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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长决宋采薇柳长卿

小观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宋采薇的确没有吃过柳长卿下的面。从认识起,一直都是宋采薇下厨,结婚十年,就没有让柳长卿做过一点家务。光这一点,认识他们的人,都会夸柳长卿好福气,让人羡慕。每一次柳长卿都只是微笑以对,人淡如菊。他不觉得这一切有什么好羡慕的,对此他也习以为常。毕竟他这一生,都奉献给了艺术。生活的柴米油盐,鸡毛蒜皮,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拖累与玷污。再说了,女人不就是生下来干家务的吗?听到宋采薇的回答,秦明月单薄的嘴唇抿着,眉头挑起。果然是个木头桩子,脑子一根筋。根本听不出弦外之音。犹豫之后,秦明月决定更加直接一点。“姓宋的小娘们,你也看到了,长卿与我青梅竹马,一直都是爱我的。”“要不然也不能十年了,长卿还是个雏儿。”“给你机会,你是真不中用啊!”“你要...

主角:宋采薇柳长卿   更新:2024-12-11 10: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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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采薇柳长卿的其他类型小说《与君长决宋采薇柳长卿》,由网络作家“小观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采薇的确没有吃过柳长卿下的面。从认识起,一直都是宋采薇下厨,结婚十年,就没有让柳长卿做过一点家务。光这一点,认识他们的人,都会夸柳长卿好福气,让人羡慕。每一次柳长卿都只是微笑以对,人淡如菊。他不觉得这一切有什么好羡慕的,对此他也习以为常。毕竟他这一生,都奉献给了艺术。生活的柴米油盐,鸡毛蒜皮,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拖累与玷污。再说了,女人不就是生下来干家务的吗?听到宋采薇的回答,秦明月单薄的嘴唇抿着,眉头挑起。果然是个木头桩子,脑子一根筋。根本听不出弦外之音。犹豫之后,秦明月决定更加直接一点。“姓宋的小娘们,你也看到了,长卿与我青梅竹马,一直都是爱我的。”“要不然也不能十年了,长卿还是个雏儿。”“给你机会,你是真不中用啊!”“你要...

《与君长决宋采薇柳长卿》精彩片段




宋采薇的确没有吃过柳长卿下的面。

从认识起,一直都是宋采薇下厨,结婚十年,就没有让柳长卿做过一点家务。

光这一点,认识他们的人,都会夸柳长卿好福气,让人羡慕。

每一次柳长卿都只是微笑以对,人淡如菊。

他不觉得这一切有什么好羡慕的,对此他也习以为常。

毕竟他这一生,都奉献给了艺术。

生活的柴米油盐,鸡毛蒜皮,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拖累与玷污。

再说了,女人不就是生下来干家务的吗?

听到宋采薇的回答,秦明月单薄的嘴唇抿着,眉头挑起。

果然是个木头桩子,脑子一根筋。

根本听不出弦外之音。

犹豫之后,秦明月决定更加直接一点。

“姓宋的小娘们,你也看到了,长卿与我青梅竹马,一直都是爱我的。”

“要不然也不能十年了,长卿还是个雏儿。”

“给你机会,你是真不中用啊!”

“你要是识相的话,赶紧给我腾地方,否则我让你明月辈子的活寡,知道不?”

“......”

秦明月说得粗俗,直接刺刀见红,就是想让这根木头桩子听明白。

她以为自己说得如此清楚,那个木头桩子一定会勃然大怒,甚至跟她撕扯成一团。

秦明月甚至都做好了随时反抗,拿下对方的准备。

作为一个在外流浪了十年的女人,她完全可以给对方一点小小的震撼,让这个木头桩子见识什么叫做社会的铁拳。

但让她意外的,是宋采薇并没有发怒。

“你能说服柳长卿的话,我不反对。”

宋采薇的平静,让秦明月有些错愕。

尽管包着纱布,她却从这个长相绝美的木头桩子身上,感受到了柳长卿的几分影子。

就在她错愕之时,柳长卿过来招呼吃饭了。

然而等面端上来,却发现只有三碗面。

根本没有宋采薇的。

瞧见跟出来的宋采薇,柳长卿多少有些尴尬。

“哎呀,忘记煮你的份了。”

