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婠陆聿的其他类型小说《楚婠陆聿的小说圈地诱哄,陆少他步步沉沦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阿枝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聿沉没再说话,转身大步回了房间。“嘭”地一声房门紧闭,连带着走廊尽头的窗户都跟着颤,女孩被吓得肩膀一抖,瞬间困意消失。“大哥哥...”陆西翰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睛缓缓眯起,垂在一侧的手跟着暗自紧握。听到女孩无措的声音时,他才重新换上一副温柔的神情:“没事,轻轻。”“我们不用管他,走,跟大哥哥下楼吃饭。”经过陆聿沉房门时,楚婠轻还不放心地又回头瞅了两眼,最后还是跟着大哥哥下了楼。“好...”餐桌上,四人面对面坐着吃饭聊天,时不时地还有一阵阵笑声传来,其乐融融。在外人看来,他们才是幸福的一家人。“二少爷,您下来啦?”“快来吃饭吧。”李管家走过来时看到了二楼楼梯平台处往下看的人,于是热切地朝着上面开口,脸上满是慈祥的笑。众人闻声转头看过去...
《楚婠陆聿的小说圈地诱哄,陆少他步步沉沦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陆聿沉没再说话,转身大步回了房间。
“嘭”地一声房门紧闭,连带着走廊尽头的窗户都跟着颤,女孩被吓得肩膀一抖,瞬间困意消失。
“大哥哥...”
陆西翰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睛缓缓眯起,垂在一侧的手跟着暗自紧握。
听到女孩无措的声音时,他才重新换上一副温柔的神情:“没事,轻轻。”
“我们不用管他,走,跟大哥哥下楼吃饭。”
经过陆聿沉房门时,楚婠轻还不放心地又回头瞅了两眼,最后还是跟着大哥哥下了楼。
“好...”
餐桌上,四人面对面坐着吃饭聊天,时不时地还有一阵阵笑声传来,其乐融融。
在外人看来,他们才是幸福的一家人。
“二少爷,您下来啦?”
“快来吃饭吧。”
李管家走过来时看到了二楼楼梯平台处往下看的人,于是热切地朝着上面开口,脸上满是慈祥的笑。
众人闻声转头看过去。
将那些投来的目光尽数忽视掉,陆聿沉自顾地迈步下楼。
少年上身套了件校服外套,衣襟敞开,黑色的T恤上挂着条铁链装饰,衬得校服都时尚了些,下面穿的则是一条黑色长裤,脚踩干净的白球鞋。
他果断略过餐桌上的众人,径直朝客厅门方向走去。
“站住!”
“过来吃饭。”
陆庆文见状眉头紧皱,下一秒便盯着他的背影沉声命令。
陆聿沉闻声脚步顿住,但并没有转过身,只脸上满是不耐。
“是啊,二少爷,不管怎么样,早饭还是要吃的。”李管家苦口婆心地跟着劝。
李管家是当年陆聿沉的母亲从郑家带来的。
一开始只是普通佣人,负责照顾花园什么的,承蒙夫人照料,才一步步走到管家的位置。
即便如今...
可不管怎样怎样,李管家始终是打心眼儿里关心陆聿沉。
“不饿。”
吐出简短两个字后,陆聿沉停顿的脚步重新迈起,在身后陆庆文的一声声呵斥中稳稳走出客厅,随后消失不见。
“陆聿沉,你给我回来!”
“哎呦哎呦,别叫了,人都走远了。”程影拧着眉头打断他的话,紧接着夹起一块肉放到男人碗中。
“我就说嘛,这就是个养不熟的狼,当初你还非要接回来。”
“搞不好,哪天都给我们吃了也说不定哦。”
陆庆文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听着女人阴阳怪气的话后,脸上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转头却突然对上了楚婠轻好奇地视线,只听女孩认真开口:“养不熟的狼是二哥哥吗?”
陆庆文闻言立马收起了不悦的脸色,朝女孩轻笑着:“当然不是,你阿姨说着玩的。”
“轻轻不要往心里记啊。”
女孩缓缓点头,继续埋头喝起了粥,陆庆文皱着眉看向对面的女人:“当着小孩的面,瞎说什么?”
