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棠季宴时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流放分家,神秘夫君骗我生崽沈清棠季宴时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墨染千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清棠立马认错:“父亲大人说的对!我们要再接再厉争取下次赚二两银子!”***从内城到东外城再赶回西外城,差一点赶不上出城。城门每天傍晚关上,第二天早晨打开。忙活了一天,连顿中午饭都没吃,一家四口都饿的够呛。回到温泉旁,先点燃火做饭。新买来的铁锅需要开锅,正好顺道把猪板油熬出来。炼猪油这事也得沈清棠来,因为其他人不会。他们或许吃过,但绝对不知道猪油怎么来的。沈清棠熬猪油其他人也没闲着。沈清柯负责把温泉边上野生的茴香割下来顺便清洗干净。因为沈清棠说要包茴香水饺。茴香有股特殊的味道。沈清柯皱眉:“这个真能包饺子吗?”事实上他更想问茴香能吃吗?不会有毒吧?沈清棠哪里不知道二哥想什么,点点头,“奶娘说很好吃呢!就是茴香比较喜欢重油,油少了不怎...
《开局流放分家,神秘夫君骗我生崽沈清棠季宴时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沈清棠立马认错:“父亲大人说的对!我们要再接再厉争取下次赚二两银子!”
***
从内城到东外城再赶回西外城,差一点赶不上出城。
城门每天傍晚关上,第二天早晨打开。
忙活了一天,连顿中午饭都没吃,一家四口都饿的够呛。
回到温泉旁,先点燃火做饭。
新买来的铁锅需要开锅,正好顺道把猪板油熬出来。
炼猪油这事也得沈清棠来,因为其他人不会。
他们或许吃过,但绝对不知道猪油怎么来的。
沈清棠熬猪油其他人也没闲着。
沈清柯负责把温泉边上野生的茴香割下来顺便清洗干净。
因为沈清棠说要包茴香水饺。
茴香有股特殊的味道。
沈清柯皱眉:“这个真能包饺子吗?”
事实上他更想问茴香能吃吗?不会有毒吧?
沈清棠哪里不知道二哥想什么,点点头,“奶娘说很好吃呢!就是茴香比较喜欢重油,油少了不怎么好吃。”
所以之前几天她才没打茴香的主意。
现在有猪油,当然要吃一顿好的。
沈屿之爬到山洞里,找了个通风的地方,把猪肉挂起来。
天寒地冻,猪肉一时半会儿坏不了,就怕招来动物撕咬。
李氏则忙着收拾规整今天在县城买回来的东西。
熬制猪油,要先把白.花.花的猪板油洗干净,切成小块备用。
新买来的铁锅架在火上烧热,等锅变色后,拿一块猪油在锅里擦拭一遍,等到温度低下来,再烧再擦。
几次下来,新买来的铁锅就变得油润光亮。
炒菜不糊不沾锅。
这个过程就是开锅。
沈清柯洗好茴香就开始搭临时灶台。
土砖还没干,只能先拿几块临时用用,
搭成个三角形的低架。
沈清棠把开好的铁锅架在临时搭建的灶上,先往锅里倒一点儿水,再把切好的猪板油放进去煮。
刚开始水是浑浊的,烧开时会有很大的热气,但是过一会儿热气就会消失。
浑浊的水逐渐变得清澈油亮。
这时候的水其实已经是猪油。
加水熬制就是为了防止加温时锅里或者板油上有水四溅烫到人。
接下来就是小火熬制。
慢慢地,白.花.花的板油块就会“融化”。
看见猪板油变成金黄的油渣,就证明猪油炼到位。
一勺勺舀进之前充当锅的瓦罐里。
等放凉了就是凝固的白色油脂。
熬制猪油不属于穿越必备技能。
沈清棠做短视频和笔记那会儿搜索过,三千年前的古人就开始吃猪油。
而大乾朝撑死是两千年前的古代。
猪下水的路怕是在大乾朝走不通。
剩余一部分底油和油渣留在锅里。
等茴香切好放进锅里搅拌下就直接能包饺子。
沈清棠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他们忘记买菜刀。
于是只能用新买的斧头,洗干净后把茴香剁碎。
沈清柯剁馅,沈清棠负责和面。
粗加工的面粉没什么筋力,一斤面六两水就够软。
等沈清棠把面揉好,沈屿之夫妇也从山洞里爬了下来。
筷子照例是树枝充当。
擀面杖是用两指粗细的树枝截了一段,剥干净皮。
