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小白花陆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当时只道是寻常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717杨枝甘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萧景回京那日,又带回了一个女子。她媚眼如丝,般般入画。进府第一日,便穿着正红的衣裳挑衅我:[王妃姐姐命好,早早占了正妃之位。][可王爷说暮云才是他此生挚爱,姐姐可要把位子坐稳了!]我笑得无奈,又是个笨蛋美人。我何需争宠,只要萧景死了,我就能永远是萧王妃。男人嘛,只有到了棺材里才老实。1屋内焚着千金难求的梅水香。我半卧在塌上,银盘里的荔枝已下了大半。小蝶气喘吁吁从屋外跑进来:[王妃,王妃,王爷回来了,王爷打赢了!!!]萧景回来了?我放下手中的荔枝,猛得坐起来。萧景出征一年,这三个月连信都没有寄,着实让我担心。[小蝶,更衣。]我换了一袭明亮的红色罗裙去城门迎他,我想让他第一眼就看到我。小蝶为我插上红宝石簪子,奉承道:[王妃艳压群芳,怪...
《当时只道是寻常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1萧景回京那日,又带回了一个女子。
她媚眼如丝,般般入画。
进府第一日,便穿着正红的衣裳挑衅我:[王妃姐姐命好,早早占了正妃之位。
][可王爷说暮云才是他此生挚爱,姐姐可要把位子坐稳了!
]我笑得无奈,又是个笨蛋美人。
我何需争宠,只要萧景死了,我就能永远是萧王妃。
男人嘛,只有到了棺材里才老实。
1屋内焚着千金难求的梅水香。
我半卧在塌上,银盘里的荔枝已下了大半。
小蝶气喘吁吁从屋外跑进来:[王妃,王妃,王爷回来了,王爷打赢了!!!
]萧景回来了?
我放下手中的荔枝,猛得坐起来。
萧景出征一年,这三个月连信都没有寄,着实让我担心。
[小蝶,更衣。
]我换了一袭明亮的红色罗裙去城门迎他,我想让他第一眼就看到我。
小蝶为我插上红宝石簪子,奉承道:[王妃艳压群芳,怪不得王爷那么爱重您。
]我摸了摸如云的发髻,露出一个笑容。
萧景喜欢我,众人皆知。
他力排众议,娶我一个农女为王妃,他爱惨了我。
2可我的这份信心在看到萧景的那一刻化为乌有。
萧景他,带回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身红衣,与他骑马并行,明艳张扬,般般入画。
[你们听说了吗,王爷在边关为了救一个女子,被敌军射伤了左手,养了一个月才好。
][听说了听说了,王爷身边这位姑娘就是了。
][萧王爷真是重情重义呀!
]……萧景一只手拉着缰绳,还缠着白色的纱布,另一只手拉着那个女子,一脸宠溺,就像——之前对我那样。
他微微低下头与那个女子说话时,脸上的笑容好像要滴出来了。
郎才女貌,看着可真般配啊。
马蹄声逐渐远去,我就站在车队旁,可萧景没有看到我。
他的眼里只有身边那个女人。
[听说王爷对王妃情深义重,怎么还带了一个姑娘回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我的心像被野猫用尖利的爪子划了一道,尖锐的痛从心底蔓延出来。
萧景带我回王府的时候,他举起手认真跟我发誓:[阿芷是我萧景今生唯一的妻子。
]我信了。
可他却食言了。
3我失魂落魄地回到王府,萧景并没有看出我的不快。
他凑过来满心欢喜地跟我介绍:[阿芷,这是暮云姑娘,在边关多亏有她照顾我。
]我仔细瞧了瞧面前的女子,柳叶蛾眉,温婉多情,一身红色衣裳,也不显艳俗,当真是个美人。
倒不像是从边关来的,像是江南水乡的女子。
怪不得萧景喜欢。
[暮云想和王爷住得近一些,请姐姐成全。
]她一双黑色的眸子甚是灵动,可我看不出善良的意味来。
我心里难受,萧景说过只喜欢我一个,这是他带回来的第三个姑娘了。
前面两个女子刚处理好,就又有了新人,让我如何不生气。
不过我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村姑了,我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思。
我还未说话,小蝶性子直:[你是什么东西,还敢跟王妃提要求。
]暮云上下扫了我一遍,轻蔑道:[听说姐姐曾是农妇,如今这气派浑然天成,妹妹要好好学学。
][啪!
