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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朝:这该死的妇道守不住了闫衡周云结局+番外小说

望云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闫衡眸色一深,脱掉外衫,就压了上去。二人火热地缠绵一番,她喘息声未定。便抚上他光滑的胸口。“爷~我今日见她穿着一身蜀锦缎的留仙裙,那样式好看极了。”“盈盈从没穿过那般好看的衣裳。”她垂下眼来,潮红的面上,露出些许神伤。闫衡低低一笑,擒住她的纤手。“一件衣裳也值得你伤怀。”“她是当家娘子,左右你也不能穿得比她好,她若不高兴闹起来,还不是你吃亏。”“她那性子你又不是没领教过,以后学聪明些,尽量远着她。”崔盈盈柔柔应了一声,而后将脸贴在他的脖间:“闫郎,只要你的心向着我,我便不求那些。”“盈盈晓得自己比不得她出身名门,能与你相伴,三餐温饱,已是满足。”闫衡闻言,轻轻为她拂去额角的一丝碎发,眼中少见地浮出几丝真情。“她若有你半分懂事就好了。...

主角:闫衡周云   更新:2024-12-05 14: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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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闫衡周云的女频言情小说《回春朝:这该死的妇道守不住了闫衡周云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望云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闫衡眸色一深,脱掉外衫,就压了上去。二人火热地缠绵一番,她喘息声未定。便抚上他光滑的胸口。“爷~我今日见她穿着一身蜀锦缎的留仙裙,那样式好看极了。”“盈盈从没穿过那般好看的衣裳。”她垂下眼来,潮红的面上,露出些许神伤。闫衡低低一笑,擒住她的纤手。“一件衣裳也值得你伤怀。”“她是当家娘子,左右你也不能穿得比她好,她若不高兴闹起来,还不是你吃亏。”“她那性子你又不是没领教过,以后学聪明些,尽量远着她。”崔盈盈柔柔应了一声,而后将脸贴在他的脖间:“闫郎,只要你的心向着我,我便不求那些。”“盈盈晓得自己比不得她出身名门,能与你相伴,三餐温饱,已是满足。”闫衡闻言,轻轻为她拂去额角的一丝碎发,眼中少见地浮出几丝真情。“她若有你半分懂事就好了。...

《回春朝:这该死的妇道守不住了闫衡周云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闫衡眸色一深,脱掉外衫,就压了上去。

二人火热地缠绵一番,她喘息声未定。便抚上他光滑的胸口。

“爷~我今日见她穿着一身蜀锦缎的留仙裙,那样式好看极了。”

“盈盈从没穿过那般好看的衣裳。”

她垂下眼来,潮红的面上,露出些许神伤。

闫衡低低一笑,擒住她的纤手。

“一件衣裳也值得你伤怀。”

“她是当家娘子,左右你也不能穿得比她好,她若不高兴闹起来,还不是你吃亏。”

“她那性子你又不是没领教过,以后学聪明些,尽量远着她。”

崔盈盈柔柔应了一声,而后将脸贴在他的脖间:“闫郎,只要你的心向着我,我便不求那些。”

“盈盈晓得自己比不得她出身名门,能与你相伴,三餐温饱,已是满足。”

闫衡闻言,轻轻为她拂去额角的一丝碎发,眼中少见地浮出几丝真情。

“她若有你半分懂事就好了。”

想起张大富今日送来的五千两。

他勾起她的下巴,声音低沉:“不用羡慕她,爷过两日也给你添一身行头。”

崔盈盈抬起头,亲上他的薄唇。唇齿相依间又是几声娇吟。

——

京都的天,近几日都是阴沉的,不见阳光的冬日极冷。

屋里,炭盆烧得火热,周云若穿着厚厚的棉袍,懒洋洋的倚在小榻上,几上置着茶点。

双福陪着她说话解闷。

闫昭打开暖帘,一句问安也没有,来了就往榻上一坐。

看了眼桌子上的点心,一双眼睛生的与闫衡极像,此时瞅着周云若。

不悦道:“什么好吃的都往你自己屋里端,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

她眼都不抬,冷淡道:“没有。”

闫昭鼓着腮帮子,本想将那点心给她掀翻,却也知道她的脾气。硬是忍住了。

半晌又道:“你给我做的云靴呢?”

