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郁青喻思杳的女频言情小说《杳杳无音不归渡张郁青喻思杳全文》,由网络作家“福开森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等待去基地的日子里,喻思杳意外迎来了一个人。六年不见,张郁青身形消瘦、脸颊凹陷,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往日那个威风八面的张厂长的影子。“思杳,对不起,我打破了承诺,还是忍不住来见你了。”喻思杳却只是微微一笑:“没关系,正好可以和你告个别。”经过五年的历练和沉淀,喻思杳变得成熟沉稳,对于往昔的那些爱恨纠葛,她已经能淡然面对。“思杳,我听说你要去青海工作,你真的想好了吗?”“据我所知,青海位于高原地带,整日飞沙走石,水资源奇缺,条件异常艰苦。”“而且进入基地的人,为了满足保密要求,都要隐姓埋名,几年都不能走出基地一步。全身心奉献给研究,却连名字都不能留下,这样值得吗?”“思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找一个轻松稳定的工作,不必去那里受苦。...
《杳杳无音不归渡张郁青喻思杳全文》精彩片段
在等待去基地的日子里,喻思杳意外迎来了一个人。
六年不见,张郁青身形消瘦、脸颊凹陷,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往日那个威风八面的张厂长的影子。
“思杳,对不起,我打破了承诺,还是忍不住来见你了。”
喻思杳却只是微微一笑:“没关系,正好可以和你告个别。”
经过五年的历练和沉淀,喻思杳变得成熟沉稳,对于往昔的那些爱恨纠葛,她已经能淡然面对。
“思杳,我听说你要去青海工作,你真的想好了吗?”
“据我所知,青海位于高原地带,整日飞沙走石,水资源奇缺,条件异常艰苦。”
“而且进入基地的人,为了满足保密要求,都要隐姓埋名,几年都不能走出基地一步。全身心奉献给研究,却连名字都不能留下,这样值得吗?”
“思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找一个轻松稳定的工作,不必去那里受苦。”
喻思杳轻轻摇头。
“张郁青,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
“以前的我,囿于一方天地,我的全部世界只有你的喜怒哀乐。现在走出来,我才发现生活原来可以这么精彩。”
“我现在的梦想就是投身祖国建设,为国家的强大添砖加瓦。名利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心中有信仰,再艰苦的生活都是幸福的。”
喻思杳微笑着伸出手:“张郁青,那我们就此别过。江湖路远,有缘再会。”
张郁青怔怔地看着喻思杳。
昔日那个唯唯诺诺、扭捏自卑的女孩已经不见踪影。
现在的喻思杳,淡定从容、胸有丘壑。
自己从前把她困在家中,说是为了让她安心相夫教子,但其实这只是他的借口。
真正的理由,是他怕。
他怕喻思杳一旦觉醒,自己便再也无法掌控她。
但蛟龙终非池中物。
在她面前,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张郁青也伸出手,同她郑重一握:“喻同志,祝你一路顺风。”
喻思杳与傅清辞一起来到青海,来完成了他们的约定。
两人一来就迅速投入了研究工作。
他们本就是名校高材生,又肯吃苦、肯钻研,很快便成了基地的技术骨干。
在研究取得重大成果的第二天,喻思杳和傅清辞在高原举办了简单的婚礼。
没有丰盛的酒菜,没有华丽的衣服,有的只是两个纯粹的灵魂,向对方给出自己一生的承诺。
两人成了基地中有名的伉俪。
基地中的日子艰难困苦,但心中有信仰,生活便能从沙漠中开出花。
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一群心怀理想的人,将国家的安全作为自己的终身抱负,忍着日复一日的艰苦,夜以继日地为祖国奋斗着。
结婚后,喻思杳和傅清辞想要个孩子,却迟迟无法如愿。
经过基地医生诊治,喻思杳在几年前身体没养好,亏了气血,身体还未完全恢复。
听到这个消息,喻思杳身子一颤。
她紧握双手,指甲嵌入掌中。
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摆脱当年的阴影。
难道她想做母亲的愿望,注定无法实现吗?
