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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后,渣父子逼我离婚让位苏洛顾行川最新章节

今朝且一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边上,楚思思急步上前劝:“奶奶,您别打单单呀,孩子和妈妈分开得久了,难免会生疏,回头母子俩相处时间长了,肯定会和以前一样的。”她把孩子抢了过来。急得就像她才是孩子的母亲似的。顾小单躲到楚思思身后,抱着他心目中的好妈妈,眼泪汪汪地冲着苏洛直吼,小嘴可倔了:“我就不要她,就不要她。太奶奶,你打我,你也是坏人......呜呜呜,呜呜呜......”哭得稀哩哗啦的。老太太指着顾小单,沉着一张威严的老脸,骂道:“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要,这样的孩子要来有什么用?“还有你楚思思,这两年你一直帮忙照看行川,我老婆子很感激,但,管教孩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这样护他,就是害她......把他给我交出来。”老太太要去抢。“好了奶奶,今天是单单的生日,您这样,单...

主角:苏洛顾行川   更新:2024-12-05 18: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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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洛顾行川的其他类型小说《出狱后,渣父子逼我离婚让位苏洛顾行川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今朝且一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边上,楚思思急步上前劝:“奶奶,您别打单单呀,孩子和妈妈分开得久了,难免会生疏,回头母子俩相处时间长了,肯定会和以前一样的。”她把孩子抢了过来。急得就像她才是孩子的母亲似的。顾小单躲到楚思思身后,抱着他心目中的好妈妈,眼泪汪汪地冲着苏洛直吼,小嘴可倔了:“我就不要她,就不要她。太奶奶,你打我,你也是坏人......呜呜呜,呜呜呜......”哭得稀哩哗啦的。老太太指着顾小单,沉着一张威严的老脸,骂道:“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要,这样的孩子要来有什么用?“还有你楚思思,这两年你一直帮忙照看行川,我老婆子很感激,但,管教孩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这样护他,就是害她......把他给我交出来。”老太太要去抢。“好了奶奶,今天是单单的生日,您这样,单...

《出狱后,渣父子逼我离婚让位苏洛顾行川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边上,楚思思急步上前劝:“奶奶,您别打单单呀,孩子和妈妈分开得久了,难免会生疏,回头母子俩相处时间长了,肯定会和以前一样的。”

她把孩子抢了过来。

急得就像她才是孩子的母亲似的。

顾小单躲到楚思思身后,抱着他心目中的好妈妈,眼泪汪汪地冲着苏洛直吼,小嘴可倔了:“我就不要她,就不要她。

太奶奶,你打我,你也是坏人......呜呜呜,呜呜呜......”哭得稀哩哗啦的。

老太太指着顾小单,沉着一张威严的老脸,骂道:“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要,这样的孩子要来有什么用?

“还有你楚思思,这两年你一直帮忙照看行川,我老婆子很感激,但,管教孩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这样护他,就是害她......把他给我交出来。”

老太太要去抢。

“好了奶奶,今天是单单的生日,您这样,单单心里会有阴影的!”

顾行川上前护着,挡着,不想事态恶化。

“阴什么影?

这是要让他好好长个记性......把这臭小子交出来......其他人,全给我散了......顾小单要是不认这个妈,今天就别想过生日......”老太太一声令下,两个助手就开始疏导所有宾客离开。

顾行川的面色变得冰冷。

楚思思则护着单单。

这一刻,顾奶奶就像一个专横的暴君,顾行川“一家三口”则在被暴君完虐,一个个都敢怒不敢言。

“奶奶,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苏洛连忙拉住老太太。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神情缓和了,看向苏洛时是温温柔柔的,转头看向顾行川时又寒起了脸孔:“楚思思,你马上离开,今天,我孙媳妇回来了,从今往后,你不准再出现在行川家里......也不准你再见单单......”楚思思面色惨白,委委屈屈地剥开了顾小单的手:“单单,阿姨要走了。

以后,阿姨再来看你!”

“不好不好。

思思阿姨不要走,不要走......”顾小单又哭闹了起来。

楚思思一脸不忍,还是推开她,快步离开了。

顾小单立刻冲过来,狠狠打向苏洛,咬牙切齿直叫道:“坏人,坏人,你是大坏人,你还我思思妈妈,你还我思思妈妈......”苏洛忍着心头的刺痛,一把将他拎起来,手掌直接挥了下去,“我是坏人是吗?

好,那我就坏给你看......”啪!

啪!

啪!

可响了。

顾小单被打疼了,哭得直跳,小脸涨得通通红:“你是坏妈妈,你是坏妈妈......”苏洛冷冷一笑,一脸狠绝:“对,我已经坏透了,烂透了,所以,你千万千万别来惹毛我,否则,我一定把打到你哭红眼睛。

“顾单单,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会纵着你,也不会惯着你,你别拿这套又哭又闹来反抗我,我不吃......”她又重重打两记屁股。

顾小单哭得嚎嚎叫,简直能把屋顶给掀了。

“不准哭了。

听到没有。”

以前的苏洛从不打孩子,可一个已经被调教坏的孩子,如果再不打,她会永远失去这个孩子——该有的威信,必须重新树立起来。

顾行川本来想阻止的,却被顾老太太拦住了:“不准管。

父母是孩子的引导者。

引导者必须有威信。

单单现在这么轻贱自己的亲妈,是我们在教育上面严重失了职。

“现在苏洛回来了,楚思思必须离开,苏洛作为母亲,必须让孩子感受到约束感......别跟我谈科学教育,不能打骂,家庭排序在孩子很小的时候,一定要建立起来......”顾行川沉默,不作争辩。

顾小单则被吓得闭了嘴,不哭,只是恨恨地瞪着苏洛,眼窝里全是泪水。

苏洛不再打,“春姐,把顾小单领到楼上面壁思过......”顾小单抽泣着,捂着屁股走了。

客厅变得无比安静。

苏洛看向顾行川,心是冷的。

而顾行川看她,则是面无表情。

他们是夫妻。

不,他们根本就是怨偶。

相见两相厌。

这时,顾老太太的身子忽然晃了晃。

苏洛连忙把人扶住,“奶奶,您没事吧!”

助理小吴在边上说道:“老太太一早去接您了,但路上遇上有路段堵车,去晚了,这又急匆匆赶过来,路上赶得急了。”

“没事,奶奶没事......”顾老太太看向自己的孙子,招了招手。

顾行川过去牵住了祖母的手,不说话。

“小川,洛洛因为你坐了两年牢,如今她出来了,你必须好好待她。

奶奶如今只盼你们和和美美的,这样的话,奶奶死了也无憾了......不许离婚,听到了吗?”

说着,奶奶把顾行川的手,和苏洛的手放到了一起。

想不到吧,苏洛和顾行川婚后的第一次接触,竟是奶奶撮合的。

那只铁掌,紧紧地包住了她的手,带来一阵炙烫感,她的心弦莫名紧缩了一下。

苏洛抬头睇去。

他一脸冷漠地把手收了回去。

“听到了,奶奶,我扶您去休息一下,您面色不太好看......”顾行川扶奶奶去坐下。

“小吴,带苏洛回房去洗漱一下,换件好看的衣裳,今天是单单生日,等一下,我们好好吃顿饭......”顾老太太转头叮咛着,心下还是顾念孩子的。

苏洛上了楼,回到了主卧。

房间是她的房间,结婚后,顾行川就没有在这房间里住过一个晚上。

没错,他们是无性夫妻。

可如今,主卧内,全是他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重点,垃圾桶内,竟有用过的避孕套!

