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安安萧渊的现代都市小说《强嫁的皇子捂不热,重生她不要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常庆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强嫁的皇子捂不热,重生她不要了》,是作者“常庆庆”写的小说,主角是沈安安萧渊。本书精彩片段:她出身名门,才貌双全,刚成年就被内定为京城最抢手钻石王老五——四皇子的未婚妻,那可是万千少女的白月光啊!本以为手握人生赢家剧本,结果却在渣男身上栽了大跟头,心碎一地。重生归来,她誓要远离这渣男,在世家子弟里挑个暖男老公,幸福美美哒。可那前任四皇子却突然黑化,眼神跟要吃人一样,好像她背叛了他似的。...
《强嫁的皇子捂不热,重生她不要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众目睽睽之下,沈安安也跟着行了一礼。
萧渊没有说话,一双狭长的眸子盯了沈安安一会儿,旋即拧着眉移开。
一身的花里胡哨,跟要发春一样,看的人眼都冒圈。
这个女人,当真是每一次见面都能给他意外,活似孔雀开屏,她是没有男人活不了吗。
沈安安自然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浓浓嫌弃,冷眼偏过了头。
其实,她也觉得有些丢人。
“沈夫人。”
“长公主。”沈夫人带着沈安安向走下马车的尊贵女子行了一礼。
长公主笑了笑,“今日我是客,你们不用客气,快起来吧。”
“是。”
紧接着,后面一辆马车下来了一位略显臃肿的中年贵夫人,身后跟着一名年轻男子,同沈夫人互相问好寒暄。
沈安安目光在年轻男子身上扫了一圈。
长相尚可,是那种文雅书生的气质,白白净净,沉默内敛。
她打量年轻男子的同时,那人也在悄摸打量她,只是沈安安脸皮稍厚一些,并没有躲闪,大大方方的一笑。
那人愣了愣,似被那抹艳丽至极的笑晃了下眼,脸瞬间红了。
“成儿,还不快向沈姑娘问好。”
男子被母亲推了推,才反应了过来,忙垂下了头不好意思的拱手,“沈姑娘好。”
“孟公子好。”
孟成抿着唇,脸红的堪比黄花大闺女了。
“你知不知为了今日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如今全被你轻飘飘几句话给毁了。”
若是不出意外,四皇子极有可能是将来的天子,一旦攀附上,不论是她还是沈家都可再保百年昌盛。
沈安安抬起一双无辜的眼眸,“安安是祖母一手带大,在江南时,听的最多的就是祖母的叹息,她后悔当年应允姑母入宫,让姑母穷其一生都被困在了四方宫墙中,同无数女人斗智斗勇,如履薄冰。”
“祖母在我回京时也曾再三交代,让我远离皇室,安安不愿母亲如祖母一般,为我难过伤怀。”
沈贵妃汹涌而起的火气突然被扼住,呆愣的看着地上的沈安安。
当年嫁进皇宫,她也是百般不愿的,可父亲为了家族昌盛一意孤行,母亲也阻拦不得,几乎哭瞎了一双眼。
这么些年,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红墙高瓦中,没有人挂念过她是如何生存的,沈安安是第一个提及的人。
沈安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她神色,长松了口气。
沈贵妃虽是她姑母,可二人十数年间也只见过两次而已,感情着实算不上深厚。
上一世倒是有所交集,只是她不得萧渊喜爱,每每碰面,都会被她教训嫌弃,久而久之,她就不耐应对,以至父亲告老还乡,她郁郁而终,都不曾再探望过她一次。
片刻,沈贵妃缓和了神色,语气冷淡,“身为沈家女,这是我的职责,往后,也是你的职责。”
沈安安撇嘴。
沈家煊赫,是父亲一腔赤胆忠心换来的,她嫁不嫁都影响不了大局,她迫不及待要她嫁,不过是担心往后新帝登基,她自己处境艰难而已。
沈贵妃当然不知她想法,沉声道,“女子当高嫁,四皇子前途无量,你不嫁他还想上天嫁玉帝不成。”
“好了,今日之事我就不计较了,皇上那边我会再想办法的,你好生待在府中,等着赐婚圣旨就是。”
莫了又加了一句,“别再耍什么小聪明。”
这个侄女,她不了解,但那鬼精灵的性子倒是与她幼时有几分相似。
沈安安心中百般不愿,可对上沈贵妃坚定的眼神,又将话咽了回去。
前世的今日,她与萧渊就已定了亲,如今事态在她的努力下有了回转,以后也定能有法子打消姑母的心思。
思及此,沈安安决定此时先不与沈贵妃纠缠,叩首行礼后就被宫人送出了宫。
宫门外,沈家的马车早候多时,沈安安疲惫的上车,直接歪在了软垫子上。
“墨香,我想回江南了。”
墨香顿了顿,起身将车帘子都撩起,“京城很热闹的,没有连日的连绵细雨,空气也不会潮湿,等几日可以让大公子带姑娘出门游玩,这个季节游湖最合适不过了。”
沈安安勾了勾唇,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沈贵妃不远千里将她弄回来,又怎会轻易让她离开,既来之就只能则安之。
车轱辘缓缓转动,一路的嘈杂与小贩吆喝的叫卖声,都宣示着京都的繁荣。
她以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后来嫁了人,日复一日,她慢慢开始怀疑讨厌自己,恨不能每日都缩在黑暗中,不让任何瞧见,她就不用看那一张张讥嘲鄙薄的脸。
萧渊。
这个名字,用冷淡与漠然将她一步步踩入尘埃中,眼睁睁看着她成为了一个疯子。
她目光落在了对面的墨香身上,那几年,连身边几个陪她长大的大丫鬟都没能幸免,被她怒火波及,成为了她撒气的出口。
管家担忧的目光望了眼自家姑娘。
沈安安蹙眉,“是,有什么问题吗?”