程影抿唇,低声反驳着:“我又没说错。”
“行了,赶紧吃饭吧。”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陆庆文低声训告,脸上表情不悦。
“知道了。”
早饭结束。
家里的司机分别送陆西翰和楚婠轻去了各自学校,其实小学和高中离得不算远,但是为了高效还是派出了两辆车,两名司机。
反观陆聿沉...
倒也不是陆庆文不给安排,只不过是他厌恶陆家,也厌恶着陆庆文的一切罢了。
他出门后随便进一家便利店买了两个面包、一盒牛奶,等公交的间隙垫了垫肚子,随即坐上3路公交直达学校门口。
中午,陆聿沉在学校食堂吃了饭,再一直到下午的五点多钟,继续坐公交车回来。
到站点下车,距离陆宅还需要走上五分钟的路程,索性直接在外面吃了晚饭,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回来的路上,陆聿沉边走手里边把玩着一串红绳穿的项链,下面的吊坠是一块由上等翡翠雕成的小宝剑,母亲在他五岁时专门找人定制的。
进门没走多久,一阵阵独属于女孩的嬉笑声便从不远处传来,显然,除了那小千金再无旁人。
“嘻嘻,大哥哥抓不到我~”
“抓不到,抓不到!”
女孩声音俏皮,一个劲朝前方跑着,时不时向后面挑衅两句,身后是故意放慢脚步追的陆西瀚。
“等等我,轻轻!”
“才不要等你!”
楚婠轻扯着嗓子朝身后的人喊着,由于太开心,拐角处一个没注意便直直地扑到了旁人怀里。
“啊~”鼻子撞到坚硬的物体,疼得女孩惊叫出声。
陆聿沉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撞得一个踉跄,项链瞬间脱手甩到了后方墙上,只听一声脆响,玉吊坠四分五裂。
他又高又重,楚婠轻撞上去后身子又被往后弹了些,随即一屁股坐到身后的草坪上。
“哎呦~”
女孩被摔疼了,没忍住惊呼出声。
愣神片刻,她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两只手还‘默契’地伸到后方,揉了揉摔疼的小屁股。
楚婠轻朝墙边的人看去,只见陆聿沉此时单膝跪地正蹲在墙边,视线凝聚在地上那串红绳上。
也只剩下红绳了,玉坠摔得四分五裂,碎渣被崩飞后隐匿于绿色草地,完全看不到,只红绳上留有小块碎玉残片。
陆聿沉表情僵住,一个人蹲在那看着地上的东西出神,似是在努力消化这个事实,半天都没有伸手去捡的意思。
细看,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直到一个肉乎乎的白嫩小手伸到自己眼前晃了晃,他才抬眼看去,只见女孩的手上正捏着那根红绳,脸上写满了不安与恐惧。
现在知道恐惧了?
陆聿沉脸色阴沉,连着周身的气压也坠至冰点,楚婠轻很害怕,怕得小手都在微微颤抖。
知道是自己犯了错,女孩还是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紧接着缓缓开口。
“二哥哥…”
“对不起,轻轻不是故意的。”
陆西翰刚走到这边就看到了墙角僵持着的二人,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径直走了过去,边走边唤她:“轻轻。”
两人同时闻声看去,只见下一秒,楚婠轻心里像是有了什么安慰一般,抬手将手里的红绳扔到了少年腿上,转身准备朝着陆西翰大步走过去。
就连嗓音也不像在自己跟前时那般局促,反而甜甜软软,跟撒娇一样:“大哥哥~”
见状,陆聿沉眼神更加阴狠可怖。
刚转身还没走两步,女孩的胳膊便被一旁的陆聿沉紧紧攥住,他的手劲很大,而且没有刻意收敛,楚婠轻当即疼得想挣扎躲开。
“放开我!”
“跑什么?”他嗓音幽幽,三个字完全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压迫性十足。
他三年前才陆庆文被从乡下接回来,回来时家里已经有了新的女主人,还有一个大他一岁的哥哥。
他母亲是陆庆文的原配,私生子居然还能比他大一岁,多...讽刺。
房间是程影准备的,楼梯口最吵,她不舍得自己的儿子睡不好,给陆聿沉理所当然,反正陆庆文也不会管。
“阿沉。”
房门没关,突来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陆聿沉闻声转过头,手心依旧紧握。
抬眼看去,陆西翰正伫立在门口,眼神里带着探究。
“有事?”