沈清棠先给沈清柯和沈屿之示范了下怎么擀饺子包.皮。
接着又给李氏演示了一遍怎么把馅包进饺子皮捏成饺子。
沈清柯年轻,学习能力强,虽然擀的不是椭圆形就是正方形,厚薄也不均匀,但是姿势正确,进步很快。
沈屿之叹息一声:“大哥一向说一不二,二哥又是个不吃亏的性子。长远看,真的是分出来更舒心。就是苦了你们祖母……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拿出点钱给母亲看病。”
没有人说话。
答案可想而知。
不会。
沈清棠想,老太太如今最大的用处怕是被当做争房子的棋子。
吃过饭,太阳就落山了,只剩一片霞光还维持着最后的光亮。
把简易木梯做好,沈清柯先爬上去,然后是沈清棠、李氏最后是沈屿之。
一家人进山洞后,用麻绳把梯子拎了上来。
李氏把捡来的干草分成两份,在山洞一块巨石左右各放了一部分。
沈清棠和李氏在石头里侧,沈清柯和沈屿之睡在外侧。
虽然没有被褥,但是点了两堆火,并不觉得冷。
从流放到现在这是一家人睡得头一个安稳觉。
一来是从流放开始,头一次能自由睡觉。
二来是这段时间真得累坏了。
三房沉入梦乡时,内城的大房和二房还在争钱财。
如三房所料,从中午吃饭,两家人就在争。
争房子怎么分配。
如沈清棠所说,大房二房花五百文租住的院子并不大。
连四合院都算不上。
五间堂屋,三间东厢房,两间南厢房,西墙开着的大门就是遇见三房的沿街门。
吵吵半天,大房和二房才终于达成一致
两间南厢房,男家仆和女家仆各挤一间。
三间东厢房,姨娘们一间,公子哥儿们一间,小姐们一间。
剩下五间堂屋,原本是东屋三间,西屋两间。
这也是两家争执的最大原因。
都想住三间的堂屋。
后来还是老太太怒声道:“老身还没死呢!现在就没有我的房间了?”
大乾重孝,不管在心里怎么想,总不能真把老太太扔出去。
于是决定从东屋里单独的一间给老太太,也解决了争论的问题。
剩下四间堂屋,由东到西,大房两间,二房两间。
好不容易分配好房间又开始争财产。
沈岐之的意思是长兄为父,一切按京中规矩来,由他分配家里的奴仆和物资。
沈岘之不同意,他说在京城中他掌管钱财,要按京中来,家里银钱也该他负责。
他还是一家之主,掌管全家人事。
最后兄弟俩各退一步。
沈岘之依旧负责掌管钱财,但是开支用度都需要知会沈岐之,得到他同意才能用。
兄弟俩争了半天后一算账发现根本没有管钱的必要。
总共一千文,房租五百文,中午买肉一百文,两只鸡.八十文。
还买了大米、油盐酱醋。
账上目前就剩一百二十文。
房间虽然分好,但是床不够,也没被褥。
众人也没换洗衣物,身上依旧穿着北川衙门给发的破棉衣。
明天二十多张嘴还等着吃饭。
这些十个一百二十文都不够,谁管账谁头疼。
沈岐之和沈岘之沉默了会儿,齐齐开口。
“老二,你说得对!你是管钱的一把好手。家里的钱就应该让你管。”
“大哥,你是一家之主,应该由你当家做主。”
沈岐之说着把刚才好不容易争过来的账本递给沈岘之。
沈岘之一手推辞账本,另外一只手把刚刚死死捂住的钱袋子塞给沈岐之。
兄弟俩开始新一轮的“兄友弟恭”。
都谦逊地让对方掌家。
沈清棠是被阳光照到眼睛才醒的。
冬日,太阳明媚但不炙热,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心生懒意。
***
沈家所有人现在住在树林后面的帐篷里。
帐篷数量有限。
中间最大的那顶是大伯一家住的,三房只分了小小的一顶,四个人根本睡不开。
沈屿之让他们先回帐篷,自己去跟大伯谈分家。
沈清棠母子三人不放心,站在帐篷外面等。
李氏一脸担忧:“你说你们大伯父能同意咱们分家吗?”
“能!”
沈清棠兄妹异口同声。
李氏脸上的担忧换成了迷茫:“为什么?”
分家可不是小事。
“在大伯父眼里咱们沈家嫡系旁支全都仰仗他生活,哪怕如今被流放也会认为咱们是他的拖累。况且……”沈清柯垂眸看沈清棠,话音断掉没再续。
沈清棠抬手摸着自己凸起的小腹,“况且,我大伯父还没死心,估计想着给堂姐张罗门好亲事,争取搭上能回京城的梯子。
另外我一个未嫁女大着肚子,难免遭人耻笑,怕我连累沈家,尤其怕我连累堂姐名声。”
“我呸!明明是他害的你他还有脸嫌你?”名门闺秀出身李氏气到顾不上教养,“还想让他女儿飞上枝头?做他的春秋大梦!”
