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明徽霍砚深的其他类型小说《夫人堕胎后,霍总疯了明徽霍砚深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今天下午两点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惋惜,有敬佩。明徽一步步走向父母灵位前,耳边传来旁人的声音。“明家夫妇走了,霍家还愿意遵守诺言娶了明徽,霍家仁义。”仁义……她偏头,看霍砚深。男人垂着头,看不见表情,确实如同一个尽心竭力的女婿。明徽眼中含泪,目光又落在两张黑白照片上。“爸,妈——”这一喊,便再也止不住泪水,胸前的白花被泪水打湿。众人动容。霍砚深前后照料着,搀扶着,安慰她,“阿徽,别哭了,想想我们的孩子。”提起孩子,她心中更痛,只觉得天昏地暗,泪水似汹涌的泉眼,堵也堵不住。恍惚朦胧间,一熟悉人影着黑衣黑裤,带着白花进了门,又消失在人群中。明徽哭得太惨,怕她撑不过接下来的流程,霍砚深扶她去房间休息。刚一进门,男人便收敛了悲戚表情,甩开她,嫌恶地擦了擦手指。他电话响起,...
《夫人堕胎后,霍总疯了明徽霍砚深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有惋惜,有敬佩。
明徽一步步走向父母灵位前,耳边传来旁人的声音。
“明家夫妇走了,霍家还愿意遵守诺言娶了明徽,霍家仁义。”
仁义……
她偏头,看霍砚深。
男人垂着头,看不见表情,确实如同一个尽心竭力的女婿。
明徽眼中含泪,目光又落在两张黑白照片上。
“爸,妈——”
这一喊,便再也止不住泪水,胸前的白花被泪水打湿。
众人动容。
霍砚深前后照料着,搀扶着,安慰她,“阿徽,别哭了,想想我们的孩子。”
提起孩子,她心中更痛,只觉得天昏地暗,泪水似汹涌的泉眼,堵也堵不住。
恍惚朦胧间,一熟悉人影着黑衣黑裤,带着白花进了门,又消失在人群中。
明徽哭得太惨,怕她撑不过接下来的流程,霍砚深扶她去房间休息。
刚一进门,男人便收敛了悲戚表情,甩开她,嫌恶地擦了擦手指。
他电话响起,踱步到窗边,接电话。
女人呆呆坐在床上,任由泪水流下,她抬头看他背影。
芳兰竟体、清隽润和,是她从小喜欢到大的男人。
明徽静止一瞬,心头情绪起伏跌宕,说不出的滋味。
“砚深。”
霍砚深却语气平平,拿起外套要走,“程玉发烧,我去照顾她,祭奠结束我来接你。”
霎时,那股喜悦幻灭。
明徽呆愣愣看他,“你说什么?”
霍砚深不愿再多说,脚步已迈出房门。
明徽追出去,抱着他胳膊,“砚深,我求你,你留下。”
她泪盈盈,一字一句哀求,“今天是我父母祭日,女婿不在不合礼数,我求你!你迟一点再去,至少祭拜完我父母——”
三九寒天,她的心却比这冬日的温度更冷。
霍砚深,别让我失望。
明徽看着他,想从他口中听到“不去了”三个字,可男人脚步并没有停,甚至没有回答,没有解释,只有一双眼眸,如猛虎看猎物,轻蔑无比。
明徽急追两步,身形不稳,踉跄几步要摔倒。
朦胧中,她瞥见男人决绝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
霍砚深,你没有机会了……
明徽眼角有泪,闭上眼睛迎接突来的疼痛。
可没有想象中的疼,反而跌入了一团温热薄荷草中。
女人睁眼,只见一双明亮熠熠的黑眸。
眸子里是她看不清明的意味,暗潮汹涌,可只澎湃了一瞬便猝然消失。
“明小姐。”
薛泯的声音客气而疏离,稍稍用力,扶她站起,指尖若即若离碰她胳膊,又恋恋不舍收回手。
明徽微微一愣,没察觉他动作暗藏的热切,“你好。”
薛泯点点头,递过来一张蓝色格子方帕,“擦擦眼泪,待会儿师父师娘的祭礼还需要你撑住。”
明徽接过,这方帕上的气息也是一团薄荷草味道。
她抬头想道谢,却已不见薛泯身影。
薛泯是明父的徒弟,刚参军时在明父麾下做事。
明家父母知道他身份,可怜他,时常私下带他回家吃饭。
从十四岁到十六岁,明徽总是在每周六下午的晚餐上见到他。
从一开始的青涩稚嫩到后来的沉默端肃。
她看着这个男人成长,却不敢与他亲近。
不为别的,因为霍砚深讨厌他。
薛泯是霍砚深“同母异父”的大哥。
霍父霍母刚结婚那几年时常出任务,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
那次,霍父走了半年,回来之后就看见了薛泯。
可薛泯肤色白、霍父肤色黑,长相也有差异,他心里拧了疙瘩,怀疑薛泯不是他亲生孩子,霍母与他争执,两人自此冷战。
直到霍父工作安定下来,紧接着霍砚深出生,两人的关系这才有所缓和。
只是薛泯从那时就成了霍家的边缘人,母亲轻视他,父亲无视他,弟弟欺负他。
他被送到外祖母那里,从霍泯变成了薛泯。
他的存在,是个错误。
十八岁时外祖母去世,霍家对这个陌生的儿子有隔阂,便将人送到军队,然后遇见了明徽父亲。
那时候明家已经从军区大院搬了出来,明父明母与薛泯的关系,霍家不知道,明徽也不敢让霍家知道。
去墓园时,一群人浩浩汤汤,唯独不见霍砚深的身影。
陈水燕问她:“砚深呢?岳父岳母十年祭,他不在现场?”