自他出生以来,衣服鞋子皆是她亲手所做,她嫌外面买得不如自己做得仔细。

刚进京时,闫昭见小儿郎们都穿云靴,便央着周云若给他做。

想起那双烧掉的靴子,她眉间浮上郁色。

“不会做。”

“你骗人,我都瞧见你做一半了。”

“以后你的事我不管了,缺什么只管着下人去买。”

“那我要你个这个母亲做什么?”

又是这一句。

她盯着他,眼底发凉:“我生来不是你的牛马,也不亏欠你什么,我如今不拘着你,让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不就是你一直希望的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闫昭腾地从榻上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道:“亲娘不管儿子,就是不称职的母亲。”

又高声叫道:“谁叫你生我的,不生我,也不用你来做牛马。”

“一双破靴子,爱做不做,谁稀罕,我让崔姨娘给我做去。”

说罢!气冲冲地跑出去,还将她的屋门用力一甩。

“嘭~”

胸口隐隐有些发痛,她身子不由地伏在小几上,片刻又苦笑一声,当真是生了一个债主啊~

双福小步挪到她身前,轻声道:“小公子真过分,主子,要不您再生一个吧!”

她像是听到什么恶心的事,皱着脸道:“这糟心的话以后可别说了。”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秋蝶的声音。

“夫人,奴婢有事跟您禀报。”

“进来吧!”

秋蝶进来行了礼,垂头低声道:“夫人,奴婢今日去姨娘那服侍,见她穿着一件华丽的留仙裙。”

“奴婢瞧着,像是前几日周府送来那匹料子。”

“哦?”

周云若挑了挑眉,吩咐石霞去库房查看。

不一会儿,石霞一脸愤愤地回来。

沉声道:“主子,少了一匹。”

能打开她库房的只有闫衡,一个敢拿,一个还真敢穿,胆子不小啊!

她起身抚了抚裙摆,该是给她送个大礼呢!

“走,找她去。”

一行人,来到崔盈盈的屋门前,双福上前一脚踹开门。

正在缝制云靴的崔盈盈,惊得手一哆嗦,绣花针就戳破了指腹。

她“嘶”的一声,刚想发作,一见来人,惊慌得不敢言语。

身上这件衣裙,她只敢在自己屋里穿。

谁承想她会突然过来,又撞了个正着。脑子里正想着说辞,连礼都忘了行。

“好大的胆子,敢偷我们主子的东西。”

双福上前揪起她,将她丢到周云若的脚边。

崔莹莹被摔疼了,她苦着脸反驳道:“我没偷,这……是我从平洲带来的衣服。”

周云若双眸微眯:“你这是不打自招。”

“我只说你偷东西,可没说你具体偷了什么!”

崔盈盈偏过头,恨得咬牙:“反正我没偷你的东西。”

石霞给她搬来椅子,她回身坐了上去。

气定神闲道:“别跟我说是平洲带地,你爹娘那间杂货铺,一年也赚不了几十两银子,糊嘴的买卖,可舍不得买给你穿。”

她竟打听过自己的父母,崔盈盈震惊了一瞬,又狡辩道:“这是二爷在平洲送我的。”

“闫二娘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的料子,他会给你买?”

“他爱我,他愿意给我买,不信你去问呀!”

“呵~”

周云若笑着看向一旁忿忿不平的秋蝶:“听听,这做妾的,就是不自重,张嘴就是情啊爱的,贱不贱。”

她不服地叫嚣道:“便是为妾,也没有卖身给你,由不得你随意辱骂。”

周云若勾起唇角,前倾了身子:“我就骂你了,你能奈我何?”

她扬起脸,满眼怒意,伸手指着周云若骂道:“你这个泼妇!”

“掌嘴!”

双福得令,上前一巴掌,扇得她脸偏向一边。

“给我扒了她这身衣裳,丢到院子里。”

“你敢?”

