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明歌宁嘉善的其他类型小说《换亲你逼的,我一品诰命了你哭什么 全集》,由网络作家“隔夜小鲜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明歌、梁靖,你们这对狗男女!”宁嘉善面前闪过那日马场上的画面。凭什么宁明歌和梁靖可以风光无限地站在那里,受到所有人的祝福!梁靖上辈子在她面前半死不活的,这辈子倒是会献殷勤。明明是宁明歌捡她不要的!竟敢反过来骑在她头上!宁嘉善越想越气,拿起桌上的白瓷杯,猛地砸出去。上好的白瓷被摔得粉碎,宁嘉善却觉得舒了胸中一口恶气。周萍恰好进门,撞见了这一幕。她瞪着宁嘉善身边的丫鬟,对方害怕地低头,快速收拾残局退出门。周萍:“我是怎么教你的,要宠辱不惊。遇到点事就摔摔打打,像什么样子。”宁嘉善扑在母亲怀里撒娇,试图蒙混过关:“娘,你怎么来了。”周萍掏出一张烫金请帖。“淮阳王在明日举办的茶会,这会才临时发帖子过来。”大户人家办的酒会、茶会,一般帖子...
《换亲你逼的,我一品诰命了你哭什么 全集》精彩片段
“宁明歌、梁靖,你们这对狗男女!”
宁嘉善面前闪过那日马场上的画面。
凭什么宁明歌和梁靖可以风光无限地站在那里,受到所有人的祝福!
梁靖上辈子在她面前半死不活的,这辈子倒是会献殷勤。
明明是宁明歌捡她不要的!
竟敢反过来骑在她头上!
宁嘉善越想越气,拿起桌上的白瓷杯,猛地砸出去。
上好的白瓷被摔得粉碎,宁嘉善却觉得舒了胸中一口恶气。
周萍恰好进门,撞见了这一幕。
她瞪着宁嘉善身边的丫鬟,对方害怕地低头,快速收拾残局退出门。
周萍:“我是怎么教你的,要宠辱不惊。遇到点事就摔摔打打,像什么样子。”
宁嘉善扑在母亲怀里撒娇,试图蒙混过关:“娘,你怎么来了。”
周萍掏出一张烫金请帖。
“淮阳王在明日举办的茶会,这会才临时发帖子过来。”
大户人家办的酒会、茶会,一般帖子半个月前就发出去了。
鲜少会有这样事到临头送上来的,显得不体面。
“淮阳王?”宁嘉善来了兴致。
她翻开茶会的帖子,目光停留在请帖后面的“岚春苑”三个字上。
淮阳王是朝里有名的逍遥王爷,他的封地常年交给朝廷代为打理,他则滞留在顺天城内。
淮阳王有两大爱好,一好美酒。二好奇珍。
岚春苑就是他用来举办酒会、拍卖展示奇珍的园子。
宁嘉善将帖子攥在手里,“咱们家收到几张帖子,宁明歌也有吗?”
自己的女儿,眼珠子一转周萍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先前淮阳王从未给我们家下过帖子,今年一次来了两张,一看这帖子就是梁家为你们弄来的。”
宁嘉善抱着周萍的手,像个癞皮狗一般,“娘,你把宁明歌的帖子收了,明天让我一个人出门吧!”
周萍抽出手,呵斥道:“两张帖子一起收下,宁家只去一个姑娘,人家会怎么看我这个嫡母,又会怎么看你?”
宁嘉善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
她只希望宁明歌被关在家里,直到出嫁。
宁嘉善:“娘~”
周萍用手指狠狠戳了戳宁嘉善的脑袋。
“喊什么娘,喊天王老子来都没用!想想明日该怎么打扮,拿出你嫡出的派头来才是正事。”
宁嘉善目送母亲离开,忽然坏笑一声。
“她若是自己去不成,母亲可不能怪我!”
——
宁明歌见到淮阳王请帖起,就明白这是梁靖的邀请。
她怀揣巨款,一遍遍确认那日和梁靖商量的、要购买的土地。
贴身丫鬟丹桂看着对镜发呆的宁明歌,提醒她:“小姐,马上要出门了,该梳妆了。”
宁明歌梳洗打扮出门,脚才跨出角门,忽然一盆脏水泼了过来。
“小姐小心。”
丹桂在前面挡住了大半,可宁明歌的襦裙依旧被打湿了。
洒扫的丫鬟匍匐在地,嘴里重复求饶:“大小姐恕罪,大小姐恕罪!”