陆聿沉背门而立,手撑在窗台上,随意转头扫他一眼便又继续看向窗外,少年声线冷冽,细听还带着些许沙哑。
当然,在陆西翰所看不见的地方,他眼里的厌烦丝毫不加掩饰。
“我可以进来吗?”陆西翰嗓音依旧温润。
陆聿沉眉头瞬间紧皱,完全懒得跟他周旋,面色不善的同时,语气也咄咄逼人:“我说不可以你会走?”
“不会。”门口的人一脸认真,脸上明明挂着笑,可笑意不达眼底。
“那你废话什么?”
陆西翰闻言也不恼,而是慢悠悠地走进他的房间,随意打量起来。
跟他的房间相比,陆聿沉的房间简易至极,一张实木大床,衣柜,书桌,还有一个置物陈列柜。
陈列柜上也只是零星摆着几个小手办,其余全都是书,各种各样的书。
“还看中了什么,随便拿吧。”
陆聿沉注意到他打量的视线后心里冷笑,嗓音满是讽刺。
自他回到陆宅,所有他喜欢的东西,在意的东西,都被陆西翰尽数拿走,他最开始气不过,也会和陆西翰争吵,甚至再到后面打起来。
可是不管陆聿沉受了多重的伤,流了多少血,最后的结果都是陆庆文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骂一顿。
他那所谓的继母在一旁惺惺作态地哭着,嫌自己的儿子受了委屈,闹着嚷着让陆庆文给她个说法。
什么狗屁说法,不过是想把自己关禁闭的理由罢了。
他穿的是陆西翰不要的旧衣服,住的是陆西翰嫌弃的破房间,阵列柜里是陆西翰挑剩的劣质手办,在陆宅,所有好的东西都不可能在陆聿沉手里。
渐渐地,陆聿沉无感了,对所谓的父亲无感,对亲情无感,对这个家都无感。
当然,那也是最开始了,现在没人敢招惹他。
美中不足,就是需要经常看两个演员日常飙戏,怎么说呢,看不看的也挑他心情吧。
这三年来,唯一让他的心再次有波澜的,便是楚家小千金被余姨送来陆宅,楚婠轻,轻轻......
他趴在大树后面偷瞄了两眼,蓬蓬裙,小皇冠,脚踩华丽的小皮鞋,可爱得像个布偶,比照片上的又漂亮了不少。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萌生占有的心思,这么精致的娃娃,当然要牢牢圈在自己的领地里才安全。
本来也该是自己的。
偏偏陆西翰又要上前刷存在感,而她居然也会主动亲近陆西翰,没办法,他只能试试强抢的感觉到底如何喽。
“你能不能别这样说话?”陆西翰眉头微皱,对他话里话外的语气都格外不满。
陆聿沉却直接笑了,他转身看着来到自己前面的人,眉头微挑:“那我应该怎么说话?”
“低声下气?”
“还是唯唯诺诺?”
“再或者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摇着尾巴求你们搭理搭理我?”
陆西翰听着他的话,表情明显变得愠怒,不过片刻,却还是硬装出来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轻声开口劝导。
“阿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陆聿沉最厌恶的就是他这副表里不一的样子,明明恨不得自己去死,却还是一副哪哪都是为自己好的样子,他演不累,他都看累了。
也对,外人又不知道他在演。
在外人眼里,他陆西翰永远是懂事阳光的好哥哥,而他陆聿沉就是不知好歹,狗咬吕洞宾的狗。
“我到底该怎么说话?”
“教教我?哥哥。”陆聿沉笑得淡淡且随意,跟真要虚心求教一样。
陆西翰忽视他的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往后微退一步坐到窗边的皮艺沙发上,轻吐一口气后缓缓抬眼看向对面站着的人。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是吗?”
“真稀奇。”
陆聿沉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立马装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边说着,边上下打量着他:“那哥哥有何贵干?”
