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凯旋李元庆的现代都市小说《李凯旋李元庆结局免费阅读我率大明强势崛起番外》,由网络作家“纸花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元庆刻意加重‘我们’的语调。渠家小姐俏脸一红,片刻,却立刻换上了冷脸,“商队会在后天早晨出发。明日下午,你到我家后院门口,我会派人在那里等你。不过,只允许你自己一人。”李元庆点点头,“好。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渠家小姐也点点头,却冷声道:“好了,事情谈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李元庆不由无语,这俏娘皮,还真是现实啊。真是可惜了这一身好肉。“好。夫人。某家告辞了。这东西,我给你放在门口。”李元庆指了指自己腰间的手铳。渠家小姐面无表情,不去看李元庆。李元庆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已经是两世为人了,难道老子就这么不招女人喜欢?李元庆走到门口,忽然转过头,对渠家小姐道:“对了,夫人。你胸口平时别用这么多布条缠着,对身体不好,容易得...
《李凯旋李元庆结局免费阅读我率大明强势崛起番外》精彩片段
李元庆刻意加重‘我们’的语调。
渠家小姐俏脸一红,片刻,却立刻换上了冷脸,“商队会在后天早晨出发。明日下午,你到我家后院门口,我会派人在那里等你。不过,只允许你自己一人。”
李元庆点点头,“好。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渠家小姐也点点头,却冷声道:“好了,事情谈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
李元庆不由无语,这俏娘皮,还真是现实啊。真是可惜了这一身好肉。
“好。夫人。某家告辞了。这东西,我给你放在门口。”李元庆指了指自己腰间的手铳。
渠家小姐面无表情,不去看李元庆。
李元庆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已经是两世为人了,难道老子就这么不招女人喜欢?
李元庆走到门口,忽然转过头,对渠家小姐道:“对了,夫人。你胸口平时别用这么多布条缠着,对身体不好,容易得乳~腺增生,影响以后给孩子喂奶。告辞。”
看着李元庆扬长而去,半晌,渠家小姐这才反应过来,她看了看自己饱满的胸口前缠着的布条,银牙都要咬碎,“这个混蛋……”
但片刻,她忽然也想起来,这混蛋虽然不咋的,但对医术倒是有些了解,否则,也造不成这么强大的秘药,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
想着,她忙将胸口前的布条小心解了下来……
~~~~~~~
离开宝丰堂大宅,李元庆稍稍松了一口气。今夜的事情虽有波折,但结局总还算顺利。
渠家虽是女流之辈,但无论智计,还是心理素质,都不容让人小觑。
与这样的聪明人合作,反倒少了不少麻烦。
回到城西大宅,几个女人都还没睡,李元庆一笑,“芸娘,春花,我如果有事回来晚了,你们不必等我,早些休息便是。”
刘春花忙笑道:“元庆,这哪成啊。你毕竟是一家之主。家里总要有个规矩才是。”
李元庆也明白了刘春花的意思,不再多言,笑道:“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都早点歇息吧。”
说着,李元庆拉着张芸娘回到了房间。
这大宅虽然很大,但房屋都有些破败,虽不至于刮风漏雨,但想来也快要差不多了。
棉被、铺盖都是从小宅子那边拿过来,很熟悉也很舒服,李元庆搂着张芸娘躺在炕上,“芸娘,我这次离开,再回来的时候,你们就不能再呆在广宁了。”
“,这是为何?”宅子虽破,而且是租的,但张芸娘很喜欢这感觉,并不想轻易放弃。
“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芸娘,我不在,你就是一家之主,所以,有些事情,你必须要拿定主意。”
李元庆看着张芸娘的眼睛。
张芸娘忙点点头,“元庆,奴家会尽力做好的。”
李元庆点点头,“我现在也说不好这次搬家到底搬去哪儿?你可差人多打听一下,天津或者是登莱,那边的什么行情。”
“好的,元庆。我明天就差人去打听。”
…………
次日清晨,李元庆令刘春花拿了3张千两银票,去钱庄里兑换成散票。