宁明歌皱着眉,没有责怪她,只是掉头回去换衣服。
她前脚刚回去,后脚地上跪着的丫鬟利索站起来,掏出一把铜锁把角门锁上。
宁明歌换好衣服回来,发现常年开放的角门闭着。
丹桂推门,木门传来叮呤当啷的响声,她回复宁明歌道:“小姐,角门好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宁明歌一眼扫过去,负责看门的婆子不在,院中连一个干杂活的小丫鬟也没有。
有人不想她出门?
会是谁?嫡母还是宁嘉善?
嫡母若不想她出门,淮阳王的请帖都到不了她手上。
那就是宁嘉善了。
“小姐稍等,我去找人!”
宁明歌拦住丹桂,整个院子的人应该都被宁嘉善撤走了。
她快速朝周围的角落扫去。
偏院花木众多,修剪花木的杂工,应当会留下梯子才对。
果然二人在院子的犄角旮旯处,找了一把梯子。
丹桂挽着袖子,架好梯子就准备往上爬,“小姐您稍等,我这就爬出去喊人开门。”
宁明歌:“等你喊人回来,请帖上的时间都过了。”
宁明歌换下丹桂,亲自爬上去。
两个单薄的小姑娘,在墙上费力扶着梯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越过围墙。
宁明歌想到昨晚梁靖那游刃有余的样子,不禁感慨道:“原来当登徒子这么费力!”
丹桂心惊胆战下了梯子,忍不住抱怨道:“小姐,现在您还有心情开玩笑。刚换的裙子,又不像样子了!”
宁明歌低头盯着满是泥巴和青苔的裙子,也觉得可惜。
“算了,等上了马车再换吧!”
出门赴宴,宁明歌还带了备用的裙子。
两人紧赶慢赶来到小门,去发现宁家马车早已出发。
宁明歌:“呵,早该想到的。”
这幼稚的手段,也只有宁嘉善做的出来。
丹桂可惜道:“小姐,看来今日这宴会,咱们是去不成了。”
宁明歌:“丹桂,你去街上找找,有没有送菜的驴车。”
去不成?
没有马车,那就坐驴车。
驴车不行还有骡子!
神仙都拦不住她今日出门挣钱!
丹桂苦着脸,扭扭捏捏不肯:“啊?小姐,您怎么能坐、坐驴车,会被宴会上的小姐们取笑的。”
宁明歌不想废话解释,先走一步,准备到巷子口再想办法。
巷子口,清脆的铃铛夹杂着马蹄声引人侧目。
一辆富贵的蠡壳雕花马车奇迹般地停在宁明歌主仆二人面前。
两匹洁白不夹一丝杂色的白马齐头并立。
从马车上跳下一个身手灵活的姑娘。
那圆圆的讨喜脸蛋,有些熟悉。
“宁大姑娘好,奴叫喜儿,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我家主子让我在这等您。”
宁明歌焦灼的心到这一刻彻底松懈下来。
梁靖办事,实在妥帖。
她笑道:“你不该叫喜儿,该叫喜雁才对,每回来都给我带来好消息。”
喜儿:“宁大姑娘快请上车。”
宁明歌被搀扶上了车,“喜儿,我出门耽搁太久,可还赶得及?”
喜儿手持缰绳,自信道:“宁大姑娘只管坐好,喜儿保准将您准时送到!”
宁嘉善独自从宁家的马车上下来,笑容几乎掩盖不住。
她应该让马车停在巷子口,等宁明歌露面的那一刻再出发。
等她狼狈出了院子,看到门口空荡荡一片,脸上的表情一定有趣极了。
现在她应该躲在家里哭吧?
边上迎客的小厮提醒道:“又一辆马车来了,诸位贵人小心!”
淮阳王府门前的巷子,停着无数马车。
贵女们下了马车,忙着整理妆容,遇见久违的好友,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闲聊。
新入巷子的马车一出现,就引起了众人的议论。
“快看,那辆马车哪家的,好漂亮!”
“那白马比普通的马高大许多,一看就不是凡品。”
“马车上有人下来了。”
宁嘉善回首看去,见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是那人长得像宁明歌。
可她簪缨丽影,富贵盈人的打扮,让宁嘉善不敢相认。
直到宁明歌的丫鬟丹桂出现,宁嘉善才确信,那就是宁明歌。
不可能!
