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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官途,我升官后你哭什么!后续+全文

结草成林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电话是鲁向阳的老领导,现任东河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苏青峰打来的。按理说,鲁向阳第一天上任,一切安顿好之后,应该主动给老领导汇报才是。对于此次被任命为正丰县委书记,鲁向阳可是和老领导磨了好几次嘴皮子,才得以实现的。自六年前,时任上阳市委副书记的苏青峰上调省里后,鲁向阳先后在上阳市河东区委副书记、上阳市委副秘书长、市委政策研究室主任岗位上兜兜转转,一直没离开机关。为了能够多层面锻炼自己,也为丰富自己从政的经历,鲁向阳不止一次向老领导表达自己下县的愿望。现在,自己的愿望终于实现,理应主动向老领导由衷的表示感谢。不成想,老领导却主动打电话过来。以鲁向阳对苏青峰的了解,这个电话可能不止是询问他到任情况那么简单。做事稳重严谨的老领导,一定是有什么...

主角:韶宏伟程秋燕   更新:2024-11-21 16: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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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韶宏伟程秋燕的女频言情小说《绝对官途,我升官后你哭什么!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结草成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电话是鲁向阳的老领导,现任东河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苏青峰打来的。按理说,鲁向阳第一天上任,一切安顿好之后,应该主动给老领导汇报才是。对于此次被任命为正丰县委书记,鲁向阳可是和老领导磨了好几次嘴皮子,才得以实现的。自六年前,时任上阳市委副书记的苏青峰上调省里后,鲁向阳先后在上阳市河东区委副书记、上阳市委副秘书长、市委政策研究室主任岗位上兜兜转转,一直没离开机关。为了能够多层面锻炼自己,也为丰富自己从政的经历,鲁向阳不止一次向老领导表达自己下县的愿望。现在,自己的愿望终于实现,理应主动向老领导由衷的表示感谢。不成想,老领导却主动打电话过来。以鲁向阳对苏青峰的了解,这个电话可能不止是询问他到任情况那么简单。做事稳重严谨的老领导,一定是有什么...

《绝对官途,我升官后你哭什么!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电话是鲁向阳的老领导,现任东河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苏青峰打来的。

按理说,鲁向阳第一天上任,一切安顿好之后,应该主动给老领导汇报才是。

对于此次被任命为正丰县委书记,鲁向阳可是和老领导磨了好几次嘴皮子,才得以实现的。

自六年前,时任上阳市委副书记的苏青峰上调省里后,鲁向阳先后在上阳市河东区委副书记、上阳市委副秘书长、市委政策研究室主任岗位上兜兜转转,一直没离开机关。

为了能够多层面锻炼自己,也为丰富自己从政的经历,鲁向阳不止一次向老领导表达自己下县的愿望。

现在,自己的愿望终于实现,理应主动向老领导由衷的表示感谢。

不成想,老领导却主动打电话过来。

以鲁向阳对苏青峰的了解,这个电话可能不止是询问他到任情况那么简单。

做事稳重严谨的老领导,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嘱咐。

果然,在听取了鲁向阳对今天到任情况的简单汇报后,电话那端直接说道:

“小鲁啊,盛文部长亲自送你到岗,说明市委和陆书记对你很重视。在那儿好好干,争取做出些成绩来。”

“别的话我就不多嘱咐。勤政、廉洁,是我对你的基本要求,在这方面,绝不能有一点含糊。”

鲁向阳道:“老领导请放心,向阳谨遵教诲,不敢懈怠。”

电话那端又道:“好了,这些都是客套话。今天我给你打电话,有件私事要你留心一下。”

鲁向阳挺了一下身子,郑重地道:“老领导请讲。”

“你帮我查一个年轻人,是你们县里的。我手头没有他的资料,名字叫韶宏伟。”

“了解到他的情况后,向我报告一下。记住,这件事纯属私事,查的时候不要声张。”

“是,老领导。”

待苏青峰那边挂断电话,鲁向阳才将手机离开耳边,放在桌上。

目光落在刚才记在便笺纸上的“韶宏伟”三个字上,不觉陷入了沉思。

在老领导身边工作了五个年头,鲁向阳深知苏青峰的为人。

以上级反复强调的率先垂范和勤政廉洁的标准,从讲党性、重品行、做表率的角度衡量,苏青峰可以算得上高级干部中的佼佼者。

记得在离开上阳市委时,老领导与自己曾经有过一次促膝长谈。

至今记忆犹新的是,苏青峰敦敦告诫他:

走向仕途,就要努力以成为政治家为目标。政治家与政客的本质区别在于,政客囿于一己私利,个人利益至上是其座右铭。而政治家则必须牢记和站稳党的政治立场,为党和人民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苏青峰的口头禅是“为官避事平生耻”,既然走上了领导岗位,就要勇于负责,敢于担当。

这是鲁向阳一直视为圭臬,努力践行的标尺。

就像刚才电话中再次告诫自己的那样,勤政、廉洁,是老领导对自己这个曾经的身边人在工作中的基本要求。

一贯严格要求自身,对身边工作人员更是注重品行的老领导,今天直接打电话给自己,查找一个年轻人,这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王畅从鲁书记屋里出来,没有直接回隔壁的县委办,而是来到旁边的小会议室。

左右看了看,见走廊里无人,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这间小会议室,平时是做为书记小范围开会用的,隔音效果很好。

关上房门,王畅走到靠里面一点,才掏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接起后直接就是一个字:“说。”

王畅压低声音:“二叔,方便说话吗?”

