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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苏晚晚陆行简全文免费

冰心海棠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冰心海棠”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苏晚晚陆行简,小说中具体讲述了:我自幼就生活在宫中,世人皆称皇太子陆行简龙章凤姿,清冷矜贵,优雅沉稳。只有我知道他私底下他有多狂野薄情。与他偷偷在一起两年也等不到个结果,我终于死心,遵旨远嫁金陵。三年后。孀居的我携子重返京城。新帝将我摁在墙上,平日冰冷的眼眸泛着猩红:“不准改嫁,要嫁只能嫁朕!”...

主角:苏晚晚陆行简   更新:2025-05-08 06: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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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晚陆行简的现代都市小说《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苏晚晚陆行简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冰心海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冰心海棠”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苏晚晚陆行简,小说中具体讲述了:我自幼就生活在宫中,世人皆称皇太子陆行简龙章凤姿,清冷矜贵,优雅沉稳。只有我知道他私底下他有多狂野薄情。与他偷偷在一起两年也等不到个结果,我终于死心,遵旨远嫁金陵。三年后。孀居的我携子重返京城。新帝将我摁在墙上,平日冰冷的眼眸泛着猩红:“不准改嫁,要嫁只能嫁朕!”...

《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苏晚晚陆行简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和想娶回来长相厮守完全不是一码事。
或许,他还嫌弃她嫁过人。
想到这里,周婉秀心里舒服多了。
她一直爱他,为他守身如玉,为他坚持不嫁人。
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的好。
她本以为会一直这样寂静下去。
陆行简却突然嗤笑:“喜欢她?”
那个“她”字拉得尤其长。
仿佛周婉秀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说完,手里的酒壶飞了出去,砸到对面的墙壁上,碎瓷片飞溅,酒液四散,空气里顿时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周婉秀吓得惊呼出声,转头看去,陆行简慵懒地半靠在软枕上,整个人说不出的潦草狼狈。
周婉秀心中莫名地抽痛。
见惯他高高在上,沉稳优雅,倒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
有种跌入凡尘的破碎感。
周婉秀坐到他身旁,鼓足勇气握住他的手,想往他身上靠:“行简表哥,我一直爱您敬您,您要是不高兴就发泄出来吧,把我当成她也可以,只要能让您开心,我怎样都可以的……”
如果能委身于他,对周婉秀来说就是得偿所愿。
她不在乎自己成为他疗伤时的药。
陆行简终于睁眼看向她。
黑暗里看不清面色,两个人却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少女身上的香味袭来。
和苏晚晚身上的香味有些相似。
陆行简微微怔愣,随即皱眉。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离开,只扔下几个字:“回去吧。”
周婉秀像被抽去了脊梁,捂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都卑微到这个地步了,穿衣打扮乃至用的香料都向苏晚晚靠近,宁愿做她的替身。
送上门他都不肯要……
苏晚晚,究竟是哪里比她好?
她不服,大大的不服!
走到门外的陆行简冷冷吩咐,“以后这里不允许任何女人进来!”
这里是他和苏晚晚第一次的地方。"


徐鹏举吓得连滚带爬到徐城璧身后躲起来,带着哭腔喊道:“爹你看,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如此肆无忌惮,背地下还不知道有多少龌龊事!”
顾子钰已经从盛怒中恢复理智,缓缓擦着手上的血迹,冷冷瞥了一眼徐鹏举。
“你最好能拿出铁证,否则小爷让你有如此砖。”
苏南附和:“徐世子,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他们通奸,还有人证物证,还请拿出来,我们当面理论清楚。”
徐鹏举这会儿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让人把人证物证带上来。
韩秀芬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往椅背上悄悄靠了靠,不动声色地打量堂上众人。
狗咬狗,咬得越激烈越好!
苏晚晚身败名裂,嫁妆就得全留在魏国公府。
徐鹏举今天大大得罪了顾子钰和安国公府,只怕也蹦跶不了多久。
笑到最后的会是她韩秀芬,还有小孙儿徐邦瑞!
带上来的证人是徐鹏安的长随邓忠,二十多岁的伶俐青年。
他直挺挺跪在地上,手捧着一封书信和一方旧帕子,涕泪横流:“还请国公爷给我们大公子做主,伸冤雪恨!”
徐鹏举当上世子爷后,府里对徐鹏安的称呼就变成了大公子,想到这个,邓忠就觉得憋屈。
我们大公子死得太不值了!为了振兴家族苦学多年上了战场,结果白白丢掉性命。
徐城璧眼眶微红,还是镇定地说:“你且说说,鹏安有什么冤,什么恨?”
徐鹏安是他精心培养寄予厚望的嫡长子,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没了。
丧子之痛,太刻骨铭心。
如果鹏安还活着,哪里需要面对今日的尴尬局面。
邓忠慷慨激昂:“大公子婚后一月便去独石营担任游击将军,身先士卒,率军追击来犯的鞑靼,本来马上就要立功。”
说着,他目眦欲裂地指着顾子钰,“是顾小将军领兵阻拦,以致我们功亏一篑!他不仅不道歉,还殴打大公子,导致他受伤卧床!”
对于邓忠的指责,顾子钰只是轻轻抿着唇,唇角勾起淡淡的讥嘲。
徐城璧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岂有此理!”
“顾二,我儿鹏安与你无冤无仇,你实在欺人太甚!”
顾子钰这才看向邓忠,语气带着不屑和漫不经心:“蠢货。”
“魏国公,你也是领过兵的人,徐鹏安第一次上战场就孤军深入草原,是去送死的还是立功的,你心里没点儿数?”
“如果不是担心晚晚姐刚嫁人就变寡妇,小爷才不会多事去救他!”
徐城璧顿了顿。
邓忠急了,“你居然颠倒黑白,敌军就在前头不远处,辎重马匹扔了一路,怎么可能是送死?!”
“怎么,三十六计的‘请君入瓮’,孙子兵法的‘利而诱之’,这个小小长随不懂,魏国公您也不知道?”
魏国公脸色难看地沉吟。"