宁明歌不是应该被锁在家里?
面前富贵的马车、华丽的衣衫都是哪来的?
“她头上的钗好像是十二花神钗,是现在最时兴的款式,只是没人像她这样一套全簪头上的。”
“梳头的丫鬟手艺真好,这十二支钗一点不乱,错落有致的,显得人多富贵。”
顺天城内,贵女无数。
珍珠冠、楼阁人物簪,流行的首饰一直在变,女孩子们的攀比,往往是从头开始的。
宁明歌头上的十二花神簪,富贵之余更显端庄,配上那辆白马拉的蠡壳雕花马车,一个照面就将众人镇住了。
“啊!她好像是宁嘉善的姐姐,宁明歌。”
“宁明歌?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就是那个马上要嫁给梁国公嫡子的倒霉鬼!”
周围人的小声议论,让宁嘉善找回了理智。
是啊!
宁明歌大出风头又如何,还不是要配梁靖那土货!
宁嘉善长叹一声,装作惋惜道:“我可怜的庶姐,花一样的美貌,要嫁给梁靖那个莽夫。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宁嘉善的话,让周围人看向宁明歌的眼神由羡慕转为同情。
关于梁国公家这个找回的嫡子,流言蜚语不少。顺天贵女们并未见过他本人。
有能和宁嘉善说得上话的,上前打听道:“嘉善,你见过梁国公家的嫡子,他人怎么样?”
周围的贵女们支棱起耳朵。
就听宁嘉善道:“那梁靖在乡下长大,听说被找回来之前就是个猎户,人黑得跟炭一样。做事野蛮又粗鲁,喜欢动手动脚的,弄得我姐姐尴尬死了。”
“宁大姑娘真可怜。这不是跳进火坑了吗?”
“慎言!再怎么说那也是梁国公嫡子。”
“王孙公子讲究的是从小的教养,没听宁家二姑娘说吗,那找回来的嫡子,跟野人一样,嫁给他有什么好的。”
一时间周围都是对宁明歌的同情声,直至宁明歌朝这边走来,议论声才算收敛些。
宁明歌下了马车,总觉得头重脚轻的,浑身不自在。
先前宁明歌一上马车,就看见摆放在车厢中央的华服与金饰,若不是喜儿、丹桂两个轮流在她耳边鼓动,宁明歌才不会戴这满头簪子。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穿得像今日这么隆重。
一个高大身影快步向宁明歌而来。
宁明歌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被梁靖握住。
梁靖看着她的眼中满是赞赏,“这首饰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觉得十分称你!”
一旁的贵女发出低低惊呼。
这人难道就是梁靖?
果然和宁嘉善说的一样,一点男女大防都不管。
光天化日下,两人就这么拉上手了?
贵女们一边害臊,一边忍不住往宁明歌那偷瞄。
今日风有些大,贵女们注意到,梁靖细心地站在上风口,他宽厚的肩膀整个将宁明歌挡在自己怀里。
这梁靖,好像没有宁嘉善说的那样粗鲁。
皮肤是黑了些。
可他的大手牵着宁明歌,将对方衬托得凝脂白玉一般,光彩照人。
他一路牵着宁明歌的手,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全程目光仅有对方一人。
要是自己的未婚夫,能像他这样,像捧着琉璃一般,温柔呵护自己。
那感觉好像也不错。
宁嘉善自梁靖出现,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
他今日刻意打扮过。
他看宁明歌的眼神,温柔到不可思议。
明明上辈子不是这样的!
两人直接进了淮阳王府,往右边的偏院方向去了。
宁嘉善不甘心地追上去,却被护卫拦住。
“不好意思,进臻园需要请柬。”
宁嘉善掏出帖子,却依旧被拒之门外。
“前面那两个人呢?他们为什么能进去?”
“他们出示了臻园的请柬。”
臻园!臻园!
这园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宁嘉善余光瞥见正走过来的梁怀之,她激动地跑过去:“怀之哥哥,你有臻园的请柬吗?”
石正溪跟在后面,扬起手中的请柬,“请柬在这,嘉善妹妹里面请!”
侍卫这才放行!
梁怀之温柔地询问道:“嘉善,你怎么想去臻园,可是想去参加拍卖?”
宁嘉善:“拍卖?我刚才看见讨厌的梁靖和宁明歌进去了。”
石正溪皱眉,声调也变了:“那两个土包子凭什么进去?现在臻园一点门槛都没了?”
