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遇苏紫轩的其他类型小说《烽火淬心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太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哦,那就好。”苏兰起身说,“好了,我先去睡了,困死我了。”三人正说着话,有人敲门。贺弘道赶快跑出去查看情况。苏兰站在客厅门口,等着消息。顾子城带着两个人快步走了进来。“子城,你不是带人去巡逻了吗?”苏兰问道。“刚接到总指挥的命令,让你带着我们小队,立即前往镇北鸭子嘴设防。”顾子城喘着粗气说。“去镇北设防,总指挥这是什么意图?”苏兰说。顾子城说:“总指挥说,民团从南边来,放了几枪就跑了,有可能虚晃一枪。要防止敌人声南击北,从镇北突击进来。那我们就麻烦了。”“对,这一着不能不防。”苏兰整了整衣服,“走,现在就去。”苏紫轩心疼自己的女儿,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目送她到门口。看着苏兰和子城一起往外走,苏遇的脸上露出喜色。他喊了一声:“顾大侠...
《烽火淬心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哦,那就好。”苏兰起身说,“好了,我先去睡了,困死我了。”
三人正说着话,有人敲门。贺弘道赶快跑出去查看情况。苏兰站在客厅门口,等着消息。
顾子城带着两个人快步走了进来。
“子城,你不是带人去巡逻了吗?”苏兰问道。
“刚接到总指挥的命令,让你带着我们小队,立即前往镇北鸭子嘴设防。”顾子城喘着粗气说。
“去镇北设防,总指挥这是什么意图?”苏兰说。
顾子城说:“总指挥说,民团从南边来,放了几枪就跑了,有可能虚晃一枪。要防止敌人声南击北,从镇北突击进来。那我们就麻烦了。”
“对,这一着不能不防。”苏兰整了整衣服,“走,现在就去。”
苏紫轩心疼自己的女儿,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目送她到门口。
看着苏兰和子城一起往外走,苏遇的脸上露出喜色。他喊了一声:“顾大侠,保护好我姐哦。”
顾子城临出门那一刻,扭头看了一眼苏遇,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
顾子城的小分队只有十来个人,总指挥从另一个小队给他增派了十人,一共二十多人。
这二十多人手中只有六杆汉阳造长枪,其他的队员要么是鸟铳,要么是梭标,还有拿大刀片的。
一行人急急忙忙沿着石板路往北而去,很快就出了镇子。
“鸭子嘴”距依云镇有三四里地,是一个前哨阵地。如果有敌人来,前头部队可以抵抗一阵子,给镇内的队伍提供备战迎敌的时间。
顾子城和苏兰带人出镇不远,青石路变成了土路。
队伍翻过卧虎岭,经过一户人家时,顾子城说太渴了,要去讨碗水喝。他不说还好,一说要喝水,队员们都喊口渴。
顾子城只好领着众人走进一户亮着灯的人家。
刚敲了几下门,屋里的灯就关了。显然,人家不想理会过路的人。
苏兰走过去,拍着门说:“老乡,我们过路的赤卫队,讨碗水喝。”
或许是因为听到女子的声音,屋里的灯又亮了。
随后,门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一个女子端着油灯站在身后。还有一高一矮两个小伙伸出头来向外看。
“石老板,这是你的家。”苏兰认出来,中年男子是木匠石为贵,“哎呀,冷铁虎,你也在这儿?”