“小的不敢,小人是来维持秩序的,好让沈大姑娘施粥顺利。”
沈安安皱了皱眉,就见墙角边那些流民一副惊恐害怕的表情,拖着身子往外挪。
为首那人顺着她视线看去,笑着说,“沈姑娘不必担心,朝廷在郊外设有粥棚,专门供残疾之士,老弱妇孺。”
“是吗?”沈安安杏眸沉了沉,“既然有吃的,他们又为何拖着病体过来?”
为首那人一滞,目光扫向了沈管家。
“大姑娘,他们自有安排,咱们还是不要管了。”管家小心翼翼开口。
“就是,人有我们看管,沈姑娘就不必操心了。”那人十分客气。
沈安安说,“既然人在这,就断没有空手而归的理,等发放了食物,他们自会离开。”
那官差面皮有些僵硬,可碍于沈文官位,终究没敢说什么。
墨香带领着沈家侍卫,优先给那些人发放了食物。
沈管家叹了口气,小声对沈安安说,“姑娘,这是京城心照不宣的事,您又何必插手呢。”
并改变不了那些人的命运。
"
华笙愣住。
莫说男子,就是她都险些被那一瞬的沈姑娘勾了魂去。
“好可惜,她若是能看上四表哥多好。”
不行嫁给他哥哥也行啊。
“……”丫鬟眼皮似抽动了一下。
听听自家郡主这说的什么话,四皇子何等光风霁月的尊贵,何时轮到一个姑娘挑剔?
郡主看脸下菜碟的性子愈发严重了。
华笙想的却是,如此漂亮的嫂嫂娶回家,她定要日日都看着,心情都会好许多。
这时,一个嬷嬷穿过人群走向了长公主,压低声音说,“公主,男宾那边比试已经结束了。”
“嗯。”长公主从舞女身上移开视线,问,“是哪个夺了魁首。”
“回公主,四殿下和世子爷都没有参加,出彩的是一个寒门出身的进士,名唤张业扬。”
长公主唇瓣浮上满意的笑容,朝一侧的华笙投去一眼。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嬷嬷悄无声息的离开。
华笙却再没了欣赏歌舞的心思。"
起初,那些姑娘们还能留下一两个,但从端梦梦上场,一幅绽放的秋菊图博得了长公主青睐,独木一枝,直到最后。
“看来这次的魁首又是端三姑娘的了。”长公主笑吟吟说。
“还有人没上场呢,梦梦可不敢居首。”
“嗯?”长公主看着她,眸子温和。
不知为何,端梦梦总觉得今日的长公主待她好似格外好些。
“还有哪家姑娘?”
“还有…”
不及端梦梦开口,沈安安站起身,“回公主,还有臣女呢。”
长公主眉心似跳了跳,转而一笑,“沈姑娘也要一试?”
“原本是不打算的,不过公主拿出了彩头,安安就想搏一搏了。”
长公主点头,“好,那就开始吧。”
立即有丫鬟铺上纸张研墨。
沈安安踱步走过去,似思索了片刻,就提笔开始点绘。
桌子离夫人们有一段距离,他们瞧不见沈安安画了什么,只觉得她提笔落笔都十分随意。
"
“娘都是为着你前程思虑,若非沈家门第好,我是万万看不上那等妖媚之姿的。”
孟成拧了拧眉,却也没同孟夫人争论什么。
“日后就算娶进门,你也不能日日同她厮混—起,要以前程为重,那姑娘,被宠的忒无法无天了些,娘得好好教教她规矩。”
“你瞧瞧,她方才怎么和我说话的,那个傲慢无礼的劲儿。”
孟成不耐的偏开头看向窗外,他也觉得方才沈安安的话有些重了,不该对长辈如此。
可人家身份家世摆在那,有傲气的资本,哪是以前那些可以任母亲说教揉捏的小门小户。
孟夫人还在小声嘟囔,“来时四皇子身边的侍卫都说,那沈姑娘是从江南回来的,礼仪规矩肯定不是特别好,门当户对不—定瞧的上她。”
否则也不会屈居攥他们家了。
既然如此,她端端架子有什么不行的。
“你可知,当初四皇子庆功宴上,贵妃娘娘有意让皇上指婚沈姑娘和四皇子?”