“没事!”宋采薇看了一眼那三碗色香味俱全的红油汤面,显得十分平静:“我刚出院,脸上有伤,吃辣的不好。”

看着无比懂事、不吵不闹的宋采薇,柳长卿心里有些别扭。

但旁边的秦义一直嚷嚷着让他喂,也就暂时放下。

本想着等吃完了饭,要跟秦明月好好谈一谈,没想到秦义刚吃完,就闹着让长卿爸爸哄他睡觉。

柳长卿性子冷淡,但对于长相可爱的小男孩,却没有什么抵抗力。

实在拒绝不了,便进屋跟宋采薇商量。

“秦义这孩子太可怜了,打小就没爹,没有安全感。”

“我理解 。”宋采薇显得十分平静。

柳长卿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拿着桌上宋采薇特意留下的那张谅解协议书离开。

临走时,心中稍有不安的他,认真地与宋采薇约定。

“下次约个时间,好好跟你谈一谈。”

柳长卿跟着秦家母子离开了。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开的背影,宋采薇紧紧捏着双手,指甲深入手掌之中。

十指连心,彻骨的疼痛,勉强缓解了心中的难受。

“没有下次了,柳长卿!”




柳长卿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

依旧是冰冷的房间。

宋采薇收拾得很彻底,这一切,仿佛没有了她任何的痕迹。

由此可见,她当时走得,到底得有多么的决绝。

柳长卿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复现着的,都是宋采薇的音容笑貌。

但到了后面,却愈发模糊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儿记不清楚宋采薇,到底长啥样了。

只记得眉目绝美,就仿佛天边清冷的皎月。

唯独在看到他时,方才会变得无比的温柔。

仔细想来,最后见到宋采薇时,她的脸上包裹着纱布,几乎看不出模样。

这时柳长卿方才想起,宋采薇毁容了。

那天她想着帮自己洗头、却被他大喊着“流氓”的晚上,秦明月拿着那根破口的棍子,在宋采薇那绝美的脸上,划拉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那破口翻开,就好像婴儿的小嘴。

送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光处理伤口上的木屑倒刺,都有一大盆。

那时的她,得有多痛啊?

但当时的自己,满心想着的,却只有怎么帮秦明月脱罪,不让她被牵连到。

事后警察找到团里,他还上杆子地找到宋采薇签署谅解协议书,甚至都顾不得术后的她,到底有多痛。

这般想着,柳长卿下意识地紧紧攥着拳头,双手掐进了肉里去。

然而就算是鲜血流出,他也知道这点痛,甚至都及不上宋采薇的十分之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爬下床来,满屋子地翻找着宋采薇的照片。

但相册里有着自己各种各样的照片,却没有一张宋采薇的。

仔细想来,宋采薇除了拍过结婚照之外,就再也没有舍得花钱,给她自己照过相。

即便她是那么的爱美。

摸着那张只剩下一半的结婚照,柳长卿想起了当初自己去医院时,散落在床头柜上的碎片。

那碎片,想必就是宋采薇一直珍藏在钱包里面的那张结婚照吧?

当时自己还问过。宋采薇说是隔壁床撕的。

柳长卿还说了一句话。

“人死如灯灭,还想个啥?”

那一天,在宋采薇的心里,自己就已经死了啊?

想着想一想,多讽刺啊?

真的是“人死如灯灭”,一点都不会想念吗?

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就如同爬满了噬人的蚂蚁,会那么、那么的痛呢?

柳长卿不吃不喝,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了好几天。

直到秦明月带着儿子秦义,登门借钱。

“长卿,我刚回来,手上实在不宽裕,团里又不肯提前支钱,你借我点钱行不行?”

“长卿爸爸,我饿,你快给我下面吃!”

这对母子,是那么地自信,笃定柳长卿一定会听话,给她们忙前忙后。

然而心死如灰的柳长卿,却一动也不动,根本不搭理两人。

瞧见柳长卿的反应,秦明月有些心慌。

以她丰富的情史和阅历,已经感觉到面前的这个邻家大哥,开始渐渐脱离她的掌控了。

于是她不再犹豫,决定睡服对方。

当然,在此之前,还是得来点文艺范儿的前戏。

“长卿,我这几天,给你做了一首诗!”

