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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是反派白月光,重生助她另谋高嫁!段清茉陈昭昭全文免费

天南舍予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段清茉这才知道,那人就是镇北王。这些日子她也在军营中听到过许多关于镇北王的事。镇北王好像也姓询,不知名讳,未曾娶妻纳妾,但有一个外室所生的儿子,今年十三岁。既然有个十三岁的儿子,那便定不是那人了。更何况那人不曾习武艺,又怎会提刀上马浴血杀敌呢?段清茉跟着下跪行礼,向靳询道谢。只是许久许久,她才听到一声远远传来的沙哑声音:“平身吧。”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镇北王的声线好似有些颤抖,连带着她也忍不住跟着一颤。这时,沈三朝着段清茉使了个眼色,让她快快带着陈昭昭退下。领悟到那意思的段清茉扶起陈昭昭,连忙行礼告退,逃似的从这一众将领面前离开了。曾将军看着段清茉的背影还若有所思:“这段娘子末将当真有些眼熟,好像,好像......王爷是不是认识...

主角:段清茉陈昭昭   更新:2024-11-28 14: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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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段清茉陈昭昭的女频言情小说《娘亲是反派白月光,重生助她另谋高嫁!段清茉陈昭昭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天南舍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段清茉这才知道,那人就是镇北王。这些日子她也在军营中听到过许多关于镇北王的事。镇北王好像也姓询,不知名讳,未曾娶妻纳妾,但有一个外室所生的儿子,今年十三岁。既然有个十三岁的儿子,那便定不是那人了。更何况那人不曾习武艺,又怎会提刀上马浴血杀敌呢?段清茉跟着下跪行礼,向靳询道谢。只是许久许久,她才听到一声远远传来的沙哑声音:“平身吧。”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镇北王的声线好似有些颤抖,连带着她也忍不住跟着一颤。这时,沈三朝着段清茉使了个眼色,让她快快带着陈昭昭退下。领悟到那意思的段清茉扶起陈昭昭,连忙行礼告退,逃似的从这一众将领面前离开了。曾将军看着段清茉的背影还若有所思:“这段娘子末将当真有些眼熟,好像,好像......王爷是不是认识...

《娘亲是反派白月光,重生助她另谋高嫁!段清茉陈昭昭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段清茉这才知道,那人就是镇北王。

这些日子她也在军营中听到过许多关于镇北王的事。

镇北王好像也姓询,不知名讳,未曾娶妻纳妾,但有一个外室所生的儿子,今年十三岁。

既然有个十三岁的儿子,那便定不是那人了。

更何况那人不曾习武艺,又怎会提刀上马浴血杀敌呢?

段清茉跟着下跪行礼,向靳询道谢。

只是许久许久,她才听到一声远远传来的沙哑声音:“平身吧。”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镇北王的声线好似有些颤抖,连带着她也忍不住跟着一颤。

这时,沈三朝着段清茉使了个眼色,让她快快带着陈昭昭退下。

领悟到那意思的段清茉扶起陈昭昭,连忙行礼告退,逃似的从这一众将领面前离开了。

曾将军看着段清茉的背影还若有所思:“这段娘子末将当真有些眼熟,好像,好像......王爷是不是认识和这段娘子生得像的人呀?末将记得......”

没等他说完,靳询就看着单膝跪地的沈三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男人的声音,冰冷得可怕。

沈三察觉到了靳询身上的戾气与压迫感,但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回王爷的话,段娘子叫......段清茉。”

不知为何,这三个字说出口,让他产生了一股莫大的恐慌感。

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指缝中溜走。

再也抓不住了。

靳沙听到这三个字,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不正是王爷命人去临州寻的女子吗?

怎么到头来跑到自家的军帐来了?

靳询的薄唇紧抿,嘴角缓缓扯了个僵硬而诡异的笑容。

靳沙瞥见那笑容时只觉浑身一惊,汗毛竖起。

——

陈昭昭的脚踝尚未痊愈,走起路来格外地慢。

而段清茉握着她的小手扶着她一步一步朝回走。

“娘,对不起。”陈昭昭感觉到了段清茉的慌张与害怕,立马乖巧地道歉道。

“跑到那里去做什么?昭昭,娘不是说了吗,娘很快就回来的,你可知道娘刚刚找你多着急?”