徐城璧尴尬地说:“城安兄言重了,请上座,看茶。”
苏南没有急着落座,反而轻拂袍袖,背手而立,有几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徐城璧连忙道歉,“是犬子鹏举年少无知,冲撞了晚晚,还请城安兄多多包涵。”
徐鹏举脸色有一瞬的尴尬,很快就变成了倨傲。
他马上就是正宣帝的连襟,身份贵不可言,哪里还会把辞官为民的苏南放在眼里?
百无一用的书生而已。
“你们苏家教女无方,教出个不贞不洁偷汉子的女人,还好来我们魏国公府傲慢无礼?”
这话说出来,徐城璧和韩秀芬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徐城璧忙向徐鹏举使眼色,又陪着笑对苏南道:“犬子喝醉酒言行无状,还请亲家公见谅。”
苏南脸色一点点变冷。
他轻轻看了一眼苏晚晚,看到她脸色平静,只是眼眶微微泛红,很显然不是第一次受到这种指责。
苏南深吸气,话语掷地有声:“徐世子,你是指小女苏晚晚不守妇道,与人通奸?”
徐鹏举冷哼。
苏南不急不躁:“那请徐世子明言,小女与何人何时何地通奸,奸夫是谁?可有人证物证?”
徐鹏举张嘴噎了半天,最后只说了句:“物证自然是有。至于人证,我兄长已经身故,自然没有人证。”
“徐世子的意思,是徐鹏安曾亲眼目睹小女与人通奸?”
徐鹏举否认,“我兄长与苏晚晚仅相处一夜,居然就使她珠胎暗结,哪有这么巧的事?苏晚晚当年怀孕,必定有另有蹊跷,至于奸夫是谁,”
他冷笑两声,“猜也猜得到!”
苏南平静得仿佛在处理公务,“那还请徐世子言明,奸夫是谁?”
徐鹏举义振辞严,轻蔑地看了一眼苏晚晚。
苏晚晚放在轮椅上的手紧紧握住轮椅扶手,指尖微微发白,整个人身子有点紧绷。
苏南顺着徐鹏举的目光看过来,把她的举动都看在眼里。
徐鹏举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与讥嘲,“自然是公然要娶她的顾子钰!”
站在苏晚晚身边的雁容脸色有一抹古怪闪过,被敏锐的苏南悉数看到眼里。
他再看向苏晚晚,却发现她的手已经松开轮椅扶手,轻轻放在腿上。
苏南正色凛然:“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魏国公遣人去请顾子钰来当堂对质。”
徐鹏举有点慌,连忙拒绝:“这种腌臜丑闻岂能叫外人来对质?!”
苏南终于冷下脸,“你指认顾子钰与晚晚通奸,却不敢让当事人来当面对质,是何居心?”
他顿了顿,声音有点冷嗖嗖,“莫非你所指认的通奸,纯属胡乱捏造?”
徐鹏举目光闪了闪,知道到这个地步是万万不能退缩的,硬气地说:“我有物证在手,怎会是捏造?!”"