周云若起身,懒得与她费口舌。

院子里,她被按在长登上,木板子一下一下打在她的屁股上。

“啊~闫郎救我,啊~”

声声惨叫惊了全宅上下。

从她踏进二房时,闫二娘子,便命人去寻闫衡了,此时他正火急火燎的赶回家。

一进门,便见崔盈盈被打的没了人腔,一张俏脸惨白一片。

他上前猛地夺过板子,狠狠掷碎。


“主子~”

两人顾不得的疼,急着去扶她,又怒视着闫衡。他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周云若起身直直看着他:“好!就当我喂狗了。”

转身快步走出了闫家大门。

街上,人烟稀少,她狠狠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

回头问石霞:“银票收好了吗?”

“收好了,还是主子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就让我们揣在身上,不然白白喂狗,想想就来气。”

周云若稍稍安了心,只要能离了这虎狼之穴,舍些珠钗华服,算不得什么。

“主子,咱们先去医馆吧!您的手……”

“皮外之伤不打紧。”

眸子沉了沉道:“受了伤,总要让人看见的。”

说罢,三个女子向城东走去。

阴沉的天,寒风有些刺骨,她出来时并没有穿挡风的斗篷。

此刻,脸被吹得生疼,鼻尖也冻得通红。

发髻被风一吹,更凌乱了。

一辆马车缓缓从她身边驶过,又忽然停下。

马车上,文远探出头,望着不远处的身影,皱了眉,回头对里面的男子道:“大人,是她。是那个拿您橘子送人的夫人。”

苏御执书的手一紧,掀开窗幕,一眼便望见那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

怔了片刻,才锁了眉道:“请她们上来。”

“是~”

文远下了车,直奔那方而去。

“夫人,我家大人请您上车。”

周云若回过头,呼吸一滞,目光不觉落在停下的马车上。

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垂下眸子低低道:“替我向你家大人道谢,就不麻烦他了。”

文远闻言,转身回去。

周云若也转过身,脚下的步子却不觉得急了。她不愿他看到她此时的模样。

身后,马蹄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一声“吁~”,车夫紧紧勒住缰绳。

马车停在身旁,车帘打开,苏御看着她道:“上车。”

那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周云若默了默,踩上车夫放置的方凳。

车厢空间宽裕,三个女子坐在侧面,苏御坐在上首,对面是文远。

车内燃着暖炉,暖气钻入毛孔中,身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苏御不动声色地捕捉着她每一个举动。

目光落在她低垂的苍白脸上,红红的鼻头,长长的睫毛还微微颤着。

他清冷如水的深眸,有了一丝波动。将身旁的银貂披风,搭在她的肩上。

一瞬间泛起不安的眸子,让他心头一紧。

喉结动了动:“怎么弄的。”

凌乱的发丝,垂在耳畔,她默然地垂下头:“不小心摔了一跤。”

“把手伸过来。”

声音深沉而磁性,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

本搭在腿上的手,蓦地收紧。

她抬起脸看他,轻声道:“手好着呢!”

触及他那双深邃的星眸,锐利得好似能把人看透了。自己的谎言倒显得幼稚。

她像个撒谎被发现的孩子,摊开手心,缓缓地伸到他面前。

不知是否被那抹红刺到了眼,他蹙眉,唇线抿得更紧了。

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瓷瓶,倒在一方帕子上,仔细地敷在她的伤口上,绕了半圈,在手背处轻轻地打了一个结。

自始至终,手指都没碰到她的皮肤。

一滴泪,猝不及防地落在他还未收回的指上,溅起点点泪花,仿佛被烫到一般,他白净的手一颤。

抬眼看她,只见那红红的眼眶中聚满了泪水。

又见她抬袖利落地都擦去,强压住哽咽,扬起嘴角:“有些疼,没忍住,一会就好了。”

牵强的解释似是安慰他,也像是自我安抚。

“主子,难过你就哭出来,别憋坏自己。”

石霞二人心酸得连眼眶都红了。

气氛变得有些伤感。

一杯暖茶向她递来,他什么都没说,却抚平了她内心的不安。

手心里传来丝丝暖意,她喝了一口,更觉得那股暖流直入心扉。

周府门前

与他道了谢,她转身向门内走去。

文远见苏御迟迟未收回目光,再看那抹就快消失的背影。

他家大人那温柔儒雅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冷漠。如同高耸入云的冰山,孤傲地独立在寒冷的高处。

