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在谢府附近等了足足三日,花重金递进去无数消息,也未见到谢砚书一面。
就在她心灰意冷,准备离开礼州时,一群人涌入她租住的院子,将她牢牢按跪在地上。
“你死心吧,表哥不会再见你了。”
少女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睨着她,语气高傲又嘲弄:“表哥对你,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若没有利用价值,没有容貌和地位,表哥根本不会看你一眼。”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出身世家贵族,容貌倾城,还当了皇后,却能把自个儿作贱的如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
“不过我很好奇。”
头顶传来的声音噙着恶劣笑意,少女卸下一支发簪,“你已没了高贵身份,若再将容貌毁去,丢到街上……你猜,还会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秋雨微凉,泠泠雨水落在顾姈脸上,鲜血杂糅玉珠肆意滚落,染红她脚下的积水。
思绪在这一刻回笼。
哪怕现在一切都还未发生,那钻心的痛意仍叫顾姈身躯微颤。
这个少女究竟是谁,和谢砚书是何关系?
“阿姈,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顾姈抬眸,看清男人眼底的关切,恍惚了一瞬。若非前世的痛苦仍历历可数,她真会以为那不过是一场噩梦。
眼前这个男人,绝非良配!
她浅吸一口气:“兴许是这儿人太多,太闷了,我去别的地方走走。”
其实这个借口很拙劣,曲江视野开阔,春风拂面,怎么会闷呢。
不过顾姈是顾家大小姐,身份高贵,一向我行我素惯了,谢砚书只当她被这么多人围着,心里不舒服,耍点小脾气,没有阻拦。
…
顾姈带着锦瑟往反方向走,步伐稍急。
“小姐,您怎么了?”锦瑟提着裙摆,差些跟不上顾姈的步子。
顾姈突然止步,仔细瞧了瞧四周,无人。
而后郑重其事地问道:“锦瑟,今日是何日子?”
总得弄清楚现下是何年何月,距离裴渡登基还有多久吧。
锦瑟歪了歪脑袋,眼露疑惑:“小姐,您真的没事儿吗?今日是齐阳郡主办的探春宴呀,连二皇子也来了。”
噢……
想起来了,齐阳郡主办探春宴,那应该是承德十五年春的事。
她十六岁,距离裴渡登基还有一年多。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场探春宴,裴渡也在。
这是他认祖归宗后,第一次赴达官显贵办的上流宴席,亦是顾姈初次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