段清茉并没有怪罪陈昭昭的意思,这是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

她真的害怕陈昭昭再出事。

陈昭昭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

“我见娘没回来,就想四处转转透透气,没想到个个军帐都长得差不多,我竟迷路了......我发誓,娘,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段清茉叹了一口气道:“若是你想出去转转,下次等我一起好吗?”

“好。”陈昭昭听着母亲温柔的声音,心都要化了。

而这时,段清茉才注意到陈昭昭手里攥着的银两。

“这是哪里来的?”段清茉问道。

“这个是,是镇北王给的!”陈昭昭摊开掌心道,犹豫片刻她又补了一句,“对了,娘,你可觉得镇北王眼熟吗?”

段清茉回忆起那人的脸。

许是镇北王那长久不打理的胡须太浓密,看着就是个军中糙汉,她现在竟只能想起那人的丹凤眼来——的确,有些眼熟。

“你问这做什么?”段清茉疑惑道。

陈昭昭见段清茉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而刚刚镇北王见了她母亲也没什么激动或是惊讶的神色......难道那话本子是骗人的?

陈昭昭一头雾水,见段清茉当真不认识镇北王后,也不敢再问什么。

都怪那话本子不写全,全程她就知道镇北王姓靳,半分不知道他的名讳是什么。

“娘,待镇北军走后我们要去武龙县吗?”陈昭昭问道。

“自然。”段清茉道,“昭昭别怕,我托沈校尉帮我们寻了人护送我们。有官家军队的人在,那些难民不敢做什么的......”

陈昭昭拉紧了段清茉的衣角,心想那便只能这样了,先到武龙县修养一阵再说。

回了营帐,陈昭昭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后背传来阵阵痛意,肩背稍有动作就疼得她眼泪汪汪。

段清茉撩起她的衣裳一看,才发现自己女儿的后背有好大一片淤青。

这可是把她吓得不轻,连忙找来药酒替她擦拭。

“你这孩子,这又是怎么回事?”段清茉摸着陈昭昭嶙峋拱起的脊背,语气中满是心疼。

陈昭昭支支吾吾只说是自己摔了一跤,心里却把靳盛泽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梦境里自己竟最后会喜欢上靳盛泽?

那混小子用枪挑了她一次,又踹了她一脚,言辞间的逼问之势大有要将她好好审讯一番的意思。

简直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她怎么会喜欢这种人呢?

陈昭昭摇了摇头,愈发觉得那话本子和梦境都是骗人的。

段清茉将药酒倒在手上,快速地在陈昭昭的后背上揉开。

二人尽管在营帐内,可镇北军为了快马加鞭启程,早早就将营帐内的东西收拾空了,就连个火盆都没留下。

如今在帐内虽能挡风御寒,但气温到底是低。

没一会儿陈昭昭都冻得直打哆嗦,段清茉只能尽快缩短上药的时间。

然而母女俩没想到的是,等她们上好药收拾好包袱后,镇北军又得令改换了路线。

镇北军同他们一起,要先去武龙县落脚休整。

陈昭昭本来沉寂下去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而段清茉则是又惊又喜,如此一来,这路上可是不用怕什么了!

——

中军帐内。

靳询凝视着铜镜里自己的脸,用剃刀一点点将下巴上杂乱硬茬的胡须剃掉。

那张冷峻凌厉的脸再也不见当年的斯文青涩。

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锐利的杀意、眼眸里如枯井般的幽深冷漠、还有眼角如刀刻般泛起的细纹。

白皙的皮肤变得暗黄粗糙,脸颊和脖颈都有着细短的陈旧伤痕。

是刀伤剑刺,还是箭矢掠过的血痕?

靳询记不清了。

曾几何时,只有这些伤才能提醒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剃刀一点点地往下,直到最后一缕胡须落在地上,靳询瞧着模样大变的自己,都觉得陌生。

是没认出他吗?