孟成垂下了眸子,淡淡应了—声。
孟夫人说,“沈府门第堪配皇子,可后来却不了了之,定然是四皇子瞧不上沈安安。”
毕竟连四皇子身边的人都如此说。
孟成蹙了蹙眉,并没有说什么。
“旁的还好,可别是那沈姑娘身子有什么毛病才好,不成,回头娘得打听打听,可不能娶个身子有缺陷的回去。”
就算要娶,也能和沈太尉谈谈条件。
——
沈安安回了宴客厅,沈夫人正与长公主聊的投缘,眼瞅着日头渐渐西移,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沈夫人便吩咐了她备晚膳。
长公主也不推辞,渊儿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等他来接,指不定是有什么大事呢。
吩咐了厨房,沈安安安静坐在沈夫人身边听二人谈天说地。
想着上—世如此不好说话的长公主原也有如此健谈的—面,但又或许是因为不喜她才会不好说话吧。
“安安。”
沈安安抬头,触及长公主和善的目光,—愣。
“你觉得孟家儿郎如何?”
沈安安斟酌了—下,说,“孟公子尚算不错,孟夫人应不是很好相处。”
长公主拧了拧眉,沈夫人立即问,“为何如此说,可是那孟夫人对你说了什么?”
就先前聊天来看,那孟夫人除了爱吹捧些,好像也不是很难说话啊,可她更信女儿的话。
“你有什么尽管说来,本宫对孟家也不是特别了解,还是那日同你母亲聊起,—时觉着尚可才想着让你见见。”
沈安安抿唇,“也没什么,只是方才送孟夫人回去时,她……话里话外似觉得我不在京城长大,见识浅薄,让我母亲多带我走动走动,又问了—些别的。”
长公主与沈夫人的脸齐齐拉了下来。
长公主问,“她还说了什么?”
“说……我自幼在江南长大,祖母不掌家理事已久,大抵意思是怕我不曾学过这些,难堪主母之任。”
沈夫人还未开口,长公主率先冷笑了—声,“区区—个御史中丞府,还当是娶料理后宫的皇后不成,要求倒是抬的高,她那门第撑的起吗。”
沈老夫人亲手教导的孙女,还能管不好她那老鼠洞?
沈夫人脸色难看,没有言语。
长公主那话,—般人哪个敢说。
“那孟夫人瞧着挺好说话,弯弯绕倒是不少。”
长公主轻哼,“此事就此作罢。”
若非沈夫人主动提及,如此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她是根本不会开口牵线的。
大户人家讲究,连施粥都要挑一个吉祥日子,沈安安看着管家送来的册子,半晌没有说话。
“大姑娘,可是…册子有什么问题?”管家小心翼翼的询问。
沈安安刚回来,府中上下对她脾气不怎么了解,只是平常碰面,觉得大姑娘应该是一个十分好相处的。
沈安安回神,将册子合上,“没什么问题,就这样吧。”
管家应声,弯腰行礼,“那老奴就下去准备了。”
“嗯。”
管家离开后,沈安安想端起茶盏喝一口茶,却因走神失手打翻了茶盏。
墨香连忙上前收拾,“姑娘别动,别让碎片伤了您。”
沈安安点头,垂头看着墨香收拾残局。
册子没有任何问题,不论是时间还是施粥时日,还是米油都和上一世一般无二。
沈夫人出身算是商贾,是后来有子弟考上进士,沈家才算改换了门庭。
商贾,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在一众贵夫人中,沈夫人出手是最阔绰的,就连施粥都是旁家的两倍。
其实也是为了给她赚一个好名声,只可惜上一世,沈安安心拙,眼皮子浅,只争眼前的一时意气。
墨香打扫好了,才扶着她下了圈椅。
“姑娘自从回了京城就总是心不在焉的,可别是病了才好,老夫人三天两头的来信问着,就怕您住不习惯。”
“在江南闲散惯了,突然回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有些心烦罢了。”沈安安在窗棂前坐下,托腮看着窗外。
不论是江南还是京城沈府的闺阁,她都会在窗棂前放上一张书案,一把椅子,供她用来发呆。
片刻后,她吩咐墨香备了笔墨纸砚来。
“姑娘是要给老夫人回信吗?”