天生矜贵冷漠的人,无论看谁都一贯古井无波。

今日却有些不同,文远陷入沉思,大人至今也是孑然一身。若是真的…………

忽而眉头一皱,握了握拳,不行不行。这也太不符合他家大人的形象。

马蹄哒哒,驶离周府。

文远终于启开唇,低声道:“大人,上次护送的人回来说,她家住城南,丈夫是个禁军校尉。”

见苏御重新执起典书,又恢复了那清如止水的样子。

又道:“大冷天的,她从城南徒步回周府,又是这般模样,大人不好奇吗?”

“我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关心那么多做什么。”

文远顿时心下一松,说话便有些随意了。

“我瞧着不像摔的,倒像是被丈夫打了,赶出去的。”

“她兴许是不得宠的庶女,不然怎会随便配个武夫。”

“啪~”的一声,苏御合上书。

冷冷地看向文远:“妄自揣摩议论他人,该罚。”

文远慌忙低下头:“文远知错了,回去就抄十遍道德经。”

深邃的星眸,盯着指间,自唇间挤出一声沉音:“斟茶。”

茶水斟满。

“凉了。”

重新斟上。

“烫了。”

文远一时无措,茫然地看向苏御,见他压着眉,倏地将手中的典书掷在地上。

脸色阴沉。

他慌忙去捡书,他家大人极少动怒。这烦躁的样子,为了哪般,他握着书的手顿时颤颤巍巍。

暗暗叫苦,那是人妻啊!大人~万万不可……

周府

三公子的溯竹院,茶室内元载正与谢云舟下棋。

门外小厮回禀:“三公子,二小姐回来了。”

元载回过头,明朗的五官,眼神清澈明亮,露出的笑容。

“她还舍得回来,入京两月了,就来了一次,还是我不在府中的时候。”

棋桌前,谢云舟落子的手一顿,又听元载道:“我才不巴巴地去贴她,你叫她来我的溯竹苑,就说我有好东西给她。”

小厮瞅了眼谢云舟,忙又低下头道:“她来不了。“

“啧~我的话你也敢驳,怕是皮痒了。”

小厮抬了抬头,神色愁楚道:“你快去瞅瞅吧!二小姐······她是被夫家打回来的。”


夜色深了,那扇窗也关上了。

次日,她是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的,睁开惺忪的眼,余光扫见枕前一抹红,定睛再看,竟发现是枚同心结。

她瞬间掀开帐子,四周张望,石霞上前给她更衣:“主子,您终于醒了。”

双福端来洗漱水:“主子是昨晚吃醉了。”

又道:“适才府里的子侄们来给您拜年了。”

她压下心头的异动:“怎的不喊醒我,还没给他们压岁钱呢!”

双福与石霞一怔,又都看向她疑惑道:“那桌上备的十来个福袋,不是您放的吗?”

周云若猛一抬头,唇角紧抿,又看了眼枕旁的同心结,

脑海里就闪过他的脸,皱了皱眉,让石霞将剩余的福袋拿来。一一打开,竟一下子倒出好些金豆子,沉甸甸的。

她顿时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垂着,欲哭无泪,那送出去的金豆子,可叫她怎么还啊!

满脸愁云,早膳也只吃了几口,去给祖母拜福,一进门,小辈们就围上来,手里拿着福袋,欢声道:”二姑姑~”

一双胖乎乎的小手直接抱上她的腰:“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金豆子,往年父亲最多给我一颗。姑姑~我太爱你了。”

景初抱着她不撒手,还是吴氏硬把他扯回去的,裴氏瞥了她一眼,嘴角勾着一抹嘲讽,到底是攀上了权臣,出手可真是阔绰,被富贵荣华迷了心智,又怎肯安生地与闫衡过日子。

老夫人将周云若招到身前,小声道:“这金豆子分量可足,一人给一颗顶好了,何故给那么多?”

