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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当天,她认祖归宗做回长公主宋谨央崔承无删减+无广告

瑾瑾有窕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世子崔瑜沉着脸回到院子。屋里,秦氏低着头,坐在罗汉榻上缝衣衫。见他进来,立刻放下活计,起身相迎。眼见世子情绪低落,她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高兴。秦氏是母妃做主娶的。成亲后,两人也算融洽,一共生育了一子三女,长子崔永华颇得他心,能文能武,是个有用的。往日里看秦氏,顺从听话,事事以他为先,自己还算满意。可毕竟家世过低,一旦有事,帮不上自己任何忙。不像二弟和三弟的媳妇,只消回娘家说一声,就有大把的资源捧到他们跟前。秦氏见崔瑜始终一言不发,心里直打鼓,神色间越发凄惶。崔瑜暗暗叹了口气,拉着她重新落座。“夫君,明日我陪母妃入宫,您且放心!”秦氏以为他担忧王妃入宫的事,所以主动开口。崔瑜一怔,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直看得她心里发毛。这才...

主角:宋谨央崔承   更新:2024-11-24 15: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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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谨央崔承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当天,她认祖归宗做回长公主宋谨央崔承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瑾瑾有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世子崔瑜沉着脸回到院子。屋里,秦氏低着头,坐在罗汉榻上缝衣衫。见他进来,立刻放下活计,起身相迎。眼见世子情绪低落,她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高兴。秦氏是母妃做主娶的。成亲后,两人也算融洽,一共生育了一子三女,长子崔永华颇得他心,能文能武,是个有用的。往日里看秦氏,顺从听话,事事以他为先,自己还算满意。可毕竟家世过低,一旦有事,帮不上自己任何忙。不像二弟和三弟的媳妇,只消回娘家说一声,就有大把的资源捧到他们跟前。秦氏见崔瑜始终一言不发,心里直打鼓,神色间越发凄惶。崔瑜暗暗叹了口气,拉着她重新落座。“夫君,明日我陪母妃入宫,您且放心!”秦氏以为他担忧王妃入宫的事,所以主动开口。崔瑜一怔,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直看得她心里发毛。这才...

《和离当天,她认祖归宗做回长公主宋谨央崔承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世子崔瑜沉着脸回到院子。

屋里,秦氏低着头,坐在罗汉榻上缝衣衫。

见他进来,立刻放下活计,起身相迎。

眼见世子情绪低落,她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高兴。

秦氏是母妃做主娶的。

成亲后,两人也算融洽,一共生育了一子三女,长子崔永华颇得他心,能文能武,是个有用的。

往日里看秦氏,顺从听话,事事以他为先,自己还算满意。

可毕竟家世过低,一旦有事,帮不上自己任何忙。

不像二弟和三弟的媳妇,只消回娘家说一声,就有大把的资源捧到他们跟前。

秦氏见崔瑜始终一言不发,心里直打鼓,神色间越发凄惶。

崔瑜暗暗叹了口气,拉着她重新落座。

“夫君,明日我陪母妃入宫,您且放心!”

秦氏以为他担忧王妃入宫的事,所以主动开口。

崔瑜一怔,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这才目光灼灼地开口:“娘子,母妃年纪大了!她入宫,我不放心啊!”

秦氏刚想回答,入宫是皇上的口谕,岂可不遵?

一抬头撞入黑沉沉的眸子,表面平静,底下却蕴藏着狂风暴雨。

她脑中瞬间涌现一个想法,惊得她险些叫出声来。

王妃是爷的亲娘啊!

他怎么可能想向王妃下手,就为了阻挠她入宫?

她被这个想法吓得瞪大眼睛,脸色发白,呼吸急促,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彻底震惊!

不,不,不,不会的,世子绝不可能是这个意思。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几度想开口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可有法子?”

崔瑜眸中透出厉光,追着她逼问。

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慢慢滑下,双唇止不住地抖动,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她想说不!王妃心慈,向来待他们不薄。

可终究还是败在夫君的淫威之下。

她脸色灰败,神情颓丧,目露悲凉,抖着嘴唇,结结巴巴地吐出两个字:“巴……巴……巴……豆?”