傅清辞轻轻拉过喻思杳的手。
“思杳,我们慢慢养好身子就是。哪怕一辈子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我们老了就去游山玩水,一直过二人世界。”
在傅清辞的包容关怀下,喻思杳渐渐放下了心结,继续投入到科研工作中。
“张主任,您视察回来了?”门卫急忙迎上去。
张郁青单手提起李佩仪,才看清下面压的人是喻思杳。
张郁青一怔:“思杳,你怎么来了?”
喻思杳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我为什么来?不如去问问你的未婚妻。”
张郁青急忙解释:“思杳,你不要乱说,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哦?你是她孩子的父亲,这也叫没有关系吗?”
“什么?她说这孩子是我的?”
张郁青转身瞪了一眼李佩仪,李佩仪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他压下怒气,向喻思杳解释道。
“前段时间,李佩仪找我求助,说自己被人侵犯怀孕了。我本想帮她报公安,她却说女孩子的名声是最重要的,求我帮她瞒下。”
“看她实在没有地方可去,念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我才让她留在了工厂。”
李佩仪居然被人侵犯了?
喻思杳叹了口气,原本李佩仪想让李国强来侮辱她,毁了她和张郁青的婚约,如今自己却也遭受了同样的厄运,不知是不是现世报应。
“所以她挺着大肚子来我们大队大闹,不是你授意的?”
“李佩仪去大队找你了?”张郁青脸上再次涌上怒意。
一旁的门卫突然弱弱开口:“张主任,我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的,但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您……”
“李同志她……自从来了钢铁厂以后,就到处宣扬怀了您的孩子,说她是名正言顺的张夫人,大家看您平时对她多有照拂,就信了她的话。”
“你说什么?你们没长嘴吗,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告诉过我?”张郁青向门卫怒吼道。
门卫快哭了:“张主任,您那个脾气,我们谁敢和您说啊。”
“而且还有人看到,李佩仪半夜搀扶您进了房间,这种事情本来就影响不好,大家也就心照不宣,没人提起。”
张郁青愣了几秒,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愤怒地抬起手,指着李佩仪的鼻子。
“你在我的酒里下东西了是不是?我说我怎么才喝了两杯就晕了!你好深的心机!”
喻思杳不想再听下去:“张主任,这些事情和我无关,我来只是想告诉您一声,请您管好自己的下属,不要让她再来打扰我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张郁青有些慌乱地拉住喻思杳。
“思杳,你听我解释。你离开我以后,我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没想到李佩仪在酒里做了手脚,这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
“我没想到李佩仪会去公社找你,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原谅我吧……”
喻思杳伸手止住了他的话:“张郁青,如果不是你的放任,李佩仪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麻烦?你现在在我面前装无辜,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曾经以为,你是真心悔过,想要做出改变。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张郁青,我现在只希望你和那个疯女人,都永远不要再来骚扰我。”
看着喻思杳决绝的眼神,张郁青心中一颤。
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这次真的要失去她了。
他心中郁结,一团无名之火无处发泄。
张郁青怒目圆睁,冲李佩仪吼道:“都怪你这个贱人,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工厂,我不想再看到你!”
李佩仪眼中盈满泪水,可怜兮兮地说道:“郁青,我现在大着肚子,你把我赶走了,我还能去哪里?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每次只要她一撒娇,张郁青就会答应她所有的要求,然而这次,张郁青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你去哪里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别死在我的工厂就好。你多次陷害思杳,蓄意破坏我俩的感情,还好意思求我收留你?”
李佩仪愣住了,她绝望地看着张郁青,眼中的乞求慢慢变成狠戾。
她冷笑道:“张郁青,你在这儿装什么深情呢?如果你真的那么爱喻思杳,我又怎么能成功陷害她那么多次呢?”
“你和喻思杳解除婚约,只能怪你自己猪油蒙了心,不信任她,赖不到我头上!”
