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洛明川洛安的现代都市小说《镇国二公子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鹤林小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洛安走到洛明川的面前,将剔骨刀塞进他的手中。“我并不想当你的儿子,若不是你把我关在府中,我早就走了!”“不过,即便吃不饱,穿不暖,受人欺负,我也已在洛府生活了十余年,事实已成。”“古人常说母赐肉,父赐骨。”“那今日就剔骨还父,你看上哪块,自己动手吧!”“只希望你能给我留一条命,然后我离开洛府,从此和你再无瓜葛!”“你!你混账!”洛明川怒骂一声,气得浑身颤抖,可足足半晌,他还是将手中的剔骨刀扔到一旁,转身带着下人和洛义离去。直到所有人都走光,洛安脸上才露出笑容。他算是把洛明川给看透了,这个老东西,是绝不会允许,他身上发生任何损害名声的事情。更别说是剔骨这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他被自己算计了。他从一开始就决定反抗,他是不会像前身那样,以...
《镇国二公子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洛安走到洛明川的面前,将剔骨刀塞进他的手中。
“我并不想当你的儿子,若不是你把我关在府中,我早就走了!”
“不过,即便吃不饱,穿不暖,受人欺负,我也已在洛府生活了十余年,事实已成。”
“古人常说母赐肉,父赐骨。”
“那今日就剔骨还父,你看上哪块,自己动手吧!”
“只希望你能给我留一条命,然后我离开洛府,从此和你再无瓜葛!”
“你!你混账!”洛明川怒骂一声,气得浑身颤抖,可足足半晌,他还是将手中的剔骨刀扔到一旁,转身带着下人和洛义离去。
直到所有人都走光,洛安脸上才露出笑容。
他算是把洛明川给看透了,这个老东西,是绝不会允许,他身上发生任何损害名声的事情。
更别说是剔骨这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
他被自己算计了。
他从一开始就决定反抗,他是不会像前身那样,以为听话懂事不惹麻烦就能引起父亲的青睐。
要是干这种蠢事有用,他也就不会被活活打死了!
“咕咕!”
洛安刚准备离开,肚子里突然发出剧烈的响动,这时洛安才感觉到胃里的空虚饥饿,又停下脚步,在厨房翻找一圈,往怀里揣了几个包子。
洛安怀里鼓鼓囊囊的塞了一堆东西,一路上碰到的丫鬟下人全都低着头,不敢言语,一些迎面撞到的,赶紧往一旁躲躲,一个个眼神怪异,显然是听说了他今日的“发疯”。
洛安倒是不在乎,这样正好,省着恶仆欺主!
他当下最紧要的,是想办法赚到钱,不管在哪,只要有了钱,就有了生存的资本,才能立足下去。
面对冰冷的洛家,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赚钱离开洛府!
至于怎么赚钱,他已经想到了办法,可以尝试一番。
但说到离开洛府,却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他的户籍在洛府,若是他不管不顾的跑出去,那就是毫无身份的黑户。
连房子都买不了,生活上更加麻烦,需要到处东躲西藏。
但要是让洛明川,主动把户籍还给他,那不亚于让洛明川往自己脸上抽巴掌,实在是有点麻烦啊!
......
洛府偏院。
刚刚得到消息的秦英,匆匆忙忙的小跑了过来,甚至甩丢了后面跟着的下人。
她刚进院,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洛明川。
洛明川还未开口,秦英就怒目而视。
“我早说了,那贱女人剩下的孩子不能留,那女人自己就是个扫把星,她儿子能强到哪去?”
“之前就让你把这个野种处理了,你就是不听!”
“现在好了,出事了吧,我告诉你,义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秦英连珠炮一样的把话说完,根本没给洛明川说话的机会,直奔着洛义的房间而去。
洛明川脸色难看得可怕,刚被洛安威胁了一番,又被这悍妇骂了一顿。
若不是碍于左丞相秦牧之的面子,他早教训这女人,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温良恭俭让了!
他脸憋得通红,足足半晌,才一甩衣袖。
“妇人之见!”