]我甩了甩自己打疼的手掌。
脸皮可真厚。
[你连王爷的妾都不是,有何资格与本王妃称姐妹。
][王府规矩大,以后莫要被人耻笑了。
]萧景并没有替她出头,嘱咐了两句,无非是要我们俩好好相处,便急匆匆去皇宫复命。
暮云一脸震惊。
或许还未曾见过萧景这种态度,只觉得萧景不要她了,天要塌了。
腿向后一步,差点要扶不住,又被身边的丫鬟撑住。
我嗤笑两声,她太不了解萧景。
3回到院里,看着窗外的虞美人。
花开又花落,我来王府一年了,暮云是她带来的第三个女人。
可我的心还是疼的很。
[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好…]我哭得肝肠寸断,喝了一壶玉人醉,躺在床上里问小蝶,他为什么会变心?
我发了一阵酒疯,把桌上的茶杯都扫到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流。
萧景用了一年的时间让我相信,他是真的对我好,也是真的爱我。
从前端阳侯夫人向我取经:[王妃命好,能不能教教我们这些人,怎么拿捏住夫君心的?
]我听了直笑,一边跟他们打太极。
一边心里乐呵呵,乐不可支甜蜜的很。
像萧景这种男人可真是少见。
旁边的礼部尚书何夫人笑着道:[王妃年轻貌美,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怎么是我们这些庸脂俗粉比的。
]众人纷纷夸赞我的美貌,从前在村里我就是最漂亮的姑娘,我从小就知道我长得美。
我一直以为我是靠着萧景爱我才成了他的妻子。
如今看来,他就是见色起意。
我如今是萧王府的王妃。
三年前,我还是一个山上捡柴的农女。
两年前,萧景外出打猎,为我的容貌吸引,执意要娶我为妻。
他每日跟在我屁股后面,放下王爷的架子,帮我捡柴,替我背草。
从小阿娘就说,女子一定要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这一生才算是圆满。
少女的心就这么给出去了。
可我早就从戏本子里听过,十娘怒沉百宝箱,薛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
男人的随口一说,最后受伤的都是女子。
我看着他做工精美的衣料,又摸了摸自己手上粗糙的老茧,不同意跟他走。
我不信,他一个王爷怎么能只娶我一个呢?
镇上的那些老爷都三妻四妾,还时不时寻花问柳。
[阿芷,你这么漂亮,生来便不是干这些粗活儿的,你应该奴仆环绕,锦衣玉食。
]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道:[跟我回去吧,本王只会有你一个妻子。
]他把王妃的玉佩交给我,我看着他英俊的侧脸,鬼使神差的接下了。
萧景没有食言,我成了他的王妃。
如他所言,我再也没有受过苦。
山珍海味,珠翠环绕,婢女成群。
我像做梦一样,扒着他的胳膊问:[萧景,你不会抛弃我吧?
]他用手拨了拨我的鼻尖,把我抱到怀里,鼻尖呼出的热气,刺得我痒痒的:[本王只爱你一个。
]我怕他被别的狐媚子勾走,整日黏着他,不让别的女人有近他身的机会。
时间久了他察觉到了。
跟我保证,他说他不会喜欢上别人的。
我生辰那天,他为我请了上京最有名的戏班子。
邀请了许多大家小姐夫人为我庆贺。
他为我出头,让我在贵族夫人小姐那里有一席之地。
妻凭夫贵,他战功赫赫,别人自然不能小瞧了我。
我有了来往的朋友,别人待我尊重有加,我也慢慢相信他真的爱我。
但夜里睡觉的时候我经常问他:[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他总是笑呵呵的不说话,或者是俏皮的跟我说,阿芷哪一点我都喜欢。
4梦里,我又看到曾经的萧景了。
那年,我刚进王府,参加桃花宴,被拿着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嘲笑。
户部侍郎的夫人捂着嘴笑:[王爷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一个穷酸农女也能做王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回去后,我越想越委屈,在房间里哭了半晌。
萧景从军营回来后,看着被子里的我。
他吻去我脸上的泪珠,得知事情的始末后手忙脚乱的跟我保证,那个夫人说的一定不会发生。
第二日我便听说嘲笑过我的那些夫人小姐都被禁足了。
从那以后再也不敢有人在我面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别的贵女有名贵的珠宝,他看到了便会给我买回来。
上京里时兴的桂花糕小玩偶,我从来没有落下过。
我从一开始的不相信、抗拒,到后来满心满眼的欢喜,都是他。
直到后来,他也带其他的女人回来。
他也会哄她们,对她们好。
我才明白,我和别人一样,不过是他消遣的玩意儿罢了,不一样的是,我比她们幸运,我来的早,早早占了王妃的位子。
后来的女人,除了萧景的甜言蜜语,什么也没有得到。
梦醒了。
眼泪从我眼角流下。
枕头都被濡湿了。
5一入王府深似海,我要时时抵挡其她女人的暗箭。
暮云来了,自然也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
萧景回来后,把我唤到前厅,面沉如水,把身旁暮云的袖子向上撸,露出青紫的伤痕。
我默默地站在原地等他开口。
萧景目光锐利,朝我看过来:[王妃能否给本王解释一下?