可笑吧!

她的男人,和他的情人,在她的床上翻云覆雨,而她则在牢里被人暗中虐待,一次次搓磨......她看着恶心极了,连忙拿来垃圾桶,把包装纸抹掉。

她没法想像画面。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她转头看,顾行川走了进来,眼神幽深且冰冷,在看到她手上拿的东西时,嘲弄一笑:“苏洛,一回来就找避孕套,你觉得我还会再碰你吗?”

不会。

娶她,是他最大的让步。

她淡淡看他,“这是你和楚思思用过的,在我布置的房间里夜夜笙歌,顾行川,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变态了!”

以前,她会一味讨好,但为了组建一个完整且温馨的家庭。

那是她这辈子最想得到的生活。

结果,哪来的温馨,只有冷暴力。

顾行川面色阴了下来,忽就把她壁咚到了墙上,寒森森盯视着:“苏洛,是我变态,还是你变态?

一回来就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的,你回来干嘛?”

回来干嘛?

他这是想让她老死在牢里吗?

她寂寂一笑,冷冷逼视过去,目光如刀:“回来让你和楚思思没日子过。

顾行川,你和楚思思害我坐了两年牢,这笔账,我总得让你们付出一点代价的......”顾行川的眼神缩了又缩,性感的喉节上下滚了几下,半天才吐出一句:“你找我算账可以,但别想找楚思思的麻烦......否则......”他没说出后话,只丢下一个骇人的眼神,走了。

她心寒,脱力地跌坐在床上,绝望一笑:这个男人,她真的嫁错了。


苏洛出狱了。

没人来接她。

她那心有白月光的挂名丈夫顾行川,没来。

她丢掉半条命生下来的儿子顾小单,也没来。

望了望蓝蓝的天空,七月的日头白晃晃、毒辣辣的,明明热得能把人烤焦,可她身上却冷得起了鸡皮疙瘩。

爱错人,嫁错人,这代价,真的是太大了。

一小时后,苏洛回到了家——格兰上苑别墅十一号,指纹锁打不开。

很显然,这是不要她了。

苏洛的呼吸越来越发紧,她僵着手指按下门铃。

保姆开门看到竟是她,无比震惊,眼睛瞪得比驼铃还大:“你......你这个杀人犯,不在牢里待着,怎么跑出来了?”

好一个杀人犯!

苏洛脸色惨白,拳头暗暗捏紧:明明她是被陷害的,如今却成了外人眼里的杀人犯。

现在,就连保姆都敢嫌她了。

深呼吸,她不理,要走进去。

保姆伸开双手,拦着,怒目厉叫:“站住,夫人说了,你连自己的男人都敢杀,这辈子,你再也不是顾家的媳妇。

这里不欢迎你......哪来的麻烦你滚回哪里去。”

呵,她的好婆婆,果然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落井下石。

苏洛面无表情,干脆利落地将人一推,淡淡落下一句:“只要我和顾行川还没离婚,这里就是我的家,让开......”一字一顿,冰冷彻骨。

保姆莫名哆嗦了一下。

两年前的苏洛,自信、阳光、飒爽。

两年后的苏洛,冷漠、阴沉、凶悍。

那眼神,竟让人不敢接视。

她变了。

变化无比之大。

苏洛越过她,走了进去,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穿过栽满花草的小院,来到别墅推开门,就听到那个清冷的男子嗓音,带着钢琴的质感,温和的说道:“祝顾小单小朋友六周岁生日快乐。”

那如同天籁一般的嗓音,是如此的悦耳好听,绝对能让无数小女生为之怦然心动。

顾小单,她儿子。

今天,是他生日。

说话的是她丈夫,他果然已经从昏迷当中苏醒过来,可他从没来监狱看过她一次——现在的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初她爱上的那个他了。

“单单,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一个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女子嗓音在发问。

“嗯,嗯,我喜欢思思阿姨,我想让思思阿姨做我的新妈妈。

“我不要一个杀人犯当妈妈......会让人看不起的。

“爹地,你什么时候和妈妈离婚,娶思思阿姨,我好想当花童!”

脆生生的童音,突然就钻进了她耳朵里,一字一句皆化作了一道道利箭,狠狠扎进了她的心脏。

顿住步子,苏洛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这可是她亲生儿子啊!

他竟希望:爸爸妈妈离婚。

他的生日心愿是:拥有一个新妈妈。

他,这是疯了吗?

这两年,身在牢里,苏洛一直被凌霸,因此还落下了一身的伤,支持她熬下来的是,她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

她拼了命,想要提前释放,好回来照看儿子,陪他长大。

坐牢的日日夜夜,她没有一日不在思念儿子。

可恨的是,儿子被顾家养着,顾家根本不带孩子来见她。

为什么她能在今日出狱?

因为,她立功了。

她以为儿子也一定思念她。

所以,她特意挑了这一日回家,想给儿子一个意外惊喜,结果,儿子却给了她最沉重、最致命的一击:他竟要让楚思思这个小三当他妈妈。

“喂,你是谁呀?”

偌大的客餐厅,装扮得很卡通,厅内聚满了人,其中有不少小朋友。

那些人都很面生,其中一个看到她穿着廉价的衣裤,面色冷漠地盯着这一室的欢声笑语,怪问了一句。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到了她脸上。

“苏洛,你不是在吃牢饭吗?

怎么专挑你儿子的好日子回来恶心人呀?”

有人大喊了一声,语带震惊,还拍了拍手:“大家看看啊,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两年前,因妒成恨,伤了思思,还害得行川陷入了深度昏迷,险些变成植物人......苏洛,你怎么还有脸踏进这个家?”

话音一落,边上的窃窃私语声紧跟着响起:“这人是谁呀?”

“顾少那个杀人犯太太呗。”

“她呀,就是个捞女,当年寻机会救了老太太,老太太喜欢她,非要让顾少娶她。

顾少不乐意,可她还是追了去,害顾少受了伤。”

“对,她很厉害的,就是那个时候怀上了顾少的儿子。

躲着养了四年,才把孩子带来逼顾少。

顾少只能娶她。

结果她嫉妒成狂,想要伤害顾少的心上人,顾少为救心上人,反被她害得昏迷不醒......天呐,这样不要脸的女人,要来干嘛?

顾少怎么不离婚?”

“老太太不同意啊!

顾少可是出了名的孝子孝孙!”

“唉,顾少真可怜!”

苏洛目光幽幽,罔若未闻,目光直直看向被簇拥在正中央的男人——两年不见的顾行川,身姿挺拔,鹤立鸡群,目光冷冷地在望过来。

白衬衣,浅西裤,发型格外清爽有型,五官刚毅俊朗,体型板正,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军人气息——同时,他更是西城的第一太子爷,西六省最有颜值、最有身价的男人。

顾氏财团是西六省的龙头老大,左右着经济走向。

天之骄子,他当仁不让。

其身边,站着一个娇滴滴的长裙女子,她叫楚思思——他的心上人。

楚思思怀里,搂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那是她苏洛的儿子顾小单。

孩子最容易长个子,两年时间,单单拔高了,脸蛋也拔尖了,没了婴儿肥,穿着白衬衣配牛仔吊带裤,宽松装,头发中分,唇红齿白,妥妥就是一个漂亮小少年。

苏洛看得眼睛一热,心尖发酸,终于见到朝思暮想的儿子了。

可是,本来笑得灿烂的儿子,却在看到她时立刻拉下了脸,转头看向顾行川,不高兴地直嚷嚷道:“爹地,快把这个坏女人赶出去,我讨厌她,都是她,害你受那么重的伤......”世间最伤人的,往往是至亲之人的厌恶。

苏洛忍下那一阵尖锐的刺痛,用无比热烈的目光看向儿子,一步一步来到他跟前,低低地叫道:“单单,我是妈妈呀,你......不认得我了吗?”

