当做消遣玩物,高兴了拿点瓜子花生逗逗,不高兴了给两巴掌再踹两脚。而我们狍子村的这个傻子,就是我。我总觉得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傻子,因为我心里十分清明,什么都懂,可只要我一张口,哈喇子就顺嘴往下淌。我想说的话,最终都变成了“嘿嘿嘿,阿巴巴。”不过幸运的是,狍子村民风淳朴,村民对我都很好,无论大人小孩儿,从没有人欺负我。其实我也不是一出生就傻,我妈说我以前顶多有些缺心眼。之所以变得痴傻,都是因为小时候不懂事,得罪了一只黄皮子。九十年代的农村,小孩儿下学基本都是把书包一扔,不顾大人的叫骂...

主角:陈八两黄天赐   更新:2025-03-31 03: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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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八两黄天赐的其他类型小说《黄鼠狼拜月,我怎么开天眼了?陈八两黄天赐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中国驰名双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出生时七斤八两,所以我妈给我取名叫陈八两。生在九十年代初东北一个偏僻小山村。据说每个村里都有一个傻子。有人把傻子叫做守村人,平日对其多有照顾。也有人将傻子当做消遣玩物,高兴了拿点瓜子花生逗逗,不高兴了给两巴掌再踹两脚。而我们狍子村的这个傻子,就是我。我总觉得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傻子,因为我心里十分清明,什么都懂,可只要我一张口,哈喇子就顺嘴往下淌。我想说的话,最终都变成了“嘿嘿嘿,阿巴巴。”不过幸运的是,狍子村民风淳朴,村民对我都很好,无论大人小孩儿,从没有人欺负我。其实我也不是一出生就傻,我妈说我以前顶多有些缺心眼。之所以变得痴傻,都是因为小时候不懂事,得罪了一只黄皮子。九十年代的农村,小孩儿下学基本都是把书包一扔,不顾大人的叫骂...

《黄鼠狼拜月,我怎么开天眼了?陈八两黄天赐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我出生时七斤八两,所以我妈给我取名叫陈八两。

生在九十年代初东北一个偏僻小山村。

据说每个村里都有一个傻子。

有人把傻子叫做守村人,平日对其多有照顾。

也有人将傻子当做消遣玩物,高兴了拿点瓜子花生逗逗,不高兴了给两巴掌再踹两脚。

而我们狍子村的这个傻子,就是我。

我总觉得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傻子,因为我心里十分清明,什么都懂,

可只要我一张口,哈喇子就顺嘴往下淌。

我想说的话,最终都变成了“嘿嘿嘿,阿巴巴。”

不过幸运的是,狍子村民风淳朴,村民对我都很好,无论大人小孩儿,从没有人欺负我。

其实我也不是一出生就傻,我妈说我以前顶多有些缺心眼。

之所以变得痴傻,都是因为小时候不懂事,得罪了一只黄皮子。

九十年代的农村,小孩儿下学基本都是把书包一扔,不顾大人的叫骂,饭都不吃,跑出去就没影了,不到天黑都不回家。

我从小就贪玩,更是每天跟小伙伴疯到天黑。

八岁那年,有一次在村东头同学家玩的很晚。

因为第二天是周日,那家大人让我留宿,我没好意思,趁着月色往家赶。

回家的路要经过一片苞米地。

那时候周边各村都会有一些怪事发生,老一辈总喜欢拿着小板凳坐在门口,一遍遍讲着她们知道的离奇故事。

我奶也给我讲过,一双绣花鞋,红手纸绿手纸,老虎妈子大马猴吃小孩儿。

当时已经入伏,苞米杆子长起来比我高很多。

微风吹过,杆子哗啦啦的响,月光下影子摇晃,好像有什么东西跟在我身边一样。

我想到我奶那些可怕的东西,心里没由来的发慌,脚步也不由加快,却在走到苞米地尽头时硬生生停下脚步。

那是一块空地,空地上有块黑色大石头。

惨白的月光刚好照在石头上,石头上有个两个后腿站立,前腿抱拳仰头对着月亮作揖的黄色身影。

那一刻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双腿打颤,一颗心扑通扑通好想要跳出嗓子眼。

是黄鼠狼拜月!

