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身下来,蜷缩在垃圾桶旁,仔细地吃。
昨晚我打伤了姑父,我很清楚,他跟姑姑不会轻饶了我。
我不敢再回那里,却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路边风雪呼啸,苹果核很酸,酸得我牙疼。
可我还是不想起身。
直到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
我回过头,就看到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头发花白面容关切地看向我。
他手上拖着一只硕大的蛇皮袋子,袋子破了个口,露出里面的矿泉水瓶。
我头晕目眩,下意识慌乱解释:“我没抢你瓶子。
“我……我只是捡了个苹果,苹果卖不了钱的。”
老人愣了一下,再看向我手里,只剩下一小口的苹果核。
他哑声问我:“小姑娘,怎么还不回家?”
我将最后一点苹果核,囫囵塞进嘴里。
好一会,才吃力站起来道:“我没有家。”
老人狐疑地看向我背上的书包。
我清楚他的想法,能上学的,不该是流浪儿。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些事情。
可能是实在不想走,也难得有个人愿意跟我说句话。
我再开口:“以前有的,现在没有了。”
老人浑浊的眼底,露出怜悯的神情。
默了许久后,他没多问,只试探道:
“外边风雪大,要去我那里避避风吗?”
10
我可能是真的又饿又冻,人也开始意识不清,连戒备心也忘了。
我跟着他,去了他的家。
或许,也说不上家,只是一处废弃了的小厂房。
我跟他一样,没有家,没有亲人了。
夜晚风雪大。
他用捡来的一点木炭,生了火给我烤,让我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