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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

言浅忆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湛戈是带着魅姬回了魅姬的娆情殿,神色却是晦暗不明的看着魅姬。“尊主,您若是忘不了新妹妹,又何苦还要来魅姬这里呢,作出这副样子,当真是吓坏魅姬了。”语调轻佻,像是的怒嗔却带着一股魅惑之意,眼角上挑,瞬间带出一股别样风情,让湛戈闭上了眼。魅姬的媚术当真是天下无双,在伺候男人这一方面,相比其他几个姬妾,他在魅姬这里确实称得上是享受,若说男人骨子里不好色的,那是没有。可是这闭上眼睛,就想到了那张莹白的小脸,美眸闪动泪光欲泣却硬生生咽下的模样,这心里怎么就不舒服。扭动着窈窕的身段,极为熟络的轻轻舔舐湛戈的耳垂。看着他露出舒适的神情后,那双纤细的手也随之往下握住腰带,将之缓缓抽落,露出雪白的胸膛。她魅姬,要媚的就是这天下最完美的男人。软榻之上,...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4-12-08 10: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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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全文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湛戈是带着魅姬回了魅姬的娆情殿,神色却是晦暗不明的看着魅姬。“尊主,您若是忘不了新妹妹,又何苦还要来魅姬这里呢,作出这副样子,当真是吓坏魅姬了。”语调轻佻,像是的怒嗔却带着一股魅惑之意,眼角上挑,瞬间带出一股别样风情,让湛戈闭上了眼。魅姬的媚术当真是天下无双,在伺候男人这一方面,相比其他几个姬妾,他在魅姬这里确实称得上是享受,若说男人骨子里不好色的,那是没有。可是这闭上眼睛,就想到了那张莹白的小脸,美眸闪动泪光欲泣却硬生生咽下的模样,这心里怎么就不舒服。扭动着窈窕的身段,极为熟络的轻轻舔舐湛戈的耳垂。看着他露出舒适的神情后,那双纤细的手也随之往下握住腰带,将之缓缓抽落,露出雪白的胸膛。她魅姬,要媚的就是这天下最完美的男人。软榻之上,...

《全文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精彩片段

湛戈是带着魅姬回了魅姬的娆情殿,神色却是晦暗不明的看着魅姬。

“尊主,您若是忘不了新妹妹,又何苦还要来魅姬这里呢,作出这副样子,当真是吓坏魅姬了。”

语调轻佻,像是的怒嗔却带着一股魅惑之意,眼角上挑,瞬间带出一股别样风情,让湛戈闭上了眼。

魅姬的媚术当真是天下无双,在伺候男人这一方面,相比其他几个姬妾,他在魅姬这里确实称得上是享受,若说男人骨子里不好色的,那是没有。

可是这闭上眼睛,就想到了那张莹白的小脸,美眸闪动泪光欲泣却硬生生咽下的模样,这心里怎么就不舒服。

扭动着窈窕的身段,极为熟络的轻轻舔舐湛戈的耳垂。

看着他露出舒适的神情后,那双纤细的手也随之往下握住腰带,将之缓缓抽落,露出雪白的胸膛。

她魅姬,要媚的就是这天下最完美的男人。

软榻之上,男子闭上眸子任由身上的女子随意扭动,但却在女子即将进入时,睁开了眼眸,眸中清明不带一丝情绪,冷冷开口:“用嘴。”

大大敞开的身段霎时僵硬,但立马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笑道:“是。”

应的极为妖娆,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狠辣,但身子到底是退的不甘心。

“下次若是多事,那么你的舌头也不必要了。”

湛戈哪里不知道魅姬是故意的,不过,若是魅姬不来,他不介意将错就错。

那张脸,和另一张,或许一样或许不一样。

那一个人,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而现在,却来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心有不甘,因为没有得到,所以想要得到一次,也许得到了那份不甘就没有了。

魅姬低下头,湛戈看不见的表情下,却是千变万化。

上一次她输给了江欺雪,她忍了,毕竟湛戈喜欢她在前,可是这一次来了一个不是江欺雪的人,不过长了那一张脸,居然也让湛戈看重,她有什么好的。

结束之后,魅姬笑了,贴在湛戈的胸膛之上,指腹在胸前来回摩挲,声音带着蛊惑道:“尊主,我方才来找你之前先去找过阴姬妹妹,阴姬妹妹让我问你,大后天就是十五了,尊主您可想好用哪一味药。”

“最后那一味药玄姬妹妹说了,她就是做了一个梦,然后就醒了。”

魅姬出口,眼神中带着一些复杂之色,愿这梦真如她所说,是她此生最不愿意见的梦。

湛戈皱眉,骤然响起卷里脆弱的躺在床上,周身蔓延着的那股绝望与悲哀的氛围。

不过他不会用的。

“还是用原来的吧。”

说罢直起身子,魅姬也随之下了榻。

他还要去魈尸谷,看看那些各派掌门,折磨够了就丢他们回去养养伤,等下一次他们想要来攻打血山时,再抓来玩玩。

就像抓小狗一样。

看到湛戈离开,魅姬冷冷一笑,这一次她就再赌一把,她不信江欺雪带给他的痛能让他忽略俩人一模一样的脸。

想到此也是整理衣衫,步履款款的去了阴虚殿。


俩人都是衣衫不整的状态,入手是温香软玉,眼下又是旖旎之景。

情话在前,软被在下,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重重交缠,低喘浅吟。

缠绵入骨的那一刻,呼吸相重,卷里却突然感觉自己心头像是钻进了什么在跳动。

怦怦——怦怦——湛戈闭着眼睛俯身在卷里身上,薄唇轻启,声音好听过的惑人心扉,胸膛之上,一软滑的小手伸了进来,微微低下头细看。

卷里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心口处像是被什么溢满,似乎剧烈的跳动着,像是随时都要蹦出来一般。

红唇微动,声音娇弱缠人带着不可置信,美眸中眼眶莹泪,“阿湛,我,我是不是有心了。”