说罢转身离去。
秦英进了屋,几个丫鬟和请来的郎中,正围在洛义床边,这阵仗,顿时让她心中一慌,赶忙上前。
只见洛义此刻的脸上,被敷了一层黑乎乎的泥巴,头发凌乱不堪,有些地方还被烧焦成了一团,惨兮兮的模样,让秦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洛安,你个有娘养无娘教,该死的东西!”
秦英攥紧了拳头。
旁边的郎中忙道:“夫人别急,公子没什么大碍,只是受到了些许惊吓,烫伤的地方,有药膏敷着,也已经缓解了。”
可秦英眼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变成这副模样,哪里还听得进去旁人的话,她看向这群丫鬟和郎中,指向门外。
“都给我滚出去!”
“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几名丫鬟和郎中,赶紧出了门,等到屋里没了人,秦英这才坐到床边,红着眼睛握着洛仁的手。
洛义双目无神,有些恐惧,可被秦英握住手,让他恢复了几分胆气:“娘亲,孩儿的脸好痛啊!”
“那个野种,他把我的头塞进了炉灶里,他想要烧死我!”
“疼啊,孩儿的脸上,火辣辣的,跟针扎的一样......”
秦英心疼不已,面色平静,可心中却是滔天的恨意。
身为丞相之女,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半点委屈,可现在,她亲生的骨肉,居然差点死在一个野种手里,这是何等的屈辱!
“放心,娘一定会为你出了这口恶气的!”
秦英摸了摸洛义的头:“好好睡吧,等你醒了,就不会再见到那个野种了。”
洛义看着秦英冰冷的目光,他瑟缩了一下脖子,似乎已经猜到了,自己的亲娘,要做些什么,他乖得像是个受惊的鹌鹑一样,躲在被里,连疼也不喊了。
秦英等到洛义睡去,她才起身走出屋外,她看向守在门外的管家,冷声道。
“今天晚上,放火,烧死那个野种!”
洛府的管家闻言,一愣:“夫人,这......这不好吧,老爷不会同意的。”
秦英的目光中,全然只剩下杀意。
“就说是意外,到时候,人都死了,他知道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要为了一个死了的野种让我赔罪?”
“做干净点,要是他没死,你就跟着他一起下去吧!”
......
洛府的另一个偏僻的院落。
洛安揣着鼓鼓囊囊的东西,向里面走去,怀里的,都是他今天的战利品。
这院子原本是给下人住的,在整个宅子的最外围,院子门口正对着的就是府上的车马棚。
畜生的臭味很重,即使是在院子里也无法避免。
这也是秦英的安排,为的就是恶心他们母子俩,向洛明川发泄她不满的情绪。
洛安刚进院子,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就跑了过来,围着洛安转了两圈。
当看到衣服上又多了几个窟窿的时候,她立刻皱起了眉头。
“啊......啊!”
洛安看着丫鬟皱着眉头的小脸,想了起来。
这小丫鬟叫禾娘,是洛明川刚当上吏部尚书的时候,在家中大摆宴席宴请宾客,作为主母的秦英,为了让洛安娘俩的小院说得过去,便给他们配了个丫鬟。
至少不会失了洛家的礼数。
当然,秦英不会那么好心,真的送给他们一个丫鬟,而是把洛府从人牙子那买丫鬟时候赠送的残废,送给了他们。
禾娘是个哑巴。
但这些年,洛安从没有看不起他,毕竟这个小哑巴,是整个洛府除了他母亲以外,对他最好的人了,经常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他。
这也导致主仆两人,看起来十分瘦弱,连衣服都撑不起来。
每次他在府里受欺负,禾娘都会冲出来阻拦,或者趴在他身上,帮他抗下一顿毒打。
结束后,也只是拍拍衣服上的鞋印,一瘸一拐的扶着洛安回房间。
洛安摸了摸禾娘的脑袋,笑着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见禾娘还是皱着眉头,还要伸手掀开他的衣服仔细查看,洛安赶忙从怀中掏出从伙房拿的两个包子。
这两个包子让禾娘的眼睛顿时瞪大,止不住的咽口水,肚子里也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
半晌,她回过神来后,才赶忙低下了头,继续装模作样的检查洛安的身体,可泛着红霞的耳朵,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内心。
洛安将两个雪白的包子,递到禾娘面前,禾娘差点一鼻子撞了上去,抬起头,才发现洛安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快吃吧,还温着呢。”
洛安看着洛明川,张开了嘴,还没合上,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人的脑回路,居然如此独特,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在洛明川眼中,洛安的沉默,代表是被他说中了,心虚了,无话反驳。
“洛安,我平日里忙于国事,无暇关心于你,可能是对你有所亏欠,但你也不能这般自甘堕落,干出烧毁屋舍的荒唐事啊!”