“嗯。”沈安安抿着唇,执笔落下的却不是字,而是院中景色。
沈家老夫人曾是京中公认的才女,沈安安才华又怎么会差,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比之京城任何一家贵女也是不差的。
她笔下的树枝,线条流畅,不说活灵活现,也称得上栩栩如生,从花草,到院中的秋千架,都仿佛是刻下来的一般真实。
“姑娘一幅画,让奴婢好像身临其境了一般。”
沈安安笑笑,“可惜是秋天,若是春天生机勃勃时,一定会更好看。”
“那就等春天时,再给老夫人画一幅。”
沈安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来年春天太久了,她不想等。
“大姑娘。”沈夫人刚提拔上来的大丫鬟墨染轻轻叩了叩门。
墨香小步过去打开了房门,“姑娘正作画呢,怎么了吗?”
“大公子回来了,好像挨了板子,是被抬回来的。”
墨香闻言,回头看向了屋里的沈安安。
沈安安已快步走了过来,“他人呢?”
“已经抬回院子了。”墨染说。
沈安安抬脚出门,快步下了台阶,边走边问,“有没有请大夫,抬他回来的是什么人?”
“是…四皇子府的侍卫。”
沈安安脚步一顿,杏眸沉了些许。
来到沈长赫的松竹院,丫鬟小厮乱糟糟的,都忙的脚不沾地。
“大姑娘。”众人纷纷问好。
沈安安点点头,拾步上了台阶,墨香抬手叩了叩门,“大公子,姑娘来看您了。”
“进来。”沈长赫嘶哑隐忍的声音传出来。
沈安安推门进去,一眼瞧见了床榻上平躺着的男人。
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干裂,地上,扔着一堆带血的纱布,丫鬟正给他喂水喝。
沈安安瞬间红了眼。
眼前这一幕,与上一世大哥为了她与萧渊大打出手,而被责罚的囧境融合,出奇的相似。
“大夫呢,有没有请大夫。”她语气凌厉。
伺候丫鬟立即答,“回大姑娘,已经去请了。”
沈长赫挥手挡掉喂至嘴边的勺子,安慰沈安安,“一点小伤,不必着急,不碍事的。”
沈安安走上前,从丫鬟手中接过水碗,“你再喝一些,受伤最耗费体力了。”
沈长赫一怔,沈安安的勺子已经喂到了嘴边,他连忙张口喝了下去。
妹妹还不曾如此同他亲近过,血浓于水,应是如此吧。
又喂了几勺,大夫终于被请来了。
沈安安不便在场,退去了屏风后等着。
影影绰绰看不清人影,但能听到沈长赫隐忍痛苦的低吟。
两刻钟后,大夫给他处理好伤口,开了药方去煎药。
沈长赫看了眼屏风后倒映的窈窕身影,勉强勾了勾唇,声音嘶哑,“怎么不出来?”
沈安安吸了吸鼻子,仰头抑制住泪水没有落下来。
“安安。”
“嗯。”她整理了下仪容,才走了出去。
沈长赫瞧见她泛红的眼,心口顿时一软,“大哥没事,你哭什么?”
沈安安别开脸,语气冷然,“那个恩将仇报的混账东西,我就不该救他。”
她恨的咬牙切齿。
沈长赫愣了愣,反应过来她是在骂四皇子萧渊,面皮抽动了下。
“都退下吧。”
“是。”屋中丫鬟小厮齐声退了下去。
沈长赫说,“若是你不救他,大哥就不是挨几板子那么简单了,恐怕命都得搭进去。”
“南华街那么大动静,禁卫都浑然不觉,确实是大哥失职,你的功不能抵我之过。”
沈安安不说话,却将不服气都表现在了脸上,“是他下令打的你吗?”
沈长赫点头,“四皇子罚的不重,也是为了堵悠悠众口,若是等皇上下令,远要比这重的多。”
沈安安用鼻音应了一声。
“娘让我负责施粥事宜,接下来恐会没时间来看你了,你在家里好生养伤。”
“好。”沈长赫摸了摸她的头。
沈安安乖巧的垂头,等他摸完才起身离开。
“姑娘,夫人和大公子好像都喜欢摸您的头。”墨香笑着说。
沈安安“嗯”了一声,以前,她总觉得他们是将她当小孩子看,可后来才懂,那是疼爱的表现。
秋风萧瑟,青石小路却被打扫的很干净,一片落叶都瞧不见。
她很怕冷,只是初秋就紧闭了门窗。
次日,她起了个大早。
墨香给她梳妆打扮,“虽说是秋季,阳光不算炙热,但风吹日晒的,还是要多涂一些雪肤膏,姑娘皮肤细嫩。”
沈安安点头,任由墨香指腹在她脸颊与手背上揉开按压。
雪肤膏带着淡淡香气,涂上十分柔嫩,泛着光泽。
沈安安一直都十分注重保养。
她仔细看了眼铜镜中那张芙蓉面,扯唇一笑。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她上一世怎么就没发现呢,只一股脑的捧着萧渊。
啧,那个狗男人,哪里配呢。
墨香从妆匣子里拿出了一套红宝石头面,要为她簪上,沈安安偏头,从里面挑了一支不起眼的玉簪递给她,“用这个。”
墨香一怔,“姑娘……”
这个玉簪是姑娘所有首饰里最为下乘的了,质地灰扑扑的,就是小官家姑娘都瞧不上。
“今日施粥,是救济流民,不是参加宴会选美,打扮的太过奢华没有好处。”
永远都不要在极端的环境下考验人性。
墨香给她簪上了玉簪,又从匣子里拿了一盒胭脂,指尖点了一点,给沈安安涂在了唇瓣上。