明徽咬着唇,强迫自己露出笑容,“二婶,砚深有推不开的公事要忙,没办法只能先走了。”
“再怎么忙也不能缺席岳父岳母的十年祭日啊,这像什么样子。”
陈水燕嘟囔,眼珠转了转,“明徽,你惹他生气了?”
明徽摇摇头,“没有。”
她眸光黯淡,低头撕扯着衣服,“他本想留下的,是我让他先走了。”
“嗯,没生气那就好。”陈水燕点点头,“对了,我听说霍家最近有个项目在海城,巧了你二叔最近在海城开了个分公司,正缺业务呢,不如……”
她话没说完,只让明徽自己参透。
明徽当然能明白,自从嫁到霍家,每每回明家遇到的都是这类说辞。
娘家不像娘家,更像生意场。
见明徽没答话,明怀礼出声阻止老婆。
“好了!阿徽怀了孕,不宜劳思,你别用这种小事烦她。”
“怎么是小事,当初她结婚,明家是掏了一大笔陪嫁的,要不是……”
明徽蹙眉,忙阻止她,“好了,二婶,回家之后我问问砚深。”
她偏头向外看,浑身疲惫。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从十六岁父母去世到现在,她听了十年。
明家父母的墓地在城北烈士陵园。
大概是在明家哭够了,到了墓园,她只觉得浑身冰凉,泪意却没了。
墓碑上父母黑白照片朝着她笑。
她也笑,笑着笑着心却痛了,眼泪扑簌簌流下。
“明小姐,节哀。”
薄荷味道又钻入鼻腔,明徽在一片朦胧中看到薛泯挺拔的身影。
迎来送往,仿若明家亲儿子。
明徽心里稍稍熨帖,有他在,至少还能给父母个交代。
葬礼结束,明怀礼夫妇借口公司有事离开,将她留在别墅。
明徽给霍砚深打电话,铃声响了两下,是个女人接的电话。
北风一吹,她急忙挂了电话。
想来他现在正全心全意照顾程玉,哪里还顾得上她。
明徽围着围巾,将自己裹紧,步行到别墅区外准备打车离开。
半途,一辆军绿色吉普按了两下喇叭。
明徽朝路边挪了挪,没想到那辆吉普直接停在了她身边。
“霍砚深不来接你吗?”
明徽刚睡下,就接到了丈夫霍砚深的电话。
“喂?”
沉沉黑夜,听筒里是另一个世界的喧嚣。
“老婆,我想你了。”
霍砚深明显带着醉意。
可尽管这样,明徽的心还是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结婚两年,他从未这么亲昵地叫过她。
“砚……”
话音未落,另一道声音盖过她,娇媚,缱眷,“砚深,我在这……”
扬起的嘴角还未落下,她的心先坠到谷底。
明徽苦笑,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想来也是,今天程玉的生日。
他连今天孩子的唐氏筛查都没陪她去,又怎么会在程玉的生日宴上想起她,想来只是醉了之后说胡话而已。
她确认事实如此,一颗心更加冷沉。
“喂?”程玉接电话,声音软糯,“明徽姐,砚深喝醉了,你来接他吧。”
说完,她又向霍砚深撒娇,“唱一个嘛,砚深哥~”
明徽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太晚了,况且我肚子痛,我就不……”
“明徽姐你说什么?”程玉笑,“我们在这等你,快来哦。”
“别……”
话音未落,那边就挂了电话。
明徽坐在床上,摸着腹部,看向窗外。
大雪飘扬。
就算生下这个孩子,霍砚深会回心转意吗?