话刚出口,崔瑜立刻收敛眸中的厉光,恢复老成持重的模样。

呵呵!

别看秦氏平日里小心谨慎的模样,真到下手时,还挺狠的!

“如此甚好!那就辛苦娘子好生照顾母妃!母妃身子不好,你也该时不时地尽尽孝心,亲自做些吃食送去正院。”

秦氏嘴里应声,心中发苦,手脚发软,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颂莲,扶世子妃去小厨房。”

眼见秦氏吓成一滩泥,他掩起眼底的不屑,叫来屋外的丫鬟。

门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颂莲,而是他的长子崔永华。

“父亲,且慢!”

崔瑜眉头一皱,他并不想让儿子参与此事。

下一秒,崔永华淡然开口:“母亲,我想吃枣泥糕,您能为儿子做些吗?”

边说边伸手扶起了秦氏。

看见儿子,秦氏像是溺水的人找到浮木般,死死攀着他的胳膊不放手。

崔永华用眼神安慰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细心地替她披上斗篷,笑着把她扶到门口交给颂莲,自己则重新返身,在母亲的位置上坐下。

崔瑜脸色阴沉,他疼爱儿子,却并不表示愿意被儿子干涉决定。

崔永华像是一无所觉般,笑着说道:“父亲!有些事,何必脏了您的手?祖母入宫一事,不该是二叔、三叔比您更着急?”

崔瑜闻言眸光微闪,心中大震。

“父亲,您是王府世子,进可攻、退可守。即便明日祖母入宫告了状,皇上就算雷霆震怒,还能夺了爵不成?

只要不夺爵,那这事与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定定地看着儿子,片刻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出生时软软小小的一个,不知不觉间,已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能挑起大梁了。

“哈哈哈!不愧是我崔瑜的儿子!好!咱们父子俩好久不曾对弈,今日不如连战三局,如何?”

“遵命!”

秦氏一出门,立刻打发颂莲先去小厨房准备,自己则站在屋外,将屋里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

刚刚恢复些的血色,一刹那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软软地靠在廊下,任凭泪水哗哗地打湿前襟,转眼凝结成霜。

老二崔琦心里喜滋滋的。

他原本还担心升迁一事,被父王跳崖搅黄。

今日冯掌事亲自来宣旨,说明皇上对母妃很是看重,他担着的心不由放下一大半。

心事没了,就不急着回院子,而是去园子里逛了逛,赏了赏景。

回去的岔道上,意外遇到了老六崔琅。

崔琅脸色不佳,步履匆匆地而来,显然六弟妹又给他脸色看了。

“六弟,冯掌事来宣旨,你没让他们父女俩说说贴己话?”

崔琦停住脚步,同他寒暄起来。

崔琅见是他,脸色缓和下来。

正施着礼,突然听到二哥的问话,顿时心生一计。

既然冯氏不愿陪母妃入宫,那就让母妃也入不了宫吧!

“二哥,冯掌事有公务在身,怎好处理私事?”

崔琦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明日不如让六弟妹陪母妃入宫,正好一举两得。”

崔琅没有接话,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这才凑到他耳边说。

“二哥,你真的放心让母妃入宫?”

崔琦一怔!

他巴不得母妃入宫!

只要母妃入了宫,在皇上跟前求一求,自己升迁一事绝计黄不了!

他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他放心得很!

“母妃毕竟是女人,是女人心量就小,怎么可能容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突然多出来一个平妻?哪怕是死人,也不行!”

崔琦一惊!

心猛得一沉。

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光想着,母妃向来替他们谋算,这次也一定如此,却偏偏忘记了平妻之事。

崔琅见他神色有异,打蛇随棍上,继续忽悠。

“二哥,你想想,明日母妃入宫,万一说漏了嘴,把平妻一事往皇上跟前一送……”

崔琦一激灵。

皇上最不能容忍平妻。

到时候,别说升迁了,便是王府的爵位是否能保住,还要看皇上的心情呢!

他焦急万分地脱口而出:“入宫是皇上的金口玉言,岂可不去?”

“明面上的方法的确不行,可万一母妃身子不适呢?”

