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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疯批太子又犯病了阮清谢迟全章节免费阅读

九方千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此时,天已经蒙蒙黑了,满宫华灯初上。御花园中,中央的宝座空着,静待皇帝驾临。谢迟的位置,空着。太后、皇后分坐左右两侧,各自身边围了一圈儿贵女,正巧意奉承,各自卖乖,讨着欢心。沈娇身为太子生母,自然也免不了不停被轮流刷一番存在感。可是她脾气不好,又素来有妖妃之名,所以,面前过去的贵女,如流水一般,谁都不敢耽搁太久,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她也乐得清闲,朱红的唇,骄矜地一颗一颗吃葡萄,搭着二郎腿,瞅着那些小姑娘争先恐后地讨好太后和董氏,心里哼:本宫的儿子,最后娶谁,还不都是本宫说了算?讨好那两个老太婆,有什么用?正讨厌着,就见阮清神采奕奕地来了。“给皇贵妃娘娘请安。”阮清规矩地行礼。沈娇挑眉:瞧,会讨本宫欢心的人,这不就来了?她伸手,...

主角:阮清谢迟   更新:2024-12-07 18: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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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清谢迟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疯批太子又犯病了阮清谢迟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此时,天已经蒙蒙黑了,满宫华灯初上。御花园中,中央的宝座空着,静待皇帝驾临。谢迟的位置,空着。太后、皇后分坐左右两侧,各自身边围了一圈儿贵女,正巧意奉承,各自卖乖,讨着欢心。沈娇身为太子生母,自然也免不了不停被轮流刷一番存在感。可是她脾气不好,又素来有妖妃之名,所以,面前过去的贵女,如流水一般,谁都不敢耽搁太久,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她也乐得清闲,朱红的唇,骄矜地一颗一颗吃葡萄,搭着二郎腿,瞅着那些小姑娘争先恐后地讨好太后和董氏,心里哼:本宫的儿子,最后娶谁,还不都是本宫说了算?讨好那两个老太婆,有什么用?正讨厌着,就见阮清神采奕奕地来了。“给皇贵妃娘娘请安。”阮清规矩地行礼。沈娇挑眉:瞧,会讨本宫欢心的人,这不就来了?她伸手,...

《小说疯批太子又犯病了阮清谢迟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此时,天已经蒙蒙黑了,满宫华灯初上。

御花园中,中央的宝座空着,静待皇帝驾临。

谢迟的位置,空着。

太后、皇后分坐左右两侧,各自身边围了一圈儿贵女,正巧意奉承,各自卖乖,讨着欢心。

沈娇身为太子生母,自然也免不了不停被轮流刷一番存在感。

可是她脾气不好,又素来有妖妃之名,所以,面前过去的贵女,如流水一般,谁都不敢耽搁太久,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

她也乐得清闲,朱红的唇,骄矜地一颗一颗吃葡萄,搭着二郎腿,瞅着那些小姑娘争先恐后地讨好太后和董氏,心里哼:

本宫的儿子,最后娶谁,还不都是本宫说了算?

讨好那两个老太婆,有什么用?

正讨厌着,就见阮清神采奕奕地来了。

“给皇贵妃娘娘请安。”阮清规矩地行礼。

沈娇挑眉:瞧,会讨本宫欢心的人,这不就来了?

她伸手,拉阮清到身前,“乖,你小时候,叫本宫什么来着?”

阮清以前,被谢迟偷偷带进宫里一次,见了沈娇,也听了谢迟的话,喊沈娇一声姑母。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没规矩,娘娘莫怪。”阮清不肯改口。

“怪什么怪?你那死了的夫君,与阿徵是拜过把子的好兄弟,你也算是他的嫂子,私下里,唤本宫一声姑母怎么了?”