苏晚晚莫名地心里踏实许多,扶着他的胳膊上了马车。
提着裙子上车的时候脚步顿了顿,与男子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神里蕴含的东西,无人能懂。
陆行简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看到那个男子矫健地翻身上马,熟练地吩咐随行护卫避让行人、护佑安全,自己则跟在苏晚晚的马车旁寸步不离。
看到那人俯下身去听马车里人说话,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
陆行简的目光一点点变凉。
“他就是萧彬?”
李总管打了个哆嗦。
他站在陆行简的身后,盯着他背在身后握成拳头的手,感觉嘴巴有点干:
“是,太皇太后当年给苏姑娘派了一支护卫队,死的死伤的伤,这位萧护卫就脱颖而出成了新的护卫队长,倒是赤胆忠心,勤恳踏实,深受倚重。”
陆行简没有说话。
背后攥成拳头的手捏的却极为用力,指节发白。
好一个赤胆忠心。
她毫不介意地就扶住他的胳膊,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份熟稔、亲密和信任……
陆行简整张脸看起来有几分不近人情。
……
苏晚晚看着手里的一匣子带骨鲍螺,唇角勾起抹浅笑。
鹤影笑得两眼冒光:“萧护卫真是太细心啦!上次姑娘在船上吃不下东西,提了一次带骨鲍螺,他便把师傅直接带上了京城!”
苏晚晚掀起车帘,对马车外的挺拔身影说了句:“有劳了。”
萧彬从马背上俯身,只是回了句:“家里一切安好,姑娘勿念。”
苏晚晚垂下眼眸,淡淡嗯了一声。
鹤影却撅着嘴,露出几分不满:“苏护卫说得轻巧,当初护送姑娘进京,半路上却突然离开,倒叫我们提心吊胆了一路。”
苏晚晚笑着拿起一块带骨鲍螺塞到鹤影嘴里,“他是奉我的命有急事去办。”
鹤影嘴里鼓鼓囊囊的,话也变得含糊不清:“那也不能扔下姑娘不管……呜!就是这个味道!太好吃了!”
看鹤影这副小馋猫的样子,苏晚晚笑着把匣子递给她,细心地替她把唇角的残渣拭去,“别吃多撑着了。”
韩秀芬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正在与庆阳伯夫人交际。
听说苏晚晚是去外祖父家住几天,便随她去了。
苏晚晚让人着手准备启程离京事宜。"



“魏国公,你也是领过兵的人,徐鹏安第一次上战场就孤军深入草原,是去送死的还是立功的,你心里没点儿数?”

“如果不是担心晚晚姐刚嫁人就变寡妇,小爷才不会多事去救他!”

徐城璧顿了顿。

邓忠急了,“你居然颠倒黑白,敌军就在前头不远处,辎重马匹扔了一路,怎么可能是送死?!”

“怎么,三十六计的‘请君入瓮’,孙子兵法的‘利而诱之’,这个小小长随不懂,魏国公您也不知道?”

魏国公脸色难看地沉吟。

顾子钰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声音却大得在场每个人都能听到:“好歹是传承百年的武将世家,子孙一代不如一代。”

邓忠有些慌乱,把手里的信件和手帕往前递了递:“这些证物可以证明顾小将军的不轨之心!”

徐城璧被顾子钰一个小辈当面奚落,面上挂不住,怒气冲冲地指着邓忠:“把信念出来!”

邓忠当即取出信纸,声音清晰地读起了信。

“晚晚吾妻,见信如唔……顾二与你有旧,得赠汝帕……想来你腹中胎儿,亦是姓顾……特此休书一封,依据前诺,就此和离,一别两宽……”

另外一张是徐鹏安亲手写的和离书。

苏晚晚面色有些苍白,她不知道徐鹏安给她写过信。

她与徐鹏安也就见过三次。

第三次最长,就是新婚夜两个人的彻夜长谈,两个人约定好只做表面夫妻,一年后悄悄和离。

之后两个人再无联系。

她曾写信托人捎东西给徐鹏安,却从未获得半分回复。

正因如此,她才松了口气。

没有感情最好,到时候和离断得更干净彻底。

却没想到,一年还没到,徐鹏安就死了。

她和徐鹏安虽然没什么男女之情,可毕竟夫妻一场,徐鹏安并未曾难为过她。

说到底,还是她亏欠他多一些。

本来想拉扯徐邦瑞平安长大几岁她再离开魏国公府,让徐鹏安不至于断了香火传承,没想到,魏国公府如今已经容不下她到这个地步。

徐城璧气得腮帮子上的肉一抖一抖的,瞪着顾子钰道:“顾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顾子钰找把椅子正襟危坐,挑眉:“就这?”

“信上日期是弘化二十一年六月。小爷从弘化二十年便驻守宣府边镇,非诏不得回京,与晚晚姐数年不曾见过。敢问魏国公,晚晚姐腹中胎儿如何能姓顾?”

邓忠眼珠子乱转,插嘴:“或许是你偷偷返回京城与她私会!”

苏南忍不住了:“荒唐!晚晚嫁人之前长住宫中,不曾出宫门,连我这个父亲都数年不曾见过,如何与外男私会?按你这个说法,戒备森严的皇宫如同菜市场,任由边军将领自由出入秽乱宫闱,置太皇太后、太后、皇后的清白于何地?!”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邓忠也不敢乱说话了。

徐鹏举指着邓忠手里的帕子说道:“他们有旧情,却是推诿不脱的!”

这会儿要捶死苏晚晚与顾子钰的私通是没戏了,可只要咬死他们有旧情,苏晚晚就算不得冤枉。

一直沉默的苏晚晚说话了,“顾二公子,妾身的那方旧帕,是何时到你手上的?”

