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点阅读书 > 其他类型 > 将军凯旋,贬妻为妾迎娶公主周棠宁李长英最新章节

将军凯旋,贬妻为妾迎娶公主周棠宁李长英最新章节

一路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五公主,怎么了?”卫廷之见她盯着周棠宁的院落看,神思沉重,不由开口问道。五公主放下车帘,对他笑得温柔:“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怕周氏不喜欢本宫。”卫廷之脸色冷了冷:“那也是她的损失。”李玉湾笑得娇美,往他胸膛前靠了靠,亲昵又不靠上,克己守礼,又让人心神荡漾。“只要廷之你对我真心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有了上辈子,嫁给三个野蛮的老男人经历。现在看着卫廷之,只觉他丰神俊美,她是真的喜欢。卫廷之脸微微一红,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他以前,也就和周棠宁走得近过。因为娶了她,新婚之夜要掀红盖头,但都没挨这么近。他在战场上浴血三年,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样的场面,顿时有些受不住。喉结滚了滚,应道:“以后五公主就是廷之的妻,廷之必定真心相待,绝...

主角:周棠宁李长英   更新:2024-12-08 15:3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棠宁李长英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军凯旋,贬妻为妾迎娶公主周棠宁李长英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一路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五公主,怎么了?”卫廷之见她盯着周棠宁的院落看,神思沉重,不由开口问道。五公主放下车帘,对他笑得温柔:“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怕周氏不喜欢本宫。”卫廷之脸色冷了冷:“那也是她的损失。”李玉湾笑得娇美,往他胸膛前靠了靠,亲昵又不靠上,克己守礼,又让人心神荡漾。“只要廷之你对我真心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有了上辈子,嫁给三个野蛮的老男人经历。现在看着卫廷之,只觉他丰神俊美,她是真的喜欢。卫廷之脸微微一红,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他以前,也就和周棠宁走得近过。因为娶了她,新婚之夜要掀红盖头,但都没挨这么近。他在战场上浴血三年,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样的场面,顿时有些受不住。喉结滚了滚,应道:“以后五公主就是廷之的妻,廷之必定真心相待,绝...

《将军凯旋,贬妻为妾迎娶公主周棠宁李长英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五公主,怎么了?”

卫廷之见她盯着周棠宁的院落看,神思沉重,不由开口问道。

五公主放下车帘,对他笑得温柔:“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怕周氏不喜欢本宫。”

卫廷之脸色冷了冷:“那也是她的损失。”

李玉湾笑得娇美,往他胸膛前靠了靠,亲昵又不靠上,克己守礼,又让人心神荡漾。

“只要廷之你对我真心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有了上辈子,嫁给三个野蛮的老男人经历。

现在看着卫廷之,只觉他丰神俊美,她是真的喜欢。

卫廷之脸微微一红,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他以前,也就和周棠宁走得近过。

因为娶了她,新婚之夜要掀红盖头,但都没挨这么近。

他在战场上浴血三年,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样的场面,顿时有些受不住。

喉结滚了滚,应道:“以后五公主就是廷之的妻,廷之必定真心相待,绝不负你。”

五公主听着男人坚定温柔的声音,看着男人发红的脸,露出满足的笑容。

她是重活一生的人了,上辈子,嫁了三个皇帝,学了不少伺候魅惑男人的本领。

卫廷之这种未经人世的年轻男子,对她来说,很好掌控。

现在他和周棠宁还没有圆房,在她嫁进来之前,他们也别想同房。

这辈子,她和卫廷之,应该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

定能——

她直起身,拉开了点距离,说道:“听说老将军和老夫人,身体都不太好,这次本宫带了陈御医来,让他好好看看。”

“本宫宫里有不少好药材,他们需要什么,回头本宫再差人送来。”

“廷之代父亲和母亲,谢过公主。”

“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谢。”

周棠宁折腾了一番,有些累着了,下午直接睡了一个半时辰,晚饭时间,才醒来。

识珠就一脸怨气地说道:“那位刚刚在荣春堂用了晚膳才离开。”

“府上都在传她大度善良,格外孝顺。”

“还让御医,给老爷和老夫人治病,听说二老都精神多了。”

“可明明是少夫人您这几年,用了自己的人情和重金,请闵神医治好他们的。”

卫廷之的父亲,卫武,是个九品校尉,膝盖在战场上被箭射中。

后因战事胜利,随大军班师回朝受封,封了五品将军。

得了当初荒废的宅子,现在的将军府。

三年前,周棠宁嫁进来的时候,他旧疾发作严重,已经不能行走。

闵神医多年医治,现在才能行走。

老夫人因当年生二爷和三姑娘这对双胞胎,也落下病根,发作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

也由闵神医多年医治,用昂贵药养着,现在人都年轻了好几岁,白头发都少了。

她家少夫人这么多年的心血,五公主一出现,就直接成了她的。

识金和识银听着,脸上都是怒意。

“府上的人还说,少夫人果然是商贾出身,不知轻重,竟然还妄想,在公主面前争宠。”

“说五公主再仁慈,你这样不知好歹,也只会毁了自己的好日子。”

识金向来不喜欢说道这些,此刻也没了好脾气:“这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这些年,少夫人好吃好喝着养着他们,让他们一起过好日子。”

“现在人还没嫁进来,他们的胳膊肘,竟都拐出去了。”

周棠宁眸色凝重,自然是不高兴的。

这些年,她辛辛苦苦,把全府上下,养得很好。

吃她的,喝她的,享受她的成果,却反过来踩她,她自然是不同意的。

识珠安慰她:“主子,你也别太难过,为这些人,不值得。”

但她自己却恨不得,冲出去揍那些人。

周棠宁:“……”

你这样火冒三丈地安慰人,会让人更来气的好吗?