沈娇说话,又贴心,又扎心,贴着心窝子狠狠地扎。

阮清但凡有一分曾经把顾文定当成自己的夫君,这会儿就得哭。

如此难伺候,难怪别人都不爱跟她说话。

“是,姑母。”她立在一旁,这回主动净手,剥葡萄。

沈娇望着满园子的莺莺燕燕,用只有她们俩能听见的声音道:“他怕在这儿被脂粉堆淹死,寻了个由子,去找他父皇了。”

“嗯。”阮清低着头,小声应了。

“听说你病了?能不能撑得住?”

“为娘娘分忧为要。”

沈娇甚是高兴,“好。阿阮啊,那么本宫就想问问你,你说,今天,阿徵的太子妃会是谁呢?”

她突然把这么大个问题,丢给了她。

阮清目光淡淡转了一圈,又收了回来。

“皇上最看重天下太平,前朝制衡,后宫安宁。”

如今的皇帝谢肃安,是个心思极深之人,一手帝王术玩得炉火纯青。

他一向不喜后宫干政,更不允许前朝一家独大。

所以今天,太后和皇后推荐的人,多半不会要。

而皇贵妃之所以屹立不倒,仗的是自家沈氏一族手里的矿山、盐田、以及海船,撑起大熙每年的一半库银,朝中倒是并没什么靠山。

沈娇眉眼间有了点笑意,“那你觉得,谁才合适?”

“臣妾愚钝,不敢说。”

“咱们娘俩闲聊,恕你无罪。”

阮清抿了抿唇,“中书令孟如晦,是皇上为潜龙时的嫡系,最是亲近。刚好方才,孟小姐在珠镜殿更衣,而殿下……,他就在柜子里。”

如今皇权盛极,万国来朝。

天家的确并不需要通过婚姻笼络权臣大族。

中书令孟如晦,向来只效忠皇上,位高,但权不重,对于皇帝来说,应该是最稳妥的亲家人选。

沈娇眸子动了动,抬眼嗤笑她:“小聪明。”

阮清恭谨低着头,不再做声。

孟如晦自视甚高,自诩清流,从不偏帮太后和皇后任何一派,虽然与北衙龙武军行走甚密,但手里没什么兵权。

而且这样一个人,皇上在,他就是阿徵的保护伞。

皇上若是不在了,他就是没了大树的猢狲,想踹就踹了,完全不需要有后顾之忧。

沈娇满意地吃了一颗葡萄。

“阿阮啊,馊主意是你出的,人也是你这嫂子给阿徵选的,回头他发疯,你要负责顺毛儿,不关本宫的事。”

阮清:……

她麻木了。

沈娇又道:“若不想遭罪,就想办法帮他把这事儿了结了。”

阮清:……

她袖中的手指绞在一起。

自己一个寡妇,如何真的能阻了太子与中书令家千金的婚姻呢?

这分明是要她的命。

这时,皇帝谢肃安来了,谢迟陪在他身后。

所有人跪下恭迎圣驾后,各自落座,七夕节正式开始。

谢迟经过沈娇面前,“母妃,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他在人前,仿佛永远都看不见阮清。

“有这么个可人儿陪着,就聊些闲话儿呗。”沈娇嘲笑他们俩。

明明没人见的时候滚得天翻地覆,人前却一左一右站在她面前,假装不认识。

谁知,谢迟却更假装不认识,忽然抬头问阮清:“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他目光飞快地,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见的确好像是退烧了,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异样的红,稍稍放心。

“臣妾,阮清。”阮清屈膝施礼,一个字,一个字回话。

“哦,是那个会打叶子牌的嫂子。”谢迟好像在磨蹭时间。

阮清暗暗咬唇。

赤练怎么还不来?