说完,不等他回答,崔琅淡施一礼,转身离开。

崔琦瞬间石化!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院子。

刚刚走到围墙边,便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吆喝声。

“下盘太虚,马步必须扎稳,出拳才有力。”

“来,换你,嗯,不错,继续。”

李氏又在指点小丫头们练功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自己是个文臣,偏偏母妃为他定了一个舞刀弄枪的妻子。

两人别说琴瑟和鸣,就是共同语言也少得可怜。

他心乱如麻,连院子也不想回了,顶着风雪,继续漫无目的地踱步。

却忽略了背后一道由热切变黯淡的眸光。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三弟的院落。

原本想敲门,可犹豫了良久,还是颓丧地放下手,有气无力地离开了。

走着走着,他的眸子刷地亮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转身,脚下生风地向大哥崔瑜的院子走去。


宋谨央在祠堂里跪了很久。

将她对先帝的愧疚、对先帝的谅解、对先帝的思念,娓娓道来。

最后,她说到了自己的一生。

“父皇,我错了!当年我处处与您顶撞,只要您说好的,我都不喜;您说不好的,我就觉得好。您说崔承并非良配,我偏偏要嫁他。事实证明您是对的,而我错得离谱!父皇,崔承早在四十年前,就背叛了我。”

她说到了最近发生的事,又说到了被替换的亲生儿子小七。

“父皇,我不知道那孩子在哪里,有没有吃饱穿暖,我悔啊!”

“啪”的一声,惊得宋谨央一震,抬头看去,祭台上先帝的牌位,无风自倒。

她彻底震惊,后知后觉地起身,将牌位扶了起来。

耳边似乎响起了先帝愤怒的声音。

“我的女儿不能孬,立刻报复回去。”

宋谨央含泪的眼角微微向下弯了弯。

“父皇,您的女儿,骨头硬着呢!就是被欺了,也定然讨要回来。更何况,还有弟弟相帮,哪里就会受人欺?您就放心吧!”

良久,牌位稳稳地站立着。

宋谨央眼眶一红,最后恭敬地行了大礼,步伐坚定地走了出去。

两人重新登上龙辇,回到了上书房。

中宗传了膳,宋谨央也不客气,她的确有很多话要说。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默默地用了膳、漱了口,冯掌事带人上了第二遍茶,才真正说起贴己话。

中宗兴奋极了,胸膛里的喜气怎么压都压不住。

“阿姐,正月十五,宫中大办筵席,我那日正式诏告天下,迎大长公主回朝。”

宋谨央敛容正气,神色慎重地看着中宗,惊得他亦收了笑,忙不迭地端正身子。

“陛下,臣妇有一个不情之请!臣妇乃大长公主之事,还望陛下暂且保密。”

中宗大惊。

“阿姐,这是为何?”

“臣妇家中遇上点事,想先处置了家事。”

中宗不以为意。

“阿姐,你府上的事,父皇早就预料到了,时刻对我耳提面命。你放心,只要弟弟还有一口气,定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宋谨央摇了摇头。

中宗诧异地看着她,怒火瞬间被点燃,腾地站了起来。

“阿姐,这样的夫君,你还不舍得扔?还要维护他?还想留着过年?”

宋谨央白了他一眼。

伸手拉了他一把,让他重新落座。

“弟弟,你的性子还是这么急!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还对他有感情?仇,得自己报,才有乐趣。”

中宗顿时长舒一口气,满腔的愤怒转瞬消失无踪。

他立刻给冯远一个眼色,后者恭敬地弯了弯腰,悄悄退下去安排。

他就知道,他们宋家没有孬种。

父皇在世时,常说阿姐的性格像他,杀伐果断,有勇有谋。

可他愣是没看出来。

这四十年来,阿姐太过软弱,为王府付出太多太多。

无数次,暗卫将崔承的言行,递到他的龙案上,气得他食不下咽、夜不安寝。

阿姐却浑然未觉,依旧尽心尽力地为那个家倾尽所有。

有好几次,他忍无可忍,想将事实告诉阿姐,却在看到她满是幸福的笑靥时,长叹出声,打消了念头。

阿姐觉得幸福,他又怎么忍心戳破这道泡沫,将现实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让她受到惊吓,承受痛苦呢?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汝南王竟然有胆替换阿姐的亲子,简直猪狗不如!