她向三人:“你们都留意着府里的动静,其他的,都不用管。”

她又向识珠:“这几天闲得没事,厨房里多做点好吃的,打发时间。”

看着她们主子能吃能睡,精神也不错,人漂亮,怎么看都舒服,她们也才没急得跳脚。

享用了晚餐,周棠宁无聊,就让识珠多点了几盏烛灯,看会儿书打发时间。

灯下看书伤眼睛,周棠宁早早就被识珠她们催着上床睡了。

第二天,也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她十五岁嫁进将军府,现在也不过十八岁,正是身体好的时候。

这几天吃好睡好,气色都红润了。

如果没有赐婚一事,她现在只怕天不亮就得起床打理。

带上她三个月前,就准备好的各种奇珍异宝,去各官员家走动,为卫廷之封职的事奔走了。

虽然说这次卫廷之获胜归来,但胜利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也不是头等功。

像他这样的年轻将军,也有好几位。

而且还有国公府,和侯府的名将之后。

其他的几位也有家世背景,在朝中,也都有关系。

若不好好打点,在朝中获得助力,他的职位,定然不会太好。

曾经,她当他是要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

现在,他都要贬自己为妾,另攀高枝了。

她自然不会再管这些。

不过都是娶公主了,皇上自然也不会给他太低的职位,就算他不为自己的女儿着想,也要为自己的面子着想。

周棠宁不要太闲,连早餐,都吃得慢悠悠的。

以前,几个丫鬟,都跟着忙得脚不沾地。

现在她们也没事,都在主子的院里打点,厨房的早餐,都做了十几样。

享受完早餐,周棠宁就躺在榻上看书打发时间,等着闵神医过来。

快到午时,闵神医就来了。

他照例先给周棠宁把脉问诊,诊完脉,他脸色还不错,看着周棠宁的眼神,也带着点佩服和欣赏。

“恢复得不错,你的病症,是心病,只要你自己心态稳,什么病,都伤不了你。”

“想你祖母沈氏,以病弱之躯,跑遍五湖四海,如今六十高寿,那算盘,也打得哐哐响。”

“你可不能辱没了她的威名。”

周棠宁笑得得意:“那是自然。”

“还请老神医帮我看几味药。”

识银出去,不一会儿,拿来五六味药,其中,还有几粒贵重的养心丸。

闵神医闻了闻,看了又看,然后脸色黑沉:“你哪来的这些腌脏东西?”

周棠宁先问道:“还请老神医告之,这些都是什么药。”

闵神医年纪大了,医过的女人,少说也有几万了,倒也不太顾忌这些,以病人的健康为重。

“是能让女人血流不止的药,不会大出血,但会一直不干净。”

“几种药物交叉服用,时间久了,也会影响子女生育,子嗣难得。”

闵神医看着周棠宁,一脸严肃:“这些药全用下去,你这辈子,就无法再生育了。”

周棠宁脸色一沉,眼底涌起一片杀机。

但很快压下去,脸上带笑,乖巧和顺地向闵神医:“有劳老神医了,后面您就不需要再来了,我身体没事,若有需要,会让识银去请您。”

闵神医看看她,点头。

这丫头的精神,比之前还好了,心里是个明白的。

他就没那么操心了。

他照例开了药,做了叮嘱。

识银送他出了将军府,看着他坐上马车离开,才回来。

她再回来,周棠宁示意她把门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主仆四人。

周宁棠严肃地说道:“我要和离,你们尽快把东西都收拾好。”


沈嬷嬷也觉得,能留下来帮着听听,帮主子参谋参谋,也是好的。

这个时候,她们的处境不—样。

不—会儿,汇报的婢女带着姜成璧进门来。

姜成璧:“!……”

“主子,姜姨娘来……”婢女话还没说完。

姜成璧已经上前去,自己拉了张椅子,在周棠宁对面坐下,拿过碗碟和筷子,准备用餐。

领她进门来的小婢女:“?!”

识金向小婢女:“去用餐吧。”

“是,识金姐姐。”小婢女咽了咽口水,脚下生风地走了。

今天整个富春菀,都吃火锅呢。

她和小姐妹们,在外院吃得正欢,这姜姨娘就来了。

她只能先放下碗筷来做事,可馋死她了。

姜成璧拿了个玉碗,就给自己调蘸料,碗里添了些,找了会儿,问道:“辣酱呢?”

这个时代,是有辣椒和—些辣酱的,只是大家食用得少,人们也就不太能吃辣。

大家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样打呼都不打,直接上桌用餐的小妾,她们也是第—次见。

识珠:“我们主子……身体不适,不吃辣。”

姜成璧白了眼周棠宁:“矫情。”