身上的人已停下动作,长长的发稍扫过白皙的肌肤带来酥痒的感觉,耳朵贴在那起伏的边缘。

微微颤动的频率,和他胸口处的,一个频率。

湛戈随即跟着轻笑出声,眼角完成一抹好看的弧度,抬起头看着卷里精致的下巴,伸手捏住,覆之而上,“我说过心之所向,我们两心相系,总会让你变成人。

如你所愿,我们可以一起变老,可以生儿育女,可以看遍万千风景,不会留下你孤独一人。”

卷里喜极而泣,这个感觉让她太过心喜,胸膛之上的心跳感不是假的。

是真正的在她胸口跳动,填满了那一贯空虚的感觉,原来变成人只要两心相系就真的可以。

湛戈只看到卷里眼角溢出的泪滴,知道虽是高兴所致,可还是说不出的心疼。

一手拂过如玉的面颊,指甲将泪滴又擦个干净,一边抽身而出。

却在那一刻,卷里又再次失去心跳的感觉,宛如刚才只是错觉,皮囊下有血有肉,唯独缺了一颗心。

像是突然升入云端,又突然掉了下来。

卷里再次僵硬,湛戈亦是发现了。

“它...它又没了。”

卷里难过的都快哭了,眸子瞪的老大,然后伸手缠上湛戈的颈脖,语气说不出的委屈,“它怎么又没了呢?”

天知道她盼了多久,刚才就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湛戈也是愣了一愣,看见卷里的几乎崩溃的模样,只是伸手轻轻捏了捏卷里颈脖后的软肉,像哄小孩儿似的,“它能出现一次,就能出现第二次,下一次我们再留住它。”

卷里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鼻尖已经泛红。

她想要变成人,这个想法随着和湛戈在一起后更是日久弥深。

“好。”

软软的应下后,披上衣衫。

湛戈让卷里在这里等着,一大早被机杼叫去说话,然后就是在房内缠绵至此。

回来时没有看见曲青,想到现在曲青应该回来了,打开门,果然,青黎和曲青都已经立在了门外。

青黎连忙福了身子,“尊主,可要奴婢去准备些吃食。”

说话间有些面红耳赤。

湛戈点点头,“还有,让人来备水沐浴。”

而曲青在青黎离开后从怀里掏出两张红色请柬道,“尊主,这是神医谷派人送来的。”

湛戈挑眉,红色的请柬,突然想起上一次誉风曾说,他会跟江欺雪成亲。

想到江欺雪现在的模样,他心中也是宽了,打开两张请柬看了之后,将其中一张请柬递给了曲青,“你去生死堂走一趟。”

曲青接过后打开一看,之间里面的请柬写着誉阴欢的名字。

应下后曲青朝着生死堂而去。

誉风成亲的日子定在四月中旬,除了邀请了湛戈卷里与誉阴欢以外就只剩神医谷的人,一是因为神医谷一向低调,二则是因为江欺雪的状态不适合大张旗鼓。

誉阴欢动作迟缓在生死堂内行走,曲青送来请柬的时候,倒是让誉阴欢有些惊愕了。

她没想过誉风成亲的日子会这么快,不过是在湛戈成亲的一个月后。

“堂主,誉公子成亲,堂主可是要参与。”

青藤结果誉阴欢递给她的请柬。

誉阴欢最近极少说话,此刻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个头,最后才轻声吐出一个字,“去。”

话说见却是走到药柜上,从顶端拿出一包药布,摊开。

里面放着整整八十一根不同粗细的金分银针,誉阴欢将它们一根一根的取出,然后放在火上灼烧,眸光中显然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看的青藤心惊肉跳。

“堂主,这金分银针你许久也不曾动用了,今日为何拿了出来?”

“青藤,准备药人让我练练手,许久未曾动过这金分银针,我怕它到时候没有救人反而害了人。”

誉阴欢淡淡的开口,语气中没有丝毫情绪。

青藤吩咐下去后,疑惑道,“堂主这是要救谁。”

最近血楼并无重要人物身体有恙。

誉阴欢只是稍稍的勾了勾唇角,浅笑道:“没什么,堂哥要成亲了,那么堂妹总要送礼物吧。”

*此时神医谷内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誉风的婚礼,而誉风临风而立,远远看去竟有一股仙人之姿,而他站在他曾带着卷里所站的山间上看着神医谷药圃。

风景在他眼里尤其是好,可是自从那一次之后,总觉得一个人看有些落寞。

“誉风哥哥,誉风哥哥。”

江欺雪的娇笑声从身后传来,誉风转过身,见江欺雪手中摘了一大把紫鹃花,一身粉裙飞舞的如粉蝶一般直直的朝着他奔来,而江欺雪身后跟着跑的则丫鬟芍药。

距离着誉风还有些远的距离,那笑的太过明媚单纯的模样与她丝毫不差,让誉风有些晃神,就在那一刹那,耳边立刻就传来噗通一声。

江欺雪被缠绕的树根一不小心绊倒在地,彻底摔了个灰头土脸。

紫鹃花洋洋洒洒飘飞大片,江欺雪撑着手臂极为委屈的看着被自己压碎的花枝,又看了看誉风,终究还是觉得委屈至极的嚎啕大哭起来。

这动作若是小孩做出就是天真烂漫,率性而为。

可是江欺雪已经不小了,她二十有七了,身上原本气质清冷又沉淀着清韵,此刻如同孩童一样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当真是,有些可笑。

誉风却是无奈的笑了笑,缓步上前将江欺雪牵了起来,温柔道:“花没了誉风哥哥再为你去摘,别哭,哭没有笑着好看。”

那眉眼如玉,温润的让人忍不住沉溺,芍药也是看的醉了。

最后誉风却是牵起江欺雪,将她的手递给了芍药,“让芍药姐姐带你去换身衣服,这身衣裙可是你最喜欢的,现在可脏了。”

