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的鞭子使李忘的皮肉开了花。他尽力护着脸,脸若是伤了,哪里还敢见陆棂儿与铁海棠,这是他目前发誓此生最爱的两个女人。可这人间,美女如云,谁又敢保证一生只爱两个。原本以为不会挨皮肉之苦,毕竟自己没犯下重罪,可结果让他生不如死。这一顿鞭子倒是痛快了那些个狱卒,痛苦了李忘。血渗透衣衫,一条又一条显露在身上。他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在京城皇帝面前都能死里逃生化险为夷,却遭到区区几个小狱卒的折磨。
这一夜,他痛了一夜,也哭了一夜。
第二天。
牢头又亲自给他来送饭。这个时候的他仍旧在承受全身的痛苦折磨。他趴在草席上呻吟着,一动也不动。
“喂,小子!该启程了。”牢头喊道。
“启……启程……去……哪里?”李忘忍着全身伤痛从席子上爬起来,惊讶地望着牢头。
“去关家岭矿山!”牢头厉声道。
“我这个样子还能去那里干活吗?”李忘一脸的沮丧,很不情愿的样子。向来泼皮的他这次才尝到了真正的苦头。
“哪怕你只是一具尸体,那也得上关家岭!”牢头厉声道,说罢暂时离开。
李忘一下子瘫软在地,脑子里一团糟,慌张啊!
趁牢头离开,也没有其他狱卒,隔壁的袁通开腔了。他对李忘说:“知道你为什么非得上关家岭矿山吗?”
“不就是干苦力吗!”李忘不想正眼看袁通,都是因为他才让自己吃尽了苦头。他恨透他了,心中全是诅咒。
“进来时发现关府的那些打手没?”
“犯人太多,狱卒太少,是县衙门请来帮忙管理大牢的。”
“呵呵,呵呵。”
“姓袁的,你笑什么?”
“关府的打手不是来协助狱卒管理大牢的,而是负责将所有犯人押送至关家岭矿山。这些犯人都被强迫签了生死条约。明确的说,就是他们被县衙卖给了关府。这样的犯人苦力,被送上关家岭矿山干得是危险作业或者秘密作业,生死没有保障,多数会没命。关府则按人头支付给县衙一笔银两。”
“县衙卖给关府?签生死条约?区区一个县衙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李忘顿时愤怒起来,大吼大叫着荒唐。
“小子!活够了是吧!要再来一顿鞭子吧!”牢头领着几名关府的打手蹽步而来。
“你们给老子记着!老子若不死,你们会掉一层皮!”李忘怒火难消发起了狠话。
“嘿!小子倒是有骨气啊!那爷就让你死!”牢头突然目露凶光。
“给你一百个胆子看看!”李忘怒视着牢头。
“给我打!往死里打!”牢头一声令下。
几名狱卒立刻撞开牢门,围着李忘拳打脚踢,从床席上踹到地上,又从地上拉到床席,一顿猛揍。李忘昨天的鞭子上还未愈,现在又挨了一顿,真是雪上加霜。嘴里的血止不住往外翻,甚至连鼻孔都在流。此刻的他已经喊不出声了,痛不欲生,血泪交加。他竭尽全力,拖着身体想往牢房外爬,可都被狱卒一次又一次拉了回去,拽着他的两条腿,像拖着一具死尸。
“唉,再不住手,就是一具死尸了。”隔壁的袁通摇头感叹,突然对李忘生出几分同情。
几名关府的打手立刻冲上前掀开狱卒,并说李忘这个人已经被关府买了。而且牢头已经按人头收了关府的银两。李忘若是被打死,那么就要退还一个人的银两给关府。最后,关府的人拿出一张黄纸递给牢头,这就是苦力跟关府签的生死合约。牢头抓住李忘的手指在他遍体鳞伤的身上沾上血,然后往黄纸上摁下,生死合约就这样签定了。
一会儿,县老爷领着一个气度非凡,文质彬彬且非常帅气的年轻人到来。关府的那些打手们见了立刻行礼齐声喊大总管。
关府的大总管,不就是帮助李大壮替昌州城第一青楼花月楼小月赎身的陈子耕吗?曾经在十里坡柳林听李大壮说起过。
“李大人,一千二百两白银全部入县衙银库,这八十几号人我可就全部带上关家岭矿山了。”陈子耕双手靠背,说话很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