洛安一口吐沫,直接吐到洛明川的脸上。
“我呸,你可要点脸吧!”
“我放火,引起你的注意?”
“你配吗?”
“你若是眼睛瞎了,那鼻子总该好使吧,说我用灯油点燃的房子?你张开你的鼻子闻闻,这房子里面,还能闻到火油味呢!”
“我告诉你,这场火,就是你眼中的好儿子,洛义放的!”
说着,洛安一把拽着洛明川的胳膊,指向洛义,站在院子外的洛义,顿时脸色一白,他最不想看见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就在他神色紧张,惊慌失措的时候,在他身后,秦英却迈开步子,四平八稳的走了过来。
只是此刻的秦英,看向洛安的眼中,多少带着几分怨恨,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场大火,洛安居然还能活下来,这野种,真是属臭虫的!
院内的洛安,直视着洛明川。
“这事情,你到底是不想管,还是不敢管?”
“你若是不敢管,好,今天咱们俩一起死在这!”
“你儿子放的火,我带着你这个老子一起赴死!”
说着,洛安拽着洛明川,就朝着还着火的屋子里冲去,大有要跟洛明川同归于尽的架势。
而门外的秦英,也慌忙的冲了进来。
“住手!”
“洛安,他可是你父亲啊,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她说着,转身看向四周的下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救人!”
洛明川被几个离得近的下人拉了回来,他被火烤的脸上一阵刺痛,逐渐远离,他才怒目圆睁,再次指向洛安。
“洛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诬陷你弟弟放火在先,你现在还想拉着我进火场?”
“我洛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东西,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跟在秦英身后的洛义,也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诬陷我,你白天把我欺负成这样,让我在下人面前出尽了丑,我都没有生你气,听到你院子起火,我赶忙穿上衣服就来救火。”
“我可是一直都拿你当兄长看待!”
“我可是你的弟弟啊!”
洛义一边说一边揉眼睛,仿佛哭出来了一般,不知道的,以为他比窦娥还要怨。
秦英走到洛义身边,满脸慈爱的轻轻摸着他的头,转头看向洛安语气充满哀伤。
“洛安,你不要太过分了,洛义这么听话懂事,你就不能放过他么?”
“就当......就当是我求你了!”
他们母子二人,一个抽泣,一个装作弱不禁风的样子,这场面看着就让人心疼。
洛安一愣,不得不说这娘俩演的真挺好,要不是他亲眼看着洛义点火,真就把他们的话当真了,差点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洛安不信,洛明川却信以为真,走过去将他们二人挡在身后,皱着眉头瞪着洛安,那眼中的提防,仿佛洛安随时就要暴起伤人一样。
“洛安!你若是再像今天白天那样肆无忌惮,我绝饶不了你!”
洛安一愣,突然笑了出来。
他真傻,真的。
他还妄想把洛明川当个“公证人”,去揭穿这帮家伙的真面目。
可他忘了,就算揭穿了又能如何呢?
难不成洛明川真的会为他出头,会教训他身为丞相女儿的妻子?
还是会教训他一直宠爱的儿子?
“你说我是白眼狼?”
“你说我诬陷洛义!”
“你说他们是无辜的?”
“好,我认,我全部都认!”
“我现在就离开洛家,永远不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再碍你们的眼。”
“让开!”
