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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苏晚晚陆行简完结文

冰心海棠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冰心海棠,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苏晚晚陆行简。简要概述:我自幼就生活在宫中,世人皆称皇太子陆行简龙章凤姿,清冷矜贵,优雅沉稳。只有我知道他私底下他有多狂野薄情。与他偷偷在一起两年也等不到个结果,我终于死心,遵旨远嫁金陵。三年后。孀居的我携子重返京城。新帝将我摁在墙上,平日冰冷的眼眸泛着猩红:“不准改嫁,要嫁只能嫁朕!”...

主角:苏晚晚陆行简   更新:2025-06-10 05: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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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晚陆行简的现代都市小说《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苏晚晚陆行简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冰心海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冰心海棠,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苏晚晚陆行简。简要概述:我自幼就生活在宫中,世人皆称皇太子陆行简龙章凤姿,清冷矜贵,优雅沉稳。只有我知道他私底下他有多狂野薄情。与他偷偷在一起两年也等不到个结果,我终于死心,遵旨远嫁金陵。三年后。孀居的我携子重返京城。新帝将我摁在墙上,平日冰冷的眼眸泛着猩红:“不准改嫁,要嫁只能嫁朕!”...

《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苏晚晚陆行简完结文》精彩片段

如果不是为了筹办聘礼娶夏皇后的妹妹,他也不至于行此险招逼要苏晚晚的嫁妆。
苏南气笑了:“成,徐世子,苏某等着你拿出晚晚对不起徐家的证据,必定把聘礼一文不少地退还!”
……
苏家在京城有个小宅院,比以前御赐的阁老宅邸小上许多,是靠苏家积蓄买下的。
苏南带着苏晚晚在这里安顿下来。
顾子钰鞍前马后地把他们送到门口,结果被苏南挡在门外:“顾二公子请回,为了小女清誉,以后别来打扰了。”
顾子钰尴尬地笑了笑,“伯父在上,子钰正要遣媒人上门提亲。”
苏南沉下脸:“顾二公子,你也知道,晚晚与徐家的恩怨尚未了结,不宜讨论婚嫁之事,等徐家事了,老夫自会带她回洛阳老家,还请顾二公子另选佳配,婚事休要再提。”
顾子钰脸色顿时变了:“伯父,您不能这样,晚晚姐已经在太皇太后、太后、皇上跟前答应了我们的婚事。”
苏南并不松口:“她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轻重,还请顾二公子见谅,你们的婚事成不了。”
说罢,他也不管顾子钰的纠缠,直接进门让人关上大门。
顾子钰拍门半天,里面没有半点回应。
直到顾家来人,才把失魂落魄的他连哄带劝拉走了。
……
李总管小心翼翼地跟在陆行简身后,半点不敢懈怠。
这几天皇上心情不好,太难伺候了。
今儿个早上御用监太监甄瑾刚被贬黜出京,原因很奇葩。
只是因为他来回禀说皇上要的轮椅已经做好了。
陆行简不仅没褒奖赏赐,反而随便找了个由头把他轰出京城。
李总管不禁暗暗摇头。
唉,需要用轮椅的苏丫头皇上都不打算再管,你甄瑾是上来故意添堵的么?
左顺门外戍守的两个侍卫正在小声聊天。
“顾二今天怎么了?阴沉个脸好像欠他钱似的。前一阵不是还眉飞色舞地要请大家喝酒?”
“还能因为啥?媳妇儿跑了呗。”
陆行简脚步顿住。
李总管正要出门斥骂两个聊天的侍卫,却被陆行简眼风制止。
两个侍卫正聊得起劲。
“跑了?他不是要娶前任首辅苏阁老的孙女儿吗?怎么跑了?”
“不清楚,听说是苏家不同意,婚事吹了。”
“嘿!顾二可是头婚,多少名门贵女削尖了脑袋想嫁他。娶个寡妇苏家还不同意?这可真稀奇。”"



苏晚晚微微欠身:“多谢王爷厚爱,只是晚晚毕竟是苏家女,不敢违背祖训,还请王爷见谅。”

陆佑廷如遭重击,脸色十分难看,正还要说什么,才三岁的陆行策早就受不了殿里的气氛,哭闹着要出去玩。

陆佑廷被缠得不耐烦,只好牵着儿子出去了。

苏晚晚看着他们父子二人的背影离去,无意间对上陆行简那双极为冰冷的眼眸。

她只是垂下眸子,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事情和她毫无关系。

只能说,陆行简真是喜怒无常。

今天早上还好端端的,这会儿怎么看起来很生气。

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刚刚他还叫她苏氏,仿佛她没有名字,如此疏离冷漠。

气氛僵持在这里,张太后脸色很不好看。

苏晚晚这完全是赤裸裸地打她的脸。

夏雪宜反而有点洋洋得意。

苏晚晚拒绝荣王用什么理由不好,偏偏用“苏家女不能为妾”的理由。

岂不是自己断送了入宫为妃的可能。

看皇上那个难看的脸色,很显然真动过把她纳入后宫的心思。

不过,苏晚晚如果不嫁人,迟早是个祸患。

她眼珠子微转,立即有了主意,当即开口:“苏夫人,您既然不肯做妾,那安国公府的求亲,是肯还是不肯呢?顾二公子可还没成过亲呢。”

