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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我横尸荒野,盯着夫君纳妾!沈慕兮顾时无删减+无广告

沙拉果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前厅。梁怀四平八稳地端坐在主座下方,目不斜视。直到顾时出现,他才起身朝顾时行了一礼。“下官见过荣郡王。”顾时温文一笑,大步上前虚扶了梁怀一把,“梁大人客气了。”二人寒暄了一番,顾时才落座直入主题。“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提及正事,梁怀半分不含糊。敛起脸上笑意,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被沾有血迹的素色绢布包裹的木雕镯子。镯子上面,粗糙地刻着一簇木槿花。顾时瞳孔微缩,差点失态。“这...这镯子,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啊!!”外头一声惊呼,打断了梁怀即将开口说出来的话。顾时抬眸望去,恰好看到苏柳溪在前厅的石阶前痛苦地捂住右脚脚踝。他脸色一变,立刻起身。“溪溪。”“顾时哥,我的脚好痛。”“我让人给你请大夫...现在还有客人,我不打紧的,先...

主角:沈慕兮顾时   更新:2024-11-22 16: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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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慕兮顾时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我横尸荒野,盯着夫君纳妾!沈慕兮顾时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沙拉果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厅。梁怀四平八稳地端坐在主座下方,目不斜视。直到顾时出现,他才起身朝顾时行了一礼。“下官见过荣郡王。”顾时温文一笑,大步上前虚扶了梁怀一把,“梁大人客气了。”二人寒暄了一番,顾时才落座直入主题。“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提及正事,梁怀半分不含糊。敛起脸上笑意,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被沾有血迹的素色绢布包裹的木雕镯子。镯子上面,粗糙地刻着一簇木槿花。顾时瞳孔微缩,差点失态。“这...这镯子,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啊!!”外头一声惊呼,打断了梁怀即将开口说出来的话。顾时抬眸望去,恰好看到苏柳溪在前厅的石阶前痛苦地捂住右脚脚踝。他脸色一变,立刻起身。“溪溪。”“顾时哥,我的脚好痛。”“我让人给你请大夫...现在还有客人,我不打紧的,先...

《开局我横尸荒野,盯着夫君纳妾!沈慕兮顾时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前厅。

梁怀四平八稳地端坐在主座下方,目不斜视。

直到顾时出现,他才起身朝顾时行了一礼。

“下官见过荣郡王。”

顾时温文一笑,大步上前虚扶了梁怀一把,“梁大人客气了。”

二人寒暄了一番,顾时才落座直入主题。

“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提及正事,梁怀半分不含糊。

敛起脸上笑意,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被沾有血迹的素色绢布包裹的木雕镯子。

镯子上面,粗糙地刻着一簇木槿花。

顾时瞳孔微缩,差点失态。

“这...这镯子,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啊!!”

外头一声惊呼,打断了梁怀即将开口说出来的话。

顾时抬眸望去,恰好看到苏柳溪在前厅的石阶前痛苦地捂住右脚脚踝。

他脸色一变,立刻起身。

“溪溪。”

“顾时哥,我的脚好痛。”

“我让人给你请大夫...现在还有客人,我不打紧的,先处理正事。”

在苏柳溪的一再坚持下,顾时只好扶着苏柳溪回去前厅坐下。

继续那个刚才与梁怀说到一半的话题。

梁怀的注意力早已放在了苏柳溪身上。

“这是...虞夫人?”

“梁大人见笑了,在虞洪认罪之前,已经写下了放妻书,所以,梁大人的称呼,说对,也不对。”

顾时笑着解释。

梁怀没想到他竟会这么维护苏柳溪。

在顾时与苏柳溪身上梭巡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探究,却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如此,咱们还是先回归正题。”

他重新将木镯推到顾时面前。

苏柳溪一阵惊呼。

“这个镯子,姐姐不是已经扔了吗?”