说完,洛安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用力想要挣脱身旁两个下人的手。
他要带着禾娘离开洛府,他会想办法赚钱,不管在外面过的怎样,肯定不会比在洛府更差。
可洛安身上衣服已经破破烂烂。
这一用力撕扯,只听“滋啦”一声,衣服直接裂开个大口子。
而洛安一直贴身放着的五十两银票,也在此刻掉落了出来。
轻飘飘的银票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正当洛安伸手准备将银票捡起来的时候,秦英尖锐的嗓音在院子中响了起来。
“洛安,你竟然敢偷钱!”
洛安将钱捡了起来,抬头怒瞪秦英。
“我没有偷钱,这钱是我自己挣的!”
秦英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你放屁!你连家门都没有出去过,怎么挣的钱?”
“这银票,就是你偷啊!”
“家里供你吃供你穿,你居然还从家里偷钱!”
“洛安,你可真是个白眼狼啊!”
洛安坚定的说道:“我没骗你,这钱是我一点点攒下来的!”
秦英不屑道:“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给过你钱,你怎么可能攒下五十两!”
“想骗人,你也找个合适的借口啊!”
洛安听见秦英的话,突然笑出了声,出声讥讽道:“你总算承认了这些年来,从没有给过我一个铜板啊!”
秦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道。
“我是被你气的,说错了话。”
“我的意思是,我从没有给过你这么大额的银票!”
说完,又转身拉住洛明川的手臂。
“老爷,我就说我院子里怎么总丢东西,原来都是洛安干的!”
“这五十两银票,也肯定是他趁着没人的时候从我那偷出来的。”
“还有我的首饰,胭脂水粉......肯定全是他偷的!”
“哼,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个贱女人养大的孩子,就是一身贱毛病!
洛义看见这一幕,眼珠子一动,也忍不住跳了出来。
“父亲,洛安还找我要过钱,我不给,他就打我!”
“父亲,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洛义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哭丧着脸。
但心底却是笑开了花!
他本以为洛安要走了,以后就没有办法收拾他了。
没想到洛安临走之前,还落下了“偷东西”这么个大把柄!
这种把洛安踩在脚下的好机会,他自然不能错过。
洛义接过火折子,脸上满是狰狞。
“该死的洛安,野种,居然敢这么欺负我!”
“我必须要他好看!”
张管家也不敢阻拦,本来今晚这事,洛义是不知道的,可眼看着要动手,洛义却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从床上下来,非要来凑热闹。
洛安透过砂纸,看见一处明亮的光晕,自知是洛义正拿着火折子靠的越来越近。
他也是普通人,遇到这还总是,自然紧张,情急之下,一脚猛地踹在了门上。
洛义脸上的笑容更加疯狂。
“别白费力气了,这么多木板封着,你不可能出来的,现在知道害怕了,你白天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
“敢把我的头塞进灶坑,你这个野种,真该死!”
“我现在,让你也体会体会这种感觉!”
说着,洛义将手中的火折子,朝门上的砂纸碰去。
下一秒,熊熊烈火燃起,火油瞬间剧烈燃烧了起来,一瞬间,将整个门窗和所有洒满火油的地方点燃。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将他的皮肤,炙烤的火辣辣的疼。
洛安尚且还能保持一丝理智,但禾娘却被吓坏了,她毕竟是个小姑娘,惊慌失措的,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洛安看着火势愈发大了起来,也尽可能保持着镇定,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他还有禾娘,禾娘已经这么可怜了,无论如何,也要带着她活下去。
他向后退了几步,却有些无力,眼下能进出房屋的门窗,都被封死,四周剩下墙壁,也随着火焰,变得愈发炙热。
只是忽然间的惊鸿一瞥,他看见睡前擦拭身体的水桶还在房内,脑中灵光一闪。
幸亏自己犯懒,要是勤快的把水泼出去,那可真就是没活路了。
禾娘拽着洛安的衣角,有些惊慌失措,洛安摸了摸她的脑袋。
“放心吧,我想到咱们能活下去的办法了!”