梁怀之解释:“梁靖从家里拿了十万两,能进臻园也不奇怪。”
宁嘉善的心跳漏了一拍!
十万两!
梁靖竟然从梁国公那边拿到了十万两。
为什么又与前世不一样了!
这么说宁明歌今日的首饰、马车,真的都是梁靖准备的?
梁怀之盯着宁嘉善,看到她面色复杂,似乎心有不甘,眼底闪过一丝薄凉。
原来嘉善也在动摇吗?
石正溪露出怪异神色:“你家老头子疯了,一次性给他十万两!”
梁怀之继续添了一把火,“我也担心,我那嫡兄没见过世面,突然得了那么多钱,该挥霍成什么样子。嘉善刚才也说了,兄长的未婚妻也跟着进去了,为搏美人一笑,一掷千金也正常!”
石正溪笑了。
十万两,梁靖那穷鬼花得明白吗?
自己得进去帮帮他才对!
石正溪催促道:“听说臻园今天进了不少宝贝,我们进去看看,顺便拍个嘉善妹妹喜欢的东西,算作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淮阳王认真打量着宁明歌。
他这一辈子见过的美人太多了。面前的小姑娘谈不上绝色,勉强够得上漂亮,倒是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淮阳王一番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发问:“梁靖,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宁明歌代替他出声:“运河开凿是造福万民的大事,水云轩能被选中作为顺天码头,实在是我们的福气,能将水云轩卖给朝廷,对陛下、对我们、对百姓三方皆有利,还望淮阳王能从中说和。”
一样是贱卖水云轩,卖给淮阳王和卖给当今陛下,可不是一回事。
淮阳王向宁明歌身后投去询问的目光。
卖给朝廷?
刚才他和梁靖有说到这事吗?
梁靖在后面悄悄打了一个八的手势。
这是要给八万两的意思?
淮阳王:“八万两!这是本王能做主的价格!”
这个数字符合宁明歌的预期,但是与市场价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
钱,宁明歌可以少挣,功劳总要算上她和梁靖一份吧?
宁明歌:“王爷给出的价格,差市场太多。不过我也能理解,开凿运河的消息一出,顺天市面上的井水都要贵上三文。现在市场上成材的木料在二两一根,不出十天便会涨到十两一根,而我有一计,可以帮朝廷以四两左右一根的价格,买进顺天一半的木材!”
若不是宁明歌身后站着梁靖,淮阳王恐怕已经掉头走了。
宁明歌好大的口气!
商人囤积居奇,为了几倍的利润连杀头都敢。
她凭什么能从这些人手里抢下便宜的木材?
淮阳王试探性地问道:“先不说你能不能办的,我想先问问你,所求为何?”
人费心费力,总要图点什么吧?
宁明歌:“我愿将水云轩无偿献给朝廷,向王爷求一官位。”
梁靖手里那块都察院的牌子给了她启发,梁靖除了梁国公嫡子这个夹生的身份,是该有个官位。
前世臻园名声在外,据说只要银两带够,官位也是可以买的!
淮阳王双目瞪大,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淮阳王?卖官卖爵?
臻园什么时候做这种杀头生意了?
淮阳王慌乱地向梁靖投去视线:他没有!他是冤枉的!
梁靖你倒是开口管管你那未婚妻啊!
梁靖在宁明歌身后,点点头,暗示:答应她!
淮阳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问:“那你想要求个什么官?”
宁明歌:“我想替梁靖求个都察院的小官,七品左右即可。”
淮阳王眼睛瞬间就亮了。
梁靖现在是都察院正二品,宁明歌替他求个官,二品降到七品,算上副品连降十级。
宁明歌这官选的好!
哪有人买官是往小了买的?
他淮阳王算卖官吗?
分明是替都察院右都御史掩护身份,迫不得已而为之。
淮阳王假意思忖一会,回复道:“你的要求我允了。都察院七品官,司狱司的官太小了,不满足你的要求。经历司从事文书工作,梁靖恐怕也不合适。就顺天监察御史!七品官,负责代陛下巡视顺天。也不用离京,省得你们小两口经历分别之苦。”
宁明歌没想到淮阳王如此和气,不仅解决了梁靖的官位,甚至考虑得如此周到。
交易达成,宁明歌开始献计。
宁明歌:“多谢王爷!您如此替陛下分忧,可是想为陛下分担一点朝堂上的阻力?”