此时,抛却了炼药、租房和杂七杂八的人力用去的五百多两银子,李元庆手头还有九千五百多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了。
毛文龙那边,李元庆仔细思虑了,给多了,不好,给少了,也不好。思来想去,李元庆便定在了一千两的额度,而且要全给散票。
毕竟,李元庆只是小旗,决定脑袋,很多事情,都要从自己这个位置出发。
而虽是一千两,但这却也能解掉毛文龙不少的燃眉之急,毛文龙必定不会吝惜对自己的赏赐的。
晚饭是菜糊糊粥和干饼,或许是今日贺世贤、尤世功两员大将的身死兵败,让城内最高指挥者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粥和饼的分量都很足。
对于此,李元庆当然不会客气,招呼顺子,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身边士兵们也大都如此,只是,很少有人说话,各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原本喧嚣繁华的沈阳城,此时,在漆黑夜色的笼罩下,却变得犹如一座死城一般。
旁边的盛着金汁的大锅,已经添了不知道多少柴火,红红的火光,驱散了夜晚的寒意,越来越多的士兵们,吃过饭之后,开始汇聚向这边。
这时,李元庆却不动声色的拉着顺子,小心翼翼的退到了黑暗的城墙阶梯前。
不论何时,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喜欢朝着光亮处逃去,殊不知,最安全的地方,是将自己隐藏在黑暗里。
这个时代的夜,比后世要黑的多,加之今天有细碎的雨夹雪,没有月亮,除了周围有几处高耸的火堆,其他地方,都是一种仿似黑洞般的黑暗。
李元庆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扫视过四周。
虽然重生已经半个多月了,但就像一直生活在城里的人,骤然来到了没有太多灯光的乡下,李元庆也很有些不适应,尤其是这种夜,简直伸手不见五指,逃跑的难度,无疑也要加大了不少。
今天原本兴致很高的贴队官李凯旋,也并没有再上城头巡视,明显,这老小子,心里也揣着算盘。
顶头上司都如此,更不要提,这些普普通通的‘丐帮成员’们了。
忽然,顺子低声道:“元庆哥,看那边,那边好像有人逃跑了。”
李元庆朝着顺子指的方向一瞥,果然,城墙下方,有几个黑影一闪,很快就消失不见。
沈阳城的防守机制,李元庆现在也弄明白了一些,城头上这些士兵们,或者说丐帮成员们,大都是无权无势的‘杂役’兵,也就是传说中的‘炮灰’,真正的将领和他们的家丁,则大都藏在城墙下更为安全的地方,真到有战事,不得不战时,他们才会到城墙上守城。
此时,这几个黑影,明显不是杂役兵,很可能是某位将领的家丁之类,否则,他们是很难退下城墙区域的,城墙阶梯底下,一直有人把守。
有着前身的记忆,李元庆对明末的家丁制,也有了一些了解,家丁基本就是将领的个人财产,往往能得到最好的照料和待遇,与主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再直白点,在明末,家丁并不是一个带有侮辱性的代称,而是颇向后世领导的身边人……
原本,李元庆前身,也有过很多成为家丁的机会,只可惜,这厮好勇斗狠、桀骜不驯,许多机会,都被他浪费了。
此时,城墙下的这几个黑影,肯定不是自己逃跑,十有八~九,他们是得到了主人的示意啊。
‘这些狗日的啊。’李元庆心中不由狠狠的啐了一口。
这他么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有权有势的将领们已经开始准备后路,但像是李元庆这些最基层的大头兵,就只能生生的在这要冻死狗的城墙上等死啊。
李元庆的拳头都攥的‘咯吱’作响,但却强迫自己忍着,不能轻举妄动,“顺子,别慌。咱们先歇一会。”
顺子毕竟还是孩子,李元庆的任何决定,都会成为他的主心骨,此时,虽然他心里犹如被千百只猫挠抓一样,却也只得乖乖呆在李元庆身边。
时间静静的流逝,偶尔有几阵凄厉的北风掠过,夜,越来越深了。
城中方向,灯火已经灭了很多,但兵败的消息,根本包不住,怕是早已经传到了城中各处,李元庆这些大头兵们没有选择,城中百姓们能有的选择,恐怕也绝不会多。
这时,旁边的城墙处,忽然闪过来几个黑影,径直来到李元庆这边。
李元庆的神经一下子提起来,手已经摸到了自己粗糙的刀柄上。
来人却一笑,露出了一口大黄板牙,低声道:“别慌。李二愣,是我。”
李元庆眼睛微微一眯,很快就舒展开来,“强哥,您不在火堆那边暖和,到这冻死狗的地方来干什么?”