苏晚晚嫁入安国公府,陆行简即便对她还有什么心思,也只能歇歇。

要不然,那可是与安国公府结仇,明显的自毁阵脚。

苏晚晚言语恭敬温顺:“承蒙安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厚爱,妾身感激不尽,不敢拂逆。”

张太后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笑着看向太皇太后,“既然两方都你情我愿,母后您就顺了她们的意思,给赐个婚,赏个体面。”

太皇太后看向陆行简,面色微凝,犹豫问道:“皇帝以为如何?”

整个殿上安静得诡异。

陆行简面无表情地盯着苏晚晚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勾唇轻轻笑了笑。

“恭喜。”

他说。

狭长的眸子却是极为冰冷。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苏晚晚很有压迫感,总感觉他带着几分讽刺。

毕竟昨天晚上两个人还那么亲密。

她本来并没打算接受顾子钰的追求。

可这几天一连串的事让她心中生出几分不安。

如果不早点把婚事定下来,只怕她逃不脱被人玩弄的命运。

背后还有要暗害她的人。

正是陆行简放在心尖上的夏皇后娘家。

她若再与他纠缠,只怕暗害无休无止,甚至变本加厉。

早日找到新靠山迫在眉睫。

她并不觉得陆行简可以成为她的靠山。

他那么把夏雪宜放在心上,怎么舍得为了她为难夏家。

而且,能嫁人做堂堂正正的正房夫人,干嘛委屈求全地做情人或者小老婆?

所以,无论是陆行简和荣王陆佑廷,都不会是她再嫁的夫君人选。

这样一看,顾子钰就是她不得不抓住的稻草了。

她本以为陆行简会阻挠。

没想到他这么痛快。

也可见他对自己真的没有什么真情实意。

昨天晚上只是一时兴起,好在两人也没做到最后一步,给双方留了点脸面。

张太后笑着点头,“这是喜上添喜的事,皇帝愿意成全,也彰显出我们皇家的体面。”

陆行简眯了一下眼眸,语气带着讽刺,“皇祖母的寿宴,如此打十三叔的脸,还有皇家体面在?”

张太后脸上的笑容僵住。



苏晚晚抿着微微肿起来的唇,喘息着,用沉默代表抗拒。

陆行简静静等着她。

两人挨得很近,呼吸交缠在一起。

“嗯?”

他又问。

夏夜微风轻轻吹过,吹起马车侧帘。

月光洒落在两人身上。

他的唇就在她的唇边,高挺的鼻尖抵着她的鼻侧。

两个人的鼻息深深浅浅地交织在一起。

“我没有生气。”苏晚晚尽可能抑制着声音里的颤抖。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好像从没生过他的气。

从来没有。

只是放下。

陆行简怎么会信?

她的抗拒和疏离,那么明晃晃。

“不要躲我好吗?”

他像是在哄她。

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几分男人的成熟与性感,不是之前少年郎的明亮清澈,极具诱惑力。

她更慌乱了,白皙明媚的脸庞染上一片绯红。

脑海里浮现出很多个他们疯狂沉沦的回忆。

如今她已为人妻为人母,肩上担着她要负起的责任。

而他,也已经娶妻,是别人的夫君。

他娶的是夏雪宜,那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儿。

却想与她再续前缘,继续欲海沉沦?

怎么可以?

苏晚晚的粉唇微微颤抖,如同她颤栗不已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又向她唇上碾过来。

苏晚晚侧头躲开,他的唇蹭过她的脸颊,最后落在她的鬓发上。

两人都僵在那里。

“你该去找皇后。”苏晚晚用尽力气挤出一句话,“我,该回家了。”

男人没有动。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行简哥哥,你已经娶妻,我已嫁人,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她咬着唇瓣,绵软娇嗲的声音带着颤抖。

拒绝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倒显得有几分魅惑勾撩。

让人把不住她的真实意图。

男人默了许久,修长的手指撩开车侧帘,借着月光看她。

她的眼神潋滟,眸里半是期冀半是哀伤,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可以吗?”

男人眸光比往日更冷。

行简哥哥。

已经许多年,她不曾这样喊过他。

以前一起恩爱缠绵的时候,他无论怎么逼,她咬碎银牙、满面绯红都不肯松口。

现如今倒是大大方方喊出来,说出的话却如此绝情。

只为与他了断。

姿态却放得这样低,吃定他会心软。

陆行简没有强迫她。

就像当年在运河上,他不曾强行带她离开一样。

他松开她,彬彬有礼地问:“送你回家?”