顾小单仰起漂亮的小脸蛋,语气无比坚定道:“我只要思思阿姨做妈妈,以后,你再也不是我妈妈......我不认得你!”

字字诛心。

而痛如刀割。

苏洛难以相信,两年前那个软软哄着她别哭的孩子,如今竟这么讨厌她。

缺失了两年时间,孩子的心竟向着别人了。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苏洛,你别急,你和孩子分开了两年,孩子和你关系生疏了,那是没办法的事,以后哄哄就好了......”楚思思最会演。

瞧,她又扮起了贤妻良母。

和顾行川站一起,多登对。

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样,多美好。

苏洛的目光最后落到了丈夫身上:这个带给她无尽希望,又把她推进深渊的男人,他拥有着185颀长的身高,长着棱角分明的五官,那副昂扬的身躯里,怀惴的是一具有趣的灵魂。

她努力克制、最后还是情不自禁爱上的男人,如今正用无比冷漠的眼神盯着自己,吐出一句:“苏洛,既然你出来了,明天我们就去离婚吧......孩子归我......至于你,我会给你一笔赡养费,去找你喜欢的男人结婚吧......”顾小单则在边上附和:“对,以后我就是爹地和思思阿姨的小宝贝,你不要再来我家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快走吧!”

还真是亲父子,竟联手要将她扫地出门。

苏洛长吸一口气,忍着心头的剧痛,以无比冷静的语气落下一句:“让我离开可以,离婚也没问题,但你得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一句公道话:“两年前,是我故意推你跌下的地铁电梯,还是你为了救楚思思,自己意外跌落下去的?”


顾夫人一身礼服,正在海市参加一个重要活动,一看到照片,就直接打电话过来,厉声问:“什么情况?

单单怎么了?”

“苏洛回了海市看望苏老先生,打电话请行川把单单带来,今天,我们到了,苏洛没头没脑要把我们轰出来,还打我,单单为了救我,一不小心把苏老先生的骨灰罐打翻了......“她立刻发了狠地打孩子,恨不得把人给打死。

“干妈,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当妈的会这么打孩子的,直接就把孩子给打晕过去了。

这真的是太吓人了。”

她说的都是实话,没添油加醋,但这些已经足够刺激了。

顾夫人现在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孙子。

“混账东西,她算什么玩意儿,竟敢这么欺负我顾家的人。

等着,我马上过来。

这个该死的毒妇,我一定要把这一顿打,讨回来......”尊贵的顾夫人狠狠地叫着。

以前,顾夫人讨厌苏洛,也不喜欢顾小单,可儿子出事后,她就把小单疼到了骨子里,同时不断给这孩子洗脑:苏洛就是这世上最坏最坏的坏女人。

她要把孙子留下,万一儿子醒不过来,孙子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哪怕那死丫头从牢里出来,也休想把孙子带走。

*顾行川扑了一个空,重新回到小院,院门没关,但屋子里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不见苏洛。

他沉默了一下,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之前她悲痛欲绝的神情,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

在他的记忆里,苏洛总是阳光且开朗的,现在呢,她变得太多了。

回到车上,他对助手阿未说:“去查一下,门开着,人不见了,这是跑哪里去了?”

“是。”

阿未答应。

回到医院,看到母亲来了,儿子醒了,祖孙俩正在说话。

顾小单正委委巴巴在告状:“奶奶,苏洛真的太可怕了,她用扫帚柄打我,疼死我了......奶奶,这样的妈妈,我打死也不想要了......你帮我换了吧......单单乖,肯定换,一定换个疼你的妈妈,知道怎么照看你......”顾夫人的语气是如此的坚定:“像她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当母亲......”他走了进去,英气的眉深深一皱:“妈,您怎么来了?”

“我给思思打电话,才知道这边出事了,正好,我就在海市,就赶过来了。

“我和你说啊,既然她出来了,那就必须马上和她离婚......这种人留着,家里会永世不得太平......“你奶奶那头,我去和她说......”顾夫人一身贵妇装,盘着发,戴着贵重的首饰,一身的贵气逼人,同时又盛气凌人,这种气势,一般人根本吃不消。

“妈,今天的事,是孩子做错了。”

他看向孩子的目光是严厉的。

凡事都得讲道理。

错了就是错了。

他当了多年的兵,是非对错,有属于他的评判标准。

顾小单眼神缩了又缩。

“就算孩子不小心把那罐子砸了,一堆灰难道比人命还重要吗?

孩子那么小,打坏了怎么得了?

那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顾夫人护犊起来,有时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妈,您将心比心一下行不行?

如果是我外公的骨灰,被我砸了,您心里会好受吗?”

顾行川沉声叫断,容不得母亲这么给孩子开脱。

顾夫人这才闭了嘴,可面色还是极度难看的。

顾行川走到床边,看着儿子惊惧未消的小脸,听着他怯怯地唤了一声:“爹地......疼......”还故意挤出了两滴眼泪。

这孩子最能博人同情了。

“单单,你必须知道:今天你为什么挨打了......刚刚思思阿姨是不是没和你说?”

他坐在床边,检查了一下他的屁股,的确有点肿。

顾小单却撅起了小嘴:“不管怎样,苏洛先动手赶我们就是不对,她还想打思思阿姨,她那么凶,我......顾小单,还顶嘴是不是......”顾行川摆起了脸,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你是不是用那个白罐子砸你妈了......对。”

顾小单不怂,做了就认。

这倒是挺有担当的。

“你知道那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顾行川再问。

“全是灰。

我看到了,撒了一地......”顾小单目光澄澈。

可他不懂那灰是什么东西。

孩子到底是孩子。

顾行川轻轻叹息:“那是你外公的骨灰。

你外公没了。

今天上午火化了,那是你妈唯一的长辈,你是她儿子,你把你妈长辈的骨灰撒得满地全是,天还下着雨,你妈肯定生气,她打你,没错,你真的该打......”顾小单呆呆地望着父亲,眼睛唰地红了,嘴巴扁扁,就差哭出来了。

“所以,回头,你必须去道歉。

并给你的外公磕头......听到了没有?