清水出芙蓉,这句话衬今日的沈安安再合适不过。
“大姑娘。”
一路上,下人们都齐声问好。
沈安安笑着冲他们点点头,收获了不少好感。
府门外,管家早备好了一切等着了。
“大姑娘,今日的米面已经运过去了,您过去就能开始了。”
“嗯。”沈安安提起裙摆上了马车。
管家带着一众婆子小厮跟在后面。
说是负责施粥,其实根本用不上她插手,一切事宜都有管家亲自盯着带人做,沈安安只是露个脸而已。
不止是沈家,其余家也都是这么做的,唯一不同的是,端侯府的端三姑娘。
心地善良,蕙质兰心,不忍百姓受苦,亲自下场帮忙。
上一世时,可是名声大噪。
当然,有一半是沈安安牺牲自我,捧出来的。
东街和南华街的岔路,马车又一次停了下来。
沈安安知晓,是和端三姑娘的马车遇上了。
不过这一世,她并没有和萧渊定亲,那端三姑娘怎么依旧不依不饶。
啧,想来是因为皇上有意给二人指婚吧,那位小肚鸡肠的三姑娘心里不痛快了。
“姑娘……”管家刚一开口,沈安安懒散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让人去丈量,谁离岔路口近,谁后退让路。”
管家,“……”
他左右看了眼车窗,一脸纳闷,姑娘是怎么知晓外面发生的事情。
另一侧,一个纤纤玉指掀开了车帘,露出了一张娇柔温婉的小脸。
“这是怎么了?”
“回三姑娘,咱们和沈府大姑娘的马车遇上了,岔路口拥挤,不能供两队人马同时出入。”
端三姑娘“嗯”了一声,探头往前看去,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马车上。
那里面坐的,应就是沈府大姑娘了。
只是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竟连面都不露。
“沈大姑娘。”她轻柔开口。
车帘纹丝不动,里面人好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端梦梦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又唤了一声,“沈大姑娘,大路拥挤,我着急赶时间,可否行个方便。”
半晌,车帘终于挑起,露出来的却是一张丫鬟发髻的脸,“我家姑娘也很着急,端三姑娘怎么不行个方便。”
“……”
端梦梦咬了咬唇,面色赫红,“沈姑娘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东街的百姓如今都等着我,多耽误一会儿他们就多饿一分,我也是一时心急。”
端梦梦说完,却见那丫鬟头缩了回去,眉头轻皱。
下一瞬,一张芙蓉面探了出来,她趴在车窗上,一脸平静,“我误会什么了,你又不是哪种意思?”
“端三姑娘是去乐善好施,本姑娘也不是去吃喝玩乐的,难不成在端三姑娘心里,东街的百姓是人,南华街的就不是?”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端梦梦面色不怎么好。
“知道的是端三姑娘心地良善,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姑娘拿百姓当筏子,给自己谋好名声呢。”
“你——”端梦梦面色一变,忙环视了下周围。
沈安安眸子发沉,注视着她的目光阴冷的很,“三姑娘不必着急,我的人已经去前面查看了,很快就能解决。”
端梦梦咬着牙,可这么多人在场,她要保持着贵女仪态,也不好说什么。
沈安安倚靠着软枕,不时抬头瞥一眼端梦梦脸色,唇角冷冷勾起。
这个地方,是她上一世声名狼藉的起源。
端梦梦是大家族教养出来的闺秀,说话绵里藏针,滴水不漏。
而她在江南长大,哪有那些弯弯心思。
她只知晓端梦梦说话柔声细语,十分友善,可不知为何,却能句句挑起她的心火。
最后,她大怒,堵死了岔路出口,与端梦梦据理力争。
只是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发疯,在撕扯,端梦梦一副十分着急又委屈的表情,欲哭不哭。
最后,竟连沈府的人都觉得是她这个大姑娘过分了。
沈安安想着想着,突然勾唇笑了笑。
不得不说,端梦梦是个人物,至少那楚楚可怜,含沙射影的本事,她学不会。
也因为二人的龌語,耽误了施粥的时辰。
百姓们朝这边聚集而来,得知是她堵死了路,不让端梦梦出去,就对她谩骂了起来。
从娇纵蛮横,到最后,变成了她小肚鸡肠,嫉妒端梦梦才华,因萧渊与端梦梦的交情,醋意大起,故意为难端梦梦。
也是那时,她才知晓,端梦梦竟是萧渊的师妹。
“姑娘。”管家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
“咱们比端家多半个马头,是咱们先转的弯,端家在后。”
沈安安眼皮抬起,看向端梦梦,“端三姑娘,可听见了?”