苏晚晚坐到旁边的座位上,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和头发,轻轻嗯了一声。

陆行简轻轻敲了敲马车侧壁,不多时,脚步声靠近,马车启动。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如此沉稳优雅。

倒显得她苍白局促。

马车停在魏国公府大门的前一个街口,苏晚晚浑身无力地下去换上自己的马车,很快到家。

婆母韩秀芬居然还没睡,她黑沉着脸:“还以为你要夜不归宿,有没有把自己当成徐家的媳妇?!”

苏晚晚没有精力应付她,机灵的雁容接话道:“回夫人的话,因为皇上到访庆云侯府,耽搁了时辰,这才回来得晚。”

韩秀芬瞳孔微缩了一下,气焰顿时弱下来,“那还是快去歇着吧。”

前阵子和丈夫吵了个通宵,她才知道,当年的太皇太后周氏才是把持朝政的幕后大佬。

先帝被她老人家架空多年,熬到周氏死了才重掌权柄,只是短短一年便死了。

新帝登基后短短两年便重拳频频,实现大权在握。

周家式微,张太后的娘家倒是水涨船高,又扶持出一个深度绑定的夏皇后,算是牢牢霸占住后宫。

可如果周家又重新得了新帝的宠,苏晚晚的后台还是很硬,她不能轻易得罪。

当天晚上,苏晚晚就发起了烧。

她身体不太好,这两天连续劳累,又加上惊吓,一下就病倒了,烧得她满脸通红,噩梦不断。

魏国公府毕竟是一等国公府,拿上名帖去请太医倒也算便利。

几副药下去,热是退了,却退得不彻底,反反复复的低烧,让她一直病恹恹的。

韩秀芬到床前抹了几次眼泪:“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如今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是恶婆婆,你若不好起来,我这虐待儿媳的罪名可是落实了。”

“连带着宫里的皇后娘娘都受了牵连,担上了苛待将士遗孀的罪名,被朝臣们参了好几本。”

听到这里,苏晚晚表情倒是有了细微的变化,竖着耳朵听韩秀芬继续说。

不过她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不停感叹得罪皇后娘娘,以后他们日子就难过了。

苏晚晚却觉得朝臣们还是尽拣软柿子捏,不敢把矛头对准陆行简。

苛待她的,不正是陆行简么?

周婉秀过来看苏晚晚,同时也带来一个不妙的消息——苏晚樱的赎身遭到了阻碍。

搞破坏的不是别人,是张太后娘家侄子,寿宁侯世子张宗辉。

也是夏皇后的妹夫。

张家素来和周家有旧怨,双方几乎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太皇太后周氏薨逝后仅仅一月,张家就与周家的家仆发生了激烈冲突,最后惊动先帝。

先帝拉偏架,帮衬自己老婆娘家,周家自那开始一蹶不振,日益艰难。

苏晚晚微怔,蹙起眉头,“再多花钱打点,也赎不出来吗?”

周婉秀惭愧地摇头,眼泪都急出来了:“那个张宗辉跟恶狗一样,专门跟我们周家对着干。”

“他不清楚哥哥为什么要赎人,可哥哥想做的事,他就铁了心搅黄。还放了话,那个姑娘他要定了,今晚就破瓜,以后每天都让她接满十个客人,天王老子来,也别想把人赎出去!”

苏晚晚气得身子发抖。

晚樱才十三岁啊,还是个孩子!

张宗辉怎可如此畜生?!

张家现如今如日中天,有太后、皇后两重靠山,在京城几乎横着走。

苏晚晚请不来天王老子,却想到一个人。

只是她前几天才和他说过绝情的话,现在又求上去,实在是……

可这涉及到堂妹的清白安危,由不得她顾及自己的颜面。

而晚樱落得如此悲惨境遇,根源还在她身上。

她的心脏如同被人强烈拉扯。

很快做了决定。

即便再被他羞辱折磨,她也要尽力一试。



苏晚晚的手紧紧捏着轮椅的扶手,指尖发白,垂眸沉默着不说话。

苏晚樱整个人陷入凌乱,包括在场的丫鬟婆子们全都惊慌失措。

苏晚樱身子颤抖着问:“姐姐,她们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苏晚晚这才缓过神,冲她微笑:“自然不是真的。”

“可是,徐家图谋姐姐的嫁妆,要往您身上泼脏水,我们该怎么办?”