]我抬起头,[王爷,暮云以下犯上,臣妾不过是教她规矩罢了。
][身为妾室,对主母不敬,我不过是小惩大诫。
]我早就料到萧景会为暮云出头,就像曾经他为我出头那样。
[白芷,你是王妃,不是乡野村姑,动粗可不是正室的做派,本王看,你的性子也该磨磨了。
]我低头不语。
曾经萧景说我大大咧咧,不似一般的大家闺秀那样无趣。
现在看来是我恃宠生娇,是我太相信他。
所有的对错都是萧景的一家之言,他喜欢谁,谁就是对的。
一阵凉风吹过,我打了个喷嚏。
萧景却解下了披风,给身旁的女子披上。
看着可真暖和啊。
我的指甲刺入肉里。
那披风,是我一针一线缝制的,熬了半个月,眼睛都熬坏了,终于在他生辰之际送给了他。
那时,他一脸心疼,握住我的手埋怨我:[针脚缝那么密做什么,手都扎出血了。
]披风做好后,他爱惜地舍不得穿,把它放在包裹的最里层。
我笑话他小气:[一件披风而已。
][阿芷做的,要好好珍惜。
]可当日被珍惜的披风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另一个女子的身上。
那披风红的耀眼,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抬头看天空,忍住汹涌的泪意。
我的心像被刀剜走了一块,疼的厉害。
本就被伤透了的心,为什么还有疼痛的感觉。
萧景让我在房间里好好反省。
我被禁足一月。
暮云每次过来我这里都耀武扬威。
她的衣裙越来越精致繁复,首饰越来越华贵,足足的世家夫人派头,就像当初的我一样,被萧景用银子养得很好。
他笑容愈发灿烂,抚摸着手指上的蔻丹,娇笑道:[王爷说我才是他真正喜欢的女子。
][王爷带我去桃花宴,结识了不少贵人,那些人对我毕恭毕敬。
][姐姐,王爷说我当王妃也使得。
]…原来我以为的所有的偏爱,都不只是给我一个人的。
耳边响起男子一声沉沉的叹息。
她多么希望这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
梦醒了,君慕然爱的人还是她,他们的婚礼仍会照常举行,他们便就此生活在一起,成为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然而她睁开眼的时候,现实仍是将残酷的真相摆在了她的面前。
苏浥尘望着怀中的她,轻叹了一声,“你从来不是谁的陪衬。
昔年是我对不住你,如今,你可愿再信我一次?
这次我是真心实意的爱你,不是为了你的什么内丹,更没有什么其他目的……”她没有答他,便是自顾自的低头愣神,直到他那番话说完过了许久,她忽的抬起头来,似是想通了什么一般。
“将忆情水给我!”
“什么?”
“忆情水……一定是我不记得了,只要我喝了就一定能想起来……他怎么可能会认错人,那种感觉明明很熟悉。
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她,不会的,我怎会不是他的姝儿……小姝……你冷静点……”看着她喃喃自语的模样,苏浥尘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对上他的眼睛。
“快拿给我!”
她忽的吼出了声。
苏浥尘贵为东陵仙尊,而东陵历来仙草丹药甚多,这东西他定是有的。
苏浥尘浑身一颤,却终还是叹息了一声,将一瓷瓶递到她手中,喃喃自语道,“我……我一直想来找你,待妃颜回来之后,如果我还活着,便祝她和夜夕元君白头偕老。
我以为你等得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然而小姝,我还活着,你却不在了……他君慕然能为心爱之人堕仙成魔,逆天而行,她能为心爱之人舍生忘死,温柔深情。
可小姝,若你愿意,我也可以!”
“你同我再爱一次可好?”