“我爱你,但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我会立刻死去。我不怕死,但我怕我死了,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你!”

“长卿,我们结婚吧!”

秦明月深情款款地看着柳长卿,眼神还带着一份忧郁。

反倒是旁边的小秦义,因为太饿了,毫不犹豫地说道:“长卿爸爸,你快答应吧。答应了,你家的钱,就都是我家的了......”

瞧见儿子即将说出大实话,秦明月连忙捂住小秦义的嘴,然后俯下身去,再一次强吻柳长卿。

她相信,没有见识过男欢女爱的柳长卿,一定挡不住自己的爱情攻势。

但当感觉到女人的气息袭来,柳长卿却仿佛终于醒过来一般,胃中的酸水陡然冒出。

呕......




“我和采薇只是闹了点小矛盾,你凭什么帮我们把离婚证也给领了?”

回过神来的柳长卿气得发狂,直接跟团长拍了桌子。

作为绝对的业务尖子,文工团的台柱子,柳长卿在秦城文工团的地位很高。

一般情况下,无论是团长、政委还是其余人等,对柳长卿都得给出三分薄面,不敢小觑。

对艺术的极致追求,也让柳长卿在整个秦城,都是一等一的角儿。

然而平日里对她一直客客气气的团长,这会却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可是离婚协议书上面,已经签字了啊。”

“不,我没有同意。”柳长卿气愤无比,激动地说道:“我跟采薇只是小问题,聊清楚就好了,团长你擅自主张给我们办了离婚证,这是违法!”

“柳长卿同志,有双方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宋老师又因调动不在,由组织代办,一切合乎流程,也合规合法。”

“至于你说的小问题......”

团长终究还是没忍住,毫不客气地指了出来。

“你和秦明月到底什么关系,大家只要是眼睛没瞎,都能瞧得出来。”

“宋老师来团里十年了,她对你怎么样,谁都瞧得出来。”

“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做到丈夫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了吗?”

“我没有尽到义务?”

团长的话,深深刺痛了柳长卿的内心。

谎言不是利刃,真相才是快刀。

他大声嚷嚷着,却难掩心中的那一丝心虚。

是啊,宋采薇对自己到底怎样,整个文工团都瞧在眼底,他这个当事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感觉?

大概也是对于宋采薇的爱过于有恃无恐,他才会毫不在意对方的感受,肆无忌惮地伤害对方。

特别是在秦明月回来,发生了那么一桩事。

过于高傲的他,甚至都懒得多做解释。

他认为凭着宋采薇对自己的爱,一定能够消化和理解,最后向自己让步。

只不过这回,自己终于伤透了那个女人的心。

她再也坚持不住了,选择一走了之。

一想到从今往后,就再也见不到宋采薇,享受不了她无微不至的关爱与温柔,柳长卿就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团长,没有一丝吵闹的心思,只是小心翼翼的询问。

“团长,我和采薇,到底夫妻一场,你能告诉我,她到底去了哪儿吗?”

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巴巴的女人,团长的心中,闪过一丝说不出来的快意。

事实上,自从柳长卿发动所有关系,将秦明月弄进文工团。

所有人其实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这个蠢人,到底明不明白,比起宋老师,秦明月那个烂货,根本啥都不是。

就是个垃圾!

团长很想知道,柳长卿要是听到宋老师调动到了所有文艺工作者都向往的殿堂“国家交响乐团”,还要代表国家出访各国,到底会是一个什么反应。

但当他想起跟着宋采薇过来办理调动工作的黄景韬,以及他身边的警卫员时,心中的八卦之火立刻就熄灭了。

“你和宋老师没有任何关系了,按照组织原则,我无法透露任何消息。”

团长一脸严肃地说着。




柳长卿带着舞蹈队的人,气势汹汹地回到了大杂院。

然而他没有找到据说回了家的宋采薇,只是碰到了精神有些恍惚的小弟柳长风。

“宋采薇?她、她刚出去了。你没看到吗?”

“出去了?”柳长卿没有感觉到小弟的状态异常,而是对宋采薇的行踪感觉十分气愤:“去哪儿了?”

柳长风摇头,表示不知道。

柳长卿听了,想起秦明月流血的胳膊,气愤无比。

“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捅完人就到处跑?”