张郁青涨红了脸,浑身颤抖,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是啊,其实是他的所作所为,让喻思杳一点点对他死了心。
只是他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只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李佩仪身上。
李佩仪此时已经失去理智,继续叫喊道。
“张郁青,你休想把我赶走!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个孩子是你的,你就算长了八张嘴也解释不清!”
“我现在就去找厂里的工会会长,告诉他你玩弄我的感情,搞大我的肚子以后,还要甩了我!看他们会相信谁!”
李佩仪转身就向工厂里走去。
“你给我滚回来!”
张郁青快步走上去,狠狠地拽了一下李佩仪的胳膊,李佩仪跌坐在地上。
眼看张郁青要继续动手,门卫赶紧上前拦下。
这时,李佩仪却突然发出一阵痛苦的低呼。
“我……我的肚子。”
所有人低头看去。
李佩仪的身下,正在不停涌出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裙。
几人手忙脚乱地把她送到工厂。
李佩仪的孩子没了,医生说她以后很难再有孩子。
张郁青因为失手导致李佩仪流产,受了严重处分。
喻思杳回公社前,张郁青一脸疲惫地承诺,自己再也不会来打扰她。
“思杳,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希望以后没有了我,你能更加幸福地生活下去。”
张郁青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接下来在东北大洼子公社青山大队下乡的这几年,喻思杳再也没有见过他。
两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傅清辞和喻思杳一同迎来了高考。
在经历了紧张的备考与考试之后,他们顺利考上大学并毕业。
而当到了讨论就业去向的这个重要时刻,两人竟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青海格尔木”。
青海格尔木地处西北,那里可是为了科研而专门建立起来的秘密基地。
傅清辞作为动力工程专业的优秀毕业生,凭借着自身出色的专业素养,是完全有资格进入这个基地去工作的。
喻思杳此时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眼中满是期待与坚定,说道:“傅清辞,我们一起去吧。” 傅清辞则是一脸温柔且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当然啦,思杳,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看着张郁青粗暴的动作,傅清辞罕见地发了火。
“我不管你是谁,这里是我们公社,容不得你撒野!你再这样闹下去,我就要叫公安过来了!”
张郁青一转头,看到两个男知青发现了他们的异常,正在往这边走来。
他咬咬牙,对着喻思杳下了最后通牒。
“喻思杳,你当真不跟我走?”
喻思杳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张郁青气得要发狂,却又无计可施,他转过身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喻思杳说道。
“你这辈子都是我张郁青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张郁青离开后,喻思杳后知后觉地感到腿脚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傅清辞赶紧扶住她。
他突然怔住了:“思杳,你哭了?”
喻思杳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脸泪水。
为什么跑了这么远,还是躲不开他?
为什么明明犯错误的是他,他却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要求原谅?
为什么自己这么没出息,仍然会被他的暴怒吓得心惊胆战?
喻思杳擦擦眼泪:“清辞哥,我前未婚夫脾气暴躁,吓到你了吧?”
傅清辞眉头微皱:“我倒是没事,但他看起来是个暴力狂啊,怎么能这么对你?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喻思杳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忍不住倾泻下来。
“清辞哥,今天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傅清辞急忙说道:“思杳,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永远都不会看你笑话,因为……”
傅清辞止住了话头,他脸色微微发红。
喻思杳瞬间明白了傅清辞的意思,她有些犹豫地开口:“清辞哥,我现在还不想……”
“我明白!我们现在要以建设农村为重,你不要多心。”傅清辞用轻快的语调打断她。
喻思杳感激地看向他:“傅大哥,谢谢你。”
接下来的几天,张郁青没有再出现。
喻思杳心中忐忑,她知道张郁青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那天喻思杳虽然拒绝了傅清辞,但却逐渐对这个阳光开朗的男生产生了好感。
两人开始一起下地、一起干农活、一起吃饭,就像一对知青情侣。
傅清辞看喻思杳总穿着一套破旧的衣服,强行拉着她去供销社,给她买了一身新衣服。
“思杳,你这么好看,又正是爱美的年纪,只有漂亮衣服才配得上你!”