“弟弟,阿姐的亲生儿子小七,如今下落不明,还望你施以援手,将他找出来。”

宋谨央再度哽咽落泪。

中宗义愤填膺:“阿姐,你放心!我已经命人查找,只不过年代久远,很多当年的人、物皆不在了,恐怕得废些时日。”

宋谨央的心再次绞痛起来,痛得连呼吸都疼。

都是她的错!

蓦地,手上一暖!

她泪眼朦胧地望去,中宗神色微凛地看着她。

“阿姐,这不是你的错!谁能想得到,有些牲畜,连自己的儿子都能下得去手?!”

中宗的眼神格外清透有力,透过那双眼睛,她似乎再度看到了父皇。

历经浩劫,她再次与父皇相遇,也是在这上书房里,她不肯下跪认他,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良久,说了一句话。

“不管你认不认我,你总是我唯一的女儿!你且记住,这世上只有我能欺你,其他任何人只有被你踩在脚底的份,你可记住了?”

年幼的她,茫然地点了点头,木然地离开了。

如今想来,倍感伤情。

父皇得有多爱她,才能说出这句话呀!

当时,父皇的心被她伤透了吧!

她真的后悔了!

若找回的小七,也不肯原谅她,她只怕会心碎至死!

中宗见自己的话非但没有安慰到她,反而越发勾起她的伤心往事。

立刻焦急起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冯远悄悄提醒他,先帝还有一份遗诏,是特地给大长公主的。

一经提醒,中宗立刻激动起来,命他拿来遗诏,忙不迭地塞进宋谨央手中。

“阿姐,莫哭!父皇的遗诏,指名给你的,快打开看看。”

宋谨央抹了把泪,又擦了擦手,这才将遗诏缓缓打开。

遗诏的内容是册封她为大乾大长公主,封号端央,封地是北疆的一百零八城。

宋谨央的泪水哗哗地流,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父皇懂她!

将整个北疆给了她。

她却使着小孩子脾气,一次次伤透父皇的心。

中宗想劝解,终于什么话也没有说。

整整一炷香,宋谨央的哭声才渐渐小了,重新洗漱整装后,将遗诏递回中宗,让他暂且保管,待她处置了家事,再来讨要诏书。

收起遗诏,宋谨央刚想开口,讨要和离圣旨,中宗却先一步动作了。

他清退了所有伺候的人,包括冯远,解下腰带扯开,掏出藏在里面的几张纸,无比慎重地递到宋谨央手中。

“阿姐,这是多年前,暗卫截获寄往波斯国的一封密函,只可惜是部分内容。”

宋谨央疑惑地打开纸一看,眸光猛然缩起,整个人瞬间坐直,嘴巴微张,激动无比。

“火枪!是火枪!”

“没错,正是火枪构造图!只可惜,那封密函里只有部分图纸。”

中宗告诉她,当年截获这封密函后,密函的主人因为事情败露,当场割喉自尽,线索就此断了。

这么多年来,他不肯放弃,一直追查蛛丝马迹。

因为他有预感,剩下的图纸还在大乾。

果然,多年后,有一条线索隐约指向了汝南王府。

“崔承?”

宋谨央恍然大悟,怪不得中宗要先一步开口,他怕自己提出和离的要求,怕痛失在汝南王府查找火枪图纸的机会。

因为,只有她还是王妃,才能名正言顺地搜寻府邸。

她理解中宗,换作是她,也一定以国事为先。

更何况,她虽然想和离,但更不想让府里那几个没良心的,有好日子过。

宋谨央的嘴角慢慢地向上扯起。

“陛下,您忘记了一件事!”

中宗不解地看着她。

宋谨央傲然地站起来,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她的身上已有了皇家的威严。

她一字一字道:“您忘了,汝南王府是臣妇的陪嫁,臣妇和离后收回,谁也无法说一个‘不’字。”

中宗的眸光瞬间亮了。

“陛下,臣妇不和离,臣妇要析产分居,臣妇要睁大眼睛,亲眼看着汝南王府覆灭。”


而是真心实意想和离?