男子汉大丈夫,错了就得认错。”

顾行川无比严厉地说教着。

“哦。”

顾小单闷闷答应了一声。

顾夫人气啊,自己这个儿子,有时候就是太过正直了,以前就不该让他去当兵。

*苏洛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和父亲去自行车旅行,来到一个旅游山镇。

这一天,镇上发生了地震,好多民宿坍塌了,不少客人被埋在了地底下。

她没有被埋,是因为父亲及时把她抱出了客房,而后,她睡眼朦胧地看着自己刚刚睡过的地方,化作了废墟,很多活生生的人成了尸首。

这是第一次,她和死亡那么近。

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那种无助感,是如此的强烈。

想当一名医生的心愿,就是这一天形成的。

这天晚上,山镇对外的交通被阻止,无数人被埋地下。

这天,被吊销了行医资格证的天才医生苏如海,把她托付给一个老奶奶看着,而他立刻进入了急救状态。

第二天上午,苏洛在镇上奔波行走,帮助更多的人抢到活命的时间。

傍晚,她在一处废墟下,听到了虚弱的呼救声,她趴在那里侧耳倾听,是一个少年受伤了被埋在下面。

她给他投食物,投水,叫来人想把他挖出来。

可下面情况很复杂,终于开拔过来的子弟兵,不敢轻举妄动。

她就在边上陪着,不断地和他说话,生怕他失去意识死去。

子弟兵花了一晚上把他救了出来,是她父亲给他做了急救处理,否则他那只手怕是要废掉的。

那天,他的眼睛进了沙子,洗了之后,还是一直看不清东西,被急救车送进医院前,他叫住了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我叫小石头。

我爸爸希望我能像石头一样坚硬,不畏世间一切艰难。”

“我叫顾行川,大恩不敢言谢,这个水滴玉是我从小戴着的东西,送给你,以后,我会找你的。

一定当面重谢......”少年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块水滴玉相赠。

苏洛笑着应下:“行。

那就祝你早日健康。”

那年相遇,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相干的两个人,有了第一次交集。


西市。

顾行川从楼上下来,看到自己的手机在楚思思手上,锋利的眉微微一皱:“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哦,刚刚有来电,被单单接通了,是苏洛。

我怕单单又惹苏洛生气,就接听了。

她应该是想让你带单单去见她爸......但没说几句就挂了。”

顾行川把手机要了回来,看了一眼通话记录:的确是苏洛打来的,虽然这个号码,他没存档,但是,他记得。

顾行川还记得,苏如海得了老年痴呆,一直由顾家雇了人,生活在海市郊区小镇上。

昨天她那么急地赶过去,可能老人的状态不太好。

“哎,行川,听说海市今晚上有烟花秀,还有儿童集市,昨天,单单没有好好过生日,伤心得要死,要不今天我们带他去海市,把他哄开心了,明天再带他去见见外公?

“你不是要和苏洛离婚吗?

如果真把她惹急了,她死活不肯离,又有奶奶撑腰,这辈子,你就要和她耗死了......”楚思思转着明眸,浅笑着,说话时柔柔的,眼睛亮亮的,看不出有半点坏心思:“今天是周六,明天是周末,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顾行川看向窝在角落里,一脸不高兴地在玩平板的儿子。

从昨天到今天,他和他说,让他去见外公,他就是不愿意,非常抵触。

“也好,你去和他说说。”

“好。”

楚思思过去,笑着在顾小单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单单,你想要生日愿意实现,就得乖乖配合我。”

顾小单疑狐地眨了眨大眼睛。

楚思思笑了笑,坐到了他身边,温温道:“单单,你爹地呢,要带你去海市,今晚上有烟花秀,还有儿童集市,全海市的小朋友都会过去,你想不想去?”

“就是之前我在媒体上看到的那个儿童集市吗?”

顾小单歪着头问。

“对啊,各种动漫人物都会登场,还有各种好吃的,好玩的,会很热闹。”

“想,我想去。”

顾小单的精神立刻被提了起来。

“但是,你也得答应你爹地一件事......”她来了一个语气大转折。

“要我去见外公?”

他猜到了,神情一下就不高兴了。

“对,今晚上你就痛快玩、好好疯,但明天,你得去见见外公。”

说着,还挤了一下眼睛,意思是让他配合。

顾小单本想拒绝的,想了想还是点下了头:“没问题,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两个人击了一下掌。

顾行川在边上静静地看着:这个儿子,脾气上来时,谁的话都不听,就听楚思思的,但是,楚思思对他是真的很照顾。

这两年,自从他妈查出心脏有问题之后,全是楚思思在管。

孩子嘛,谁管就和谁亲。

但这不是好事。

*顾行川去收拾行李。

他曾经当过几年兵,所以,养成了做任何事亲力亲为的习惯。

虽然,家里养了一个司机阿留,一个助手阿未,一个保姆春姐,一个管家于姐,一个保洁;但他房间内的一切,一直是他在料理,且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正收拾,身后有人欺近,他一个过肩摔,就把人撂倒了。

“行川,是我,是我!”

楚思思被摔得嚎嚎叫,背要被摔断了。

顾行川直皱眉:“我说过的,别在身后跟着,我会有本能反应......”说着,他把人给拉了起来,淡淡道:“以后,先喊我一声,否则会误伤你的......”楚思思闷闷站起,摸了摸被摔疼的地方:“知道了。”

她细细地观察他,神情淡淡,让人看不出其所思所想。

自他醒来后,他每天积极参加康复,没一日停下,终于在两个月后恢复了七八成。

一个月前的某一日,顾行川去过监牢——虽然苏洛害他们摔下来,让他因此昏迷不醒那么久,可他好像并不介怀。

但回来后,他就比以前更沉默了,越发的不爱说话。

唉,他昏迷时,她盼他醒来,现在,她反想希望他一直睡着也挺好——睡着的他,她可以随便亲近。

而现在的他,她根本靠近不了,还得揣度他的心思。

“你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

“你和苏洛......你不喜欢她,两年前,你为了孩子、因为奶奶才娶了她,你当时怎么和我说的?”

楚思思目光热烈地看向他。

他记得的,他说,等过两年就离婚,结果,他一睡就是二十个月,险些就死掉。

“你出去吧......以后不要随随便便进我房间......也不要动我手机。”

他没有回答,而是和她划清了界限。

楚思思顿时眼红红的,咬了咬唇:这个男人,以前明明很喜欢她的,而这两年,她一直细心照看他,为什么醒来之后,他待她越来越冷淡了?

难道他移情别恋了吗?

不。

绝不可能,行川是不可能喜欢她的!

他对苏洛,只有恨。

*当天晚上,顾行川带着儿子去了海市,楚思思一同去了——他不太会带孩子,和这个孩子的关系也很生疏,而楚思思很会带孩子玩。

顾小单玩得可开心了,笑得整张脸都合不拢。

楚思思不断地和顾小单合照,把一张张笑脸全都发上了朋友圈。

自然是故意的。

为的是什么,要让苏洛看到:她的儿子,她的丈夫,就在海市,就在她眼皮底下,玩得嗨上了天,可就是不去见她。

气死她。

*苏洛在殡仪馆订了一间吊唁厅,让殡仪公司把厅内略微装饰了一下。

不会有追悼会,也不会有隆重的丧礼。

父亲曾经说过,若有一天,他死了,直接火化,不请任何人,不办任何形式。

她尊重他。

就今天晚上,她想静静地陪父亲一晚上,守他最后一晚。

穿麻衣。

戴白孝。

她跪在冰棺前,打了一个电话出去,面色淡漠,双眸通红。

“喂。”

一个无比高冷的女人嗓音传进耳朵。

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

苏洛的唇抖了抖,好一会儿才涩涩地吐出一句:“妈,爸没了,您能来见他最后一面吗?”

电话里头,女人沉默,声音变得更冰更冷了:“没必要!