莫氏的话音落下,却没人敢接话。

珍娘小心地看了一眼坐在下方左侧的靳询,只见男人抬起的茶盏又重重地落在桌案上,清脆的声响像是一把锤子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段清茉瞧出了靳询的不满,她倒是不在意莫氏的夹枪带棒:“老夫人说笑了,我与颐安从前只是好友,只不过到了临州才被他的真心打动……”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颐安以真心待我,我自然也要投桃报李。”

莫氏听到“真心”二字时,长眉一挑,嘴角扯出个诡异的讥讽之笑来。

陈颐安对段清茉有真心?

还真是个笑话。

“这世上最难得的就是真心!”莫氏开怀道,语气却透着几分诡异之感,“对了,怎么不见颐安呢?”

这话一出,厅内又沉默了下去。

见众人脸色不好,莫氏看向珍娘道:“怎么都不说话了?”

段清茉深吸一口气道:“颐安三年前病逝了。”

莫氏听了这话,张着的嘴巴半天合不拢,眼眸顿时笼上一层虚假的悲伤之色。

她叹息道:“这……罢了罢了,人各有命,阿弥陀佛。”

“对了,听闻你与孩子到了镇北王府,我这也不知准备什么的好,就在寺庙中求了一对长命锁……”

“从前靳询将你当妹妹看,我也将你看作半个女儿,如今你带着孩子孤苦回京,我这个做长辈的总要送点什么……”

莫氏说着,她身后的婢女就抱上来一木盒,打开一看那镶着宝石玛瑙、金光灿灿的长命锁简直亮得恍人眼。

饶是秦氏都眼前一亮,她可从没见过这般奢华足金的长命锁。

恐怕陈昭昭那小脖颈,都受不住这重量吧?

“你这孩子从小就命运多舛,出生没了母亲,及笄后又家中失势没了父亲,成婚几载夫君又逝世……”

“哎,这长命锁越贵重越能镇得住命格,为人父母所盼就是孩儿安康,还望昭昭这姑娘能平平安安的啊!”

莫氏好似只是无心感慨,却让段清茉脸色一白,心中腾起一股怒气来。

她这话,明面上好像在祝陈昭昭平平安安,背地里却是暗示她的亲人都没个好下场!

说是这足金的长命锁镇的住命格。

可那重量,哪里是陈昭昭承受得住的?这分明是折煞她女儿!

段清茉的脸色骤然就冷淡了下来。

陈昭昭也听出了莫氏的嘲讽,她思索片刻后看着那长命锁开口道:

“昭昭谢过老夫人,只是往日里父母教过昭昭,无功不受禄,我与您第一次见面就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怕是不合适!”

“哪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母亲与你父亲成婚时就未朝京中递过信,也不知她是否还因为当年靳家没有对段家出手相助的事而心怀芥蒂……”

“如今见了你这小丫头,自然要将从前的礼都还回来。”

“只是可惜呀,你父亲那么好个人,怎么就没了呢?当年在京中时,还有算命的道士说你父亲乃是个福禄双全、健康长寿的命呢……”

莫氏越说越感慨,旁人却越听越心惊。

陈昭昭的小脸也紧绷了起来,莫氏的话落在她的耳中无比刺耳。

“够了。”没等莫氏说完,靳询冷声道,“都说寺庙里要静音清修才能心静,欲说之言越少,才能悟大道真理……母亲在山中待了这么久,可是心还没静下来吗?”

曾将军与秦氏大气不敢出,万万没想到靳询与莫氏的关系这般恶劣。

莫氏也没想到靳询会放着外人的面驳斥她,她一时间也住了嘴。

段清茉趁这时候将自己和陈昭昭的手从莫氏的手中抽出,她看着那长命锁说道:“老夫人,这长命锁瞧着得有几斤之重,我女儿怕是带不了这等金贵的物件。”

“人生在世,如浮萍随浪起伏,有时的确半点不由人。”

“可谁都有无力之时,老夫人您命好,也要体谅旁人的苦楚。”

“佛劝人行善积德,这口德,也算德。”

段清茉本不想与莫氏争这口舌之快。

可陈昭昭在此,段清茉不想女儿觉得自己是个软弱之人。

看到段清茉咄咄逼人的样子,莫氏有些伤心地开口道:“你这孩子心思向来敏感,可是因为当年的事还怨恨我?”