据宁明歌所知,运河开凿就卡在一个问题上:户部没钱!
淮阳王想到陛下即将面对的争议,由衷地认同道:“是啊,不知皇兄该如何过户部那一关!”
运河开凿的念想,甚至可以追溯到先皇在世的时候,他老人家的遗愿,皇兄是想在他继任期间完成。
淮阳王即使不在朝堂,都能想象到皇兄会面对什么。
御史的口诛笔伐,将皇兄打成劳民伤财的暴君。
户部的推脱、朝堂上各系派别的利益相争。
他小小的臻园,获得的利润就是全砸进那运河里,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宁明歌:“王爷可曾听说过,生意场上的筹份额?
顺天码头未来的价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其中贵的不止是水云轩的土地,还有码头的经营权。
若户部缺钱,可以将顺天码头的场地、经营权各项类目细分,再逐一拿出去拍卖。”
梁靖与淮阳王迅速在脑海中分析,宁明歌口中这些计划实施的可能性。
就听她继续说道:“由朝廷立法,码头沿岸十里,仅能同时存在五家酒楼。你说商人、乡绅们会不会争相竞拍这酒楼的经营权?”
“柴米油盐、布匹、酒坊,想要在码头落脚,都要竞拍这经营权,码头沿岸十里,还不够户部把钱挣回来?”
筹份额、经营权,在江南道也曾在商会中流行,只是从未有人将它们用在官场上。
淮阳王有心请教:“若与民争利,御史大夫那边一顶帽子扣下来,便是陛下也——”
宁明歌:“若与民争利的不是陛下,而是民本身呢?
水云轩那张地契,本来就属于我这样的民。它从淮阳王的臻园来,就可以回到淮阳王的臻园去,淮阳王您潇洒了十几年,一口黑锅都背不起?
您只需要在一个月后再开一场拍卖会,提前发出五十张邀请函。到时龙虎相争场面一度混乱。码头的经营权已被您拆得四分五裂,朝廷难以治理。陛下既不能毁约,又不忍看码头乌烟瘴气,于是颁布立法......”
宁明歌的话犹如惊雷,一遍遍在淮阳王耳边回响。
他可以替皇兄背负这些吗?
拆分顺天码头,私拍经营权益的罪他背了,皇兄颁布立法,截获不当获利!
开凿运河的钱有了,朝廷的阻力没了,他都不上朝,被御史追着骂似乎也没什么!
这黑锅,他可以背!
梁靖也在低头思索着。
除了银钱上的阻力,陛下面对的还有朝堂势力纷争的角逐。宁明歌刚才的点子,将朝堂上的阻力转为陛下的助力。
等于顺天码头向权贵们开了一个口子,有能力的人,都想在里面分一杯羹。
谁阻住运河的开凿,就是和顺天权贵们过不去。
淮阳王激动得语无伦次:“我要进宫面见陛下,梁靖你——先送宁家小姐回去!”
宁明歌看着淮阳王激动离去的身影,根本来不及提醒他关于购买木材的方案还没提呢!
算了,留个尾巴,也好为下次梁靖见淮阳王留个机会。
马车到了宁家巷子,宁明歌提醒道:“若淮阳王和陛下商议的事情定下来,那臻园还要再办一次拍卖会,你去和淮阳王说,只发五十张请帖,你和他手里各二十五张,这是为木材一事做准备。”
梁靖点头,并殷勤地替宁明歌掀车帘,原有的笑脸,在看到宁家巷子里停留的马车时被抹去。
宁明歌走后,对面马车上来人了。
杨阁老家的副管家,捧着锦盒上前恭喜:“梁国公嫡子与宁家大小姐珠联璧合,佳偶天成。我们老爷特送来贺礼,还请梁公子收下!”
梁靖看着马车上蠢蠢欲动的各路人马,想到宁明歌说的筹份额一事。
饵都没丢下去,鱼儿们已经迫不及待涌上来了。
“喂,你真改性子了?天天躲在书房,装什么大才女!”
宁嘉善大喇喇推开宁明歌的书房,入眼的是一地练笔的纸。
宁明歌自那日从药铺回来,就一直闭门不出。
每日在房中回忆上一世的细节。
梁国公府中的关系、人脉,各房亲戚的性格。
方方面面,不论是否对宁明歌有利,她都不放过。
地上的这些废纸。
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宁明歌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前几日吃坏了肚子,实在是没力气出门。”
宁嘉善忍不住揶揄道:“看你这样,明日的春猎也去不成了?”