周云若扯出一抹苦笑,哪是她给的,她身上如今也只有那五千两,那可是她往后余生安身立命的本钱,这会子让她一人一颗,也是舍不得的。

想到苏御,她心里就乱糟糟的。又见祖母附到她耳边悄声道:“闫家递了信,明早儿你公婆亲自来接你,你母亲不让我告诉你,可我思来想去,还是得给你说一声,你和离我是不赞同,可若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我也不会拦着你。”

一句话让周云若愣在当场,她想过所有人的反对,唯独没想过,祖母会赞同她。

心底穿过一股暖流,一时之间有些泪目,又听祖母温声道:“大过年的不许掉眼泪。”

慈爱地抚了抚她年轻的脸庞:“人这一辈子终究是给自己活的,祖母也是到了晚年才悟出这个道理,每每念起过去的岁月,也总有遗憾。“

”可这世上没有完全正确的选择,你当初选择他,就是当初想要的,如今这道理依然不变。”

她握住祖母的手,轻声道:“祖母~云若懂了!”

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蹉跎一辈子,那便是循环错误。

——

闫家

新年的第一天,闫家的气氛沉抑。

饭桌前,闫父扯着嗓子大喊:“老子才不去接那恶妇。”

闫衡冷了脸:“你若不去,明日便回平洲去。”

闫父起身怒指他道:“你个不孝子,白眼狼,我是白养你一场了。”

“养我?”

他冷哼一声,狭长的眸子盯着他:“不如说我养你们,我为何十三岁就进了兵营,还不是因为你们无能,我在平洲军营过的是什么日子,哪次回来不是浑身的伤,你们只顾着从我手里拿银子,有人关心过我一分吗?”

闻言,闫父目光躲闪,闫母更是羞愧地低下头。

又听他道:“你们如今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我给的,便是你嘴里的恶妇,那也是掏空了嫁妆给你们用,今日我就把话放在这,不管我院里将来有多少女人,这正妻之位都是她的。”

他看似对谁都深情,其实对谁都无情,想起前两日被他卖了的舞娘,崔盈盈暗暗咬着贝齿,只低着头不吭声。

闫昭拉了拉她的手:“姨娘,你别怕,我娘回来,我也护着你呢~”

她抚了抚他的头:”好孩子,姨娘没白疼你。”

此时闫二娘子站出来:“大哥,我明日也陪你们去接嫂嫂。”

闫衡轻扫了她一眼:“算你还有点良心。”

闫二娘子是个精的,自家男人没本事,可不就得巴着能耐的大伯哥。

回头看向闫母:“母亲,父亲不愿意去就算了,我陪您去,嫂嫂是刀子嘴豆腐心,咱们说些软话,顾念着昭儿,她也就回来了。”

闻言,闫衡突然就想起那日母子决裂的场面,冷不丁地瞪了闫昭一眼。

心里也愈发沉闷,近日多有不顺,兵部突然把他调离皇宫,他一个宣节校尉竟然去巡城司当值,俨然成了笑话。

此事一定是周家大伯干的,他是在给自己施加压力。宁国舅自上次闹出丑事,门都不敢出了。

他如今是孤立无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目光扫过崔盈盈,命顺子将人领出去。

随后提着她的行囊走去,狠了狠心道:“你先搬出去住,吃喝用度每月自有人给你备上。”

“闫郎~”崔盈盈神色哀泣地上前。

擦了擦泪,看着他冷硬的侧脸,低声道:“只要你好,我怎么都行,便是你让我去死,我也是心肯的。”

他眼中有了一丝怜意:“先去城外安置一段日子,等我渡过难关,自会去接你。”

崔盈盈落了泪,点了点头,又默默回身。

”姨娘~你别走~“

身后突然传来闫昭撕心裂肺的哭声,她转身上前,一把抱住他,含泪道:”昭儿乖~姨娘走后,要听你母亲的话,别惹她生气,别让你父亲难过。”

这一幕再是心狠的人也动容。

闫二娘子站在远处,瞥了眼身旁的秋蝶,扯着嘴角道:“瞧瞧,人家这心机,两个你也赶不上。”

秋蝶冷哼一声:“天生的狐媚子,再能耐还不是要被赶出去。”

闫二娘子笑笑不吭声,要不怎么说她傻呢!

——

年初二

周书瑶归宁,孩子们都去园子里玩了。

里间厢房内,大夫人拉着女儿的手道:“怎的脸色不好?”