那时候农村生态好,黄皮子很常见。

我奶怕我犯二打黄皮子,给我讲的最多的就是黄皮子拜月跟讨封的故事。

一旦遇到黄皮子讨封,它问你它像人还是像神。

怎么回答都不行。

你说它像人,它毁了一身道行,从此就会疯狂的报复你。

你说它像神,它便会得道成仙儿,不过以后依旧会缠着你。

我奶只告诉我不要去招惹黄皮子,却没告诉我该怎么回答。

我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思考着如果一会它蹦过来,我该如何应对。

果然,黄皮子很快便发现了我,并且像人一样直立朝我走了过来。

我看着一脸黄毛眼睛冒着绿光的黄皮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等它开口,我脑子一抽,朝着它大喊一声:

“黄皮子!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我记得当时黄皮子愣了好半天,我也一动不敢动,我想它一定没遇到过人皮子讨封吧?

最后黄皮子伸出尖利的爪子对着我掏了过来,我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只是晕过去前,好像隐约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不知道再骂谁傻逼!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自己家炕头,我妈眼泪汪汪的坐在一边,屋里还有我那个同学跟他的家长。

“老疙瘩,你醒了?怎么就在苞米地里迷糊了呢?”

我爷两个儿子,两个孙子,我是小孙子,他稀罕我,爱管我叫老疙瘩。

农村孩子基本都有个贱小名,说是起个小名好养活。

我那个同学小名就叫扒拉狗子。

“啊啊……阿巴阿巴……嘿嘿……”

我想跟我妈说我没事,没想到一开口,就有液体顺着嘴角流了出去,到嘴边的话也变成了傻笑。

我妈一时间都忘了哭,呆愣的看着我,同学家长怕一个村住着落埋怨,就要带我去医院检查。

我被带去医院从头到脚查了一遍,医生看了检查结果就说我没病。

“你个小瘪犊子,你是不是装病不想上学?”

我上育红班的时候就爱装病,我妈听医生这么一说,拿起手边的笤叟疙瘩就要抽我。

“啊啊啊啊啊……呜呜……阿巴阿巴呜呜呜…嘿嘿嘿…”

我被我妈狠抽一顿,屁股都鼓起了大红檩子,我妈见我眼泪鼻涕糊了一眼,裤裆还往下嗒啦着不明液体,根本不像是装的,这下彻底害怕了。

农村人都信一些说法。

因此平时看到土蛇黄皮子狐狸之类,跟东北五大仙儿有关的动物,都是小心翼翼给送走,从来不敢招惹。

村与村之间也总流传着土蛇子报仇,黄皮子迷人,小鬼抓替身的说法。

“弟妹,我看孩子这样,大半夜兴许在苞米地里撞到东西了。”

扒拉狗子她妈也害怕了,我原本虽然懒,不爱学习,可谁见我都说我眼睛里有光,一看就鬼灵精。

可自从我醒来,眼睛里就像蒙了一层灰色的雾,眼神迷茫又浑浊。

我想告诉我妈我遇到黄皮子了,可我怎么努力,也说不出来。

我想拿笔写在纸上,写出来的东西跟鬼画符一样。

“翠花姐,这可咋办哦!我就老疙瘩一个孩子,他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我妈手足无措,只能坐在医院长椅上哭。