宁明歌:“春猎?”
前世待嫁,可没有春猎一事。
宁嘉善被宁明歌脸上的错愕取悦。
她与怀之哥哥青梅竹马,他们圈子里的春猎、郊游哪次不带着她。
可怜的庶姐。
长那么大,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聚会吧?
她带着炫耀,解释道:“五城兵马司指挥石家,邀请母亲和我们,于京郊马场春猎。石家哥哥你可能不认识,他和怀之哥哥比亲兄弟还亲。”
石家?
三年后爆出巨贪大案的那个石家?
宁嘉善继续:“据说小时候石家哥哥顽皮,趁着家仆不注意偷骑烈马,是怀之哥哥拼命救下,两人是过命的交情。”
宁嘉善是在告诫她。
石家,认得是梁怀之,而不是梁国公府嫡子的位置。
宁明歌好奇地盯着宁嘉善。
若不是那日宁嘉善对王世坤的事情言之凿凿,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宁嘉善。
三年后石家贪墨的大案,她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还是只忙着炫耀,根本不在意?
她嫁到梁家那些年,都在忙什么?
忙着怀念她的怀之哥哥?
宁明歌平淡的反应让宁嘉善大失所望。
呸!真能装。
她就不信庶姐真的不在乎!
宁嘉善忍不住刺她:“听说梁国公府嫡子找回来之前是个猎户,要不明天让他表现表现,给你猎件狐裘回来?”
宁明歌不给反应。
宁嘉善一拳打在棉花上,气鼓鼓走了。
——
次日一早,宁家姐妹同趁一匹马车。
宁嘉善:“你怎么穿这么普通?”
宁嘉善嘴上说着嫌弃,面上却已经愉悦起来。
宁明歌有些厌烦这种小孩样的攀比。
“当然是为了衬你。”
宁嘉善本来有些沾沾自得,逐渐回味过来:“你是说我长得一般?”
宁明歌及时打住她:“你若不想去马场遇到的各路马车,都能听见你的聒噪,不妨安静点。”
宁嘉善像要打鸣却忽然被扼住的公鸡!
她气鼓鼓背过身去,掏出一面珍贵的琉璃镜,整理起妆发来。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马场。
宁明歌才下马,就听见一声腻死人的“怀之哥哥”。
她向宁嘉善小跑过去的方向看去。
梁怀之着一身亮眼的群青色,站在人群中笑迎宁嘉善。
一对才子佳人,足以引人侧目。
可惜。
宁明歌要找的人不是他们。
她将视线投向梁怀之的身后,那里站着一个更为魁梧挺拔的身影。
那人皮肤偏黑,站在一群金相玉质的公子哥间,有种突兀的气质。
不显卑微,格外肃杀!
奇怪的猎户?
这是宁明歌对梁靖的第一印象。
梁靖敏锐察觉到有人在看他。
回望过去,对上一双探究的杏眼。
对方从宁家马车下来,排除掉第一时间奔向梁怀之的花蝴蝶宁嘉善。
唯一的答案。
他的未婚妻。
宁明歌。
梁靖的视线转向她露在外的纤细手腕。
掐死大雁的是这只手。
给珍珠编络子的是这只手。
未来,他要牵起的,同样是这只手。
很奇怪。
梁靖感觉自己并不排斥,甚至有些雀跃。
一个不识趣的声音响起:“怀之你快看,梁靖和他的未婚妻多配!一个跟在嘉善妹妹后面,一个缩在你后面,穿得灰头土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仆从。”
直白的恶意。
像迎面扔来的热乎牛粪,带着恶臭且令人不适!
宁明歌飞快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记住了他的脸。
后装作女孩子家被羞辱,涨红了脸压低头。
周围发出低低的嗤笑声。
宁嘉善不仅没有开口阻止,反倒带着看戏的心情。
要知道换了前世,在中间被众人耻笑的就是她。
梁靖果然是个窝囊废!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未婚妻被嘲笑、羞辱!
换嫁,果然是她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梁怀之等到众人笑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正溪,别说了,他是我的兄长。”
石正溪根本不听:“怀之你别帮那土包子说话,在场的谁不知道梁靖被找回来前是个猎户。”
“啧啧,猎户!多稀奇!咱们圈子里还从未见过猎户。今天我特意求了家里办了这次春猎,梁靖,正好给大家表演一下你猎户的绝技!”