他跑到自己床上,将被褥全部用水浸泡,然后放到一个没有杂物的角落,一旁的禾娘,已经有些被吓傻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洛安又跑过去,将她抱到角落,将打湿的被褥全都盖在她的身上,紧接着,又转过身,把她床上的被褥,同样打湿。
又从衣服上面,撕扯下来两条布条,用最后一点水浸湿,塞给禾娘一条,用作遮挡口鼻。
此刻的火焰,汹汹升腾而起,屋内遍布着烟雾,空气中炙热无比,洛安赶着最后的时间,将角落周围的杂物,尽可能扔远了。
这些可都是可燃物,一旦燃烧起来,想扑灭都灭不掉,还是扔的越远越好,等清理完了,洛安也快被烟雾熏得睁不开眼睛,只觉得眼中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赶忙缩在角落,将禾娘抱在怀中,和她一起躲在被褥之下,用被褥将两人紧紧的包裹住,不留一丝缝隙。
刚才被火焰炙烤的皮肤,接触到湿透的被褥,疼痛感瞬间缓解了下来。
这些被褥吸水性很好,几乎可以隔绝高温。
纤维遇水膨胀,相互挤压缠绕,这一层层的被褥互相摞叠,也能够起到一定的过滤烟雾的效果。
但时间一长,被褥中的水分慢慢蒸发,肯定也顶不住的。
洛安决定先躲着,让火再烧一会,等把木门烧得摇摇欲坠的时候,他再带着禾娘冲出去。
毕竟此刻挡在他逃生路上的,就是那被洛义和管家封死的门窗。
正想着,洛安突然发现自己浑身不受控制的发抖,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哪里是他在抖,分明是禾娘那瘦弱的身体在止不住的发抖。
洛安伸手将拖起她的下巴,这才看到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中写满了恐惧,脸蛋上还有晶莹的泪滴向下滑落。
“你......”
洛安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她,可又觉得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只好紧紧的将她搂进怀中,以此给她一些安全感。
“有我在,别怕,别怕。”
......
“走水了!快来人啊!”
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十分响亮,整个洛府瞬间人声鼎沸起来。
秦英晚上一直没有睡觉,就是在等着这个声音,听到后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哼!让你这个野种多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是你的福气了,今天就赶紧下去找你那下贱娘去吧!”
只是她没看见,躺在她身旁的洛明川,此刻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外面为何如此吵闹?”洛明川皱着眉头问道。
秦英也赶忙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
“听声音,好像是什么地方着火了,应该没什么大事,让下人解决就好了,还是继续睡觉吧。”
秦英安慰着洛明川,不想让他现在就得到消息。
最好当他知道的时候,那个贱种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洛明川听后确实躺了下来,可他本来心情就不好,此刻外面吵吵闹闹的,让他心中烦躁无比,实在是无法入睡。
“我还是出去看看吧!”
洛明川站起身,秦英见状也不好继续阻拦,也只好也穿上衣服跟了上去。
洛明川刚走出院子,正好碰到一个拎着水桶的下人,便将他拦下。
“是哪里走水了?”
下人见是洛明川,赶忙恭敬道:“回老爷的话,是洛安少爷的房间。”
这话一出,洛明川脸色一怔,困意全消。
今天陛下刚找过他,让他对自己的三个儿子要一视同仁,不能偏心。
还特意提了洛安的名字。
自己都已经准备一改往日的做法,好好培养洛安一番,防止别人说闲话。
可到了晚上,洛安的院子居然就起火了?
若是让陛下知道,她白天刚刚提及的人,晚上住着的房子,就着了火,这可是要出大事的!
想到这洛明川突然浑身冰凉。
那小子该不会还在房子里吧!
赶忙抓过一旁的下人,大声喝问道:“洛安呢!洛安在哪!”
下人被洛明川这副模样有些吓到。
“他,他他好像还在里面。”
洛安又顺手将赵敬胸口的箭拔了出来,因为胸口有内甲,所以这一箭只是个皮外伤,简单处理一下就好。
最重要的,是他要喂着赵敬,吃下他刚刚提炼好的青霉素。
木太医有些犹豫,他想要告诉姬空月,千百年来,热病根本无法治愈,致死率更是相当之高。
很多战场活下来的战士,都会相继感染热病离世。
洛安口中的青霉素,应该只是他自己研究出的补品,怎么可能治疗热病,怕只是为了让陛下宽心。
姬空月开口问道:“你给他吃的是什么东西?什么是......青霉素?”