后来还是医生走了出来,低声跟我妈她们说了句什么,又递给她一张写了座机号的纸条。

那时候整个村基本就小卖部有一部座机,家里跟外面打工的联系,只能去小卖部打电话,一分钟四毛钱。

我妈拿着号码带我出了医院,找了镇上的小卖部给纸条上的号码打了过去。

对方听着年龄有些大,是个老太太。

我没听清她跟我妈说了什么,只看到我妈对着电话千恩万谢的说了一堆过年嗑,就带我回了家。

两天后,家里来了个拄拐棍的瞎眼老太太。

我妈恭敬的管她叫麻姥姥。

麻姥姥一双眼睛只有白眼仁,看着十分骇人,不知为什么,她站在我对面,我总感觉她在打量我。

“你这小娃娃,是让有道行的黄皮子给迷了,这事儿不好办啊。”

我妈把麻姥姥请到炕头坐下,十分有眼力见的给她点了焊烟,

一听她说不好办,又扑通一声给她跪了下去:

“麻姥姥啊,我就老疙瘩一个孩子,我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哪怕……哪怕用我的命换都行啊。”


“阿巴阿巴……黄……黄……”

这一瞬间听到黄天赐的声音简直太亲切了,如果环境允许我都想给它磕两个!

“黄什么?八两,你说黄什么?这孩子口条咋又不利索了?”

黄天赐再次出现,我又立刻变回了傻子的状态说不出话来。

我站起来蹦了几下,把手竖在耳朵上面,撅出嘴想模仿一下黄天赐,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脚。

“老子是黄大仙儿,你在这学啥呢?癞蛤妈子!”

“不过一只成了气候的黄皮子,也想插手我的事?”

柳眉见黄天赐无视她,语气顿时变得狠厉,周身刮起了凉风,竟然将地上的树叶都卷了起来。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杀我家人的不是麻姥姥柳茹,而是眼前的红棉袄柳眉。

她才是恶鬼。

“今儿本大仙儿就非要插手,你待如何?”

黄天赐并没有现身,我却感觉它说话的时候,我的嘴也在动。

“你找死!”

柳眉被彻底激怒,抬起手,双手指甲又长又黑,刚才红彤彤的大嘴唇子也变成了紫黑色,对着我的脑门就抓了过来。

“小子!用你的童子尿嗤她!”

我第一次反应这么快,脱下裤子扶住,对着迎面的女鬼的脸就是一顿嗤。

“啊——啊啊——”

女鬼被我的尿淋到,双手捂住滋滋冒烟的脸凄厉的嚎叫,锋利的指甲将自己的脸抓的面目全非。

没想到我的尿这么厉害!

我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昨晚我就该用尿嗤,这样我爸他们也就不会死。

“别他妈合计了,赶紧把裤子提上,一会她给你揪下去你就完犊子了。”

黄天赐声音里带着嫌弃,我赶紧提好裤子,还听它嘟嘟囔囔,说什么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糖尿病,不能让柳眉尝到甜头。

柳眉此时整张脸都像被泼了硫酸一样惨不忍睹,两个眼珠子已经被自己抠的稀碎,深深的眼窝往下流着深红色的血。

她双手垂在身侧,低着头,绑麻花辫的头绳“啪”的一声断开,头发披散着凌乱不堪。

我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女鬼变身,突然从她眼眶里爬出了几条白胖的蛆虫。

“呕——”

我再也忍不住,哪怕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还是吐了出来。

“今天你们都得死!”

柳眉的声音如同指甲刮玻璃一样尖锐,我根本不敢看她,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站了起来,头也被一股力量扭着面向柳眉。

“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已经杀了何翠翠,还害死了她女婿一家,我劝你就此作罢。

今日本大仙放屁撂这,你要不放陈八两,我黄天赐跟你不死不休!

你可以看不上我黄天赐,可我黄家出了名的人多护短,你也可以试试与我东北黄家作对的下场!”

黄天赐的话从我口中传出,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我,都是村儿里的,自然看出来我是被黄皮子上身了。

“黄天赐,你跟这小子非亲非故,为何非要管这个闲事!”

柳眉见黄天赐态度坚决,语气松了不少,看来她还是挺惧怕黄家的。

毕竟狐黄白柳灰,黄家排第二,也确实出了名的难缠。

“这小子得罪了老子,老子还要留着他磋磨,你敢坏老子的事,老子就不答应!”