誉风有耐心,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有耐心。

芍药压下了心头的不满,朝着江欺雪道:“江姑娘,跟芍药走吧。”

伸手就要牵过江欺雪,她心头别扭,明明江欺雪比她还大上不少,可是此刻江欺雪失了心智,却是要叫她姐姐。

江欺雪本来就是抽噎着,因为誉风牵她而顿住。

此刻听到自己要换下这身衣服,顿时就不乐意了,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缠着誉风的手臂,“我不嘛,这是最后一身粉色的,才换上。”

誉风叹了口气,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扒下,摸着她的头道,“不是最后一身的,我前些日子让人缝制新的今日送来了,你现在回去看可以换上新衣服,本想晚上给你个惊喜的,却没想到你现在就要看到了。”

听到有新衣服,江欺雪的眼眸中顿时就放了光,刚才还梨花带雨,现在就依然是晴天朗日,笑着拉过芍药道,“芍药姐姐,咱们走吧走吧。”

芍药身子娇小,比江欺雪还矮一个头,脸嫩生生的,年纪不过十五六,才进神医谷不久。

江欺雪美则美,可是,青丝间的白发为她长了不少岁数,但此刻的她偏偏还喜欢穿粉衣,于是显得尤其不伦不类。

“那江姑娘跟我来。”

芍药看了看誉风,又福了个身子,“公子,芍药下去了。”

誉风这才点点头。

在江欺雪的背影后看着撒落一地的紫鹃花,也跟着下了山头,看见生姜和香樟在山下候着他。

“公子下来了,这是准备往哪儿呢?”

香樟的话语也没了往日的欢脱,只是看着誉风未停下的脚步问道。

“去摘紫鹃花,她刚才摘了一把紫鹃,结果摔倒了全部压坏了。”

誉风温温的解释,朝着紫鹃花而去。

香樟当然知道这个她说的时候,跟在身后却是眉头紧皱。

“公子,您真的要娶江姑娘吗?”

话语有些委屈,却是没有停顿,“香樟看的出来公子喜欢的是卷里姑娘,江姑娘的性子高傲,不得公子心意,如今江姑娘失了心智多了卷里姑娘三分天真自在,可是在常人看来江姑娘就是个不正常的,堂堂神医谷少主怎可取个不全之人。”

誉风只是顿了顿,脚步却没有停下,待到了紫鹃花林前仔细的为江欺雪折起的紫鹃花。

折到了一半,也只是勾动了唇角,浅笑道:“你家公子脾气向来都好,只是情事上挑剔罢了,本来你家公子也想着若是遇不上如意的人,取了欺雪也就算了,如今遇上了却是求而不得了,如今欺雪失了神智,说出来也是笑话。”

停下了动作,扭过头看着香樟和生姜,语气有些自嘲道:“你家公子竟然会有些庆幸。”

庆幸江欺雪和卷里现在有了那么三分神似,那三分至性情,天真烂漫。

尤其是那笑,让誉风几次三番的想到了卷里,他记得她成亲时望着湛戈的模样就是这般,笑的乐呵,带着一股傻气,却让人移不开眼线。

江欺雪是不爱笑的,就算笑,那也是极近礼貌,保持着她的高傲形象,笑的极浅,虽然有着自己的风韵,但是在人看来就是有一股不可高攀的气势,恍惚在她的面前,所有的人都低了她一等。

而这,大概就是誉风始终无法对江欺雪动心的原因。

“可是公子在大家的心中宛若天人一般,如今,虽然谷内的人都没有说,可是心里却都为此不满意,江姑娘失了神智,公子可以永远照顾她,我们也不会嫌弃。

可是公子为什么非要委屈自己一生,去娶了江姑娘呢?”

香樟一向有话就说,此刻她更是代表了大家的心声。

“况且江姑娘现在已经如此,若是以后生了小公子,那会不会...不会!”

没等香樟说完,誉风回的笃定。

香樟望去,却见誉风眉间虽然带笑,眼眸中却是一片哀伤之意,手中动作继续,采了一大把紫鹃花,感受到了香樟的视线后扭过了头,笑的温然如玉,像是在安抚香樟一般。

“何必要委屈一个正常姑娘跟着我一生,一辈子都得不到寻常夫妻所能得到的情感呢,你家公子我是个善人,能委屈自己,就不会委屈别人。”

这话誉风却是说的极为认真,卷里嫁给湛戈,她会很幸福,既然如此他委屈一点又何妨。

收拢了花枝,朝着江欺雪的院子而去。

江欺雪换完衣衫出来,正好看见手捧着大把紫鹃花的誉风出来,立马就跳了起来,给了誉风一个大大的拥抱,笑道:“欺雪最喜欢誉风哥哥了。”

手已经不客气的结果誉风手中的紫鹃花,补了一句道,“比喜欢爹爹还喜欢。”

誉风摸了摸江欺雪头,“既然如此,那欺雪见不到爹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江欺雪皱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看了看誉风又看了看紫鹃花,笑着点头,“是。”

这一幕看的周围人心疼又难受。

江衾已经死了,江欺雪一辈子也找不到江衾了,她的神智停留在了七岁,还将江衾视为她的至亲至爱之时,没回誉风说江衾来不了时她就要闹上一闹,将神医谷的人折腾小半晌。

如今誉风却是逐渐代替着江衾的地位,说是誉风娶个夫人,其实是娶了个女儿。

如果誉风真的要宴请宾客,神医谷的人怕是也会不乐意,堂堂神医谷少主,江湖呼声极高,却是娶了脑子有问题的江欺雪,一定会被嘲笑。

当年江欺雪正常时誉风不愿娶,若是当时娶了哪里还有那么多事。

而只有他们明白,誉风是为什么。

神医谷的每一个人都是誉风的家人,他不曾想过隐瞒,家人就应当一起分担悲欢喜乐。

但是看着此刻神情高兴天真如孩童的江欺雪,他倒觉得也许现在的江欺雪会更高兴,心中的愧疚少了那么几分。

*“阿湛,你说誉风大婚,咱们送什么好。”

卷里拖着下巴,眨巴着泛光的眼睛巴巴的看着捧着汤碗喝汤的湛戈。

美人在前,动作娇俏,言语温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秀色可餐。

湛戈一边思索,一边放下碗筷,随后拿出帕子擦了擦唇角,然后浅浅勾起,拉着卷里的另一只手就站了起来。

“我带你去藏阁看看。”

卷里眨了眨眼,脚步蹒跚直直扑在了湛戈的后背上。

湛戈却是停下,在卷里来不及反应之际,笑着弓下身子,两手极快的捞过纤细的腿部,卷里措手不及,怕往后仰去一个惊吓就抱住湛戈的脖子。

“啊...你干什么呢!”