她心中迷惘,可该接他还是得接。
明徽无奈,在地库找了辆吉普。
今天冬至,家里保姆司机都放假,她又不会绑雪地链,只能找个看起来安全一点的车。
明徽心里惴惴,她半年前刚拿到驾照,开车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何况这种恶劣天气。
幸亏路上空无一人,她小心翼翼开车,路上打了两次滑,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到了地方。
霍砚深还没出来。
明徽开了暖气,抚着肚子,头脑昏昏沉沉。
怀孕后,身体的不良反应开始显现,先是乏力嗜睡,再是腰酸背痛,似乎她对孕期反应更强烈一些。
想睡,却睡不安稳。
实在是精神折磨。
雪愈下愈大,几乎要盖住玻璃。
明徽等得心焦,又打过去电话。
响了两声,有人接了。
“喂,你们什么时候结束?”
“明徽姐,我们切蛋糕呢,你再等会儿吧。”
接电话的是霍砚深的兄弟,语气混不吝,看着台上喝彩,“亲一个,亲一个——”
她蠕蠕嘴唇,挂了电话。
算了,再等会儿,总归是待在车里,冻不着。
明徽这样想,她总是这样想,一遍又一遍地降低自己的底线,一遍一遍为自己洗脑。
先是程玉,再是这个孩子。
他说程玉喜欢孩子,所以带她去做了试管。
明徽还记得霍砚深当时高高在上的模样,他说:“虽然这孩子是你我的骨肉,但程玉喜欢孩子,所以孩子生下来得给她养着。”
……
明徽对着车窗哈了口气,氤氲的热气沾到车窗,结了层水雾。
她用食指一笔一划写了三个字。
霍砚深。
一笔一划,三十六下。
何其复杂繁琐啊……
刹时回想,对方对自己的伤害恍惚中竟与这复杂的数字都也了些对应。
已经这么多次了吗?
明徽心头一酸,说起来,她与霍砚深算得上青梅竹马。
两人的父亲是战友,一个大院长大。
明霍两家又同时怀上孩子,霍父大手一挥,决定两家若是男孩结兄弟,女孩结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亲家。
按理说,她与霍砚深的婚姻水到渠成。
可谁知会发生那件事。
婚姻当真如此磨人,将她的爱意磋磨得所剩无几。
最近她时常会想,与一个憎恶她,毫无一点爱意的人在一起,对吗?
难道自己需要承受的痛苦还要继续吗?
也许是时候该放手了。
一笔一划,三十六下,实在太复杂繁琐了啊……
明徽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感到脑袋一阵晕晕沉沉袭来,孕期嗜睡的毛病又犯了,她耐不住打了个哈欠,靠在座椅上迷糊着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餐厅保安敲响着她的车窗玻璃。
“女士,开着暖风睡觉容易一氧化碳中毒的。”
保安跺着脚,“况且里面这人都走了,您在这干嘛?”
“人都走了?”
明徽微愣,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三点。
她翻通讯录、翻短信,都没找到霍砚深再联系她的消息。
“你确定人都走了?”
“可不是,半小时前最后一桌客人离开,还是我亲自拉的电闸。”
保安信誓旦旦,见她孤身一人。
女人整个人如遭雷劈,呆愣半晌,她苦笑,“对不起,可能是我找错地方了。”
说完,她发动车子要走,保安拦住她,“女士,您自己可以吗?不如请个代驾,雪太大了!”
“谢谢,不用了。”
她笑着关上窗户。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她被耍了。
启动油门,明徽鼻尖泛起一阵酸涩。
女人咬着唇,泪水还是模糊了眼前视线。
陌生人会担忧她雪太大没办法回家,霍砚深却连个电话都没给她打。
她的死活,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好不容易开车回到别墅,却看见程玉的粉色宝马停在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上了楼。
刚进客厅,男女欢笑的声音便传出来,肆无忌惮。
“砚深,太晚了,我该走了。”
是程玉在笑。
男人的声音氤氲着醉意,“太晚就别走了,外面雪大,不安全。”
“我不走住哪儿?”
明徽放轻脚步,在楼梯拐弯处停下。
这个视角,能看见卧室内景象。
霍砚深搂着程玉,窝在沙发上,浓情蜜意。
这模样,像是热恋期男女。
明徽手心渍出汗意。
“住这里。”
他扬扬下巴,指着床,语气混不吝。
“那明徽姐呢?”