来人叫洪强,身材很矮,大概也就一米五几,却十分粗壮,典型的罗圈腿,是蒙古与汉人的混血,武艺不凡。
与李元庆一样,他也是贴队官李凯旋麾下的‘刺头’角色。
之前,李元庆与洪强没少干架,平时鲜有来往,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李元庆这时也摸不透,在这个节骨眼上,洪强找自己干什么。
洪强笑着看了李元庆一眼,又扫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低声道:“李二愣,看这形势,这狗日的城怕是守不住了。咱们得想个办法才行啊。”
李元庆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道:“强哥有什么办法~?”
洪强笑眯眯看了李元庆一眼,“办法嘛。我倒真有不少。只不过,看二愣兄弟你选哪个了?”
两世为人,沉浮商海十几年,李元庆的心思,何等玲珑剔透?
瞬间,他便已经领会了洪强话中的深意,顿了片刻,低声笑道:“强哥,咱们弟兄,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兄弟我光棍一条,承蒙强哥您看得起,我愿跟着强哥混个前程。”
洪强不由大笑,只不过,黑暗中,他并不能完全放得开,让他本就丑陋的表情,更加狰狞,此时,说他像厉鬼,也毫不为过。
见李元庆上道,洪强靠的李元庆更近了一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二愣兄弟,大金兵锋已经掠到沈阳城下,贺世贤和尤世功都死了,这城还守个屁啊。你我弟兄,都是大好男儿,为何要陪那些狗官送死?我已经得到秘密消息……”
听完洪强的话,李元庆的后心,竟然已经湿透了。
这些狗日的啊。
洪强竟然想邀请李元庆在今夜晚些时候,打开城门,迎后金军入城。
猛然间,李元庆忽然想起来,后世,在陪未婚妻闲聊的时候,佳人曾经对自己说过这一段,好像,沈阳城的城破,就是因为兵败之后,城中的蒙古内应,打开了沈阳城的大门,让后金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了这座堡垒般的要塞大城。
一阵寒风掠过,李元庆后心处,早已经一片冰凉,右手,死死的握着粗糙的刀柄,已经攥出了汗水。
这一刻,李元庆很想将洪强一刀了结,一脚踢下城头,喂了野狗,但理智却告诉李元庆,绝不能这么做,起码在现在。
洪强既然拉拢自己,某种程度上,这也是高看自己几分,因为自己身手虽然不错,但在明军中却并没有什么地位,没有前程。
想必,他之前也用了心。
加之之前辽东经略袁应泰的混账策略,因为小冰河期的关系,蒙古人比汉人更惨,袁应泰为了笼络他们,竟然让几部沈阳附近的蒙古部族,迁入了沈阳城中,与汉人百姓杂居。
此时,就在李元庆附近这段城头上,蒙古人的数量,绝不下十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李元庆说出‘拒绝’二字,用屁股想,李元庆也能知道后果。
自己和顺子,绝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强哥,这事儿,您,您有几分把握?”李元庆并未立即表态,而是故作紧张的看向了洪强的眼睛。
洪强虽也不俗,但在心性方面,他哪里是两世为人的李元庆的对手?