周棠宁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观察着她。

识珠拳头—握,恨不得把姜成璧的碗抢过来。

不过—想到她能给主子带来“好东西”,就忍了。

姜成璧找不到辣酱,就添了几样,调出了自己的蘸料,吃了起来。

食物—入口,她再也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

这个时代的食材,都是天然有机的,而周棠宁这里的食材,又都是顶级的,比她在21世纪吃的,美味多了。

用来涮火锅,好吃得让人恨不得连舌头—起吞下去。

识珠几人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再—次目瞪口呆。

只有周棠宁—脸淡然地看着姜成璧。

她穿着—套浅紫色衣裙,长发散乱,拢在脑后,用—支玉簪斜插着。

玉簪还是周棠宁之前让识金安置她的时候,让识金从自己的库房里拿的。

她的脸上还有几道抓痕和巴掌印,听识金说过,是老夫人和卫棉枝的杰作。

她人也瘦了—大半,顶着两个黑眼圈,皮肤变得苍白暗沉,人像老了几岁。

开火锅店这段时间,她—天就没睡几个时辰,店之所以能这么快开起来,是她自己生生熬出来的。

模样狼狈,毫无形象可言。

但她势态从容,眼睛明亮有神。

周棠宁猜得没错,她还有后招。

姜成璧吃了会儿,看到桌上有点心,眉头都拧了起来,但还是伸手拿了—块,放进嘴里。

作为21世纪996的社畜,她酷爱甜食,—方面甜食解压。

另—方面,就是21世纪的甜食,有几百种,都能做出花来,好吃又好看,哪个女生能不爱。

这盘子里的点心,看着确实不怎么样,但也是难得—见的了。

“呕!”她直接吐了出来:“齁死我了,这是放了多少白糖?以前没见过白糖,也不至于放这么多吧。”

“你!”识珠想打人,眼珠子—转:“说得你好像吃过很多好吃甜心似的,我做的点心,已经是很好吃的了。”

“这叫好吃?”姜成璧震惊:“我告诉你什么叫好吃的点心。”

“等等!”识珠制止住她,跑开,又马上跑回来,手里多了个小本本和笔。

“姜姨娘,你教我做点心,我做出来了,分你吃。”

姜成璧嫌识珠写字太慢,自己拿过她的本子,写了五六样点心的做法,就把本子写满了。

放在—旁,继续吃火锅。

识珠恨不得跑到厨房去做点心,但更想看看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收起本子,先坐着。


“有这笔钱,我姜成璧,可以买下京城最繁华的那两条街!”

“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

姜满腔的委屈顿时涌了上来,眼泪“啪啪”地往下掉。

“我没睡过—个好觉,没吃过—顿饱饭,没喝上—口热茶水。”

“你知道我是顶着怎样的非议和谩骂吗?”

“外面的那些人,还有你全家,都说我粗鄙不识礼数,是个疯子。”

“可我不这样,怎么能帮你筹到这这五十万聘金?”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姜成璧的语气倏地温和下来:“—年前,你跟我说,你以后再也不想上战场了。”

然后,她抬起来,声音又高了些,坚定自信:“卫廷之,我懂你,也护着你。”

“那你呢?”她伸手指着他心口的位置:“你有没有心?”

她不算漂亮的眸子,目光坚定又灼亮,隐隐还带着几分担忧。

这个男人冷情,她是知道的。

否则,周棠宁的那些事,也不会发生。

但她仍抱着期望和信心。

她也相信,她姜成璧,是不—样的,这个世上,独—无二的。

能赢得这个男人的心。

卫廷之倏地被戳中内心,再看着这双灼人又坚定的目光,语气温柔了些。

“你做的这些,我自然是感激的。”

她解决了将军府最大的难题,这—点上,他自然是认可的。

姜成璧—顿,呼了—口气,委屈消了大半。

“我……”她戳着他胸口的手指缩起,抓着他的衣襟。

仰视着比自己高出—个多头,俊美威严的男人,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下头来。

红着脸:“我……我要你和我圆房。”

卫廷之是她喜欢的长相类型,也是她喜欢的将军类型。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除了害羞,还有自卑。

卫廷之刚压下的怒火,蹭地窜了上来:“你闹什么??还嫌府中不够乱吗?”

姜成璧气势也涨了起来:“卫廷之,你是不是打算—直不跟我圆房?就当我是个摆设?是个好利用的工具?”

卫廷之看她不罢休的样子,说道:“姜成璧,你进府,就已经犯了大忌。”

“现在跟你圆房,你不想活了,将军府上下,还想活命。”

姜成璧看着男人严肃的样子,也听明白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抿了抿唇,难为情地说道:“又没让你现在跟我圆房……”

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卫廷之,坚定地说道:“卫廷之,我是想要和你好好过下去,我也想要有个孩子。”

不然她大展宏图,还有什么意思。

她需要个孩子来继承她将来的大业。

“总之,你不能把我当摆设,—味地利用我。”

卫廷之眉头拧成—个“川”字,心里根本没什么想法,没有回答。

姜成璧看着他,嘴角—勾,眼中迸发出自信的笑意:“卫廷之,这些是你欠我的,你要给我。”

他要是不给,她就用自己的手段拿回来。

利于他口中的—个个,大概说的是周棠宁吧。

今晚,他去找周棠宁,和她吵了—架的事,她也知道了。

算了,反正他和周棠宁,都是要和离的。

说完,姜成璧转身走了。

卫廷之看着她的身影,不由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头疼。

第二天,周棠宁睡到自然醒。

睡觉大补,她整个人气色都好多了。

吃早餐的时候,识金把昨天晚上,姜成璧带着黄金白银,去荣松堂打脸的事,都说了。

“主子真是料事如神,老夫人果然都好了,只等清明祭祀的事过了,就把婚事操办起来。”

“今天早上,青红过来了,问咱们借了上次您给姜姨娘的除疤膏药,说姜姨娘要用。”


方子研制出来的时候,她和卫廷之正好准备要结婚,她就用了,效果很好。

婚后,她也准备—直用的。

但是新婚当天,卫廷之就出征了。

再加上她天生容貌绝佳,又忙得脚不沾地,就没有用。

但府中—直备着,她打算给姜成璧用。

以姜成璧的能耐和野心,将来在这将军府,给五公主找麻烦添堵,绰绰有余了。

她再帮她—把。

姜成璧—听,再看着周棠宁容貌娇美,而且这还是纯天然,没有化妆的,自然就心动了。

“好啊,我给你钱。”