喻思杳捏捏身上崭新的的确良连衣裙,不禁想起了李佩仪那件呢子大衣。
喻思杳的衣服向来是缝缝补补,只要能穿就行,不到万不得已从不买新的。
她辛苦攒了一年布票,只为了给自己和张郁青准备一套结婚的衣服。
到头来,却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喻思杳在镜子前转了几圈,裙摆飘荡起来,像一朵盛开的花。
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姑娘,哪有不爱美的呢?
只是以前在她心里,张郁青的喜怒哀乐大过一切。
这天,傅清辞约喻思杳去看新上映的电影。
看完回公社的路上,傅清辞骑着二八大杠载着她,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讨论着剧情。
刚到村口,傅清辞突然刹住车。
“清辞哥,怎么了?”喻思杳疑惑地问道。
还没等傅清辞开口,一声怒喝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喻思杳一惊,跳下车子,正对上面前满脸愤怒的张郁青。
张郁青这时才看清,喻思杳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确良衬衫连衣裙,脚上还蹬了一双小皮鞋,十分精致时髦。
之前在家里,张郁青一直要求喻思杳节俭朴素,而且她时刻都在操持家务,所以总是穿一身粗布衣服。
但喻思杳本就生得美,粗布衣服也盖不住她的美貌,如今打扮起来,更显娇俏可人。
张郁青心中一紧,他突然有种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却逐渐失去掌控的感觉。
张郁青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紧蹙着眉头训斥道。
“你穿的是什么?这是良家妇女该穿的衣服吗?喻思杳,你才刚来农村几天,居然就学了资本家的做派!赶紧去把这衣服给我换了!”
“张厂长,我穿什么衣服,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忘了咱俩已经解除婚约了?”喻思杳反唇相讥。
张郁青脸色黯淡下来,但嘴上并不服输。
“婚姻是你单方面解除的,我不同意就不算数。”
喻思杳有些烦躁:“张郁青,你好歹也是个纺织厂的厂长,没活需要干吗?工作这么清闲打吗?还有那个李佩仪,应该还在家里盼着你回去吧?”
“你整天耗在我这里,算怎么回事?”
张郁青似乎很满意她问到了这个问题,他得意地扯了扯嘴角,眼中露出玩味的神色。
“这个嘛……你不用担心。”
“我申请调来东北钢铁厂,上面已经批准了。”
喻思杳从田间的田地里直起身子,缓缓地抬起头来,随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已经下乡有几日的时间了,这麦收的活,可比她原先想象中的要繁重得多。
为了能够多赚取一些工分,喻思杳每天都会自觉地来到田里,额外再多干一些活。
就在她抬起头的这个当口,她瞧见田埂上站着一个人,正悄悄地朝着她这边挥手示意呢。
仔细一看,原来是进村那天帮忙迎接新知青的老知青傅清辞呀,喻思杳对这个斯文有礼的男生印象颇为不错。
喻思杳于是迈步朝着田埂走去。
“清辞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傅清辞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是一个茶缸,喻思杳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这……这是红糖水。”傅清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看你这几天脸色苍白,还总捂着肚子,所以我猜……”
傅清辞俊朗的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我没有想要冒犯你的意思,只是女生这个时候要多保暖,你喝点红糖水暖暖身子。”
喻思杳紧握着手里的一包红糖,内心五味杂陈。
张郁青从来没记过她的生理期,或者说,从来没有在意过。
在他看来,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打着生理期的幌子不干活,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即使她痛得起不来床,也要每日为他洗衣做饭,片刻不敢耽误,不然就是“矫情”、“小布尔乔亚”。
相识相知十年的未婚夫,竟比不过刚认识几天的人。
“清辞哥,谢谢你,但这有些贵重了……”
傅清辞摆摆手:“你别太放在心上,一包红糖而已,我们都是知青,互相照顾就好啦。”
喻思杳咬紧嘴唇,感激地点点头。
傅清辞看她收下保温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有些腼腆地开口。
“如果你真想报答我……也不是不行啦。”
“明天陪我去国营饭店吃晚饭就好。”
看着傅清辞扭捏的样子,喻思杳“扑哧”一生笑了出来。
傅清辞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带你尝尝这里本地特色小鸡炖蘑菇和猪肉炖粉条……”
“好啦,我答应你。”喻思杳笑着打断他。
第二天晚上,喻思杳和傅清辞一同吃完晚饭,一路上有说有笑地朝着公社大队走去。
当走到知青点附近的时候,喻思杳突然在路旁的树荫下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脚步顿时一顿,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袭上了心头。
他居然来了?