苏晚晚捏了捏疲惫的眉心,只是道:“明天再操心这些事,今天太累了,我想早点休息。”

……

烟花表演结束后,陆行简去了东宫。

相比于气派威严的乾清宫,他更喜欢自幼生活的清宁宫和后来住了很多年的东宫。

周婉秀今天也随太祖母来贺寿了,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见到陆行简。

临离宫时,却被李总管叫住。

“皇上今日有点醉酒,劳烦周姑娘去送趟醒酒汤。”李总管意味深长地说。

周婉秀心跳如雷,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

周家往李总管这里塞过很多银子,就是希望他能提携周婉秀。

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个机会。

周婉秀接过食盒,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踏进大门,感觉跟做梦一样。

许多年前,她也曾做过这事,那时候她才十四岁,来给还是皇太子的陆行简送醒酒汤。

却怎么都敲不开东宫大门。

思来想去,她去拉苏晚晚一起过来,果然被迎了进去。

然而,进去后也是被晾在那等了好半天,压根就没见到陆行简的人。

苏晚晚不愿陪她傻等,就先一步走了。

她就傻傻地等啊等,然后内侍过来告诉她,太子爷已经睡了,让她回去。

那种心酸,那种委屈。

她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遭遇五年前同样的境况。

东暖阁没点灯,黑漆漆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借着窗外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陆行简坐在靠窗的炕上,拿着酒壶啜饮。

慵懒优雅,摄人心魄。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紧张得声音都有些磕巴:“皇上,臣女来送,送醒酒汤……”

陆行简沉默,过了很久才说了一个字:“坐。”

语气低沉,很显然心情不好。

然后把另一个酒壶摆在小炕桌上,有请她喝酒的意思。

周婉秀受宠若惊地坐下,拿起酒壶轻轻抿了一小口,顿时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

陆行简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地偶尔喝一口酒,一言不发。

可能是酒壮怂人胆,周婉秀又抿了几口酒,心思百转千结,过了好久,终于鼓足勇气,抑制着声音里的颤抖,“皇上,您要是喜欢晚姑姑,不如直接告诉她,迎她入宫。”

话说完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滴血。

哪个女人真的那么大度,劝自己深爱的男子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

对面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死一样的寂静。

她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傻子,田庄之行,陆行简对苏晚晚的心思已经完全摆到了明面儿上。

这几天她的脑海里翻江倒海,结合来龙去脉,也把陆行简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她不明白他。

既然喜欢她,当年为什么不娶她做太子妃?

现如今顾子钰都当众请求赐婚苏晚晚了,他还在这里喝闷酒。

可见他的喜欢也只是喜欢。

和想娶回来长相厮守完全不是一码事。

或许,他还嫌弃她嫁过人。

想到这里,周婉秀心里舒服多了。

她一直爱他,为他守身如玉,为他坚持不嫁人。


李东谦她打小就认识。以前在内阁门口等祖父的时候,遇到李东谦时他还会笑眯眯地说几句话,夸她是个好孩子,祖父有个好孙女。

现如今李东谦这副态度,分明是半点情面都不会给。

司礼监的几位大太监倒是有礼貌地冲苏晚晚点了点头。

小内侍们把御书房的几扇大门悉数打开换气。

李总管笑吟吟地把放着茶杯的托盘递给苏晚晚:“苏夫人,请进。”

苏晚晚深吸口气,抬脚进去了。

陆行简穿着一身墨色常服,端坐在御案后,疲惫地捏着眉心,应该是刚开完一场高难度的政务会议。

那通身的气派与威严,让人只敢生出满心的敬畏,丝毫没意识到他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突然抬眸,漆黑的深眸好似能看透人心,苏晚晚呼吸一滞,心跳如雷,立马扬起笑。

“皇上,您的茶。”

她硬着头皮靠近御案,要把茶杯放到桌上。

陆行简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强撑笑意的脸,挑眉淡淡问了句:“有事?”

她素来吝啬,不肯对他笑,今天倒是格外殷勤。

苏晚晚咬着唇,沉默一会儿后,还是实话实说:“皇上,我的护卫萧彬得罪了李首辅,只怕凶多吉少,您可不可以帮帮他?”

这是她最后的指望了,如果陆行简不肯帮忙,萧彬大概只有死路一条。

她一个寡妇,是没有能力和李首辅家抗衡的。

“犯的什么事?”

“殴打李首辅的独子李兆先,据说李兆先活不了几天了。”她低声嗫嚅着,有些底气不足。

陆行简脸色凉下来,垂下眼眸,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桌面:“李首辅只有这一个儿子,他只要护卫的命,没找你这个主子的麻烦,就是手下留情了。”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冽。

这是不打算帮忙的意思?

苏晚晚脸色变得苍白:“不是的,李兆先本来就得了重病,不是被萧护卫打成重伤的。”

陆行简表情很冷淡,微微眯了眯眼,睨着她,“一个护卫而已,至于这么护着?”

苏晚晚摇头,眼眶已经红了:“他不只是个护卫,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三年前我就死了。”

他沉默良久,问:“他比苏家还重要?”

声音很低很轻,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

苏家倒台,她不曾回京,也不曾捎个只言片语向他求情半句。

她儿子的世子之位,她也只是装模做样的求了求,压根不放在心上。

为了个小小护卫,居然肯弯下倔强的脊梁,向他低声下气哀求。

还真是宝贝得不得了。

苏晚晚脸色一僵。

他语气如此不悦,是不打算帮忙吗?

即便她卑微到了如此地步。

豁出去了!