电话那边传来“等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说吧。”

“刚才在鲁书记办公室,说了两件事。”

“嗯,说什么?”

“一个是关于毁菜视频,一个是明天要下去调研。”

电话那端:“调研的事就不用说了,说说第一件事,他什么态度?”

王畅回头看了看门口,那里安静依旧。

这才接着说道:“他看了视频,没当场表态。问我怎么看,我就把你说的三点重复了一遍。”

“嗯,就这?”

“就这。看样子,他对今天早上堵门的事耿耿于怀,心里不舒服。对原来韩书记的决策和村里的事,也没说什么。”

“嗯,看来是个谨慎的人。我知道了。”电话那端准备挂了。

“等等,二叔。还有,明天调研,他说只带个副县、我和司机,先从最落后的乡镇开始,不让预先设置路线和往下通知。”

电话那端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停顿了片刻,“还有吗?”

“您看,安排哪个副县长去好些?”王畅问。

“陈常务。”说罢,那端就挂断了电话。

王畅盯着手机,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这次,他一改哈着腰的谨慎,而是不觉直起了腰板。

“喂,黄书记吗?”

电话是打给溪岭镇书记黄晓坡的。

手机的对面立刻传来稔熟的腔调:

“老弟,有事?说。”

背景是哗哗的麻将声。

“公事。”王畅强调了一下,以免黄晓坡在牌桌上说漏嘴。

这个黄晓坡爱好打麻将,县里尽知,也不分什么时候,真是让人头疼。

“明天鲁书记可能要先去你们溪岭镇调研,你提前准备一下。”

“好,我这就打电话回去安排。”

“等等,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鲁书记这次只带了我和一个副县长,不让提前通知,也不准搞迎送那一套,和以前不一样。”

电话那端,麻将声渐远,似乎是黄晓坡离开了牌桌。

“噢,搞微服私访啊!明白了。那我就要准备得有点水平,让他看起来像没准备一样。”

“对对,如果你刻意准备,那就等于把我出卖了,明白?”王畅总算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老弟。你黄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黄晓坡豪爽地答应下来。

王畅没跟他继续废话,接着提醒道:

“另外,老黄。鲁书记今天一上来就关心蔬菜视频的事,又特意问了一下堵门的人是哪里的。我把村里蔬菜项目的事,和村民反对种蔬菜的意见都向鲁书记反映了,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真的?老弟,你太给力了。改天我好好请请你,去上阳来个一条龙怎么样?”黄晓坡兴奋之情溢于话筒。

“得了吧,别张口闭口就是这些,当心隔墙有耳,注意影响。”

说罢,王畅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在绿蚁小馆里的两个女人,为了韶宏伟的窘态肆意大笑的时候,他的哈弗H6已经开出了正丰县城。

车速不是很快。

和上午来时不一样,回镇里不需要赶时间。

再说,他还惦记着东店村蔬菜合作社的事情。

马坤镇长通知说,传达县委会议精神的镇委会定在下午四点召开。趁着这个机会,他要先去东店村看看。

虽然今天的事情暂时得到解决,但那十几车蔬菜,也只是东店村三百多座大棚里的一部分。

现在的季节,蔬菜的生长比较旺盛,今天让永光超市临时收了,后面大棚里的蔬菜还会不停地生长。

如果不尽快把他为合作社制定的办法告诉大家,像今天这样的事,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发生。

何况,这后面还有范旭彪等人在推波助澜,必须得尽快想办法解决。

按理说韶宏伟喝了酒,不应该开车。

但以他一斤白酒的酒量,不到半瓶的红酒,还是奈何他不得的。

加上,和孟可丽相处那会儿身上出了些汗,韶宏伟现在的酒意已经消了许多。

本来韶宏伟想让曲婷婷开,可等他到了车跟前一看,这小妮子的脸红得跟个桃儿似的。估计还没等到十字路口,对面的司机都以为看到红灯了,那不是主动邀请交警上前查车吗?

韶宏伟不禁责怪了她两句,说好的注意一下尺度,当然也包括喝酒。

虽然招待客人不饮不好,但女孩子天生有拒绝的权利。

见韶宏伟关心自己,乐得曲婷婷一蹦三尺高,欢快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进了车子,将安全带抱在怀里,带着陀红的脸蛋,朝向韶宏伟,一双迷离的眼睛,不住地打量着韶宏伟。

“宏伟哥,我喝完酒好不好看?”