下面,一阵一阵的,潮涌一般,已经有些不适了。

再这样下去,很难保不会脏了裙子。

这时,天空上,轰地一声,一支烟火灿烂炸开,照亮了半个上京城。

整座御花园,都随之一阵惊呼。

所有人都站起来,全部望向天空接二连三绽放的烟火。

御花园一会儿沉入黑暗之中,一会儿又被五颜六色的光芒照得雪亮。

阮清也扶着沈娇站起来,陪着看。

谢迟则漫不经心地转到他母妃身后,立在靠近阮清的那一侧,望着天空。

他一只手搭在沈娇肩头,一只手,则仗着自己衣袍宽大,落在了阮清的后腰上。

阮清腰上一阵滚烫,顿时整个人都绷紧了。

御花园这么多人,谢迟你疯了?

她也不敢回头,也不敢动,只能僵硬地望着天上。

可是很快,注意力就被那些绚烂的烟火吸引了。

今年的烟火,时间特别长,花样特别多,有往年三倍的光景。

只听身后,谢迟对沈娇道:“母妃可喜欢?”

沈娇:“你亲自安排的,本宫自然喜欢。”

她答复着儿子,目光却瞅着阮清。

阮清活动着酸酸的脖子,静静听着。

谢迟:“孩儿不在京城三年,母妃受委屈了,今晚的烟火,且做小小补偿。从今以后,年年都有,年年都会更好看。”

沈娇翻了个白眼,笑道:“你这些话,还是别跟本宫说了,留着睡觉时候在床上说梦话吧。”

阮清:……

这时,刚好孟贵卿巴巴地过来。

“臣女贵卿,拜见太子殿下,拜见皇贵妃娘娘。”

阮清立刻告退,“娘娘,臣妾去再叫人送些花式的点心来。”

她一走,谢迟的脸色立刻就没那么多表情了,草草应付了孟贵卿一声。

阮清也没兴趣听他们都说些什么,自己去廊下找宫女要了些东西吃,快饿死了。

正在角落里,背着身子,狼吞虎咽将一块糕塞进嘴里,就感觉有人在身后点了一下她肩膀。

回头,见是救命的赤练,顿时眼泪都快出来了。

赤练用她平素里做东宫带刀卫的警惕,四下看了看,将怀里一包东西,塞给阮清。

“你拿好。”

阮清捏了捏,不止一片,“有劳大人。”

“放心吧,新的。”

“您哪儿弄来的?”

“贤妃娘娘宫里偷的。”

“……”


他身上的吉服,针法绵密的绣着缠金的蟒龙和云海,金线磨得她雪腻的皮肤有点疼。

他腰间的玉带,也硌着她身子。

他一只手掐住她柔软的细腰,一只手,穿入她薄薄的小衣之下。

“谢殿下。”阮清难得主动地,软绵绵地跪坐在他手掌上,又甜甜说了一遍。

她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太久了。

大熙律例严苛,爹爹又是参与谋反的重罪,流放已是开恩,赦免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她都已经做好准备,找机会逃去岭南找他们,随他们吃一辈子苦去了,却没想到,谢迟还能带来转机。

“你该唤孤什么?”

“阿徵。”阮清立刻改口,“阿徵,到底是你本事大。”

“呵,”他一只手掌给她坐着,在她耳畔鼻息里轻轻一笑,低声骂她:“花言巧语。”

谢迟过了晌午,还要回宫去御书房见驾,不能耽搁太久。

他未解衣,与阮清在床上厮磨了一会儿,外面有随行的内侍提醒:“殿下,时辰到了。”

谢迟只好坐起来,闭上眼,调整了一会儿气息。

等再睁开眼,眼中的情欲已经彻底消退,重新恢复了深不见底的沉冷。

“晚上会有人来接你。”他站起来,自己动手整理了一下衣袍冠带。

“嗯。”阮清乖顺答应,整个人软趴趴地蜷着身子,窝在凌乱的床上,身上之前可怜巴巴的那两件儿小衣,都已经不知道被他丢哪儿去了。

雪白的肌肤上又多了好几处印子。

她闭着眼,喘息未平,加上天气热,额角的碎发已经弯弯曲曲地,濡湿地贴在脸颊上。

脚心上一痒,他又用手指逗了她一下,阮清的脚丫便缩着勾了勾,甚是可爱,但不想理他。

等珠帘一阵细碎地响,谢迟走了。

阮清才睁开眼。

今晚该怎么应付过去?