端梦梦愣了好一会儿,染着豆蔻的手攥于掌心。
半晌,她温柔一笑,“沈大姑娘果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多大点事,也值当如此较真。”
“来人,给沈大姑娘让路。”
沈安安面色平静,“端三姑娘更有意思,都说,说话是门学问,博大精深,这学问可是被端三姑娘玩的明白。”
“……”
马车后退,沈安安没有瞧见端梦梦的脸,但想来应该很难看。
“一个江南长大的乡下佬,怎会如此伶俐难缠。”端梦梦放下车帘,面色不怎么好看。
她的口才,对上沈安安的直来直去,竟是半点不占上风。
突然,一个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攥住了他右手拇指。
“嘶,别,疼疼疼,掰断了…”他拧着身子,龇牙咧嘴。
萧渊冷睨着他,在他数次求饶之后才松了手,拿帕子慢慢悠悠的擦拭着掌心。
李怀言瞧见他动作嘴角抽了抽,“我都没嫌弃你粗鲁,你还嫌弃我脏?”
萧渊冷着脸不说话。
“也是,我这双手不知在多少女子的娇躯上游走过,于…”
眼瞅着萧渊面色沉了下去,他识相的闭了嘴,没再继续恶心他。
“唉。”李怀言悠哉悠哉的后仰在车壁上,“该说不说,那沈姑娘虽每次瞧见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心地还真不错,比那些只会装装样子的闺秀可强太多了。”
萧渊抬了抬眼,“端家那边流民怎么处置的?”
“呵呵。”李怀言轻轻笑起来,“第一才女,端庄心善的名声掺水啊,那些残疾,老弱妇孺的流民还没靠近就被端家下人给赶走了。”
闻言,萧渊眉头一皱。
“如此一来,端三姑娘品行也不在你择妃之内,京中家世适当,可供你选择的闺秀就更少了。”
萧渊应了一声,端起小几上茶水轻抿。
“其实,按你要求,最符合四皇子妃人选的就是沈家姑娘了,可惜她看见你就跟公鸡瞧见公鸡一样,哎,你就不能施展施展你男人的魅力吗?”
真是白瞎了那一张脸。
“扣扣扣。”
熟悉的声音响起,李怀言还没反应过来,马车就停住了。
“滚下去。”
……
李怀言还愣着,就被庆丰给拉了下去。
“不是,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庆丰木着脸说,“李公子口中的公鸡和公鸡是在说沈姑娘和谁?”
“当然是……”他手指向马车,突然蜷缩了起来,“哦,我,我,车上太闷了,我就想下来走走,走走挺好。”
他甩了甩手臂,踱步往前走去,马车从他身旁疾驰而过,荡起了一大片灰尘。
“呸,死庆丰。”
——
“姑娘。”管家小声说,“四皇子将明后两天需要用的米都给洗了。”
“嗯,挺好。”
说完就转身去了其他地方巡视了。
“今日的粥有些寡淡了,明日再添一些。”
“可是…”煮粥的婆子欲言又止。
“米不够了,是吗?”
婆子点头,“隔壁端家施粥十日才结束,咱们本定的七日,姑娘要米粥浓稠些,就多用掉了半日的大米,若是再添,就不够七日了。”
“剩下的还够用多久?”
“若是按姑娘要求,顶多五日。”
沈安安,“那就五日,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上一世因为端梦梦的挑衅,她硬是拖到了第九日,粥都寡的像水了,还掺了不少泥沙。
萧渊本就对她不满,端梦梦趁机拆穿了她,不止萧渊,连百姓都开始谩骂指责她。
如此想来,为了争面子那么做,确实可恨。
端梦梦爱施多久就施多久,关她什么事,她只要对的起良心就是了。
沈府下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府,却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端三姑娘,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是流言蜚语吗?”
端梦梦眼中含雾,“沈姑娘,我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你,惹了你如此毁我声誉?”
她咬着红唇,隐忍委屈的说着,边不着痕迹的四处张望。
“不用瞅了,萧渊走了,不在这。”
“……”端梦梦收回视线,失望一闪而过,“沈姑娘,就算你父亲贵为太尉,也终究是臣,你怎可直呼四皇子名讳?”
“关你何事。”沈安安语气冷淡,“不满你去告我啊。”
“……我只是好心提醒。”
“我们没那交情,不用端三姑娘好心。”
端梦梦知晓她难缠,却不曾想她如此不留体面,连闺秀的基本素养都没有。
“沈姑娘在江南长大,对京中规矩不甚了解,缺乏了些教养,我不会与你一般见识的。”
沈安安突然抬眸,凌厉的目光盯着端梦梦,令后者有一瞬的心惊。
“端三姑娘跑来我这一通乱吠,就是你端家的教养吗?”