“有客卧,有保姆房,这么大别墅总有她能住的房间。”
“讨厌!人家才不住别人住过的床呢!”
程玉故意撒娇,亲他脸颊。
霍砚深捏住她双臂,似笑非笑,“那让她住这里,我与你住儿童房,那儿没人住过。”
两人嬉笑打闹,放肆猖狂。
明徽伫立在卧室前,紧攥着栏杆,她手心被木刺扎到,也不觉疼痛。
因为心更痛。
半晌,她默默下楼。
厨房桌上是昨晚剩下的饺子,原本是为了庆祝冬至。
明徽无视一切,进厨房熬醒酒汤。
小火滚烫,蒸腾的雾气沾到冷玻璃上,结成雾气。
窗外的雪停了。
水滴落下的缝隙里,她看到窗外白茫茫一片的景色。
她与霍砚深在冬日结婚,那天正是她父母祭日,男人满目恨意说:“我在你父母祭日娶你,你父母总该满意了吧?”
可当初娶她,不是她一厢情愿,他也同意。
泪水无知无觉落下。
楼上忽然有了动静。
“砚深,我走了。”
程玉下楼,耀武扬威似得向明徽打了个招呼,轻快活泼,“明徽姐,再见。”
“嗯……”
明徽目光晦暗,淡淡回应一声。
霍砚深送她到门口,两人亲吻道别,恋人般耳语厮磨。
更显她孤影无援,冷冷清清。
送走程玉,霍砚深的目光才施舍般落在她身上,脸上原本的和煦瞬间冰融,化作了面无表情的冷酷。
“醒酒汤?”
他问。
“嗯。”
明徽应下,看见霍砚深坐在沙发,犹豫了几秒,还是主动过去给他轻柔地按摩头部。
霍砚深闭着眼享受,两人无言,但他紧绷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慢慢松弛起来。
突然,明徽的手轻轻一顿,她的目光瞥见了男人脖子上的吻痕。
“小姐。”
刘姨怀中鼓鼓囊囊,敲门进屋。
“刘姨。”
明徽抬眼,“怎么了?”
刘姨从怀里掏出瓶酸黄瓜,道:“阿泯重新送过来的。”
“薛泯哥?他人呢?”
明徽微微错愕,她以为他走了。
“走了,他说过几天再来看你。”
刘姨将酸黄瓜打开,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
“阿泯嘱咐我为你换些清淡的汤。”刘姨絮絮道,“是我疏忽,排骨粥荤腥太大,你喝了会反胃。”
明徽握着手中酸黄瓜,眼中酸涩又涌起。
自从父母走后,大概没多少人还记得她喝粥时喜欢吃酸黄瓜。
明徽点点头,“嗯,排骨粥端来,我吃。”
吃了,腹中孩子才能平安长大。
第二天一早,医生查房时带来孩子B超图像。
四周的孩子已经发育,此时细胞已经分化,小小胎心有了搏动。
明徽抚摸着B超片,心底嗡动。
一开始她是不愿意怀上这孩子的,她的降生意味着明徽的妥协,可如今看着这团小小孕囊,她心底的母爱被激发出来,明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里孕育着另一个生命。
这条小生命,始于她的子宫,与她共同生长,同根同源,血脉相连。
女人嘴角不自觉勾起。
只要项目到了明家,她就离婚,到时候带着她闺女生活。
她不知道以后离开霍砚深的生活会多艰辛,可只要有闺女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刚吃完早饭,陈水燕提着灵芝草过来了。
她打扮精致,将包装礼盒随地一扔,环顾四周问:“霍总呢?”
明徽微微抬眼,“不在。”
陈水燕啧啧。
“不愧是霍家啊,保胎都在这种豪华套房,十个明家都够不到霍家的边角。”
霍老爷子白手起家创办霍氏,几年前霍砚深接棒,将霍氏发扬光大。
相较于霍老爷,霍砚深手段更强硬,心思更缜密,做事更雷厉风行。自上任打败几个商场劲敌后便将霍氏板业拓展到全领域,而后一路高歌猛进,成为全国遥遥领先著名企业。
霍老爷子安心将霍氏给了霍砚深,平日侍花逗鸟,好不快活。
“有事?”
明徽擦擦嘴,刘姨立刻将餐具撤下,拿水为她漱口。
“没有事不能来看你了?”