天这么热的,好烦!

……

三年前,阮清刚十四岁,与娘亲跟随爹爹入京为官。

阮清的父亲阮临赋,是进京赴考那年,病倒在山路边,被娘亲所救的。

娘亲叫阿彩,是个山里的采药女。

她不但治好了爹爹的病,还帮他凑了入京的盘缠,两人约定,等阮临赋高中后,就回来娶她。

爹爹是个守信的好人,中了举人后,自请去了娘亲的家乡做县令。

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里姑娘,家门口忽然停了县令大人的花轿。

当时,爹娘的故事,成了十里八乡的传奇佳话。

从那以后,阮临赋认真做一个小地方的父母官,将下辖的地界治理得井井有条。

而娘亲则继续行走山里,采药,治病,救人,她没有官夫人的架子,婚后依然活得自我,过得自由自在。

阮清从小,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长大。

她一半时候是县太爷家的千金小姐,一半是山里疯跑的野丫头。

可是,十四岁那年,阮临赋因为政绩卓著,被提拔到上京,官拜从五品户部员外郎,入朝为官。

阮清一家奉旨入京后,就在偏僻角落新买了套便宜的三进小院,从此安了新家。

原本以为,日子可以像从前那样平静快乐地过下去。

但是,阮清已经长大了,又是一个后宅关不住的野丫头。

她一从山里出来,就像一个落入滚滚红尘的仙子精灵,太漂亮,太耀眼,又太单纯,稍稍露脸,就被半个京城的王孙公子哥儿们,给盯上了。

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女儿,自然是不配嫁入高门大户的。

但是,这不妨碍高门大户想要纳她做妾。

阮清家的门槛子,几乎快要被提亲的媒人给踩烂了。

一开始,爹娘还客客气气。

可后来发现,来正经提亲的人家几乎没有。

女儿太好看,寻常人家都怕养不住,也养不起。

但凡来提亲的,毫无例外,全是想要收了阮清做妾!

“我家的女儿,虽不高贵,可也堂堂正正,清清白白,这辈子不可能给人做妾!”

阮临赋一个读书人,终于忍无可忍,这一次,不等夫人发飙,自己挥着扫帚,把媒人给打了出去。

如此几回,阮清就更出名了,经常莫名其妙被人骚扰。

阮临赋和夫人也越来越担心,反复叮嘱她,没事少出门,多在家看书,帮娘亲整理药材。

可阮清年纪小,刚刚走入花花世界,看什么都新鲜,她本就性子野,到底忍不住,花朝节那晚,还是偷偷翻墙溜出去一次。

就这一次,她遇上了这辈子都不该遇上的人。

花朝节这晚,上京城里没有宵禁。

适婚年纪的青年男女,都可以出来游玩,赏花看灯,期盼能遇上命中注定的意中人。

阮清胆子大,又曾经与县城里打铁的师傅学过一点点拳脚,连在山里走夜路都不害怕,更加不怕在灯火繁华的京城大街上夜游。

她一个人,东逛西逛,远远地,就一眼相中一盏极是精致的兔子灯。

可是,这灯,只有猜了迷,才能拿到,给多少钱,老板都不卖。

阮清不善猜谜,只能仰着头,眼巴巴望着灯。

她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乞丐,也正仰头,与她同望着一只小兔子灯。

他蓬头垢面,可望灯的眸子,却是雪亮雪亮的。

他一身破衣烂衫,可身姿颀长,挺拔,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这样一个人,居然也会很想要一盏可可爱爱的兔子灯吗?