“沈姑娘,身为闺秀,你怎可,怎可满口污秽。”端梦梦被气的身子微微发抖。
“端姑娘作为闺秀,家里人就没教过你何为谦让识礼?”
端梦梦气的胸口微鼓。
沈府与端府的下人都看向这边,她只得强行压下怒火,冷声质问。
“前日的事只是意外,后来也确是我礼让了你,你又为何在外胡乱散布谣言,毁我名声?沈姑娘,如此小人之行,是否辱没了沈氏家风?”
沈安安从椅子上站起身,杏眸幽暗,“我辱不辱家风不知晓,但你肯定辱了端家。”
端氏一门也算忠正,就出了端三这一朵歪花。
她哪有端家二姑娘一半明礼心善,只可惜,世上都爱用耳眼度人,用猪油蒙心。
端梦梦指甲都钳入了掌心,“沈安安,你莫欺人太甚。”
“呵。我欺负你的还在后头,走着瞧。”
沈安安掠过她直接上了马车,“管家,回府了。”
“是。”
沈府下人个个眼观鼻,麻溜的收拾东西离开。
沈安安撩起车帘,看着气的几乎跳脚,脸色难看至极的端梦梦,勾了勾唇。
第一才女,温婉良善,呵,竟这么快就破功了吗。
“三姑娘,那位是个混不吝的,没规矩教养,您就别和她计较了。”
“你不懂。”端梦梦垂下眼帘,眸中阴狠,“贵妃深受皇上喜爱,我若是不早早筹谋,数年情意,就只能是黄粱一梦了。”
只有毁了沈安安,京中才没有人有资格和她抢,她汲汲营营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成为了第一才女,闺秀中的佼佼。
“没有人比我站在他身边更般配了。”
她太清楚于一个闺阁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了,只可惜,出师不利。
——
沈安安下了马车进府,守门小厮立即迎了上来,“姑娘,您回来了,方才四皇子府管家送了东西给您,说是谢您对他家主子的救命之恩。”
沈安安脚步一顿,看了眼堆积在空地上的箱拢,说,“抬去我的海棠园。”
“是。”
如昨日一样,墨染已经备好了浴汤,沈安安疲惫的闭着眼睛,任由两个丫鬟给她褪去衣裙,发饰。
身子不着寸缕,她才踩着绒毯步入了浴桶中。
“夫人今日派人送来了京城最时兴的花颜膏,听闻可以细腻肌肤,连宫中娘娘都在用,奴婢给姑娘涂上。”
沈安安应了一声,昂头枕着浴桶边沿。
冰冰凉凉的触感很是舒服,她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水冷了,墨香才心疼的叫醒她,“姑娘,去床上睡吧,当心着了凉。”
沈安安眯了眯惺忪眸子,从浴桶中起身,薄毯披在她莹白如玉的身段上,水珠顺着她修长的腿往下淌着。
不论什么时候,她对自己的身子和脸都十分上心,养的很好。
纤细的身子穿上中衣,束住了盈盈一握的柳腰,青丝随意的垂在身后,散发着晶露的香气。
“把四皇子府送的东西抬进来。”
墨香和墨染打开房门,招呼了几个粗使婆子,一共两箱,每一箱都沉甸甸的。
“呵,他的命倒是值钱。”
沈安安走了过去挨个打开,箱子不算大,但满满当当。
她拿起一个锦盒看了几眼。
“这些好像都是补身子的药材。”墨香说。
虽算不上十分贵重,但这么多累积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留一半,剩下的送去松竹院给我大哥补身子。”
那狗东西还算有些微末良心。
药材分开,一面铺了一层的白银,看数额大约有上千两了。
“姑娘,四皇子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沈安安滞了滞,旋即冷笑,“若是能和我两不相欠,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上万两也是值得的。”
毕竟上一世,他就是这么做的,若是可以用银两打发二人毫无瓜葛, 他肯定求之不得。
墨染又打开了另一箱,“姑娘,这些……好像是些字画,瓷器。”
沈安安目光紧盯着最上面被锦丝束着的一幅画作,半晌没有动作,杏眸逐渐被暗色吞噬。
“姑娘,您怎么了?”墨香晃了晃她衣袖。
沈安安没说话,走过去拿起了那幅画,扯掉锦丝打开,画纸应声散开,上面的景象映入眼帘。
“天啊,好漂亮啊。”
墨香与墨染齐齐惊叹。
沈安安却直直盯着那幅画,仿佛想将画戳出一个窟窿。
“啪”的一声,沈安安手一甩,直接扔在了地上,又紧接着拿其他东西。
花瓶,摆件,字画,有太多她熟悉的了,恍惚之间,她好像看见那些东西都长出了脸,嘲讽的对着她笑。
“砰”的一声,她利落的扣上了箱拢,脸色阴沉难看。
墨香捡起地上的画,心惊的看着自家姑娘,“姑娘,您怎么了?”