韶宏伟坐上驾驶座,启动车子,看了一眼娇俏丰满的曲婷婷,心里不禁叫苦。

今天这是怎么啦,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嘴上嗔道:“好看好看,你真好看。坐好了,开车了。”

曲婷婷“耶”了一声,将安全带勒住自己,歪着头看着韶宏伟开车。

出县城只需经过两个红绿灯,目测了一下,没有闪烁的警灯。

韶宏伟这才放心。

车子很快就行驶在通往溪岭镇的县道上。

两旁的行道树,已经染上了金黄。秋风吹过,不时有枯叶飘落。

副驾驶上的曲婷婷,开始还滔滔不绝向他汇报与永光超市采购员对接的情况。

说了一会儿,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不知不觉,这小妮子竟然靠着韶宏伟的手臂,睡着了。

韶宏伟也不去惊动她,省得醒来又是捣乱。

他脑子里回味着刚才孟可丽说的那番话。

脱离了那个环境,他的心慢慢沉静下来。

注意力也转到新任县委书记鲁向阳。

跟着韩书记那几年,韶宏伟被养成了一个好习惯。

凡事在做之前,都要好好谋划谋划。

按照惯例,鲁书记来了之后,一定会有所动作。不管是三板斧还是马拉松长跑,自己这个副镇长都应该主动适应其领导风格。

自己的层级现在还无法和县委书记直接对上话,手里的工作按部就班地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如果能在书记重点关注或者提倡的方向上,做出点成绩,自然有助于引起书记的注意。

这种做法称其为迎合也好,投机也罢,韶宏伟认为都是理所当然。

对他来说,反正工作早晚都要做,他也不会偷懒,而且还会创造性的做。

如果只顾低头拉车,不去抬头看路,一旦方向不对,努力白费不说,效果很可能适得其反。

刚才孟可丽向他详细介绍了鲁书记的从政背景和一贯作风,韶宏伟在心中渐渐捋清了鲁向阳执政脉络和行事风格。

他心里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鲁书记是个讲求实干的书记,一心为民,又有担当,恰恰是韶宏伟喜欢追随的。

这次县委书记的更迭,韶宏伟把它看做是自己的一次机会,一旦抓住机会,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毕竟自己是有野心的。现在自己是个副科级,下镇里的目的,是为了为百姓多做些实事,为溪岭镇的发展多做些贡献。

如果能在此基础上,通过实际工作,而不是单纯的迎合和阿谀奉承,引起新书记的注意,自己因韩书记的突然去世而突然黯淡下来的仕途,是否就会迎来新的曙光呢?

一想到此,韶宏伟身上充满了力量。

不知不觉,脚下的油门深了下去。

在韶宏伟的哈弗H6飞快地驶过一处山坡,将碧波荡漾的红星水库扔在车后的时候,他不知道,溪岭镇书记黄晓坡也被他抛在了身后。

黄晓坡不需要像韶宏伟那样,挖空心思思考怎样适应新来的书记。

此刻的他,也不是在思考工作。

在俯瞰着水库,半山腰处的一幢别墅里,黄晓坡正在与三个人一起研究着国粹。

自动麻将机哗哗的洗牌声,时而响起。

期间是条饼万的报数声,铿锵有力的“碰”、“吃”、“胡了”的口令声,以及发自不同喉咙的爽朗笑声。

麻将这个东西,是黄晓坡除了酒和女人之外的另一大爱好。

新书记上任的会议刚一结束,黄晓坡就接到正丰县山河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彭四海的电话。

电话里说,听说他来县里开会了,中午在老地方为他准备了简单的午宴,吃完饭后休息一下再回镇上去。

黄晓坡当即答应。

转身找到镇长马坤,说他县里有点事,下午传达会议精神的镇委会,推迟到四点。

马坤点头,先坐车回镇里了。

黄晓坡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离县城十多公里的红星水库。

这里的半山腰上,有几栋看起来像是水库管理用房的别墅。其中有一栋正是承包此处水库管理和维护的责任人,也是正丰县山河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彭四海的专用。