“从你转身的片刻,我就想问,再来一次,你可愿再信我一次,这次我不怀那居心,你亦是那般干净透彻,我们重来一次,可好?”
“你同我再爱一次可好?”
她想回答他,想告诉他,却还是没有开口,昏了过去。
其实她想告诉他,她曾经对他说过,“她莫要再爱了……”虽然她并未做到,但伤了的,毕竟伤了。
她又开始做那光怪陆离的梦……然而这一次,她却是清晰的看见着,清晰的感受着。
那些纷纷扰扰的凡尘过往,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恨交织。
梦里的少女,从三四岁到十八岁的一生,她一直静静的站在那人的身旁,仰望着他,看他如何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坐上那金光灿灿的龙椅。
原来多年前,她便就已经爱的这般痛彻心扉。
原来多年前,她便也是这样,对于这些痛苦,宁愿选择忘记,选择放手。
然而,那梦境醒了,她却不愿再似这般胆小懦弱下去了。
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君慕然的声音,每一声都疼的她心脏处骤然紧缩。
“姝儿,姝儿…不要跳!”
“我要去找他!
君慕然他,不能为了那个芊黛,堕仙成魔。”
她猛的从梦中惊醒,揩去眼中氤氲,便要向那门外飞去。
苏浥尘忽的拉住她的手腕,“小姝,你冷静点,他魔界人多势众,你一人前去不是去送死?
更何况你的内丹还未归位……”云静姝深吸了口气,将他的手臂甩开,接着袖中唤出捆仙锁,便直直将苏浥尘锁在床上,动弹不得。
其实这捆仙锁对于东陵仙尊这样的人物本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只是他为妃颜聚魂,受到了天谴,功力折损大半,如今,任凭他使尽浑身解数,那捆仙锁也无动于衷。
“浥尘,我必须要去找他,他……他定还在等我!”
抛下这句话,她便离开仙界,朝着那魔界的方向飞去。
这件事因她而起,如今也该由她结束。
那场梦境中,少女不知道的事,君慕然不知道的事,如今也全部浮现在脑中。
自第二场仙魔大战后,魔族公主芊黛深受重伤,便一直被她父王封印在幽暗森林里。
她心有不甘,对于这次的失败,日夜都在想着卷土重来。
那日,她历劫归来,将那朵承载了她前世记忆的血色海棠,被她随手扔下凡尘,便被有心之人拾到。
于是,芊黛毫不犹豫的便吞下了那朵海棠,便也承载了她前世所有的记忆……妃颜果真堕仙成魔了。
刚飞到交界山处,便看见云妃颜一袭黑袍,浑身黑气萦绕,站在山上,倪看着她。
像是知道她会来一般,对着她轻笑出声,“云静姝,你还真是蠢,内丹被人夺去不说,如今,便是相公也硬是被别的女人,从成亲大典上带走……”她正欲开口,身后忽的响起了司月的声音。
“云妃颜,你还有脸说,好好的上神不做,竟甘愿堕仙成魔,可惜你借用的是小姝的内丹,如今只落得个半仙半魔的下场,要说蠢,你才是最蠢!”
说完,便是一道金光从她袖中闪出。
那金光在空中幻化成一只花豹,朝着云妃颜的方向奔去。
云妃颜心中暗觉不妙,她半仙半魔的体质,功力本就不纯,原先觉得对付一个没有心肝的云静姝定是绰绰有余,如今,却又来了一个司月,这定是要吃亏。
那只花豹受到司月召唤,便直直向云妃颜扑去,云妃颜侧身躲闪,终是被花豹一爪打在肩头,只见,她肩头霎时血水一片。
与他们并无恋战之心,云妃颜手掌唤起灵力便按在肩头,将那血水止住,扶着肩头,便直直往魔界方向飞去。
云静姝见状,心中暗道不好,若是放回魔界,不须多日,她半魔半仙的体质便能逐渐扭转,到那时,她的内丹也定会随着她一同成为魔族之物。
可魔界之内,魔气入侵必会伤得她二人仙力,这样下去,即使云妃颜势单力薄,他们也不讨巧。
来不及通知月儿,她便一个飞身追上前去,强忍着心中的疼痛,抓住了云妃颜的衣角。
云妃颜感觉到身后的威胁,赶忙合上一掌,将浑身魔力,冲着身后之人袭去,云静姝猝不及防,吃上这一掌,霎时间口吐鲜血,可手仍未松开。
她用尽全身气力,将妃颜禁锢住,身后,月儿骑着花豹片刻赶到。
月儿跳下花豹,便接过她手中的云妃颜,同那云妃颜纠缠了起来。
云静姝终于支持不住,花豹上前,将她驮在身上。
她趴在花豹的身上,吸收着花豹身上散发的仙力,只是片刻,便觉得好了许多。
云静姝眼看着司月一记火月斩将内丹从云妃颜体内打出。
若不是她伸手制止,司月差点便将云妃颜打的魂飞魄散。
那内丹一旦脱离云妃颜的体内,便似是认得主人一般,飞速向她迎来,渗入体内。
内丹入体的片刻,她心口处的疼痛便瞬间停止。