很快,帐篷里传来沈岐之的怒吼。
“老三,你是不是疯了?”
“行,分家是吧?你别后悔就行!”
“滚!”
“……”
沈屿之从帐篷里出来时脸色不太好。
沈清棠看见他眼里百般情绪糅杂,有失望有释然还有委屈和愤怒。
分家这事,沈岐之比沈清棠还迫不及待,生怕他们三房反悔一样,都等不及天亮就召集沈家人开会。
若是在京城要分家,得开祠堂请族老,沐浴焚香各种折腾。
流放到北川这一路,族老们几乎都死在路上,连棺材都没有一口,更别提祠堂。
所谓分家无非是,沈岐之召集沈家众人当众宣布把沈清棠一家四口逐出家门,就算分家完毕。
如果在京城,说不得还有人捧高踩低,幸灾乐祸。
如今的沈家众人只是麻木的看着听着一脸事不关己。
一群背井离乡的流犯,分不分家又有什么区别?今天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着。
押送官差和北川县衙刚交接完,从此只要沈家不出北川县就是自由的、普通的百姓。
听起来像是解放,实际上却连安身之地都没有。
暂住的帐篷都是衙门暂借给沈家人,明日太阳落山前就会被收走给下一波到来的流犯落脚。
沈家人要想活着就得自己想办法。
沈清棠一家四口挤在狭小的帐篷里,围着火堆,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不说话。
大家族里嫡亲兄弟多的都各有分工。
像沈家,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大伯父沈岐之走仕途,保证沈家在京城的社会地位
二伯父沈岘之经商,毕竟偌大的沈府千百口人要养,还得吃好喝好挥金如土。
数以百计的商铺、上万亩的良田还有郊区若干庄子都归二伯掌管。
他就是沈家的钱袋子。
而她爹沈家老三沈屿之则……废物一个。
沈屿之就是标准的世家公子哥做派,日常就是养花遛鸟,混迹茶楼饭馆,跟人吟诗作对下棋作画。
最坏的爱好也不过是偶尔赌马斗蛐蛐。
总而言之标准的纨绔子弟但又不是人间祸害。
不是沈屿之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是沈家需要他做一个闲散公子哥儿保持平衡。
以前混吃等死的人现在要他领家过日子,怎么可能不愁?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我和沈屿之还活着,给母亲尽孝这事确实轮不到棠儿。我和你们一起带母亲去医馆,哪怕是给大夫磕头,也让大夫先把母亲的病看了。
看病的钱,先欠着医馆,三家平分欠款,总可以吧?”
没有人回她。
不管沈家大房的人还是二房的人,只是想找三房要钱。
毕竟老太太身体不好是年纪大流放所致,现在只是需要慢慢调养而已。
人群里又一道拔高的声音。
“我就是郎中。若是不嫌弃我医术不够好,我可以给令母看病。就冲这小娘子的面子,我允许你们赊账。三兄弟联名签借条。”
沈清棠闻言忙起身朝发声的方向福身行礼,“谢谢大夫!您的恩情,清棠铭记。”
大伯二伯齐齐朝自家婆娘使眼色。
二伯娘左瞧右看,装没看见自家夫君的眼神。
大伯娘只得开口,不是回郎中还是朝李氏道:“三弟妹,我瞧你这衣裳都是新做的。若真没钱哪能做的起棉衣?既然有钱,咱们又何必去跟人家大夫赊账?
要不然这样,你们先拿钱给娘看病,算我们两家借你的可好?”
李氏这回反应快,“大嫂,咱们到北川,县衙就给咱们发了一套衣服。我们在山里不比你们在城里,那么冷不穿棉衣就冻死了。
再说我们的棉衣也是沾清棠的光。
我们现在穿在身的棉衣,等开春清棠生产,还得拆了给她做被褥生孩子用。没办法,我们现在真是没钱。不像你们,棉衣外面还能套一层体面的单衣。”
大伯娘被噎了下,没想到一向文文静静不善跟人争吵的三弟妹也变得这般伶牙俐齿,气得不行。
还没等她想好应对之词,就听见沈清棠道:“大伯娘,二伯娘,虽然我身为孙辈,但是我也愿意为祖母尽孝。不过我能力有限,能做的不多。
这样,我愿意把钱借给你们。但是有两个条件。
第一,这钱得在我生产之前还我。否则,就得答应让我到你们住的院子里生孩子坐月子。
第二,倘若还不了钱,他……”
沈清棠指着沈清鸣,“沈清鸣得给我打三个月工还钱。到时候我说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若是你们同意,咱们就请父老乡亲们当见证人,签字画押。”
沈清鸣第一个不同意:“你想的美!我凭什么给你打工?我才不要!”