喻思杳马上又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不可能的呀,他怎么会为了她这么一个在他眼中可有可无的人,大老远地跑到这千里之外的地方来呢?
看到喻思杳停下了脚步,傅清辞满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如同高塔一般的黑影已经从树荫下走了出来,并且径直朝着他们这边大步走来。
只见他面容冷峻,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不悦的气息。
仔细一看,竟然真的是张郁青。
喻思杳觉得自己像是沉进了深海,随着那个人的逼近,强烈的窒息感一点点将她淹没。
“喻思杳,你居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真是让我好找。”
“这么久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赶紧和我回家!”
仍然是张郁青一贯不容置疑的语气。
看着窗外渐黑的天色,张郁青有些坐不住了。
喻思杳已经在派出所呆了一整夜,这教训是不是差不多够了?
要不要今天把她接出来?
张郁青自顾自地摇摇头。
不行,她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不磨磨她的性子,她怕是不知道怎么当好一个妻子。
做他张厂长的妻子,不但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必须宽容大度,遵守传统美德。
不过……
她好像手脱臼还没好,住在派出所,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几番天人交战后,张郁青站起身,决定去接喻思杳。
他刚要出门,李佩仪从卧室走出来。
“郁青,你这是要去哪里?”
张郁青看到李佩仪,露出温柔的神色。
“佩仪,你怎么起来了,回去好好躺着休息。”
“我去派出所接思杳,马上就回来。”
李佩仪眼中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嫉恨。
“郁青,我知道你担心思杳妹妹。”她柔声开口,“但我是思杳妹妹最好的朋友,我了解她,你冷静下来想想。”
“她未来是厂长夫人,不但要帮着你管家,还要帮你在工厂立威,怎么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呢?”
“你现在就把她放出来,外人肯定要说你偏袒家属、假公济私。她也会愈发的有恃无恐,继续仗势欺人。”
“依我看,还是再关她几天。我也是为了你们两个好,毕竟女人听话了,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张郁青深以为然,他点点头。
“佩仪,还是你想得周全,思杳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知足了。”
张郁青打电话给秘书陈青云,让他送晚饭来。
对他来说,喻思杳不在家最大的不便,大概就是没人做饭了。
等到第三天,张郁青终于再次来到派出所。
他打算先检查一下喻思杳的认错态度,如果反省到位,就接她出来;若是仍旧任性而不自知,那就再关她几天。
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一脸错愕的派出所所长。
“喻同志几天前就放出去了,张厂长您不知道吗?”
“什么叫放出去了?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放她走?”张郁青额头上爆出青筋。
所长无奈地说道:“是工厂的刘会长,我以为是您的意思。您也知道,喻同志本来也不需要拘留,我没理由不放人呀……”
张郁青胸中有一团火无处发泄。
喻思杳早就走了?
那她这些天去哪儿了?
一个已婚妇女,不老实回家,居然敢出去鬼混!