“你如今也身为人母,总能体会我当年的苦心吧?”

段清茉看到莫氏要抹眼泪的样子,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然而这时,靳询上前一步直接握住了段清茉的手腕,不顾莫氏的惊呼直接将人拉走了。

陈昭昭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已带着段清茉走到门口的靳询道:“昭昭,跟上。”

陈昭昭连忙提着裙摆在了二人身后,三人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待人走后,莫氏假惺惺的伤心之色顿时没了干净。

她眸色阴沉地看着门口,双手都攥成了拳头。

珍娘的笑容愈发僵硬尴尬,她连忙给莫氏添上茶水道:“姨母,今日王爷饮了不少酒,这会儿怕是酒劲儿上来想要歇着了……您今日舟车劳累,不如也早些歇息?”

“后院的小温泉我早就命人收拾了干净,姨母您上次回府还是夏末,今日正好泡个温泉好好舒缓舒缓筋骨……”

珍娘的体贴关切之语消解了些许尴尬,曾将军和秦氏也连忙告退,不再打扰莫氏。

莫氏压下自己对靳询的怒火,扶着珍娘的手走了出去。

只是临走前,莫氏看着前厅角落里默不作声的靳盛泽,眼底满是冷漠与厌恶。

——

出了前厅,靳询就拉着段清茉往凌云院走。

没走几步,段清茉就不自在地甩开了靳询的手。

她虽恼怒莫氏的话,可这些事与靳询都不相干。

她也不知何时起,靳询与莫氏的关系如此恶劣了。

“王爷就这般将母亲扔在前厅,怕是不妥。”段清茉好心提点道,但语气中也有几分愠怒的赌气之意。

“她说的那些话,我不喜欢听。”靳询开口说道。

“可她是你母亲,为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落她面子,她定会伤心的。”段清茉别扭地说道。

在她的记忆里,靳询可是最敬重莫氏的。

她与他认识十多年,她从没见过靳询忤逆莫氏。

“不相干的人?”这句话似是戳到了靳询的痛点,他抓住段清茉的手腕将她朝怀里一拉,低沉冷静的声音却压抑着怒气,“我以为我那日都说清楚了,你何时是不相干的人?”


回了韶光院,段清茉还在思索着那些婢女的闲言碎语。

桂圆见到段清茉眉头紧锁的样子,开口问道:“段娘子可是在王府中遇到了什么难事?”

段清茉摇了摇头道:“并非是遇见了难事……桂圆姑娘,你可能与我说说太平长公主的事吗?”

桂圆听此后答道:“回段娘子的话,太平长公主乃是今年新帝登基后刚封的。”

“天禄三十八年,黄景所领叛军攻入京城。”

“那时,尚为四公主的太平长公主为稳民心,并未与先帝先后北逃而去,而是留在了京城同禁军御敌,军心大振。”

“只是可惜,后来李军、朱军出手相助黄景,京城失守,留在京中的达官显贵、皇室宗亲都遭了……遭了殃……”

“太平长公主也……”

“新帝登基后深记太平长公主功劳,这才将其封为‘长公主’。”

当年叛军攻入京城,朱将军同靳询一路平反。

那时已经随军的桂圆也是亲眼看着靳询如何平定叛乱,如何救出诸位宗亲大臣,如何坑杀两万叛军的。

靳询虽平定京城后,短短三日就有两名公主自缢而亡,苟且残活下来的妃嫔如今也都遁入空门,不愿再留于京中。

可见这些叛军有多丧心病狂。

折磨不必说,更多的却是屈辱。

“竟还有这事?”段清茉这几年隐居那乡村之中,只知道外面战火连天,并不知京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桂圆见段清茉这般关心,便接着说道:“今年先帝登基时,还有言官上谏请求要处死这些遭过叛军凌辱的公主,自此抹过那些屈辱过往……可新帝却说,太平长公主所为乃是为民为国,虽身受折辱但却是彰显着皇家风范。”

“京中百姓也顾念太平长公主的大义,纷纷在皇城城门前请求新帝善待公主。”

“而那说出此话的言官家门口则被人砸了个稀巴烂,那门前的石狮子都被人锤碎了去……奴婢还听说没多久,这人就被新帝罢了官。”

桂圆越说越起劲,她虽年纪小,却到底是爱热闹的性子,描述起当时的场景来绘声绘色,就好像是自己亲眼所见似的。

段清茉听到言官说要处死这些受辱的公主时,也心中腾起一股怒气来。

这些叛军一路上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若按这言官的说法,岂不是要将这些人都杀了?