沈清丹也不愿意,“我们院子那么小,哪有给你生孩子的地方?”
她都还没住上单间呢!
一直护着沈清棠的妇人不乐意听,“你还不要?你爹娘都没说话呢!还京城来的?不也这么没教养?”
“对,人家小娘子都愿意把钱先拿出来给祖母看病,你们还拿娇了?我觉得人家小娘子的要求不过分。”
“不是拿娇,他们是想要小娘子的钱!但是不想借而是白要!”
“不是吧?我看你们年纪大的不算老,年纪小的也跟小娘子差不多。人家能挺着孕肚自食其力,你们一个个身体健康,手脚麻利还惦记抢人家小姑娘钱?”
“人家古郎中都说可以赊账给他们家老太太看病。可你看这几个人谁松口?要我说,八成老太太都没病,就寻个由头来欺负人家小娘子一家!”
“别说,我也这么觉得。否则为什么不同意赊郎中的钱也不同意借小娘子的钱呢?”
“人家小娘子的条件并不过分。看小娘子如今行动还算利落,到生产应还有一段时间,难道不够你们劳作赚钱还她?
沈清丹闻言,拨开沈清鸣自己向前一步,数落沈清棠:“沈清棠你耳朵聋了吗?二伯母刚说过祖母她生病需要看大夫,请大夫的钱需要咱们三家一起出。
你们家凭什么不出?”
沈清棠二话没说抬手就给了沈清丹一巴掌,“我娘是你的长辈,轮得到你一个晚辈指手画脚?!你这尖酸刻薄的嘴脸哪里还有半分京城名门闺秀的模样?!”
清脆的耳光声甚至一度盖过了围观人群的议论声。
沈清丹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清棠:“你敢打我?”
沈家她们同年生的姑娘一共有三个。
沈清棠一直像个小丫鬟一样巴结她和二叔家的沈清冬。
她实在无法相信,在京城甚至在流放途中都对她唯唯诺诺百依百顺的沈清棠敢打她?!
“打都打了还有敢不敢?”沈清棠反唇相讥。
沈清丹就是个被惯坏的千金小姐,流放路上都没真正尝过人间疾苦。
“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娼妇!”沈清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掉着眼泪去抓沈清棠的头发。
沈清棠侧头躲开沈清丹的手,同时一脚蹬在沈清丹小腹上。
沈清棠最近这段时间天天爬山,腿上力量比之前强了不是一点儿半点。
沈清丹直接倒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大伯娘忙上前去扶沈清丹,嘴里同时骂沈清棠:“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连累家中姐妹声名不够,还敢动手打人?”
沈岐之没想到沈清棠当着他们这么多长辈的面说动手就动手,怒声斥责:“沈清棠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沈清棠无语翻白眼。
她打都打完了,还一个个质问她怎么敢?!
这些人打架还喜欢端着,活该被揍!
她扬唇讥讽沈岐之:“哎呦!您这会儿又是我长辈了?不是为了你自己的女儿把我推出去时?”
沈岐之没想到沈清棠敢当众提她失.身之事,噎住。
倒是沈清丹像是得到了提点,从大伯娘怀里挣出来骂沈清棠:“沈清棠你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你跟野男人苟合弄大肚子还敢出门乱晃?”
沈清棠突然一改刚才泼辣,捂着脸跪坐在地上,哭着喊:“北川县的父老乡亲们,我大伯为了保护我这堂姐偷偷给官差塞钱让我替姐……”
大伯娘大惊失色扑过来捂沈清棠的嘴,不让她把话说完,恶狠狠、小声地在沈清棠耳边威胁:“小蹄子,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心里隐隐有些纳闷沈清棠这小蹄子分家后怎么变化这么大?
之前还因为几句挤兑她的话闹着要自缢,现在怎么这么豁得出去?
他们沈家未来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得在北川生活,若让北川县的百姓们知道沈清棠是替沈清丹被官差搞大了肚子,沈清丹以后在北川还怎么立足?
还指着她嫁回京城呢!
沈清棠心道:就因为你们要脸,才这么喊!
二伯娘也忙凑了过来,对着李氏半劝半警告:“三弟妹,你说你这当娘的也不管管清棠。咱就不说别的,她这么大肚子还出来跑有个好歹怎么办?”
她也还有未出嫁的女儿,万不能被大房和三房影响。
李氏一直很怵两个妯娌,但,为母则刚,见她们明里暗里地嫌弃沈清棠,抹了把眼泪,挺直脖子反驳:“要不是大哥,我们清棠怎么会用挺着大肚子出来讨生活?”