一看李元庆这表情模样,他心里已经有了数,这李二愣子动心了,忙低声笑道:“放心吧。二愣兄弟。哥哥这里有万全之策。明天过后,哥哥保证你天天吃香喝辣……”
洪强说着,简单对李元庆叙述了一下晚些时候的计划。
李元庆脸上虽挂着笑,但心底里,早已经是死灰一片。按照他们的计划,这沈阳城,恐怕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力了。
上头已经有人被买通,虽然洪强并没有说是谁,但李元庆却明白,这一人或几人,他们的位置绝对不低。
这沈阳城,从根子上,已经是烂透了。
“强哥。这,这真是太感谢您了。您放心,我李二愣子也是铁打一般的汉子,到了时候,小弟绝不含糊。”
李元庆笑着拍着洪强的马屁,赤果果的表着衷心。
洪强到此时已经再无顾忌,与李元庆寒暄几句,就要离去。
这时,李元庆却是一把拉住了洪强的手,陪着笑道:“对了,强哥,小弟还有点小事儿,想请您帮个忙。”
洪强有些不满的看了李元庆一眼。
李元庆忙凑到洪强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洪强愣了片刻,不由阴阴淫笑,“行啊。二愣兄弟,以前我还不知道,你还是个情种子啊。行。这事儿我给你兜着,你赶紧去办。记住,二更天,必须赶回来。”
李元庆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强哥,您放心。小弟绝不会误了大金和强哥的大事。”
有了洪强帮忙,李元庆和顺子离开城墙就简单了许多。
洪强让一个小弟领着李元庆和顺子,对底下守卫士兵说了两句,守卫士兵便直接放行了。
李元庆和顺子快速闪进了黝黑的巷子里。
顺子有些颤抖的道:“哥,哥,你,你真要跟那姓洪的干么?”
李元庆忽然回身看了顺子一眼,“顺子,你怎么想?”
顺子一愣,忙道:“哥,我,我啥也不知道。你,你跟谁干,我就跟谁干。”
李元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用力拍了下顺子的肩膀,并没有多说什么。
李元庆也不废话,快步跟在了她的身后。
来到院子后一间偏僻的屋子旁,这婆娘打开门先进去,点燃了油灯,示意李元庆也跟进来。
李元庆刚进门,她便顺手关死了房门,指着一个小柜子上面摆的厚皮袄道:“你把这个换上。从现在起,你就是张记宝丰堂的护卫。刀剑在柜子底下。马匹,外面已经准备好。你有一刻钟换衣服。一刻钟之后,队伍从后门集合。出城。”
她说完,不再看李元庆一眼,直接走出门外,把李元庆关在了里面。
‘擦。你他娘的更年期么?’李元庆啐了一口,却不敢怠慢,忙换好了衣服,戴上了皮帽,又从柜子底下取出了一把腰刀。
别说,渠家对自己还不错,腰刀质量很好,跟官军千总佩戴的腰刀,相差无几。
也许,她就是从官军那里买来的。
收拾妥帖,又检查了一下自己两只靴子里藏的两把匕首,李元庆这才走出了小屋外。
屋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伴随着呼啸的北风,整个天地,显得有些凄凉。
说来也奇怪,昨日李元庆来这院子里的时候,却并未有这感觉。
院子里这时已经聚集了几十人,那更年期婆娘似乎正在训话,看到李元庆过来,用眼色示意李元庆站到后面。
李元庆赶忙照做。
这婆娘继续道:“听话的,吃苦的,下力的,回来人人有赏。倘若有人敢耍心眼子,出工不出力,坏了买卖。老身容得下你,老天爷容不下你。”
这婆娘说话很有气势,一看便是为上位者已久,李元庆居然也被震到了。
成功之人,必有可取之处。
渠家能经营起这买卖,也绝非是侥幸啊。
这婆娘又说了几点注意事项,看了一眼夜色,一摆手,示意队伍出发。
李元庆心中不由诧异,不是说明天早上才出发么?李元庆可是清晰的记得,昨夜,渠家确实是对丫鬟藕儿这么说的。
但此时,李元庆也来不及思虑了,赶忙跟着十几个带刀的护卫,跟在了队伍的后面。