顾时眼底的担忧,在苏柳溪的话说出口的瞬间,一下子消失无踪。

他猛然转头看向苏柳溪,眼底划过一丝受伤,“你说什么?”

苏柳溪看了一眼梁怀,轻咬下唇,“此事涉及你跟姐姐的隐秘,晚些再与你说...”顾时赞同点头。

随后他看向梁怀,客气笑道,“一个被丢弃的镯子居然还能惹得梁大人误会,是本郡王的不对,还望梁大人能将镯子归还处置。”

梁怀摇头,收起了木镯,“这是重要证物。”

眼看梁怀一意孤行。

顾时又想起了前两天京畿府衙来人送来的所谓“证物”,他不由得嘲讽一笑,“梁大人,我知你是个好官,但是对于一些与案件无关的杂物,本郡王还是给你一句忠告:不要被表面的东西欺骗,搞不好,这种混淆视听的东西就是专门耽误你办正事的,若是延误了先机,让圣上责怪,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梁怀深深看了顾时一眼。

“多谢郡王爷提醒,下官告退。”

早年参加宫宴之时,梁怀与苏柳溪有过两面之缘,一下子就记住了她的身份。

他早就听说过荣郡王回京以后,用丹阳发妻的诰命作为交换,保下了罪臣虞洪的妻女。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之前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荣郡王在丹阳已然娶了平民妻子的事情,逐渐被荣郡王旧情难忘掩盖...更有甚者,甚至还觉得荣郡王只是用娶了平民妻子作为幌子,好让圣上对他有更多的愧疚...连他都差点以为荣郡王娶妻一事是道听途说。

结果木兰山的女尸出现了。

那具残缺的女尸不论是衣着,还是发髻,基本都符合丹阳那边的染布特色以及丹阳那边的挽髻手法。

关于女尸与荣郡王府的关系。

他与裴大人原先只是猜测那具女尸可能只是荣郡王府的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

刚刚看到荣郡王见到木镯时候的异样,他感觉,那具女尸,可能不仅仅只是下人。

带木镯前来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关于流言的猜测,在看到虞洪旧人的那一刻,心里也有了底。

眼前那对璧人,他是觉得多看一眼,都会得眼疾。

这么一想,梁怀离开的速度更快了。

...京畿府衙。

裴望看到梁怀垂头丧气回来,心里已经大致有了猜测。

但是碍于情面,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如何了?”

梁怀叹气,“如今顾时是色迷心窍,根本无从入手。”

“所以,虞洪的旧人当真住在了荣郡王府?”

裴望笃定询问。

梁怀点头,“贼匪害人的事情,裴大人可是有其他发现?”

“之前一直在月牙山坳作乱的匪祸,来自柳溪村。”

“大人是怀疑,在木兰山残忍杀害那名女子的贼匪,也与柳溪村有关?”

“柳溪村盛产铁矿,所以锻制的刀具比其他地方的刀具都要锋利厚实。”

说着,裴望在梁怀身前摊开了一堆图纸。

“你且看这女尸被挖了膝盖骨的伤口,伤口呈平整切面,基本是一刀过,若是持刀人愿意,将她双腿齐膝斩断也不是不可能。”

梁怀顺着他的话点头,“这明摆着就是要将人折磨致死。”


与顾时争吵后的第三天,沈慕兮死了。

死不瞑目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层层杂草外,顾时抱着他小青梅苏柳溪离开的背影以及苏柳溪看过来那挑衅的眼神。

仅仅只差三步。

他就能发现她残缺的尸体。

她满身的血污,沿着脖子上的刀痕流出来的血还是鲜红的,尸体甚至还有余温。

可是,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受惊过度的苏柳溪。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身边的事物。

走得那么决绝果断。

仿佛天地间,除了他的苏柳溪,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他的脚步。

哪怕...她是因为去见苏柳溪才落入匪窝被贼匪凌辱虐杀而死。

杂草从外,追风领着一队人马紧随其后,“爷,还要搜山吗?”