两个人从街巷又绕到集市上,买了些零碎的木工工具,比如说刨子、砌墙找直的墨斗等,还有一部分做饭用的炊具。
拉拉杂杂花了三百七十文。
***
回到山洞,李氏已经做好了午饭。
午饭依旧是疙瘩汤。
虽然买了面,但,李氏和沈屿之两个人都不会做饭。
下午一家四口继续分工干活。
李氏做衣衫、被褥。
一上午的时间她已经把布料都剪裁好。
想着赶一床被子出来晚上给沈清棠盖。
沈清柯继续伐木。
沈屿之先是把温泉旁的杂草清理干净,留下能吃的野菜。
翻地、平整、挖坑埋种。
他把沈清棠从老百姓手里淘换来的蔬菜种子种了下去。
有白菜、菠菜、青菜、大蒜、大葱、莴笋、黄瓜等。
还要了一点儿水稻种子种下去。
总之,温泉四周种的满满当当。
种菜在沈清棠的知识盲区,毕竟没有哪个博主会花几十天真去种菜。
一家四口只有沈屿之以前爱种花花草草,算是有相关经验。
而沈清棠继续去找山货。
她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今早还感受到了第一次胎动。
像肚子里有一个水气球,水气球里有一条小鱼碰到了气球壁。
很轻很轻,但能感觉到。
必须得趁着走不动之前,把山上搜罗干净。
而且还顺手弄了几个捕猎的陷阱。
下山时,有个陷阱还真抓到了一只野鸡。
一家四口十分开心。
但,很快乐极生悲。
他们都不会杀鸡。
李氏第一个摆手,“我可不敢!”
沈屿之和沈清柯互相对视一眼。
两个人没说话,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拒绝。
沈清棠叹息。
他们在京城时还不知道吃了多少山珍野味,却从来没自己动过手。
杀鸡也不在沈清棠的技能之内。
她只是个理论派。
想了想,沈清棠把目光对准沈清柯,“哥,你之前都会打猎,应该不怕杀鸡对吧?”
沈清柯点头,“当然。但是……射鸡跟杀鸡是两回事。”
“我以前听奶娘说过,杀鸡要先放血。在它脖子上先剌一刀,放完血再褪毛。不放血的话鸡肉会发黑。褪毛要用滚水……”沈清棠在野鸡附近比划着。
“好残忍!”李氏扭头不想看。
沈清棠:“……”
您在京城吃的时候可没想过残忍。
沈屿之则快速离开现场:“用开水拔毛是吧?我去提水。”
李氏紧随其后,“我去烧火。”
沈清柯:“……”
说好的一家人同甘共苦呢?
认命地拿起菜刀,在沈清棠不怎么确定的指挥下,按住鸡,闭眼在鸡脖子狠狠割了一刀。
结果手一抖,割偏了。
鸡毛又厚,没割破血管但是割痛了野鸡,惨叫着扑腾起来。
沈清柯吓得松开手,野鸡扑腾着跳起来要飞走。
好在它翅膀受了伤,爪子也被绑在一起,没跑远。
只会纸上谈兵的沈清棠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吓了一跳,不知所措。
沈清柯只得硬着头皮把鸡抓回来,按照刚才的步骤再来一次。
沈清棠感慨:“这鸡落咱们手里也挺惨的!死刑还得来两次。”
好在也只有两次。
第二次,有了经验的沈清柯一刀下去,鲜血四溅。
等沈屿之烧开水,野鸡的血也差不多放干净。
整只鸡丢在沸水里,浸泡一会儿,趁热拔了毛。
最后再在火上烧一烧碎毛,就成为一只能入锅的鸡。
就是有点小,褪干净毛,还没碗口大。
铁锅烧热放一点点油润锅,然后把野鸡放进去煸炒至变色,加热水,放入洗净的冬蘑开始炖。
沈清棠连搭理她都懒得。
人家都晕倒了,人们不好再拦着,让出一条路放他们离开。
沈家大房二房人都离去,围观的百姓却没散去。
纷纷主动要买沈清棠的山货。
“正好,我家今天想买点蘑菇炖鸡,我看娘子你家蘑菇就不错,给我来两斤。”
“我要点儿红果回去做糖葫芦。”
“我药铺了恰好缺点桑黄,把你这些都给我吧!”说话的恰好是刚才那个说可以赊账的郎中。
沈清棠把桑黄给了郎中,“大夫,多谢您刚才愿意为我奶奶看病,这药材我送您!”
“我哪能占你一个小姑娘家的便宜?再说你还等着用钱生孩子。稍微给我算便宜点儿就成!”