陈水燕语气微恼,坐在一旁沙发上。
明徽冷笑,以陈水燕的精明,没事还真不会来看她。
见对方不吱声,陈水燕按捺不住性子了。
“昨晚给你打电话是霍总接的,那项目……”
“项目成了。”
明徽也果断,抬眸看她。
陈水燕脸色微怔,随后满面惊喜,“真的?!”
“嗯。”
“哎哟,我就说你是明家最出息的女儿了,先是嫁给霍砚深,现在还怀着霍家长孙。要是这孩子生下来,你……”
“我有个条件。”明徽止住她的话,“这是我最后一次帮明家。以后有事别再来找我了。”
她漱了漱口,让刘姨先走。
陈水燕脸色一变,“你不想帮明家了?当初你父母……”
“别拿父母来压我!”明徽脸色忽然变得恶狠狠,惊得陈水燕心跳不止。
“海城项目足够明氏吃三年,你别不知足。我父亲死后,你和二叔以我年纪小为由接过明氏,这么些年,我手握股权却没分红,我没要过一分吧?”
明徽眼眸黑沉,字字句句压她,“嫁进霍家之后,我求霍砚深扶持明氏,是你和二叔不思进取,只想靠着霍家。这些年,你们两人趴在明氏身上,趴在我身上吸血,足够了吧?足够报答两年的养育之恩了吧?!”
明徽十六岁父母去世,被二叔养了两年,成年之后就搬了出去。
陈水燕眼神飘忽,“你这孩子,计较这么多干嘛。”
她絮絮叨叨,又道:“你肚子里怀着的可是霍家的长子长孙,要是生下来之后在北城这地界可是横着走都成。”
陈水燕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又被狠狠压下去。
“女人的价值只能靠生孩子体现吗?”明徽面露厌烦,已然不想和她多纠缠。
“如果只能以生子体现的话,二婶你算不算没用呢?”
陈水燕这辈子只生了一个女儿,如今在国外留学。
明徽话音刚落,她脸色就变了,粗喘不止。
“所以二婶,别管我,我已经报答了你与二叔的养育之恩,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陈水燕眼神愤恨,“好,好,真好啊。”
她起身,接连点头,“明徽,你可只有一个娘家,你别后悔!”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蹬蹬的走了。
刘姨听见动静忙进来,问她:“小姐,您说这话得罪了她,不值当。”
明徽冷笑一声,“没什么不值当的。”
以后,她不会顾虑所有人,要为自己和孩子活着。
医生嘱咐她要卧床休息,她就安心卧床休息。
医生嘱咐她要补营养,那她就补营养,即使吃不下去也吃。
为了孩子,以后她只为了孩子活。
住院几天,霍砚深只那天看了她一眼,此后再也没出现过。
他不出现,明徽活得也畅快,心情好了不少。
薛泯隔三岔五托刘姨送些东西,全是她年少时爱吃爱玩的小东西。
她心头暖烘烘的,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竟然还有人这么关心她。
这天下午,明徽刚吃完饭,就看见刘姨慌慌张张进门。
“小姐,先生来了,还带着那个谁。”
话音落,门被推开。
明徽放下碗勺,“刘姨,收拾桌子吧。”
程玉拎着补品,踱步进门,“明徽姐,听说你生病保胎,我心里可着急了,缠着砚深带我来看你,只是这两天我和他出差,没时间,好不容易今天过来了。”
她牵着霍砚深的手,“砚深哥,都怪你~”
霍砚深轻笑,“明明是你在国外扫货扫上头错过了回国的班机,怎么怪我。”
两人浓情蜜意一番,明徽一张脸冷漠无比,只当没看见。
“谢谢了,其实你们大可不必来。”
明徽皮笑肉不笑的扯出笑容,说的话十分真心。
来了也只是给她添堵。
“话不能这么说,孩子有问题,我这个做妈妈的也担心不是。”
程玉脸上笑意温和,缓步凑近明徽,俯身摸她肚子,语气亲昵。
“乖乖,妈妈来看你了!”
她手心摸到明徽肚子的一瞬,女人身体微颤,心中的伤口再次被揭开。
是啊——
她能怀上这个孩子,是程玉想要,所以她才怀上。
如果有一天程玉说不想要了,那这个她与霍砚深唯一的亲情血脉大概也会在世间消失。
可怜,可悲。
明徽心头霎时怅惘悲伤起来。
这是她自己的孩子啊!为什么要给程玉!