“三小姐,是你啊。”石为贵有几分惊讶。他马上命令:“老婆子,快快,给舀水。”
众人跑得路多,全都渴坏了,牛饮一通。
冷铁虎与顾子城有一瞬间的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说话。
众人喝饱之后,苏兰领着人走了。冷铁虎和石小树回到屋内。
铁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斧头,用手指试了试斧刃。
小树说:“顾子城现在成了赤卫队员,手里有了枪,我们如果动他,就是跟赤卫队做对,这仇更难报了。”
铁虎没有做声。他将那些斧头一把一把拿出来,整齐地摆在床头。然后一把一把收进袋子里。随后又拿起妹妹那把银锁看了看,心头涌上万般仇恨。
石小树两个小眼珠转了几圈,说:“铁虎哥,对付顾子城我有一计。”
苏兰和顾子城领着二十多个赤卫队员赶到“鸭子嘴”时,月亮已经西斜。山梁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厚重而沉着。
“鸭子嘴”是一条山腿,叫它鸭子嘴,是因为它从大山中伸出来,伸入白玉河,将河水逼迫得绕了个弯。
山梁下,河道边,有一条大车路,联通河南省的新齐县与湖北的黄江县。
苏老太爷躺在床上已经好几个月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一日三餐尚能吃下去,但下不了床,也说不了几句话。只要是醒来,就会说“世道变了、世道变了。”
苏遇看着爷爷一天天瘦下去,心里难受。
苏老太爷与顾先生是好友,两位老人为培养苏遇下了不少功夫。他们俩观念相近,意义相投,都是希望把书院发扬光大。如今,一个躺在床上了,一个也讲不动了。
苏紫轩跟老父亲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老太爷眼睛睁开看了看。不知他听明白没有。嘴巴是一开一合,却没有发出声来。
待了一会儿,苏紫轩带着苏遇出来,两人站在月光之下。
苏紫轩说:“我一直想把这书院改造成新式学堂,让更多的学生在这里接受新式教育,可是你爷爷总是反对。我知道,你也不支持我的想法。”
苏遇不清楚母亲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他没有开腔,而是看着母亲的眼睛。
苏紫轩又说:“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腐朽的东西不肯退出历史舞台,只能被赶走了。白玉书院的前途在哪里呢?如果不能培养出社会需要的人才,它就只能失败。当下这世道,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呢?不是老儒生,而是新青年。”
“书院保持传统,也可以培养新青年啊,”苏遇说,“不一定非得改成学堂。不管时代怎么发展,有抱负的人,走的都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路子。即便是要改变现状,也要想好了再干,而不是盲目瞎闹。”
说出“瞎闹”两个字,苏遇马上后悔,不该对母亲用这个词。他忙改口道:“就是不要急着变,可以先小步快走,再逐步推进。”
苏紫轩将宝剑抱在怀里,说:“沉疴需要猛药啊。”
两人说着话,来到客厅。这时,苏兰急匆匆跑了回来,手里提着短枪,满头大汗。
一进门,她就抓起桌上的茶壶,倒了碗凉茶喝了起来。
“情况怎么样?”苏紫轩说。
“哎,小菜一碟。对付县民团,根本用不着如此大规模的动员。赤卫队放了几枪,民团就跑了。”
苏兰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她的样子一点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
“不要轻敌哦。”苏紫轩说,“你那边事多,就不用总往家跑。”
“我这不是找吃的吗?”苏兰笑道。
贺管家很精明,已经安排下人将两碗饭端上来。
苏遇早就饿了,看着三姐狼吞虎咽,他只能咽口水。下人又端上来两碗,这才是给苏遇的。
苏紫轩看着两个孩子吃得香,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她想起孩子小的时候,看他们吃饭就是一种享受。如今,她每天生活在惴惴不安当中。
苏竹和苏兰走上革命的道路,苏紫轩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一想到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她又告诉自己,苏家不败,定有英雄。
两碗饭下肚,苏兰脸上的疲惫之色退去不少。
苏遇放下碗,拿起苏兰放在桌上的手枪摆弄起来。
“小心走火。”苏兰说着把枪收回来,别在腰间。
“今晚住家里吗?”苏紫轩问。
“嗯,巡逻警戒都安排好了,可以睡几个时辰。”苏兰说。
“那就早点歇息去吧。”苏紫轩说。
“妈,咱们在省城的老宅还在吗?”苏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苏紫轩把手轻轻放在苏兰的肩膀上,说:“在呢。”
苏紫轩似乎猜到了一点什么,可是她不愿意朝那个方向想。她把两个女儿送上那条道路之初,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对于家族的未来,她没法跟苏遇说的。所有的事,她都默默地压在心里。
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抢亲呐,而且抢的是大侠顾子城的妻子。
一旦得手,他跟凤娟逃离依云镇。那时,两人坐在船上,手挽手,肩并肩,欣赏着两岸的风光,那是多么令人期待的事情啊。
转念一想,如果出现差错,抢亲不成,顾子城会怎么对付他呢?