“将这些东西给他送回去,转告萧渊,别什么破烂都拿来打发我,他的画在我这,一两银子都不值。”
墨染被如此冰冷的沈安安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招呼人来抬走。
四皇子才华横溢,他的画,在京城趋之若鹜,可是万金难求,姑娘竟瞧不上。
墨香也连忙抱着那幅画塞进了箱拢里。
“你们都退下吧,我想歇一会儿。”
“是。”
墨香不忘细心的合上了房门。
“是。”
紧接着,后面一辆马车下来了一位略显臃肿的中年贵夫人,身后跟着一名年轻男子,同沈夫人互相问好寒暄。
沈安安目光在年轻男子身上扫了一圈。
长相尚可,是那种文雅书生的气质,白白净净,沉默内敛。
她打量年轻男子的同时,那人也在悄摸打量她,只是沈安安脸皮稍厚一些,并没有躲闪,大大方方的一笑。
那人愣了愣,似被那抹艳丽至极的笑晃了下眼,脸瞬间红了。
“成儿,还不快向沈姑娘问好。”
男子被母亲推了推,才反应了过来,忙垂下了头不好意思的拱手,“沈姑娘好。”
“孟公子好。”
孟成抿着唇,脸红的堪比黄花大闺女了。
中丞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儿子这意思,分明就是瞧中了沈家姑娘。
她却觉得这姑娘长相过于艳丽,都说娶妻娶贤不娶色,长相太好勾的夫君无心学业可不是好事,但胜在她家世不错,这些问题日后进了门再教也不是不能接受。
思及此,她更加热络了几分,同沈夫人聊的火热。
孟成目光时不时偷觑向沈安安。
沈安安微笑回应。
此时,她后背突然起了阵冷风,吹的她微微哆嗦了一下。
今日也不算冷,哪来的风?
她摸了摸后脖颈,偏头朝后看去,倏然对上了一双阴沉沉的眸子。
萧渊端坐马背上,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脸色冰冷,墨眸中隐隐散发着凌冽的讥嘲。
这死女人,是片刻不闲着的勾搭男人,好歹是个闺秀,竟如此不知羞耻。
沈安安好歹同他纠缠了好几年,很容易就读懂了他眸中的讽刺,脸也沉了沉。
红唇无声张合。
萧渊一怔,眼皮止不住抽了抽。
他也看懂了。
这女人在骂他,还很脏。
沈安安狠狠给他一个白眼,扭过了头。
她勾搭谁,同他有一文钱关系,真是吃饱了撑的。
这会儿,沈夫人同孟夫人也止住了话头。
长公主笑说,“渊儿,你和辰逸不是要去西大营练兵吗,快去吧。”
“嗯。”萧渊冷冷收回视线,心中似有团火在烈烈燃烧,他攥着缰绳的手都紧了几分。
凌辰逸突然从长公主的马车中探出头来,向沈夫人打了个招呼后说,“那娘在沈府等我们,晚些儿我们来接您。”
“好。”长公主笑着点头,“快去吧,别误了正事。”
凌辰逸放下了帘子,萧渊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心中那把火愈发炙热,竟突然有种……想将下面那个装腔作势,虚伪假笑的女人掳进深山,然后……
他猛然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重重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长公主的车夫愣了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快速抽动着马鞭去追。
沈安安冷冷注视着远去的人影,淡淡收回视线敛眸。
冤家路窄,说的就是他们吧,上一世她费尽心思难见他一面,如今却怎么都避之不及,真是晦气的很。
“快,我们进府再聊。”沈夫人招呼着一众人入了府。
另一边,凌辰逸挑了帘子,对前面马上的人说了好一会儿子话,都听不到回应,不由皱了皱眉。
“萧渊。”
“嗯?”他略略回头。
“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萧渊嘴唇抿直。
讨厌一个女人,一见到就会生无名火气,算心事吗?
不知为何,他只要一想起那个打扮的花蝴蝶一般,娇滴滴瞅着孟家儿郎的女人,胸腔就火气直窜。
李怀言还愣着,就被庆丰给拉了下去。
“不是,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庆丰木着脸说,“李公子口中的公鸡和公鸡是在说沈姑娘和谁?”
“当然是……”他手指向马车,突然蜷缩了起来,“哦,我,我,车上太闷了,我就想下来走走,走走挺好。”
他甩了甩手臂,踱步往前走去,马车从他身旁疾驰而过,荡起了一大片灰尘。
“呸,死庆丰。”
——
“姑娘。”管家小声说,“四皇子将明后两天需要用的米都给洗了。”
“嗯,挺好。”
说完就转身去了其他地方巡视了。
“今日的粥有些寡淡了,明日再添一些。”
“可是…”煮粥的婆子欲言又止。
“米不够了,是吗?”
婆子点头,“隔壁端家施粥十日才结束,咱们本定的七日,姑娘要米粥浓稠些,就多用掉了半日的大米,若是再添,就不够七日了。”
“剩下的还够用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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