“我去产检,刘姨跟着就好。”
明徽睨她一眼,叫来刘姨,“刘姨——”
“太太,先生说了,必须我跟着。”
王妈恭敬万分。
这次她长了记性,只提霍砚深,绝口不提程玉。
明徽蹙眉,与她对峙片刻。
王妈只一副本本分分模样,态度却强硬,挡在她面前巍然不动。
明徽倏而展眉,“好,你和我去。”
私人医生早就提醒她去产检。
明徽腹中孩子是霍家长孙,霍砚深看得紧,霍宏山与孙相宜也万分重视。
产检医院是霍宏山选定,霍氏买下投资。
原本医院强项不是妇产,经由霍氏投资后从国外引进先进设备,又从国内外挖来专业人才,请协和大拿坐镇医院,名气飙升。
再经由霍砚深一手运转,打广告请明星做包装,给医院打上贵妇、私密、高级标签,让不少豪门贵妇趋之若鹜,甚至引得高层大佬青睐。
不过两三月,医院业绩翻倍,名气愈来愈大。
如今再提北城妇产,必有其一席之地。
说起来,有时候明徽觉得霍砚深简直不是人。
精力充沛,进取心强。抓住一切机会扩张商业帝国,霍氏已经做到全国遥遥领先却依旧要扩张海外版图。
心思缜密,操纵全局。商场老油条与他打擂台,也能从容应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除了程玉,他似乎没有破绽。
而明徽若想带着孩子逃脱霍家,也要抓住她这唯一破绽,一击制敌,否则再无翻身机会。
思绪飘得远了,被王妈一嗓子抓回来。
“太太,到了。”
明徽回过神,戴着帽子下了车。
一进医院,主治医生便已经在门口等候,见她过来更是殷切。
“霍太太,产检设备已经准备好,请先上楼。孕早期需要做的产检项目比较多,可能需要耽误一些时间。”
“嗯,多点没事。”
明徽应下,跟着医生进检查室。
王妈本想跟过去,一旁护士阻止她,“不好意思,产检过程私密,不允许旁人进去。”
明徽瞥一眼,笑道:“王妈,你先等会儿吧。”
王妈站在走廊,想来三层楼的高度明徽也逃不了。
只是今天产检项目实在多,一件一件做下去,消耗人心力。
最后一项尿检时,明徽拿着尿杯进厕所。
一旁,王妈仍想跟过去。
刘姨拦住她,“小姐上厕所,你进去干吗?”
“是先生说……”
“霍砚深让你监视我上厕所?”
明徽沉声反问:“王妈,我连这点隐私都没有了吗?”
女人眼眸明亮,无端生出几分逼人气势。
王妈低头,“不,太太,您当然有。”
“那就在外面等着!”
明徽不管她表情如何,自顾进去。
不久后,小护士让两人去拿检查单。
王妈站在门口,“一个人去够了。”
“一个在东广场,一个在北楼,距离太远,一个不够。”
小护士皱着眉,“记得快点去。”
说完,她便急匆匆离开。
王妈踌躇,刘姨拍拍她肩膀,“快去拿,就一会儿的功夫,小姐又跑不了。”
被刘姨生拉硬拽,王妈也没了反抗。
随即,一抹身影溜出厕所,直奔医院大门。
医院外,薛泯的吉普在此等候多时,见明徽出现,便发动汽车。
“薛泯哥,出什么事了?”
明徽带着口罩墨镜,急匆匆上车。
昨晚薛泯联系她今日见面,只说有事又不说什么事,真是急得她抓心挠肝。
“你别着急,我联系你是想带你见一个人。”
“谁?”
明徽脑海搜寻,自从结婚与以前的朋友断了联系,她生活中就只有霍砚深一人。冷不丁带她见别的人,明徽心里竟有丝不适。
“认识的人。”
薛泯不再解释,发动汽车,“上次的事霍砚深有没有找你麻烦?”
