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小说》,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卿落重重点头,“是,祖母,落儿记住了。”李卿落也未曾想过,一切都要去靠祖母,她知道这世上唯一能靠的,永远只有自己。裴老夫人问她:“你就不问问,祖母要你做什么事,你就答应了?若是祖母让你做的,并非你愿意或是十分为难之事呢?”李卿落:“祖母帮了落儿大忙,是落儿欠了祖母。所以无论任何事,落儿都会赴汤蹈火。哪怕杀人放火,落儿也在所不辞。”裴老夫人竟有几分感动。不过随即又骂她:“呸呸呸!老身要你杀人放火做什么?老身岂是那种人?”一旁的张嬷嬷她们都跟着笑了起来。许久未见老夫人像今日这般情绪激烈,而又鲜活的样子了。“不过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准备准备,明日,咱们下山。”第二日。山上的道士们虽然都有些舍不得裴老夫人和李卿落的离去,但人有悲欢离合,月...
《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小说》精彩片段
李卿落重重点头,“是,祖母,落儿记住了。”
李卿落也未曾想过,一切都要去靠祖母,她知道这世上唯一能靠的,永远只有自己。
裴老夫人问她:“你就不问问,祖母要你做什么事,你就答应了?若是祖母让你做的,并非你愿意或是十分为难之事呢?”
李卿落:“祖母帮了落儿大忙,是落儿欠了祖母。所以无论任何事,落儿都会赴汤蹈火。哪怕杀人放火,落儿也在所不辞。”
裴老夫人竟有几分感动。
不过随即又骂她:“呸呸呸!老身要你杀人放火做什么?老身岂是那种人?”
一旁的张嬷嬷她们都跟着笑了起来。
许久未见老夫人像今日这般情绪激烈,而又鲜活的样子了。
“不过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准备准备,明日,咱们下山。”
第二日。
山上的道士们虽然都有些舍不得裴老夫人和李卿落的离去,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有聚总有散,本是人生常态。
而且,裴老夫人本就从不属于青松观。
离去前,裴老夫人又让张嬷嬷给青阳子送了一百两银子。
青阳子含着泪,不舍的将裴老夫人这座财神婆暂时送走,挥着小手:“善人,要回来阿——”
李卿落回头看了一眼,转身问张嬷嬷:“他便是青阳子?怎会如此年轻?”
瞧着也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而且穿着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的样子竟有几分俊美。
张嬷嬷:“就是他,不是个太正经的道长。”
刚说完,路岔口,竟遇上了一行人。
李卿落上了马车陪裴老夫人,便听到张嬷嬷过来说:“老夫人,是苍松后山小院住的那位贵人。贵人说昨儿个咱们送去请罪的东西收到了,问老夫人若是不介意,可以与咱们同行进城,护送咱们一趟!”
李卿落眉眼低垂。
昨日李恪川又来道观大闹了一场,到底又扰了那贵人的清净。
就连祖母对那边似乎也是有几分忌惮的,所以立即让张嬷嬷亲自带着杜游画圣之作,送了过去当作赔礼。
昨日李卿落出门撞见了张嬷嬷,才知道此事。
听说对方也不推诿的就收了下来,今日看来,他对那请罪的东西倒是很满意。
李卿落未曾读过书,更不知道杜游是谁,但想必是很名贵的东西,不然只怕事情不会如此善了。
裴老夫人连忙回话:“你去回话,说那便叨扰麻烦贵人了。”
裴老夫人没有客气,两队人马,一前一后的便同行了起来。
李卿落没有试探关于那贵人之事,这让裴老夫人很满意。
她轻轻拍着李卿落的手,突然叹道:“你若不是被那歹妇换了身份,自幼能在金陵长大的话,定然是个极其出色的女娘。”
李卿落望着裴老夫人,心中狠狠一动。
无论前世今生,这还是第一个,为她被换了身份而感到遗憾之人。
祖母,她是真心的,为自己这个孙女而感到一丝心疼吧?
“祖母,或许……这一切都是孙女的造化。”
裴老夫人:“那也不是你那蠢爹笨娘就此放过那刘家人的理由和借口!真是糊涂。敢做出换了千金身份之事,这毒妇乃至她家人,都该是杀头之罪,他们竟然为了那野种,不予计较,真是一门子蠢货!”
李卿落:……
祖母骂起人来,还真有几分痛快。
李卿落暗暗记在脑子里,学在心中。
不过,今日总算要进城了。
就是不知上一世,李卿珠安排的自焚戏码,是否还会上演?