顾子钰语气柔和了不少:“是那年我在宫后苑偷柿子,从树上摔下来,晚晚姐把帕子借我擦鼻血的。”

他顿了顿,有点感伤地说,“那次皇后差点打死我,是晚晚姐保住我的命,倒害得您卧床半年。”



她压低声音,“你可不知道,先帝把内承运库挥霍一空,皇上这几年为了筹钱可真无所不用其极,最近连太仓库银和太仆寺马价银都不放过,什么原因都不说就提走三十五万两银子,朝臣们私底下抱怨得不得了。”

苏晚晚微微一怔。

她想到陆行简前不久给她的五十万两银票。

难道是从太仓库银和太仆寺马价银里提来的?

她顿时觉得那些银票烫手,得找个机会还回去。

陈夫人怕苏晚晚一根筋错过顾子钰,特地留出他们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把谭大夫也顺路带回城。

顾子钰给苏晚晚带来了一匹极其稀缺的汗血宝马,通体金色皮毛,光滑透亮,宛如绸缎,美的让人屏息。

苏晚晚也不免跃跃欲试了。

顾子钰很有耐心,牵着汗血宝马带着苏晚晚溜圈儿,等她熟悉了马背后,便一人一骑,缓慢跑圈溜达。

……

陆行简忙碌了好几天,好容易有片刻闲暇,揉着眉心问李总管:“徐家那边情况如何了?”

李总管把茶杯放到他手边,“徐邦瑞已经过继到徐家二房名下。苏夫人病倒去京郊田庄休养身体去了,暂时还没什么消息。”

陆行简手一顿,“病了?可请过太医?”

“没有,苏夫人带着大夫,说是特意请来的江南名医。”

陆行简瞬间冷沉着脸,“去瞧瞧。”

李总管面色尴尬,“这……那是长宁伯府的田庄,我们贸然过去,只怕容易招惹闲话。”

陆行简皱眉,“叫上周婉秀。”

……

临近黄昏时分,苏晚晚已经骑得有模有样了。

站在山岗上眺望夕阳时,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整个人也散发出迷人的光芒。

顾子钰骑着马立在夕阳余晖中,失神地看着她。

良久,他终于鼓起勇气道:“晚晚姐,嫁给我好吗?我会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没有通房也没有妾室,尊重你爱你,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苏晚晚怔了一下,还是诚恳地说道:“子钰,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应该娶个名门贵女。”

顾子钰连忙道:“不,我不要别人,从小时候起,我就只想娶你!”

苏晚晚刚想开口,他急切地说:“你不用急着拒绝我,我只想你给我个机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前两年,我其实去金陵悄悄看过你,只是怕影响你的声誉,没敢声张。”

苏晚晚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是个寡妇,魏国公夫人说我克夫,我不想耽误你。”

顾子钰额头青筋直跳:“你别听她胡说。”

“退一万步讲,弘光大师说过我命硬,不怕被克的。”

苏晚晚扑哧笑了。

平心而论,苏晚晚也觉得顾子钰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也算是知根知底,从小看着长大的。

顾子钰比她小一岁。

长得帅也就不说了,还很风趣,知冷知热的会体贴人,这些日子各种吃的玩的玩意儿给她送了很多,花了不少心思。

至少比韩秀芬给她找的夫婿好多了。

徐家容不下她,迟早她得找人嫁了。

……

周婉秀实在没想到,陆行简会带她出去游玩,一路上兴奋得忘乎所以。

她从小就被家族重点培养,目标是成为太子陆行简的女人,也曾在清宁宫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她和苏晚晚虽然隔着辈分,却也是闺蜜。

她没少向苏晚晚透露自己爱慕陆行简的心思。

好在晚姑姑对陆行简没有任何想法,反而与荣王两情相悦。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苍白的小脸上染着抹绯红。

垂着脸,站在那里心跳如雷。

留在这里会不可避免地与他见面,两人相处总是难免越界。

可她不会再扔下晚樱一个人。

该她承受的,她咬牙也得坚持。

当天晚上她没有回魏国公府,而是在苏晚樱床前守着。

后果就是半夜又发起了高热。

太医刚好没走,利落地开药煎药服下。

苏晚晚醒来的时候,陆行简正在门口与太医说话。

见她醒来,走到床边坐下,语气温和,“要不要喝点粥?”

苏晚晚看着外头蒙蒙亮的天色:“您不上早朝?”

陆行简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接过小内侍递过来的粥碗,“喝点?”

苏晚晚很尴尬,挣扎着要坐起来自己喝。

起来的时候脑子却昏昏沉沉,一时天旋地转。

陆行简扶着她坐好,在她背后垫上个软垫,把粥送到她唇边。

“好好养病,其他的交给我,嗯?”