柳长卿走出院子来,旁边的乐器队成员跟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家队长。

“队长,要不要报警?”

“报警?”柳长卿摇头,突然间有些害怕:“不用,先去医院看看明月的伤势。”

顿了一下,他说:“或许在医院,宋采薇也在。”

于是一行人,赶往医院。

去往医院的路上,柳长卿想起宋采薇满脸鲜血离开时那失望到极点的决绝眼神,越发心慌。

说起来,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跟宋采薇认真聊一聊了。

自从上次被秦明月突袭强吻之后,他的心就一直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采薇。

但无论如何,还是得认真面对吧。

柳长卿期待着能够在医院碰到宋采薇,但让他失望的是并没有。

只有已经包扎完毕的秦明月。

“看着吓人,其实还好,伤口都不深,感觉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

听到医生的话语,柳长卿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隔着门,打量了病床上正在被乐器队队员簇拥的秦明月,小声地告诉柳长卿。

“你们说是被捅伤的。但从伤口的分布和力道来看,更像是自残的行为。”

自残?

也就是说,宋采薇是被冤枉的?

在那一瞬间,柳长卿的心就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眼前一黑。

他满脑子里,都是宋采薇那张被他扇得血肉模糊的脸,和冷漠平静的眼神。

“长卿你来了吗?”

秦明月的喊声,让柳长卿回过神来,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出医院。

回到家中,里面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结婚十年,柳长卿已经适应了每一次回家,宋采薇都在房子里等待,并且备上热腾腾饭菜的生活。

现在这般清冷,让他莫名有些烦躁——宋采薇到底在闹什么?

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站在清冷的厨房,看着锅碗瓢盆,心中的那股厌烦如同野草,越发茂盛起来。

出身在那样的原生家庭,柳长卿自然是会做饭的。

而且手艺其实还不错。

但自从结婚之后,他基本就没有做过家务了。

毕竟烧火做饭,烟熏火燎,哪里有文工团的莺歌燕舞来得高雅?

上一次给秦明月母子下面,已经是近些年来,他唯一下的厨房了。

哪里还有第二次?

这般想着,他突然间有点心慌,想着自己对宋采薇的考验,要不然就结束吧?

十年夫妻,他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要不然,就把自己的身体给她?

甚至她想亲嘴,都让她亲算了......

柳长卿心中一阵燥热,红着脸回到房间,准备收拾一下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

但突然间,他发现卧室里的东西,似乎少了些什么。

属于妻子宋采薇的东西。

桌上的笔记本、画册和口琴。

几件单衣和毛巾。

笔筒里那支用了十年的漏水钢笔。

甚至他将倒扣在床头柜上的相框扶起,都能够瞧见里面的结婚照里,只剩下了自己。

至于宋采薇,则被从中间剪了去。

见到这一幕的柳长卿,只感觉炙热的泪水瞬间就奔涌出了眼眶。

他满脑子就只有一句话。

宋采薇。

你、你不要我了吗?




宋采薇回了家。

尽管脸上血流如注,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回到了生活十年的家。

刚刚回来,就瞧见小叔子柳长风在屋子里翻找存折。

瞧见近乎毁容的宋采薇,拿着存折的柳长风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满是厌恶地盯着她。

“你搞什么啊?好恶心啊!”

“都一把年纪了,还搞这种苦肉计?”

“你觉得就凭这个,能够挽回我大哥?放屁,你在我大哥的眼里,就是一条哈巴狗!”

“一条踢了几脚,都只知道摇尾乞怜的野狗!”

“......”

宋采薇完全没有理会聒噪得如同麻雀一样的小叔子,自顾自地拽出床下的行李,提在手中。

她一路走到了门口,方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你一个问题。”

“干嘛?”

大概是被宋采薇流血的脸给吓到了,柳长风突然有些慌张。

宋采薇没有任何愤怒与情绪,只是疑惑。

“我跟你大哥结婚的时候,你才八岁,我包揽了你包括衣食住行在内的一切开销。“

“都说长嫂如母,但现在的你,为什么会这么恨我?”