我和你爸,早就恩断义绝,此生不用再见。”

挂了。

曾经,她也有过一个温暖的家的。

有爱她的妈妈,疼她的爸爸,宠她的哥哥,可自从哥哥过世,这个家就毁了。

母亲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来见,可见有多恨父亲了。

......思量良久,打开微信,苏洛想给老师发消息,想告诉他,他最好的朋友与世长辞了,可想到老师身体那么差,到底没把这噩耗发过去。

脑子里乱哄哄的,她点开了朋友圈,意外看到了楚思思发的照片,眼神更冷了:顾行川竟然在海市。

顾行川牵着顾小单。

顾小单牵着楚思思。

三个人正在走路,男人神情高冷,没笑。

顾小单笑得可欢了,像个被爸妈宠着的幸福小孩。

而楚思思呢,正在深情地凝望顾行川。

一家三口的画面,画面是如此的温馨,却深深地刺痛了她。

这一刻,她对这个男人的心,彻底死绝了。


苏洛出来时,拿着手机正准备叫辆网约车,别墅内有车,但是车钥匙都在司机那头,她懒得和顾行川借车。

“洛儿!”

耳边传来一声唤,亲切又温润。

她闻声,抬头望去:巨大且苍翠的梧桐树下,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的大奔,被阳光照得湛湛发光。

车门开,一身黑衬衣的男人走了下来。

男人戴着金边眼镜,整个人显得斯斯文文,冲她笑的时候,一双桃花眼,能放出迷人的光芒,唇角上扬,弯出的笑弧,无比的迷人。

挥手的模样,帅到360度无死角。

阳光。

耀眼。

闪亮。

没错,这是一个魅力四射的男人。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靳北?”

她有点惊讶:“你......你怎么来了?”

还找到了这里?

“抱歉,我竟不知道你今天出狱,你应该找监狱长给我打个电话,通知我一下的,我好来接你!

恭喜啊,终于出来了。

来,抱一个,我们家小洛洛终于重获新生了......”靳北张开长长的手臂,眼神含笑,眼底全是纵容之色,磁性十足的嗓音里透着疼爱。

苏洛压下刚刚的经历的悲伤,微一笑,上前和他抱了抱:“谢谢。”

这一刻,靳北看到苏洛身后,顾行川跟了出来,面色沉沉的,眼眸中迸射着复杂的细碎流光。

他挑衅地回望。

顾行川木然,转身就走。

靳北一扬眉,低头看受尽委屈的苏洛,摸摸她如今变成短发的脑袋,又细细看了看,漂亮依旧,但太瘦了。

瘦到让人心疼,以后必须好好养一养。

“上车,我送你去见你爸......”她一怔:“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见我爸?”

“特意来接你的。

你爸情况不太妙。”

靳北的面色收了收。

她的心又咯噔了一下。

这得有多不妙?

“可我得去警局申请离开本市,先去市区吧!”

她是假释。

需要走流程。

“好,那我们先去申请。”

“谢谢靳北,不对,是最最善解人意的小舅舅。”

靳北目光一闪,笑道:“别叫小舅,叫名字,我就大你三岁。

不想被你叫老了,走了!”

他给她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苏洛神情恍惚了一下:开车门,坐副驾,她在顾北川身上,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上午申请完,下午五点前申请通过,苏洛由靳北陪着,坐上晚十点的航班,去了海市。

晚上12点到达海市,找了酒店住。

第二天上午九点,苏洛终于见到了两年不见的父亲,只是进门的第一眼,便害她差点当场失声痛哭。

瘦。

太瘦了。

曾经英俊神气的父亲苏如海,如今已瘦到不成人样:身如枯木,眼窝深陷,双腮连皮,躺在床上,已是进气少,出气多。

两年不见,父亲竟重病如斯!

眼泪,不受控地就溢了出来。

她上去抱住父亲,哽着咽,心头的悔,夹缠着说不出来的痛,逼得她几近窒息,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发颤的:“爸,洛洛回来了。

不孝女回来了。

“对不起,爸,我不该想着要给单单一个完整的人家,去找他的。

“我该守着你的。

白白浪费两年,害我错过了您最后这段时光。

“爸,我错了。

我错了。

我不该为了一个男人,离开你的......”一声声充满感情的忏悔声,流露着深深的追悔莫及,能让闻者落泪。

苏如海睁开了眼,木木的眼珠子,终于有了反应。

老年痴呆的他,这一刻竟是清醒的,他无力地抱了抱女儿,眼底一点一点溢出老泪,带着满足的叹息,虚弱地吐出一句:“洛洛,真的是洛洛。

是我的洛洛回来了。

“洛洛,爸爸想你了......太想太想了......“洛洛,爸爸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沙哑的声音,明显快油尽灯枯了。

那种将要天人永隔的痛苦,深深地击中了她。

“爸......”苏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两年,她受尽委屈,却只能忍着,可在爸爸怀里,她感觉自己又变成了孩子,是爸爸宠着的小公主,是爸爸引以为的骄傲。

她多想回到以前,可是,时光回不去了。

“洛洛啊,爸爸想单单,想我的女婿了......我想再见见他们......“爸爸想让我的女婿好好宠着我的掌上明珠......”苏如海低低地要求着,那浑浊的眼神里透出了几丝希翼,那是回光返照?

苏洛的身子先是一僵,抹掉眼泪,拼命点头,“好,我这就打电话,这就让他们过来......爸,你等我......等我......”她到边上打电话,努力将情绪平复下来。

昨天和顾行川不欢而散,今天,她求他过来,只怕求不动,但愿他还有一点人性,能顾念一个老人临死之前的心情,可以及时过来。

“喂,哪位?”

电话通了。

结果却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的声音。

所有的希翼,在这一刻被冰冷的冷水浇了一个透心凉。

是楚思思。

他俩的关系,已亲密到她可以随便接听他的电话了。

“咦,怎么不说话?

是不是苏洛呀?

你找阿川是吧......不好意思,阿川在睡觉,有什么需要我传话的吗?”

她的号码,顾行川没存,但是这个号码,楚思思肯定知道。

传话?

一个妻子,想和自己的丈夫通电话,还要让小三传话?

这真的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但是,这一刻,为了父亲,她只能忍下,“楚思思,让顾行川接电话。”

“哟,果然是你呀!

不好意思,他现在接听不了。

除非......你求我!”

楚思思这是故意在整她,语气当中带着深深的优越感:“虽然,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你,听到你的声音都觉得恶心,但是,我非常喜欢现在这种分分钟碾压你的滋味......“苏洛,你的儿子,你的男人,以后都是我的。

“你儿子越来越离不开我,你男人夜夜和我上床,等你们离婚了,我会给行川生个七个八个,把属于你儿子的财产全部占为己有......”小三做的这么理直气壮,她,楚思思还真是独一份。

苏洛气得浑身一颤,手指不小心点到了免提。

“苏洛,你坐了两年牢,我照顾了行川两年。

每天,我陪着你儿子,让他越来越恨你;晚上,我还陪行川洗澡睡觉,他如今整个儿全是我的......你彻彻底底输了......”这个恶毒的女人越说越癫。

苏洛深吸一口气,咬牙叫了回去:“楚思思,你别太得意,我一定一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的......”身后,勒北忽发出一声惊叫:“苏如海,你别激动......你别激动,洛儿,你爸受刺激了......你按到免提了......”苏洛一骇,从愤怒中回过神,连忙把电话挂了,奔到父亲面前,看着父亲惊怒到已喘不过气来,眼睛里全是泪水。