秦氏被这个想法,震得晕头转向,连思考都停滞了。

突然,屋外响起刘嬷嬷的禀报声。

“王妃,世子爷来了。”

秦氏眼皮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宋谨央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冷冷地吩咐。

“让他等着!”

崔瑜阴着脸等在寒风中,不耐烦地踱着步。

阴沉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格外可笑。

直到被冷风吹,他才逐渐冷静下来,惊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荒唐。

自己素来以端方示人,却轻易被母妃入宫一事乱了心绪、失了方寸,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还是永华说的对,最紧张此事的应该是二弟三弟,他怎么就昏了头,为了王府的面子,得罪母妃、辱骂妻子呢?

刘嬷嬷递了杯热茶给他,他接过喝了一口,舒服地喟叹出声,感激地冲着她笑了笑。

刘嬷嬷叹了口气。

“世子爷,老奴老了,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若世子爷觉得老奴说得不对,只当从未听到过,别往心里去。”

崔瑜点头后,刘嬷嬷打开了话匣子。

“世子爷,你们这次真的大错特错!王妃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亲娘,哪有帮着外人说话的道理?

别告诉奴婢,你们这么做,是帮理不帮亲,爷们又不是大理寺卿,要什么理?

更何况,不论是理还是亲,你们一样都不占。

事出之后,只顾着王府的颜面,却从未有一人考虑过王妃是否受伤,甚至还想阻止她入宫。

世子爷啊,皇上看着呢,何须王妃开口?”

最后一句话彻底惊住了崔瑜。

当局者迷!

他痛悔不已,恭敬地冲着刘嬷嬷一揖到底。

“多谢嬷嬷提点,的确是我糊涂了!”

皇上可是九五之尊!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间有哪件事,瞒得住皇上的眼睛?

自己如此肤浅的手段,怎么可能阻拦得了母妃与宫中的联系?

况且,母妃素来有头脑,做起生意来杀伐果断,眼光奇准。

当年的“五王之祸”,她愣是片叶不沾,不但没有受到波及,还日进斗金,羡慕煞人。

这样的母妃,又岂是那么容易受他人控制的?

过往的四十年,不过是母妃心中有爱,父王才能瞒天过海。

他懊恼不已!

自己还用老的眼光看母妃,自然只能碰得头破血流。

崔瑜到底拿得起放得下。

进屋后,立刻跪地,主动向宋谨央认错。

“母妃,儿子错了,求您责罚!”

“你的确做错了,还错得离谱,你怎么敢当着众人的面伤秦氏?!她是世子妃,就是你的颜面,伤她等于自伤啊!”

崔瑜羞愧地抬不起头来,冷汗汩汩从后背渗出来,湿透了整个脊背。

他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脾气一上头,便全都忘了!

宋谨央的语调越平缓,语气越平静,对崔瑜的震动越大。

良药苦口,此刻方知真正为他好的人是谁!

他羞愧难当,立刻起身,朝秦氏深深地作了一揖,诚恳地道歉。

“夫人,对不起,是为夫错了!”

秦氏一惊,忙不迭想要起身,却被宋谨央一把拉住,沉着脸摇了摇头。

秦氏忐忑不安地坐着,受了崔瑜一礼。

成亲至今,从来都是她哄着夫君,今日崔瑜的行为,反而令她极不适应。

“好了,其他的话,你们自个儿回屋说去。我累了,要休息了。”

秦氏见宋谨央脸上布满疲态,心里愧疚万分。

王妃年事已高,入宫一趟本就不易。回府后,还要被府里琐事牵绊,是他们这些小辈不懂事啊!


相国寺山顶的风很大,吹得衣衫像鼓一样胀了起来。

汝南王崔承站在山顶悬崖边,被大风吹得站不稳脚,险些跌落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抬头深情凝望着遥远的天际,泪流满面。

“淑宜,我说到做到,铁定下来陪你,做一对恩爱的地府夫妻。”

他擦了擦热泪,继续自言自语:“淑宜,小七长成了,文武双全,谁见了不夸赞他年青有为?待今年参加秋闱中了举,就能迎娶皇后的娘家侄女。那姑娘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温文典雅,颇具你当年的风范。

至于爵位,我早就谋划好了,只等时机成熟,王爵便能由小七继承了。”

风,太大了,话才出口,就被吹散了。

“翩翩也很好,她虽然入不了汝南王府,不得已长于白家,但舅爷疼爱无比,又被八皇子相中,就要入王府做侧妃了!你就放心吧,咱们的一双儿女,都极有出息,前程似锦!