卷里惊呼。

然而湛戈却是直接背着卷里向前,用脚蹬开了寝殿的门,接受着众人诧异的目光。

“不用跟着我们。”

湛戈开口,直至了曲青跟上他们的脚步。

曲青始终憋着脸,看着湛戈背着卷里离去的背影,他怎么觉得这背影有些熟悉呢。

记忆中想了想,竟然是和老尊主和夫人有些相似。

总觉得这血楼的单身汉骚动着要下山,关系一定脱不开尊主和少夫人。

卷里先是惊慌,随后却是见湛戈直接背着她,一步一步,稳健的向着前,心下也是暗喜,不由得生出戏弄之意,侧过脑袋贴着湛戈的耳朵,吐气软绵道:“阿湛~”语气轻飘飘的,像是一只小爪子,轻轻挠着湛戈。

湛戈挑眉,笑道:“我原来看我爹背着我娘,都很开心,如今我试了一试,现在倒是不解了。”

卷里疑惑,“你不解什么?”

臀下的大手被猛力一抬,卷里整个人被重重的抛起,然后又落在湛戈的背上。

湛戈表情严肃认真的回答:“你说背上被这么重的人怎么着也是气喘如牛,怎么还能高兴的跟发了癫似的。”

其实湛戈背上能感受的力道极轻。

不过他就想看看卷里的反应。

他还记得,白水依特别喜欢湛天背着他,可是有一段时间白水依被湛天喂的那可以说是白白胖胖的,然后湛天在背白水依的时候说她重了,那白水依不乐意了。

每次让湛天背的时候,都是跳上他的脊背。

那时候湛戈还小,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好好走路不行吗!

非得背来背去,脚又没崴,还非得背来背去,湛天还笑的跟傻子似的,当时他看着湛天的眼神就犹如一只被人拖着耕地的牛,还耕的特别欢腾。

不过后来因为年纪大了,有一次湛天要背白水依,却是不小心闪了腰,然后湛天就再也没看过了。

如今背上背着轻飘飘的卷里,心头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大概是湛天和白水依不在了,他却开始怀念他们曾经有过的幸福。

耳边传来热气,湛戈侧过头,卷里极为认真的看着他道:“阿湛,你是不是腰有问题了,我只一副皮囊骨血,没有心肝脾肺肾,那对常人来说是可轻可轻了,你要是还觉得重一定是你的问题。”

这语气,严肃的像是在说世界上最真的真理。

湛戈竟然一时无言以对,而卷里却是伸出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腰间,顿时酥痒感遍布全身,湛戈严重的觉得,他被调戏了!

“阿湛,不会是今儿个中午你闪着腰了吧,放我下来吧,下一次咱们轻些,你要是不行咱们就早点结束,其实我没...咦!

阿湛你怎么停下了,不是说带我去藏阁吗。”

卷里顿了声。

前面盘旋的石梯,石梯环山饶,通往藏阁的路是这血山的最高阁,所以并无人守。

卷里还想开口,湛戈又是继续,绕着环山石梯快步上前,直至山壁后才放下了卷里。

卷里几步上前,看着山壁前就有一道石门,想来就是藏阁了,湛戈始终未说话,卷里也没注意,看着石门紧闭的藏洞上方有一枚圆孔,应该是开启藏阁的机关,高兴的回过头,却是一脸惊愕。

湛戈给了卷里一个裸露的背脊,上衣落到腰下,刚好被腰带系在了胯间。

露出曲线结实的脊背,和微微凹出的臀线,这诱人风光却是让卷里霎时怔住。

“夫人,你不是说为夫闪着腰了吗。”

声音带着诱惑,“你帮为夫看看可好。”

湛戈是低谷了卷里对他所说的话的认真度。

卷里头脑摸不清二仗,这话语听起来似乎是玩笑,可是方才湛戈说她重,似乎又好像是似乎真的闪了腰,最终还是半信半疑的弯腰摸上湛戈的腰间和尾椎骨仔细检查,软滑的小手移动着,喃喃道,“好像没有问题啊。”

手腕被湛戈有力的抓住,却是湛戈回过头,低着头,语间带着调戏之意道:“我觉得要试试才知道有没有问题。”

卷里霎时红了脸,尴尬笑着后退左右看看,这里可是山间,是外面!

心中哪里还不明白,翻转极快的扬起了小脸,讨好改口道:“我的阿湛怎么会有问题,中午才试过,身强力壮力大如牛,一定是因为我太重了。”

湛戈挑眉,身强力壮?

力大如牛?

他怎么感觉他成了山野莽夫了。

想起卷里左右望了望,顿时了然,卷里这是不愿意在外面了。

伸手一捞,袖子穿进衣衫内,不顾未整理好的衣襟袒着结实的胸膛,捞过卷里的肩膀,手中拿出一枚圆玉扣放在那凹处,然后摁住转动,藏阁的门才开启,拥着卷里进去。

卷里是松了一口气,进了藏阁才发现,所有东西都已经堆积成厚灰,在宝贵的东西此刻看起来都犹如杂物。

藏阁十年未有人进自然也是十年未曾有人打扫,卷里刚想开口询问,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轰隆一声,石门再关,卷里心里陡然一沉。

“咱们现在可以试试了?”