柳长风被宋采薇的问话给问住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

大概是气愤被宋采薇的气势给吓住,他的语速突然变得很快。

“你知道什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

“我大哥娶了你,简直就是白瞎了。他值得拥有自己的爱情。”

“你知道什么是诗歌吗?”

“你写得出‘世间安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样绝美的诗吗?”

“还有‘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这样的词吗?”

“比起明月姐,你除了廉价粗俗的柴米油盐,还有啥?”

听完柳长风连珠炮一样的话语,宋采薇居然笑了。

鲜血淋漓的脸上,却是温和平静的笑容。

她从兜里,拿出了另外一份离婚协议书,递给了柳长风。

“我和你哥已经离婚了,以后也不会再耽误他了。”

柳长风拿着那张离婚协议书,看着上面的签字,不知道为什么,止不住一阵心慌。

曾今他觉得,大哥和明月姐那个,才叫做爱情。

才叫做绝配。

至于宋采薇,不过是两人爱情之路上的绊脚石而已。

现如今,两人离婚了!

明明是很盼望的事情,为什么他会感觉这么不安呢?

茫然的柳长风,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瞧见他提着箱子,一路走到了院门口,最终还是忍不住回过了头来。

“最后给你一句忠告——多读点书!”

本以为对方会哭着道歉,或者挽留,结果听到这么一句,气得柳长风终于不再迷茫,而是直接回怼。

“神经病!”

顾云深没有听到柳长风的骂声。

就算听到,她也不会在乎了。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被不想干的人干扰情绪。

很快,她来到巷口,师兄黄景韬正发疯一样地开车过来,见到她,直接跳下来。

“我已经找来了最好的军医,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看着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师兄,不知为何 ,宋采薇突然有些感动。

这个,就是被人爱的感觉吗?

“不用去医院,去机场。”

“好!”没有任何质疑,师兄黄景韬接过行李,让军医和宋采薇上车,然后朝着机场的方向开去。

汽车路过十字路口,正好碰到怒气冲冲,带着队员准备回来抓人的柳长卿。

太过分了!这一次,我绝对饶不了他!

柳长卿心里说着,却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朝着擦肩而过的那辆军用吉普车望去。

不知道为何。

在这一刻, 他似乎感觉自己的生命里,失去了什么。

吉普车很快转弯,消失在了街角的路口。

柳长卿摇了摇头,想笑——我到底在感伤什么呢?

有病?

坐在车里的宋采薇,刚刚被军医包扎过,然后斜依在了车窗上。

金色的夕阳,着落在了她那张昳丽憔悴的脸庞上。

宋采薇也在笑。

再见了,柳长卿!

再见了,秦城!

再见,那颗曾经炽热绚烂,最终归于沉寂的太阳。

哦,太阳就要落山了啊。

当然,它明天也还会照常升起!

那是的它,同样会炽热与温暖!

但不会再照耀此刻此间。

那么......

柳长卿啊,再也不见了!

我们的人生,永别吧。

挥挥!