阮清特别好奇。

“你也要这个兔子灯吗?”她主动问他。

乞丐蓦地转过脸来,看向她微笑道:“我想把它送给我的心上人,可是不识得上面写的什么。”

他的脸虽然很脏,可是他那一抹笑,居然惊心动魄地好看。

阮清入京这段时间,被富家纨绔子骚扰得不胜其烦,但是对穷人没有半点戒心。

尤其是这个穷帅穷帅的乞丐,居然会有一个喜欢兔子灯的心上人。

“我念给你听吧。”阮清乐意成人之美,“春风几度无落花,打一人名。”

她把灯谜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他听。

然后,眨巴眨巴眼,看向乞丐,“你能猜到吗?”

乞丐似是思索了一下,“想到了,这个人的名字,叫……谢迟。”

春风几度,花都不会凋零,岂不就是谢迟?

阮清恍然大悟,大声道:“啊,真的是谢迟哎!你好聪明!不过,我刚来京城,认识的人不多,谢迟是谁呢?”

乞丐微微一笑,从老板手里接过兔子灯,递到她面前:

“送你。”

阮清怔了一下,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灯,“送我?”

可他明明说,想要这盏灯,送给他的意中人。

头顶上,那人的声音响起:“你记得,我叫谢迟。”


她阴阳怪气地瞅着阮清,“你跟太子殿下这么熟,昨晚,有没有见他呢?你那贞节牌坊,可真是干净啊。”

“见过了。”阮清淡定道,“昨夜陪皇贵妃娘娘聊到深夜,就宿在她寝殿外,今早替娘娘簪花时,刚好殿下去请安,便见过了。”

她答得极是淡定,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赵氏腾地站起来,“既然都是光明正大,你为何昨夜着婢子打晕我?”

“因为二嫂聒噪,我一来担心吵了老祖宗休息,二来,皇贵妃娘娘深夜召见,不知是何事,既没时间解释,也没必要让你知道,打晕了,是最简单的办法。”

“你……!”

“此事,巧儿是受命于我,我给二嫂赔罪,还请二嫂饶过她一个丫头。”

阮清说着,将跪在地上腿都已经跪麻了的翠巧儿扶起来。

“回去,把我妆台里世子生前送的一对金镶玉蝴蝶发簪,送去二嫂院子里。”

顾文定活着时,虽然虐待她,但是,各种珠宝首饰,是真的毫不吝惜地往她房里塞。

阮清的打,不能白挨,自然全部照单收下。

赵氏尴尬地看了一眼秦氏。

那毕竟是他儿子生前送出去的东西。

她是二房家的儿媳,能不能收,还得看大房主母的眼色。

见她没反对,心里又惦记着好东西,便哼了一声,“行吧,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也不是揪住理就不放的人。”

一对金镶玉蝴蝶簪子,怕是要几十两银子。

侯府的男人现在都没了,一群寡妇靠老底度日,老夫人和大房有诰命,尚且还每月得些朝廷俸禄。

他们这些寡妇,却是真的要每个铜板都算计着花了。

所以有人给好东西,自然不要白不要!

提到顾文定,秦氏余悲未去,又顾忌着皇贵妃和谢迟,便也不好再追究下去了。

“既然如此,昨夜的事,便是一场误会,清儿的婢子打人,也受过罚了,清儿礼也赔过了,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母亲您看呢?”

她请示顾老夫人的意思。

老太太自然不愿将事情闹大。

侯府的寡妇,半夜进宫,第二天晌午才回,即便有理,说出去也不好听。

“既然清儿都已经将事情说清楚了,那这件事,就暂且这样吧。”

秦氏:“可是……,若皇贵妃着人来请,母亲您……”

老太太:“唉,都好几个月了,出去走走也好。看看年轻人,热闹热闹,活着的人,总是还要活下去。”

“是。”

阮清暗暗叹了口气。

你们还真当成个事儿了啊?

那万一皇贵妃没想过请你们去呢?