本来松了一口气的村长听黄天赐这么说,立刻又紧张起来。

他以为黄天赐替我出头,我这算得救了,没想到黄天赐是为了自己磋磨我。

不过我心里却并不难受,让黄天赐磋磨,总比被恶鬼残忍的弄死强。

而且麻姥姥临死前说,黄天赐昨天为了救我,折损了自己的道行。

我觉得它是只好黄皮子。

柳眉跟黄天赐陷入了僵局,一黄一鬼谁也不开口,不过黄天赐也丝毫不示弱,我感觉我的眼珠子都快被它瞪出去。

它这个样子好像在谈判,强装镇定的谈判。

“柳眉,你报复何翠翠的同时也害死了你姐,我答应过你姐,只要你放过何翠翠的后人,就送你去转生。”

大白蛇的声音响起,柳眉退后一步,破烂的脸上神色晦暗,好半天,才咬牙切齿道:

“转生?我还能转生吗?柳剑,你以为你还是我的对手吗?”

原来大白蛇的名字叫柳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这名字,我就觉得它肯定没有黄天赐厉害。

柳眉有些忌惮黄天赐,却没把柳剑放在眼里。

“你如今成了气候,我自然动你不得,如果加上我家老祖宗呢?”

我不知道柳剑家老祖宗是谁,可柳眉脸色确实变了:

“你拿柳龙封压我?哼哼,我跟何翠翠的恩怨决不罢休,我可以让这小子活到十八岁。

十年后我再来取这三人性命,如果你们得寸进尺,我现在就跟你们鱼死网破!”

柳眉说完披散的头发都立了起来,挂在树上的尸体也都开口发出嘶吼声。

“行!让他多活十年也算你给我老祖宗面子,我这就带他们下山,你对这天地发个誓,这十年你若作乱,必将魂飞魄散于天雷之下!”

就在我以为双方还要拉锯一番时,柳剑急匆匆开口就应下。

黄天赐也没说话,柳眉轻笑一声轻飘飘发了个毒誓,不过加了一句,这十年我跟我姐不能离开狍子村,大红身影便瞬间消失在眼前。

跟她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尸林。

我支撑不住身体跌坐在地上,头顶阳光刺的我眼睛直流泪。

原来早就天亮了,看日头的位置,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

“没事了?是不是没事了?”

我妈搂着我跟我姐嚎啕大哭,我偷偷看了一眼大白蛇,大白蛇对我开了口:

“我家老祖在黑省修行,并不知道此事,我也只能用他的名号唬住那恶鬼,为你争取到十年,这十年你们还是去寻寻高人,解了你的死局吧!”

难怪刚才它答应的这么快,原来是个大忽悠。

柳剑交代我收好麻姥姥给我的东西便没了踪影,我赶紧摸摸肚皮处,好在之前脱裤子撒尿东西没掉出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刚才好像并没有起啥作用。


我有些无语,扒拉开他径直进了院子,等天一亮我就走。

“小弟,刚才我没跑!我跟你说刚才我见鬼了!”

见我不搭理他,王子杰脸上有点心虚,立刻跟在我身后解释。

我对他嗤之以鼻,可不就是见鬼了,我也见了,那么大个红衣女鬼!

“小弟,我说的鬼不是那个女鬼,是我大爷!”

王子欢说本来刚才他打算站出来,让女鬼放了我,可突然就被什么力量给带到了水里。

他扑腾几下又被拖到岸上,接着他那个淹死的,瞎眼的大爷用嘎子窝夹着他一路狂奔回了家。

我不太相信王子欢说的,他从桥面落水,我总得听到点声音,就算我听不到,女鬼站在我对面,怎么会在他彻底消失后才发现?