见孟盛如没来,又不免担忧道:“可是两口子闹了不快?”


可母亲执着此事,所以每逢大考,她必亲自带哥哥进京赶考。

母亲哥哥,她太想他们了。

这一夜忧虑过重,委实没睡踏实,清晨眼底暗了一圈,便是浮了粉,也遮不住这憔悴之色。

秋蝶端着洗漱水准备出去,周云若叫住她。看了看早已等候在外的石霞与双福道:“往后她们在这里当值,这屋你就别进了。”

秋蝶大惊,忙跪下身子,水溅在自己身上也不觉。

颤声道:“夫人,奴婢做错什么了?”

周云若轻笑一声问道:“我与大爷谁是你的主子?”

她怔了片刻才回道:“奴婢打小便服侍您,在奴婢心里您是唯一的主子,谁也越不过您去。”

周云若笑了,而后目光深深看向她说道:“如此甚好。”

“二房最近出了乱子,我这当家娘子,不好袖手旁观。你是个稳妥的,过去帮衬一段时间,权当是替我周全了。”

秋蝶听了,揪紧的心瞬间松了。虽不大愿意,可也不敢说什么,总归还有回来的时候。她起身告了退,收拾一番,就去了二房院子。

周云若看了眼院中的夏婆子,低声对石霞二人交代了几句,起身就往前厅行。

刚来到厅外,便闻得欢声笑语,待她进去了,声音戛然而止。

一家人正围在桌子前享用着早饭,此刻见她来了,气氛突然就冷了。

一眼扫过去,那刚小产没几天的野花,竟然也坐在桌前,位置安排的极是巧妙。

左边挨着闫二郎,右边挨着闫衡,一家子这会儿视她与无物。

闫昭先是看了看父亲,见他喝着汤,头都不抬。又转向祖父。

见无人搭理母亲,眼珠子转了半圈,偷偷翘起嘴角,埋头继续吃饭。

周云若只能面无表情的走到桌子前,扫了眼今日的菜色。

啧啧舌:“清蒸鲈鱼,牛乳蛋羹,肉油饼,炒鳝面,血参乌鸡,哟~~还有燕窝粥啊!”

她目光定在那女子面前独一份的燕窝粥上,忍不住冷笑一声。

那女子抬起清冷的眸子,有一丝得意。

她笑了笑,歪着头对着闫二郎道:“二弟,你可真偏心,弟媳坐月子那会儿都没吃过燕窝。”

闫二窘得脸通红。

闫二媳妇见状,搁下筷子对她道:“大嫂,那会家中不富裕,如今日子好了,盈盈伤了身子,是该吃些好的。”

盈盈?竟这般亲近了。看来是知道实情了,一家子合起伙来了。

她嘴角一勾:“你心地真好,那这银子你们二房便自己掏吧!反正我一口也没吃。”

一家人的脸骤然垮了下来,瞧着闫二娘子的脸由白转青,周云若嘴角翘起。

闫二郎见状忙看向闫衡:“大哥,你看这········”

闫衡蹙起眉头,撂下筷子,不耐地对她道:“一家人计较什么,不就一碗燕窝吗?这钱我出。”

说罢,大方地掏出一包银子,放在桌上,听声音有些重量,想必又是不义之财。

周云若毫不客气,一把拿过来,握在手中。开口道:“中郎将的母亲两日后过寿,我正愁没银子买礼物,这银子来得正是时候。”

不顾他错愕的表情,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什么都不如你的前程重要,我现在就去华宝阁,夫君放心,我定给你办好此事。”

出了院门,她掂了两下银子,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留下石霞看院子,她带双福出门去。

华宝阁在长安街上。路过米家铺子,买了二斤羊肉,又去隔壁饺子馆点了四碗猪肉大馅饺子。

特意坐在店旁的棚子里,她喜欢边吃东西,边看形形色色的路人。

她年老时,过着冷冷清清的日子,如今哪里人气旺,她就爱往哪里凑。

两口一个饺子,在夹一筷子焦香四溢的羊肉,喝一口热气腾腾的面汤。

她满足地眯了眼,双福吃得更是满足,羊肉很快吃没了。

她碗中饺子也见了底,双福的碗也见了底,不过双福那已经是第三碗了。

双福将最后一个饺子塞入口中,扭头对老板喊道:“再来三碗。”