“这言官当真是一派胡言!”段清茉皱着眉说道。

也正是从桂圆这里,段清茉才知道明明外面都传太平长公主要嫁给镇北王,可那些州府官员还是敢源源不断地送女人。

而莫氏放着公主不要,偏要把自己的侄女嫁给靳询。

原来是因为这层关系。

桂圆点头如捣蒜,她说道:“就是,就是。叛乱四起,能活命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清白不清白?”

“太平长公主些年里布施恩惠,救济难民,收养孤儿,协新帝理事,可是做了不少善事!京城中人,都十分敬重长公主。”

“就连王爷与长公主也……”

话说一半,桂圆才觉得自己说多了,连忙捂住嘴。

这丫头虽年纪小,在段清茉面前总是一副稳重机灵的样子。

这会儿话头说开了,也体现出几分孩子气来。

“无碍,桂圆姑娘,你想说什么说就是。”段清茉看到她这副模样笑着说道,愈发让她想到了自己从前的婢女阿玉。

阿玉乃是段清茉到了临州救下的孤女,那孩子记着她的恩。

哪怕她连婢女的月供都出不起,阿玉却还是尽心尽力地在她身边服侍,只是她与陈颐安成婚没几年,阿玉某日被贼人错杀,死在了陈府门口。

桂圆见段清茉并没什么失落的样子,于是小心说道:“太平长公主从前就与王爷相识,当时那言官说要处死太平长公主时,据说王爷也动了怒。”

段清茉瞧见了桂圆小心翼翼的神情,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李承雅的样子。

年少时,段清茉喜欢绯红的亮色衣裳,可是她的容貌更多清雅冷韵,着绯红之色时更似蜡梅冷傲。

而李承雅桃李芙蓉之姿,黛眉娇横,丹铅颊红,富贵不可方物,当真可担得起一句国色天香。

她穿红裳,才是最为明艳动人,高贵矜傲。

李承雅乃是继后嫡出,也是诸多公主中最得圣厉帝喜欢的那个。

从小被保护得无忧无虑,性情也天真烂漫,没什么公主架子。

那时候,她与李承雅姐妹相称,喜好同物,身着同色衣裳,常常出门都被人误以为是亲姐妹。

今日知道了这些事也好,日后若真见到李承雅,段清茉也知道什么该提,什么不该提。

段清茉和桂圆的说话声,也让在主卧内已睡了一场的陈昭昭吵醒。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囔道:“娘,您回来了?”

段清茉招了招手说道:“可是吵到你了?”

陈昭昭小跑上前抱住了段清茉的双膝:“娘与桂圆姐姐在说什么?在说太平长公主吗?”

“怎么,昭昭也知道长公主吗?”段清茉问道。

她将陈昭昭睡乱的头发轻轻撩开,小女孩脸颊上睡出的红印子都清晰可见,逗得段清茉忍不住发笑。

自从无意中叫出“镇北王”让靳盛泽起疑了后,陈昭昭就多了几个心眼。

她摇了摇头说道:“长公主是谁?是大周的第一位公主吗?”

“非也,长公主同皇子一样,可登殿上朝,领职参事。”没等段清茉说什么,桂圆先一步抢答道。

陈昭昭回忆起那话本子里的内容,话本子里说新帝年幼,犹如傀儡,大周皇权实际都由长公主和镇北王共同把持。

长公主,听着就厉害……

可是为何,陈昭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呢?

——

皇宫城内,未央宫,九华殿。

铜管乐起,歌舞升平,云衫侍女端着承满美酒佳肴的托盘碎步相穿,各个皆低头弯腰恭恭谨谨,不敢抬眸看台上一眼。

王胜康匆匆走入殿内,跪下请安道:“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万福金安!”