说话间,陆聿沉也散漫地收回视线坐到一旁床上,少年眼睫微垂,长而浓密的睫毛遮盖整个眸子,让人窥不得半分情绪。
“轻轻的脸上..”
“是你咬的吧?”
陆西翰没再跟他啰嗦那么多,直奔主题,说完还认真地盯着他的脸,不给他说谎的机会,也不打算错过他脸上的一丝神情。
“是啊。”
“怎么了?”陆聿沉面不改色,回答地格外坦诚。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咬她?”
他明知故问,眼里还满是戏谑,看得对面的人心中怒火横生。
“不然呢?”
陆西翰眼睛微眯着看向他,警告的意味浓之又浓,不过陆聿沉却毫不在意,依旧理所当然。
“想咬就咬了,需要理由?”
“陆聿沉!”
陆西翰闻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气灼得脸色通红,手背上的青筋甚至都爆了起来,他抬手指着陆聿沉的脸,声音阴狠。
“你有什么资格动轻轻?”
“我告诉你,轻轻是我的,你若再敢欺负她,别怪我不客气!”
“呵~”
陆聿沉低笑了一声,这才缓缓站起身将指着自己的手推到一边,脸上云淡风轻:“那哥哥就且看我有什么资格。”
陆聿沉虽然年龄比他小一岁,可个子却是比他高,一米八七,只不过他比起来显得有几分瘦削。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要跟你抢。”
“你最好是这样。”陆西翰低声警告:“还有,离轻轻远一点,她不喜欢你。”
闻言,陆聿沉眼里闪过一阵风暴,不过转瞬即逝,再看依旧是笑着的样子,他嘴角微撇:“那祝你好运,哥哥。”
“弱者才会空谈喜欢。”
强者不需要喜欢,他们只认一个词:征服。
“你!”
“慢走不送,”
陆聿沉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便自顾地倚到沙发上打起了游戏,手上操作不停,将人忽视个彻底。
直到眼前的那抹黑影消失,陆聿沉才满脸烦躁地扔下手机,胸口不住地起伏着,满脑子回荡的都是那句:轻轻不喜欢你。
楚婠轻吃完蛋糕上楼时,途经第一个房间,见门没关就好奇地往里瞄了一眼,结果刚好对上陆聿沉看过来的眸子,吓得女孩往后猛退了一步。
紧接着,便是楼道里‘哒哒哒’的小跑声,一直延续到隔壁,房门猛地关上。
陆聿沉嘴角忍不住再次勾起,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害怕了吗?
回到房间后的楚婠轻,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着,竖着耳朵听门外没有脚步声,女孩这才放心地走回到书桌前,认真写起了作业。
“滚!”
察觉到再次有人接近,陆聿沉脸色直接阴沉到极点。
陆西翰只是淡淡挑了挑眉,依旧安然地在他对面坐下,嗓音温润:“阿沉,一起吃饭?”
旁人见他们坐一起眼神明显震惊,边吃着饭还不忘探头朝那边看去,一生爱看热闹的中国朋友。
“听不懂人话?”
陆西翰完全不顾他的怒意,慢慢悠悠地夹着一块肉递到嘴里咀嚼着,云淡风轻:“你今天早上把轻轻吓到了。”
“然后呢?”他轻蔑地扫他一眼,继续埋头吃饭。
“我真希望你一直保持这样。”
许是觉得这话说得莫名其妙,陆西翰又低声开口补充:“你也想接近轻轻吗?可惜轻轻只会一直依赖我。”
陆聿沉闻言捏着筷子的手缓缓收紧,那埋下去的目光,只随意看上一眼便能感觉到从头到脚的寒意。
少年隐匿下真实情绪,随即唇角微弯:“哦。”
“在学校跟那么多姑娘周旋,回家了还得哄小姑娘,哥哥好精力啊。”
“你什么意思?”陆西翰冷脸质问。
陆聿沉自顾地吃饭,完全忽视他‘追踪’的目光,好一会儿才才放下筷子,拿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唇角挂着一抹和善的笑。
“哪有什么意思?”
“随便说说而已,急什么?”
“我吃完了,慢用。”
话落,他起身端走桌上的餐盘放到门口回收处,出门后的瞬间神情晴转暴雨,本就让人不好接近的长相,此刻看起来更令人发怵。
依赖他?