尽管墙上挂着正丰县红星水库服务中心的牌子,但门口经常站立的两个彪形大汉在提示着人们,这里就是彭四海的私人别墅,未经允许,外人不得入内。

这座水库,位于县城与溪岭镇之间,水面面积约有十几平方公里,在东店村的上游,主要为蓄水灌溉功能。

实行河长制后,县里将大小三十几座水库实行了市场化管理养护,山河公司看上了这里的风景和交通便利,通过竞标成为这座水库的管理者。

精明的彭四海当然不单单看上了县里每年十几万的养护费用拨款,家住县城的他,在这里增盖了两栋别墅,变成了自己的会所式基地,平时经常在这里应酬请客兼办公。

黄晓坡对这里轻车熟路。

他喜欢来这里的原因,不仅能濒水临风把酒言欢,而且餐后的麻将切磋也很容易组局。关键是,自己在这里的手气特别好,在他印象里,好像还没输过。

如果时间太晚,不愿回县里的家,他会选择在这里过夜。

说起过夜,黄晓坡留恋于这里清新的空气。四周的花草树木,散发出含量极高的负氧离子,对自己的身心很有好处。

每天早晨,唤自己起床的,是窗外的虫鸣鸟叫,城里人对此梦寐以求。

至于一个人睡不着觉的习惯,他也不用担心。

有彭四海这样铁杆的朋友,他的爱好还有什么搞不定的呢。

熟女,那方面经验丰富而又安全,这是他不高的要求。

彭四海的公司里,有个身材极好的出纳,是他的专用。

现在,中午喝了半斤茅台的黄晓坡,手气正好。

刚刚放下了县委办主任王畅的电话,他立马给镇长马坤打了过去。

在一片安静的气氛中,他简单安排了一下明天应对新县委书记调研的事。

无非是所到之处,集中突击一下卫生,该粉刷的粉刷,该遮挡的遮挡。

再把镇里的各项板报、会议记录、汇报材料准备齐全。

安排到镇里的企业走走,再到脱贫示范户家里坐坐、看看。

这些,对于经常迎接上级检查的他来说,早已轻车熟路。

所有下乡镇调研的,无非就是这些事情,所说所看,甚至汇报内容也都煤都小异了。

最后,他叮嘱了马坤一句:“这些工作今天必须完成,完不成的不准下班。”

“另外,我四点回去,会议准时召开。”

放下电话,上手的彭四海看着黄晓坡奉承道:“不愧是书记,布置工作有条有理,干净利落。这就是魄力。”

黄晓坡咧嘴笑了笑,对这种低层次的恭维,早已习惯了,激不起任何涟漪。

他摁了一下洗牌按钮,叫道:

“来,继续,最后一圈。”


“黄书记,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韶宏伟急打方向盘,在狭窄的乡道上调了个头。

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向县城方向疾驰。

副驾上的曲婷婷,也顾不得展示自己优越的身材了,赶紧伸手抓住头顶的扶手。

曲婷婷一边紧张地盯着扑面而来的之字形路,一边不忿道:

“宏伟哥,这范旭彪的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明明咱俩正要去给他解决问题,怎么就非赶在新书记上任的当口,去上这个眼药?”

“这个王八蛋,他以为在村里一手遮天惯了,县委书记也管不了他是吧?我看这王八蛋就是有俩臭钱把自己脑门子熏坏了,这不明摆着是给镇上添堵吗?”

曲婷婷娇小的嘴里,不停地吐着芬芳。

她实在是为他的宏伟哥气不过。

村里出了这么档子事,如果说村支书不知情,打死谁,曲婷婷都不相信。

曲婷婷口中的范旭彪,是东店村干了十来年的村支书,在村里是妥妥的一霸。

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打牌找女人,加上又是村子里最有钱的主,和镇书记黄晓坡关系特殊,从来都不把一般的镇领导放在眼里,更别说韶宏伟这样的落魄干部。

东店村的村民突然出现在县府门前,曲婷婷就算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可就凭韶宏伟的身份,即使赶过去,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充其量是在县领导发威时,充个垫背的。

韶宏伟并不搭话,手握方向盘,猛踩油门,根本不顾路上的限速标识,只管把车开得飞快。

说起东店村的蔬菜大棚,韶宏伟如数家珍。

东店村是个半山村,地处正丰县的东南,三面环山,隔着一道山岭,与县城相望。一条清水河从北面的山间,蜿蜒地穿过村东的一片土塬,向东南的上阳方向流去。

村里共362户人家,人均耕地1.26亩,低于全县平均水平,而且一半以上是半坡地。早年以种植玉米、谷子为主,一直处于半贫困状态。

自从一条公路在村东南几公里的地方穿过,脑筋活络的村民们,在村支书范旭彪的带领下,开始打起附近山岭和河滩的主意。

北面山上开山采石,东边的河滩上挖沙,使原本青山秀水的东店村,突然像长了癣的癞疥头。

但这样的私挖滥采,致富的只是几个“能人”,广大村民并没有得到多少好处。

韩书记上任后,为保护环境,制止了这种私挖滥采破坏环境的行为。

为了解决农民的增收问题,从根本上带领村民们通过产业脱贫致富,韩书记带领县有关部门多次调研。最终决定,用农业扶贫产业基金,在东店村建设无公害蔬菜种植基地。

终于,在韩书记去世那一年,在土塬上建起了三百多座冬暖式温室大棚。目的是使东店村成为上阳市无公害蔬菜的供应基地,并伺机在其他乡镇推广。

这个项目本是一件利市、利村、利民的好事,又属于朝阳的生态农业。

在韩书记的规划里,将在正丰县打造若干个这样的基地,除了蔬菜外,包括特色农产品等农作物,甚至林产品。

但这样一个好项目,却在一些人眼里,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官场上的生态,基本上是人一走茶就凉,何况韩书记已经彻底凉凉了呢。

在溪岭镇的书记黄晓坡看来,就不仅是什么凉凉的问题。

东店村的蔬菜示范园区项目,打一开始他就抵触。

在被韩书记多次批评工作拖拉的背后,不是黄晓坡的能力不够,也不是扶贫项目上的选择分歧,关键的关键,还是利益。

被关停的采石场,是他小舅子的同学投资的,暗地里给了他两成的股份。一年一百多万的收入,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而最大的挖沙人,不仅是东店村支书范旭彪的老丈人,也是他远房表哥的二姨夫。

每年孝敬他的钱,已经支撑他在上阳市最好的楼盘,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官场的人最深恶痛绝两件事,一个是威胁到了他的位置,另一个是动了他的利益。