他脸上带着丝淡淡的关怀。

苏晚晚只觉得难堪,低垂着眼眸。

二十多岁的人生里,来自男性的如此关怀,她感受到的并不算多,非常不习惯,非常不适应。

而且是个和她有过一段难以启齿过往的男人。

已有家室的男人。

他对她越好,越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她从他手里接过粥碗和调羹,低着头道:“谢谢。”

陆行简察觉到她的避嫌和疏离,只是缩回手,眉眼淡淡地看着她喝完粥就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她都没再见到陆行简,她大大松了口气。

倒是回魏国公府拿衣服物品的鹤影捎来消息。

寿宁侯世子张宗辉被人打断腿,这辈子大概得瘫在床上了。

庆云侯府的周书彦也没好到哪里去,满身是伤,估计不躺几个月下不了床。

苏晚晚感觉很愧疚。

是她牵累了周书彦。

她得补偿一二。

这天太医没有再来。

小仆从气喘吁吁地过来传话,说是宫里皇后受了风寒,太后和皇上把所有太医都叫走了。

苏晚晚心里莫名刺痛了一下。

还好,她足够清醒,对他的数次示好冷静又克制。

你看,他对夏雪宜才真是放在心尖尖上,一丁点风吹草动就闹出偌大动静。

愈发衬托得她像个小丑。

苏晚樱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痂,只用静待愈合便可,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

苏晚晚很快拿定主意,把苏晚樱带回魏国公府养伤。

鹤影带来的消息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萧护卫带着谭大夫到京城了!”

谭大夫可是出自江南医学世家,身为后宅妇人,一身医术却出神入化,尤其擅长女科。

苏晚晚喜出望外,赶紧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回魏国公府。

陆行简来的时候,她正面带微笑地让鹤影把她的东西送去马车上。

在看到陆行简的一刹那,她脸上的笑容凝固,很快换成疏离的表情。

他站在她面前,垂眸看她,神色淡淡,看不清什么情绪。

“要走?”

“嗯。”

沉默良久,他只是说了句:“我送你。”

“不必了,有人来接。”苏晚晚的声音细弱蚊蝇,却很清晰。

过了一会儿,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这些日子,多谢。”

她知道,这句表达谢意的话语太过轻飘飘,可她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他。

他那样高高在上,大权在握,也不缺什么。

尽量少打扰,就是她所能提供的最好回报。

头顶,一道幽静的男声,淡淡响起:“去湖边走走?”

苏晚晚:“……”

身子瞬间紧绷。

他们并不是可以一起散步的关系。

抬头看去,他淡眉淡眼,甚至还带着一丝的疏离。

她悄悄松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点。

他帮了自己很大的忙,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并不过分。

没有理由拒绝。

“嗯。”

晓园北边是一片巨大的校场,往东穿过几座亭台楼阁,是一片广阔的湖水。

上午的蓝天白云倒映在清澈的湖面,尽显夏日清幽。

看到湖对面的万岁山,她马上意识这是在哪里。

“这是西苑?”她问。

“嗯。”

他站在她身边,侧身看着她,“想坐船吗?”

苏晚晚蜷了蜷手指,摇头:“不。”

小时候,来太液池泛舟是他们最大的梦想。

可是太皇太后不准,说太危险了。

明明就在皇宫西边,船又大又稳,有一堆宫人簇拥保护他们。

陆行简那个时候还小,也就七八岁,跺着脚气鼓鼓地说:“晚晚,等我长大了带你去坐船,看谁还敢阻拦?!”

西苑里花草树木特别多,有山有水,可太皇太后也不让他们过来玩,只是偶尔有兴致的时候带着他们上万岁山的小亭子里坐一坐。

后来,万岁山上修了个叫“毓秀亭”的亭子,犯了公主的名讳,把小公主给克死了。

清宁宫也发生火灾。

他们就再没出去玩过了。

现如今小十年过去,他登基为皇帝,他们却已经没有可以一起坐船游玩的身份。

……

两人只是沿着太液池岸边慢慢走着,都没有说话。

池对岸,就是皇宫的宫墙。

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那里有他的亲人。

他的嫡母,他的皇后和妃子们。

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好好保重。

苏晚晚在心里默默地说。

东西都收拾好的时候,鹤影来禀报:“姑娘,可以动身了。”

陆行简垂眸看她,眼睑落下一层阴影。

苏晚晚没有说道别的话,只是福了福礼,转身与鹤影一起离开。

门外的马车上,苏晚樱已经躺好,谭大夫冲苏晚晚笑了笑,上了苏晚樱的马车。

苏晚晚的马车前,站着个高挑挺拔的青年男子,他微微弯着腰,伸出胳膊,等着她扶。

苏晚晚莫名地心里踏实许多,扶着他的胳膊上了马车。

提着裙子上车的时候脚步顿了顿,与男子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神里蕴含的东西,无人能懂。

陆行简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看到那个男子矫健地翻身上马,熟练地吩咐随行护卫避让行人、护佑安全,自己则跟在苏晚晚的马车旁寸步不离。

看到那人俯下身去听马车里人说话,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

陆行简的目光一点点变凉。

“他就是萧彬?”