淑宜!我答应你的事,终于做到了。呜呜呜……我,终于能下来陪你了!”

崔承像个孩子般哭得伤心,直到哭累了,最后抹了把眼泪,面上现出决绝之色,咬咬牙、跺跺脚,就要往悬崖下跳。

“真吵!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

边上突然窜出一个声音,吓得崔承面无人色,忙不迭地缩回脚,向后倒去。

他寻着声音看去,一个樵夫模样的人,头上戴着斗笠,坐在树下歇脚。

顿时暗道不妙,自己说的话该不会都被他听去了吧。

“喂,你想跳崖?”樵夫一边问,一边从上到下打量着他。

见他衣着华贵、身上不乏贵重之物,便明白这又是一个有钱有闲,却活得不耐烦的蠢货。

“我见你面善,不如你临死前再做件好事,将身上的贵重之物送予我,也能解我燃眉之急!”

崔承尽管不太乐意,但被对方“面善”二字打动,犹豫了半晌,终于将身侧的玉佩、发上的玉簪、腰带上的玉扣都解了下来,扔给了他。

樵夫不依不饶,继续盯着他的外袍,那可是上好的蜀锦,若拿去成衣铺子,能淘换不少银钱。

“你,别太过分。”

崔承还想保留最后的体面,但樵夫却目露凶光地站了起来,吓得他连连摆手,当即解下外袍,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经此一事,崔承好不容易升起的勇气,统统消失不见。

崖底吹出呼呼的冷风,如刀般割着他的皮肤,冷得他直哆嗦。

低头看去,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传来,吓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深不见底、黑洞洞的崖底,像个吃人的怪兽,大张着嘴,等着吞噬一切。

顿时吓得他面无人色,连退三步。

樵夫见他这般模样,暗道一声“麻烦”,看在他给了自己好些宝贝的份上,决定好心地帮他一把。

于是用力踩在崖边的大石头上,只几脚,大石便松动了起来,崔承顿时吓得大叫:“你,别动!”

话音刚落,石头轰的一声坠落,连带着崔承一起掉了下去。

樵夫遥望着大石掉落泛起的烟尘,喃喃自语。

“汝南王妃啊!你和先帝倔了一辈子,以为汝南王是你的救赎!若你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他替换了,可会后悔那荒废的四十年?”

……

世子妃秦氏最后一次查看了食材、用具,确定一切按部就班,只等母妃他们给祖宗上了香,从祠堂出来,就可以开席了。

“嬷嬷,人都到齐了吗?别等母亲和爷们敬了香,回头还得再等她们。”

“只差三房娉婷县主和六房冯氏了。”

秦氏无语,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三房好歹是县主,母亲是得宠的淳阳郡主,人霸道些她还能理解。

可冯氏凭什么?

就因为她的义父是皇上跟前的冯掌印,眼睛便长到天上去了,平日里大宴小会,总是到得最晚,对她这个大嫂也极不尊重。

想到冯氏,她就没了好气,正想派人去催一催,祠堂那里传出了激烈的争执声。

秦氏一惊,果断派人前去查探,自己则急急赶到正厅,恰巧在门口遇到姗姗来迟的三房和六房。

听说祠堂出事了,冯氏非但不紧张,嘴角反而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查探消息的下人还没回来,宋谨央已经拄着拐杖,脸罩寒霜地跨进了花厅。在她身后,是同样面色不善的七位爷。

秦氏见状,心头一紧,真的出事了,看婆婆的脸色和夫君他们几个的神色,不像是小事。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上前,和其他媳妇一起,领着子孙子孙女起身相迎,整个花厅乌压压地站满了人。

宋谨央坐下后,立刻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落座,视线落在儿孙们的面庞上,眼眶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下一秒就被宋谨央的话惊掉了下巴。

“我已决定同王爷和离,过了年便请族长过府,商谈细节。”

秦氏倏然一惊,整个人如坠冰窟。

到底发生了何事?一向宽容大气的婆婆,竟然在花甲之年闹起了和离?