湛戈的声音从卷里身后幽幽的传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曲青看着俩人干净的去,然后一身衣衫灰溜溜的回来,头发上也是灰尘铺满,刚才走的时候还是衣衫整洁,回来的时候如同乞讨过一般。

真是,令人费解。


湛戈离开了,未在看一眼跟在身后的誉阴欢。

没有惩罚没有话,恰恰是这沉默让誉阴欢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路过当年打雪的院落,白色厚雪堆积满院。

五指扣着手心,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咬牙张口,“尊主,你答应过阿欢,会永远在身边给阿欢留一个位置。”

湛戈停下,很久之后才转过头,指着自己的胸口心堂处,目色阴郁,声音沉闷,一字一句就像一个耳光打在誉阴欢的脸上,“可是这里,却不会再有。”

包括曲青在内的人都已识趣退下,小小的院子里只剩湛戈和誉阴欢。

“为...为什么。”

如同天雷刺耳,湛戈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那里不会再给她留一个位置。

誉阴欢脸色煞白,“我爱了你十七年陪了你十七年,你从来都当做视而不见,现在,你却明着告诉我,我一点走进你心里的机会都没有了,为什么!”

她只是想努力争取自己的爱情,她哪儿错了。

“湛戈,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好不好,我还有机会对不对,我们认识了十七年,不是一个月,她不过才来一个月怎么就能让你这样否认我!

湛戈,你告诉我!”

紧紧抓住湛戈宽大的袖摆,一个月,一个月就能让一个替代品代替她的位置了?

湛戈仔细的看着誉阴欢的眉眼。

初始,他也想,若是替代,找一个人又何尝不同,为什么非要是卷里。

“她和别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她不就比我多了那么一张脸吗?

她和我哪儿不一样,若非你湛戈是个只看表象的人,若是这样,那也是我誉阴欢爱错了人。”

誉阴欢冷笑,不住后退。

湛戈沉沉的看着她,“十七年,前七年我没有爱上你,后十年,你连个替代都当不了。

卷里的样子只是让她站在了我面前,可是我到底还是分得清楚,她叫卷里,不叫江欺雪,我从始至终都未把她当成别人。”

“那你告诉我,我输在了哪儿?

我是爱你比她爱的少,不见得,她才出现多久,我伴了你多久,你要让我明白我到底哪儿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做个替代,我也愿意,你喜欢她的样子,我可以扮成她的样子,只要你说,那都可以。”

爱,都是自私的。

她想陪在湛戈身边,她走不进去,别人也别想走进去。

“所以。”

湛戈向前一步,大手撩起她耳际的发,“你肆无忌惮的欺骗我,想要取她性命,用爱的名义,来伤害我是吗。”

誉阴欢惊愕,“我没有伤害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你伤害了,却不自知。”

湛戈后退,没有人的心永远是被堵上的,誉阴欢永远也不知道她错在了哪里,输在了哪里,抬手从雪地上拾起一根枯枝。

耳边传来‘咻’声,誉阴欢脸上一阵生疼,眼神惊愕,伸手捂脸,温热的液体随着伤口留下,看向湛戈却见他眼里无波无澜。

“十年来你所做的,就像我现在对你所做的一样,所以,你永远也走不进我心里,甚至当个替代都不可能。”

湛戈冷冷的站在誉阴欢的面前,二人相隔不过十尺,这一刻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很远很远。

誉阴欢愣在那里,眼中茫然仍旧不懂,她何曾伤害过湛戈。

一直到有婢女上前来唤道,“阴姬,若是再不敷药,怕是脸上会留疤。”

她才突然明白过来,湛戈是什么意思。

手捂住伤口,幡然醒悟,苦笑道:“不必了。”

意思是,她是作那壁上观人,没来得及在湛戈最需要的时候走上前,所以一切,都是迟了,是吗?

“青藤,从今日起,生死堂由你代为掌管。”

摸出怀中的堂主令在青藤的惊愕下交到她手中,若是等到湛戈亲自动手,那她就真的再也无法留在血楼了。

曲青在院落过的长廊拐角处一直候着湛戈。

见湛戈面无表情的走过,连忙跟了上去。

“她的情况如何。”

曲青想了想,还是答:“玄姬的哥哥不太信任血楼的人,让人送了伤药吃食放在门口,他取了进去后就落了栓,不让别人进去,不过看他的样子,玄姬应当无大碍。”

若是有个生命危险,那他肯定早就将血楼闹的个天翻地覆了。

湛戈听后,浅浅的吐了口气,袖内的五指握成一个拳头。

还好,她既无事,那便好。

“去取雪生膏一同放去。”

语气中的担忧甚重,可是面对去上玄殿的岔路,还是转了个头,回自己的主殿。

“那尊主想如何处置阴姬。”

曲青思虑了半晌才开口,却见湛戈骤然停下。

“以后血楼再没有阴姬。”

曲青愣了,眉间微皱,湛戈回过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尊主这样决定,是否太过草率,毕竟...”毕竟这十七年他是一同看在眼里。。“曲青。”

湛戈声音忽然有些飘忽,“我记得你不喜欢胡萝卜是吧。”

曲青一愣,对湛戈转移的话题措手不及。

随即摸了摸头,憨憨的笑了。

他确实不喜欢吃胡萝卜,他吃饭时两颊微鼓,小时候誉阴欢私下总说他像兔子,还是一个不吃胡萝卜的兔子。

“我给你一根胡萝卜,让你看个十七年,你会喜欢上它吗?”

曲青脚下一个蹒跚,狡辩道:“尊主就别拿曲青开玩笑了,这胡萝卜是吃食,这人可不是,人是有感情的。”

湛戈挥了挥手,“就是因为人是有感情的,所以才更挑,这吃食尚且能强迫自己下咽,这感情却不能。”

可是,曲青却突然一愣,多少年尊主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如同当年与玩伴交谈一般和自己聊天。

所以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吗?