李总管打了个哆嗦。

他站在陆行简的身后,盯着他背在身后握成拳头的手,感觉嘴巴有点干:

“是,太皇太后当年给苏姑娘派了一支护卫队,死的死伤的伤,这位萧护卫就脱颖而出成了新的护卫队长,倒是赤胆忠心,勤恳踏实,深受倚重。”


仅仅是一瞬,她的眼神仿佛被烫灼到一般,迅速闪躲开来,如同林间受惊的小鹿。

慌乱中带着心虚。

他已娶,她已嫁,各不相干。

刚才的情急之举,冒失了。

男人周身的寒意像遭遇过重击的坚冰,一寸寸碎裂,即将消失殆尽。

然而。

下一瞬,她快速收回手,用力推开檀木色的包厢大门,蹑手蹑脚走出去,又反手把包厢门带上。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包厢里的男人本来缓和了许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周书彦看了一眼包厢门,皱眉压低声音问,“里头有人?”

苏晚晚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跟着周书彦去了另一个包厢。

陆行简一身便服,很显然是隐藏身份来这的,若是被人认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也更不想让人知道她和他的独处。

包厢里站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穿着翠云楼里的统一服饰,紧张得把两只手绞在一起。

苏晚晚只打量了几眼,便把小姑娘紧紧抱在怀里,姐妹俩哭作一团。

“姐姐,我终于见到您了!”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

她是苏晚晚大伯家的女儿苏晚樱。

“别怕,有姐姐在。”苏晚晚红着眼眶,没有细问这几年里小姑娘经历过的磨难。

周书彦等她们姐妹二人缓缓收了声,压低声音道:“没认错人就好,我花些心思把人赎出来。”

苏晚晚很感激,“银子我来出,还请不要声张,莫让人知晓。”

若是被人知道曾在教坊司待过的经历,苏晚樱的名声将遭遇毁灭性的打击,以后嫁人就千难万难了。

教坊司是归礼部管辖的朝廷机构,人员都是犯官家眷奴仆,要赎人出来脱籍比一般风月场所难度大得多,银钱也要翻上好几番。

不过这些年贪腐死罪都可以用钱粮买消,何况只是赎人?

只要出得起银子,路子还是走得通的。

周书彦悄悄松了口气,苏晚晚嫁妆丰厚程度堪比公主,有她这句话,他只用跑跑腿,自然好办。

“晚姑姑,您和婉秀先回庆云侯府等着,我办完事再回来见您。”

苏晚晚却顿了顿,蹙眉道:“这里可有小门出去?”

她可不想再遇到陆行简。

攥紧的手心里,还残留着他唇上的温软。

那微微扎手的胡茬触感,激得她从头到脚战栗,当即落荒而逃。

翠云楼当然有供不愿暴露身份之人进出的隐蔽小门。

苏晚晚顺利离开。

陆行简面无表情地站在翠云楼的一间包厢里,修长的指尖轻轻捏起纱帘的一角,低眸看着大门口人员进出。

李总管提心吊胆地进来,感觉屋子里冷得可怕,连打了两个喷嚏。

“主子,苏夫人已经走了,说是去庆云侯府和长宁伯府走亲戚。”

“去查查,她在金陵也经常去逛花楼?”陆行简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李总管应声称是,不敢多说一个字,不知道哪里惹这位爷动了怒。

……

已故太皇太后周氏有两个弟弟,大弟弟是庆云侯周安,周婉秀的太祖父。

二弟弟长宁伯周华是苏晚晚的外祖父。

外祖父周华和外祖母陈夫人都已经年过花甲,见到苏晚晚这个外孙女儿来看他们,高兴得老泪纵横。

苏晚晚的母亲是他们的老来女,年纪轻轻就没了,那时候苏晚晚才半岁。

太皇太后周氏爱屋及乌,便将晚晚接到自己膝下安排专人照管,直到她嫁人。

晚饭是在庆云侯府一起吃的,满屋子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男客女客分席而坐,坐满了四张大圆桌。

各个认得不认得的表哥表姐、表侄上来敬酒,苏晚晚也给长辈们敬酒,几轮下来喝了个五分醉,脸颊飞起两团绯红。

陈夫人搂着苏晚晚红了眼眶:“你比你母亲有福气……”

周婉秀插嘴道:“是晚姑姑想得开,孩子都不用自己生。”

这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们都清楚,苏晚晚新婚第二天便与丈夫分开,想自己生也不大可能一夜就怀上。

现在丈夫死了,连快到手的魏国公夫人位置都要飞了,怎么都得让人叹息一声红颜薄命。

魏国公的爵位和他们这些外戚只能传一两代的爵位可不一样,那可是世袭罔替的。

即便什么都不干,一年三千五百石的俸禄也能吃喝不愁,何况百年世家的声誉在那里,儿女婚事也不会差。

苏晚晚淡淡笑了笑,给陈夫人斟了一杯酒:“外祖母,您尝尝这金华酒味道如何?要是您喜欢,以后我年年给您送。”

陈夫人端着酒杯的手有些发颤,眼泪又下来了:“怎么,你还要去金陵那么远的地方,让我这把老骨头几年都见不着一面么?”