苏晚晚咬着唇,闭眼心一横,侧身直接坐到他腿上。

陆行简瞳孔微震了一下,垂眸清冷地看着她。

苏晚晚紧张得整个人都在颤抖,顾不得御书房敞开的大门和门外站着的内侍们。

颤巍巍地伸出两只胳膊,犹豫几次,还是搂住他的脖颈。

陆行简没有动,整个人静静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幽冷,任由她的每一个动作。

苏晚晚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鲜嫩的粉唇颤抖得厉害。

眼神已经慌乱得无法聚焦,可她还是缓缓靠近他的脸。

中途停顿几次,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粉唇轻轻贴上他的薄唇。

两人的唇只是轻轻触碰在一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

谁都没有再动,僵持在那里。

鼻息深深浅浅地交缠。

认识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奉献香吻。

血液涌入头顶,头皮发紧发麻。

陆行简的心底却越来越冷。

为了那个护卫,她不惜色诱。

什么守节,什么亡夫,也全然不顾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

一张一合的薄唇还触着她的唇:“苏夫人,请自重。”

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淡淡的沙哑。

如此暧昧的触碰下,却说出如此疏远的话。

苏晚晚又羞又恼,脸稍稍往后躲开,唇停在他唇角,唇齿间馨香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脸上。

男人瞳孔微颤。

她颤抖着娇软的声音哀求:“救他一命,可以吗?”

只要能救下萧彬的性命。

御书房外有人影晃动。

下一瞬,陆行简把苏晚晚轻轻推开,自己站起身要离开。

苏晚晚站在那里,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心中暗骂,装模作样。

明明她刚坐上去,他就立马有了反应。

她只好再次豁出去,拉住他的袖子,咬唇低声补充了句:“只要能救他,我愿……”

陆行简瞬间低眸锐利地看向她,耐心耗尽,沉下声音有点凶地说了两个字:“住口。”

他的身量颇高,比她高出一个头,站起来的时候压迫感十足。

苏晚晚被他的气势震慑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站在那不知所措。

只要能救萧彬,她愿意再度成为陆行简的玩物。

这是来之前她就深思熟虑过的。

在陆行简面前,她也就只有这点价值了。

只是,她实在没想到,他会是这副态度。

太伤自尊了。

他的声音冷淡低沉,带着几分教训的意味,“女孩子要自尊自重,不能为个男人不要脸面,明白吗?”

说罢,他转身离去。

苏晚晚仿佛被人狠狠甩了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

全身的力气被掏空,肩膀也迅速耷拉下去。

羞愧难当。

他骂她不要脸,她当然听得出来。

可那又如何。

她咬着唇,眼底闪过一抹倔强。

不要脸如果能换回萧彬的命,她就觉得值。

回家后,苏晚晚也着手准备第二套方案——劫狱。

只是劫狱难度非常大,又没有可靠的人手,做起来困难重重。

她一个深闺女流,哪里认识可以劫狱的人?

花了大把银子,也只是招揽到几个江湖人士。

陆行简没有给她答复,她对他不敢抱太多期待。

第三天,宫里来了个小内侍,苏晚晚的心脏提到半空中。

他是肯帮忙救人了吗?

小内侍给苏晚晚送上一个小盒子,眉眼恭顺地说:“苏夫人,这是您之前当掉的房契地契,皇上让奴婢给您送来。”

苏晚晚在盒子里翻看了一遍,除了房契地契,另外还有五十万两的银票,有点失望。

“他可有留了什么话?”


顾家家仆急匆匆来报:“世子爷骑马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夫人请二公子快回家!”

顾子钰顿时着急起来,他请了好几天假,本想陪苏晚晚在这多住几天的,哪里料到父亲会突然出事。

苏晚晚劝他赶紧回去看他父亲。

顾子钰思忖再三,最后道:“我先回去看看,你等我回来接你。”

苏晚晚直接拒绝了:“大可不必,这一路向来太平,百事孝为先,你先忙自己的事。”

顾子钰最后还是骑马先走一步,把他的护卫留下一半供苏晚晚差遣。

他母亲知道这几天他在这陪苏晚晚,特意遣人过来寻他,只怕真有急事。

苏晚晚让人慢吞吞收拾行李,就想熬到陆行简与周婉秀离开后再出发,省得与他们再遇上。

只是那边好像也一点儿都不着急,半点动静也没有。

直到过了中午匆匆用过午饭,再不动身就赶不上城门关闭前进城,苏晚晚终于启程,反而比陆行简他们还早一步出发。

离开田庄一个时辰左右,马车突然失控,苏晚晚正在闭眼假寐,一不留神摔了出去。

马车夫惶恐地禀报:“小人死罪,车轴突然断了,害夫人受惊!”

得亏车夫经验丰富,发现情况不对及时勒马减速,要不然马车冲出山路滚下山坡,后果不堪设想!

