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偏头,无声勾唇。
下一瞬,谢芷兮直接从门外狂奔了过去。
毫无顾忌的扑进了女人怀里。
盛蓝音稳稳的接住自家小公主,轻拍她的后背安抚。
“我昨晚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她知道自家小公主昨晚在哪儿,如乔绮的愿,她离开后,再无人提及“乔绮”二字。
可他们都很想她,盛蓝音清楚,自家宝贝与她干妈的感情,她生的女儿,拥有两个爱她至极的母亲。
盛蓝音其实占有欲挺强的,唯独对于乔绮,她对谢芷兮的好,好到有时候她这个亲妈都自愧不如。
从身后的包里拿出密封好的信笺,盛蓝音眼眶泛着淡淡的红,努力维持冷静:“特意等你一起拆开。”
这是第三年,每年的十月中旬,准时准点送达京都的信笺。
匿名信件,没有落款。
但,遒劲又锋锐的笔触,直指回忆深处无法提及的挚友。
致,亲爱的音音宝贝:
又是一年不知季节的问候,我猜,大抵秋末初冬,你任务归来。
我做了一场梦,梦里,你给我生了一个小公主,弥补了我所有的遗憾。
而我,去见了冰川绝壁,暴雪徒步。
我找到了新的爱好:深潜。
你知道的,凡所一切刺激的,我都欲罢不能,我的高智商,自然对一切都理所当然手拿把掐。
我拍了极光,还看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秀,可惜,没办法与你分享。
我依旧在路上,一切都好,你也一定幸福美满。
字字句句,仿若真实。
乔绮知道,盛蓝音会想她。
她也知道,盛蓝音不会违背她的意愿,漫漫岁月长河里,对她绝口不提。
害怕她的思念无处发泄,委屈的躲起来哭,就像前任赌王的葬礼上,无人的深夜她哭的肩膀颤抖。
所以,她写了很多很多的信。
每年她的音音最思念她的时候,便交给她。
就仿佛,乔绮没死。
还努力的做着乔绮想做的事,化作无名的人,游走在世界每个角落。
她不是离开了,她是脱离了乔绮的躯壳,做自己去了。
谢芷兮抱着信哭成了一个泪人,只有在自家母亲面前,小公主才会毫不掩饰对干妈的思念。
她抽噎着,鼻音厚重:“她真的去做自己了,对吗?”
乔绮写的每一封信,都会在他们最难受的一天放出来。
仿佛在说。
嗨,不要为我伤心。
我只是,去寻找自己了。
你们得为我高兴啊,我在寻找自己的路上,一切安好。
就好像,他们依旧是密友,而她,不受约束,自由快乐。
谢芷兮哭累了,抱着信件在盛蓝音怀里睡着。
许久未见,盛蓝音低头,眸光温柔的打量着自家的小公主。
她一直很自责,没有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却又庆幸,小公主坚强的活着。
刚哭完的小家伙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
继承了她的冷白皮,一张奶呼呼的小脸儿嫩的能掐出水来。
就算睡着也不安稳,偶尔抽泣时脸色整个苍白一片,看得人心都揪了起来。
盛蓝音重重叹了口气,心疼又怜惜。
“宝贝,无论如何,也要守护好你啊。”
母亲守护女儿是本能,而在本能之上,盛蓝音更想守住乔绮生前倾尽一切培养的宝贝。
她的小公主身上,寄托了来自于很多人的爱与希望,她是她的女儿,也是所有人的小公主。
……
这一觉,谢芷兮睡的不安稳,中途惊醒好几次,迷迷糊糊间嗅到鼻尖来自于盛蓝音身上熟悉的气息,委屈着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