“洛洛,苦了你了,苦了你了......”苏如海精神失声大叫。

痛悔交加。

这一刻的父亲,应该已经知道她过得很不好,才会如此。

他一直知道,她从小最盼望的事是:有一个完整而温暖的家。

结果,嫁人后她竟过得这么糟。

“爸,我挺好的,您放心,以后我不让自己受委屈的......”她深吸气,笑得温柔。

因为爸爸最喜欢看到她笑了,总说,她笑起来很像妈妈。

苏如海看得眼神迷离,脸上全是追悔,“都是爸爸不好,爸爸没给你一个家,也没给你妈一个幸福的归宿,洛洛......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是你和你妈......“你的婚姻,我没给你把好关,你妈,我见不到她最后一面,我......恨啊......“是他把我们拆散的......是他......可我找不到证据......我......”话说到一半,他手松开了,眼未合,泪淋淋。

苏洛惊痛地望着,伸手探鼻息,没了——楚思思活活把她爸给气死了。

捂住嘴,她还是听到一声悲痛欲绝的惨叫,溢了出来。

“啊......”尖叫声,响彻云霄。

她,永永远远没有爸爸了。


顾小单在自己的房间内哭着打电话:“思思阿姨,你在哪里?

“你快回来好不好?

我要快被打死了,你能不能把我带走?

“呜呜呜,太奶奶好凶的,奶奶不爱我了,爹地也不管我,呜呜呜......单单好可怜啊!”

电话里头,楚思思温柔地哄着:“单单,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哭?

阿姨现在不能上去找你......“单单乖,只要单单把你妈妈赶走,阿姨就能回来陪你了。

“阿姨教你啊!

“你在你妈妈面前就一哭两闹三上吊,你爹地很疼你的,一定会想法子和那个坏女人离婚的。

“只要他们离了婚,思思阿姨就能嫁给你爹地了。

然后就可以像以前一样,每天陪你玩,给你讲故事,做好吃的给你吃......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顾小单抹了一把眼泪,“好,我一定会把那个坏女赶出去的......”顾行川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好了这么一句,刀削似的浓眉微微一拧,立刻厉叫了一声:“顾小单......”窝在角落里的顾小单抬起头,撇了撇可怜兮兮的小嘴:“爹地,单单的小屁股要碎成两半了......”他发现手上的电话突然就挂了。

顾小单站起来,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那个威严的父亲,有点害怕,不敢亲近。

以前,爹地一直躺在床上,他盼着爹地能快点醒过来。

三个月前,他醒过来了,但是他发现这个爹地又冷漠又严厉,根本不像思思阿姨会疼人。

“你在和谁打电话?”

“思思阿姨。”

顾小单很老实。

顾行川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儿子,神情显得无比严厉:“知道为什么挨打吗?”

“爹地,妈妈是个坏人。

奶奶说的,她差就把你害成了植物人。

她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你会去和她离婚吗?

我的生日愿望,你什么时候帮我完成?

我想让思思阿姨快点回来。

我想思思阿姨......”顾小单的眼窝里全是泪水:今天是他的生日,本该开开心心的,可是呢,那个坏女人把这一切全给毁了。

这个坏女人,真的是个灾星。

顾行川的眉头拧得更深了,踏下身子,抹掉儿子的眼泪:“爹地会和你妈咪离婚的,但是,单单,你妈就是你妈,别人指责她可以,你不能伤她心。

何况,你妈不坏......”顾小单吸了吸鼻水,大叫争辩道:“才不是呢,奶奶说了,妈咪没文化,没教养,就知道打架闹事,十五岁就辍学,高中都没上完,就知道瞎混,这样的妈咪,配不上你,带出去好丢人的。

我只喜欢思思阿姨......”顾行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孩子,以前和他妈可亲了,不过短短两年时间,竟被他母亲和楚思思教成这样了?

顾小单看到父亲面色越来越冷,心里害怕,缩了缩肩膀。

就这个时候,顾行川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没再教育儿子,而是摸摸他的小脸:“自己玩,爹地去接个电话。”

他走了出来,越过了主卧,看到苏洛换了一身干练的裤装,一头干练的短发,衬得她面色清艳而孤冷。

两年后的她,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

以前她就是一个阳光型的长发少女。

现在呢,冰冷疏离,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让人不适的戾气。

这两年,对她影响太大了。

进到书房,他才接通:“老霍,如何?”

“查到了。

给秦老开刀的那个医生,是李教授的关门弟子,和李教授一起做过那种手术,还和李教授到国外的研究所一起做过此类手术的专项研究。

“李教授之前病了一年多,险些死掉,最近才把他这个关门弟子找到,否则秦老怕早就一命呜呼了......”说话的是他的挚友霍冕,是个主任医生,在南市一所大医院工作。

“怎么约他做手术?”

“我和李教授通过电话了,李教授说,他会和他徒弟联系的。

具体时间,待定。”

“谢谢。”

正要挂,霍冕问:“哎,听说你老婆出来了?

你儿子的生日宴,被她闹得不欢而散?”

还真是坏事传千里!

“嗯。”

“你打算离婚娶楚思思?”

顾行川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乌沉沉的,挂了。

从书房出来时,他看到苏洛从房间出来,手上拿着她那部破手机,两个人的目光有短暂的接触。

这一刻,她俏脸带笑,在听电话,小脸没了刚刚的冷漠,显露出了几丝柔软。

她柔软的时候,很漂亮的。

只一眼,他感觉自己好像又被惊艳到了,心脏处急跳了两下。

可她很快收了笑,而变得寒光罩面:“老师,是我,对,我出来了。

谢谢您,要不是您给我这个机会,我是不可能这么快出来的......”说话间,她退回了房间,当着他的面,砰地甩上门。

顾行川下楼,心下生了疑惑:是谁在帮她?

房间内。

“约手术?

现在吗?

老师,能缓缓吗......“我刚出来,还有不少私人恩怨没处理好。

我的儿子......唉,总之,我需要时间先把我两年前的遗留问题解决掉,才能沉下心,继续我的医生生涯......”她捏着眉心,轻叹。

李教授温温道:“好,那你先处理你的事情,那个手术,我看了看病历,也不是很急的,暂时不做也没问题......谢谢老师体谅。”

“对了,有空去看看你爸吧!

听说情况很不好,怕没多少日子了。

之前没敢和你说。”

苏洛心头一紧:“好,知道了。”

*楼下,顾行川的电话又响了,还是霍冕打来的:“老顾,李教授回复了,他说,他这个徒弟最近有点忙。

得过一阵子才有时间动手术。

老师说了,你妈的心脏,目前没有马上就动手术的必要......那大约什么时候有空?”

“一个月后。

等他把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就会正式到李教授所在的私立医院上班!”

“行。”

正通着电话,苏洛从楼上下来。

顾行川挂了电话,看到苏洛径直走向自己,脸上没了任何温软,干净的脸孔上,皆是疏离感,“顾行川,我要带单单去见我爸......就今天......不要,我不去,死也不去。”

顾小单正好从楼上下来听到,立刻尖厉地大叫起来,还狠狠地跺了跺脚:“我才不要去见那个疯老头呢!”