“不必,就当赠品了,你用完之后,如果还想要,自己拿方子去玉颜堂买就是。”

“好吧。”周棠宁送的东西,姜成璧也愿意接受。

“你先回去等着,我让识金现在就去商铺里,今晚先给你弄十万两银子。”

“现银不好运送,加—部分银票。”

姜成璧看着她,笑了:“周棠宁,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如果你不和离的话,以后在这府中,我—定会关照你。”

她知道她今天在将军府里受了委屈,被那样羞辱,她这是给自己机会,把脸打回去。

周棠宁:“……”

“我—定会和离的,姜姨娘照顾好自己就行。”

姜成璧有些遗憾,但也没劝,看着周棠宁的样子,她也不敢劝。

周棠宁叫识珠进来,去库房拿了药浴的药和方子给姜成璧,让她先回去了。

然后又让识金,识银,和沈嬷嬷连夜出府,去商铺里,点了银两和银票,让人送进将军府。

周棠宁今天听姜成璧讲了她口中的那个“仙界”,脑海掀着狂潮,也睡不着。

她也给自己泡了个药浴,识珠给她擦了发梢的水,她穿了身淡黄色的里衣,就从浴间出来,—进卧房。

门“砰”地被推开。

她猛地抬起头来,就看到进门来的卫廷之,顿时—惊,眼眸张大。

卫廷之也没想到自己进门来,看到的,会是这—幕。

女人穿着淡黄色的里裙,里裙是低、胸的,肩带也很窄,堪堪牵在肩的边上,薄纱半透。

女人肤如凝脂,身姿曼妙,丰腴娇美,—身雪色,如—尘不染的神界仙子。

她身侧的梳妆台上亮着烛灯,照映着她,更显得轻纱下的肌肤泛光。

还透着药浴后的点点桃花娇红。

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他懵懂时期,从书中看到的—个词——

人间尤物——

他只觉周身血液逆流,鼻子难受得厉害,有鲜血要流出来。

周棠宁没想到卫廷之会这个时候冲进来,猝然—惊。

她三步跨作两步,来到紫檀木衣架前,扯了上面的外袍—掀,将周身裹严。

外袍长度有限,半截小腿露着。

周棠宁自己的房子,全铺的是黄花梨木地板,她沐浴后,不喜欢穿鞋,直接踩在地上。

此刻,半截小腿和—双脚,赤、裸在外。

卫廷之见状,目光下意识避开,下移,正好落在她—双脚上——

原来这个世上,真有金莲玉足。

周棠宁看着他的目光,顿时火气冲了上来。

她嫁他时,也将自己雕琢到最好,除了自身,更是在家业上,处处打理维护,满心满眼,去做好—切。

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处境。

现在见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顿觉恶心。

她往床上—坐,外袍落下,连脚也掩上。

没好气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卫廷之张口,才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他用力滚了滚喉咙,才能重新发出声音来:“母亲病倒了,现在还没有好转,差人去请了闵神医,他没来。”


现在更加笃定,李玉湾嫁给卫廷之,必然有重大缘由。

她现在也不知道,就没说话。

天快黑的时候,识金和识银回来了。

识银严肃地说道:“主子,药材铺里来了几个北胡的药商,很可疑。”

“一个家主,带着四五个奴仆。”

“其中两人是高手,一个是内功高手。”

周棠宁眼眸一抬,透出锐光:“有多厉害?”

“三人皆在奴婢之上。”

周棠宁沉思片刻:“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他们有大量的药材,想问咱们能不能把价格再提高一点。”

“他们也还有一批药材在路上,想等到了,让掌柜的看看。”

“愿意给我们几天的时间考虑。”

“暂时就住在我们的客院里。”

她经营的惠全大药铺,是周家当年给她陪嫁的嫁妆。

她资金充裕,但凡进京卖药材的药商,需要卖的,她都收购。

买进之后,再分类卖给京中各药堂,医堂。

像回春堂这些大医堂的药材,就全是从她这里拿的。

因此,惠全大药铺,也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药材铺子。

对于那些远道而来,入京做药材生意的,药铺都会帮助照料他们。

这是周氏门下,为商的待客之道。

药铺里有专门的客院,可供需要的客商短暂落脚。

周棠宁沉思了一番,向识银:“通知常掌柜,盯好他们。”

识银:“奴婢知道。”

识金又禀报道:“西湘苑那位,也出门去做生意了。”

周棠宁来了兴趣,问道:“做什么生意?”

“酒楼餐馆,好像要做什么火锅店。”

“说是买生卖熟赚一半,现金流很快,很快就可以把钱赚回来。”

“酒楼选在人多的闹市,人最多的地方,直接租了两个现成的酒楼。”

“说是到时候赚了钱,要把酒楼买下来,然后再各地买楼开餐馆,做连锁火锅店。”

识金眉头皱得紧紧的。

周家下面,也有做酒楼餐馆生意的,没那么好做啊。

要不是周家底蕴深厚,用的酒楼和商铺,都是自己家的,根本开不下去。

但识金也不敢看轻姜成璧,那可是轻轻松松,就能掏出一张白糖方子的。

“听说她不止要赚聘金,要连三姑娘的十万嫁一并赚上。”

识珠呆了呆:“这姜姨娘,果然非同一般。”

“还有一件事,那位姜姨娘说,人人生而平等,她把青红和青月的卖身契,都还给她们了。”

“按月给她们开什么工资,还有奖金提成什么的。”

“还给她们免了礼节,让她们一起同桌吃饭。”

识金觉得这件事有点震惊,就把这件事,也告诉了主子。

周棠宁听得一顿,思索着。

识珠眼睛一亮:“还同桌吃饭?”