那日自己没有立即回府,定然是打乱了李卿珠的计划。
不过她的自焚能做的天衣无缝,让整个李家的人都没有发现真相,想必也是计划的十分周详,必然不会轻易放弃。
呵。
若她不再自焚假死,李卿落还不知这戏该怎么唱下去呢。
就是要死。
死了,就让你再也不敢活过来!
她眸中透出一股狠意,裴老夫人无意瞧见,正是疑惑时,突然马车颠簸,祖孙俩竟摔抱在了一起。
李卿落连忙扶着裴老夫人关切问道:“祖母,您没事吧?”
张嬷嬷在外大喊了一声:“老夫人小心,有劫匪!”
劫匪?
李卿落脸色立即大变,并一把将裴老夫人护在身后。
“祖、祖母,我们定然不会有事的!”
那贵人虽然只有几个人马,但嬷嬷她们好像都有些身手。
不过,大家都是老弱妇孺的,若是劫匪数量众多,必然也难对付。
一想到此,李卿落也有些害怕起来,但是却始终将裴老夫人护在自己身后。
连她自己都忘了,裴老夫人当年可是叱咤战场的女将军。
外面打斗了不过一会儿,声音就静了下来。
裴老夫人拍拍李卿落的肩,“好孩子,陪祖母下车去瞧瞧。”
李卿落虽然手都在抖,但却还是咬紧了牙绑搀着裴老夫人,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马车外,地上横尸遍野,竟然有十数个劫匪!
不过,现在除了其中一个还被揪着问话,其余的都已经死了。
但就在这一瞬间,余下的那个劫匪也被瞬间割了头颅。
瞧着杀人的,都是那贵人几人,张嬷嬷她们兵器上连血迹都未沾上。
李卿落撇开头去,不想多看。
却在扭头时,突然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那眸子,像毒蛇。
黑的深邃,闪耀着一抹寒光,藏着森森的冷意和杀气。
李卿落不由自主,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大胆!竟敢冒犯当今肃王之貌,看我不挖了你的狗眼!”
一个近侍厉声呵斥,抬手做了一个挖眼的手势就冲李卿落扑了过去。
“祖母!”
李恪川看到李卿落果真还好好活着,目光轻轻的落在她的身上,然后竟像没事人一样又轻轻移开。
曲氏眼神闪躲着,不敢抬头直视。
唯有李朝靖还一概不知。
看到李卿落被裴老夫人带着坐在身旁,见到他们来了也不起身见礼,不由皱眉道:“儿子见过母亲。母亲,您这般宠溺落儿,将来会把她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礼数的。等嫁去了忠毅侯府,到时丢尽了脸,咱们……”
“你给我闭嘴!”
裴老夫人重重一掌拍在身旁的案几上,案几摇摇晃晃,险些当场就垮了。
李朝靖被当众呵斥,立即变了脸色。
但他也抿嘴,忍着不敢再说话。
裴老夫人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自小就不与我亲,我也未曾亲自教导过你。现如今,我最后悔之事,就是当年去战场时没有将你带在身旁,将你丢给了邓氏那个毒妇去照料!”
“一个姨娘教的,这才把你变成了一个如此自私自利,生性凉薄,没有情义,子不子,父不父,没有仁慈,也没有孝悌善心之人!”
裴老夫人发了大火,李朝靖听着她的数落,脸色一寸寸阴沉难看了下去,在裴老夫人骂到他不孝时,这才一桩赶紧跪了下去。
若是这不孝的名声闹了出去,他在朝中还怎么做官?
“母亲,不知儿子哪里做的不对,还请母亲教诲就是。邓姨娘那里……就别提了。”
曲氏和李恪川自然也都立即跟着跪了下去,不敢站着。
李卿落见此,也跟着起身转身跪下。
裴老夫人心疼的拉住她:“落儿你起来,听祖母的话。你这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今日就不讲那些礼节了。”
李卿落:“是,谢祖母。”
李卿落没有拒绝裴老夫人的抬举,这次起身彻底坐下,再也没有抬过屁股。
裴老夫人继续骂道:“为何不提那贱妇?你自一岁时,便被她亲手带大。你与她亲近,将她当作你的亲娘,甚至我救了你的父亲,救了大梁朝从战场上回来,你不也是不认我吗?”