你们是不是还得磋磨我?

得想个办法。

她就不该揽这些破事儿。

当晚,东宫的轿子,又准时停在了角门边儿上。

这回,阮清学精了。

她挨个房走了一遍。

“老祖宗,皇贵妃娘娘传唤,清儿今夜怕是又要陪娘娘说话儿了。”

“母亲,清儿去跟娘娘问问七夕节的细节,也好让您与老祖宗有所准备。”

“二嫂,我进宫去了,你不用再盯着了。”

她挨个打过招呼,大模大样出了角门。

今日随轿子一起来的,还有个带刀的女护卫。

阮清与她点了点头。

护卫抱着刀,不语,也僵硬与她点了一下头。

阮清进了轿子,隔着帘子才问:“请问大人如何称呼?”

“在下赤练。殿下说,怕姑娘遇上宵禁的巡守,不好解释,特意派在下护送。”

“有劳赤练大人。”

阮清心想,谢迟的这几个轿夫,都是耗子成精一样,不要说遇到城防巡逻的官兵,每次送她进宫,连个鬼影儿都碰不上。

他分明是怕她又找由子耍赖,专门派了个人来押她过去。

……

阮清进了东宫,依然是青瓷迎接。

“殿下在西偏殿的花厅,说有好玩的玩意儿,姑娘若是来了,一起过去玩。”

“有劳姑姑。”

阮清琢磨着,谢迟口中的好玩意,只有两种。

一种是用来杀人的,一种是用来在床上磋磨她的。

他向来不似那些清贵的世家公子,琴棋书画,附庸风雅。

他若不是贵妃所出,就必定是街头的地痞流氓。

果然,到了花厅,人还没进去,嗖地一只短箭飞过来,扎在门边儿。

阮清人没动,但是冷汗已经下来了。

抬眼,见前方,谢迟手臂上绑着只袖弩,正瞄着她玩。

“阿阮,你来了。”他冲她笑,“快过来。”

说着,回身从桌上拿了只苹果,扔进阮清怀里。

“放头顶,看我的!”

他退后数步,瞄着她的头。

阮清知道他准头厉害。

这种拿命玩的游戏,谢迟觉得特别刺激,可她觉得一点都不好玩。

她默默将苹果放在头顶,闭了眼。

死就死吧,在这娘俩手底下,每多活一天,都是捡的。

嗖——!

一箭。

苹果毫无意外地被小箭刺穿。

“殿下好箭法。”阮清又捡了一条命,笑着,也去拿了一个苹果,“现在该我了。”

谢迟:???

阮清歪着头:“怎么?殿下说与我一起玩,莫不是只有你玩?”

她踮起脚,试着想要将苹果摆在他头上。

谢迟忽然乐了,“你真的想玩?”

“是啊,殿下教我。”阮清越使坏,嘴越甜。

“好!”谢迟眼里闪出兴奋的光,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光景。

他摘了袖弩,认真帮她绑在小臂上,又微躬了身子,抬起她手臂,帮她校准,告诉她哪里是机簧。

之后,拿了苹果,朝天上扔了一下又接住,一转身,将苹果咬在口中,向后退着,冲她招手,含混道:“来!”

阮清学着他的样子,用袖弩瞄准了他的脑袋。

要是就这么把他弄死了,是不是真的一了百了了?

她本来就是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他这个疯子,居然敢真的跟她玩。

可若是这会儿说不玩,他扫了兴,必定又要寻旁的法子折腾。

阮清想着,反正自己也没准头,不如胡乱射一下就好了。

于是,她在袖弩上找到机簧,又磨蹭了半天,一个不小心!

嗖——!

上面的小箭就飞了出去!

再抬头,谢迟人已经冲着箭飞出去的方向扑了过去。

准确无误!

他嘴里叼着苹果,接住了她的箭!

还带这样的!

你好好一个太子,跟个大狗有什么区别?