…………
这个点,街面上还有依稀的行人,但看到这支队伍过来,纷纷让路。
队伍没有停留,也不理会路人,走大道,很快,便从西门出了城。
在城外三四里外的一片内,李元庆看到,这里似乎有不少人在等候了,旁边的小坡上,还有百多匹马匹,尽是好货色。
李元庆心中不由咋舌,这架势,怕是能赶上一任总兵啊。
寻常的总兵,恐怕,也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马。
领头的更年期婆娘下马与一个瘦高老者耳语几句,瘦高老者身边跑过来一个随从,对李元庆这些佩刀的护卫道:“你们几个,过来取马。”
“是。”领头的护卫恭敬回应一声,率先照着马匹方向小跑过去。
李元庆赶忙跟上。
说是取马,可各人根本没有挑的份儿,看马的护卫分给你哪匹,你就得要哪匹,连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好在这些马匹都不错,很是壮,一看就是有劲儿,并且能吃苦耐劳的。
李元庆这十几个护卫分到了马匹,又回到了宝丰堂这边的队伍中。
这时,又有两只队伍,从广宁城方向赶来,他们的流程,也几乎与宝丰堂这边一模一样。
大概忙活了半个时辰,队伍基本上收拾完毕。
领头老者对身边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十分凶恶高大的汉子点点头,这汉子手指放进嘴里,用力打了个呼哨,像是唱曲般道:“财神爷开道,走着哇。”
~~~~~~~
李元庆一愣,眼睛不由微微眯了起来,这是个啥子情况?
通过之前的接触,加之这几天的行军,李元庆对毛文龙的性子,或者说行为方式,有了一种说不上很深,但却很直观的了解。
不论做人做事,毛文龙都非常有‘艺术’。
可以说他刚正无私、赏罚分明,但很多事情,他却并不是一根筋,死讲原则,他会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让你也感觉到可以接受,甚至,很舒适。
这也是为何,陈继盛、张盘、陈忠这些好汉们,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效命,踏上这条‘黄泉路’。
而在行军方面,他更是谨小慎微,十倍注重情报工作,每到一地,至少有十几名哨探,散布四周。
这些哨探,底子都是当年他在叆阳守备任上的种子,此时虽有很多新人,但以老带新,他们的能力,并不用怀疑。
但此时,居然有快马找到这里来,他们明显不是敌人,应该是毛文龙留的后手。
那~~,这种时候,这般情势下,他们带来的又是什么消息?
…………
陈继盛的亲兵牛二,大约三十出头,满脸沟壑,沧桑之间,满是碎碎密密的胡茬。
他原本是秦中的猎人,一手箭术,很是了得。后来,因为犯了事儿,被发配到辽东充军。
本来,他在辽地混的并不如意,机缘巧合之下,被陈继盛收留,便一直呆在陈继盛身边,可以说是亲兵,也可以说是家丁。
大明太祖朱元璋在立国时开创的军户制,本质上,是想牢牢掌控这个庞大的帝国,万世不朽。
但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两百多年过去,所谓的军户制,早已经是面目全非。
现在大明的军制,就是一个大的军头,领着无数的小军头,小军头下面,又养着小小军头,再下面,是家丁,最底层,才是最基本的大头兵。
不过,陈继盛现在毕竟只是千总衔,毛文龙也还没起来,除了牛二,他只有两个亲兵,都是粗壮、结实之辈,与李元庆交情都还算不错,只是不善使用弓箭。
后世时,无数砖家、愤青,都在狂喷大明的军户制,认为这是阻碍明军战斗力的最重要原因。
但李元庆此时真正处在这个时代,切身处地的去思虑,一个军官,如果手底下没有几个弟兄、亲信,别说到了战场上,就算碰到寻常的打架斗殴,没人给你挡刀子,没人给你拼命,那你这军官,干着还有什么劲儿?