珍娘攥着那药包从耳房之中走出来时,低垂的夜幕之中恰好飘起了鹅绒般的小雪。

她望着那漆黑的夜空长叹一口气——她怎么敢给靳询下药啊?

那一拳头锤断她三根肋骨的教训,她是记不住吗?

还是她觉得自己的命太长了,这么着急去投胎?

这莫氏真是想孩子想疯了。

珍娘的贴身婢女春溪瞧见自家主子出来了,连忙为她披上披风:“小姐,老夫人可是提了您与王爷的婚事?”

“什么婚事?八字没一撇的。”珍娘拢了拢衣领,扶着春溪的手朝自己院子走去。

春溪听了这话一阵失落:“过了年小姐您就二十五岁,换成寻常家的女子您只怕膝下孩子都能上学堂了……这青春年华,如何耽误得了?王爷总该要负责吧……”

“再不济,小姐您不如就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王爷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哎哟。”

春溪的额角被珍娘重重地敲了一下,她连忙捂住额头两眼泪汪汪。

珍娘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瞧王爷那样子,是我能强扭下来的瓜吗?”

大炮灰身边的果然是小炮灰,没一点脑子。

“小姐,这不是,这不是还有老夫人嘛……”春溪撒娇道,她可是满心满眼都是为自家主子着想。

若是王爷不娶小姐娶了别的女子,那她们家小姐可不得滚回老家去!

“此事往后莫要再提了。”珍娘说道,“一切你主子自有打算!”

——

同一时间,刚刚回到韶光院的段清茉瞧着主卧的烛火都熄了大半,还以为陈昭昭已经睡下了。

然而等她沐浴还衣后,却瞧见陈昭昭窝在被子里,一双杏仁眸眼巴巴地看着她,好不可怜。

段清茉看着这般玉雪可爱的陈昭昭,又想到了今日她被靳询吓到的样子。

小女孩扬起脸,那本该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杏仁眸却闪烁着惊恐和无助。

明明已经十分害怕,但那柔软的小身子却还紧紧挡在她的身前。

只怕她还想着若是靳询发怒,她也要保护自己的母亲。

想到这些,段清茉的心又酸又甜。

“怎么还没睡呀?”段清茉摸了摸陈昭昭毛茸茸的脑袋问道。

“娘,镇北王与您吵架了吗?”陈昭昭问道。

“没有,娘与镇北王,只是在说些往事罢了。”段清茉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将陈昭昭温软的身子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那镇北王喜欢您,对吗?”陈昭昭将小脸贴在段清茉的胸前,母亲身上淡淡的皂香给她带来了安心的味道。

只不过她的话让段清茉的身子一僵。

许是怕段清茉还瞒她,陈昭昭又说道:“娘,昭昭不是三岁小孩了,这一路上镇北军和王府中的人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们说……您与镇北是旧情人……”

“昭昭想知道娘与镇北王的事吗?”

“想。”

陈昭昭的语气笃定,哪怕在话本子里她已无数次地读过了段清茉和靳询的陈年旧情,她还是希望从段清茉的嘴里听到最真实的一切。

段清茉叹了一口气,最终没有再瞒着陈昭昭。

从幼年相识,到年少分别,再到如今重逢,段清茉三言两语都交代了清楚,末了她问道:“昭昭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陈昭昭仰起头,迟疑很久问道:“娘,那您......那您现在还喜欢镇北王吗?”

尽管女儿已经竭力克制,但段清茉还听出了她浓重的鼻音。

段清茉移开视线,将陈昭昭往怀里抱了抱道:“娘只喜欢昭昭,无论如何,娘都不会离开昭昭的。”

段清茉察觉到了陈昭昭缺失的安全感,她们母女待在镇北王府终究还是寄人篱下,处处要看人脸色。

还是,还是早点搬出去的好......