司月将云妃颜打回了原型,抬手便将那株半枯的海棠树收入袖中,对她眨了眨眼,“知道她是你族姐,你不忍看她魂飞魄散。
我便将她放入天庭花园,让她再好好修炼个几万年,日后是仙是魔,就看她的造化了。”
两人相视一笑,正欲站起身来,却被魔界深处传来的一阵黑风,卷了进去。
风声呼啸在她耳边,带起历历往事。
那片段交杂往复,在耳边化成一阵阵絮乱的杂声。
“娘亲不要,不要死,你们都死了,留姝儿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姝儿,答应娘亲,一定要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你总是一个人待在这山中别苑里,也没有个说话的人,本来就不爱说话,以后怕是连话都不会说了,朝堂风云变幻,我又不能常来看你,时间久了,你不寂寞?”
“不寂寞,你来,就够了。”
……“姝儿,暂时放下你的血海深仇,跟师傅回宫,我许你一世无忧!”
“一世无忧?”
“姝儿,以后便不要再叫我师傅了,叫我慕然。
慕然愿倾尽此生,许你一世欢颜,姝儿,我喜欢你,我想同你永远在一起!”
……“姝儿我喜欢你,当真喜欢你!”
“是啊,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不过也只是喜欢,永远不是爱。”
……“告诉君慕然,如果有来生,让他不要来找我……”……“铛——”一声古寺钟鸣般的巨响响彻云霄,所有画面戛然而止。
一刹那,脑海里的所有思绪便在这一刻中断。
云静姝有些呆愣的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琼楼玉宇。
众位曾经交好的仙君站在一边,她看到为首的红衣女子对她咧嘴轻笑,轻咳了两声道,“恭喜海棠花神静姝上神历劫归位!”
前尘往事接踵而至,她终于勘破,原来,这几十年,不过一场天劫。
成神成魔,一念之间。
她闭上眼,痴痴的轻笑出声。
那红衣女子走到她身前,看她的神色,便明了于心。
拍了拍她的肩,笑着说道,“你莫要担心,那皇帝本就是掌管中天的中天王,这次他同你一道历劫,以他这样的修为和心肠,也是必定能够平安度过的。”
言到此,她脑袋一嗡。
原以为,跳了那宝鼎,便能结束了那场纠葛,却没想到,原来竟还有这般故事。
若日后他再回到天庭,那她还有何颜面见他。
“月儿”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红衣女子,弯眉一笑,“我听说,大多数神仙历劫归来,终是逃不过凡尘的情劫纠葛的,昔年我不信,如今,我却是大信了……”微微一愣,过了片刻,司月拍了拍她的肩,将一粒仙丹放到她手中,“早知道你会如此,姐们早就给你备下了,喏……”说完,便转身离去。
她含笑转头,看向天地镜中的东岳国都。
祭祀院处,有血光一飞冲天,震惊四野。
而后又见画面上俊朗的男子,龙袍玉冠,握着已经干裂的小泥人,毫无仪态的奔走在大街之上,满脸的惊慌。
她轻笑出声,闭了眼睛,将眼眶中的泪珠挤完,顺手吞下了那刻能让她忘却红尘过往的仙丹。
泪落无声,而她的心口却微微绽出一朵血色海棠,那么脆弱,又那么坚强。
她将掌心的海棠放在嘴边,随口一吹,便任由它落下凡尘。
那些凡尘俗事渐渐淡忘,凡人时那些浓烈的情感也逐渐趋于空白。
心口处,那空荡荡的疼消失殆尽。
“真好……”她轻轻的笑开,“忘了你,真好。”
真好。
她是真心如此做想。
这些凡人的情爱太过浓烈,那心痛的感觉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她吞噬。
更何况,所有相熟仙友都告诫过她,她的心口那处,可是经受不住这样的摧残。
她一向不是什么心怀大爱的好神仙,没有什么神慧,亦没有什么所谓的大道。
她看不破万丈红尘,而这些痴情缠绵,于她而言,都是不可触及的死穴。
放过,放手,亦也是对她的解脱。
修仙已然五万余年了,便也是只能如此,干干净净,无论对错因果,忘尽前尘罢了。
三千繁华东流水,一梦萧然便是灰。
……三千个日子,在指尖流淌而逝。
云静姝待在自己的海棠花邸中,每日闲的幻化出三个分身,和自己打马吊玩。
听见花邸内仙娥们的通传,还未等来人进门,她便急冲冲的跑到了大门口。
此时,不耐烦的司月站在门口,只觉面上一阵清风拂过,眼前便多了一个人,不,是一个神。
“妈呀,你可吓死本上神了……”司月故作怒意,不屑道。
云静姝狗腿的陪着笑脸,抱住她的胳膊就是一阵搂抱,“哎呀我的好月儿,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怎么样,打听到了么?”