苏洛顿时面色一沉,转头叫道:“你外公没疯,他只是病了。”

“我不要,我不要。

他还打我......太奶奶带我去见过的,那疯老头是个神经病......我死也不去,你要逼我......我就......我就去跳楼......”顾小单口出惊人之词。

苏洛气得浑身发颤。

这个孩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小小年纪,竟用死亡来威胁人,一定是楚思思教的。

她走过去,扬起手就想打。

顾行川追过来,一把将她推开,利叱道:“不许再打单单......苏洛,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暴力......教育孩子不能光靠打......”是。

她冲动了。

但是,她恨啊,两年时间,竟让儿子和她还有她的父亲生疏至此。

如果她没进去,她儿子不可能变成这样子。

“和奶奶说一声,我不留下吃饭了,我赶着去见我爸......”没再争辩,她转身就走——女婿和外孙可以不去,但她必须去。

她最最敬爱的父亲,快死了!

她唯一的亲人,快没了。

她要成孤儿了。

*顾行川看着苏洛离开,感觉她周身都散发着一种能让人窒息的绝望,这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活力四射的姑娘了。

犹豫了一下,他追了出去,却看到了这一幕:一个英俊沉稳的高大男人,在他家门口,拥住了他的妻子。

又是他。

一个月前,顾行川去过监狱,亲眼看到苏洛和这个前去探望的男人,隔着玻璃谈笑风生。

他们有私情。

苏洛早在多年前就出轨了,却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还嫁给了他。

事情就是这么的荒唐......
早上,苏洛送父亲去了火葬场,孤零零站在那里,看着她唯一的亲人,被推了进去。

在这人间最后一站,她看到很多人家,都是一车车地来送行,唯有她,只有自己,还有靳北。

那些送行的人都哭得肝肠寸断。

她没哭。

平静就像一个外人。

因为爸爸不爱看到她哭。

爸爸总说,哭是弱者的行为。

一人有形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带走,回来后,就被装在了小罐子里头,她能感受到的只有骨灰的余温。

那是父亲唯一能留给她的记忆了。

靳北看她,轻轻道:“墓地已经买好,我们去让你爸入土为安吧!”

苏洛摇头,“小舅,我想回乡下的房子,那院子里,有棵梧桐树,我想把我爸的骨灰埋在那里。

我爸喜欢那里,我也喜欢那里。”

那里有家的感觉。

......哗啦啦。

天,下起了大雨。

是老天爷心生不忍,前来送行了!

从火葬场回到家,已是中午时分,雨小了点。

苏洛下了车,靳北过来为她撑伞。

他们这是独门独院的房子,乡下地方,将围墙一围,就是一处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

园中的树是当年他们移居到这里时栽下的,如今已经很高大。

“埋骨灰这事过几天做吧,我出去买点吃食,你坐在这里歇一歇,然后把你爸的遗像挂起来。”

开了房门,一阵浓浓的霉味窜了出来。

这屋子很久没有人住,味道很重,自然也不能做饭吃,靳北叮咛着,就开车出去买吃的了。

这里离镇上很近。

外头,细雨绵绵。

苏洛把父亲的遗像挂了起来,想到父亲喜欢听雨,也喜欢雨中漫步,就抱着骨灰罐抱了出去,将它放在大树底下的桌子上。

她去拿了一把铁锹,准备在树下挖一个深一点的坑,把骨灰撒在里面,让父亲滋养大树......挖了没一会儿,大门外头,有人蹿了进来。

“苏洛,你要让我来见外公,我听我思思妈妈的话,来了......外公呢,我看完就走,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待......”感觉就像是在幻听。

苏洛怔了一下,转头看,发现真的是单单,白色运动装,戴着一鸭舌帽,就像小刺猬似地出现在门口。

楚思思在为他撑伞。

婷婷玉立。

好一个母慈子孝的画面。

听思思妈妈的话,才来的?

多讽刺。

苏洛神情漠然,看着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曾经的好朋友。

对,没错,楚思思曾是同学皆好朋友。

十二岁那年暑假,父亲带她自行车旅行,同住一个镇上的楚思思和她妈,也一起去了。

那日,遇上了地震。

楚思思和她妈都被埋了,是父亲把她们挖出来的。

楚妈妈伤到后,楚思思在她家住了好几个月。

除此之外,楚思思和她还是初中同学,高中也一起学了一年。

十五岁之后,她因为打架,被转学,却没再继续读高中,而是直接去了少年班,后因学习太忙,联系越来越少,慢慢就断了。

只是没料到多年后,她们竟成为了彼此最痛恨的人。

“楚思思,请你立刻从我家滚出去,不要来脏了我家的院子......”苏洛用无比冰冷的声音呵斥。

楚思思很讨厌很讨厌苏洛,她凭着自己的才华,身上总有一种目空一切的骄傲。

当年一起读书时,苏洛读书就像吃白菜,而她总要付出加倍的努力,却始终不能追上她。

明明她家境一般,却读了最好的学校。

明明她没有妈妈,却被宠成了小公主。

明明爱打架闹事,却总有老师为她兜底,就因为她长得好,学习好,会撒娇吗?

“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记得我在这里还住过好几个月,对了,我干爸呢,好几年不见,还真有点想他......我去找找......听说老年痴呆了,也不知道现在还认不认得我......”她竟不要脸地往屋里找去。

对没苏如海曾认楚思思为干女儿。

苏洛心头被压下的怒火,在这一刻被点着了,冲了上去:“给我滚出去......”顾小单见状,吓着了,立刻冲上去,帮起架来,大叫道:“不许打我思思妈妈,不许打我思思妈妈......你这个毒妇......害了我爹地,还想再害我思思妈妈吗?”

竟一口咬住了她的手。

她本能地一甩,把孩子甩了。

楚思思一看孩子倒在地上,头上蹭破,鲜血直流,也急了,她随手拿起一把扫帚冲了过去怒叫:“苏洛,你就是疯子,你连这么小的小孩子都下得去手?

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苏洛咬着牙,清楚的知道她还在挑拨离间,冲过去,夺了扫帚,一耳光搧了过去。

论打架,她是村子里最能打的小姑娘。

“啊,单单,救我,救我......”挨了打的楚思思发出了惨叫。

顾小单大怒,抱起桌上那个圆圆的瓷罐,想都不想,直接就砸到了苏洛身上:“放开我思思妈妈......”背上狠狠撞了一下,紧跟着,哐啷一声巨响。

苏洛转头看时,只看到父亲的骨灰罐,在自己眼底下落到了地上,她想救,救不了,脑子在那一刻空白一片。

灰白的骨灰顷刻间全撒落在了地上,被地上的雨水浸湿。

哗啦啦。

七月的雷阵雨,没有任何预兆地落下,迅速打湿了骨灰。

“啊......”一声无比惨烈的叫声,破喉而出。

苏洛丢下倒地的楚思思,想要护住父亲的骨灰。

可雨好大,她拖来桌面,将骨灰护好,又去取来一只破花盆,把已经被打湿的骨灰捧进去,可还是被冲散了不少......只剩下一半都不到了。

她可怜的父亲啊,连死后都还要被轻贱,这是何其的残忍啊!