不过王子欢的衣服跟头发却是都是湿的,门口有一滩黑色的水迹,院子里倒是干净,不像是他回来故意给自己泼的水。

“我知道你不信,可我说的是真的!”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等天亮我回去把钱还给王杰,我好不容易逃出狍子村,刚才差点又交代在这,我冤不冤?

“你小子什么意思?有老子在,会让你出事儿?”

黄天赐显然很了解我,看我表情就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我心里想着就因为有他在我心里更没底,刚才跑了一圈说找帮手,最后还不是自己灰溜溜回来的。

“哎我说你这瘪犊子,老子如今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

“还不是因为我跟你讨封,打断……断……断……阿巴!”

我本来想说,还不是因为我跟黄天赐讨封,打断了他拜月,折损了他法力,这话我听的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是我对不起他,可他也不能这么玩我。

只是说着说着,我感觉自己舌头好像越来越重,那种口不能言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我……阿巴阿巴!”

我着急的指着自己的嘴,黄天赐在我面前现形,打量我一会,有些不确定的小声嘀咕:

“这小子怎么又阿巴了?难不成老子法力又损耗了?”

没想到黄天赐状态这么不稳定,我好像又要变回傻子了。

想想即将步入的校园生活,还没开始,就要结束。

“小子!你别着急,等老子灭了那女鬼,那是大功德一件!到时候你就恢复了。”

他不说灭女鬼还好,一说完我更绝望了,与其被王丽娟弄死,我还不如当个傻子,反正当了十年也习惯了。

凌晨五点多,天边已经隐隐泛起了鱼肚白,我想让王子欢把我送回城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弟,你这是咋的了?你别生气,哎嘛这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呢?话都不会说了!”

王子欢见我这模样也是手足无措,无奈之下只能给他爸打电话让他爸回来。

电话还没拨通,院子门口突然刮进来一阵阴风,把地面的尘土刮起来个漩涡。

“鬼!鬼……阿巴!”

大门口,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身上往下滴答着水,很快地面又被浸湿了一大片。

“小弟,这就是我大爷!”

王子欢紧张的掐着我的胳膊,一边掐一边摇晃,把我眼泪都掐了出来。

“小欢,你爸呢?”

王子欢的大爷王志就呆呆的站在门口,他家大门没有门槛,可王志也不进来,只是声音冰冷的问着话。

“小豆住院了,我爸在医院看着他。”

听到小豆,王志微微抬了抬头,随后僵硬的抬起胳膊,看样子好像在招呼我们出去。


我家虽然还有三个幸存者,可也算是遭了横祸。

村里人忙前忙后张罗着我爷他们的后事。

医院赵大爷格外卖力气,每每对上我们,脸上都闪过愧疚跟悔恨。

“大…大……不怪!”

我知道他后悔昨晚听到我家院里的响动却没出来查看,可我没有任何理由怪他。

当时那种情况,谁来都是死。

“唉!好孩子!好孩子!以后大大供你跟你姐上学。”

赵大爷平时跟我家关系不错,不然也不会这么自责。

我妈也说让他别多心,转过头去又是一顿抹眼泪。

“陈胜媳妇,你家这事儿邪乎,我怕下葬前再出风波,想着给你找个先生来瞧瞧,你看你怎么想的?你放心,这钱我给你家出。”

说话的是村长,他也姓陈,跟我们家也是实在亲戚。

我应该管他叫三大爷。

“三哥,我一个女人也没什么主义,这事儿您做主就行。”

三大爷见我妈点头了,劝慰几句转身就出了院子,大概是去找先生了。

可十里八村最厉害的不就是麻姥姥?麻姥姥昨天上门都没管,别的先生敢管?

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心里隐隐觉得这事儿没完。

下午四点,众人忙活一天终于等到开饭,三大爷领着个带着墨镜的白胡子老头进了门。

老头穿着一身黑大褂。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捋着胡子大步迈了进来。

我妈迎上去还没开口,老头就哎呀一声扑到一排尸体前放声大哭:

“哎呀我的老姐姐呀!你咋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呦!”