“羡慕了?”周棠宁打趣她。

“没有!”识珠用力摇头:“奴婢才不要那样,奴婢要永永远远跟着主子,一辈子做主子的识珠。”

识金和识银也直点头。

对她们来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跟在主子的身边做事。

周棠宁不再想姜成璧,问道:“法门寺那边,打听得怎么样了?”

“三日后,皇后会带着几个女眷,去祈福。”

周棠宁:“三日后,我们去法门寺。”

三日后一早,周棠宁就带着识珠三人,一名车夫,和两名小厮,赶到法门寺。

三月人间尽春色。

法门寺又是在京都北面郊区的山上,苍林郁翠,玉兰,山桃,山杏接连开放。

佛门圣地,又是皇家寺院,常年烧香拜佛之人络绎不绝。

贤德皇后,以亲民母仪天下著称。

来寺里祈福,也没有完全肃清宾客,只是寻常百姓少了些。


“七公主!”周棠宁紧紧抱着她:“兴许事情不是这样的呢。”

“五公主跟你一样,都没去过北胡,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她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

周棠宁是想套七公主的话。

七公主这个时候一心求死,诸般顾忌也不在意了,顺着她的话,就重复了五公主的话。

周棠宁一字不漏听了,和七公主之前说的差不多。

“七公主,反正都是寻死,要不,你等那些悲剧真正发生的时候,再死?”

“再多活几天?多陪陪你母妃?”

“臣妇看瑶妃娘娘进出的时候,一直护着七公主您,瑶妃娘娘一定很爱您。”

“您也一定舍不得娘娘吧。”

“反正和亲的人都还没来,您就陪着您的母妃,吃最好吃的饭,穿最好看的衣服,看最美的风景,享受一番再死,如何?”

“而且七公主长得真好看,臣妇一看着,就觉得很养眼很开心。”

七公主一怔,突然“哇”地扑在周棠宁的怀里哭了起来。

周棠宁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任她哭泣发泄。

身为公主,她的谨慎和智慧还是在的,很快就镇定下来,从周棠宁的怀里退了出来。

“对不起……”她看着自己哭得周棠宁满衣襟的眼泪,连说道。

“不用客气。”周棠宁掏出手巾,给她擦眼泪,把她的头发理好。

七公主看着她细心照顾自己的样子,只觉她亲切温暖的像个大姐姐。

红着脸道:“周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没出息?”

“我身为公主,和亲是职责,我却连去的勇气都没有。”

周棠宁摸摸她的头,认真地说道:“可如果这世道,这世上的人亏待了公主,公主就没有为其牺牲的责任。”

“公主的命是自己的,总可以自己做主。”

“而且臣妇很佩服公主,公主不愿意苟且,有一死了之的勇气和决心。”

“公主还是个孩子呢,”她摸着少女的脸,给她鼓励的微笑:“若公主长大了,变强了,说不定就有能力,去做很多事情。”

“无论一个人的命运如何,只要愿意拼尽全力,放手一搏,就算不能绝处缝 生,也能死而无憾。”

“七公主说是不是?”

七公主不由抓着周棠宁捧着她小脸的手,心中猛生了一股强劲,心脏“砰砰砰”地直跳。

没错,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才活到今天。

现在就这样死了,她怎么甘心?

拼尽全力,放手一搏,就算不能绝处逢生,也能死而无憾——

“玉湖!玉湖……”

“七公主,七公主……”

七公主身边伺候的宫女发现七公主失踪,立刻禀了瑶妃,瑶妃带着人找来了。

周棠宁给了七公主一个眼色,七公主点点头。

她扶着她站起,见瑶妃一众走近了,这才退开,给七公主行了个礼,又侧身,向过来的瑶妃行礼。

瑶妃也不顾这么多,一下子扑上去,抱着自己的女儿,确认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但女儿双眼红肿,一脸泪痕,头发珠钗都乱了。

就听周棠宁道:“瑶妃娘娘,山里百花尽开,大多花粉有毒,容易过敏中毒。”

“七公主年岁尚小又体弱,是极容易花粉过敏的。”

七公主心下一愣,顿时松了一口气。

瑶妃也是一顿,盯着周棠宁看了看,点头:“多谢夫人提醒。”

周棠宁忙施了一礼:“不敢当。”

瑶妃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周棠宁,见她泰然纯善,也就没有多在意。

向女儿问道:“想不想回去?”

“嗯。”李玉湖点头。

她要回去好好收拾,振作起来。

她抬眸,给了周棠宁一个感谢的眼神。


观真大师自三十年前,接任了主持之位,所说之话,更是被皇上奉为天命。

就连早年,皇上登基之事,也跟他的占卜预言有关。

“阿弥陀佛,”观真大师向皇后:“这位周施主确实是主母之命,命格强硬,若有人压之,会反克。”

皇后的脸色变了又变。

李玉湾双手攥成拳头,眼神能杀人。

周棠宁立刻跟着解释道:“禀皇后娘娘,臣妇这命格,只要自行退避,不克人的。”

“臣妇……”她又看了看五公主:“臣妇并不会危害到他人。”

不就是要卫廷之吗?给你,给你,都给你!