“后来如何?你们一个个的将我逼走,没了我这亲娘挡路,她对你就好了吗?”
“她为她自己的亲儿子打算了,要图谋你的家产了,要将你害死了,你才想起我了?”
李朝靖一张脸像是吃了屎一样的难看着。
他小声嘀咕:“后来……您不是再也未曾见过我吗?我去青松观求您,您对我那般狠心绝情……”
裴老夫人操起手边的茶杯就朝李朝靖狠狠砸去:“你是如何对我的?还不允许我冷了心,凉了情吗?”
李朝靖没说话,脸上只有冷漠的未置可否。
裴老夫人气的胸膛欺负,也懒得再与他扯烂账。
只是说道:“你从前吃过的苦,如今竟也舍得自己亲生骨肉再吃一遍!我骂你,难道还骂错了?”
“我要你抬头,今日先好好的将我身边,你们的亲生骨血瞧一瞧!你先看看她今日这身上的伤,自你进入屋中后,你到底看过一眼没有?”
“还是说,你看到了,心底也是根本不在意?”
李朝靖这才再次抬头,并细细的将李卿落看了一遍。
看到李卿落脸上的青瘀,他仍是不甚在意:“母亲,她不就是脸上有些伤吗?我们夫妇二人和川儿来慈静堂的路上,川儿都已经主动向我们说过了。”
“说他和落儿二人去珠儿坟前祭奠珠儿,却因为言语不和兄妹二人起了争执。落儿虽然脸上受了点伤,但她身上竟然还藏了匕首,并拿之划伤了川儿的脖子!”
“母亲,川儿的伤势也十分严重。儿子瞧过,当真是深可见骨!若是再偏之微毫,只怕川儿的命都要没了!”
“川儿还替她求了情,说既然他们兄妹二人都有错,这件事就都罢了,让我们夫妻二人不要再追究此事。我和曲氏刚刚进来,这才没有管教她。”
“可母亲,您这明摆着的偏心,说儿子不关心落儿,您也对川儿公平些吧!”
裴老夫人听见李朝靖的这些话,气得已经无力苦笑了。
她只是冷冷哼了哼,调转视线又看向曲氏:“那你说呢,曲氏?”
曲氏双肩微颤,她抬头看了看李卿落的方向,而后又迅速扭开了头去:“母亲。儿、儿媳,以为,此事,就、就罢了吧……川儿也不计较了,落儿是妹妹,也不该与哥哥睚眦必报。川儿毕竟也没有落到什么好处……”
裴老夫人听她这么说,气得又操起茶壶就砸了过去:“你也给我闭嘴!”
李恪川身子一转扑在曲氏身上。
“娘!”
茶壶自然全砸在了李恪川的身上。
曲氏动容不已,保住李恪川心疼的哭了起来。
但仍是竭力压着声音道:“川儿,你没事吧?川儿,别恼,别气你祖母。听娘的……”
李恪川抬头,双目猩红的压抑着怒火,还当真就没有发作出来。
母亲曾给他提过一嘴,说祖母手中有个厉害的商行。
虽然母亲并未提过到底是哪家,但看母亲的神情,这商行应该还是相当厉害的,不然也不会让户部侍郎家出身的母亲也记了心。
祖母手中握着滔天富贵,所以即便多年不曾相处,爹娘也是极力尽孝的将她敬着。
母亲也多次提醒让他在祖母跟前多多尽孝,毕竟自己也是祖母的骨血,还是李家唯一的嫡长孙。
祖母的东西,将来还不都是留给他的?
李恪川这才多次在裴老夫人跟前,即便是挨了揍,也打落牙齿吞进肚子,从不当面违逆。
但这一回,祖母实在太过分了。
若是真将母亲打了个好歹,他绝不会原谅她……
李恪川暗中捏紧了拳头,再抬头时,目光中已经带了愤恨的情绪。
裴老夫人根本没将李恪川放在眼里,甚至连问也不问他了。
她也不想再给他们机会。
看着下方三人,心中当真是失望至极。
“曲氏,既然你是这个态度,我也就将话撩开了说了。”
“李朝靖,你可听说过你这娘子,前些日子患了什么眼疾?”