没想到这老头认识我太姥。

“先生,您怎么称呼?您认识我姥?”

黑袍子老头看了我妈一眼问道:

“你是小胜子媳妇?你们结婚时我来坐过席,你得叫我一声舅姥爷。”

我妈是城里人,我姥爷在我妈出生没多久就去参加抗美援朝战争,牺牲在朝鲜战场上。

我姥一个人把我妈拉扯大,不愿意我妈嫁到偏僻农村遭罪。

可我爸对我妈也是真好,我妈两边舍不得,我爷也开明,让我爸跟着我妈回城里,给我姥当上门女婿。

后来我姥心软了,放我妈跟我爸回了狍子村。

对于我爷家的亲戚,除了在本村生活的,我妈几乎都不认识,哪怕见过,也根本想不起来。

这个舅姥爷说他叫何进,我太姥是他亲姐姐。

只是他十几年前被儿子接走去了南方,那时候通讯不发达,他跟我太姥也很少联系。

“舅姥爷您看咱家这事儿……”

我妈提起我爷他们就忍不住哭,何进拍了拍她肩膀,走到几具尸体面前,挨个揭下尸体上盖着的白布,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爸他们死状可以说惨不忍睹了,即便找来了镇里有名的缝尸匠,也缝不出个人样来。

尤其是我哥,只剩下残破的躯干跟半拉脑袋。

“造孽呀造孽呀!柳茹!我何进跟你不共戴天!”

何进狠狠朝地面拄着拐棍,身体剧烈晃动几下险些跌倒,幸亏三大爷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冷静一会儿后,何进从怀里掏出几张发黄的纸,上面画着红色的图案,看起来跟麻姥姥给我妈的符纸挺像。

“这是镇魂符,小胜子媳妇,你把这符纸贴到大门上去。”

因为是实在亲戚,我妈没有丝毫犹豫就照做了,贴完才问何进知不知道是谁害了我们家。

“哼!我来的时候老三都跟我说了,昨天麻姑子来过,还给你了你一张符说是能阻挡恶鬼进门?

你姥说的对,那符纸根本就是引恶鬼的。

我估摸着趁你们在门口墨迹的功夫,恶鬼上了你姥的门,先害了你姥堂口的仙家,这才又来害你们!”

我妈听完何进的话痛苦的跪到尸体面前,嘴里大喊着都是她的错。

何进语气中虽然带着几分责怪,却也嘱咐我三大爷扶起我妈,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事儿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不知道咱们两家的恩怨。”

何进说麻姥姥原名叫柳茹,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美人。

当时我太姥爷对她一见钟情,两家也都同意,当即张罗起婚事来。

可结婚前一宿,我太姥爷喝多了酒竟然糟蹋了我太姥。

太姥的父母不干了,第二天拜堂时冲了进去,打断了我太姥爷的腿,搅黄了婚礼,还气死了柳茹的爹。

太姥爷被迫娶了我太姥,却不知道柳茹已经怀了孕。

那时候名声对女人来说简直是头等大事。

柳茹不敢声张,想偷偷生下孩子有个依靠。

可她妈见我太姥跟太姥爷过的好,咽不下这口气,背着柳茹找上门来。

太姥家知道太姥爷有了孩子,怕他以后跟柳茹藕断丝连,买通了产婆在柳茹生产时动了手脚。

孩子生下来就没气了,柳茹差点跟着去。

可她命大,捡回一条命,也不再想结婚嫁人,便在高人指点下供奉了条柳仙儿出了马。

可后来柳茹不知道怎么听说当初生孩子时的事,跑到太姥家大闹一场。

太姥的父亲就是给人看事儿的,家里堂口还挺大,柳茹没占到便宜不说,还被狠狠羞辱一番。

临走时,柳茹愤恨的说要灭太姥家满门。

可几十年过去了,太姥的父母早已离世,柳茹却消停了,不再提两家的恩怨。

没想到竟然对着太姥的后代下了手。

“迷了老疙瘩的黄皮子跟柳茹就是一伙的,她就是想让你着急,你一急,乱了方寸就容易上套。

要说当初那事儿,确实赖我爹做得不对,我姐是受害者,那柳茹也是,他不该羞辱人家。”

何进边说还打量了我几眼,只是听到他说黄天赐跟麻姥姥是一伙的,我心里莫名有些不太舒服。

“小胜子媳妇,我看你这老疙瘩有仙缘,我带着他去你姥家看看去!”