话音刚落,七个儿子面色倏然难看起来,火暴脾气的老四崔珑哪里忍得住,阴着脸想跳出来反对,却被世子一把拦住,他转头吩咐秦氏:“夫人,让孩子们先退下。”

不一会儿,花厅空了大半,只留下儿子媳妇十来个人。

气氛凝重而又沉闷,花厅里安静得出奇,落针可闻。

世子崔瑜偷偷给老二崔琦使了个眼色,后者语重心长地打起了感情牌。

“母妃,父王娶白姨,只是权宜之计!当初白姨病重,父王念她一生坎坷,为报其年少情谊,不忍她死后成为孤魂野鬼,不得不娶了她,给她一个合适的身份,让她死后能享受后人的供奉,仅此而已!”

万事开头难,眼见老二起了头,剩下的儿子们立刻七嘴八舌地劝说起来。

……

面对喋喋不休的儿子们,宋谨央一语不发,沉着脸坐在上首。

几个媳妇刚开始一头雾水,慢慢地听出味来,几乎吓得面无人色。

公爹竟然瞒着婆母,十多年前便娶了个死人作平妻?还将她的牌位偷偷藏在祠堂里?

这么炸裂的消息,惊得她们目瞪口呆,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宋谨央的视线从几个媳妇面上滑过,只见秦氏一脸震惊,看来她也是被欺瞒的一个。老二媳妇李氏出身将军府,性格大大咧咧,也同秦氏一样一脸懵。

老三媳妇娉婷县主则是一脸淡定,看来早就知道了此事。老六媳妇冯氏的脸上不仅带着浅笑,还透着两分幸灾乐祸,显然非但知晓此事,暗地里还不知怎么编排她呢!

老四媳妇童氏,像个鹌鹑般缩在角落里,连头都不敢抬一抬。唯独老五媳妇云氏,眼里写满担忧,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若非事发,她竟不知向来孝顺听话的儿子媳妇,竟各怀心思,没几个真正为她打算。

她惨然一笑,这四十年,当真活成了笑话,可这能怪得了谁?

怪只怪自己过于轻信他人,过于蠢笨,被人骗了还忙着点银钱。

边上的刘嬷嬷再也忍不住了,她痛心疾首地上前一步,为宋谨央抱不平,声泪俱下地控诉。

“爷,你们可是王妃的亲儿子啊!王妃在你们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你们难道都忘记了吗?

世子爷,您六岁那年寒冬,突发高烧,太医被暴风雪堵在路上,是王妃整夜用烧酒擦拭您的身体,才救了您一条命!

二爷,您读书有长才,当年王妃为了求隐士济远先生收您为徒,在先生门前求了三日三夜,淋了三个时辰的雨,才求得先生首肯。

七爷,您刚出生时,像猫儿般小小的一个,连吞咽都困难。全靠王妃日夜抱着您,一滴一滴将RU汁从您嘴里滴进去,这才让您长成如今的帅气模样。

你们每一个,都在王妃呵护下长大,都是王妃的命啊!如今为了一个妓子,伤王妃的心,你们就这么忍心吗?”

七个儿子面露愧色,无言以对。

儿子们的表现令宋谨央太失望了。

这么些年,她为他们做得够多了,从未对不起任何一个。

她的目光移到小七的面上。

崔珏如泥塑木雕般坐着,一动不动,在吵闹的花厅里安静得像是与世隔绝。

他是自己的老来子,出生时那么孱弱,太医诊一次脉摇一次头,次次要她有心理准备。

她不信命,日夜精心养护,终于熬过了难关。

他是自己捧在掌心养大的。

可今日,在哥哥们无视她的需要,一味维护白淑宜和王爷时竟然一言不发,没有为她说一句公道话。

绝望,令她看清现实,她下定了决心:余下的时光,她要为自己而活。

“王妃,不好了,出大事了,王爷坠崖了!”