几个嬷嬷皆是沉默的跪在廊下。
李卿落也跪在其中,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裴老夫人看见都一阵肉痛。
她胆子倒是不小,竟敢拿剪刀与她哥哥对峙,算是有些胆色。
“落儿,你快起来吧!此事,你确实无错。”
张嬷嬷上前去搀扶李卿落,李卿落却不肯起来。
她抬头,一脸焦急的望着裴老夫人,说出自己的恳求。
“祖母,虽然翠儿并非我的人,但她好歹也伺候照顾了我几日,今日她也是受我牵连才会被大公子迁怒。”
“只是,她以前虽是母亲身边的人,可她也不过是个三等的婢女,自然不会有人在意她的死活。但请祖母能帮落儿,至少将翠儿的一条命保下来!”
李卿落如此真情深切的想要保住一个婢女的心情,将张嬷嬷她们都给感动了。
这世上,还能有如此为了她们这些不值钱的命,而肯下跪求情的主子?
而她们主仆,也才不过相处了数日罢了。
要说多深的感情,必然也是没有的。
足见,李卿落是个多么重情重义之人。
大家都红了眼眶,望着裴老夫人,等她下决策。
裴老夫人又岂是那狠心绝情的人?
她最看重的,也从来都是情义。
她让张嬷嬷将李卿落先拉起来,然后这一边让另一个嬷嬷拿着自己的令牌,必须去李恪川的院子,将翠儿给带回来。
“你放心,此事你父亲虽说要就此作罢,但祖母定会给你做主的!”
裴老夫人要给李卿落撑腰此事,除了李恪川做的实在狠毒过分之外,李恪川竟然敢跑到自己院子里来闹事,等于是彻底藐视了自己这个当祖母的,这让裴老夫人感到无比气愤!
这个家,还当真是无人将她放在眼中了!
裴老夫人放下狠话,说若是今日之事,李恪川不拿出态度来,那李卿珠的丧礼,也没必要再举行下去了。
此话一出,虽然举家上下都很气愤,可却又不得不都跟着妥协。
李卿珠是整个将军府的明珠,但在裴老夫人眼中,就是一个小野种。
而裴老夫人如今虽然才刚刚回来,三十年也未曾掌管过将军府,但显然李朝靖夫妇,也不得违逆孝纲常伦,所以只能令李恪川赶紧将人交出去。
当晚,翠儿就被送回了静慈堂。
虽然她受了一点皮肉伤,但好在还没有什么性命之危。
而且,曲氏许是为了表示一点诚意,让人把翠儿的身契也一并送到了静慈堂。
“夫人说,这两日府中乱忙,她也实在抽不出精力来安排二姑娘的事,所以还烦请老夫人看着帮忙安顿一下便可。”
“这是夫人让奴婢送来的两匹布,还有一些首饰,都是早就准备要送给二姑娘的。”
“其余的,要等这段时日过后,再给二姑娘仔细安排。”
曲氏的人说完就赶紧溜了,丢下两匹颜色暗沉,连裴老夫人都瞧不上的普通料子,还有一个小匣子。
裴老夫人打开小匣子,里面的首饰不过两三样,款式先不说老旧,一看就是都不值钱的东西。
裴老夫人脸色沉得都能滴出冰来。
“就算是打发叫花子,也不是如此寒碜吧!”张嬷嬷在一旁小声嘀咕。
裴老夫人哼了一声,将手中拿起打量的东西丢了回去。
“真是个拎不清的蠢货!将军府就缺那点儿东西了?这还是她自己亲生的骨血!十几年来没有疼过,却只准备了这么点儿见不得人的,真是丢人!”
裴老夫人本打算让人都给丢了,却被李卿落拦了下来。
“落儿不觉得丢人,这些已经是落儿见过,最好的东西了。祖母便留给落儿吧。”
李卿落并未说假话。
她从前在刘家,穿的都是破破烂烂,几乎全身都打满了补丁的粗布麻衣。
寒冬腊月,春日酷暑,穿的都是那两身,想要一套应季或是完好的,从来都是奢求。
如今她身上这两身干净朴素的衣裳,都还是张嬷嬷当初准备了带过去给她换上的,已是李卿落穿过最好的衣裳了。
张嬷嬷原本想的是路途遥远,穿的简单些,如此也不会引人注目。
却不想一来就耽搁了这么久,到现在都没有给她置换一身新的。
裴老夫人瞧着,都觉得有几分心酸。
不过,她觉得也不能任由此事如此发展下去,若是让这丫头心里充满了对她爹娘的怨恨,对她可没有什么好处!