苏晚晚靠在陈夫人怀里撒娇:“外祖母要是心疼晚晚,可以一起去江南小住的,那边气候可比京城好多了,晚晚可以日日在您老人家跟前尽孝。”

陈夫人这才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良心。”

酒宴接近尾声的时候,管家急匆匆来报:“有贵人来访。”

苏晚晚绯红着脸躲在众人身后,看到陆行简迈步进门时,整个人差点傻掉了。

她怎么这么背,去哪里都能碰到他?!

忽然感觉一道寒芒落在她身上,她慌忙垂眸,跟着众人行礼。

陆行简身着一身石青色常服,身姿优雅地穿过众人走到上首,低眸看着匍匐了一地的人群。

高高在上,从容不迫。

“平身。”他淡淡的两个字,才让众人如释重负,重新站了起来。

这会儿正是饭点,白发苍苍的庆云侯周安客套道:“皇上可用过晚膳?若是不嫌鄙陋,让老臣略备薄酒招待一二。”

陆行简的目光穿过众人,视线扫过来落在了苏晚晚身上,微微一顿。

他皱眉,唇角微抿:“那就叨扰了。”

两人从小相熟,她这副半醉的妩媚模样,他居然从未见过。

周家这么多男丁,她也不怕被人觊觎。

周安大喜过望,忙命人重置酒席,又让人搬来雕花镂空的屏风,把男女桌隔开。

皇上肯在周家吃饭,那说明对周家还是信任有加。


他的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比三年前少了几分少年的青涩桀骜,多了几分成熟男子的刚毅沉稳。

苏晚晚突然有点心烦意乱。

莫名想到这张脸喘息着,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与她对视的画面。

她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自古勋贵之家的承爵之争血腥而残忍。

“立嫡立长”是千百年来大家都认可的规矩。

她名下的儿子占着嫡出的名义,却实际上也只是个庶子。

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庶孙,和一个正年轻的庶长子,急于振兴门楣的魏国公自然知道选择哪个。

只有她婆母魏国公夫人不甘心,一直不肯消停,庶子没有她的血脉,庶孙却有。

陆行简漆黑的深眸望进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里,只看到一片冷漠与疏离,还有淡淡的警惕和忍耐。

再没了之前的娇羞与闪躲,和动情时偶尔流露的爱意。

三年时光过去,两人之间早已是沧海桑田。

无论是爱还是恨,在她这里,好像都不存在一点点痕迹。

她梳着妇人发髻,生了孩子,身上有层看不见的盔甲。

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安静羞涩得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少女。

过往,真的已经翻篇。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

沉默。

可怕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轻启薄唇:“好。”

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往旁边微微侧了一下身子。

他不知道刚才自己哪句话得罪了她,想解释却无从开口,也不能把人一直堵在这里。

苏晚晚只能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两人挨得最近的时候,她肩膀快撞到他的胸膛。

他垂在身侧的手伸向前,离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只有寸许距离。

只用轻轻一扣,她便会跌入他的怀抱。

他们就能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

修长有力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半分不能再向前。

漆黑的深眸看到,她冷冰冰的侧脸上,全是疏离。

全是。

她蹙着眉又侧了侧身子,丝滑地溜了过去。

发间的幽香从他鼻下一闪而过。

他静静看着她一瘸一拐的纤细身影消失在路尽头。

许久才收回视线,落在还停在空中的那只手上。

神色越发地冷。

不远处的李总管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哎哟哟。

是谁玩脱了他不说。

……

回到魏国公府后,婆母魏国公夫人韩秀芬立即召她过去。

见她一瘸一拐地进门,脸色苍白,韩秀芬眼里的希冀立马黯淡了下去,眼泪潸然而下,脸上布满戾气。

“都怪你这个丧门星!如果不是娶你过门,我的鹏安也不会去边疆领军,他也不会战死!”

“哪怕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也是当仁不让的世子爷,哪里用得着我一把年纪替他殚精竭虑地保留世子之位?!”

韩秀芬越说越伤心,哭得捶胸顿足。

“本以为你在宫里长大,与那些贵人多少有几分交情,哪知道你居然半点不中用!我竟是看走了眼,挑了你这个废物当儿媳!”

苏晚晚并不上前安抚,反而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勾出两分若有若无的讽刺。

当年是魏国公府死缠烂打非要求娶她,就为了能得到出仕机会重振门楣。

“可惜夫君不能死而复生,不然母亲大可以让他休了我,另择贤媳。”

三年的孝顺恭敬,并没有捂热韩秀芬的心。

反而在她娘家倒台后,对她颐指气使,言辞间越来越不客气。

骂她是丧门星的话,她也并非是第一次听到。

当初苏家当红,她是韩秀芬眼里求之不得的好儿媳。

如今苏家倒台,她便成了百无一是的废物,随意辱骂。

还真当她是泥人没脾气了?

韩秀芬正在气头上,瞪着眼骂道:“你还敢顶嘴?!去门外给我跪着去!”