也配?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陆西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碍着食堂人多,他脸上没太大情绪,甚至为了那温柔校草的人设脸上依旧挂着笑。
只紧攥筷子的手颤抖着暴露他的内心。
陆聿沉嘚瑟不了多久了,等自己把他完全从陆家赶出去,他就是一条没人要的野狗!只能对着他摇尾乞怜!
那一天会很快!
下午五点半,放学铃落。
“阿沉?一起走,别坐你那公交了,我送你回去。”纪少安大步追上他的背影,校服慵懒搭在肩头,因为跑得急说话有几分气喘吁吁。
陆聿沉摇头:“不用。”,随即低声反问:“不找你女朋友了?”
往日里,他都是和荆允琪一起回家,也就是他女朋友。
纪少安在学校周围买了套公寓,恰好距离他女朋友家不远,步行十分钟左右。
因此,两人就跟体验小情侣乐趣一样,每次放学先约个会,然后散步式溜达回家,他先把人送回去,自己再折返回公寓。
纪少安闻言嘻哈一笑:“她们家今晚家宴,管家给接走了。”
“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嘛,兄弟哪有女朋友重要。”
“滚。”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真不跟我一起回?”
陆聿沉微微颔首:“不了,有事。”
“行吧,伤好点没?”
“好多了。”
纪少安闻言放下心来,听他说有事也就没再强求:“那我先走了,新提的布加迪在召唤。”
“嗯。”
少年飞奔离开,陆聿沉一个人脚步依旧不紧不慢,校服外套拉链拉到顶裹得严严实实,周身自带孤僻感。
除了纪少安,他没别的朋友。
和纪少安是朋友还是因为坐过同桌,分班之后,他就向班主任申请了单桌坐。
Y洲国际高中校服是黑白冲锋衣款式,长衣长裤,他这样高的人穿起来本就有型好看,更何况还长了一张帅脸,这一路上引得不少女孩频频侧头。
结果刚出门就被人拦了路。
拦他的男人身着得体西装,后面还有一群黑衣保镖整齐恭敬地站着,黑色的限量版劳斯莱斯停在门口格外扎眼。
“少爷。”
陆聿沉目不斜视地越过他走开,保镖见状虽伸手拦住,却又一个个躬身颔首,尊敬至极。
有点胆子,但不多...
读贵族学校的学生们家里条件也都不差,但毕竟是放学,见到这样张扬的阵仗难免还是会聚焦一下。
“少爷,老爷请您回家。”廖侃跟上前,俯身温声开口。
“您不要再抗拒了,陆庆文不重视您,以后的陆氏也只会在陆西翰手里,还不如跟老爷回郑家。”
“有了郑家您日后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地打压陆家,甚至让它破产倒闭,老爷说会把这个机会留给你。”
廖侃是郑老爷子几十年来的心腹,自然跟郑老爷子一样殷切希望他能回家,所以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郑老爷子只有一个宝贝女儿,也就是陆聿沉的母亲郑芸芸,当初她不顾家里劝阻非要跟一穷二白的陆庆文领证结婚生子。
明明已经拥有荣华富贵生活,却非要跟着陆庆文白手起家,极力辅佐丈夫,为他提供各种人脉资源,公司前期势头倒还可以。
可惜,陆聿沉六岁那年母亲因病离世。
陆庆文是个真废物,不是经商的料,也没有经商的头脑。
公司仅半年便岌岌可危到了即将破产的地步,忙于拯救公司,陆庆文果断将他扔给了乡下爷爷奶奶。
后来公司救回来也稳定了,他转手就把小三和小三的儿子接了回来。
陆聿沉被扔到乡下八年不管不问,直到三年前,也就是他14岁时,爷爷奶奶先后离世,他才得以被接回来,接回来后的日子也一言难尽。
而郑老爷子因为生女儿的气,这么多年来有没有派人管过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终究是唯一的女儿生下的唯一的孩子,到底是心头肉舍不得,也对孩子有莫大的愧疚。
来来往往放学的人都在往这里看热闹,陆聿沉见状眉头皱得更紧:“换地方说,丢人。”
“是,少爷请上车。”
廖侃点头,恭敬地转身为他拉开车门,少年斜睨他一眼,随即长腿一跨坐到后座,沉声吩咐:“后面凉亭。”
“是,少爷。”
......