洛安解释道:“这是我的独门秘方,专门治疗伤口感染......哦,热病的。”
姬空月却眉头紧锁。
“我还从未听闻,有人能治热病!”
木太医也开口道:“小姐说的是,这热病,虽然能缓解,但致死率相当之高,根本无法治愈。”
洛安没有说话,正常情况下,伤口感染,是必死无疑,但他这青霉素,恰恰好好治的就是细菌感染。
“若是随便找个人都能治好,我这也就不算独家秘方了。”
他话音落下,旁边的几个侍卫,却忽然开口。
“醒了,赵大哥醒了!”
赵敬还有些迷糊,他看向姬空月:“小姐,我久伤复发,感染了热疾,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居然活过来了。”
姬空月也赶紧蹲下。
“赵叔,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赵敬道:“已经好些了,请陛......小姐不用担心。”
原本一直站在姬空月身后的木太医,也立刻上前,再次替赵敬把脉,他发现原本紊乱,细弱游丝的脉向,居然变得强劲起来。
虽然高烧还未退,但人却有精神了。
怪哉,真是怪哉!
他行医多年,从来没见过洛安这种处理伤口的方式,更重要的是,这办法成功了!
木太医扪心自问,赵敬这病症,就算他第一时间干到,怕也是回天乏术。
洛安缓了缓酸痛的身子,因为低血糖而导致眼前一黑,这会也恢复了过来,他正打算管姬空月商量报酬的事情,可还没开口,就看见木太医快步走来。
这老头双眼精光四射,像是看见个没穿衣服的美女一样看着他。
洛安顿时被这目光,盯得菊花一紧,虎躯一震,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木太医直接抓住了洛安的手,细细的抚摸起来,一张老脸上,露出了菊花一般的笑容。
“这位小友医术了的,还不知师承何人啊?”
洛安一愣,知道这家伙,是看上自己的手艺了,也是,他这把年纪,怎么可能研究出这么逆天的医术,肯定是得到了高人指点。
他眼下在乾朝势单力薄,也该扯着虎皮当大旗。
“我师父觉得我学艺不精,不让我提及他的名讳!”
“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给你引荐一番。”
木太医听见这话,不仅没有沮丧,反而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世外高人吗,都这样,都怕被人打扰。
“那不知,小友有没有兴趣随我入宫?”
“我们那,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洛安听见进宫两个字,再看看木太医这样子,脑中顿时联想到了什么,胯下一阵恶寒。
“进宫?当太监?”
他一边摇头一边拒绝:“不去不去,我才不当太监呢!”
“我那玩意留着还有用呢!”
木太医闻言一愣,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什么太监,老夫乃是太医院的院长,觉得你有些本事,想要邀请你进太医院!”
不等他话说完,洛安却直接摇头拒绝。
“不去!”
他可是听说过,古代宫里最危险的职业,就有太医,伴君如伴虎,万一没给宫里的贵人看好病,那岂不是死路一条?
最主要的是,他压根不懂医术,就这三脚猫的功夫,都是从《赤脚医生手册》里学来的。
要是进宫去,那些贵妃娘娘,皇亲国戚们跟他说心焦,气不顺,吃不下饭,他怎么办?
总不能跟人家说,你这就是闲的,绕着皇宫跑五公里就好了......
木太医有些纳闷。
“你可知道,太医院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的地方!”
洛安挠了挠头:“我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不想被关进笼子里。”
一旁的姬空月,面色有些不悦,柳眉微皱。
我大乾的皇宫,怎么就成了笼子了?
这家伙,有些不识抬举了,可她转念一想,她堂堂一国之君,想要进出宫门,尚且要偷偷摸摸,洛安说是笼子,似乎也没什么错。
罢了,不进就不进吧。
眼看着木太医不太念叨,洛安看向姬空月,讪笑着搓了搓手。
“那个,这位姑娘,咱们刚刚说的报酬,您看看......”