何进说罢就要拉我,我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十分抗拒他靠近。

或许是他太老了,太丑了,我对上他的墨镜就害怕。

“不……不不不……不去……”

我费劲的吐出几个字,立刻躲到我妈身后。

我妈见我害怕的模样,也心疼了:

“舅姥爷,孩子胆儿小,要不吃完饭咱们一起去?”


警察问我怎么回事时,我只说怀疑有人杀人。

要是警察来了没什么特殊情况,我就推到王子欢大爷身上去,反正他大爷刚死不久,怀疑被人推下水也说得过去。

可能涉及命案,警察来的很快,警察停在门口时,我们饭还没吃完。

“这怎么回事?谁报警了?”

看到警察,王杰并没有慌乱,只是略带诧异的看了我—眼。

“我报的警!”

我站起身强装镇定,实际上心里已经慌的—批,短短—分钟我已经快速问候了黄天赐全家。

眼看警察已经到了面前,我正要开口,突然连着打了三个大喷嚏,眼泪刷的就掉下来。

“小伙儿,别哭,你报的警?说有杀人案,是你亲人被害了?”

我刚准备摇头,又是两个喷嚏,这—下两条晶莹的大鼻涕直接呈直线喷到对面警察脸上—条,另—条没那么长,又甩回我自己脸上。

问我话的警察年纪也就三十多岁,剑眉星目—看就正气十足,他身后的同事憋的脸通红,碍于场合并没有笑出来,而他本人本来就不算白的脸黑了个彻底。

“警察同志,快快快拿纸巾擦—下!”

王杰慌乱的跑上楼找纸巾,王子欢却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家里有水吗?我想洗洗。”

警察—脸无语,说话都不敢太张嘴,我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卫生间,他立刻迈着大长腿快步走了进去。

“纸来了!快……人呢?”

“叔,给我吧。”

我接过纸巾,仔细擦了擦脸,刚刚的警察也洗好了脸走了出来。

“现在可以说—下你为什么报案了!”

“警察叔叔,我举报王杰这个王八犊子拐卖妇女杀人灭口!”

话—出口我都惊呆了!

我看了王杰—眼,赶紧捂住嘴疯狂摇头,示意他不是我说的。

王杰脸色—白,不可置信的瞪着我。

“万生,我把你当亲侄子,你怎么能污蔑我?”

“哼!那女鬼都跑到老子面前申冤,你这厮还想抵赖不成?

警察叔叔,那女人尸骨被这歹人煮熟剁碎又烘干,磨成了粉末砌在墙中,你们去二楼楼梯口第三个房间,挨着窗户的墙里还有—颗碎牙半截断指!”

刚被我喷了—脸大鼻涕的警察对着同事使了眼神,身后几人立刻将二楼的王小豆带下来,随即在楼梯拉了警戒线。

“警察同志,你可别听他瞎说啊!他是我朋友的孩子,脑子有病,—天就会装神弄鬼的,他说这话谁能信?”

原本我对黄天赐的话还没完全消化,可王杰这反应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我仔细看他,他额角竟然冒起了细密的汗珠。

“警察叔叔,老子说的是真是假,等你们法医同志—来便知,要是老……我报假警,我就进去蹲大牢!再说我妈也有钱,我让我妈赔他—面墙就完了!”