“人已经找到了,把剩下的人都撤走,去寻最好的大夫前来。”

哪怕隔着层层半人高的杂草,沈慕兮还是听出了男人声音里蕴含的焦躁。

与在她面前时候的云淡风轻,截然不同。

“是。”

伴随着追风恭敬的应答。

浩浩荡荡一行人迅速下了山。

天地间恢复了宁静,只剩死不瞑目的沈慕兮。

也许是因为她心中的不甘太过浓烈。

她出窍的魂体没有立刻消散。

而是晃晃悠悠飘荡在半空。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聚起了厚厚的云层。

绵密的雨水滴滴哒哒往下落。

沈慕兮亲眼看着自己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在雨水的冲刷下,露出了惨白外翻的血肉。

哪怕做了鬼,在看到自己尸体这副惨状,她还是能感觉到死前被折磨时候那几乎让她窒息的极致痛楚。

明明她已经做了鬼,不应该再有做人时候的七情六欲。

可是她还是感觉到眼眶发酸胀痛,似是有泪意喷薄而出。

胸口锁着一团不散的憋屈怨气,更是让她想到了三天前与顾时的最后一场争吵。

那一天,官复原职、成功袭爵的顾时破天荒地在白天去了她的院子。

两人因为苏柳溪母女的去处,而产生了相左的意见——“虞夫人到底也是嫁过人,至今已在荣郡王府居住三月有余。

纵然她的夫婿获罪身亡,她还有被贬谪回老家的婆家,眼下虞府剩下的人都准备返乡,她依旧带着女儿住在郡王府,只怕对她的名声有碍。”

沈慕兮苦口婆心地劝说,希望顾时可以改变主意。

虞夫人,就是苏柳溪。

三个月前,她跟筱筱在丹阳被接回来的时候,苏柳溪已经带着女儿住在了荣郡王府。

在苏柳溪手上吃过亏,沈慕兮已经很努力地不与苏柳溪母女接触。

可耐不住府上下人为了讨好苏柳溪母女,不断给她们母女送机会。

苏柳溪母女不过进府短短三个月,筱筱已经遇险了好几次。

不是差点从假山摔下来,就是失足掉到水里去,最严重的一次,筱筱被骗出郡王府,差点被拐卖。

偏偏,每次筱筱遇险,她们母女总有不在现场的人证。

顾时总是不咸不淡地来一句“筱筱这不是没事吗?”

之后,不了了之。

为了保护女儿,她不得不壮着胆子去找老夫人,可是得到的却是老夫人的一句“小人之心看什么都像小人”。

然后,就有了三天前,顾时来找她告诉她以后要与苏柳溪母女和平相处的事情。

女儿的安全大于一切,她不得不放下对顾时的怨怼,耐着性子跟顾时分析利弊,所有出发点,都是为了苏柳溪的名节着想。

孩子是每一个母亲的底线。

可她的底线如今却因为荣郡王府对苏柳溪母女的纵容一降再降...能够这么冷静地为苏柳溪母女着想,她觉得她已经够忍气吞声,以德报怨了。

奈何顾时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的心意已决,母亲也已经答应了,告诉你此事只是通知。

她们孤儿寡母的,跟虞府的人回去那偏僻的乡下地方,能过什么好日子?

你莫要这般小家子气,看谁都不顺眼。

思想骯脏的人,看什么都骯脏。”

说来讽刺,这是回来荣郡王府以后,顾时对沈慕兮说话最多的一次。

纵然如此,她还是不受控制地心疼顾时的过往,心疼她的筱筱,害怕筱筱会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所以,她强忍心头酸涩,耐着性子跟顾时解释,“虞夫人终究是身份不合适...”提起身份,顾时冷笑一声。

“沈慕兮,普天之下,就你最没资格提身份,你是什么来历,需不需要我提醒你?