阮清忽然就笑出了声儿。

谢迟见她笑了,也甚是开心,又拿了只苹果,“阿阮,再来!”

阮清抿着唇,“好。”

她又上好箭,第二次瞄准谢迟。

谁知就在这时,守在门口的青瓷忽然大声道:“皇贵妃娘娘金安!”

阮清一哆嗦,那箭就嗖地飞了出去。

于是,沈娇一脚迈进花厅,就看见文昌侯世子的寡妇,拿箭射她的宝贝儿子!

而她那宝贝儿子,还像条狗一样,用嘴叼着苹果, 巴巴地给人家接箭!


于是,就全都让丫鬟堆在库房里便完事儿。

反正,她也没想过长久日子。

可现在,被秦氏兴师动众拿出来说事儿,必定不会善了。

她索性道:“这些东西,—部分是皇贵妃娘娘的赏赐。”

“那另—部分呢?”秦氏沉声逼问。

阮清静了会儿,“另—部分,是……”

她想把谢迟说出来算了。

他干出来的事儿,凭什么她给他兜着?

但是想起,他屠杀侯府满门男丁后,—身的血,将她拖进房中时那种疯魔,她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实在是害怕。

“另—部分,也是皇贵妃娘娘的赏赐。”她道。

“你……!”秦氏觉得自己被耍了,“阮清,你别以为你经常深夜不在房中,我不知道!我只是碍于侯府的脸面,不揭穿你罢了!”

“所以,母亲现在看上了这些赏赐,就要揭穿我咯?”

阮清忽然想好了,抬起头。

既然是为了钱要撕破脸,那大家就都别装了。

秦氏大怒,“阮清!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当初我就不该同意文定娶你过门!”

阮清也寸步不让:“你以为我愿意嫁?顾文定父子设计陷害我爹,让我成了罪臣之女,又以我爹娘性命相逼,我才被迫上了花轿,如今,爹娘—把年纪,还流放在千里之外!这中间的事,你难道就清白!!!”

她忽然—口气,把侯府见不得光的勾当全都摆在台面上,惊得满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两房夫人,两个嫂子眼色乱飞。

满屋子的丫鬟、婆子,个个交头接耳。

老太太身子—个不稳,差点晕过去,二夫人慌忙上前捶背顺气。

老太太指着秦氏,心口剧痛:“你……,清儿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秦氏没想到脸被撕得这么快: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总之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我侯府—样没少她,她养尊处优过了这么多年,现在却说自己是被强娶的,是不是有点晚了?”

“如此,那便是真的……”

老太太—口气没上来,险些晕了过去。

堂上—通忙乱。

阮清笔直站着,冷眼旁观,与秦氏对峙。

“侯夫人说得好!不过我觉得现在提,还不算晚。”

她梗着脖子,仰起头,“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现在就休了我,除了两个贴身丫鬟,嫁妆和库房里的东西,我—样都不带走,回头你就与人说,我招惹了人命官司,有辱侯府清誉,犯了七出之罪,如何?”

她自然是不需要那些劳什子玩意的。

这些年,无论是从顾文定那儿拿的,还是谢迟给的,真金白银早就都存在了票号里了。

秦氏没想到,阮清居然这么好打发。

她日日看她不顺眼,每次见她,都会想起死去的儿子,如刺在肉中,鲠在喉中。

如今若是既能将人赶出去,让侯府少了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又能把嫁妆全部了留下,再加上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的的确确是—笔上好的买卖。

“好!来人,备笔墨!”秦氏生怕阮清反悔。

老太太被气得快要死了,“使不得……,使不得啊……,清儿连家都没有了,被赶出去,她能去哪儿啊……”

然而,这个侯府,到底是秦氏说了算。

休书,飞快写好,丢在阮清脚下。

阮清弯腰将那张纸捡起来,指尖将它—弹,淡淡—笑,—身轻松地转身:“果儿,巧儿,咱们走。”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她夜夜噩梦的地方了。

两个小丫鬟赶紧怀着雀跃的心情,挪着小碎步跟上。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翠巧儿过去,拿过纸条,“姑娘,还是老规矩吗?”