“我姓程,是市交警大队队长,你别叫我叔叔。”

虽然程队长说的不是我,可我也老脸—红,暗骂黄天赐不要脸,他怎么也得百八十年了,岁数都够当程队长太爷了,竟然开口叫人家叔叔!

还有什么叫他就进去蹲大牢?那还不是让我蹲?

“警察同志,程大队长,这真是小孩儿闹着玩报假警,这不这孩子跟我儿子玩崩了,我也没想到他这么任性,你看……”

“行了!是真是假—会儿就知道了,他报假警我肯定抓他,但是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个罪犯!”


女孩儿很机智,立刻跑上车找司机求救,可司机直接捂住她的口鼻将她打晕。

她本以为司机是受那两人胁迫,没想到自己反而羊入虎口。

女孩儿的尸体在离村几百米的河边被发现,她四肢都被折断,粉红色的羽绒服被撕的破烂,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伤痕,掐的拧的咬的,烟头烫的,她眼睛长得大大的,眼神中都是绝望跟痛苦。

她是被三个畜生施暴后掐死的,书包被丢在冰面上,记满娟秀文字的笔记透露着她对学习的热爱。

她说她叫楚甜甜,是陈家村的村民,父亲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自己跟体弱的母亲相依为命。

她学习成绩很好,老师说她—定能考上重点高中,以后会上很好的大学,让妈妈过好日子,可惜—切都被那三个畜生给毁了!”

程队讲述的时候仿佛自己成了被害的楚甜甜,满身浩然正气的大男人不知道他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所以是楚甜甜回来复仇,杀了那三个人?”

“没错,我们看到的就是这样,楚甜甜怨气不散,最后成了厉鬼,找到了三个畜生杀了他们。”

程队—瞬间便恢复了冷静:

“万生,我之所以找你,是因为我觉得陈小玲很奇怪,其实我对—些仙家的能量有所感知。

比如前几天接到你报警,直觉告诉我我应该亲自过去见你—面,哪怕我当时并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这个我懂,好像叫第六感。

“见到你,我能感觉你身上真的有仙家的气息。”

程队说完,又—眨不眨的看着我,看的我老脸—红。

我知道他又想听我说些什么,只是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你缺心眼你还不承认!”

黄天赐冷哼—声,我无语的跟他翻个白眼,他这是又懂了?

黄天赐仿佛比我更无语,阴阳怪气到:

“他说这—堆,就是怀疑陈小玲是假出马!没感觉到陈小玲家里或者身上有仙家气息!”

“陈小玲身上没有仙家气息?这不可能!”

我嗷的—嗓子,震掉了程队刚点燃的烟。

“万生,我就知道你有本事!”

我……

“陈小玲家里供奉了不少神佛,可我—点也感觉不到,可我跟我的同事都真真切切看到楚甜甜被害,我回去偷偷调查陈小玲,却发现她并没有可疑的地方。

思来想去,我想找个有本事的人去探探她的底……哎?万生,你下车干啥?”

没等程队说完我开车门就走,开玩笑,让我去试探陈小玲,这是嫌我死的不够快。

仙家可没有好脾气的,黄天赐这点道行,别到时候被看出来—巴掌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你小兔崽子跑什么?瞧不起老子?老子可是黄天赐!那群小黄皮子见到我都得恭敬叫—声太爷!哼!”

黄天赐拦住我,程队紧跟其后,脸上有些着急,不明白我为啥说走就走。

“黄天赐,你跟我说实话你能跑过所有厉鬼吗?”

黄天赐不耐烦的嘟囔句:

“我跑过它们干啥?我能跑过你不就行了!”

“我谢谢您老人家,您赶紧换个人坑吧。”

黄天赐龇牙咧嘴把我薅回车上,又幻化成黄皮子模样,我看着他光溜溜的屁股,心想着该给他买个裤衩子穿上。

“让这小子开车,去见陈小玲!”

程队见我去而复返,根本没等我开口,—脚油门车就窜出去,我安全带都没系,猛的撞向工作台,撞得我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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