我就这么说吧,你若是容不下溪...苏姑娘,你可以自己另辟府邸居住,这样就眼不见为净了。”

明明他说话时候,嘴角挂着笑,语气也极为平静。

可她分明感觉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在这一刻,他的话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甩在她脸上。

脸颊是滚烫的,心里却寒凉一片。

夫妻数载,她第一次生出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的感觉。

明明,他是知道她有多爱他的...可直到那天争吵的最后,他也只是撂下一句“我跟苏姑娘清清白白,若是真动了与她再续前缘的心思,我就不会遣人接你跟筱筱回来,莫要多想。”

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若是当时他能回头,定然能看到她眼底的黯然与失望。

或许,他能觉察到,但是他不在乎。

思绪回笼。

沈慕兮依旧愣愣站在原地。

任由雨水穿透她的魂体。

她垂眸看了一眼即使已经变成了魂体还是歪折成诡异弧度的双手,苦笑。

“顾时啊顾时,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抱着离开的女人,到底多么毒辣?”


顾时的脸色骤冷,冷哼一声,“她若是想要藏起来,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你们找到?”

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似乎并不是太好。

追风到嘴边的话,硬是说不出来。

在他踟蹰之际,顾时再次冷声吩咐,“让南下的人回来吧,她跑得再快也快不过你们的马匹,找不到的话,定然还在皇城的某个角落里躲起来,灯下黑,她又不是没玩过。”

说到后面,顾时已经没了耐心。

“翅膀硬了,敢三天不回来,她最好以后也别回来。”

沈慕兮看着男人的神色,试图想要在他的脸上,找出一丝半点当初让她熟悉的神态。

可是没有...也许从丹阳回来京城以后,那个愿意给予她温暖的顾时,也永远留在丹阳了。

魂体是没有心,没有知觉的。

可此时此刻,沈慕兮却觉得,自己本来已经酸胀不已的心脏,像是被撕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冷风呼呼往里灌。

她自然知道,他提及的“灯下黑”是指的哪件事。

三个月前,她跟筱筱才刚回来荣郡王府三天,对荣郡王府的一切还很陌生,是苏柳溪主动找到了她。

沈慕兮早已在荣郡王府其他家眷的口中知道了顾时与苏柳溪的过往,对她的移情别恋虽有怨怼,但是防备心并不重。

所以苏柳溪亲自去她的院子邀请她去法华寺为荣郡王府祈福上香,她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就应了下来。

历朝历代的高门,多多少少都对玄学方面的事情有所敬畏。

她也想趁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下京中高门贵妇平日的生活,好迅速融入,不给荣郡王府带来麻烦。

没想到,路上遭遇流民拦路,流民把她与苏柳溪以及一众下人冲散了。

不知道是谁将她推到一边还踩了一脚,她的脚踝发出了一声脆响,伴随而来的是钻心的疼痛。

等流民散去,原地只剩下一片狼藉,还哪有苏柳溪的踪迹?

那个时候,她被踩伤的脚踝已经肿大如馒头。

但因为担心苏柳溪遇到意外,她顾不上找大夫看伤,一拐一瘸地跑回去荣郡王府报信,让顾时遣人去寻苏柳溪。

没想到,她一身狼狈回到府上,迎接她的是与她在半路失散的下人们那副看好戏的表情,以及哭哭啼啼的苏柳溪,还有...顾时冷脸甩下来的一记耳光。

没有半点留情,打得她眼冒金星,耳朵发鸣,连鼻血都出来了。

在顾时落下了第二个巴掌以后,苏柳溪才像是受了惊吓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一般,虚虚抬手阻止了顾时准备落下的第三个巴掌。

“顾时哥,真的是我不小心跟姐姐走散了,你不要怪姐姐。”

“都这种时候,你还维护她?”