苏晚晚摔得七荤八素,半天才缓过来,左腿痛得钻心彻骨,大概是伤到了骨头,还划破一道长口子,鲜血染湿裤腿染红了裙裾。

两个丫鬟情况比她略好一点,但也磕得头破血流。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段少有人经过的山路,还真是麻烦。

她只得让护卫骑马折返,去田庄再调一辆马车过来。

不多时,身后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过来,是在她后头出发的陆行简等人。

苏晚晚约束自己的人,不打算向他们求救,只是在路边静静等他们过去。

陆行简却从车窗外看到站在路边的鹤影,眉色顿住。

他让人停下马车,叫鹤影过来回话。

“怎么回事?”

鹤影急得眼眶都红了:“马车坏在半路,我们姑娘还受伤了……”

“她人呢?”

“还在马车上,等着去田庄调新马车过来。”

陆行简看看天色,脸色冷沉下来:“胡闹。”

这里荒山野岭,等新马车过来天都快黑了,若是遇到山贼怎么办?

他掀开车帘下了马车,走到苏晚晚那辆坏马车跟前,掀开车帘,只看到苏晚晚苍白的脸儿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因为忍受着腿上的伤,身子痛得微微颤栗。

陆行简冷着脸,眼神很锐利,想伸手去抱她,却还是停在了半空,冷声问:“伤到哪了?”

苏晚晚很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咬着牙说:“没事。”

陆行简冷冷看了她一眼,上前简单检查一番,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手穿过她的膝弯时,沾了一手的鲜血。

他把她抱到自己马车上,让太医迅速过来处置。

周婉秀下了马车,站在车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陆行简的神色,只觉得他的脸色铁青得可怕。

她心脏提到半空中,心慌不已。

太医检查后后说苏晚晚的小腿骨受到撞击,引发旧日的骨伤复发,得上夹板固定。

外伤的问题倒不大,敷药止血包扎好,就等伤口痊愈了。

陆行简让随从心腹去仔细检查苏晚晚那辆马车,查查问题出在哪里。


“还有这种混蛋政令?!我家八十岁的寡居祖母想改嫁也嫁不出去呀!”

苏晚晚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买完糕点还有点心不在焉,她愁容满面,“怎么办呀?萧护卫。”

她可不想再嫁人,疲于应付一堆乱七八糟的亲戚和公婆。

魏国公府的人际关系也还算没那么复杂,公婆给她的自由度也还可以接受。

有钱,有丫鬟婆子,还有萧护卫帮她解决她解决不了的难题,平平安安的,她想过的日子不过如此。

萧彬的脸色也有点难看,良久才沉声道:“不想嫁就不嫁,萧彬誓死护着姑娘。”

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她,而是微微低垂着眸。

苏晚晚抬头去看他的脸,认真地看了很久,直到萧彬的耳根染上一抹红色。

她心里莫名踏实,还有点温暖,唇角不自觉地翘起来。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并肩而行,直到上马车去长宁伯府和庆云侯府转一圈。

……

临近天黑的时候,暴雨倾盆而落。

陆行简在灯下作画。

李总管把最新的情况汇报了一遍,凝神屏气等着陆行简的反应。

“……明儿个一早的船……京城的房产铺子也全都典当出去了,房契地契都在这盒子里。大概是不打算再回京城了。”

陆行简悬腕提笔,整张脸毫无表情。

大雨敲击着屋顶,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房间,也把他脸上的铁青照得一览无遗。

蘸满墨汁的紫毫笔终于不堪重负,滴下一滴墨在画布上。

他整个人就像被定格住。

垂眸盯着那团把画了一半的画布染脏、染坏的墨汁。

脑海里浮现的是昨天她满面通红地说:“皇上,请自重。”

这句话与暴雨声、雷鸣声掺和在一起,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盘旋,放大,敲击在心上。

将他禁锢。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吁出口气,把画笔扔到画布上,拂袖离去。

李总管忐忑地提议:“要不要拦一下?”

“随她去。”陆行简的声音很低,却没有半点温度。

苏晚晚早早就睡下了,可是一直睡不着。

脑海里翻涌上来的是与陆行简的点点滴滴。

明日离京后,他将同过往一起,被埋葬在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刚起床,国公府门口有人匆匆来报:“萧护卫被顺天府抓了!”

“怎么会?”苏晚晚大惊失色。

萧彬行事谨慎机敏,多少次救她于危难,有勇有谋,怎么可能惹上顺天府?!

“他昨晚当街殴打李首辅家的独子李兆先,把人打得吐血不起,当时就被扭送顺天府大牢了!”

苏晚晚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李兆先前年在金陵调戏她,被萧彬狠狠教训过一通,灰头灰脸地溜回京城。

莫不是这次趁机打击报复?