陈昭昭的小手攥紧段清茉的衣领,重重地点了点头:“昭昭也只喜欢娘。”

今日莫氏的刻薄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陈昭昭的头上,她本以为镇北王府是能避风挡雨之地。

可莫氏的出现让陈昭昭想起来前世的母亲是如何在镇北王府郁郁寡欢、身子一如不如一日的。

“睡吧,等过几日就都好了。”

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没用,竟还要小小年纪的女儿思虑这么多。

段清茉叹了一口气,只能将陈昭昭紧紧护在怀中,母女俩各怀愁绪地睡去。

——

翌日。

天色蒙蒙亮,昨日压了事,段清梦总是睡不安稳,所以早早就醒了过来。

还身着里衣,段清茉就将那一直随身携带的包袱拿了出来,算了算自己手上的银钱。

昨日她也打探了京中宅院的价格,目前她手中这些碎银和金锭加起来大概有个一百多两银,在京城买不到什么好宅院,但租一个应当不难。

毕竟她们孤儿寡母,定要寻个地界安定可靠,邻里皆是良民百姓的地方。

她打算今日就去看看宅院,再寻着之前江泰给的地址找一找淳哥儿的下落。

思及此,心事重重的段清茉便开始梳洗打扮,等她收拾好陈昭昭还在酣睡,饶是她不忍心也还是拍醒了陈昭昭,告诉她自己要出门的事。

陈昭昭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这话便想爬起来同段清茉一起。

但段清茉制住了她,只让她好生歇息。

借了镇北王府的马车后,段清茉就带着桂圆出门而去。

她先是去了江泰给过的地址——乌鹊巷。

这乌鹊巷离镇北王府颇远,马车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到了此处段清茉才发现,这是京城的贫民巷。

萧条落败的店铺基本都紧闭门窗,偶有开着的铺面内里也已是一片狼藉,蛛网遍布。

街边巷口皆有浑浑噩噩、瘦如皮包骨头的乞丐懒散疲惫地坐在地上,其中更有甚者瘸腿断臂,乃是残疾之身。

瞧见巷子里来了一辆马车,好几个人眼中顿时有了亮光。

有个老乞丐便凑了上来,脏兮兮的手伸在马车口索要钱财。

好在这从镇北王府出来的马夫被靳沙特别安排过,也是会武艺的高大汉子,这才能镇住这些乞丐不敢上来抢夺财物。


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只能吃着隔壁邻居家施舍来的红薯过日。

村中无事可做,陈颐安就每半个月去县上寻工事做。

修道搭桥,建宅挖渠,这些事劳苦危险,陈颐安很快被磋磨得干瘦憔悴,不成人样。

好在没多久陈颐安就得了县丞赏识,替县丞做事。

此后他每月都能往屋里送钱送粮,她才能把陈昭昭带好,把这日子过得没那么窘迫。

再后来,村里人见他们家都是会读书写字的,便有人请她或陈颐安写信读信,教孩子们识字读书,这算又有了份收入。

那冻疮,是第一年日子最苦的时候留下的。

靳询听了这话,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五谷不分的段清茉是如何紧巴巴地在江家村艰难过活的模样。

沉默许久,靳询说道:“今年冬日把这冻疮好好养养,只要几年内不复发,便能好起来。”

从前段清茉何其爱美?

这冻疮长在女子手上,总归不好看。

“随它去吧。”段清茉倒是坦然了许多,“不过是些冻疮罢了,如今也不疼,就当它不存在便是。”

“王爷与其担心我,不如还是将你这身子养好再说。”

话题兜兜转转,又落回到了靳询的身上。

许是靳询的手法不错,许是王军医制作的药膏厉害,靳询揉了几圈,段清茉手腕处的淤青赫然淡了许多。

只不过女子娇嫩的皮肤也被揉的泛了红,映着那白皙的肌肤就像是夏日荷花池里吹起的红浪涟漪。

随着两人都没再说话,屋内的气氛又慢慢冷淡下来。

见此,段清茉就想告退。

可这时靳沙叩门道:“王爷,宫中来人了,您这会儿可要见一见?”