那是顾时第一次对苏柳溪说重话,但是目光却不是落在苏柳溪身上。

而是直直地落在她身上,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我从没想过,你居然会把这些骯脏心思带到府上,贼喊捉贼玩灯下黑,有意思吗?”

紧接着,他甚至连一个辩驳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就直接让她跪祠堂抄经书。

反省三日。

理由是:作为荣郡王府的人,却在外面抛头露脸,有辱荣郡王府声誉。

她当时不明白,明明...荣郡王府还未复宠之时,她为了一家子的生计,女扮男装,在外头奔波劳累也是常有的事情。

怎么如今回到京城,规矩倒是多起来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苏柳溪哭哭啼啼地回来,身边的人还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才让顾时怀疑是她找人调戏了苏柳溪。

呵...亏得顾时自诩聪明,对上苏柳溪的事情却全无理智。

她受伤的脚踝也因为那几天罚跪祠堂,延误治疗,留下了走路跛足的毛病。

她想,若不是因为在崎岖的山路跛足厉害,也许,她就不会这么轻易被那些贼匪捉回,从而灭口...想到自己惨死时候遭受的凌虐,沈慕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身后的某个方向。

她想筱筱了。

当初苏柳溪被“调戏”的时候,她在祠堂罚跪抄经书的时候,她的筱筱就被迁怒过一次。

五岁孩童,连字都没认全,就要为苏柳溪抄经书祈福,美其名曰是为母亲恕罪...小小的掌心,因为握笔姿势不对,被监督抄写经书的婆子打得红肿一片...想到女儿这一次很有可能又要被迁怒,沈慕兮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沸腾起来。

刚回来的时候,沈慕兮不明白为何下人对她跟筱筱总是轻慢。

如今她才有一种恍悟的感觉,那句“作为荣郡王府的人”,可不就是在暗示她,在荣郡王府只是一个奴才一样的存在?

一个奴才,谁又比谁高贵?

思绪翻涌间,顾时已经交代完追风要去做的事情,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沈慕兮想去看看女儿,魂体依旧不受控制,被迫跟随在顾时身后飘荡。

奇怪的是,明明艳阳高照,可她却没有任何灼烧感。

一路跟着顾时来到了荣郡王府靠南的一处精致小院内。

里头的狗吠声响起,沈慕兮顿时睚眦欲裂。

她太熟悉这条狗的叫声了。

这是苏柳溪的狼狗!!

这狼狗的叫声洪亮,性子凶残。

在她回来当天,就看到它咬伤了府上的好几个下人。

偏偏因为苏柳溪的维护以及碍于顾时的面子,老夫人总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被咬伤的下人甚至还因为招惹狼狗被罚了月银。

如是几次,下人们知道了狼狗的地位堪比半个主子,纷纷敢怒不敢言。

有的甚至为了讨好苏柳溪,公然让这条恶犬在荣郡王府横行霸道。

一个月前,筱筱的雪球,就是被这条恶犬当着筱筱的面活活咬死的。


当初在丹阳的时候,追风也是与顾时一同患难过来。

也承过沈慕兮的恩。

眼下看到这种场景,他还哪能按捺得住?

只见他硬着头皮对上顾时不悦的目光,小声在顾时身边开口。

“夫人到底也是与您共度患难数载,若真的闹得太僵,只怕不好收场。”

也许是追风的话起了作用。

顾时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通红的顾筱筱。

那点慈父之心总算从某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

神色终是柔和了些。

正要开口饶安婆子一命。

门外几声犬吠吸引了院中几人的注意力。

顾筱筱更是停止了哭声,瑟瑟发抖地挪到其中一个小厮的小腿后,不管小厮怎么劝,硬是不肯挪动半分。

看着自己女儿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一股烦躁的感觉从顾时心底冒出。

“作为本郡王的女儿,听到犬吠就畏畏缩缩地躲在下人身后,成什么体统?

还不赶紧起来?”