石正溪这话,将梁靖视作当街卖艺的杂耍艺人。
周围再次哄堂大笑。
石正溪就是故意的。
他和梁怀之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两人一起翻墙逃学、挨夫子的板子,吃家里的鞭子。
这样的交情。
岂是梁靖可以随意替代的?
况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梁国公府并不在意这个半路找回的嫡子。
今日他石正溪就要给梁靖好好上一课。
权贵的圈子,门第只是基本。
交情、人脉、资源才是一切的重中之重。
石父是五城兵马司指挥,官不过正六品,和梁家国公府门第相差甚远。
可他们脚踩的地方,是顺天。
五城兵马司指挥,执掌顺天一切商户的秤尺斛斗,有核实物价之权。
石家,就是顺天的土地爷。
一个半路捡回来的梁靖,石正溪根本不放在眼里。
众人都在等梁靖的反应。
梁靖呢?
他正盯着宁明歌。
宁明歌听到石正溪的名字,忽然露出一个错愕的神色。
梁靖猜测,宁明歌应当听说过石正溪,但是没见过他。
梁怀之的推波助澜、石正溪的下马威,宁嘉善的幸灾乐祸,梁靖一一看在眼里。
这些人,很好懂!
唯独自己这位未婚妻。
突然露出一种磨刀霍霍的神情,向着名叫石正溪的猪羊而去。
梁靖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石正溪。
腰间的福禄红宝石腰带,价八百两。
满色翡翠扳指,价一千两。
多宝镶金剑套,价两千两。
除了这些显眼的饰物,石正溪整个人金镶玉裹,一眼望去,就是长脚的一万两。
梁靖犯了难。
他估不准,宁明歌这一刀下去,是要宰三千两、还是宰六千两?
他又该怎么配合她呢?
“等下见到老爷夫人,一定要记得问好,嘴巴要学得甜一些,知道吗?”
杜姨娘轻摇手中的团扇,一遍遍叮咛自己的女儿宁明歌。
两人自小花园经过,一团芍药开得正盛,洒金的树影下有几只蝴蝶飞过,勾走了宁明歌的视线。
宁明歌敷衍着:“嗯嗯,知道了。”
杜姨娘一扇子敲在女儿头上,恨铁不成钢:“王家那边和我通过气了,应该这几日就要来下聘了,你若能把老爷夫人哄好,多多给你点嫁妆,我也就放心了!”
宁明歌盯着蝴蝶恍神,低喃道:“多少嫁妆算多呢?”
前世她拿到的五百两白银和八抬嫁妆,算姨娘口中多多的嫁妆吗?
这点嫁妆。
可填不满王家的无底洞。
王世坤上有吃药的老母亲,下有两个待嫁的妹妹,一个年不满八岁的小弟,宁明歌一嫁过去就要操持一大家子。
算算时间。
距离王世坤高中,还有两年半!
前世,中榜后的王世坤入了翰林,在清水衙门里又穷了十年。
这捉襟见肘的日子,直到王世坤成了工部侍郎才到头。
而这个时候。
宁明歌已经四十六岁了。
娇憨俏丽的少女,熬成了满头发白的老妇人。
眼见家中上千亩水田就要秋收,名下十六间商铺、三个林子的收益等着她盘点。
她睡了个午觉,睁眼回到了自己出嫁前。
宁明歌感到深深的绝望。
穷不可怕。
可怕的是你知道自己还要穷三十年。
和这比起来。
宁明歌已经没力气计较那多一抬少一抬的嫁妆了。
母女二人来到花厅外,杜姨娘规矩站好,等待老爷夫人传唤。
花厅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伴着宁家嫡女、宁嘉善的哭声。
宁嘉善的妆面被泪水所化,她狼狈地扑在母亲怀里:“我不嫁!我这一辈子,只会嫁给怀之哥哥!”
宁志宏额上的青筋在跳,在这个家里,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我们宁家结亲的对象,只能是梁国公的嫡子,他梁怀之是嫡子吗?”
他以前或许是!