司月故作高深,撇头一笑,“哼,本上神是何许人也,还有本上神打听不到的事?”
一边说着,脚下却没有停下步伐,直直往花邸深处走去。
“月儿,你快说啊,急死我了,你到底查到没有?”
云静姝这个急性子,最怕别人拐弯抹角,直戳了当便发问。
“听说……听说什么?”
“听说你府邸里的海棠花蜜最是怡人,本上神飞了三天三夜才打探到的消息,现下还真觉得喉咙渴得快说不出话了……”司月故意拖着长音,转头望着她,莞尔一笑。
“快,把我那坛五千年的海棠花蜜给司月上神挖出来!”
还未等说完,她便急忙吩咐府邸内的仙娥去取了蜜。
痛饮一番的司月终于开了口,“小姝啊……怎么怎么了……你这花蜜果然不错,哪天把秘方也给我抄一份。”
“司月,你!”
眼见着云静姝脸上青黑一片,她急忙补充到,“便是后天,后天就是你朝思暮想的蟠桃大会!”
“太好了!
自打我升为上神,已过去两万余年了,如今终于等到这蟠桃大会了!”
涌到喉中的怒意顷刻间便转化成立喜悦,云静姝合着掌,流着哈喇子。
司月见她口水都快要滴下来,咋着嘴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你又不是猴子,为何对那蟠桃念念不忘,不就是个桃子么,凡间多了去了,有什么稀罕的!”
“能让让那孙大圣都垂涎三尺的桃子,你怎能将它与那些凡间的凡桃相提并论!”
她不屑道。
自打当年她还是个海棠花妖,便听那书生天天念叨的那话本子,把那蟠桃的美味吹到了天上去,如今,就要达成所愿怎能不让她欣喜。
司月望着欣喜不已的她,却突然转了语调,叹了口气。
“小姝,你可知,后日蟠桃大会,那人也会来……”
“谁?”
云静姝灌了口海棠花蜜,好奇的望向她。
“苏浥尘。”
司月望着她的神色,才敢开口答到。
本是小道几乎快无法耳闻的声音,可这三个字却如同千斤坠落,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神色一顿,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苏浥尘,这个名字是如此陌生,已经有约莫三万余年没有人提起了,可又是那么熟悉,熟悉的让她仅仅只是耳闻,便不由得心中骤紧。
昔年前,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海棠花仙,而苏浥尘是万世景仰的东陵仙尊,便早有听闻过他的名字。
两个地位悬殊的人本不该有什么交集,偏偏命运又是个爱捉弄人的,然而三万年前,他们两人便有了交集。
若不是亲眼见到云静姝不会相信,传闻中已经十四万岁,经历过两场仙魔大战的东陵仙尊竟会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那日她像往常一样在天庭的角落里晒着太阳,那少年白衣胜雪,手中折扇轻摇,一步一晃的来到她面前。
她虽不知那人是谁,可也能感觉得到心脏那片异常的跳动。
母亲曾告诉过她,这便是动情的感觉。
如此便罢了,可三日之后,那男子却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次,他问她,愿不愿意与他一同去看那尘世间三千繁华。
闻言,从未经历过情爱之事的她,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然而,当初单纯懵懂的少若是知晓,他给她的情爱便如同罂粟那般,绚烂夺目却剧毒无比。
那她怕是死也不敢触动的。
毕竟她虽不怕死,但她怕疼。
她永远都不会那年的二月初八,那是她两万岁的生日。
她早早的便守在他住处前,等着外出办事的他回来。
他没说什么时候能回,她便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一直等,从太阳初升等到了夜幕降临。
那时性子急躁的她也不觉得着急,只是觉得兴许他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夜里的凉风吹得檐角风铃叮铃作响,她一动不动坐在青石阶上,眼睛一直望着他回来的方向。
终于,她等到了他,可却是等到了浑身是血的他。
她从来没有像那时候那般心慌,心慌的将他抱在怀中,她一只手死死捂住不断往外涌血的伤口,可就是,怎么捂也捂不住。
想起老人们常说内丹续命,她便想也不想,就将内丹吐出,用内力输送到他身上,果然有效,她大喜,那血神奇的止住了。
然而仅仅下一秒,她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苏浥尘安然无恙的从她怀中跃起停在了半空中,内丹在他体内闪闪发光,照耀的四周亮堂堂的。
她的内丹,便是她的心。
“对不住,小姝,我……”他盯着满身血渍的她,淡淡开了口。
“浥尘,你这是作甚?”