苏晚晚淡定起身称是,去魏国公府大门外直接跪了下去。

两个丫鬟雁容和鹤影也跟着跪下,哭哭啼啼地什么都不说。

这会儿正是下午下值高峰,魏国公府门口是条热闹的大马路,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很快围上来一帮人看热闹。

三个柔弱美丽的年轻女子跪在大门口,本来就非常吸引眼球,吊足了大家胃口。

豪门密辛,素来为人津津乐道。

何况三个人都红着眼,一看就是备受欺负。

听说那个素服妙龄女子还是守寡的魏国公世子夫人?

围观群众迅速炸锅。

翰林院和国子监都在这附近。

围观的人群里有不少翰林和学子,脑瓜子那可不是盖的,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来龙去脉给凑了个八九不离十。

“谁不知道,魏国公府的世子位之争,是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打擂台,却偏偏欺负一个寡妇,实在是无耻下作!”

“难怪这么多年魏国公府越来越败落,连个正五品的南京守备之职都丢了,原来是家风不正!”

“谁人不知苏首辅刚直不阿,两袖清风,是我等读书人之楷模。他致仕后孙女饱受婆家磋磨,倒叫我等唏嘘不已,感叹兔死狐悲!”

舆论迅速一边倒。

魏国公和韩秀芬成了众人口里的大恶人,苏晚晚是备受公婆欺凌的小寡妇。

还有好事者买来白菜叶鸡蛋往魏国公府门楣上扔。

也有那种轻浮的登徒子,瞥见苏晚晚雪肤花貌后顿时酥了半边身子,心中生出无限遐想,只恨自己能力有限,不能替饱受欺凌的美人声张正义。

若能把这可怜的娇俏小寡妇娶回家疼爱,那可真是销魂快活,胜似神仙……

魏国公这会儿也在府里,听闻门口的热闹后,气得吹胡子瞪眼,把自己最心爱的鼻烟壶都给砸了。

他去把韩秀芬臭骂一顿,夫妻二人又赶紧到门口,连拉带哄把苏晚晚主仆三人劝进大门。

魏国公头上还不知被谁扔了一片菜叶子。

韩秀芬发髻上被砸了个鸡蛋,蛋液哗哗往下淌,有些流到脸上糊花了妆容,狼狈不堪。

魏国公府这些年忝居一品国公爵位,并没出什么出类拔萃的人才。

最近世子之争已经闹得风风雨雨,再落个苛待寡妇儿媳的名声,那可真是雪上加霜。

韩秀芬气得咬牙切齿,可也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下子她“恶婆婆”的名声只怕要传遍全京城,以后还怎么在贵妇圈行走?

她实在没想到,平日里安安静静的苏晚晚不吵不闹,居然反手就将了她一军!

还真是不好惹。

她气得浑身发颤,却也不敢再对苏晚晚使脸色。

苏晚晚还欲再跪。

李总管面色尴尬,“这……那是长宁伯府的田庄,我们贸然过去,只怕容易招惹闲话。”
陆行简皱眉,“叫上周婉秀。”
……
临近黄昏时分,苏晚晚已经骑得有模有样了。
站在山岗上眺望夕阳时,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整个人也散发出迷人的光芒。
顾子钰骑着马立在夕阳余晖中,失神地看着她。
良久,他终于鼓起勇气道:“晚晚姐,嫁给我好吗?我会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没有通房也没有妾室,尊重你爱你,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苏晚晚怔了一下,还是诚恳地说道:“子钰,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应该娶个名门贵女。”
顾子钰连忙道:“不,我不要别人,从小时候起,我就只想娶你!”
苏晚晚刚想开口,他急切地说:“你不用急着拒绝我,我只想你给我个机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前两年,我其实去金陵悄悄看过你,只是怕影响你的声誉,没敢声张。”
苏晚晚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是个寡妇,魏国公夫人说我克夫,我不想耽误你。”
顾子钰额头青筋直跳:“你别听她胡说。”
“退一万步讲,弘光大师说过我命硬,不怕被克的。”
苏晚晚扑哧笑了。
平心而论,苏晚晚也觉得顾子钰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也算是知根知底,从小看着长大的。
顾子钰比她小一岁。
长得帅也就不说了,还很风趣,知冷知热的会体贴人,这些日子各种吃的玩的玩意儿给她送了很多,花了不少心思。
至少比韩秀芬给她找的夫婿好多了。
徐家容不下她,迟早她得找人嫁了。
……
周婉秀实在没想到,陆行简会带她出去游玩,一路上兴奋得忘乎所以。
她从小就被家族重点培养,目标是成为太子陆行简的女人,也曾在清宁宫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她和苏晚晚虽然隔着辈分,却也是闺蜜。
她没少向苏晚晚透露自己爱慕陆行简的心思。
好在晚姑姑对陆行简没有任何想法,反而与荣王两情相悦。
她们还经常一起躲在被窝里咬耳朵,互相分享心得。
如果不是年长几岁的荣王早早娶了王妃,这样幸福的日子还能多持续几年。
后来有那么一阵子,她其实嫉妒苏晚晚嫉妒得要死。
虽然不曾见过陆行简与苏晚晚有什么来往,可她就是觉得他对苏晚晚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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