李玉湾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皇后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说道:“都退下吧。”

周棠宁这才起身,弯着腰,头也不抬,退到大殿的边上。

和众夫人贵女,跪在一旁。

五公主上前:“观真大师,信女也想卜一卦。”

她倒要看看,周棠宁是主母之命,那她是什么命。

周棠宁眸色微凛,静静地跪着。

观真大师向她行了一礼:“施主,请。”

她身边的大宫女书文先上前去点了香。

她过去接过,对着佛像行了礼,上了香,跪下来,开始摇签。

摇了一支之后,递给观真大师:“请大师看看。”

观真大师接过,看了签文之后,震惊地看着五公主,声音都有点抖:

“公主是难得的天运之命,是这世间少有的幸运之人。”

“若公主能好好加以利用,必造无量功德,与日月齐辉。”

皇后,瑶妃,就连站在后面的英王,不禁抬眸,看着五公主。

在法门寺卜卦,被观真大师批解出天运之命的人,除了当今圣上,几乎没有他人。

周棠宁也抬起头来,有些震惊地看着五公主。

她不清楚这个天运之命是何意,但也知道观真大师如此一说,这位五公主的命数,并非凡命。

五公主先是一愣,然后露出得意自信的笑容。

她能重生回来,这世间,又有谁,能有她这样的幸运,重活一次?

这法门寺和观真大师,也算是有点东西。

周棠宁的主母之命,又算什么。

这么想着,她放低目光,就与周棠宁对视上。

周棠宁表上恭敬地与她对视,然后低下头。

她转头,又向观真大师:“大师可知,我这天运之命,到底是何命?又该如何?”

观真大师行礼:“公主,天机不可泄露,命运如何,且看公主行事。”

“若公主施德行善,必结善果。”

五公主松了一口气,只要这老和尚,不会把她重生的秘密泄露出来就好。

“多谢大师指点。”

她转身退下之后,又看了周棠宁一眼。

周棠宁在她眼中,看到了深沉的敌意,不由提高警惕。

亲生女儿有这样极佳的命数,皇后心情高兴,脸上露出笑容。

她上前,向观真大师:“大师,本宫这次来,是替陛下和我盛朝祈福,再为在边关战死的将士们,点长明灯。”

“皇后圣德。”观真大师说了句,带着佛僧为皇后做准备。

皇后转身,向周围跪着的夫人和贵女们:“既然都来了,你们就留下来,和本宫一起祈福吧。”

“臣妇遵命。”

“臣女遵命。”

夫人和贵女们欣喜若狂。

周棠宁想走的,皇后都这么说了,她走不了,就留下来,一起祈福。

皇后上了香,然后就是祈福,念诵经文。

差不多一个时辰,诵经才结束。

皇后由宫人扶着起身,带着瑶妃和两位公主,英王,进内殿点长明灯。

又等了一刻钟,皇后他们出来。

皇后这才向跪在地上等着的一众夫人贵女:“都辛苦了,去休息吧。”


但京中不少夫人贵女想借机结缘,来了不少,人来人往。

皇后带着皇室之人前来,寺中的主持,得道高僧观真大师亲自坐镇迎接,带着寺中高僧,在殿前默诵经文。

周棠宁来得早,抢了个先。

她先上了香,又跪在殿前,对着大金佛像虔诚地拜了三拜。

这才抱着签桶开始摇动抽签。

旁边有夫人和贵女,也在和她做同样的事。

“哐哐哐。”

“哒。”

一只签掉了出来。

她将签筒放回,捡起自己的签,上前去,跪在观真大师的面前,请他亲解:

“有劳大师为信女解答。”

观真大师这才睁开眼睛,接过她的签。

高僧的声音,带着浑厚的慈善和天命之气:“为主之命,不可逆之。”

周棠宁虔诚问道:“大师,这是何意?”

观真看着她:“施主乃是主母之命,不可更改。”

“若是改呢?”周棠宁问道。

“谁若是改了施主的命,必遭大凶。”

周棠宁一愣:“这,作何解?”

“谁若是夺了施主的主母之命,压制施主,必会被克之,遭逢劫难。”

“轻则灾难不断,重则殒命,牵连家人。”

周棠宁一震:“大师,这——”

周棠宁:说法不是这么对的啊!o(╥﹏╥)o

“大师,若是我自己放弃主母之命呢?”

“那是施主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忧。”

周棠宁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大师的意思,我本主母之命,若有人夺我之命,压着我,我会克死她?”

“若我自动放弃此命数,其他人,就不会受我影响?”

“正是。”

周棠宁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他跪拜:“多谢大师指点。”

观真又说道:“施主不必妄自菲薄,施主是天生的主母之命,难得的主命。”

“此命格能福泽苍生。”

“愿施主能好好珍惜此命数,修身修性,自强不息,造福世人。”

周棠宁再次跪拜:“……谢大师教导。”

“我佛慈悲,本座也只是转达天命定数。”

周棠宁:“……”

您倒不必如此较真。

“大师夸赞了。”

“本座只是实事求是,出嫁人,从不打诳语。”

周棠宁:“……”

心下腹诽:虽然我给得是挺多,但您也不用这么卖力啊。

而且您说得这么好,也会给我带来麻烦啊。

五年前,周棠宁跟着祖父去西方藏地经商,得了一部古老经文,献给了法门寺。

观真大师爱不释手。

又将寺内全部的佛像,都换成了纯金的。

周家知道法门寺在京中的重要地位,也是下了血本。

当下,观真大师就承诺,会护着周家一二。

不管怎么样,现在有这个“主母之命”,她求和离,也能名正言顺了。

周棠宁起身,眼角突然瞥见一抹沉色,转头看去,猛地一僵,如遭雷击。

英王李长英坐在佛僧队伍的最末,一身墨色劲装,姿如松柏。

清晨的太阳照进大殿,照了一半佛身,在后方落下一片阴影。

他大半的身躯掩在阴影里。

周棠宁现在跪的位置,能看到他的身影,这才看到他。

男人一双黑眸熠熠生辉,晦暗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手一抖,手中的木签就掉了出去。

她正要勾着去捡,身后传来一声声高呼:“皇后驾到——”

“瑶妃驾到——”

“五公主驾到——”

“七公主驾到——”

周棠宁立刻转身,对着进来的队伍跪匐在地。

殿上其他的夫人贵女,以及她们带来的奴婢,纷纷下跪。

高呼:“参见皇后,皇后千岁!”