咚!

咚!

咚!

三声震天撼雷的鼓声响彻血山上下,所有人对着山腰红绫处一角凝望,眼神无一不是屏息严肃。

“我为生死堂堂主,誉阴欢,至今入血楼十七载,一直恪守本分,遵循血楼规矩,今日私心利欲,为了一己私利,欺瞒尊主,欲害玄姬性命,不堪血楼生死堂堂主之位,特此交出堂主令,如今思方悔过,求尊主网开一面莫将属下驱逐出楼,属下甘愿入霆堂自罚。”

霆堂雷鼓,三响自罚,六响他罚,九响脱离血楼永不再入。


对,就是这样,让她江欺雪知道,他湛戈不是非她不可。

身后的人逐渐而近,在湛戈身后停下,卷素自然是看见了江欺雪骑马而去的身影,最后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朝着那月色长袍大声道:“那边有马,你能不能把你身下的这一匹给我留下。”

话出,所有人都给他一个惊愕的眼神。

湛戈袖子下泛白的指尖在听到卷素这句话后,再次破功,松开,恢复血色。

丢给卷素的眼神,竟然让卷素感受到了欣赏之意,简直是受宠若惊。

不能怪他不给美人面子,实在是,两个大男人共乘一匹马,简直是光天化日有失他素手折香的威名。

卷里就看着已经走了大半的江欺雪停下,颇有傲气的翻身下马,回头一望,柳眉轻蹙,眼神中的哀凉像是责怪,直直的看向卷里身后的湛戈。

湛戈抬手放在卷里的肩上,不自觉的紧扣,卷里痛着,却咬牙并未出声。

而卷素激动的立马就下马巴不得离刑风越远越好,身影极快的窜向了江欺雪那边,搓了搓手就要上马,结果余光就撇到身边有一个极快的身影朝着自己移动着,侧头一看不得了。

立马的,马也未来的及上,朝着湛戈这边撒腿儿就跑。

两条腿儿的轻功,四条腿儿的马,路程不长。

画风转变的让人愕然措手不及,追着卷素的人是誉风,那天他牵马回来就不见二人,就知道自己大意了,竟然没将素手带走,想来卷里肯定遭了毒手,心中自责,今日看到了卷素定然要上前讨个公道。

卷素是忘了这碴,边向着湛戈这边跑一边对着卷里挤眉弄眼。

离的越近,卷里自然是清楚看到了追着卷素的誉风,慌慌张张就要下虎背,湛戈不明其意,伸手拦住她,“你要做什么?”

卷里定了定神,抬起头望着湛戈道:“前些日子我哥哥去了剑宗一趟,然后被剑宗下了剑追令,现在好多人在追他,湛戈,你帮帮他。”

湛戈墨眉一挑,想起了卷素的称号,素手折香,低下头看看卷里,双腿一动,拍着井豹的头颅,还是直接上前,挡在了卷素面前。

誉风面色苍白,勒马停了下来,望着湛戈,不自觉的皱眉,他知道他杀不了湛戈,低下头,却见湛戈怀中的卷里,对着他尴尬的笑道。

“你找到湛戈了?”

说完,誉风就感觉自己问的多余了,明眼人都看见他们俩在一起了。

抬起头却是看向湛戈身后的卷素,又看向湛戈,眉头越皱越紧,在他眼里,素手可是采花大盗,现在这模样,湛戈是要护着素手?

湛戈看着誉风,想到誉风和卷里见过,就猜到誉风定然知道那一天并不是江欺雪了,说起来,一切都不过是他幼稚的报复做法。

所谓的折磨其实不过是在折磨他自己。

“我...你...江,,,”三人一同开口,又是愣了一愣,这氛围当真有些怪异。

卷里还是笑了,道:“誉风那天谢谢你,不过他是我哥哥,不是坏人。”

说着转过头对着卷素道,“是吧,哥哥。”

卷素摸了摸头,从身后冒出头,朝着誉风尴尬道:“我跟自家妹子闹着玩呢。”

誉风皱眉,还想说什么,湛戈却是先开口,“誉风,所有的事情她会告诉你,若你听后还觉得我湛戈欠着你,那我在血山随时恭候大驾。”

眼神瞄着誉风旁边被他忽略的江欺雪。

誉风皱眉,回过头时看到江欺雪的发髻,有些诧异。

而江欺雪目中晦暗不明,因为,誉风方才未看她一眼,她瞅的真切,怕就是此时之前,誉风的眼光也是落在卷里身上。

而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誉风,你的神医谷可愿收留我?

我已经无可去处。”

见誉风有些疑惑,江欺雪惨笑,“回了神医谷,我再告诉你好吗?”

没有提誉风所谓的向她提亲,她江欺雪用不着可怜。

誉风点头,“可以,那你便随我回神医谷,还是从前你来时住的那个院子,一直有人在清扫。”

话语轻柔,江欺雪这才有些欣慰。

湛戈有些不耐烦,从二人之间插过,“人我送到了,江欺雪此后再有事,可就是你的责任了。”

插过的瞬间,湛戈不自觉的把卷里搂紧。

因为有她,才让他此刻显得不那么狼狈,腰间的紧致让卷里有些难以呼吸的难受,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抬眼,恰好看到誉风神色未转的看着自己,眸中略有担心,卷里稍微抬起了手,朝他笑了笑,湛戈立马就将卷里的手压下,咬住她的耳垂,“你是我的女人,他是别人的男人。”

卷里听到别人两个字,无声的笑了,见誉风愣然,还是做了个嘴型道:“谢谢。”

然后就是卷素笑的一脸猥琐的朝着誉风招了招手,那得意的小模样让誉风也不自在的朝他抽了抽嘴角。

江欺雪看在眼里,忍不住皱眉。

女人的直觉总是准确的,她笃定誉风是在看卷里。

虽然笑的依旧温柔,可是这眼角余乐和对她一点不同,还是忍不住开口:“誉风,你笑什么。”

誉风坦然,“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对兄妹感情真好,采花游戏玩的让我差点都当了真...”还害的他白白担心那么久,随即开口,疑惑道,“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江欺雪咬唇,“你说的,是哥哥,还是妹妹。”

誉风恍然,“哥哥我知道,叫素手。”

意思就是问妹妹了。

许久之后,江欺雪才软软开口回答,“卷里,她叫卷里。”

誉风只觉得这声音有些不对劲,低下头,“你怎么了?”