很显然,他已经忘了顾筱筱那半张右脸是怎么毁掉的。

“顾时哥,是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苏柳溪牵着看到顾筱筱明显目露凶光的狼狗款款而来。

看向顾时带着怯弱却又欲拒还迎的目光,像是噙了一汪春水。

顾时心中烦躁顿时消散无形。

连紧绷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柔和,“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回去好好歇着吗?”

“下人们都议论纷纷了,我又怎么可能坐得住?”

苏柳溪朝顾时柔弱一笑,宠溺又无奈地看着虞悦希,“希儿这孩子,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让筱筱误会...娘亲,我没有...”虞悦希委屈得眼眶通红。

“她说谎。”

顾筱筱瑟瑟发抖开口反驳,“是她带人...你闭嘴。”

顾时怒声打断了顾筱筱的话,“都这种时候了,还要攀咬旁人,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顾时哥,孩子需要温柔,你这样吓到她了。”

苏柳溪娇嗔地看了顾时一眼,带着笑意丝毫不达眼底的和善笑意走到顾筱筱身前。

小厮连忙让开。

守在顾筱筱身边的沈慕兮太熟悉苏柳溪这个笑容了。

她一脸防备地伸手将顾筱筱拦在身后。

可惜没有半点作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柳溪温柔地将顾筱筱抱了起来。

顾时微皱的眉心还未来得及有所松动。

顾筱筱就已经哭着用力推开苏柳溪。

“爹爹,筱筱不要这个姨姨,这个姨姨的手会咬筱筱大腿。”

苏柳溪一时不察,竟在她的挣扎之下,重重跌倒在地。

为了不让顾筱筱受伤,她甚至整个人都垫在了顾筱筱身下。

这下子,顾筱筱哭得更凶了。

挣扎着一拐一瘸就要跑开。

顾时大步上前,一把扯住顾筱筱完好的左手,毫不留情往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简直就跟你那个粗鄙不堪的娘亲一样,遇事只会大吵大闹。”

顾筱筱本来已经高热不退,刚才全凭着一股气吊着。

这一巴掌下去。

生生将她打晕了过去。

顾时心头一紧,正要上前察看。

本来嘴角在看到顾筱筱挨了打就上扬起一抹弧度的虞悦希,看到顾时想要上前,立刻哭喊着。

“娘亲,悦悦头疼,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磕在地上磕伤了。”

顾时的步子立刻拐了个弯走到虞悦希身前,关切地一把将虞悦希抱了起来,“怎么了?

可是脑袋发晕?”

虞悦希乖巧地靠在顾时的怀里,轻轻点头,“有点。”

顾时紧张地吩咐追风,“快去请大夫去落霞苑。”

追风犹豫了,“王爷,小小姐的情况好像更严重。”

“我说去落霞苑就去落霞苑。”

说完,他一手牵着苏柳溪,一手抱着虞悦希大步离开。

安婆子再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死。

横臂挡在了顾时身前。

“王爷,小小姐也在高热,刚刚她的手还脱臼了,要是不及时诊治,小小姐会落下病根的,求王爷也给小小姐找个大夫吧。”

顾时停下了脚步。

虞悦希在顾时的怀中痛苦地捂头闷哼,“娘亲,悦悦是不是快死了?”

苏柳溪板起脸责备道,“你这孩子,你能有多痛?

筱筱都晕过去了,显然是比你伤得更重,你还不下来?”

顾时猛然想起,刚才他来院子里,看到的就是顾筱筱将虞悦希压在地上打的场景。

那么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晕就晕?