她不解。
“对不住,小姝,我要为妃颜聚魂。”
他似乎是强忍着一口气,吐完的这几个字,便消失在了半空中。
妃颜,云妃颜。
她是认识的,那是她的族姐,便是三万年前,她还只是凡间的一株海棠树时,便在第二场仙魔大战中,为保护仙界而牺牲了。
她真傻,过了这么久,她竟不知,原来他爱的人从来不是她,他对她说过所有的情话不过是拿到她那颗能够聚魂的内丹。
也就是瞬间,她清晰的感觉到胸腔内渐渐空了下来,经脉一寸寸裂开,心脏似乎被人活生生的掏出,撕扯,然后断了与她的任何联系。
那般疼,那般痛,那般鲜血淋漓,让她想都不敢想。
从那次之后,她便没有了心。
司月他们替她用法术划了几道符纸放在胸口,算是保住了小命。
事到如今,她也不过靠着心口处的那张符纸活命。
她本是个无关的过客,却为了她人的生还而来。
想到这里,云静姝不觉的微微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她每日活的没心没肺,与司月他们打作一团。
对于情爱之事,她必定躲得远远的,不敢沾惹分毫,因为她知道那块空了三万余年的心口,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的。
……“月儿,你帮我看看,我穿这件怎么样?”
云静姝对着面前的铜镜转了个身,偏过头去,对着一旁正在打盹的司月问道。
“哎呀,我说小姝,你都快试了三个时辰了。”
司月伸了伸懒腰,揉着眼睛继续说道,“那些赴宴的上神们,哪个不是七老八十,白胡子飘飘的,你穿的再好看也没用啊。”
她忽的站起身来,走到云静姝的面前提起她的袖角,咋着嘴一脸嫌弃道,“你看看你,穿的这么红红火火的,也不怕把那些老神仙的眼闪花了!
还是换这个,换这个!”
司月捏起旁边散落一旁的白纱,向她身上扯去,“你又不是个会打扮的人,还是穿的素净点好看!”
听到这话,云静姝即使心中不悦,还是换上了一身白衣,不过司月的眼光也还算不错,这身白色穿在她身上倒也不算违和。
两人绊了一阵子嘴终于出门了。
唤了片云,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蟠桃盛会。
她们赶到的时候,众仙友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虽说司月和云静姝两人已是上神,可天庭也是有等级制度的,两人被分到同一桌,也见到了平日里一起厮混的那群仙友们。
吃了桃,也喝了酒,重要的仪式全部都过了一遍,天帝天后的讲话在一片掌声中落幕,随即也离开了宴席。
他们一走,司月便收敛了她的落落大方,开始与众人玩笑起来。
司命仙君冷清幽最爱闹腾,非要司月出来表示下。
也不怪,平日里,她与司月两人在天庭里横行霸道,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还不往死里整她们。
司月已经被灌了好几坛子酒了,看的云静姝那个心疼的,好好的佳酿就这样被糟蹋了。
众人看到司月已经喝的趴在桌上推也推不醒了,便将目光齐刷刷转向起身准备溜的她。
“云静姝,干什么,你这是准备开溜了,本司命敬你酒你还不愿意了?”