柳长卿来到京市,已经待了几个月了。

当初他从团长那里得到了宋采薇的联系地址,不顾一切,费劲心思,千里迢迢地赶到了这里。

没想到,以他的身份,根本就进不了交响乐团的大院。

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他自然是知道这处最高殿堂的。

也知道只有最厉害的音乐大师,才能够调来此处。

但不知道这儿的门槛 ,居然会这么高。

柳长卿也曾经听说过宋采薇聊起,当初如果他同意的话,是可以随调到中央交响乐团来的。

但一来父母坚决不同意,二来他也觉得宋采薇有点吹牛说大话。

所以就再也不提了。

没想到,十年之后,宋采薇这个文工团的小杂工,转身之后,居然还能够调到这处艺术殿堂。

而自己这个在秦城文艺界小有名气的演奏家,却连进门的资格也没有。

不过柳长卿并没有任何懈怠。

他坚信只要能够见到宋采薇,就能够将她的心意挽回。

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宋采薇跟着他回秦城,还是他调到这儿来,都是可以商量的。

结果柳长卿等啊等,等啊等,却一直都没有瞧见过宋采薇。

他一度怀疑是不是团长有意在耍自己。

后来团长告诉了信件地址的收件人,叫做黄景韬。

于是柳长卿到处打听,这才知道作为交响乐团的领导,黄景韬已经带着艺术交流团,去往了国外。

并且他还打听到了,艺术交流团里,的确有一个叫做宋采薇的老师。

只不过那人的身份,与柳长卿的认知并不相同。

在别人口中,宋老师可是国宝级大师秦老的关门弟子,不但是一位天才的乐器演奏家,而且还是不可多得的作曲大家。

听到这些,柳长卿一度觉得恍惚。

但最后他也终于确定了,那个被自己视之如敝履的女人,在别人眼中,却是多么的光芒万丈。

她本是天上的雄鹰,却为了他,成了地上的草鸡。

现如今。

雄鹰高飞,一出国几年,不知归期。

柳长卿怅然若失,就在他一度打算放弃的时候,却意外地碰到了归国而来的黄景韬。

“黄首席,你到底把我妻子,拐去了哪儿?”

等待数月、颠沛流离的怨气,在一瞬间爆发,曾经无比体面的柳长卿,抓住了黄景韬的衣袖,就不肯放手。

“柳长卿,你和宋小姐已经离婚了。”

面对着不再清冷、甚至有几分可怜的柳长卿,知晓前因后果的黄景韬没有半分心疼。

他平静地盯着柳长卿那双冰冷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宋小姐为你荒废了十年,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请不要再打扰她。”

柳长卿等待了几个月,有着满腔的话语要说。

但面对着贵不可言的黄景韬,以及他那刀子一样的目光,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一股怯懦,从心头浮现。

他不争不吵,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京城。

黄景韬眯眼打量着柳长卿的背影,跟助手吩咐了几句。

当初宋采薇不让他报复。

现在想来,对待某些人的手段,还是太仁慈了。

无论如何,那个伤害了采薇的女人,至少应该受到该有的惩罚。




宋采薇住院了。

因为街坊邻居拦着,推了一把,秦明月当然没有能把她戳死。

但尖锐的断口,还是在宋采薇的左脸,留在了一道深深狰狞的伤口......

血肉外翻,就像婴儿的嘴巴。

宋采薇在医院住了三天,柳家人没有一个人过来照顾。

柳长卿也没有。

那一刻,宋采薇终于心死了。

一直到后来警察过来调查,说秦明月牵涉到了故意伤害时,柳长卿终于出现了。

柳长卿告诉宋采薇,说这两天在帮秦明月落实工作,一直在忙。

所以没时间过来照看。

解释完这些,柳长卿的眼眸冰冷,淡淡地看着脸上包得严实的宋采薇,语气里充满了不满。

“这件事情,明月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她就是没见过你,真以为你是流氓。”

“你怎么还能报警呢?”

面对着柳长卿满怀怒气的指责,心已成了死灰的宋采薇,反而变得十分平淡。

“是院方的决定。”她耐着心与柳长卿解释:“医生给我清创的时候,说我毁容了,得知原因后,主动报的警。”

“毁容了?”

柳长卿打量着宋采薇,眼眸中掠过几分惊讶。

随后他满不在乎地说起,女人呢,有点疤很正常,正好宋采薇过于冷艳,不亲和,有点疤,才显得平易近人......

这样子,说不定还能添点好人缘。

瞧见宋采薇沉默不表态,柳长卿有点生气了:“再说了,明月这么做,也是想要保护我。你怎么这么不明事理呢?”

“我不明事理吗?所有人都停手了,但她还是对我下死手!”宋采薇觉得好笑。

“那都是误会而已。退一万步说,你难道就没有错吗?”

听到柳长卿埋怨的语气,即便早已心死,但宋采薇还是忍不住有些恼怒:“我有什么错?”

“我洗头,有什么好看的?”

“我是你妻子,看你洗头怎么了?”柳长卿的话语,让宋采薇气得直哆嗦:“我别说是看你洗头,就是跟你睡觉,也不违法!”

听到宋采薇的话语,柳长卿脸上的寒霜,越发冰冷。

不仅如此,一向唯唯诺诺,从不敢顶嘴的宋采薇,今天强硬的态度,也让他感觉怪异。

这种强烈的不舒服感,让他不想再跟病床上的宋采薇,多说什么。

他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来,递到了宋采薇手里。

“谅解协议书?”