“你那爹娘……怕是如今还未从那李卿珠惨死的悲痛中醒过神来,所以……你也别怪他们。等到你娘伤心过了,总会看到你,想起你的。那时,她什么好的,还不得紧着你?她也就你这一个亲生的女儿。”
李卿落低头答是,心中却并未因此话而泛起丝毫波澜。
祖母,不会的。
便是她李卿落死了,她的亲爹亲娘和哥哥,也根本不会为她心痛,更别提多看一眼了。
如今的这些不用心,也早已是她预料甚至曾经已经经历过的。
这一世,至少还有个静慈堂让她能有个遮风挡雨,上一世的凄苦……不提也罢。
李恪川许是怕李卿珠的丧礼当真会被裴老夫人所阻,怕出什么幺蛾子让他心头的宝贝妹妹死也不安宁,所以也咬牙拿了一些东西出来,当作是给李卿落的赔礼。
他的东西,竟然都比曲氏给的要好些。
是一匣子品相并不太好的珍珠。
“这东西,便是磨了来敷面,都有些次了。”
张嬷嬷心疼的叹道,知道这一家子都是彻底敷衍此事的,看向李卿落的眼神更是心疼。
李卿落却并未计较。
上一世,她连这些都未曾得到,这一世,这已算是个不错的开端了。
而且这些东西留着,她也自有用处。
李卿落谢过裴老夫人和嬷嬷后,便拿着这些东西都回了房去。
裴老夫人见她离开,才让张嬷嬷去张罗一下买些年轻鲜艳的好布匹回来,什么头花,珠钗,都要时下金陵城小女娘们都最喜欢的。
“对了,你明日亲自去芳香斋,买几盒雪肌丸和霜肤膏回来,然后给她送去用!”
在他错愕间尤来不及反应时,那剪刀已经随着李卿落抬手的动作起落,李恪川松手后仰的一瞬间,另一只手也迅速抬起一挡——
剪刀刺破李恪川的袖子,刺破了他的手臂。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白色的衣袍,淋漓洒了一地。
“你想杀了我——?”
李恪川在惊愕的盛怒中,竟然忘了动作和反应,因为他如何也没想到,李卿落这个卑贱之人,竟然还敢拿刀刺伤自己!
李卿落看着刀尖上的血迹,步步后退。
若不是她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在穿衣服时将剪刀藏在了袖中,此刻或许又死在了他的手中!
死里逃生,李卿落忍着强烈的不适,喘着大口的呼吸。
她捂着通红的脖子,张口冷笑着反道:“怎么,只允许你想杀我,就不允许我的反击吗?”
“李恪川,你既然那么舍不得李卿珠的死,为何不去殉情陪葬!?你不如也去地府找她,兴许她还在等你呢。”
李卿落死死的盯着李恪川,说出这些话。
她的眸子黑的透亮,此刻眼底的恨意,就连李恪川也无法忽略。
她恨自己?
她竟然还有脸,有资格恨他?
凭什么?
她以为,她是谁?
“那也要你先死——”李恪川伸出血手,想要再次抓住李卿落。
但李卿落这次有了预备,她灵巧一个弯腰,迅速的朝窗户跑去,然后麻利的翻窗跳了出去。
她自由在山野里长大,又在田地力劳作,所以反应速度和体力都不同于规格中长大的那些娇滴滴的贵女们。
看到她的动作,李恪川还愣了一下。
随即他心底鄙夷道:果然粗鄙不堪,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与其让她活着将来给李家丢脸,真的还不如趁早让她给珠儿偿命!
李恪川心底恶狠狠的想着,浑身充满杀气的拔脚跟了出去。
听到响动,静慈堂主屋那边几个嬷嬷已经过来了。
李卿落立即向嬷嬷们跑去,看到李卿落手里拿着剪刀,剪刀上还有血迹,嬷嬷们吓了一大跳。
“天啦!姑娘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来的血?”
紧接着,李恪川就从李卿落的房间里蹿了出来。
他的手臂上已经红了一大片,嬷嬷们看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姑娘您——你糊涂呀!那可是李家嫡子!”
李卿落只能急着解释:“嬷嬷们,我也是为了自保。李恪川疯了,请帮我拦着他!”
果然,李恪川伸手就要来抓李卿落。
显然,他完全忽略了这些嬷嬷们。
还以为她们都不过是普通的婆子。
所以,只要自己挥手,他带来的婆子小厮们,就能应付这些嬷嬷。
而李卿落,不过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所以,当嬷嬷们不仅护着李卿落,还将李恪川带来的人都给打得趴下时,李恪川才彻底变了脸色。
果然是出身裴家的祖母,身旁的嬷嬷们都能有如此身手!