将剩下的那半放到屋檐下,苏洛转头看到楚思思已经把顾小单带到屋下躲雨,两个人眼底全是惊乱......苏洛已浑身湿透,成了落汤鸡。

她一身冰冷地怒瞪向这两个该死的不速之客,捏紧拳头,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顾小单......你给我滚过来......今天,我不把你的屁股打烂,我就不姓苏......”那发狠的样子,让楚思思心头恐惧:曾经的苏洛再如何爱打架,但不会打自己人,可如今呢......下一刻,顾小单就被抓了过去,扫帚柄啪啪啪狠狠地落到了他屁股上。

孩子杀猪似的惨叫响了起来:“思思妈妈救我,思思妈妈救我......”声音是如此的惊恐。

楚思思想上去救的,忍了忍,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最好打个两败俱伤。

她没劝,而是拿出手机拍了起来——苏洛现在能出来,就是在假释期,假释期打人,一定可以再把她送进牢里的......“住手,苏洛,你疯了吗?

你这样打,孩子要被打坏了......”门外头,顾行川正好走进来,听到惨叫声,冲了过来,想要抢儿子,却被她打中,手臂上顿时起了一道红肿,可见她下手是何等的不留情面......这种力量用在儿子身上,怎么得了?

疯了!

真是疯了啊!

那可是她最最疼爱的儿子啊!


苏洛惊醒。

她又梦到了。

儿时初遇他。

再遇时,她曾以为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结果,竟是孽缘。

抬头四望,在医院,她身上穿着病号服,病房内空空的,她的心也空空的。

早知道当年救的是一头白眼狼,她一定不管他的死活。

如今,悔不当初啊!

“醒了。”

靳北走了进来。

“我......怎么在医院?”

“伤心过度,又没好好睡,再加上淋了雨,你晕过去了,我把你送来了医院,你身上的衣服是护士帮忙换的。”

靳北手上拿着水果,笑着说道:“都已经两天两夜了。

肚子饿了吗?

给你准备了鱼片粥,还有水果,吃点吧,然后给我打起精神来......“洗漱用品在洗手间,快,动起来......咱们的苏医生,可不能摆烂!”

竟睡了两天两夜,她不觉呆了一下。

也是,出狱前晚,她因为激动,没睡好。

出狱当然因为担心父亲,她又没睡好。

第三晚,父亲过世,她再一次没睡好。

累和痛,都没有击垮她。

让她垮下的是:儿子对外祖父的大不敬,是她作为女儿的深切愧疚,是她永失父爱的悲伤......苏洛立刻下了床,去洗了洗,出来后什么都没说,捧起粥碗就吃,不管好不好吃,都要好好吃,她要好好活着,健康地活着,这是爸对她的期望。

“慢点。

没人和你抢。

细嚼慢咽,小心伤了你的胃......”靳北心疼地看着她,知道她心里难受,可是,这一切,她必须熬过来。

“放心,我没事。”

吃完,苏洛安静地擦了擦嘴。

哭是弱者的行为。

她不哭。

她要坚强地活着。

“接下去,你准备怎样?”

靳北静静地看着自小一起长大的姑娘,小时候那么爱笑的姑娘,如今已经被生活磨成了这样。

他没护着,因为她从来不是娇花,接受风吹雨打,她才能盛开得更娇艳更动人。

苏洛低下头想了想,抬头时目光是无比坚定的:“第一,离婚,争取抚养权,孩子必须跟我,如果留在顾家,会被养废。

“第二,报仇,我要让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第三,我想回去当医生。

我爸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明明拥有一身优秀的手术技术,却因为被吊销了执照,一辈子生活在消沉当中。”

所以,她要做一个优秀的医生,让父亲含笑九泉。

“嗯,我们家小洛洛是最最优秀的,怎么样,要不要回京,我找人帮你进到最好的医院里去?

去实现你伟大的职业梦想?”

靳北很欣慰呀,这姑娘虽然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刻,可她内心始终充满了阳光和力量。

“不用,老师已经帮我安排好了。”

苏洛拧了拧脖子:“现在起,我要开始战斗。

靳北,我要出院了。”

“好,我去办出院手续,你歇一下。

把衣服换上,马上走。”

靳北走了出去,到门口时回眸深深一睇,终于,她要离婚了——至于那孩子,不要也罢。

他不会让她带在身边的,留下只会膈应人。

病房内,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拎袋,苏洛看了一眼,是一整套衣服——不是很贵的那种,就是市面上最普通的料子。

靳北懂她,她不求日子奢华,只愿简单舒服,安心实在。

换上衣服出来,听到有人紧张兮兮地在喊:“我看到她了,奶奶,奶奶,她在这间病房......”是儿子单单的声音。

苏洛探出头看时,背上一阵发沉,是婆婆顾夫人牵着她的儿子在冲她走过来——单单走路时很不自然,自是屁股上的伤所导致的。

她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乌沉沉的。

顾小单一接受到母亲那骇人的眼神,就吓得直往奶奶身后躲,嘴里还直叫:“奶奶,我怕,我怕......我害怕......我能不去吗?”

可悲吧!

明明就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儿子,如今和她的关系,竟是这么的疏离。

当初,她被关起来的时候,最最害怕的就是儿子会因为她的离开,母子亲情会受到影响。

曾经,她想找关系帮自己洗脱罪名,可没用。

她的行为就当时那个情况而言,就是造成了过失伤人。

而且,有人阻止她对外求救,后来,她在牢里受尽欺负,足以证明一直有人想搞她弄她,让她活得不得安生。

那是谁,她一定会查出来的。

“怕什么怕,她又不能吃了你!”

顾夫人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眼神打量着一身干练裤装的儿媳妇,面色有点苍白,除此之外,没什么不妥。

顾行川找人打听了,才知道苏洛晕倒了,送来了医院,和他们儿子住的是同一家。

顾夫人听到儿子和手下的电话,先一步带小单过来找苏洛:一是为孙子撑腰;二是来和这个坏儿媳谈条件的,不能让儿子跟着。

她儿子太刚正,否则依她的意思,早在他醒来之后,就该申请和这个祸害离婚。

当然,也是因为有老太太在其中阻止。

“苏洛,行川说了,孩子犯了错,就得来认错,我带我孙子过来了......单单,你出来,认完错我们就走,别害怕......”高高在上的顾夫人,那颐指气使的模样,真的挺欠揍的。

可那是她的常态。

怪不得会把顾小单教坏了。

顾小单颤微微从顾夫人身后探出来,缩着小脑袋,走上前,低着头,背着手:“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罐子里装的是外公的......骨灰,不敬亡人,我错了......”那就像在背书的态度,看上去根本没有半点诚意。

苏洛面色冷淡,盯着这个她曾经爱到骨子里的孩子,又恨,又不舍——如果这两年,他一直跟着自己,何至于学成这样?

四五岁的孩子,心性在慢慢定型,正是最最容易学坏的时候。

“你是真心来道歉的?”

她冷冷地问道。

“当然。

爹地已经严肃教育我了。”

他抬起了头,可一接触到母亲那冰冷的眼神时,又紧张地低下了头。

“好,那你跟我回小院,去给外公磕头,在院子里跪上三个小时......”她要让他牢牢记住这个教训。

顾小单顿时瞪大了眼珠子,逃回了顾夫人身边,摇头如捣蒜,急得都要哭了:“奶奶,您看,您看,她又想体罚我......我才不要跪三个小时......外头太阳那么大,我会被烤成人干的......”又开始反骨了。

苏洛的眼皮噌噌噌直跳,疼得直想再打他一顿。

顾夫人立刻帮腔,“别怕,有奶奶在,任何人都别想动我孙子......小安,把我拟好的协议给她,让她签字......”她的助理奉上了一份协议。

正中央是四个粗体大字:离婚协议。

呵,原来她的好婆婆是来逼她离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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