满头大汗的管家慌乱地跑进来,险些被门槛绊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立刻急切地禀报。

宋谨央的心猛地一沉,腾地站起身,王爷坠崖了?

她紧紧地蹙起眉头,牌位和坠崖这两件事,几乎同时发生,怎么那么凑巧?

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事情只怕不简单,牌位之事兴许只是冰山一角。

不再迟疑,她立刻带着所有人赶往前院。


“哦!这么说来,的确是县主眼皮子浅了。”

晚溪气得浑身发抖。

主子已经受了大苦,这些该死的下人,还要在背后玷污她的名声。

她再也忍不住,“啪”的一声,摔了手中的面盆。

“哪来的贱蹄子,主子的事也是你们能编排的?赶明儿,叫主子把你们身契找出来,立刻发卖了。”

她气得发抖,余光瞥到院门,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

看清来人,登时吓得面色惨白,下一秒委屈的泪水爬满脸庞,疾步冲向男子。

“大少爷,您来了,主了……主子……”

晚溪号啕大哭,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

薛至板着脸,一言不发就往上房闯。

当看到脆弱得宛如一片枯叶,随时会随风飘走的妹妹,眼眶刹那间泛红。

“娉婷,我是哥哥,我来了!”

娉婷迷迷糊糊地走在一条黑黑的甬道中,甬道漫无边际,她走了很久很久,还没走到尽头。

突然,耳边传来男孩的笑声。

咯咯咯,娘亲,陪我玩,咯咯咯,陪我玩!

娉婷一喜,追着笑声跑,大声呼唤:“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可喊声从四面八方喊起,她根本不知道往哪儿追 。

追得急了,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甫一起身,看到远处黄豆般大小的白光,不知不觉向着光亮的方向走去。

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哥哥的声音,努力睁开了眼睛。

“入宫是怎么回事?”

“王妃接到皇上口谕要入宫,可府里的几位爷,怕王妃在皇上跟前告状,百般阻扰,只有三爷劝主子陪王妃入宫,结果王妃带着五太太入宫了。”

见大少爷问,晚溪一股脑儿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他。

“三爷发现主子没能陪王妃入宫,大为震怒,高声呵斥主子,要主子反思为何不得王妃的喜爱!再加上头面的事,主子哪里受得住,气得摔倒,呜呜呜……小少爷,就这么没了。”

“大少爷,其实主子不是在乎头面,主子在乎的是脸面。王妃一声不吭就把头面给了五太太,主子这才气不过的。”

薛至袖底的手死死地握成拳。

“哥哥!”

听到呼唤,薛至面露喜色,猛然转头,果然看到娉婷双眼含泪地看着他。

“对不起,哥哥,我也想入宫,去求一求皇后娘娘,助你顺利升迁。可是,婆婆带云氏入宫了,她不带我。”

说着,再度委屈地哭了起来。

薛至的心疼得拧成一团。

“娉婷,这不是你的错!我早就说过,升迁不升迁的,我根本不在乎。也……不是王妃的错,她带云氏,自然有她的考量,你别怪她。”

薛至的安慰非但没有安慰到她,反而让她哭得更伤心,声音压抑悲痛,闻之令人心碎。

崔琥在崔珑的院子里喝酒,兄弟两个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没一会儿便喝得七八分醉。

“三哥,兄弟有句话不吐不快,咱们兄弟几个,就你和老五没儿子。老五是个混不吝,好好的妻子不疼,专疼妓子,活该。

可你不同,你年轻有为,早晚做出一番功绩,哪能没有儿子传承家业?”

崔琥闭了闭眼,猛地喝干了手中的酒。

崔珑压低声音说道:“三哥,你不如学父王,也娶个平妻?”

崔琥猛地扔了手中的酒盏:“休得胡言!”

崔珑心中冷笑一声,面上仍堆满笑意。

“三哥,哪家不是三妻四妾?就咱们家,迫于母妃的yin威,个个视姨娘为洪水猛兽。可三哥,事有轻重缓急,你这样的英雄豪杰,岂能没有儿子?三嫂不能生,凭什么不让别的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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