姬空月回过神来,她回头看向流苏。
“把咱们带的银子,都拿出来。”
流苏立马点头,可当姬空月看见流苏手里的几块碎银子,和一张五十两银票的时候,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怎么这么点钱?”
伙房中,直到洛安手中的大萝卜被打得只剩下了手掌大小,这才随手扔了出去。
而此时的洛义已经抱着脑袋浑身颤抖,头上身上都是萝卜的碎屑。
嘴里还不断地哭嚎着,双腿间早就湿了一大片。
这模样差点让洛安怀疑他手里的到底是萝卜,还是砖头。
洛安冷哼一声,心中诽议。
“说道到底还是个小孩,胆小怕事!”
“但这种孩子,长大了也是个坏种!”
洛安继续把洛义往灶坑拖去,这次洛义不再挣扎,也可能是已经吓傻了,只是抱着头不停地哭。
但即使是这样,把他拖到灶坑旁也让洛安这小身板累得气喘吁吁。
正当洛安把洛义的脑袋摆正,准备一脚将他的脑袋踢进去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老爷,就在伙房里!”
洛安转头一看,正好看见洛明川带着一众丫鬟下人走了过来。
刚刚走进来的洛明川,正好看见洛安要把洛义的脑袋,塞进灶坑里的这一幕。
要知道灶坑里可还有火呢,这要是塞进去可还了得?
“洛安!你要干什么!”
“快把洛义放开!”
洛安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他一眼,回过头来对着洛义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
洛义的脑袋本来就对着灶坑,这屁股上传来的冲击直接让他怼了进去。
洛明川瞬间傻住,他没有想到一向懦弱的洛安居然敢这么对他的弟弟,更别说还是当着他这个父亲的面前!
“啊!!!”
刺耳的尖叫声瞬间在伙房里响了起来,让人听着浑身发毛。
这声音自然是洛义脑袋被灼烧传来的惨叫声。
惨叫声也让洛明川回过神来,赶忙对着身后的下人道。
“愣着干嘛!快去救人!”
下人们赶忙跑了过去,拽着洛义的腿将他拔了出来。
洛安并没有阻止,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阻止也没有用,他完全应付不了这么多壮汉。
烫洛义这么一下,让他长长记性就差不多了,若是严重了很有可能出大问题,他未必承担得起这么大的后果。
现在他身体虚弱,对外面的情况,根本不了解,洛府眼下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庇护所。
至少比身无分文的露宿街头要强。
洛明川气得浑身颤抖,他看着洛义被烫伤的脸,伸手就想要一巴掌抽在洛安的脸上,可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他一甩袖子,怒喝道。
“你看看你把洛义弄成什么样子了!”
“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洛安撇了洛义一眼,有些不以为意。
洛义此刻脸上被烫得有些红,整个脸都是黑乎乎的,扎的发髻也被火给烧得七零八碎,仿佛被狗啃了一样。
看上去很惨。
不过也只是看上去罢了,实际上就是脸上被烫了一下。
而脸又是整个人身上皮肤最厚的地方,被烫一下算不得什么。
洛安把袖子拉了上去,露出两条瘦骨嶙峋的手臂,指着上面的乌青道。
“这个时候,他又成了我的弟弟?”
“洛明川,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嘴里我那个弟弟打的,这种伤,我身上不下十几处!”
洛明川看着乌青的伤痕有些语塞,他对洛安的遭遇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被打成这样。
可即便这样,他也不能教训洛义,因为洛义是他正妻秦英的孩子,是宰相的外孙!
这是政治资源。
为了洛安得罪他们,不值。
洛明川板着脸怒道:“我可是你的父亲,你竟敢直呼我的名讳!”
洛安嗤笑着没有回应,洛明川见状刚准备开口,一旁躺在地上的洛义突然哀嚎起来。
“父亲!我的脸好烫!好疼啊!”
“我要水!我要水!”
洛明川见洛义的惨状也顾不得洛安了,赶忙叫道。
“快!快弄水来!”
几个下人丫鬟赶忙从角落里的水缸盛水。
洛明川见洛义痛呼的模样焦急万分,连声催促起来。
“快点!动作快点!”