江欺雪摇了摇头,策马而前,与誉风并驾齐驱,半路未说话,在誉风觉得此刻氛围安静的不自在的时候,才开口:“誉风,你可以跟我说说,他们玩的什么采花游戏吗?”

马一直向前,天气开始飘起小雪,誉风自觉没什么,便如实将事情都说了一遍,江欺雪听在耳里,握着缰绳的手越发泛白,雪花飘落到手背上霎时不见。

仰起头对着誉风笑道:“是啊,他们兄妹感情真好。”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既不是同胞姐妹,怎会有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说起来她都不信,还很巧的出现在湛戈和誉风的身边。


卷里脑袋一片空白,像是有个人在她耳边说了很多很多话,可是她却记不得那人的面容,也记不清那些画面,浑噩中醒来。

环顾四周,是个房间,而她躺在床上,刚刚坐了起来,身子有些无力。

只是她面前坐着一位男子,脸上轮廓分明,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而他眼中带着狂热的欣喜,像是一把炙热的岩浆,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化,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口中喃喃道:“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感却空落落的。

“我...”想要开口,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要问什么?

那人抚上她的脸,动作小心翼翼,犹如呵护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珍宝,“卷里,卷里...”卷里眨了眨眼,长长的羽睫,带起了一阵风。

男子眼神中充满了希望,继续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是湛戈,是你夫君。”

湛戈?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片,哗的一下在卷里心口切开了一个口子。

让她忍不住脱口而出,“阿...阿湛?”

好像这个名字,就应该这么叫,极其顺口又极其自然。

换来的是湛戈一个巨大的拥抱,语气充满了欣慰,唇瓣带着温意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额头,眼睫,鼻翼,轻柔道:“我是你的阿湛,你一个人的阿湛。”

这话像让卷里陡然就酸涩了起来,好像有好多故事充斥着她的心扉,可是她却一个画面都想不起来。

只是灵魂深处就觉得,这个人重要。

拥抱时,怀中似有东西硌着,推开了湛戈,伸手摸向怀中,是一张折上的薄纸以及一块白玉令。

卷里翻开了薄纸,薄纸上有着几个正字,还有着一句话。

一定要找到湛戈,和云天一起。

卷里抬起头,这张纸从她山上找到,是她的无疑,面前的人说他是湛戈,那么她是找到了湛戈吗?

那云天,是个人名吗?

湛戈也想不到,卷里身上会有这一张纸。

“阿湛...云天是谁?”

无论是心头的感觉还是这张纸的存在,就算什么都想不起来,她仍旧对湛戈深信不疑。

湛戈起身从桌上端了一碗已经微凉的粥。

这些粥都是按着点吩咐店小二端上来,只等着卷里醒来。

“你睡了几日,喝些粥才有力气...”亲自将勺子放到卷里唇边,见她吞下,再继续。

“我是跟云天一起找到你的吗?”

卷里咽下了一口,还是接过了碗自己用,一边问着湛戈,见湛戈点点头,她连着用了好几口才继续,“那他呢?

他是谁?

你是我夫君,我为什么会跟他一起找你?”

湛戈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卷里的脑袋,“他是你师傅。”

卷里眨眨眼,最后的稀粥一饮而尽,“那我师傅呢?”

“你生了病,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情,你师傅治好了你却找不回你的记忆,所以他找到我后,把你交给我就离开了。”

顺手接过了卷里手中的空碗,起身放到了桌边。

“要不要我叫人抬热水给你洗个澡。”

卷里低着头,闻着自己身上,似乎是有点味儿,于是点点头。

因为卷里没有什么力气,洗澡什么的时候还是湛戈帮着她,衣衫下的白皙肌肤上,满是爬满了伤痕,都已经结痂,痕迹浅淡,却仍旧看的出来。

卷里开始还红着脸,可是看着湛戈眼中只有心疼之色,一股暖意从心中升起。

“阿湛,为什么我们不住家,要住客栈。”

指尖轻轻的拂过她的脊背,带起了酥痒的感觉,那一块儿卷里看不见,有一道长长的红色血痂,伤痕是新的,愈合也不过两天,是那一日云天挡在卷里身前,而卷里被力道重重击落在地,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的。

“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回家。”

卷里转过头,就看到湛戈对着她勾起的唇角,回家两个字他吐的极为绵长。

“阿湛,你长得真好看。”

卷里学着他的模样,勾起了唇角。

样子可爱而又不谙世事,眼中带着的些许茫然被压了下去,整个人莫名的感到高兴。

“你也很好看。”

湛戈轻笑着回道。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静谧美好的氛围骤然被打破,卷里一下显得局促不安,手放在浴桶边缘,狠狠的抓着。

湛戈立刻将薄被裹在她的身上,裹了个严实,直接报上了床,而门骤然被人推开。

“湛哥哥,果然是你!”

语气气喘,面上带着红,是景星。

“没人告诉你进来要得人允许吗?”

湛戈厉声皱眉而望。

景星大约跑的有些急,脸上还带着红晕,衣衫上有些褶皱,稍显狼狈。

她吐了吐舌头,“我打听到你们在这里,敲门半晌你也没回答,我怕你们离开了。”

眼尖,却看见了湛戈身后露出了半个头的卷里,立马就裂开嘴笑道,“湛哥哥,你果然找到嫂子了。”

卷里听了个所以然,柔柔的开口,“阿湛,她是你妹妹吗?”