冷眼瞥了一下依旧没有任何声息的顾筱筱。

顾时轻嗤,“既然还有力气打人,说明病得还不重。

她既然喜欢装,那就让她继续装。

什么时候反省到自己的错,就什么时候给吃食。”

自始至终,他的天平都倾向在虞悦希母女身上。

安婆子还要再开口,顾时直接一脚踹向她的面门。

安婆子一事没有觉察,为数不多的几颗牙齿都被踹掉了,鼻血更是不要命似的往外涌。

苏柳溪闷闷惊呼一声,顾时连忙吩咐刚才的小厮。

“将这个刁奴与刚刚拖出去的粗使丫鬟,一起乱棍打死,丢去乱葬岗。”

“王爷,属下求王爷开恩,安婆子眼下还不能有事...追风,若是你敢再开口求情,这几个月,你就回去陵城守城门吧。”

追风神色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不敢再说。

眼看顾时真的带着苏柳溪母女离开,而连一个眼神都不给筱筱的那一刻。

沈慕兮快要崩溃了。

“顾时,你个畜生,你个精虫上脑的禽兽!!”

沈慕兮没办法留在顾筱筱身边,只能一边狂骂,一边眼睁睁看着那个与苏柳溪暗地里对视过的小厮粗鲁地扛起自己的女儿回去了屋里。

她拼命往女儿身边飘,却只看到了那个猥琐的小厮,那只粗糙的大手掐着女儿脖子!!

是苏柳溪的安排。

苏柳溪要毁了她的女儿!!

浓烈的恨意几乎要将沈慕兮淹没。

“筱筱,我的筱筱!!”

“苏柳溪!!

顾时!!

你们这对狗男女!!

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啊啊啊!!”


沈慕兮跟顾筱筱自从被接回来荣郡王府后,就一直住在这个潮湿破旧且没有名字的小院落。

除了在半路被沈慕兮买下跟回来的一个姓安的老嬷嬷,就只有一个名唤拴娣的粗使丫鬟。

暮春时节,微风吹来还带着寒意。

破落冷清的小院落中。

两个衣着光鲜的丫鬟正在压着一个瘦弱且衣着单薄的小姑娘,拼命掐她身上的软肉。

小姑娘连连惨叫哭闹,换来的是更加粗暴阴险的报复。

院子里的安婆子以及拴娣被另外两个粗使婆子牢牢压制,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反抗不过来,被踹到在地。

另外一个身穿粉色流光锦裙衫、看上去约莫七八岁,眼角眉梢都是骄纵神色的小姑娘,睁着一双吊梢眼,冷笑着踩上了小姑娘的带着粉色凹陷伤疤的右脸。

身子微微往前倾。

“顾筱筱,你娘就是贱,赶都赶不走,你娘个老贱人生了你个小贱人,专门来抢别人的爹。”

“不许你这么说我娘。”

小姑娘——顾筱筱立刻哭着反驳。

因为高烧不退,她的脸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

本来她已经病得昏昏沉沉。

莫名其妙被人从冷如铁衣的被窝里拖了出来,她已经难受得想要发脾气。

可是脾气还没上来,就先挨了几下掐。

她打不过掐她的人,又被重重踹倒在地踩着脸,此时她的嗓子已经哑得说话都说不清了。

“你娘就是个贱人,还不让说了?”

说到这里,虞悦希像是想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松开了脚拎起顾筱筱的衣领,凑到她的耳边低声开口,“你现在还不知道吧,你那个贱人娘死了,很快,你也要死了。”

“你胡说。”

顾筱筱哭着挥舞自己的小手,想要阻止虞悦希继续说下去。

却被虞悦希一把抓住了手腕,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了顾筱筱的小臂皮肉。

顾筱筱吃痛,挣扎不开,哭得几乎失声。

“没用的废物,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

说完,虞悦希用力将她推到在地,朝几个丫鬟婆子使了一个颜色。

丫鬟婆子悄悄离开了院子。

顾筱筱摔倒在地,手心被粗粝的砂石擦伤,血肉模糊。

疼痛的感觉让她心中积压着一团火气。

她不知有诈。

看到虞悦希身边的下人退下后,用尽全身力气飞扑到虞悦希身上将她压倒在地。

前一刻还嚣张跋扈的虞悦溪,被顾筱筱压在地上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可怜巴巴地看着顾筱筱,半点不敢反抗,嘴里却大声哭喊。

“我错了,筱筱妹妹,我答应你,回去就求我娘搬走,求求你,不要打我。”

“我不许你骂我娘亲...”顾筱筱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只记得她刚才那张恶毒的嘴在诅咒她娘亲,她用尽全身力气握紧小拳头,想要教训这个恶毒的姐姐。

然而,她的小拳头还未来得及落下——“顾筱筱!!