女人摇头,“我说去点心铺子买板栗糕,他应该相信了。”
“那就好。”
薛泯点头,不再多说。
他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所做的努力也不准备向明徽汇报。
他爱明徽,而不是想用道德给她上一把枷锁。
或许是因为明徽在霍家战战兢兢久了,如今倏地松懈下来,让她浑身暖洋洋的。
“对了。”
明徽将腕上翡翠镯子褪下。
“这是妈妈嘱托给我,若是以后你娶妻生子了,这镯子给我未来的嫂子。”
提起母亲,明徽眸色黯淡些,“她去世以后,我从她梳妆匣里找到的。”
红灯亮起,薛泯停车,目光落到镯子上。
镯子极好,水头透亮,飘花均匀,品质上佳。或许是被人摩挲久了,洁面带着历久弥新的肥润,更加耀眼。
是那个记忆中的母亲形象留给他的唯一纪念。
薛泯眼眸流露出一丝伤感,又快速隐去。
“留在你那儿吧,当个纪念。”
薛泯有不能宣之于口的私心。
明徽确实不舍。
父母遗物大部分被国家收回,剩下小部分留在明家,她唯一带走的只有这个镯子。
镯子陪伴她两年,像是母亲在她身边两年。
半晌,明徽应下,笑道:“嗯,等到你找到嫂子了,我再给你。”
薛泯点头,不置可否。
后视镜下挂了包香囊,氤氲的薄荷香味四溢。
明徽看着香囊样式,总觉得熟悉,可脑中的困意已让她渐渐丧失知觉。
或许是身体陡然放松的后遗症。
路途颠簸,鼻尖萦绕的暖香让她心安。
不知不觉,她沉沉睡过去。
吉普车车速渐渐降下来。
黑色车窗内,薛泯目光晦暗,视线一寸寸扫视她面庞,柔和、不舍又带着丝一往无前的侵略。
明徽似乎感受到目光,鸦睫轻颤,偏了偏头。
车子速度骤缓,停在路边,薛泯伸手抚她脸颊。
筋骨刚劲,动作却轻柔。
粗糙的掌心落在细腻肌肤上,男人心脏突然跳得很快。
一如十年前,明家父母去世,他陪她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当时他慌张跑入灵堂,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明徽绝望的脸。
他多希望能抱抱她,安慰她,可他不能。
只能许下诺言,然后努力变强。
再强一点,只要再强一点他就有资格保护她,就能给她爱。
幸亏,现在还不晚……
霍砚深笔尖一顿,目光倏而望向程玉。
黑眸沉寂,无悲无喜。
寸微荧光照亮他侧脸,刚劲的骨,沉敛的眉,危险又令人着迷。
是高山悬崖上的雪莲花,是沙漠中迷惑旅人的海市蜃楼。
程玉心脏不由得一颤。
霍砚深惯会隐藏情绪,她待在他身边那么久,也不知道他真正逆鳞究竟是何。连纵横商场多年的老狐狸对他的评价都是深不可测。
程玉不安,也是如此。
若是霍砚深透露几分心思给她,她也不至于接二连三失了分寸。
恍惚间,她回过神,忙低头,“是我逾矩。”
男人这才收回目光,语气悠悠:“孩子不能打掉。”
程玉耳边回响他声音,心头一凉,几番忍耐才忍住询问。
“老宅对她腹中孩子看得紧,若是打掉,太麻烦。”
霍砚深将文件抛到一边,紧接道:“她腹中胎儿是霍家嫡子长孙,老宅十分看重这点。况且还认定这孩子是霍家三代单传独苗,打掉之后老宅那边必会责问,我不喜欢应对这种事。”
听完这话,她一颗心彻底坠入谷底。
到底是老宅责问让人烦躁,还是他私心想留,刻意解释……
程玉不敢再问。
无论她内心多惶恐,多不安,霍砚深已经给了答案。
钟表时针指向五点,面前屏幕显出人影。
霍砚深随手捞起一旁刚刚刻好的大红酸枝锁骨菩萨像,握在手心把玩摩挲。
他挥挥手,示意正式开会。
程玉立刻安静退到一边,身影渐隐在黑暗中。
……
保镖下楼,带明徽离开公司。
她略有犹疑,“他们没走,我可以走吗?”