噢,对了,在黄晓坡这里,还得加上第三件事,不能碰他的女人。

黄晓坡有个癖好,喜欢结了婚的女人,据说更有味道。

至于什么味道,只有他说得清。

问题是,私下里,黄晓坡又声称自己在那方面有洁癖。只要这女人跟了他,此后她的老公都不能碰。这是后话。

所以,这次东店村的蔬菜滞销,正好给黄晓坡和范旭彪提供了极好的口实。

在黄晓坡的授意下,范旭彪瞄准新书记到任这一天,通过手下鼓动其他村民,一大早就从东店村出发,赶在九点左右,将十几辆装满蔬菜的车,堆在了县府大门口。

已经赶去十公里外大路口迎接领导的县长王京生,接到报告大光其火。责令溪岭镇立即处置,在新任县委书记到位之前,清理走门前的蔬菜车。

接到县长的电话后,镇书记黄晓坡打电话给韶宏伟,让他立即赶赴现场处理。

而黄晓坡则不紧不慢地从镇里动身,前往县里。

作为一镇书记,黄晓坡如此做,有他不足与外人道的用意。

你韶宏伟不是原来韩书记的大秘吗?蔬菜项目也一直是你驻村主抓,这笔帐就要算在你的头上。

蔬菜滞销就意味着东店村蔬菜基地,成了一个烂尾项目。在新书记上任的当天,闹出群体性事件,不拿你祭旗,怎么对得起我这深谋远略的镇书记。

最后一个好处是,经过这么一闹,东店村的蔬菜项目,就不再可能成为新书记的工作重点。接下来,采石挖沙就可以重启了。

韶宏伟现在对黄书记的算盘还无从得知,更没像曲婷婷那样去想自己可能面临的危机。

责任心促使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赶在新书记到达之前,解决掉县府门前的围堵。

他抬眼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确切地说,留给韶宏伟的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哈弗H6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疾驰。视线里能看到的车,都被他干净利落地甩在身后吃灰。

路过几个胳膊肘子弯时,韶宏伟不得不用急刹车减速。

伴随着尖锐的刹车片的啸叫声,副驾驶座上的曲婷婷右手紧紧握住头顶的把手,左手先是抓住座椅下沿,后来干脆紧抓住韶宏伟的胳膊。

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时而看着心急的韶宏伟,时而看一眼右侧的悬崖,再紧张地闭上。

韶宏伟本想把她的手拿走,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想了想就算了。

正在这时,电话又响了,他看了一眼,立马接起:

“马镇长,我快到县里了。”

电话里传来镇长马坤焦急的声音:

“快,快,速度,速度,九点四十了,新书记马上就到了。”

挂了电话,韶宏伟直接闯了十字路口的一个红灯。

侧面驶来的一辆汽车一个急刹车,长按喇叭声中,司机在身后破口大骂。

曲婷婷吃惊的看着韶宏伟。

“宏伟哥,你这是不要命了啊?”

韶宏伟眼里现在没有红灯,他正在快速思考着对策。

临近县城,他突然意识到,解决村民聚集事件,光靠卖脸、卖嘴恐怕不行。

既然这些人费劲巴拉跑到县府门前,必须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才能解决问题。

他对曲婷婷道:“在我手机上,找到孙富江的电话,打过去。”


门口站着的美女,是韶宏伟的下属,名叫曲婷婷。

农业大学毕业,去年考公上岸,分配到了镇农经站。

令韶宏伟头大的,不是她傲人的身材和娇美的容貌,毕竟有个漂亮的女下属在身边,不仅养眼,而且还能调剂一下紧张的工作气氛。

关键是,这小妮子太大胆。

自从她进了镇政府,几乎立即成为男人们暧昧的目标,可她好像对其他人都不感兴趣。

只有在面对韶宏伟时,才会收起满脸的冰霜,换上十足的妩媚和调皮。

吸引她的,也许是大学时常打篮球,并保持习武锻炼,造就了韶宏伟魁梧的身材和英俊的外貌。

但据曲婷婷讲,最让她着迷的,是他的性格和才华。

身为他的部下,一有机会,这小妮子就会对他暗送秋天的菠菜。

韶宏伟担心这小妮子情窦乍开不管不顾,万一爆出办公室恋情来,对自己的仕途肯定会有影响。

关键是,韶宏伟是名草有主的。

对此,被曲婷婷称为保守得像个古代人的他,对她也仅限于同事,充其量是兄妹之间的照顾。

这小妮子不管那一套,有事没事总爱跟他贴乎。

见她立在门口,韶宏伟随口道:“有事?”

曲婷婷粉红的小嘴一嘟,“当然有事啦,不是说好的,今天去东店村吗?”