周云若不由地摸向钱袋子,脸上泛起愁云,嫁妆已是所剩不多,往后离了闫家,更要银子傍身,需得钱生钱才是长久之计。可平洲的铺子都被她尽数卖了,银子大部分用来置办京都宅院,以及闫家一家人的开销。

哎~!想起那些银子,她只能无力地叹着长气。

待双福吃饱,她们就去了华宝阁。

这华宝阁是京中一等一的珍宝古玩店,掌柜的倒是不势礼眼,见她进门,殷勤地给她一一介绍。

她开门见山,张口道:“掌柜的不用介绍,我不买别的,想买阁里独有的礼品盒子,价格您定。”

掌柜的听了,似乎也不诧异,想是买卖做多了,见惯了不同需求的客人,他神情自若道:“夫人,盒子十两银,不过不能盖我们华宝阁的紫章。”

这下周云若犯了难,不盖他们的章如何蒙混过关。见掌柜此刻笑的和煦,她忍不住暗骂道:奸商。

愁楚间瞥见岸几上随意摊放着一副未裱的山水画,一半耷拉在外。

她上前扶正细看,山石上一棵松柏画得傲骨天成。意境不俗。

开口问掌柜:“这是谁画的?”

掌柜哑然一愣,而后回道:“这是我们东家随手画着玩的,阁里有名家大作,夫人可移步去看?”

周云若摇摇头,笑道:“我瞧着它赏心悦目,既入了眼,便是有缘人。弃它在这里蒙尘,不如结缘卖给我。您看可好?”

掌柜思考着,唇齿间吸气,抬头便往楼上望去,周云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二楼廊柱旁,一名穿绯色长袍的男子,半仰着躺在紫檀直棂长椅子,脸上盖着一本书,看不清容貌,仪态慵懒,似睡着了般,一动不动。

突然,那人抬了抬手指,掌柜似收到了指示,对她点头道:“既然如此,便收你····”

话说一半,又向楼上看去,似乎想等那人授意。见那人毫无动静,便又接着道:“一百两银子。”

周云若刚要答应,楼上一声轻咳,掌柜忙抬头,那绯衣男子轻轻一挥衣袖。

掌柜干笑两声道:“一百两银子都不要,即是有缘人便分文不取,送您了。”


闻言,周生承心中一惊,可面上不显,冷声喝道:“你要再敢污她的名声,我让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闫衡眼中泛起寒芒,压着怒意,拿出一封信,丢到桌子上,冷声道:“您不妨先看一看。”

周生承轻瞥了他一眼,刚展开信,就一把撕碎。

吼道:“混账,这是造谣。”

闫衡扬起下巴,沉声道:“那就让我见她一眼,只要证明她此刻在周家,我自当为她澄清谣言。”

“否则,外面的谣言只会越传越多,到时别说我与昭儿的脸面不存,就是周家的姑娘们也无颜立足京都。”

目光扫过周生承略微颤抖的手,冷眸乍然泛起厉色。

想着她此刻躺在别的男人身侧,那心放佛被人狠狠掐着,恨得他想杀人。

周生承稳了心神,冷冷地盯他道:“凭一张没有署名的书信,就污蔑她的名声,你想谋算什么?”

他大声道:“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与我是一体的,我怎会谋算她,这种事情放到任何男人身上,都受不了。”

“我今日必须见到她。”

声音掷地有声,满是坚决。

周生承微眯了眯眼眸,冷着脸一言不发。

却是拂袖要走,闫衡上前一步道:“伯父~”