“陆庆文不管我?郑家就管过我了?”陆聿沉疑问,说话间锐利的黑眸紧盯着廖侃的眼睛,漫不经心到有几分玩味。
“有什么区别?”
男人神情略显紧张:“老爷心里也一直在后悔,他始终觉得愧疚于您,如果您愿意....”
“愧疚?”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至极的事情,唇角轻扯:“扯淡呢,愧疚能干嘛用?”
“拿愧疚自我麻醉?彰显善良高贵?”
“少爷别这样说,老爷知道您在陆家的日子后一度愧疚到夜夜难眠,老爷他是真得心疼您。”
“老爷心里也有过不去的坎,毕竟唯一的宝贝女儿....”
“跟我有什么关系?”陆聿沉语气认真,看向他的眼神都透着思索。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居然还觉得心口隐隐刺刺的疼,他在疼什么?
廖侃一瞬间沉默。
这也是郑老爷子常问他的一句话...
“阿侃啊,你说,我是不是错得太久了?”
陆聿沉闻言瞳孔微缩。
“算了算了,不说以前了。”
“阿沉,外公以前对不住你,但说来,我这把老骨头在世,也只有你跟我有点血缘关系喽。”
“你记恨我也再正常不过,我也是老糊涂了竟然跟芸芸置气。”
“想让她知道自己的选择有多可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他父亲管都不愿意管。”
“却忘了这事本不该与你扯上关系,外公跟你道歉。”
郑老爷子笑着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但是以后不会了。”
陆聿沉闻言没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也没有和母亲的合照,他甚至以为母亲生来就不喜欢照相,却忽略了,母亲一直在用照片记录他的成长。
原来她以前很爱拍照,陆聿沉心口闷痛。
终有一天,陆氏,陆庆文,全都得倒下。
他眼中蒙上一层阴霾,于心底暗暗发誓。
“留这儿吃个饭吧,之前专门给你母亲做菜的厨师还在,看看跟你印象里的母亲有什么不一样。”
自家女儿倔强,他太清楚。
即便过得一点都不好也不会朝自己示弱,她爱吃的菜,在陆家多年来也没再吃上两口。
“嗯。”他轻轻点头。
“好孩子。”郑老爷子一脸欣慰。
可陆聿沉在听到这声好孩子时却罕见地愣住了,自母亲去世之后,哪还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逆子,坏人,阎王,疯子...
“我不是。”少年默默摇头否认。
好孩子吗?他当然不是。
反正他是不知道哪家的好孩子会因为打架进警局,且不止一次地进。
具体多少次,还真不记得了。
郑老爷子闻言心口又是一痛,转头看了眼身边面无表情的少年,最后也没说什么,只带着他缓缓走下楼。
“你母亲吃不得辣,想不到吧?”
陆聿沉手上的筷子僵在半空。
郑老爷子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他娇养那么多年的女儿,嫁到别人家后硬生生过惯了委屈求全的日子。
“以后闲着没事多来郑家看看,紫兰苑里到处是你母亲的痕迹。”
“这里永远是你母亲的家,同样永远是你的家。”
临走之际,郑老爷子看着他的眼睛慢悠悠开口,他的眼睛和芸芸太像了。
“知道了。”
*
陆聿沉没有回陆宅,也没回学校。
他成绩好,班主任其实是不想让他耽误课的。
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又不敢管太严,毕竟他们这些太子爷学习好坏不重要,最后都有大学上。
贵族学校里很多高身份的太子爷,老师们包括校长都不敢管,学校好多投资都源于同学家里,郑家更不用说了。
陆聿沉虽然身份顶高,但与其他人比却最是规矩。
上课认真听讲,听从老师安排,不旷课早退,老师的处罚也都会接受,完全跟普通学生一样,上不了课也会主动请假。
他去了郊外墓园。
盘腿坐在母亲墓前,他不喜欢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所以就那样静静地待着。
一直待到黄昏时分,太阳开始缓缓西沉。
待到原本灿烂耀眼的光芒逐渐变得柔和,待到原来满天的白云退散,最后太阳缓缓退出视野,只留下一片渐渐暗淡的余晖宣告整天的结束。
三个小时。
回到陆宅时是晚间七点钟。
“三根肋骨,那可是三根!打断别人三根肋骨进了警局一点事都没有。”
“我当时听到都愣了。”
“这背后有势力可真好,杀了人都不用偿命的。”
脚丫落地的—瞬间,女孩下意识往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不料这—动作又惹得少年面色沉下。
“站回来。”他低声命令。
女孩闻声立马乖乖往前走两步站定,泪水没有再流了,可小脸上依旧满是泪痕,眼眶红得跟小兔子—样,鼻头眉头也都是红的。
真像个布娃娃。
“那是为什么?”