李恪川这才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他用力抓着自己还在渗血的胳膊,冲着李卿落没有温度的勾起唇角:“我不会与祖母的嬷嬷动手,但是你,完了。”
李卿落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有本事,你来拿我的命。”
反正,她原本就什么也没有。
不过这条命。
这辈子拼死,也要让他们,让他李恪川,为今日所作所为,后悔到肝肠寸断!
李恪川重重冷哼了一声,领着人大步离去。
李卿落已是满身大汗。
几个嬷嬷扶着她回房中坐下,“姑娘,你可有受伤?老夫人离开前交代过我们几人,要守好宅院,看着你,可我们实在没想到大公子会与你闹起来……”
她们都害怕裴老夫人回来知道了,会对她们责罚。
而且,祖母定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恪川会为了李卿珠这么疯。
李卿落知道此事与她们无关,而且最后关头,她们也确实救了她。
“不管嬷嬷们的事,我自会与祖母解释。对了,祖母去了哪里?”
嬷嬷:“老夫人接到一封书信,所以刚到卯时便出将军府去了。”
李卿落:“好,我知道了,谢谢嬷嬷们。”
她不可能一直靠祖母,所以必须要自己硬气起来,才能做自己想做之事。
复仇,揭露李卿珠假死的真相,与李家彻底割席。
只是要做到这些,谈何容易?
还未等到裴老夫人回来,主院那边就先来了人。
“二姑娘,老爷和夫人请你去一趟前院。跟我们走吧——!”
管家表情麻木的伸手示意,眼底余光却是掩饰不住对她的轻视鄙夷。
李卿落早就料到了。
李恪川是李家嫡子,而自己刺伤了他,此事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她也没有遮掩脖子上的伤痕。
“烦请带路。”
翠儿和嬷嬷,一个也不被允许跟着,所以李卿落是只身一人,跟着管家东弯西拐,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被带到了前院大堂。
李卿珠的棺木是停在偏厅的。
不过李卿落站在前院也能看见,到处都是白色。
白色的引魂幡,白色的帐幕,还有满地都是飘散的白色纸钱。
有无数穿着麻衣的丫鬟小厮跪在灵前,呜咽的哭着,不停的烧着纸,燃着香。
这边,李朝靖和曲氏坐在大堂里,曲氏一双眼睛已经肿成核桃,李朝靖仿佛一夜之间,也老了几岁。
李卿落被带进来,李朝靖让她跪下。
他眼中的威严震慑,不容置疑。
李卿落知道,她若不跪,李朝靖这个一家之主有的是法子让她跪。
而她没必要自讨苦吃,所以听话的一桩便跪了下去。
李朝靖本还以为她有多么桀骜不驯,没想她这一刻倒是听话了。
不过,一想到将军府今日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李朝靖眸中也闪过一抹狠色。
“孽畜!你当真是没有心吗?你阿兄不过请你过来给珠儿上一炷香,你不愿便罢了,为何要将他刺伤?”
曲氏幽幽的哭道:“我不知你心底是如何想的。但珠儿她自幼长在我身边,是我的心肝儿,我的宝。她替你承欢膝下,替你在爹娘跟前尽孝,你、你便是石头做的心,也该替她上柱香,烧张纸的吧?”
“我苦命的珠儿,娘真的恨不得,你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那一块呀……”
“呜呜呜呜……”
李卿落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她本以为,自己真的早已彻底不再在意。
可是这一刻,她的心仍旧密密麻麻如针扎一般的泛疼。
就当最后一次吧……
最后一次,她再如此窝囊。
李卿落撩开自己的辫子,抬起头来,将脖子上的清淤红肿,尽数露了出来。
“父亲,母亲。落儿并非残暴弑兄之徒,但倘若落儿不奋起抵抗,今日这将军府,怕就是要再添一副棺木了。”
她淡淡的说着,语气中明明没有含着半分委屈或是痴怨,可李朝靖和曲氏夫妇,仍是胸口一窒。
他们二人眸中,皆是不可置信。
“川儿怎么会……会如此……”
暴戾。
曲氏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却硬是没有吐出口来。
因为李卿落脖子上的伤瞧着,实在太过触目惊心了!