虽然李元庆也认同,家丁制耗费了太多的资源,但这个时代,受到小冰河的影响,大明,包括整个东亚地区,农业生产力极度下降,资源严重不足,在这有限的资源下,如果不采取这种‘保小家’的方法,那这些将领们,又拿什么,去维护自己的威严?保持自己的影响力?
牛二也知道,李元庆虽然年轻,但与自家主子陈继盛交情匪浅,在这种时候,他自然也不敢故意托大,见李元庆过来,忙笑道:“元庆兄弟,今天怎么说?”
李元庆一笑,把手里的酒壶递到牛二手上,“二哥,将军那边有事情忙活。只得辛苦咱们跑跑腿了。”
两世为人,在人情世故方面,李元庆自然有着与自己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这几天下来,牛二也了解了一些李元庆的性子,这小兄弟,不论说话办事,都很稳当,不会让你吃亏。
他美~美的灌了一口烈酒,收拾起弓箭,大笑道:“哎~~,这辛苦啥?元庆兄弟,走着,二哥今天给你露一手。”
…………
李元庆招呼了自己的两个小弟,牛二也招呼了陈继盛麾下的三个壮汉,几人迅速的进入了西南方向的密林子里。
李元庆之所以缠着牛二,一方面,确实是要打些野货,改善一下生活条件,另一方面,也是最关键的原因,这个时代,骑射才是根本,想要在不损伤自己的情况下,杀伤敌人,弓箭是最有效的手段。
起码,在现阶段,李元庆并未发现大明粗制滥造的火器,有什么优势。
技不压身嘛。
几人在山间的密林子转悠了小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收获还算不错。
牛二打了五只兔子,两只山鸡,李元庆也猎到了一只兔子,这是李元庆学习弓箭以来,第一次有所斩获。其余几个小弟们,也捡了不少蘑菇、干货。
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回到营地,正看到毛承禄的几个亲兵,抬着一头黝黑肥壮的野猪走下来。
两边人对望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今晚伙食可是丰厚了。
牛二这边虽然有点不服,但也只能感叹自己点子背,没有他们这般好运气了。
回来把东西交给小弟们收拾,又令一个小弟给毛文龙那边送去一份最肥美的,李元庆和牛二坐在帐篷边,喝着小酒,天南海北的胡侃着。
但在这方面,牛二怎的是李元庆的对手?三言两语间,就把他的底子露出来。
牛二虽是猎户,却是祖辈几代人传承下来,在当地,有着近百亩山田,家底算是相当不错,还娶了一个在大户人家当过丫鬟的俏丽娘们儿为妻。
可由于某些原因,自己的婆娘虽然不错,但牛二总感觉这大户人家欠了他的。
开始还没什么,但男人嘛,这天长日久的,难免会心生怨气,加之过了甜蜜的‘蜜月期’,他婆娘也隔三差五开始耍小性子,嫌这嫌那。
毕竟,牛二虽然算是‘中产’,但日子,毕竟还是不如人家大户妥帖、舒服啊。
慢慢的,牛二心中怨气愈甚,但却不敢对自己的俏丽婆娘发作,某天晚上,借着酒劲,又凭着这一身本领,他悄无声息的潜入到了那大户人家的家里。
也兴许是那大户人家的二少爷美事太多了,遭了报应,牛二去的时候,他已经染上了花柳病,进气多,出气少了。
牛二本想蒙面将其暴打一顿,出出心中恶气,但一看这样子,这样把这小子来一顿结实的,那不是要偿命嘛?