“哪敢哪敢……”某人狗腿的缩了缩头。
要说得罪谁也不敢得罪冷清幽啊,下凡历劫经历的可全都是她写的话本子,她要是一个不满意,能把你写成投个猪胎,传说当年天蓬元帅就是吃了这个亏的。
“我哪能溜啊,这不是看大家兴致这么高,准备给大家舞个剑助助兴!”
她扫了一圈,看到还算比较好欺负的夜夕元君,向他指了一指。
“就你了,来给本上神伴个奏,本上神知道你琴弹得好,声音响,气势足,哐当哐当的好听!”
坐在一旁的夜夕元君满脸黑线,暗暗皱眉,他为人只不过是老实了点,谁都拉他当枪使,还哐当哐当的,说的弹琴又不是弹棉花。
众人的起哄声将司月吵醒,眼看又有仙君准备起身敬她酒,云静姝连忙拉着她,“月儿,你不是会吹埙么,那玩意儿听着凄凄惨惨的,正好配我舞剑时的悲壮。”
说罢,便动作起来,刚念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众人便齐齐拍手称赞,喝了点小酒,云静姝内心不免有些荡漾,忽的一个侧身,手上的剑却直直飞了出去。
眼看这好端端的蟠桃大会就要酿成血案,众人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是,没有那想象中的尖叫声,来人稳稳的接住了那把剑。
陆妈妈被陆渊的话气晕了过去。
一番混乱过后,我和陆渊守在了急救室门口,有护士找过来,让家属去办住院手续,他跟着离开了。
可直至急救室的灯熄灭。
陆妈妈转危为安,送进了普通病房,他也没回来。
我放心不下,找了过去。
好不容易看见陆渊的背影。
不等我靠近。
就注意到他对面站着一个女人。
是许枝。
温暖的阳光被树影揉碎,洒在他们身上,好似佳偶天成。
许枝抬起手,心疼又愧疚的摸了摸陆渊的脸,低声道:如果不是因为我,阿姨也不会进医院,对不起……陆渊摇了摇头,将她揽入怀中。
动作温柔得,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不用说这些,你只要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是谁,都不能让我离开你。
许枝喜极而泣,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滚落。
谢谢你,阿渊,谢谢你始终坚定的选择我,我,我爱你。
许枝踮起脚,鼓起勇气仰头吻住了他。
他一愣,托住许枝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明明阳光明媚。
我的世界却在这一刻,暗了下来。
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收紧,指甲深陷肉里,传来的疼痛,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许枝率先发现了我。
对上我的视线时,无措的松开了陆渊。
然后陆渊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间。
他的眼里有惊愕困惑愧疚。
唯独没有后悔。
我缓缓走上前,陆渊挡在我和许枝的中间。
眼神复杂,语气带着些许歉疚。
沈若白,对不起,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我能给的都会满足。
除了爱。
最后三个字落下时。
我注意到他和许枝十指紧扣,密不可分。
我压下心头的酸涩,轻声问:为什么?
失忆时的陆渊,因救命之恩选择许枝,我可以理解。
可现在他想起了一切。
明明我也救过他,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一个。
为什么后来者居上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他却主动错开了视线。
沉默片刻。
他轻叹一声:枝枝,她只有我。
你有优渥的家世疼爱你的家人,是豪门千金中的表率,哪怕我成为了陆家的家主,可在很多人眼里,还是配不上你。
为了追赶你,我用尽了全力,以至于我都忘了,我最初的愿望,只是想过上平静的日子,仅此而已……虽然跟枝枝认识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个月,但两个契合的灵魂,能够超越时间,一瞬,就能定格一生!
原以为不会有婚礼现场,新郎逃婚更令我绝望的事了。
没想到,还是有的。
我闭了闭眼,强忍住几欲夺框的泪水。
可心如刀绞的痛楚,以及小腹传来阵阵堕痛,令我脸上血色尽失。
余光中。
我看到许枝松开了陆渊的手,拿出纸巾,上前想帮我擦擦额头的冷汗。
我避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眼神带了一些怜悯和歉疚。
沈小姐,我知道你才是最适合阿渊的人,但爱情不讲适不适合,爱了就是爱了,对不起,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人。
对不起?
陆渊跟我说对不起,许枝也跟我说对不起。
他们明知道这样是对不起我,却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伤害我!
看着两人相依偎的身影。
我脑袋嗡的一声。
扬起手,一巴掌甩在陆渊的脸上,大声骂他:陆渊,我沈若白不是癞皮狗,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是你选择留下来,凭什么现在说反悔就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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