李卿落知道,祖母不想再听自己说话。
虽然此刻,她心中也无比失意,但她也没有狡辩一二,给裴老夫人拜了拜,便带着雀儿和翠儿退了出去。
三人一走,裴老夫人才哀声叹道:“张嬷嬷你说,她这犟脾气,究竟是不是像极了当初的我?气性这么大,吃亏受苦的可是她自己啊!”
“我这么做,也是想逼她一把,便是她恨我恼我,将来她若能得了她爹娘欢心,能换一个好前程,能有靠得住的娘家,恨我又如何?”
张嬷嬷抹着眼角湿润劝道:“老夫人,您别这样。姑娘她心里定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又怎会恼你呢?”
“您也都是为着她好,这全天下,可就没有旁的人再为她如此打算了。”
裴老夫人想起自己当初一片爱子苦心,最后惨遭儿子冷漠相待的痛苦。
这天下,哪有会不爱子女的父母?
只有那看不见父母爱子之心的儿女呐!
李卿落回到房中,坐了许久。
翠儿跪在地上哭着给她请罪,“姑娘,是老夫人,不让奴婢告诉您……说不然,就对姑娘您更狠的责罚。”
李卿落知道为人翠儿老实,所以也没有怪罪。
只道:“祖母没让人将我堵在狗洞旁,已是给了我极大的面子。你今日也受了惊吓,下去歇着吧。”
翠儿含着泪下去后,李卿落才看向雀儿。
“雀儿,跟着我这个主子,让你委屈了。”
雀儿连忙摆手,跪着正式见过李卿落。
“雀儿往后,就是姑娘的人了。姑娘放心,不该说的,雀儿也不会乱说的。”
雀儿此话,是在对李卿落表诚心了。
可李卿落今日已经累极,更不愿再信任何人。
打发了雀儿,李卿落胡乱擦了一把脸,便躺在了床上。
祖母今日大怒,并表明了态度,要李卿落去亲近孝敬她那对狠心无情的爹娘。
不过,她到底没有在整个将军府揭穿李卿落钻狗洞出府之事,显然还是有心想要替她遮掩的,可见祖母也并非完全狠下心来真的就不管她了。
祖母的心绝对是好的,只是她太相信自己那儿子儿媳了。
她不明白,他们的心,是绝对捂不热的。
不然上一世,她李卿落也不会得了那样一个下场。
亲生女儿又如何?
自己便是做尽了一切去讨好,她也比不上他们心中李卿珠的半个手指头。
所以,只是将李卿珠假死的真相揭露在整个李家面前,仍是不够。
她必须将李卿珠的假死,揭露在整个金陵城的人面前。
李卿珠,必须身败名裂!
目前,李卿落自知,她仍不过是任人拿捏的废物,想要出府的自由也没有,更别提旁的了。
她不能失了祖母的依仗。
所以,既然祖母要见她的孝心,那她就表演给祖母瞧瞧好了。
第二日。
李卿落一大早就搬去了红枫馆。
她也没什么东西,浑身上下就一个小包裹,还有她从藏在地下,早上起来才挖出来的那一百两银子罢了。
红枫馆,顾名思义,这院子里种了几棵红枫树。
院子里凄凉败落,门框一碰就掉,里面连蜘蛛网都未清扫。
送她们过来的邓嬷嬷见了也不由变了脸色,“这便是夫人说的,修葺打扫过了?也太糊弄人了!我要去告诉老夫人!”
李卿落拉住气愤的邓嬷嬷,“嬷嬷,不要让祖母烦心了,我见着也没什么,不如自己清扫清扫,也能入住的。”
邓嬷嬷心疼的拍拍李卿落的手:“姑娘,老夫人让你搬出来住,可也不是受这种气的!”
而且雀儿还是邓嬷嬷的亲孙女,她哪舍得让雀儿跟着受苦?
所以邓嬷嬷出门去,很快就喊来一群奴仆,几下就将院子给打扫了出来。
甚至要求他们三日内,将房屋内所有该修葺的地方都立即修葺好,不然就要告诉老夫人,让他们统统都受责罚。
这些仆人心里不服,去曲氏跟前告状,曲氏也只能揉着额间叹气:“罢了,罢了。那是讨我命的孽障,有老夫人给她撑腰,我这个当娘的还能把她如何?”
“让你们去做就去做,别来跟前烦我!”
随后又捧着胸口红了眼眶,对心腹说道:“我的珠儿……她生前最是贴心的,从小到大都从未因为这些琐事来给我填过堵!”