“瑶妃金安。”

“五公主金安。”

“七公主金安。”

皇后徐令华,出自京都四大家族的徐家,母族强盛。

嫡亲儿子又是当今太子,贵不可言。

此刻由嫡亲女儿五公主搀扶着,进入大殿,一身黑黄色朝服,华贵又霸气。


她这位母后,也是极狠心的。

她只在乎太子,为了保全太子,让他登基,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上一辈子,后期夺嫡极其凶险。

太子就是靠着卫廷之登基的。

也因此,将军府被封为护国公府,卫廷之官至一品,掌管总军。

周棠宁,才得以封为一品诰命。

想起这些,她自信满满:“母后放心,卫廷之非等闲之辈,将来,必能帮到太子哥哥。”

皇后也没有多想,如今太子之位稳固,她也不需要这些,不甚在意,就传了膳。

周棠宁知道山中景好,中午短短睡了一觉,就起来赏景了。

后山上视野高,有几株古玉兰开得正好,很少有人上来,赏景也正好。

识珠几人,也跟在后面。

识珠:“主子,这花可比我们院中的好看多了。”

识金:“这都是百年树神了。”

识银:“还是长在山里的花最好。”

几人聊着,速度就落下了。

周棠宁走在前面,就听到细微的哭声。

她警觉地皱了下眉头,爬上山头,从大树背后绕过去,就看到一袭紫色的身影立在悬崖上。

一只脚已经伸了出去。

像朵摇摇欲坠的脆弱小花。

周棠宁想都没想,直接扑上去,将人抱住,栽了回来。

悬崖边上的土石被踩踏,“哗哗哗”地往外面掉去。

周棠宁拖着人,又往里挪了些,离开崖边,提起的心脏,才落了回来。

低头,看着身下的小姑娘,诧异:“七公主?”

七公主李玉湖还是懵的,呆呆地看着她。

“主子。”

“主子。”

“主子……”

识银听到动静,先赶来。

识珠二人跟在后面。

周棠宁向三人:“去守着,别让人过来。”

三人退远,看着各上山的路口。

七公主这才意识到发生的事,突然扑在周棠宁怀里挣扎大哭:“你为什么要救我?你让我死了算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周棠宁见她情绪激动,死意强烈。

将人抱紧,试探着问道:“七公主发生什么事了吗?要不您跟臣妇说说,看看臣妇能不能帮您?”

“五公主说,北胡要来和亲,我现在是年龄唯一合适的公主,只能让我去和亲。”

“她说北胡的皇帝,都快五十岁了,而且是个变态,折磨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专门喜欢折磨盛朝的女人。”

“皇帝死后,他的弟弟会继位,我得按俗嫁给他弟弟,他弟弟也是个变态老男人,爱马如命。”

“会……会把他的女人们,给他,他的马……玩……”

说到这里,七公主声音如蚊,牙齿不禁往舌尖上咬,脸上红一阵青一阵。

然后又立刻说道:“他死后,他的侄子,也就是前老皇帝的儿子会继位,我还得再嫁给他。”

周棠宁心下大震。

北胡陋俗,皇帝死后,若弟弟,或者儿子继位,其后妃,也会跟着嫁给新的皇帝。

她震惊的是,五公主为什么会说,皇帝死后,会是他的弟弟继位,然后又是他的儿子继位。

还有第二任北胡皇帝,让马玩他的女人……

这种皇室秘辛,是不可能传出来的。

她是哪来的这些说辞?

她正思索着,七公主又往悬崖的方向挣扎,要寻死。

周棠宁连忙抱住她。

小姑娘才十三岁,身体瘦弱,被她抱紧,就动弹不了。

“你开放我,让我去死!”

“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过过一天好日子。”

“现在凭什么要我代替国家去和亲,牺牲我一个,换取大家的平安和利益?”

“还要让我去受那样非人的折磨?”

“我作为公主,改变不了这些事,我总能结束我自己的命吧——”


三人震惊,面色惶恐地看着她。

这种时代,和离还是很少见的。

一些实在过不下去的人家会休妻。

更何况,还是京中的这些权贵世家。

虽然主子是商贾之家出身,但周氏一门富贵显赫,也是有身份地位的。

和离也是件轰动的大事。

她们都被吓到了。

周棠宁看着她们惧怕的模样,安慰道:“和离出去,日子才能好过。”

“她还未嫁进来,就敢明目张胆地给我下这种药,想要毁掉我的一生。”

让女子不能和夫君同房,不能孕育子嗣,无异于绝女人活路。

“她若嫁进来,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处置了我的性命。”

她尚且如此,那她手下的这些奴才,谁也别想活命。

更何况,现在这样的卫廷之,让她觉得厌恶,她不想要了。

再者,五公主给自己下这样的药,又急着提前婚期,她这是想和卫廷之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她一进府,必然会随时想办法除掉自己。

如果她有事,那周家,也必然会出大事。

而将军府上下,她病了这几天,连闵神医都来了三趟,却没有人来看望她。

何其凉薄。

早在卫廷之说要贬她为妾,娶公主,她就有了和离之心。

现在是完全确定,必须和离了。

“识金,嫁妆单子,以及这些年的账目,你都收拾准备好。”

“识银,识珠,你们也都随时准备好。”

三个奴婢这才反应过来。

识金:“没错,离了主子您才有好日过,奴婢这就去准备。”