不一会儿,山货和药材都被抢光。
还有人嘱咐沈清棠,“小娘子,你下次若还有山货,就送到这条街最南头第三户。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沈清棠一一道谢后,跟李氏离开。
见李氏垂着头,闷闷不乐,沈清棠哄她,“娘,你看那边儿的珠钗不错,我去给你买一支。”
李氏忙拉住沈清棠,“别浪费钱!还得留着生孩子用。”
“我那是唬大伯二伯他们的。你别当真!你看……”沈清棠取出刚换的五两银锭,拉着李氏的手,放进她掌心,“这是今天卖鱼挣的钱。
咱们不缺钱了,日子会越过越好。”
李氏已经许久没见过银子,哪怕只是小小的五两银也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不给大伯他们钱不是因为给不起,而是因为祖母应该没生病。是大伯二伯想要钱。那两家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你不用自责。
倘若祖母真有事,他们怎么可能来这么多人到集市上堵咱们?”
大伯母和二伯母最起码应该守在祖母身边尽孝。
京城贵妇们都喜欢立孝顺的人设。
“你说的也是。”李氏苦笑:“亏得我还纠结这半天。”
真要不管婆母死活,良心上实在过不去。
拿女儿的钱救婆母,心里也过不去。
“行了!咱不想这些不高兴的事!反正他们也没得逞。走,咱们买点好吃好喝的回家改善生活去!”沈清棠硬拉着李氏去逛街。
山货和药材,总共卖了一千三百六十二文钱。
比之前两次少了些。
不管是卖肥皂还是种蘑菇,新买卖必须得早点儿提上日程。
母女俩先去给沈清棠买了需要的材料。
先买了五百文的香料。
香料本就略贵,沈清棠买的种类也多些。
从香料铺出来,又到隔壁布店,买了两块棉布花了一百文。
一块布颜色亮丽适合她们母女做衣服,另外一块湖青色的布料可以给沈屿之和沈清柯做衣服。
从布店出来,到屠夫摊子前买了一百文钱的猪肉。
在上次一家四口吃过的饭馆打包了几样菜。
以大乾的打包条件,肯定是只能打包无汤的菜。
比如酱牛肉。
总共花费一百三十文。
还打了一小坛白酒,五十文。
又买了几样沈清柯点名的工具,花费二百二十文。
出城的路上,还捎带脚去附近的村子里找老乡买了一大筐棉籽壳花费两文钱。
沈清棠想再试试棉籽壳种蘑菇。
冬天的蘑菇比肉贵。
***
回到山谷,一算账,沈清棠今天手里的余钱加上上次剩余的六百四十三文钱总共一千零六十一文钱。
沈清棠想了想,又把其中的一千枚铜钱穿成一贯交给李氏。
这样交给李氏保管的总共有九千文,只是其中五千换成了等价的银子。
没办法肚子有点大,蹲得单膝跪地蹲,起的时候也得撑着才能起。
沈清棠个头比沈清丹高一点儿,俯视她:“没钱你在这里吹什么牛?我凭自己的双手捡山货来换钱,不偷不抢,总比某些至今还把自己当千金小姐、官家少爷的人强。
再说,摆摊赚钱凭本事吃饭怎么就是乞丐了?你的意思是这一条街都是乞丐?”
他们所在的是内城比较繁华的一条商业街。
整条街上都是做生意的。
两侧是各种商铺,成衣铺、当铺、铁匠铺、车马店、客栈、饭馆等。
路边都是摆摊的,小吃摊、杂货摊、代写书信、卖折扇字画的,应有尽有。
还有些跟沈清棠这样就地摊个包袱卖零散物资的。
沈清丹一句话,一整条街的商贩都成了乞丐。
大家当然不乐意,开始纷纷讨伐沈清丹。
“哪来的姑娘这般不懂礼数?看着文文静静说话让人这么讨厌!”
“看这装扮八成是京城流放过来的。一般也就那是犯了错的京官们到咱们北川还喜欢狗眼看人低,过阵子就老实了!”
“我瞧也是。从头到脚遮这么严实,怕还做回京的春秋大梦呢?!哈哈哈哈,我还没见过流放到这里的京官还能回去的。”
“就是!摆架子谁不会?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人家这小娘子,认清现实,靠双手谋生。”
“跟他们废话什么?看不起咱们北川人,咱们不还不待见他们呢!滚!滚!滚!哪来的滚哪儿去,别在这里碍眼。”
杂乱的讨伐声渐渐变成整齐划一的驱逐声。
“滚!”
“滚!”