当看清楚纸上的文字,宋采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柳长卿。

“对!”柳长卿平静地说道:“我好不容易,才把明月安排进文工团,可不能留下案底。你赶紧给签了......”

“不签!”

尽管已经接受了柳长卿不爱自己的事实,但宋采薇的心,还是如同被针扎一样难受。

“都是你引起的,你凭什么不签?”柳长卿眯着眼睛,冷冷说着:“赶紧签,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今日的宋采薇,让柳长卿有些陌生。

这种陌生感,让他心底里很不痛快,语气带上了工作时的严厉和不耐烦。

罚酒吗?

宋采薇突然有些想笑。

她说:“离婚吧!我不耽误你。”

“你疯了?”柳长卿在一瞬间,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永冻土层。

他怒气冲冲,一脸冷漠地瞪着宋采薇:“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度。”

“别以为离婚,能够拿捏我,小心弄巧成拙。”

说完沉默了几秒,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柳长卿的语气轻柔了一点。

“我跟明月,其实什么都没有,我就是觉得她带一个小孩子,挺难的。”

“我知道。”宋采薇有些想笑。

感觉宋采薇的态度还是很坚决,柳长卿借口团里有事,先去忙了。

临走时,他把那张谅解协议书留下,说三天后来取。

放谅解协议书时,他看到桌上有几块照片碎片,有些熟悉。

柳长卿突然有些不安,拾了起来。

“这是什么?”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暂时的心痛过后,是十年以来,那弥漫在柳长卿生活,乃至于生命中的恒久陪伴。

那个女人,曾经是那么地喜欢自己。

她怎么可能离开呢?

她一定是误会自己与秦明月的关系,伤心了、失望了,所以才会短暂的逃离。

不行,我一定要将她给找出来。

回过神来的柳长卿开始慌了,他下意识地出门,然后想要去找寻宋采薇。

然而走到街口的时候,柳长卿甚至都想不起来,除了文工团和家里,宋采薇还能去哪儿。

结婚十年,宋采薇就仿佛是一个机器人。

除了工作,就是家里。

她在秦城,根本就没有一个朋友。

仿佛她的生命里,就只有柳长卿一样。

对于这件事儿,柳长卿是知道的,心中也曾经暗暗欢喜得意过。

但从不在意这些。

因为有宋采薇这么一个妻子,帮他处理一切俗务,他才能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文工团的工作,以及对艺术的追求上去。

现如今,当宋采薇不见了。

他绞尽脑汁,却想不起自己这位妻子,除了文工团和家里,到底还能去哪儿。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去了团里。

又到了菜市场,以及秦城的大街小巷......

他甚至去了城外的小河边上。

还记得早些年物资匮乏的时候,为了给自己补充营养,宋采薇总来河边钓鱼。

到了寒冬腊月结了冰,作为一个女人,却还趴在冰上,砸了半宿窟窿,就为了弄几条鱼,给他补身子。

每次弄到荤食,都会紧着他吃,然后还得接济柳家。

至于宋采薇自己,却都说不喜欢吃。

但有好几次,柳长卿都瞧见过宋采薇偷偷嚼着自己吃剩的鱼刺骨头,以及残羹剩饭。

那时的柳长卿,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居然做这种事情。

是为了尝自己的口水吗?

恶心!

现在想来,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他喜欢吃鱼吃肉,难道宋采薇不馋?

结婚十年,他整日光鲜,吃喝不愁。

宋采薇却是越来越瘦。

她就仿佛一颗小小的蜡烛,拼了命地燃烧。

哪怕是烧掉自己的性命,也要温暖他。

柳长卿突然有些想哭。

天色晚了,柳长卿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回到家中。

他多希望回来,还能够看到那一盏永远都在为自己而亮的灯光。

但并没有。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冰冷无比。

柳长卿一个人躺在床上,泪水就跟止不住的水龙头,不断地涌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门外有动静。

柳长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期待,跳下床来,却发现进来的,是小弟柳长风。

跟着柳长风一起进来的,还有秦明月母子。

没人在意柳长卿眼中的失望。

小弟扶着秦明月在客厅坐下,而小秦义则跟个皮猴子一样,冲进了卧室里来,抱住柳长卿的大腿。

“长卿爸爸,我饿一天了,快给我下面吃!”