明徽指着秘书处众人。
“是程助理的命令。”
保镖恭敬道,做出“请”的手势。
明徽这才反应这保镖不是询问,是强制。
他直接听命于霍砚深,自然听命于程玉。
她不再多说,捞起外套随保镖离开。
文聪侧目看她上了电梯,摸出手机给程玉发消息……
楼下,依旧是奔驰车、司机和保镖。
明徽预感以后自己要与这三件套产生密切联系了,心思一动,想主动拉近关系。
她费尽口舌,将男孩到男人再到老男人爱聊的话题全都讲了一遍,可司机不吭声,保镖只捧场似的点头,仿佛全丧失了语言能力。
明徽气馁,觉得自己像说单口相声的演员,精心准备的包袱一个都没响。
不得不说,霍砚深御下是有一套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没得到他的允许,一律不准说。
明徽与他处事并不久,可已经看清他用人标准。
做他的手下,不用你多出众,多聪明,唯一一点硬性要求就是听话。
从秘书到高管再到底层员工,深谙这规则,连程玉都只敢在这条规则线之内蹦跶。
车子停在半山别墅。
保镖为明徽打开车门。
“太太,请下车。”
门内,保姆刘姨迎上来,“小姐,受委屈了。”
她是真心疼。
明徽大学毕业就嫁给霍砚深,在霍家两年从未出门工作,如今被那个什么程玉挤兑得竟然得大着肚子去霍氏上班。
确实是受了委屈。
“刘姨,上班而已,算什么委屈。我同学工作两年仍旧活蹦乱跳,总不能我上了一天班就是受委屈了。”
话虽如此,可她确实疲倦,双腿酸痛,眼皮也在打架。
刘姨扶着她进了房间。
“小姐,明天别去了吧。”
刘姨看她面带倦容模样,止不住心疼,“你要是想联系阿泯,我替你传消息,要是先生抓住我把柄,我就说是我想见他,哪儿用得着你这么辛苦。”
话毕,明徽立刻捂住刘姨嘴巴。
“刘姨,隔墙有耳。”
她松开手,伸了个懒腰,道:“况且我有我的想法,单靠你远远不够。”
明徽洗了把脸,思绪清明许多。
霍砚深千防万防,可她终究还是联系上了薛泯,这就是个好的开端。
擦干脸,明徽上了三楼。
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在明家“寄人篱下”,只明白一个道理。
韬光养晦才能一击毙命。
不论是练画、工作等,她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以后的自由奋斗。
……
不久后,明徽听到房门外有动静。
她拉开门,看见霍砚深正在往腿上绑铅块。
明徽倚在门边打量。
褪下西装后的男人,整个人都平和许多,少了纵横商场的霸道极端,多了几分男人专属的清贵成熟。
尤其是那身材,秒杀一切男网红。
对方也看见了她,抬抬手。
明徽走过去,霍砚深指着铅块道:“你帮我。”
她蹲下,从他手里接过绑带,围着男人小腿绕两圈。
霍砚深大概是刚刚回家,身上一股乌木熏香味道,成熟、内敛,带着淡淡烟草气息。
明徽记得,这熏香是她挑选、配制,一开始是放到主卧,后来霍砚深让人带到公司,成为他专属香型。
明徽记忆放远又收回,目光落在面前。
男人小腿挺拔紧实,有运动健身痕迹,却不似极端健身出来的毫无美感的肌肉腿,加之蜜蜡色肌肤,雄性荷尔蒙简直要从毛孔喷发出来,颇有吸引力。
她手指飞舞,系上绑带。
“好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明徽模样乖顺的不像样子,似乎又回到之前,她又成了那个没筋没骨,只能攀附男人的凌霄花。
虽然,之前的祥和景象也是明徽刻意掩饰的结果。
霍砚深微微挑眉,深深看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无事了。”
明徽得到答案,回了画室。
两人便心照不宣,再没打扰过对方。
明徽握着画笔,一直练到手腕酸痛无力,紧接着,门外声响消失。
她这才放下画笔,下了楼。
这一夜,明徽睡得安稳。
自从打定决心离婚开始,她便日日睡不好觉,脑中全是如何破局,如何离开。
或许是白天体力劳动太多,她今天睡得倒是舒服。第二天起床时,也神清气爽,全无之前困倦模样。
今天王妈倒是也为她准备了一份早餐。更稀奇的是,程玉也安安分分,没找她麻烦。
一夜之间,世界仿佛又变得安宁起来。
明徽只觉得这是上天征兆,征兆她能早日离开这个魔窟。
饭后,她主动提出单独坐那辆黑色奔驰,霍砚深不置可否,与程玉上了车。
劳斯莱斯开走,明徽坐上奔驰,实在乐得。
车子停在霍氏门口。
霍砚深与程玉早已乘总裁专属电梯上了楼。
明徽脚步一转,去挤普通电梯。
只是她还未站稳,电梯里众人看见她便面面相觑,主动走了出来。
顷刻间,偌大电梯间只剩下她一人。
明徽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关上门就走,一路畅通,直达秘书处。
文聪刚刚坐下,见明徽过来,大吃一惊。
他以为她受不住这种工作的。
“文秘书早。”
明徽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主动进了杂物间。
一整个上午,明徽严阵以待,可程玉却没了动静。
正当她准备主动刺探敌情时,前台却打来电话,直通文聪那里。
“明徽,楼下有人要见你。”
明徽不免愣怔,脑海里翻涌过七八种想法。
难不成是薛泯?
可以薛泯性格,不会用这么低劣的手段直接联系她。
那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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