“滚!”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不知道谁伸手推了沈清丹的肩膀一下。
沈清丹“哎呦”一声,向旁边倒去。
谁知旁边的人不但不扶她,反而又推了她一下。
沈清丹脚下还没站稳,人又不由自主的歪了回来。
左一下,右一下,沈清丹站也站不稳,倒也倒不了,又疼又怕,只能尖叫连连。
她自幼在京城长大,是家里长房幺女,受尽宠爱,整日里被人追捧,何曾受过这般对待。
沈清鸣也没好到哪里去。
被视为沈清丹的同伙儿,被同样推来搡去。
气得他破口大骂。
骂沈清丹:“都怪你!你脖子上面顶的是夜壶吗?什么话也敢说。”
在人家的地盘人骂人是乞丐,跟指着秃子骂和尚有什么区别?!
骂完沈清丹还想骂沈清棠,结果发现沈清棠已经不在跟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
“小贱人!”
沈清棠身为一个网红,对网络暴力的威力最清楚不过。
她挑拨完就拖着包袱弯腰退出了人群。
她还是个孕妇呢!可经不起这么推搡。
不过,远远站着看了会儿热闹的沈清棠还是忍不住咂舌。
没想到现实版的民愤比网暴还厉害。
沈清棠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浪费在看热闹上。
转身去找爹娘和二哥。
他们正在铁匠铺。
缺了口的斧头需要修复。
沈清棠到铁匠铺时,沈清柯正准备付钱。
沈清棠拦住沈清柯,在铺子里又选了两把大锯和一把斧头,还有一把新剪刀加上修斧头的钱,总共二百二十文。
李氏心疼,“有一把斧头就够吧?这些不当吃不当穿的。”
在衙门佘债才给一百文,买几样铁器就要二百文。
“娘,有些钱不能省。咱们盖房子要不少木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铁器八十文一斤,咱们买成品自然更贵一些。”
这两天陆陆续续有小鸡破壳而出。
大约因为小鸡仔第一眼看见的是沈清棠,把她当成了妈妈。
在喜欢跟在她身后叽叽喳喳。
吓得沈清棠连忙找了几块木板,把它们围了起来。
它们实在太小,跟脚容易被踩。
就这么一点点大,一脚就下去,恐怕救都救不回来。
李氏也很开心。
大概是因为这是山谷里除了他们一家四口之外唯一的活物,大家都像对宠物一样,对待小鸡仔。
没事了就逗逗。
有时候掐一点儿菜叶子喂它们,有时候是熬好的大米粥。
李氏念叨着应该用小米喂,等再进城要给它们买点小米回来。
迟迟没再进城,是为了等肥皂和香皂完全皂化。
还要帮忙盖房子。
门窗的框架做好以后,剩下的墙不到三天,沈屿之父子就完全砌完。
对房子、对沈家三房来说,最重要也是最难的部分就是上大梁。
大梁本身就很重,还要举到房顶的高度。
他们只有四个人,又没什么趁手的大型工具,确实很难。
只能用滑轮试试。
在房屋内外埋下三棵比房子高许多的木头,固定好之后,安装好沈清棠最后一次去城里时买回来的滑轮。
大梁左、中、右三端都绑上绳子,同时拉动滑轮,把大梁拉过屋顶的搞定。
剩下一个人,站在刚砌好的墙上指挥。
拉滑轮的是沈屿之、李氏和沈清棠。
拉滑轮需要用力对孕妇不友好,但是站在一人多高的墙上同样是件危险的事。
两相其害选其轻。
沈清柯来回在土墙上方穿梭指挥。
“娘,你这边再提一点。”
“清棠,你这边稍稍落一点儿。”
“爹,你再往这边来一点儿……再高一点儿……好!”
“……”
费了半天劲,终于把最重要的大梁固定好。
一家四口都累出了汗。
真正是累并快乐着。
不论古今,上大梁都是大事。
除了工艺上的重要还有风俗上的重要。
比如大梁上要挂一串铜钱,还要祭拜。
大意就是烧纸钱,上贡品,祈求列祖列宗以及各路神仙保佑房不塌、屋不陷,住在房屋里的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之类。
这活李氏擅长。
跟以前在京城祭祖差不多流程。
上大梁这一天,一家四口还吃了顿庆功饭。
好歹凑出了六菜一汤。
红烧狮子头、红烧肉、清炒油菜、冬菇炒肉、油焖大虾、清蒸鱼、鲜鱼汤。
有肉有鱼有菜,还有沈清棠之前打回来的坛子酒。
古法酿制的白酒,再烈也是低度酒。
怀着孕,沈清棠不能喝酒,想着等生了孩子,还能提纯些高度酒来卖。
这只是沈清棠的想法。
沈屿之还是被辣得呲牙咧嘴,“这酒真烈!”