提到宫中,段清茉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新帝,而是太平长公主李承雅。

靳询听到这话,说道:“本王身体不适,不便外出,就叫他进来说宫里的旨意吧。”

没等段清茉出去,这宫中的人就已进了屋内给靳询请安。

只见来者是个身着深蓝色太监服的中年太监,他一入门低头弯腰,寡白的脸上带着几分小心和讨好。

这太监从段清茉的身边经过时,还特意打量了她一眼。

“奴才王胜康给镇北王请安,王爷万福金安!”王胜康先是在靳询面前跪地行礼,而后才说道,“听闻王爷遇刺,陛下与长公主忧心忡忡,特派奴才前来看望您!如今亲眼见王爷您气色尚可,奴才也算是能对宫中有个交代了……”

“长公主担忧王爷伤势,连夜从库房中寻出了不少人参、灵芝等物,叮嘱着给王爷好好补一补身子……”

“陛下体恤王爷身体,特准王爷身子痊愈后再去宫中面圣。”

段清茉听着王胜康的话,突然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事。

那便是这王胜康传着新帝和长公主两个人的意思,且长公主的话在前面,新帝在后。

“对了。”转头,王胜康又对着段清茉问道,“敢问这位娘子可是段娘子?”

段清茉从容不迫地半蹲了身子,算是给王胜康行了礼:“奴家正是段娘子。”

王胜康顿时笑开了花,他热络地说道:“长公主听闻段娘子同王爷回了京城,可是高兴的不得了!”

“长公主这几日政务颇多,又想着段娘子您舟车劳累需要休息,所以长公主说过几日再邀您宫中一聚,好好叙旧,还请段娘子要多心……”

“奴家不敢。”段清茉连忙说道,“还请王公公转告长公主,奴家多谢长公主关心。”

“诶,奴才听说段娘子您从前与长公主关系颇好,您如今这般生疏,想来长公主知道了定会自责的……”王胜康笑着说道。

“行了,还有别的事吗?”靳询见段清茉面对王胜康的热络有些茫然无措,于是他开口道,就这样三言两语打发走了王胜康。

待王胜康走后,段清茉说道:“雅儿居然都成了长公主了……”

“长公主”不仅仅是封号,更是一种有实权的尊荣。

从前她与李承雅关系虽好,但那时候的李承雅只是个喜欢吃喝玩乐、排场大的小公主,哪里像如今这般气派。

只不过近乡思怯,已十年未见李承雅,突然要再见她,段清茉竟还生出几分紧张来。

“日后若是见到李承雅,离她远一点。”靳询开口叮嘱道,当年的事他虽还没查明,但靳询已经琢磨出了些问题。

而这些问题,都离不开李承雅。

“为什么?李承雅难道如今变了许多了吗?”段清茉好奇地问道。

“你看我的变化可多?”靳询反问道,一句话顿时堵住了段清茉的嘴,“我在你面前你都已认不出我,又怎么能保证她一如从前呢?”

段清茉神微僵,她嘴硬地反了一句:“雅儿应当留不出那络腮胡子......”

“怎么?认不出我你还要怪到那胡子身上?”靳询反问。

“我可没这么说。”段清茉道,“这药也换好,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折腾了一天,段清茉真是累了。

这次她认认真真地朝着靳询告退。

而靳询看着她眼底的疲惫之色,也不再强留,总算放了她离去。

夜色已深,段清茉谢绝了靳沙的好意,自己寻着记忆朝着韶光院走去。

路上,她意外听到了几个婢女的闲聊。

“太平长公主又派人到镇北王府来了,您说,王爷此番回京究竟是会娶公主呢?还是娶表小姐?”

“依我说,王爷自然应遵循老夫人的意思,娶表小姐呀!表小姐虽出身不显赫,但起码身子清白……哪里像太平长公主在,养了那么多面首情人不说,还被那些叛军给……就算她是公主,又怎么配得上我们王爷?”

“嘘,这话可不能说,太平长公主明明是为了京中百姓被迫委身于那些叛军的……”

“就算她是为了京中百姓,那她当她的长公主就是,何必要来祸害我们王府?”

“要我说你们争得都不对,王爷可是还带回来个段娘子呢……”

“段娘子孩子都那么大了,王爷怎么可能看上她?”

“不好说,这段娘子可是比表小姐生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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