湛戈点点头:“是。”

起身将一旁的屏风移到床前,对着景星道,“要说什么进来说,然后把门关上。”

景星还有些茫然,卷里这是,不认得她了。

但是得了湛戈一个凌厉的眼神后,也暂时未开口,只是看着屏风后两个隐隐约约的身影,湛戈动作极是温柔的为卷里换上衣衫。

“你特地来找我,不是为了看看我有没有找到她吧。”

湛戈拉着卷里出来,景星看着卷里眼角弯弯,面上有浅痕,却丝毫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多了一些让人心疼的感觉。

听到湛戈的话,景星立马就想起来她到底为何来。

“不,我是要告诉你欧阳子那臭老头在景阳镇外设了阵法,我跟卷素不知道你们来了青阳镇,准备出去找他算账,结果落尽了欧阳子的阵法里,我破了他的阵,可是卷素受伤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听到欧阳叾的话才知道你们来了青阳镇,所以我来找你。”

准确来说,是欧阳叾让欧阳子把阵法引在湛戈身上,欧阳子看见了卷素,却是一心想要引景星出来,就提前引了阵法,用卷素的性命威胁景星。

景星将事情解释个清楚,湛戈抬头看着她,“我们可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绕过他们,青阳镇并非只有这一个出口,只是饶的远一些罢了。”

景星急了,立马起身,“湛哥哥,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毕竟他们害的你们...报仇自然会报!

我会让他阵道一派,一人不留。”

湛戈厉声打断景星的话。

卷里虽然不知是什么仇,可是心里却是担心,拉住湛戈的眼角,见他回过头才开口:“阿湛,报仇会有危险吗?”

卷里直觉,报仇是有危险的。

她脑袋里空白一片,什么都不知道,对湛戈是极为依赖。

景星听出了卷里的不舍,几步向前:“小嫂嫂,卷素此刻还受伤躺在床上,何况还有...景星,我答应你会去报仇,你又何必还要说那么多。”

湛戈语气中带着冷意,卷里已经全部都忘记了,她什么都不记得,无论她怎么想都怪不了她,何况,她吃的苦也不比谁少,只是若是她不记得,反而更好。

景星赫赫的缩了缩脖子,不在提及那话题。

卷里蹙眉,“卷素,卷素是谁,跟我有关系吗?”

一个姓氏,是亲人?

“嗯...是你哥哥。”

湛戈顿了一顿。

“我哥哥?

那我可以去看看吗?”

卷里一听,果然是亲人,还受了伤。

二人都没有意见,但景星和卷素与他们并不再同一个客栈,倒是走了小半个青阳镇才去到二人下榻的客栈。

掌柜的还以为来了新客人,要上前却见三人直直向上进了同一间房。

一推门,就看见卷素正站在桌子旁边,只穿着亵衣,一只手打着夹板吊在脖子上,而脸上也贴着纱布,而他正提着水壶为自己倒水。

听到推门声时还颇有意见道:“景星,你去哪儿了,不知道小爷醒了,渴了也没人照顾,害的小爷...卷里!”

看到卷里和湛戈,卷素的表情突然就兴奋了起来,忍不住咧嘴开笑,却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面上表情变得极其好笑。

但也拿起了桌旁的拐杖,再一瘸一拐的奋力向着卷里和湛戈。

景星连忙上去扶住他:“你不知道回床上躺着吗?”

“没事没事儿,看见熟人了我激动。”

卷素是忍不住,这些天来跟着景星追着欧阳子那老头儿报仇,却是半斤八两,谁也杀不了谁,但又能伤个三分骨,他一不小心就被欧阳叾偷袭,然后成了这副模样。

卷里愣愣的看着卷素,这人是她哥哥?

明明受了伤,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样子颇有些滑稽,却让人豁然开朗。

最后还是带着浅疑开口:“哥哥?”

卷素有些愣,这反应有些不对劲儿,结果被景星捏了捏手,才没有直接开口,转而看着湛戈,却见他正打量完自己,目光刚收回。

“她忘记以前了以前事情。”

卷素怔了怔,随即大笑起来,“没事,只要人没事就行了,记忆可以再有。”

话里有些欣慰,记不得也好,只是有些可惜了...卷素不知道自己跟他是兄妹,不管从前关系是亲密还是不亲密,她现在也没法做到很熟悉,听到卷素语气有些遗憾:“哥哥你躺着吧,我虽然记不清了,可是你可以告诉我啊。”

却是没想到卷素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好告诉你的,你跟哥哥在一起的日子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后来嫁人了更是看都不看哥哥一眼,满心都只有湛戈。”

这语气带着些吃醋的意味,可是这话,却是八分实话,两分假话。

湛戈也就任由卷素吹着,左右卷里也不记得了。

只是谈及父母的时候,卷素说他们俩父母双亡,各自拜了师傅,卷里还为此有些伤感,最后湛戈要走,报仇的示意等回了血山再行商议,这才阻止了卷素的絮絮叨叨。

卷素是要修养几日,至少也得等腿好了再说。

回血山是在第三天,因为卷里想着毕竟哥哥受了伤,所以还陪了卷素两日。

不过想的比较多的就是,欧阳子等人并没有一直在青阳镇外候着。

因为湛戈已经找到了卷里,他们没有时间一直在这里浪费,回了阵道的地界做好一切防御准备,暗中联络着各派,这一次准备各个大派一起围攻血楼,湛戈报仇的手段十年前就已经体会过了,如今却是为了以防万一。

卷里白湛戈带着离开青阳镇的时候,路过了一条小溪边,小溪边有一个潦草的土包。

湛戈看了那个土包很久,最后却是只字未说,唤来井豹带着卷里向着血山而行。

云天走之前说:她既然忘记了,就不用再告诉她了,她一直想变成人,就不要让她知道,她曾经不是一个人。

他还说:他家在乾州雉县,父母老来得子,生他时母亲已经三十有五,父亲三十有九,如今已过六十三年,若是以后得空,能否替他去雉县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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