李氏抿了一小口,道:“那是因为你在以前喝的都是好酒,还有美人作陪,当然不觉得酒烈。”
美人两个字被重重咬了下。
沈屿之心虚地打哈哈,“都过去的事,还提那作甚?现在的日子多有盼头。咱们不用考虑会不会得罪大哥,也不怕二哥克扣咱们吃穿用度。”
他抬手指着完成大半的房子,“连房子都是咱们一砖一瓦自己造的。真正属于咱们自己。
以前的就忘了吧!”
李氏目光在山谷里绕了一圈,没再揪着沈屿之的过往流连花丛的事算账。
以前的日子美则美,但,远不如现在踏实。
沈清棠目光落在沈清柯身上。
沈清柯低头吃饭,偶尔喝酒,脸上浮着浅浅的笑意,看不出半点不高兴。
一斤进去,出来是八两五钱。
这是按照新世纪的算法,在大乾一斤有十六两。
所以一斤小麦进去,能出十三两六钱面粉。
一斗小麦总共出了十斤三两六钱面粉。
沈清棠一家为了节约,选择了粗加工。
不要麸皮就不用付磨坊加工费。
又去买了二十文钱的驱蛇虫鼠蚁的药。
还买了两个破瓷坛以及四个缺口的破碗,总共花了十文。
至于吃食,就买了十文钱的盐用来调味。
人无盐可不行。
另外,还置办了四只有瑕疵的瓷碗以及两只有缺口的大瓦罐。
残缺的瓦罐和碗商贩便宜处理。
一百文就这么去掉了五十六文。
就开始往城外走。
毕竟沈清棠还是个孕妇,不易劳累。
其实沈清棠觉得还好,她肚子虽然看起来很大,但是其实只有四个来月。
大概因为太瘦显得肚子大吧?!
***
到了城外昨晚落脚的地方,沈清棠依旧脚步不停。
“清棠,你要去哪儿?”李氏纳闷地询问。
“去找温泉。”
“哪来的温泉?”沈屿之摇头,“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温泉?”
就算有,也早被达官贵人圈进了自己地盘。
“我之前想不开时,其实是想跳崖的,但是肚子大没爬上去。”沈清棠指了指不远处那座看起来陡峭的山。“那上面有一个山洞,我闻见有硫磺味。山中的硫磺味十之八九跟温泉有关。”
一家四口跟着沈清棠爬陡山,爬到两人高的位置,果然看见一个很隐蔽的山洞。
沈清柯吸了吸鼻子,“我怎么没闻到硫磺味。”
“我也没闻到。”李氏同样嗅了下。
“大概孕妇对气味比较敏.感吧?”沈清棠脚步不停,循着硫磺味往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越来越窄,最后只能一人低头弯腰通过。
大约又走了几十米。
山洞又变得宽敞起来。
其余三人也陆续开始闻见硫磺味。
甚至还隐约能听见水流声。
很快,到了洞口。
他们才发现,山下别有洞天。
山谷里是被陡峭的群山环绕的大块平地。
旁边山上有一道瀑布顺流而下,在山脚下形成一条小溪。
冬天都没结冰。
小溪旁就是一潭温泉。
温泉和小溪之间隔着一条窄路。
远远就能看见咕嘟咕嘟冒泡。
唯一让沈清棠觉得不太满意的就是温泉水远没有穿之前见过的温泉那么清澈,有些浑浊,看起来脏兮兮的。
“天呐!”李氏喃喃道,“我是做梦吗?大冬天怎么还有红花绿草?”
沈清柯摇头,“娘,不是做梦。这地方位置特殊,群山遮挡住寒风,温泉是地热水,周围自然能长绿草。你看那边山坡上还有未化的积雪呢!”
沈清棠朝沈清柯竖起拇指,“还是我二哥知识渊博,不愧是咱沈家才子。”
沈家年轻一辈里,沈清柯学问最出众,是最有能力走仕途的人。
为此,大伯一家没少打压二哥。
沈清柯抬手在沈清棠鼻尖上轻刮了下,“还得多亏了你这小狗鼻子,要不然咱们还得在寒风中挨冻呢!”
沈屿之左右张望,“这么高咱们怎么下去啊?”
来的时候虽然陡峭还能攀爬,这边山壁跟刀削似的,都没有落脚点。
沈清柯探头看了眼,“我先跳下去。然后爹你踩着我肩膀下来,我们再一起接住娘和妹妹。”
李氏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么高摔断腿怎么办?”
沈清棠指着沈清柯手里的一捆麻绳,“二哥腰上绑着绳子先下去,这样就能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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