可也不知怎么,今天水缸里水很少,只剩个底,根本舀不出来,气的洛明川连声怒骂,让这些丫鬟下人去院子里的水井打水。
洛明川这副焦急担心的模样,让洛安默默摇了摇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偏心的父亲,而且还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真是长见识了。
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对洛明川再心存幻想。
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角落里,正放着一个装满剩菜剩饭的泔水木桶,嘴角露出几分笑容。
伸手指着木桶说道:“那有桶水......”
洛安还没等说完,洛明川连忙开口。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拿来!”
洛安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他快步走过去将泔水桶提起来,再回到洛义的身前,毫不犹豫的直接对着他的脑袋淋了下去。
哗啦!
一桶带着汤汤水水的剩饭剩菜,全都浇在了洛义的头上,各种恶臭难闻的味道也散发了出来。
洛义呆呆的坐在地上,从嘴里吐出个菜叶子,头上还顶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残渣。
洛明川也愣住了,直到听见洛义的哭嚎和干呕声才回过神来,转头怒瞪洛安。
“混账东西,你怎么能用泔水淋你弟弟?”
洛安淡淡道:“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你让我淋的,才发生的事你总不能就忘了吧?”
洛明川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毕竟刚才确实是他让洛安倒的泔水。
洛明川憋红了脸,心中十分愤怒却无从发泄。
洛安没有理会他,捂着鼻子从洛义身边饶了过去,毫不掩饰满脸的嫌弃。
这嫌弃的表情让洛明川更加忍受不住。
“洛安!他可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洛安听后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的盯着洛明川。
“他是我弟弟?你问问他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哥哥?”
“在他眼中我还不如府里的下人!”
“你......”洛明川想要开口,可还没等说话就又被洛安打断。
“你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说你是我父亲,可你扪心自问,你对我什么时候尽过当父亲的责任?”
“你说你整日忙着朝堂之上的事,可我和洛仁、洛义在吃穿用度上的差别,难道你就一点都察觉不到?”
说着,洛安走到洛明川的面前,再度将袖子挽了起来。
“我瘦成这幅皮包骨的模样,难道你也看不出来?”
“好,你可以说我挑食,你可以说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出来。”
“这些借口我替你找。”
洛安又指着身上即使打满了补丁,却还有不少破洞的衣服质问道。
“那我穿的衣服,你看不到吗?”
“府里的丫鬟仆人,尚且能有一身干净,没有补丁的衣服,而我呢?”
“现在已经入秋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穿棉衣么?”
洛明川从没有见过洛安这幅咄咄逼人的模样,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道。
“不......不知道。”
洛安冷笑一声,伸手指向正被下人架着往外走的洛义。
“因为洛府发给我的棉衣,前天被他抢走,用火给烧了!”
洛明川回过神来赶忙摇了摇头:“不可能,洛义只是贪玩成性,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洛安嘲弄道:“不可能?到底是不可能还是你不愿相信?”
“洛义已经十六岁了,难不成你认为,他只是个内心善良贪玩的小孩?”
“你是不是还认为秦英是个勤俭持家的贤妻良母?”
洛明川听后瞬间暴怒:“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她是你......”
没等洛明川说完,洛安低吼道:“她可不是我母亲!”
“我母亲是个丫鬟,是个不被你待见的丫鬟!”
“是被你关在府中郁郁而终的丫鬟!”
“而且你不配提她!”
洛明川被气得浑身颤抖,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洛安。
“你混账!混账东西!”
可他除此之外也说不出来别的话。
洛安他这副模样,轻笑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你站住!我还没让你走!”
洛安回头淡漠的看着洛明川,那眼神让洛明川心中大惊,他从来没有在这个软弱的儿子眼里见到过这种眼神。
“不管怎样我也是你父亲,你今天这样对你弟弟,我要好好管教管教你!”
洛安停下脚步歪着头看向洛明川。
“教训我?好。”
说着转身走向一旁的菜板,将上面放着的剔骨刀拿在手中。
这一举动更把洛明川吓得汗毛乍立,惊慌失措。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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