周生承背着手,朝他冷哼一声。直接大步离去。

出了厅,脚步略急,唤来管家,吩咐人速去武安侯府接人。

别看苏御那人表面风光玉洁,其实城府极深,喜怒皆不露与面上。

官场上尔虞我诈,论文人弄权,他是其中翘楚。自己那日虽恼,却也不敢真的去得罪他。

如今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武安侯府

长公主怒气冲冲带着一行人进了苏御的院子。

她今日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此刻心中又惊又怒。

待看清那名女子的容貌,瞬间有些明白他为何行下错事了。

确实生得好,她的伤自己也有耳闻,现下,虽是被下人搀扶着行礼,可动作里挑不出一丝毛病,这不禁让她有些侧目。

可想到她的人妻身份,脸色一沉,冷声道:“如今伤好得差不多了,你家中夫君怕是也等极了,今日便回去罢。”

不善的目光落在脸上,她微微垂下眸子,应了一声。

丫鬟给她拿来一套崭新的衣裙,她摇头道:“穿我来时的那件。”

转身取来那件染血的衣衫,待换好,她给长公主行了一礼:“承侯府之惠,感激不尽。”

她面色苍白,却忍着不适,眉头都未皱一下。

长公主打量着她,倒是生了副傲骨,转而冷眸中又浮出一丝嘲讽。

若真的长了傲骨,就不会不顾身份与御儿纠缠,现在装出这幅模样,着实令人生厌。

她眸光阴沉,眼中皆是威慑的寒光,盯着她幽幽道:“此事到此为止,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天家的公主,到了暮年,威严不减反增。那冷厉的口吻能瞬间定人生死。

她低下头:“民妇明白。”

“民妇”二字她咬的极用力。

出了院子,暖阳照在脸上,她双眼被晃得生疼,隐隐有些红意。

丫鬟搀扶着她,由嬷嬷带着朝后门走去,见她瘸着腿,不肯落下一步,心头生出不忍。

好几次她都看见大人立在门外,却从未推开那扇门。

他身份尊贵,想要一个女子,还不是随随便便。那般又是为何,如今看到长公主的怒色,她才明白了。

目光一动,就望见不远处快步走来的苏御,他一身朱红色官衣,腰间束着金玉带,应是刚从宫中回来。

周云若刚要弯腰行礼,便被他扶住身子,她仓促后退。若不是丫鬟扶着怕是要摔倒了。

抬起眼眸,对他微微一笑:“受大人救命之恩,又得照拂,民妇感激大人恩德,如今身子好些了,再不能劳烦您了。”

他双手垂在身侧,胸前一只绣得栩栩如生的仙鹤,因胸间的起伏看着更生动了。

一双星眸盯着她,光华内敛,深不见底。

她微微有些心颤,又见他一声不发,扭头错开她,擦着她的肩走了过去。

周云若深吸了一口气,本就是坦坦荡荡,抬起脚一瘸一拐地向前继续走去。

走了十来步,突然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不等她反应,瞬间双脚腾空,身子就被打横抱起。

嬷嬷大惊,刚要出声制止,触及那双瞬间看来的寒眸,心下一悸,默然垂下脑袋。

周云若颤着声音道:“大人,这于理不合,您放我下来。”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素来温润的眼,此刻浮出丝丝缕缕的怨意。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在她的震惊中,他抱着她向前走去。一旁的嬷嬷望着他走的方向,擦了把冷汗,还好他没将她往回了抱。

那官衣上振翅欲飞的仙鹤仿佛将她带到了柔软的云朵之上。隔着锦衣他的温度贴着她的肌肤,她闭上眼,强压住心底的悸动。

出侯府的一刻,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唯恐被人看到。

他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低沉的声音从胸腔震出:“放心,即便是侯府的后门,等闲人近不得。”

抱着她的双臂,收紧了几分。

感受着那股力量,她的心更乱了。好像有什么要破壳而出。

待她进了马车,他挑开车帘,灼灼的目光烫得人不敢直视。

只见他递过来一个锦匣,声音低沉道:“宫里的丹参羊脂膏,若是不想留疤,便每日涂抹三次。”

见她愣了片刻,也是接下了,眸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松下帘子。

周府

官家刚备好马车要出发,便见一名小厮模样的男子跑过来,与他耳语了几句。

顿时神色一变,忙又回身跑进府门。

此时,等了良久的闫衡,再也忍不住,一脸怒意的冲进紫云院。

好似凶悍的匪徒,任谁也拦不住。

一股脑地冲进房中,推开阻拦的双福与石霞,一把掀开粉色的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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