她定了定神,赶紧去找魏国公徐城壁。

徐城壁皱眉沉吟,“去年苏家和谢家倒台,内阁如今是李首辅马首是瞻,此事只怕老夫的面子也未必济事。”

不过,他还是派得力手下去李首辅家递了拜帖,只是拜帖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李府态度非常强硬,他们公子被打成重伤,卧床不起,还要耽误八月的秋闱,势必要让萧彬把牢底坐穿。

徐城壁叹息道:“左不过是个护卫,晚晚,你且安心上路回金陵,这边老夫应付即可。”

苏晚晚眼神黯淡下来,魂不守舍地回了屋。

没有强有力的武力保护,她这样的有钱美貌寡妇就是别人眼中的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即便去了金陵,也只会任人宰割。

以徐城壁的性子,他绝不可能大力营救萧彬,而只会尽量迎合李首辅,甚至为了让李家消气,把萧彬任由李家处置。

她不能弃萧彬于不顾。

那是她的救命恩人,三年来最可靠信任的心腹与伙伴。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这几年,如果没有萧彬数次豁出性命的帮衬,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苏晚晚果断放弃离京,奔波数日后,心情越来越沉重。

李兆先的身子本就亏虚得厉害,被萧彬打后竟是出气多进气少,时日无多了。

顺天府府尹是李首辅的学生,话风非常强硬,有让萧彬偿命的意思。

她花费重金进大牢见了一趟萧彬。

萧彬身上有经历严刑拷打留下的大小伤,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

他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李兆先身体差成那样还在路上设伏堵我,若是无人背后撺掇很难让人信服。如此大动干戈,只怕目标不是属下,而是姑娘您。”

苏晚晚苦笑了一下,“我一个寡妇而已,都避让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

萧彬单膝跪地:“属下无能,耽误了姑娘行程。”

苏晚晚倒是看得开,眼神温柔而坚定,“没有你帮衬,回金陵日子也不好过。萧护卫,好好活着,我会救你出去。”

萧彬抿唇,黑眸里压抑着浓郁的情绪。

曾经,他庆幸自己是个护卫,可以陪在她身边保护她,照顾她。

现如今,他却只憎恨自己是个小小的护卫,不仅难以自保,还要连累她为自己奔波。

苏晚晚把话说得满,行动上却处处受阻。

她亲自上门去李首辅家道歉,却只是吃了无数个闭门羹。

托外祖父家的关系和人脉,最后走通顺天府尹宠妾的路子,得到个消息:若能证明李兆先自身患有严重疾病,并非被殴打致重伤,萧彬才能捡回条性命。

苏晚晚非常头痛。

要取这个证,最大的难度就是接触到李兆先。李首辅如今权势正盛,要去李家取证,能够找的人并不多。

她脑海里闪过那个刻意不愿想起的名字——陆行简。

……

苏晚晚站在御书房门口,攥紧手。

这是她第三次求陆行简。

所谓事不过三,只怕他见到自己也会很烦吧。

不多时,御书房大门打开,两列绯袍大臣鱼贯而出。

阁臣那列领头的便是首辅李东谦,对行礼的苏晚晚连个眼神都不给就走了。

苏晚晚的心往下沉了沉。


苏晚晚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却不想见到陆行简,只说:“我太累要去休息,不用晚饭了,您们自便。”

气氛变得异常冰冷尴尬。

周婉秀急得想跳脚,也打算溜走:“晚姑姑,我陪您。”

顾子钰跟在苏晚晚身后嘘寒问暖:“我让人把晚饭送去你房里,有顾家那边送过来的新鲜鹿肉,补脾益气,正适合你……”

陆行简示意内侍拦住他,声音冷冽:“注意你的身份。”

顾子钰满脸的桀骜不服气,却只得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陆行简。

心道,我关心我的未来娘子,皇上您多什么事?

下一瞬,陆行简动作极快地向前迈步,快得像一阵风直接掠过顾子钰和周婉秀,将身子发软要摔倒在地的苏晚晚搂进怀里。

苏晚晚只觉得天旋地转,全身乏力,却还在微弱地挣扎:“我没事……”

陆行简把人直接打横抱起,声音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传太医。”

顾子钰也快步走过来伸手:“我来抱她!”

陆行简抿着唇,冷森森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抱着人大步离去。

顾子钰素来挂着笑的脸上也多了两分冷然。

周婉秀感觉到气氛的剑拔弩张,头皮一阵发麻,忙不迭地吩咐管事准备热水和熬药的器具。

太医是跟陆行简一起过来的,说苏晚晚是大病初愈就去骑马受了风,以至于病情反复,又发起热。

得细心呵护,不能再剧烈活动。

顾子钰被内侍拦在房门外,听到这些话肠子都悔青了。

他没想到苏晚晚娇弱到这个地步,真是风一吹就倒。

早知道他就不带她去骑马了,陪她下棋也行啊。

丫鬟把熬好的药端进房间。

陆行简丝毫没避讳男女之别,坐在床前扶起苏晚晚,让她靠在他肩膀上,耐心地哄她喝药。

看到这一幕,顾子钰双目瞪得像铜铃,额头青筋暴起。

他在干嘛?!

连门都不让我进,却搂着她给她喂药?!

他堂堂一个皇帝,难道还能娶个寡妇不成?!