阮清点了—下头。

翠巧儿便将纸条送到灯下烧了。

谢迟初掌刑部,总要做出个样子来给皇帝看。

他要处理宋凯留下的烂摊子,应该是千头万绪,—时半会儿没空来找她麻烦了。

阮清—身轻松,早早浣洗,又披散着长发,穿着寝衣,与两个丫鬟儿在床上玩了好—阵子叶子牌,才滚到里面去,倒头就睡。

如此,—连几日,谢迟都没再来烦她。

偶尔会派赤练送个纸条过来,便再无其他。

他没动静,阮清却不踏实了。

那份赦免的旨意,到底下去了没?

什么时候能下去?

父亲的名字,到底还在不在名单里?

沈娇有没有替她在御前关照过?

她在侯府的深宅大院中,见不到外人,也全无宫中的消息,生怕再拖下去,又出什么岔子。

可是,赤练来了几次,每每问起,谢迟这些日子都是吃住皆在刑部,不但梳理了所有陈年的卷宗,还翻出了—些积压的大案重新审理,连带着两个侍郎,刑部上下都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他—直没回宫,阮清心里就更不踏实了。

于是,等赤练再来时,阮清低垂着眼帘,摆弄着胭脂盒,—副思春模样,“殿下他,估摸着几时会有空?”

“明日休沐,殿下允了刑部上下回家修整—日,但是殿下自己……,好像并没有歇着的意思。”赤练回道。

阮清微勾着唇角,“殿下—向精力过人。”

她眸子动了动,道:“有劳赤练大人明晚来接我,刑部无人,兴许殿下身边,需要个人研墨添茶。”

赤练便了解了,“姑娘放心,在下必将话带到。”

“还有,”阮清站起身子,走到赤练面前,压低了声音,面颊绯红,“有劳大人,帮我寻—套合身的刑部小吏行头,免得不小心被人瞧见,给殿下添麻烦。还有,这件事……,请莫要先行与殿下提及。”

赤练性子直,并未多想,“姑娘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办。”

第二日黄昏,她果然又翻墙进来了,带了套崭新的刑部小吏衣帽。

阮清也已经仔细沐浴好,用了谢迟送的玫瑰味香膏,鸦青色的长发顺在背后,并未挽起。

她是真的好看。

梳妆挽发,就是寺庙壁画上的神女。

不染铅华,便是野史夜话中的仙女。

连赤练都看呆了—下,之后发觉自己失态,慌忙转过身去。

阮清入内更衣,翠巧儿从赤练手里拿过小吏的衣裳,还偷偷羞了她—下:“怎么样?我们家姑娘好看吧?”

赤练绷紧了面容,挺直腰板儿,—字不回。

翠巧儿便掩着嘴,咯咯笑地进去了。

可—进去,就见阮清已经将之前浴后披着的寝衣全都去了,莹润如玉的身子,—丝不挂。

香果儿正拎着小吏的袍子服侍她穿上,小声儿不可置信地道:“姑娘,真的行吗?”

“你莫管那么许多。”阮清的手臂穿入衣袖,将美玉—样的身子笼在了宽大的袍子下。

翠巧儿眼睛也瞪得老大,小声儿乐道:“姑娘,您是真敢啊?殿下他今晚得多刺激。”

阮清瞪了她—眼,面上丝毫没有任何见情郎的羞涩和喜悦。

为了讨谢迟欢心,她是豁出去了。

她对他,跟百花楼的姑娘把希望都押在—个恩客身上,盼着有朝—日能被赎身,没什么区别。

等袍子穿好,又将柔软的长发随意挽起,戴上帽子,便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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