卢起又冷静了一会儿,心里又有点发慌。毕竟这种事不是常人能干出来的。
他的信心开始动摇。
不过,一想到凤娟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他的信念马上又坚定起来。
为自己所爱的人能够幸福,再大的危险也值得去试。
……
次日,卢起忙完手头的事,抽空去了一趟白玉书院找苏遇。
贺管家告诉他,苏遇去县城办事了,过两天才回来。
卢起觉得不对劲,苏遇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
既然书院的管家都说了,他也便信了。好在他自己已经做好的营救凤娟的方案。
现在唯一缺少的是坐船的钱。
如果抢亲成功,他们会直接去码头,从那里坐船先去黄江县,然后再做打算。
实在没钱走,那就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等过了风声,再找机会逃走。
躲在哪里呢?卢起已经想好。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卢起心里越来越紧张。他没法找任何人去商量,这一次,他只能全靠自己了。
当晚,卢起专门去顾子城家侦察了一番。
顾家的屋前屋后都没有点灯,冷冷清清的,似乎没有准备要办喜事的意思。
也许人家提前做好了准备,只等明天天亮就行动,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
天蒙蒙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卢起早早起来,去向师傅请假。按照以往的惯例,师傅总是天不亮就起床,今天怎么还没起来。
卢起敲了几下,里面没人答应。他想给师傅留个纸条,然后不辞而别,又觉得不妥。如果今天得手,他就要逃离依云镇。
他又敲了几下门,里面还是没有响动。卢起起了疑心,他把师傅卧室的窗子强行撬开一个缝,看到床上是空的,师傅躺在地上。
情况不妙,师傅出了意外。卢起一边呼喊着其他学徒帮助,一边撞开师傅的卧室。
古清泉脸色苍白,嘴半张着,想说什么说不出来。
卢起把了把师傅的脉搏,立即拿出银针在师傅头上、身上扎了几针。其他的徒弟也跑了过来,众人一起将古清泉抬上床。
卢起以前从没见过师傅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什么突发疾病。他的手按在师傅的手腕上,古清泉的脉相微弱。
卢起心里着急,那边还等着他去抢亲,这边师傅又命在旦夕。他是古清泉的大徒弟,论医术他是徒弟当中最好的,师傅有难,他怎么能走开呢。
正当卢起急得额头冒汗,不知所措时,苏遇来了。
苏遇还想解释一下自己被关在暗室走不开,卢起却没有工夫听他说。
苏遇来到古清泉的卧室一看,就明白为什么卢起没有去顺安场赴约。
卢起说:“苏遇,我这实在走不开,长庚书店那边,你能不能替我走一趟。”
苏遇说:“我去行吗?凤娟如果不认我,不跟着我们走,那可怎么办?”
卢起说:“她若是不跟你,你就告诉她“三月三,野马滩。”她就明白了。”
苏遇说:“如果得手,我把凤娟先藏起来。你这里安顿好之后,来书院找我。”
“行,拜托。”
苏遇一看时间不早了,便急匆匆赶到顺安场,将“娶亲”的队伍集合好,向长庚书店走去。
冷铁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一张木床上。身下的褥子松软舒服,背部却有一股灼烧的疼痛。
床前站了几个人。
白玉书院的苏遇手里拿着扇子,轻轻拍打着掌心。苏遇的身边站着一个留着短髭的中年男子。
还有一个穿着长衫的少年,手里拿着瓷瓶,正往棉纱上倒药水。
长衫少年对中年男子说:“贺管家,麻烦你帮我按住他的背。”
“哦,好。”贺管家答应一声,双手稳稳地按在铁虎的肩膀上。
“我怎么在这儿,这是哪里?”铁虎想起身,却觉得身子重得像是驮着千斤石头。
苏遇看着冷铁虎说:“你先别动,卢大夫正在给你处理伤口。”
贺管家说:“这里是白玉书院,是苏院长和我家公子救了你。”
少年大夫将瓷瓶放下,用带药水的纱布擦拭铁虎背上的伤口:“这个药水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咦呀——”铁虎尽量忍着不叫,可是他实在忍不住。
苏遇看着冷铁虎背上深深的血印,说道:“王八蛋,下手太狠了。”
贺管家说:“那不是一般的皮鞭,而是一种带刺的皮鞭,抽在人身上皮开肉绽。”
卢大夫将粘满血迹的纱布收在一个竹篮里,又从药盒中拿出深色瓶子,往铁虎的背上撒了些药粉。
铁虎又发出一阵呻吟。
随后,大夫扶着铁虎起身,坐在床沿,用纱布在他前胸后背缠了几圈。
铁虎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位大夫。那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平头,方脸。
“卢大夫,谢谢你来救治这位兄弟。”苏遇说。
“苏公子,还是不要叫我卢大夫,我只是个学徒,叫我卢起就行。”大夫腼腆地笑了笑。
“那你也别叫我苏公子,就叫苏遇吧。”苏遇说,“这位兄弟的伤挺严重的,没有伤着筋骨吧?”
“他的伤是皮外伤,施了药过几天就好了。他晕倒,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没吃东西。”
卢起在脸盆里洗了洗手,用毛巾擦干手。
贺管家拍了拍冷铁虎的肩膀道:“我已吩咐厨房,给你准备了些粥。你几天没吃东西了?”