两人此刻的距离很近,陆聿沉随意倚在沙发靠背上撑着头再次问她,她则埋头不安地站着,小手紧张地捏着裙摆欲言又止。
“说话。”他开口提醒。
女孩谨慎至极,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他,声音小得跟蚊子—样:“轻轻..生气。”
“什么?”他没听清:“大点声。”
“轻轻生气。”
楚婠轻豁出去—般看着他再次张口,声音大了许多,但说完之后脑袋又飞度低下去。
“生气?”陆聿沉略显疑问地跟着重复了—遍,眼神不明:“为什么?”
楚婠轻抬起手背揉了揉不舒服的眼睛,片刻后才娇声开口,语气里满是埋怨和控诉:“二哥哥...不帮我..”
“你不帮我...”
“还...还说不认识轻轻..”
陆聿沉显然忘性大,才几天过去脑海里便没了—点印象。
他也没思考便蹙着眉头看向她委屈的脸,语气随意:“什么时候?”
女孩闻言都震惊了,瞪着—双无辜的眼睛看他,声音明显激动许多:“就...就前几天,小巷坏人。”
哦,想起来了。
他缓缓垂眸没再说话。
最开始好像确实没帮她,要惩罚她的不听话,要吓吓她,因为什么来着?
因为她给陆西翰送饭。
想到这,他的眼神更晦暗了,片刻抬手触上她的右脸,几天过去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恢复得很好。
也是,陆家当小公主照顾的人,怎么可能恢复得不好。
“你生我的气?”陆聿沉询问。
“嗯...”
女孩认真点头小声复述着:“轻轻...生二哥哥的气了。”
“巧了,轻轻也有件惹我生气的事。”
陆聿沉唇角微勾着揉抚她的脸颊,时不时地捏—下,片刻又嗓音幽幽地补充了—句:“很生气。”
楚婠轻闻言吞咽了下口水,—脸紧张:“什么?”
“为什么给陆西翰送饭?”
女孩脸上当即闪过—抹诧异,含着水光的大眼睛灵动地眨了眨:“二哥哥...看到了吗?”
“轻轻没见到二哥哥..”
陆聿沉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目光中隐隐渗出—抹寒意:“我问,为什么给陆西翰送饭?”
“送多少次了?”
隐隐猜到他生气的原因,女孩慌乱摆手摇头轻声解释起来:“不是二哥哥想得那样。”
“轻轻是..是第—次给大哥哥送饭,是程阿姨让轻轻帮忙送的。”
之前哭得太狠,导致她现在说话还—抖—抖的。
担心他听不清楚,女孩果断停下深呼几口气平复着呼吸,片刻才再次开口。
“大哥哥被二哥哥打伤了,程阿姨说大哥哥要吃好—点才好得快,轻轻中午放学早,所以...”
“呵…”
少年先是嗤笑出声,嘴角尽是嘲讽的笑意:“好得…是挺快。”
“轻轻说得是真的?”
听出大致原委,陆聿沉微锁着眉头出声打断她,可脸上依旧带有疑虑。
“真的,轻轻不骗二哥哥。”
楚婠轻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点头,眼神坦诚至极。
她自诩说得全是实话,就是不知道二哥哥信了没有。
陆聿沉片刻轻轻点头:“嗯。”
三年相处下来,楚婠轻的性子他大概还是了解的。
除了平日里他说过的话需要反反复复提醒外,别的倒真没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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