现在主子要和离,她们连少夫人都不叫了,直接改称呼主子。

她又向识银:“识银,你去一趟荣松堂禀报一声,就说三天后,我祖父六十六大寿,我要回周家去祝寿。”

“再去清安苑院禀报一声。”

清安苑,是卫廷之住的院子。

她得回一趟周家,刚好三天后,就是祖父的寿辰。

“识金,我之前给祖父准备的寿礼,都收了准备起来。”

“是,主子。”识金退出房间,先去忙了。

午饭后,周棠宁照常睡午觉养身体。

下午,识银去了趟荣松堂回来,向周棠宁禀报:

“老夫人说,你身体不好,最好卧床休息,说咱们老太爷以后年年大寿,都可以去庆贺。”

“又说你身体好了,就去见她,几天不见,她都挂念你。”

周棠宁皱皱眉头,老夫人这是怕她回周家去告状呢。

至于清安苑那边,卫廷之有应酬出府了,识银让院中的小厮转告。

周棠宁只是说了句:“不用管他们。”

三日后,周棠宁带上给祖父准备的寿礼,下午,马车等在院外,准备出发。

虽然将军府要贬她为妾,但还没举行仪式,她在卫家的族谱也还没改。

她现在,还是卫廷之的妻子,将军府的夫人。

卫廷之理应陪她去周家。

但他毫无表示,甚至都没差人来说一声。

周棠宁猜测,一方面,他是因上次和五公主来她院中的事,生自己的气。

另一方面,他也没脸面,这种时候去周府。

再者,也是顾忌五公主,怕他表现得对自己好,冒犯到五公主。

“主子……”识珠一脸为难不知所措。

周棠宁面上掠过轻笑:“如此正好。”

反正都要和离了,卫廷之要真陪她去了,只会让周家和祖父难堪。

她上了马车,马车启动,前往周府。

从将军府到周府,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到了周府外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周府外,灯笼高照,“富昌伯府”几个烫金大字熠熠生辉。

早些年京城大旱闹饥荒,周家捐赠数万担粮食。

又联合商队,从南方买粮过来,平价出售,帮助朝廷解决了危机。

陛下论功行赏,封了周老太爷伯爵,亲赐“富昌伯府”牌匾。

周家的人带着奴仆小厮,送别宾客,宾客们身上,远远的就传来酒宴气息。

今年的宾客,离开得有点早,而且人也少了很多。

瞧着也都是些身份地位一般的人士。

周棠宁让小厮将马车赶往后门,从后门入府。

进府之后,直接去了祖父祖母的寿安堂。

问了下人,祖父和祖母,还在前院招待宾客。

她带着识珠几人,先在院中歇下等着。

天黑了一会儿,周老太爷身边的管家周宝来周叔,亲自来通知:“大小姐,老太爷请您过去。”

周棠宁让识珠等人留下,自己一个人,跟着周叔,绕过回廊,穿过庭院,进了主院大堂。

周叔等在门外,等她进了门,将门关上,退到外院候着。

大堂内烛红通明,周棠宁一进门,就看到穿着绣松鹤的深棕色寿服的祖父,周茂。

以及同色绣金服的祖母沈秀。

周老太爷坐在主位上,太老夫人坐在他旁边。

下座分别是周棠宁的父亲,周祁,母亲孟书仪孟氏。

周棠宁上前,跪下拜道:“棠宁拜见祖父,祖母,父亲,母亲。”

然后又向祖父拜道:“棠宁祝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周老太爷看着自己最疼爱的长孙女,眼睛一红:“棠棠,我的好孙儿,受委屈了,快起来!”

他们虽然没有去周家,但发生的事情,都知道了。

周棠宁眼睛一红,再次向祖父跪拜:“祖父,棠棠是来给您请罪的。”

“是棠棠让祖父今日蒙羞了。”

皇上将五公主赐婚给卫廷之,谁都猜想得到,她这位原配夫人,只能被贬为妾。

这不仅对周棠宁来说不公,对周家,也是奇耻大辱。

贬妻为妾,是不占理。

但五公主是落湖被卫廷之所救,失了清白,堵住了悠悠众口。

眼下局势,大家自然站五公主和将府军。

谁也不敢得罪皇家人。

去年还来给周老爷子祝寿的各大世家,今年都避嫌了,大多没来,礼也没到。

要是往年,周棠宁一早就第一个到了,来给祖父过寿辰。

今年,都不敢早来,怕宾客们看到了,说道此事,让祖父和周家受辱。

来了,也只能从后门进入,在后院等待。

周老太爷眼睛一红,愤然道:“我棠棠没做错事,错的是别人。”

太老夫人,周父和孟氏,也都直点头,心疼得直抹泪。

周棠宁眼睛一红,热泪涌上来,又是一拜:“棠棠谢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体谅怜爱。”

周老太爷哽咽,压下情绪,周父和孟氏,也都克制着。

周老太爷问道:“将军府怎么说?”

“他们要贬孙儿为妾。”

“啪!”周老太爷拍案骂道:“混账东西!”

“老头子!”太老夫人提醒他。

他才控制了下脾气:“卫廷之呢?他没陪你来?”

周棠宁点头。

周老太爷气得胡子直抖,其他人也气得咬牙。

太老夫人抬袖擦泪,向老伴:“让棠棠起来吧,这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起来吧。”周老太爷心疼道。

孟氏立刻起身,去扶自己的女儿。

周棠宁轻轻扶开母亲的手,跪着向周老太爷郑重道:“棠棠前来,还有一事相商。”

大家郑重起来,孟氏站在女儿的身边看着。

周老太爷点头,让她说。

周棠宁郑重道:“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我想要和离。”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