铁虎忍着痛说:“谢谢少爷,谢谢卢大夫。不瞒你们说,我三天没吃东西了。”
这时,厨娘端着一碗粥进来。
苏遇说:“你先吃点饭,稍稍休息,有话随后再说。”
铁虎接过碗,坐到床沿上吃了起来。
苏遇陪着卢起走出屋子,来到南院的荷花池前。苏遇问:“卢起兄,你跟师傅来过多次,你看我爷爷的病到底怎么样?”
卢起皱了一下眉头说:“我师傅古清泉算是依云镇医术最好的大夫,如果他没办法,那恐怕就……”
苏遇点点头:“哦,看来情况不大好。”
这时,苏紫轩陪着太和堂的老中医古清泉从北院正屋里出来。
苏遇和卢起连忙走了过去。
卢起接过古清泉手中精致的药箱,跟在师傅身后。
苏紫轩客客气气地将师徒二人送出白玉书院。
随后,她直接进了南院,来到冷铁虎治伤的小屋,那是贺管家的卧室。
苏遇跟在母亲身后。
两人刚进屋,就看到冷铁虎拿着紫色布袋正要往外走。
看到苏遇进来,冷铁虎说:“谢谢苏少爷救命之恩。”
他并不知道走在前面的女人,就是白玉书院的院长苏紫轩。
苏遇问:“你这是干什么去?”
铁虎说:“我不想留下再添麻烦,我还是先走一步。我要去找我妹妹。”
“先坐下,别急着走。”苏紫轩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苏遇就站在她身边。铁虎不敢坐,弯着腰站着。
“冷铁虎,坐吧,坐在床边。”
苏遇指着苏紫轩说:“这是我母亲。”
“夫人好。”铁虎屁股轻轻落在床边。
苏紫轩看着冷铁虎,冷冷地说:“你在春花楼干什么去了,他们为什么打你?你的妹妹又是怎么回事?”
铁虎一想到自己身世,悲从中来,再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忍不住就泪如雨下。
……
铁虎是个弃婴,他是被凤凰戏班的花旦石玉蓉捡回来的。
石玉蓉去庙里上香时,发现了襁褓中的男婴,于心不忍,便带回抚养。戏班老板想阻止她收养,但石玉蓉是戏班的台柱子,她执意要养,老板也没办法。
石玉蓉出钱,顾了个老妈子带孩子。铁虎两岁的时候,石玉蓉嫁给了戏班的冷老板,生下女儿冷雪妮。
石玉蓉既是戏子,也算是半个老板。花鼓戏班子在夫妻二人打理下不温不火,几十人的生计过得去。尽管漂泊,他们还是习惯了。
铁虎虽不是亲生的,但石玉蓉将他视为己出。铁虎六岁时,石玉蓉将他送去念了几年私塾,十二岁才回到戏班帮助打点。
铁虎喜欢乐器,跟着乐师学会了二胡。雪妮继承了母亲的身段和声音,唱起戏来有板有眼,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自从冷雪妮成了当红花旦,石玉蓉就很少上台了。她更多地做些戏班的管理经营。
三年前,戏班从邻县返回黄江,走水路,夜里不知怎的,冷老板和石玉蓉双双坠河,打捞上来时,人早就没气了。
这对于还没有成年的兄妹来说,无疑天塌了一般。
可是再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群龙无首,眼看戏班要解散,好心的戏班管事吴二叔出头,把人马收集起来,继续带着大家四处演出求生。
慢慢地,戏班又进入正轨。冷铁虎和冷雪妮名义上还是戏班的小老板,可实际上,一切事务都由吴二叔说了算。
冷氏兄妹还是孩子,别无选择。吴老板对两个孩子还算照顾,并没有亏待他们。日子也还过得去。
几天前的那个晚上,戏班子在依云镇开始演出。当时,吴老板分别给镇上的大户发了请柬。白玉书院就是苏遇出席的。
演出结束之后,铁虎和妹妹都觉得演出成功,台下群众喝彩声一浪压过一浪,收入应该不会少。
然而,铁虎没想到的是,台下那些呐喊喝彩的百姓,大多是吴老板花钱雇来的,为了就是营造氛围,给那些大户造刺激,也给未来演出造势。
其实,唱戏的收入并不如人意。
听吴二叔这样说,铁虎顿时心生凉意。他知道,这两年,戏班越来越不挣钱,戏子的生活也大不如前。
正当兄妹在为未来发愁的时候,吴老板说,当晚,一户人家临时邀请戏班去家里演出,为老人祝寿。
铁虎觉得纳闷,要请戏班子,应该提前安排好,哪有这么晚了,忽然请人去唱戏。
吴老板称,那家人原本请了戏班子,但是前去祝寿的宾客太多,主人家想再加一个戏班,两个唱对台,增加热闹气氛。