正巧那二少爷的夫人,过来给二少爷送药。
牛二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美妇人,相比之下,他那婆娘,就真是丫鬟和公主的差距了。
一时间,或许是魔鬼附身,当着那二少爷的面儿,牛二做了些大逆不道的事儿……
但做完之后,牛二也后悔了,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覆水难收。
牛二虽然把二少爷的夫人打晕了过去,但二少爷却是生生看到了这一幕,怒火攻心之下,竟然咽了气……
事后,这大户人家怎的能饶的了牛二?
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人家就是要杀人偿命,也幸得牛二的老爷子,拼尽了大半家产,找了无数的门道儿,这才保住了牛二一条小命。
不过,李元庆却是注意到,虽然对以前的事情莫名悔恨,但说到与二少爷夫人的最精彩处,他神色间,难以抑制的绽放出一种莫名的光彩,想来,这事情~~~,代价虽大,却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闪光点了。
“二哥,您也是性情中人啊。这事儿,办的痛快。男儿大丈夫,就是该有个男人样嘛。咱不后悔。”李元庆笑着道。
牛二不由哈哈大笑,“来,元庆兄弟,咱哥俩儿再走一个。”
通过牛二的嘴里,李元庆也了解了周围很多‘二级亲兵’的往事,基本上,他们都是些有手艺、又有胆的桀骜不驯之徒。
这其实也是辽地、甚至整个大明军队之‘殇’。
在后世看,辽地的土地当然不错,天气虽冷,但东北妹子热辣辣。
但在这个时代,关外毕竟是苦寒之地,但凡人家里有点本事,谁又会来辽地?更何况是当兵了?
发配流亡千里,说的就是这种状况了。
而在更深层次上,辽地本土居民,虽然可以充作优秀的兵员,但在基层军官层面,却是有很大的断层,严重缺乏新鲜血液,至于高级军官,那几乎都是将门世家把持。
诸多方面结合,辽地军队的战斗力,都是指望牛二这种‘二级、三级’亲兵了。
这一来,如果是顺风仗还好些,但一旦逆风……
对于这种状态,李元庆此时也无法评价什么,毕竟,在根子上,李元庆与牛二其实也并无不同,都是些桀骜不驯之徒,吃的就是‘刀口上舔血’这碗饭。
但这般下来,朝廷和大佬们的教化,隔着岂止一层?
又如何能发挥农耕民族、中原正统的威力,与强大的八旗铁骑抗衡?
…………
李元庆和牛二在帐篷外干喝酒、足喝了大半个时辰,陈继盛这才匆匆赶回来。
李元庆注意到,陈继盛的神色,非常凝峻。
牛二本来想跟陈继盛炫耀一下今天的战果,但一看陈继盛的脸色,只能把话咽回到肚子里,赶忙去旁边、吩咐小弟热菜,准备开饭。
这种时候,李元庆自然也不会多话,只是把酒壶递给了陈继盛。
陈继盛用力灌了一大口,看了看李元庆,又看向了远方遥远的夜空,良久,这才沉声道:“辽阳~~,失陷了。”
李元庆虽然早就知道历史的进程,但听陈继盛把这话说出来,心中还是一紧,忙低声道:“大哥,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前不久。承斗少爷虽然被救出来,但如夫人文氏……”
陈继盛虽然没有明说,但李元庆怎的不明白他的意思?
保住了小的,没有保住大的啊。
毛文龙的正妻张氏,一直居于杭州,因其并不能生育,并没有所出,毛文龙的儿子毛承斗,是他在辽阳新娶的小妾文氏所出,老来得子,自然示弱珍宝,可现在……
这真的是国仇家恨啊。
男儿大丈夫,已经身居游击要职,但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无法保护,这该是多大的讽刺?
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更何况,是毛文龙这种枭雄呢?