韶宏伟一拍脑壳,“哎呦,可不是,走,咱们这就走。”

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走。

到了门口,见曲婷婷依旧站在那儿不动,身子挺着,挡住了他的去路。

韶宏伟冲她一瞪眼。

后者调皮地一吐舌头,这才闪开,让过韶宏伟,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出了办公楼,来到韶宏伟的二手哈弗H6前,曲婷婷熟练地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韶宏伟只觉得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芳香,瞬时充斥了整个车内。

他启动车子,回头瞄了一眼曲婷婷:

“系上安全带,一会儿都是山路,总是要提醒。”

曲婷婷不情愿地拉过安全带,斜系在身前,嘟囔道:

“这破玩意勒得人家不舒服。”

韶宏伟专注着将车开出横七竖八停靠着各种车辆的院落,眼睛的余光却不可避免地瞥到了她的身上。

心说,这小妮子,又在展示她的身材。

出了镇子,车子上了弯弯曲曲的乡道。

曲婷婷用手往下拉了拉紧束在身前的安全带,转过身来,看着韶宏伟棱角分明的侧脸,问道:

“宏伟哥,听说这次县里的新书记,是市里派来的,到底什么背景,你知道不?”

“叫韶镇,怎么又‘哥呀哥的’乱叫?说过多少遍了,就不能长点记性?”

曲婷婷一嘟粉红的小嘴:

“哼,我怎么乱叫了啊?”

“……”韶宏伟一脑门子黑线。

曲婷婷换了一副正经的语气:“这里不是办公室,车上又没别人,叫一声宏伟哥有什么了不起。”

“你……”韶宏伟抬起右手,做欲打状。

曲婷婷并不害怕。反将身子一挺,扬起小脸道:

“你打呀,副镇长打下属,小心我去纪检监察举报你。”

要不是一副安全带,紧紧地束住了这个小魔女,曲婷婷的脸几乎就贴到韶宏伟的胳膊上了。

细腻白净的小脸,令人忍不住想去抚摸。

显然,吓唬,对这小妮子不管用。

“去,开车呢,不要命了?”

韶宏伟正了正神,换成一副严厉的模样,手回到方向盘上

回到刚才的话题上:“你一个咸吃萝卜的小办事员,操什么组织部的心。等书记和镇长开完会回来,不就知道了。”

曲婷婷叹了口气:

“唉,我听说,以前那个韩书记就很不错,要是这回再来个那样的,说不定就能把正丰县搞上去。”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像现在的书记一样,呆上一年就走,弄得底下没法干活……”

曲婷婷在一旁唠叨着,驾驶座上的韶宏伟已经陷入了沉思。

曲婷婷说的这件事,已经成了今天早上整个正丰县干部议论的焦点。

节后一上班,全县正科级以上干部就接到通知,要求在十点前,赶到县政府多功能会议室,参加新县委书记的任命大会。

至于新书记的人选,各种版本都有,今天的会议结束后,就该水落石出了。

曾经,韶宏伟也是最接近县权力中心的人物。这类的消息,他本应该早于别人知道。

自韩书记去世后,他已经远离中心太久。

曾经的韶宏伟,称为县委书记大秘后,也是意气风发。

在一次同学的聚会上,有人调侃他‘自古宰相门前七品官’‘秘书圈里出干部’,跟着韩书记一路发展下去,到退休时,弄个县处级是妥妥滴。

要知道,在公务员行列里,很多人努力了大半辈子,也仅是个科级。

能混个副处级待遇,已经是需求的天花板了。

当时的韶宏伟,对此却嗤之以鼻。

喜欢历史又心高气盛的他,心目中的理想,好歹也是“黄土垫道,净水泼街”的那种,古代称作“八抬大轿”,现在怎么也得是市级首脑吧。

酒桌上,他只为“县处级”提了一杯酒,没把潜藏的野心说出来。

同学之间喝酒,从来都是口无遮拦,他早就领教了这帮家伙们的“毒舌”功夫。

在这些家伙眼里,你不能有隐私,哪怕只穿一条裤子,他们都要拉开松紧带看看。

如果一言不慎,或许几十年后都会一直成为大家谈论的笑柄。

毕业这几年,得益于韩书记“谨言慎行”的耳提面命,他学会了学生时代不曾有的城府。

对于工作,老书记又为他树立了勇毅前行的做事风格。

这种勇毅,必须得有土壤。

韩书记去世之后,正好溪岭镇有个副职空缺,他立即申请。

正丰县的十三个乡镇中,溪岭镇作为经济排名倒数第一,刚刚脱贫摘帽的落后镇,县里的干部都避之不及。有人主动申请去那里,新书记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韶宏伟之所以申请下去,一是不愿呆在县委办那个势利得极其憋闷的气氛里;二是当年跟着韩书记学到了很多为官的精髓,他想到基层去练练手。

所谓的“人弃我取”,与其在县里憋屈着,还不如到溪岭镇这个贫穷落后的乡镇,施展一下。

即使不能出人头地,最起码落得个痛快。

就当是历练,也算是积累。说不定将来有慧眼如炬的领导,会在沙滩上发现他这颗珍珠。

理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正是基于貌似有些天真的想法,韶宏伟毅然来到溪岭镇,成了排名最后的分管农林牧水等业务的副镇长。