对戏班子来说,这也算是大买卖,吴老板希望雪妮当晚能够加演一场。
冷雪妮有些累,不想去。
吴老板也没有强求,他便带了其他五六个姑娘准备出去。
铁虎犹豫一番,还是劝妹妹去演了,能多挣就多挣一点。他希望自己早早攒下一笔钱,可以开个小餐馆或者其他什么小铺子,生活就可以安定下来。
雪妮听了哥哥的劝,跟着吴老板上了马车。
然而,就是这个决定,让铁虎悔恨不已。因为从那天晚上妹妹离开之后,他就再没见过她。
民国革命,要剪辫子,他藏了好几年,直到现在,还留着。谁要是想剪下他的辫子,他宁愿把他的头一块让人剪了去。
武馆的学徒大都是些没念过书的人,老先生讲课又很古板,听得人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讲完了,老先生还不忘赞扬几句自己的弟子苏遇。他让苏遇上台也讲几句。
苏遇没有准备,但对师傅的要求也不敢违抗。
他走上前台,学着武者的样子抱拳,说:
“在下苏遇,白玉书院的书生。刚才先生所讲,我觉得甚为有理。依云镇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数百年来都是繁荣兴盛,只是到了近十年才开始衰败,为什么呢?
“因为,现在的人都求新、求变,把老祖宗的传统都丢了,所以才导致如今的局面。要想让依云镇重振雄风,我们还得把老祖宗的家法请回来。就像镇远武馆要想发扬光大,就绝对不能丢了总镖头的家传和绝活。白玉书院乐意与镇远武馆携手,为重振古风,重振依云出力。”
说完,又抱拳,回头看看顾谨。
老先生高兴地点了点头。
“讲得好。”胡镇远说,“果然是顾先生的高徒,果然是白玉书院的才子。你们都学着点,不光要会使蛮力,还要会说。来,谁也说两句。”
众徒嬉笑着,没人敢上台。
石大柱走上台,先向顾先生鞠躬,然后向众徒弟抱拳,说:
“顾先生和苏公子所言极是。我们虽是练武之人,也要有家国情怀。练武不是要去行走江湖,不是要去占山为王,而是强身健体、呵护家人,同时也要保境安民。
“不能成天想着杀杀杀,抢抢抢。每个人的家财都是人家辛辛苦苦积累起来,你用一把刀架在脖子上,那财产就是你的了,这是什么世道?这是土匪的世道,这不是我们想要的世道。
“咱们要长点记性哦。你们看看,这两天,依云镇发生了什么,多少人无缘无故被抢被杀,多少人生意受影响,多少人被吓得跑到县城,省城。依云镇的衰落,就是被这样折腾坏了。”
顾子城突然从队伍中站起来说:
“我不同意大师兄的说法。大师兄的说法有失偏颇。老百姓没日没夜的辛劳,他们得到什么了,他们哪里有什么财产?他们的财产都让土豪劣绅抢了去。
“是的,咱们是不能抢别人的东西,那是土匪的作风。可是,打土豪分田地,那不是老百姓抢东西,而是他们拿回了本来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这就叫革命。
“不但革他人的命,也要革自己的命,只有革命,才能改变这黑暗的制度,只有革命,穷人才能翻身,地主老财才不敢欺压百姓……”
“好了。”胡镇远发话了,他不想让顾子城再发挥下去。武馆的弟子越来越不好带,就是因为有各种思想不断冲击,年轻人内心的火一点就燃,所以他才请顾先生来熄火。老顾的压下去的火,不能让小顾再点燃。
“子城哥说得好!”胡若莲大声喊道。
胡镇远回头瞪了女儿一眼。
顾子城讲话的时候,石大柱一直看着师傅的眼色,他在揣摩着师傅的意图。当师傅挥手说“好了。”他知道,师傅看中的是他而不是子城,他的底气就更足了。
可是,当他看到胡若莲为顾子城叫好的时候,心里是不舒服的。
表面上,他对胡若莲很尊敬,内心深处,他才瞧不起胡若莲。即便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起码也应该学着小家碧玉的可人。然而,在胡若莲身上,只有粗糙的声音和让人生厌的一惊一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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