同样满脸惊恐的还有周婉秀。

反倒是雁容和鹤影比较淡定。

她们见过陆行简帮苏晚晚洗澡,整晚共处一室,喂个药实在算不上什么了。

苏晚晚无力地靠在陆行简的肩窝。

头发有些松散,一缕青丝垂在腮边,眼睛闭着,整个人如同不胜春雨的梨花,叫人心生怜惜。

陆行简慢条斯理地搅动碗里温热的药汁,带着几分宠溺,又怕惊到她,声音低低地诱哄,“乖乖把药喝了,许你个心愿。”

站在不远处的周婉秀全身僵住,睁大眼睛。

皇帝亲口允诺的心愿,只是为了哄她喝药?

她都想替苏晚晚把药喝了,然后请求陆行简把她收入后宫,成为他的妃子。

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他都是好的。

如果能得到他的宠幸,生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她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顾子钰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无耻,太无耻了!

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这么诱惑一个柔弱寡妇,伦理在哪里?道德在哪里?底线又在哪里?!

他很想冲进去,却被小内侍拦在了房门外,眼睁睁看着陆行简对她示好。

他紧张地看向苏晚晚,生怕她真的答应。

苏晚晚缓缓睁开眼,看到床前不远处的周婉秀时瞳孔猛缩,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想挣开陆行简的怀抱,却因为全身乏力未能如愿。

更加惊慌失措。

对全心全意信任她的周婉秀,她压根不想周婉秀知道自己和陆行简曾经有难以言述的关系。



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的好。

她本以为会一直这样寂静下去。

陆行简却突然嗤笑:“喜欢她?”

那个“她”字拉得尤其长。

仿佛周婉秀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说完,手里的酒壶飞了出去,砸到对面的墙壁上,碎瓷片飞溅,酒液四散,空气里顿时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周婉秀吓得惊呼出声,转头看去,陆行简慵懒地半靠在软枕上,整个人说不出的潦草狼狈。

周婉秀心中莫名地抽痛。

见惯他高高在上,沉稳优雅,倒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

有种跌入凡尘的破碎感。

周婉秀坐到他身旁,鼓足勇气握住他的手,想往他身上靠:“行简表哥,我一直爱您敬您,您要是不高兴就发泄出来吧,把我当成她也可以,只要能让您开心,我怎样都可以的……”

如果能委身于他,对周婉秀来说就是得偿所愿。

她不在乎自己成为他疗伤时的药。

陆行简终于睁眼看向她。

黑暗里看不清面色,两个人却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少女身上的香味袭来。

和苏晚晚身上的香味有些相似。

陆行简微微怔愣,随即皱眉。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离开,只扔下几个字:“回去吧。”

周婉秀像被抽去了脊梁,捂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都卑微到这个地步了,穿衣打扮乃至用的香料都向苏晚晚靠近,宁愿做她的替身。

送上门他都不肯要……

苏晚晚,究竟是哪里比她好?

她不服,大大的不服!

走到门外的陆行简冷冷吩咐,“以后这里不允许任何女人进来!”

这里是他和苏晚晚第一次的地方。

李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放周婉秀进来勾引他。

第二天早上用早膳的时候,李总管汇报情况的时候,提了句安国公府正在找英国公当媒人。

英国公德高望重,在一众勋贵里地位尊崇。

先帝册立皇后时乃是英国公担任奉迎使。

陆行简拿筷子的手顿了顿,面容有几分严肃。

他将筷子放下,淡声问:“伤势如何了?”

李总管愣了愣,见陆行简冷淡地看他一眼,立即反应过来:“还不清楚,魏国公府那边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陆行简收回视线,脸色变得更加冷淡,沉默了一阵后平静地说:“以后她的事,不必汇报。”

李总管目光闪了闪,恭敬称是。

看皇上这意思,是要放下苏丫头了。

苏丫头也真是,皇上都放下身段到这个地步,她还是选顾子钰。

强扭的瓜不甜。

不过这也是好事。

先帝孝期快要结束,后宫只怕会越来越热闹。

……

苏晚晚与苏晚樱正在用早饭,却听到院子突然一阵吵闹,新的魏国公世子徐鹏举气势汹汹地冲进屋子里。

横眉立目质问:“苏晚晚,本世子的人你也敢欺负?!”

苏晚晚看着被徐鹏举搂在怀里嘤嘤哭泣的罗姨娘,淡淡道:“罗姨娘是我亡夫鹏安的妾室,身契还在我这,什么时候成二叔的人了?”

徐鹏举咬牙切齿:“那你还不把身契交出来?”

“苏晚晚,别以为我会好脾气惯着你,你这个不贞不洁的荡妇,本世子要把你的放荡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看哪个高门大户还肯娶你!”

苏晚晚蜷了蜷手指,用帕子擦擦嘴角,悠悠道:

“徐世子,你这样败坏寡嫂名声,同样也会毁了魏国公府的声誉,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当真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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