最落后的乡镇,排名最靠后的副职,这跳板,刚刚能放下脚尖,真够阔以的。

哪知,过渡的县委新书记在正丰县只呆了一年,又托关系上调市里任职去了。所以,这次正丰县即将迎来一任新的县委书记。

刚才曲婷婷嘴里的不满,指的是在这一年的时间,正丰县很多韩书记主导的发展规划都停顿下来。

虽然表面上书记管干部,县长抓经济,但在正丰这样经济落后的县里,大政方针还是书记说了算。

下面的干部自然也是看上面眼色行事,就连基层的小办事员都感觉到明显的差距。

对于执行层面的韶宏伟来说,困难还不止这些。

就拿镇党委书记黄晓坡来说,曾经多次因为工作不力被雷厉风行的韩书记点名批评。

所谓“不爱人者,及其胥余”,因此,对于韶宏伟的到来,黄晓坡并不欢迎。

在请求下乡镇之前,韶宏伟也多少纠结过与黄晓坡的这层微妙关系。

后来一想,等其他乡镇的空缺,还不知猴年马月。

再说,我韶宏伟是去干工作的,就像老书记说过的那样,工作就要以工作的态度对待。

如果黄晓坡连这些东西都放不下,那就是他的格局问题了。

韶宏伟不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人,也不去过多的计较这些臭氧层的东西。

虽然无力左右全镇发展的大局,但在他分管的范围内,一直兢兢业业,努力做着自己的工作。

来溪岭镇十个月的时间,韶宏伟跑遍了十六个行政村。

遇到村里有需要协调的工作,或者各村合作社和一些村办企业需要支持的,都是像现在这样,现场办公,服务上门。

前几天,在外省野攀探险的路上,韶宏伟接到东店村蔬菜合作社主任的电话,说是村里三百多座大棚里的蔬菜滞销,很多村民快挺不住了,请镇领导给予协调。

韶宏伟当即给村支书打了电话,约好今天就去东店村现场办公给予解决。

今早一上班,本来还惦记着这事。

开完办公会,女朋友程秋燕就打来分手的电话,弄的自己好一阵郁闷。

直到曲婷婷这个小妮子提醒。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韶宏伟正想着心事,猛然间,放在档把前接手盒里的手机唱起了歌。

韶宏伟低头看了一眼,显示是“黄晓坡书记”,就摁下了免提键。

“韶副镇长,你在哪?”

话筒里立即传来异常冷峻的声音。

“黄书记,我在去东店村的路上。”

“这节骨眼你还去村里干什么,赶紧去县里,去看看你干的好事!”

“黄书记,怎么啦?”

“还怎么啦,县里来电话,东店村的十几辆蔬菜车,把县府门口堵上了。”

“什么?”

韶宏伟心里一惊,右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吱吱吱……”

伴着刺耳的刹车片与轮毂的摩擦声,那辆二手哈弗H6顿挫着,停在乡道上。


韶宏伟慌乱起身,抽出桌上的餐巾纸,擦拭鼻间的液体,一边掩饰道:

“这几天秋干风燥,上火了。”

“噗嗤”一声,对面的孟可丽手背掩口,笑出声来,脸色绯红。

在韶宏伟低头去捡拾筷子之际,孟可丽的心里是既紧张,又充满了期待。

她故意这样做,多少带有一些挑衅的心理。

但少女的害羞和矜持,还是本能地令她无比紧张。

她还没有在男人面前这样放肆过。

坦率说,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谈不上美好。

但今天的她,为了追求韶宏伟,真豁出去了。

不是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吗?那就干脆撩开自己神秘的面纱。

纠结了一下,她还是决定把这恶作剧进行到底。

她心里莫名地期待,更多的是好奇,表面上一直很正经庄重的韶宏伟,究竟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这一过程虽然仅仅是片刻,但两人都觉得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

待韶宏伟抬起头时,孟可丽见他鼻孔处有鲜血流出,腰也不敢直,弓着身像个大虾米,那姿势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孟可丽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不成想竟制造出了血案,不觉抿嘴一乐。

忙抽出两片纸巾,暖心地递给韶宏伟。

又顺手抄起茶壶,给韶宏伟倒上满满一杯茶水。

现在,她也顾不得什么满酒半茶了,眼前的场面,被自己整的确实有些尴尬。

韶宏伟只好没话找话,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这光景,要是“绿蚁西施”推门进来,恐怕韶宏伟只能到处寻找地缝了。

韶宏伟端起茶水,不顾热度,一口饮进。

哪怕喉咙被烫得直让他紧鼻子,他也毫不在乎,最起码能多少转移一些注意力。

忍住喉咙火辣辣的痛,韶宏伟又用茶水烫了一下拾起的那根筷子。

对此,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冷处理,没去喊孟姐再添一双。

那样,一定会破坏屋里的气氛,也会使韶宏伟更尴尬。

韶宏伟用筷子指向那条一直未动的鱼,说道:

“咱俩净顾着喝酒说话了,这鱼还没动筷呢。”

“来,快吃,快吃。”

说着,示意孟可丽动筷。

孟可丽忍住笑,用筷子扦了一点,含在嘴里,品了一下。“嗯”了一声,以示赞同。顺便给了韶宏伟一个台阶。

因为筷子已经烫过,韶宏伟夹起一块鱼腹肉,在盘底的豉汁上蘸了一下,送到孟可丽的碟子里,嘴里说道:

“鱼最好吃的部位,就是这块。”

“你表姐这儿的清蒸鱼,做得最为地道。”

“这清蒸鱼啊,先要看鱼的品种,还要看鱼的大小。”

“关键是掌握蒸鱼的火候。”

“咱们北方人,不太喜欢这种南粤人的吃法,动不动就是红烧、炖和炸。那样就破坏了鱼的鲜味了。其实,要说蒸鱼就数南粤。”

“就像这条海鲈鱼,一斤二两左右,上蒸锅七分钟即可。多了则肉柴,少了贴近鱼骨处还不熟。”

“然后浇上调好的豉油汁,可真叫新鲜美味。”

“但爱鲈鱼美,出没风波里。指的就是这种鱼。”

见饶舌的孟可丽突然陷入沉默,为缓解尴尬,韶宏伟只好低着头不停地说。

筷子夹起一块鱼,送到嘴里品着。

一边吃一边点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他也实在是无奈。

韶宏伟是个偏传统的人。

他早就发现孟可丽看自己眼神的侵略性,偶尔有机会时,对他毫不掩饰的主动身体接触,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但他现在还是有女朋友的人。

虽然程秋燕因彩礼问题,提出了分手,但他依旧想极力挽回。

对于这种事情,韶宏伟是抱着最坏打算,往好的方向努力的想法来对待的。

不是他矫情。

两人毕竟在一起六年的时间,曾经在一起共同度过上百个良宵,这样的感情,不是轻易能放得下的。

但彩礼这件事,确实触碰到了韶宏伟的底线。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父母,再为了他的小家做出那么大的牺牲。

受制于自己的身份,韶宏伟又没有其他赚钱的门路,天价彩礼确实是他与程秋燕之间的拦路虎。

韶宏伟天真地认为,程秋燕今天只是一时冲动,也许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不能因小事情,而做大决定。

婚姻是大事,不能因为彩礼的小事,就轻易做选择。

所以,出于对两人之间感情的珍惜,韶宏伟一直想再往好的方向努力。

面对眼前的孟可丽,韶宏伟心里明白,这丫头喜欢自己,有横刀夺爱的想法。

虽然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冒出“这丫头也不错哦,如果程秋燕坚持跟我分手,倒不是不可以考虑”的念头。

但迅即被他否定。

自己对孟可丽还不完全了解。即使两人都是成年人,面对眼前的诱惑,韶宏伟还是决定选择闪转腾挪。

见韶宏伟故意在清蒸鱼上绕来绕去,孟可丽终于耐不住了。

她看着韶宏伟的眉眼,轻声唤道:“宏伟。”

这是她第一次这两字相称。经过刚才那件事,在她心目中,已经意味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进化到极为亲密的程度。

“嗯,什么?”韶宏伟头不敢抬,回道。

两人都能听得出,那里面带着些许颤音。

沉默了片刻,孟可丽猛地来了句:“我喜欢你!”

说罢,孟可丽端起酒杯,不去看他,一口把杯里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韶宏伟虽有精神准备,但孟可丽表白得如此直接,毫不掩饰,还是使他心里一震。

对于一个女孩来说,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心里下多少次决心。

韶宏伟涨红了脸,低着头喃喃道:“可丽,我知道,我知道。”

旋即,抬起头,迎着孟可丽的目光,面带惭愧地说道:

“可是,我有女朋友,你是知道的。”

孟可丽把披着微波浪长发的头一甩,

“我不管!有又怎么了!谁还不处两次对象,我以前还有过呢,后来不照样分了。”

“我跟你不一样,我们在一起都六年了。”韶宏伟开始辩解。

“有什么不一样的,学校时都太年轻,到了现在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人。”

“自从两年前再见到你,我就认定你了。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不管追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弃的。”

孟可丽语气里,满是小女孩的任性和不讲理,弄得韶宏伟一时哭笑不得,就迂回道:

“可丽,你对我还不太了解,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其实我……”

没等他说完,孟可丽直接拦住说道:“既然你说咱们还缺乏了解,那以后我们多接触不就慢慢了解了。凡事总得有个开始吧。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那么封建,你怕什么?”

她不顾一切,想方设法逼着韶宏伟答应。

韶宏伟想了一下,又搬出另一个理由:

“可丽,你看,你的条件这么优越,工作又好。我现在才是个副科级,向上的空间比较渺茫,钱又挣的不多,即使我没有女朋友,也配不上你啊。再说,我的脾气很坏……”

孟可丽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得了得了,这种借口你也说得出。副科级怎么啦,以你的水平和能力,进步是早晚的事。”

“只不过韩书记突然去世,耽误了你几年。只要你坚持自己,不断努力,早晚会升起来的。我接触的干部多了,会看人,相信我的眼光准没错。”

她的话里开始带有记者的理性,“至于你说的什么钱少钱多,那又怎么啦?我不用你赚太多的钱,我只要你这个人。”

“我家里不差钱,只要咱俩好了,钱你不用担心。你就安心走你的仕途,我只会给你助力,不会拖你的后腿。”

孟可丽这一番话,几乎把韶宏伟所有的退路都堵死,只剩下答应这一条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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