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一声暴喝伴随着右手传来一声脆响以及心窝被撞得发疼。

小小的身子立刻倒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本来她已经在高热,这一脚,直踹得她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右手以诡异的弧度挂在肩上,她半天爬不起来。

安婆子跟拴娣连滚带爬地凑到顾筱筱身边,手忙脚乱将她扶起护在身后,不要命似地磕头求情。

“求郡王爷开恩,小姐不是有意的,求郡王爷饶了小姐。”

顾时一个都没有放过。

一人赏了一记窝心脚。

“纵容主子仗势欺人,乱棍打死也不为过。”

话落,他身后的小厮上前就要抓住安婆子跟拴娣拖出去。

顾筱筱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撞开了抓住安婆子的小厮。

“我不许...你们伤害安婆婆跟拴娣姐姐...”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连顾时都吓了一跳。

这时,他才发现,这个女儿似乎瘦了很多。

之前在丹阳,即使条件有限,沈慕兮还是将她养得很好,小脸圆嘟嘟的,还透着健康的粉。

如今她面黄肌瘦,单薄褪色的衣衫松松挂在她的身上,仿佛一下子就能被风吹走...那双酷似沈慕兮的眼睛,以往看向他时都是满满的孺慕之意,如今却充满怒意地瞪向他...像极了正在发脾气的沈慕兮。

顾时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谁允许你对爹爹大呼小叫的?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

你娘就是教你这些欺辱人的手段?”

顾筱筱第一次直面顾时的怒火,有点胆怯。

安婆子见状,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被乱棍打死,急忙转身轻扶顾筱筱,低声轻哄,“小姐莫怕,王爷是你爹爹,不会伤害你...”话未说完,她就被小厮粗鲁地拖了下去。

顾筱筱右手脱臼本来就重心不稳,安婆子轻扶一下,她刚好可以借力,结果身上的力气才卸到安婆子身上,安婆子就被扯开了。

没了支撑,她再次重重摔倒在地,被虞悦希踩过的右脸再次贴上了泥泞的地面,覆盖了虞悦希的鞋印。

在一旁的沈慕兮看得揪心。

她无数次想要上前扶起女儿,可是她淡薄的魂体每一次都穿过女儿的身体。

“筱筱,我的筱筱。”

心痛得无以复加,她连说话都带着哭腔。

奈何,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

“爹爹,不关安婆婆的事。”

顾筱筱哭着摇头。

她不明白,明明是她被欺负,为什么爹爹不帮她教训那个欺负她的坏姐姐,却要乱棍打死对她好的安婆婆跟拴娣姐姐。

“你简直跟你娘一个样,好歹不分。”

顾时半句不听,怒目看向顾筱筱,“亏得我还以为你真的生病了,还想让人给你请大夫,现在看来,你精神好得很,哪有半点病容?”

“王爷,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没有看好小小姐,王爷要责罚,就责罚老奴好了,可是小姐真的生病了,需要大夫啊。”

听到顾时有为顾筱筱请大夫的打算,安嬷嬷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了小厮的手,哭着飞扑跪爬到顾时脚边,还没来得及仰起身子求情,又被顾时一脚踹开。

“愣着做什么?

还不去把这个老货拖下去乱棍打死?”

“我不许你们伤害安婆婆...”追风快步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筱筱用左手紧紧揽着安婆子的手臂与小厮抢人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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