“哥,我也要,加油加辣,最好弄点肉丝!”

小弟也叫嚷着,还点上了菜。

只有手臂上包扎着的秦明月,注意到了柳长卿的情绪。

“长卿,你哭了啊?”

柳长卿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到了小弟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满心紧张。

“你今天不是见到你嫂子了吗?她有说去哪儿了吗?”

“嫂子?”小弟对姐姐口中的称呼,感觉很是怪异,有些错愕地问:“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什么离婚?”

听到这话,柳长卿莫名感觉到一股钻心的愤怒。

小弟被柳长卿手上突然传来的劲儿给吓住了,愣了一下,从兜里摸出宋采薇给他的那张离婚协议书。

“这不是你们的离婚协议书吗?上面你也已经签字了啊!”




柳长卿告诉宋采薇,说他有洁癖。

并且对女人过敏。

这件事情,柳长卿婚前就跟宋采薇说过的。

宋采薇一直信守承诺,绝不主动碰他。

结婚十年,躺在同一张床上。

无数个日日夜夜,宋采薇经受了无数次的煎熬,都在盼望着能够融化柳长卿这座冰山。

然后以承恩泽。

如果时间提前一个月,她或许会欣喜若狂,觉得自己终于感动了柳长卿。

但在目睹了柳长卿当众与他的青梅竹马、邻家小妹秦明月唇齿相交,舌尖缠绵之后,宋采薇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柳长卿不是对女人过敏。

而是对她过敏。

准确的说,是对不爱的女人,难以接受。

而如果是他爱的,就算是旅途劳顿,一身汗臭,他柳长卿也甘之如饴,沉醉其中。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有时候其实很纯粹。

身体上的不喜欢。

那就是真正的不喜欢。

宋采薇,最终还是没有扑上去,与柳长卿结合,融为一体。

不仅仅是“不食嗟来之食”。

也不只是因为柳长卿那句“别亲嘴”,带给她的巨大侮辱。

更多的,是心中的傲气。

她宋采薇,不要别人用过的东西。

既然你要为秦明月保留初吻,那就继续留着吧。

我不稀罕!

宋采薇的冷静,让躺在床上的柳长卿有些意外。

他以为,苦守十年的宋采薇,在得到允许之后,一定会疯狂地靠上来,抵死缠绵。

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

不过看着宋采薇脸上包裹的纱布,他也明白了,有伤在身的她,确实不方便。

这样也好,免去了同房的恐惧与尴尬。

他穿好了衣服,正琢磨着怎么开口,没想到宋采薇居然主动提及了谅解协议书。

她拿出三份,放在桌子上,显得十分平静。

“这个是谅解协议书,我已经签署了,作为我的配偶,也需要你签署。”

宋采薇的退让和顺从,让柳长卿欢喜不已。

他好不容易托关系,将秦明月安排进了团里当文本编剧。

结果却因为这起涉及到宋采薇的伤害案,一直卡着。

现在既然宋采薇松了口,一切也就都解决了。

他签了第一张,却突然停下了。

“谅解协议书,不是只需要一份,给到警察吗?怎么还有两份?”

柳长卿的停顿,让宋采薇皱眉。

因为下面两张,并非是谅解协议书,而是强制离婚协议。

她按住了最上面的谅解协议,尽量平静地解释着。

“一份给警察,一份给医院,还有一份给团里,也好让秦同志入档。”

“是吗?”

柳长卿还是有点疑惑,然而正当他想要翻看的时候,秦明月带着儿子秦义走了进来。

秦义一进来,就抱住了柳长卿的大腿,不断撒娇。

“长卿爸爸,我饿了。”

“好好好,我一会儿,带你们去吃饭。”柳长卿一脸愉悦地摸着秦义的头,然后匆忙签完。

“不嘛、不嘛,我要吃长卿爸爸你下的面。”

小孩子闹个不停,柳长卿不得不领着他去了厨房。

临走前,还交代宋采薇好好招待一下秦明月。

柳长卿一走,瞧见桌上已经签署了的谅解协议书,秦明月就意味深长地冲着宋采薇笑。

“长卿下面,真的好吃。”

“是吗?我没吃过。”看着秦明月不怀好意的微笑,宋采薇一脸温和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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