张郁青一脚踹翻面前的茶几,气冲冲来到工厂。
他走到刘会长办公室门口,努力压下怒气,抬手敲门。
“请进。”
张郁青一把推开门:“刘厂长,听说你把喻思杳放出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张厂长啊,请坐。”
张郁青压抑着一腔怒火,坐到办公桌对面。
刘会长虽然名义上比他低一级,但他作为工会会长,实际上和他平起平坐,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这个厂长还要有话语权。
张郁青那套发狠骂人的方式,在刘会长这里行不通。
刘会长端起茶缸,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热茶,这才看向张郁青。
“张厂长,这本来是你的家务事,我不该插手。但作为工会会长,团里每一位工人及其家属的思想情况和作风问题,我是要负责的。”
“我听所长说,小杳同志本来不需要被拘留,是你要求派出所扣下她的,是不是这么回事?”
张郁青瓮声瓮气地答道:“她这些日子做得太过分了!先是欺负佩仪把她推下水,又仗势欺人,捅伤了佩仪的哥哥,我必须要给她点教训!”
刘会长摇摇头:“张厂长,据我的了解,小杳不是这样的人,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另外,你和李同志确实走得有些近了,影响非常不好。就算是再大度的女人,也不可能毫不介意。”
张郁青皱起眉头说道:“做我的妻子,必须要性子温柔宽厚,怎么能连这点小事都容忍不了?”
刘会长有些生气。“张厂长,你怎么还有这些封建余孽思想?妇女能顶半边天的道理你不懂吗?”
张郁青梗着脖子:“反正她是我的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想对她怎样是我的自由!”
刘会长怒极反笑。
“张厂长,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你和小杳……还不是夫妻关系。”
她从衣柜的深层翻出一堆票证,打算留给张郁青一部分,自己带走一部分。
数着数着,喻思杳愣住了,她攒了很久的一沓布票,全都不见了。
正在喻思杳努力回忆,自己是不是放错地方的时候,张郁青和李佩仪回来了。
看到李佩仪身上那件崭新的呢子大衣,喻思杳瞬间明白了。
看到喻思杳攥着一堆票证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张郁青不禁皱起眉头。
“你把这些东西翻出来干什么?没事做的话就去厨房做饭,家里乱糟糟的,你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喻思杳冷笑一声。
“要不是我没事干来翻这些,哪天家被人偷光了都不知道。”
张郁青瞬间愠怒,提高嗓音说道:“什么叫偷?不就是几张布票吗?佩仪这次被你推下楼梯弄破了衣服,我给她买件新衣服,你都要计较?”
“张郁青,”喻思杳轻轻开口,“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你说我好几年都没买过衣服了,要在结婚时给我置办一套新衣服。这些布票,我们足足攒了一年。”
张郁青怔住了,他确实已经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看到喻思杳身上是一件颜色朴素的工厂厂服,已经穿了很多年,几处开线的地方,冒出了一截截棉絮。
张郁青轻咳一声,声音依旧冰冷。
“思杳,作为厂长夫人,你应该有舍己为人的觉悟。这次你就先委屈一下,衣服我以后会补给你的。”
喻思杳冷笑,她和张郁青,不会再有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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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佩仪楚楚可怜地开口:“郁青哥,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不然就把我这件衣服,拿给喻思妹妹穿吧。”
喻思杳抢在张郁青前面说道:“不必了,你自己留着穿吧,我不要别人用过的东西。”
“我有事要出门,你们慢聊。”
“思杳!”张郁青责备地喝道,“佩仪不仅是你的闺蜜,还是是咱家的客人,你这是什么态度?”
“还有你女同志大晚上的出去做什么?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赶紧去厨房做饭,炖点鸡汤给佩仪补补身子。”
喻思杳笑了,一反常态地没有听他的话。
“我说了我有要紧事出门,真心疼李同志的话,你就自己做吧。”
这些年张郁青被她照顾得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可能会做饭?
眼看着张郁青要发火,喻思杳不再理会他,径直出了门。
喻思杳没有骗张郁青,她确实有要紧事。
她要买去东北的火车票。
火车班次少,运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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