“可我的珠儿尸骨还未寒,就要我替那……那个孽障操心,我哪有那个心情?”
“若不是婆母逼着我给她安顿下来,我真恨不得将她扔的远远的,眼不见心才不烦。”
曲氏正在大吐苦水时,李恪川走了进来。
“阿娘,儿子有法能收拾收拾她。不过,你可忍心?”
曲氏闻言瞬间坐了起来。
“川儿,你怎么来了?”
“娘这心里确实不痛快。可你……你要做什么?莫要做过了火!”
李恪川冷笑了一声,眸中闪过狠色:“暂时不会要了她的命就是了。阿娘,珠儿的痛,不过万分之一罢了,她也该尝一尝了。”
曲氏心中有些许不安:“可她到底有你祖母护着……”
李恪川一声冷哼:“这件事,便是祖母也无可置喙。阿娘便交给我吧。”
红枫馆连日修葺,李卿落也开始去给曲氏每日请安。
有时,她还特意亲手做了食物给曲氏送去,曲氏也如她所料那般,只让她放下,就让她赶紧离开了。
不等李卿落出院子,那些食物就已倒在了廊下的馊水桶里。
雀儿气的跳脚,李卿落反倒安慰她:“没事,定是我做的不够珠儿姐姐那般合母亲的口味。”
不过这一世,曲氏竟还耐住了性子,还未对李卿落说出那句:“没事你就不要来我跟前晃悠了,我瞧着你,便想起我那苦命的珠儿,对你实在心烦!”
明明她对李卿落的厌恶反感已经遮掩不住全都挂在了脸上。
但是很快,李卿落就明白了她如此强忍的缘由。
她在曲氏的春在堂外撞见了大夫,果然,第二日就得知,曲氏因为连日伤心流泪过度,已经患了眼疾。
李卿落被叫去春在堂,还未进屋就听见人声说道:“夫人这回的眼疾,需以血亲之肉入药,血亲之血为引,此药才可见效!”
果然,这家胭脂铺子听说有珍珠,他们可以收购。
并且在看了李卿落带的几枚珍珠后,给的价,比当铺要合理的多。
一颗珍珠,七十文。
十颗,可以给出八百文钱。
李卿落数过,李恪川给的那一小匣子次品珍珠,大约有五十颗。
她今日拿了几颗出门,当了一颗,还剩四十九颗,可以卖三千八百三十文钱。
这胭脂铺的掌柜知道她有不算少的量,最后愿意给李卿落凑个整,给她四两银子。
四两银子,在李恪川眼中不过是打发叫花子的,可李卿落已经高兴极了!
她全身上下,至今仍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
自重生以来,李卿落一直都在深思此事。
没有钱,没有权,她如何与李家复仇,与李卿珠斗?
所以,她才想要赚钱。
才会想要冒险出将军府,来寻个商机,想要找些赚钱的法子。
无论大小,哪怕先从最小的事情开始做起。
至少,能有个进项。
与胭脂铺约好了明日交货给钱,李卿落便又继续往别处逛去。
路过一家酒楼时,李卿落刚听到里面有激烈的吵闹打斗声,还未走开,就被一个从里面扑出来的身影,给狠狠连带着一起砸在了地上。
李卿落咬紧了牙:……
果然,倒霉之人,去到何处,都有匪夷所思的倒霉之事!
她将那人费力推开,还未看清对方究竟是什么人,那人便又跌跌撞撞爬起身,与身后又追出来的几人继续争执。
“谁说她死了?她没死!!你若再胡言乱语,我打断你的狗牙!”
“我就说!别以为你是忠毅侯府的三爷,我就不敢得罪了。如今这满金陵城,谁不知道骠骑大将军府的嫡女李卿珠,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听说,她还是自焚的呐。”
“你个胆小鬼,因为不敢直面未婚妻子之死,竟然连上门去吊唁都不敢。三爷,要不要我替你去瞧瞧啊?”
“不过三爷,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听说李家还有一个女儿,可是那大姑娘嫡亲的双生妹妹。姐姐娶不了,反正你还可以娶妹妹嘛!”
“她们既是双生,岂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三爷,你这可是享了别人都未曾享过的福气呀……”
“哈哈哈……”
一阵怪笑讥讽,只可惜还未笑太久,那人就又扑上去又那几人扭打成了一团。
然而,显然忠毅侯府的三爷并未占到什么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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