两人沉默良久,李元庆深深吐出了一口浊气,沉声道:“大哥,将军现在情绪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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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沈阳是天启元年三月十三日陷落,辽阳是三月十八日后金军围城,三月二十一日陷落。中间仅相隔了五天。这里,由于剧情需要,将猪脚得知消息的日子往后拖了几天。
由日期也可推断出,当年后金以骑兵攻城,且都是要塞,却如此顺风顺水,不难想象,当时明军已经腐化到何种状态。
这种时候,本来是非礼勿视,但李元庆跟商老六两个老爷们,却是呆在门口,静静聆听,生怕错过了什么。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里面传来了小女孩痛苦却又有一丝轻松的声音,“爹爹,我,我完了……”
李元庆对商老六使了个眼色,商老六赶忙冲进了里屋。
李元庆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这时,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很快,商老六从里屋走出来,身上带着一股恶臭,忙对李元庆道:“恩公,丫头身上脏了,要洗澡。我去烧水。”
李元庆点点头,“我去烧吧。你把这补药给她喝掉,不要让她着凉。”
商老六赶忙点点头,把刚熬好的补药拿进里屋。
李元庆烧开了热水,端到了门口,商老六忙将壶提进去,又取了些凉水,中和一下,给女儿清洗身体。
大概七八分钟,商老六快步走出来,脸上满是欣喜,“恩公,丫头睡着了。我把那盆端出来您看。”
李元庆点点头。
商老六把盆端出来,在一片排泄物中,七八条肉眼可见的肥肥胖胖的蛆虫,正在不断蠕动,简直是恶心至极。
商老六道:“恩公,就是这些虫子,险些害了我女儿的性命?”
李元庆点点头。
“这些杀千刀的虫子,我要将它们碎尸万段。”商老六说着,就要把脚伸出去,把这些虫子踩死。
李元庆忙阻止他,“这东西,最好用火烧。算了,等会我来处理吧。”
“恩公,这,这怎么能行?”商老六也感觉不妥。
李元庆一笑,“丫头是我侄女,没有什么妥不妥的。商大哥,丫头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具体怎样,还是得看明天。你去照看她吧。外面的东西,我来收拾。”
商老六重重点头,“恩公……”
“去吧。”李元庆一笑,开始收拾起屋子。
…………
把屋子简单收拾一遍,李元庆将这盆端到了外面,这种情况下,如果把这些排泄物随意丢弃,很可能,这种虫子还会传染。
沈阳城虽然此时在后金军的控制下,但大多数人,还是汉人老百姓。
李元庆本想将这些虫子丢弃到某条河里或是井里,但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沈阳是大明的土地,此时虽然被后金占据,但早晚有一天,要打回来。
这些虫子即便对后金军有伤害,但恐怕,受伤更多的,还是汉人百姓,尤其是孩童,得不偿失啊。
最终,李元庆取了一些柴火,将这些东西烧了干净。
路途疲惫,又是一夜操心,李元庆也是疲惫不堪了,靠在墙根的阳光底下,缓缓睡了过去。
当李元庆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外屋的土炕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商老六,正坐在炉子边,缓缓抽着旱烟,脸上表情,轻松了许多。
“什么时辰了?商大哥?我竟然睡了过去。”李元庆有些疲惫的爬起身来,穿着衣服,又盖着被子睡觉,无形中会使人更加疲惫。
商老六见李元庆醒了,不由大喜,“恩公,您醒了?您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李元庆摆了摆手,“不急。丫头怎么样了?”
商老六忙道:“恩公,丫头好多了,中午醒了一次,我喂她吃了点东西,她又睡过去了。”
李元庆站起身来,“走,我去看看她。”
商老六赶忙陪着李元庆来到了里屋。
土炕上,小女孩睡得很沉,只是,与昨夜相比,她的表情轻松了许多,没有了那种痛苦,嘴角边,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又翻开被子,她的腹部已经小了不少,虽然还有些鼓胀,但问题已经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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