但现在,梁国公嫡子另有其人。
一个月前,梁国公府出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丑闻。梁国公曾经的外室,为混淆嫡庶血脉,将梁国公家中的嫡子换走。
金尊玉贵养在国公府的梁怀之,是外室所生,庶出血脉。
真正的梁国公嫡子。
流落乡野十几年,成了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莽夫,被找到的时候,据说一身猎户打扮,提着猎物刚从山里出来。
宁嘉善眼神倔强到可怕。
除了她,没有人懂怀之哥哥今后的成就。
前世,她就是听从了父亲的这番话,嫁给了国公府嫡子梁靖那个莽夫。
可她嫁进梁国公府迎来的是什么?
国公夫人,她的嫡亲婆母,依旧视怀之哥哥为亲儿子。
因为她婚前的换嫁对她不冷不热,任她在国公府被那群踩高捧低的下人们作践。
她还要眼睁睁看着昔日的青梅竹马另娶他人,与对方琴瑟和鸣。
整个国公府的资源,只倾向于梁怀之一人。
国公夫人的弟弟,梁靖的舅舅说得很对:“血脉关系又如何?我已经在怀之身上倾注了十几年的心血。金钱、人脉、关系砸进去无数,现在要我换人,我做不到。”
梁靖,是梁国公府嫡子。
更是弃子!
她也曾自暴自弃想过和梁靖那莽夫过一辈子。
可梁靖做了十几年的贱民,和清冷温柔如皎皎明月的怀之哥哥不同,他粗鲁、不求上进,更当她这个妻子只是摆设。
婚前她是宁家上下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婚后成了枯坐闺房的木雕泥塑。
害她婚后早早撒手人寰。
再睁眼,她已重回到出嫁前。
梁怀之妻子的位置、国公府滔天的权势富贵。
这一世,她宁嘉善都要拿回来!
宁嘉善向母亲施以求救的眼神。她一早就和母亲说明了利害关系,只求她能在这时候开口帮她说说话。
周萍夹在父女之间左右为难,又想到女儿和自己说的那番话不无道理。
都是做母亲的。
她与梁国公夫人易地而处,她也会继续偏心那养在身边十几年的庶子。
梁怀之那孩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知根知底。
她更愿意要梁怀之这样的女婿。
周萍:“老爷,消消气,你姑且听听闺女是怎么说的。”
宁嘉善趁机爬起来,挽着父亲的手,安抚道:“关于婚事,梁国公是怎么和爹爹您说的?是他提出的换亲?还是爹爹您自作主张?”
“这——”
宁志宏摸着胡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换亲是他自己的想法。
宁嘉善:“像国公府这样的门第,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爹爹不妨打听一下,他们为两位公子准备的聘礼,各是多少!”
宁志宏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是他那不懂事的女儿能说出的话?
但不得不说,宁志宏被说服了。
宁嘉善笃定道:“怀之哥哥做了这么多年国公府的嫡子,临成婚前才告诉他是抱错,为了补偿他,梁国公夫妇一定会准备好足够的金银,为他婚后的生活铺路。至于梁靖——”
她曾得到过的。
一万两白银,加十抬布匹、家具这样的日用品。
只有这些!
还不到整个国公府财富的九牛一毛。
宁志宏忍不住问:“若梁国公非要为嫡子求娶,怎么办?”
宁嘉善:“我们宁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让庶姐嫁给梁靖,我们姐妹同嫁!”
宁志宏被她大逆不道的话气极,梁国公府还想再让他搭进去一个女儿?
周萍则劝说道:“国公府嫡子梁靖的婚事是一大难事,不然国公爷为何要压着我们宁家让嘉儿嫁过去?嘉儿这主意好......”
杜姨娘急忙拉着女儿往回走,接下来的话可不是她们母女能听的。
宁明歌被杜姨娘拽着的手生疼,对方丝毫不觉。
她知道姨娘气不过。
王世坤已经是姨娘能帮她谋划到的最好人家了。
为了能让她顺利出嫁,姨娘甘愿低头服小了十几年。
杜姨娘安慰女儿:“明儿你别怕,老爷不会答应的,我这就去求老爷!”
宁明歌没有姨娘那么乐观。
她脑子里划过刚才几人的对话。
嫡母周萍替宁嘉善说话,她必定是偏向自己亲生女儿。
爹爹是个软耳根,不能指望。
宁嘉善——
非梁怀之不嫁?前世可没这事。
变故就在宁嘉善身上。难道她也重生了?
心中有了疑问,宁明歌需要求证,她哄着姨娘:“姨娘别急,我去妹妹那里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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