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穗秦越的其他类型小说《烈士遗孀重生了沈穗秦越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金银四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穗被人带走了。靳敏瞧着笑了声,“骂我的时候倒是腰杆子笔直,现在不会拒绝了?”孟东梅瞪了她一眼,“那是你找骂,人家小沈可比你有分寸多了。”这种前同事来找,能为啥?想着把孩子塞进来呗。沈穗应该不是靳敏这种好面子的。应该吧?机关小学附近就有个国营饭店。这会儿个体经济还没开始,准确点来说,南方那边已经开始,有些地方甚至都不怎么用粮票了。但春风尚未吹到北方。这里还带着过去的一些固有的规矩。四处都是国营,个体经济别说成规模,数量怕是一把手都能数得清。毕竟连自由市场的私人卖菜小摊位都少得可怜。当然,眼下的国营饭店味道还是相当可以的。北方的口味,浓油赤酱后厨忙得十分热烈。一派热闹景象。“小沈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杨春华笑着招呼,“别客气,小满有...
《烈士遗孀重生了沈穗秦越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沈穗被人带走了。
靳敏瞧着笑了声,“骂我的时候倒是腰杆子笔直,现在不会拒绝了?”
孟东梅瞪了她一眼,“那是你找骂,人家小沈可比你有分寸多了。”
这种前同事来找,能为啥?想着把孩子塞进来呗。
沈穗应该不是靳敏这种好面子的。
应该吧?
机关小学附近就有个国营饭店。
这会儿个体经济还没开始,准确点来说,南方那边已经开始,有些地方甚至都不怎么用粮票了。
但春风尚未吹到北方。
这里还带着过去的一些固有的规矩。
四处都是国营,个体经济别说成规模,数量怕是一把手都能数得清。
毕竟连自由市场的私人卖菜小摊位都少得可怜。
当然,眼下的国营饭店味道还是相当可以的。
北方的口味,浓油赤酱后厨忙得十分热烈。
一派热闹景象。
“小沈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杨春华笑着招呼,“别客气,小满有想要吃的没?”
小满紧紧抱着妈妈的胳膊,细声细语,“我听妈妈的。”
“这孩子可真乖,三岁了,回头是不是得去幼儿园?机关小学这边有托儿所没,要是没有的话,可以去咱们厂的托儿所,都是一起长大的孩子,也熟识,有个小朋友一起玩性子也开朗。”
杨春华当即当捧哏,“就是,小沈你要是遇到啥麻烦尽管说,咱们纺织厂还能解决不了这点小事?”
“没有,挺好的。”沈穗笑了笑,“有托儿所的,不过家里头的事你们也知道,我想着最近多陪陪孩子。”
她这么一说,杨春华脸上的笑容都淡了几分,又咒骂起来,“该死的劫匪,真是……你也想开点。”
餐桌上的氛围一下子就没那么热烈了。
毕竟沈穗是真的死了丈夫。
等到菜上齐了,这才又好了一些。
红烧肉,烧鸡,鲫鱼炖豆腐,配上一份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碟酱牛肉。
这一桌菜,怎么看都过分丰盛了些。
沈穗也知道,这大概是鸿门宴。
只是最开始迟了一步,现在也只能咬住不松口。
至于美食佳肴在前,自然是要吃的。
便是她这几天也没给孩子做这么丰盛的硬菜呀。
瞧着沈穗夹菜吃饭,杨春华微微松了口气,“你这新工作,咋样啊?累不累。”
她说完这话被踢了一脚,杨春华看了眼对面的汪主任,知道自己有些着急了。
有点尴尬。
“小林同志去世大家都很伤心,其实武装部那边大可以跟咱们厂打个招呼,把你从车间里调出来,安排个清闲点的工作。”汪主任吃了一筷子豆腐,慢条斯理的说道:“咱们厂还能不照顾你?”
沈穗笑了笑,“厂里一直很照顾我的,不过组织上也是一片好心,我都明白。”
汪主任点头,“你这新工作要是有什么不顺的地方,尽管来厂里找我,到时候咱们一起想法子解决。”
“成。”沈穗应下,“谢谢汪主任,这话我记下了。”
杨春华觉得这顿饭吃的稀里糊涂。
汪主任找沈穗,分明是为了她家那小子去机关小学念书的事。
这饭吃了,咋话没说啊。
一脑门浆糊。
不过自己就负责引荐,这话说不说的也不关自己的事。
没说正好,她也不想再掺和进来。
纺织厂子弟小学很差吗?她觉得自家闺女在那里念书挺好的。
杨春华看着没怎么说话的人,选择沉默。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汪主任不开口,她就当哑巴。
孟东梅瞧她一副没事人模样也乐呵起来,“倒也是。”
她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沈穗是有免死金牌的,跟她还有靳敏这些关系户还不一样。
图书馆发生的事到底还是传播开了。
不过沈穗压根不知道。
她的入职第一周十分顺利,尽管有点小波折但并没有影响到沈穗的心情。
至于小满,这些天看小人书看的不要太开心。
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跟沈穗叽叽喳喳一番。
如果她没有问沈穗那句“妈妈,爸爸这周末不回来了吗”的话。
沈穗不知道该怎么说,告诉还不满三周岁的小满,你爸爸永远回不来了。
小满很聪明,但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对生死、永远都没什么概念。
只能再等等,让时间来告诉她答案。
时间,是治愈一切创伤的最好神药。
周末沈穗带着女儿去人民公园,这会儿人民公园的芍药开花了,虽然没有牡丹那么热烈。
但还是很好看的。
沈穗瞧见有卖糖葫芦的,寻思着给小满买一串,却不想小满忽的跑开,“爸爸。”
她朝着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扑了去。
她这一嗓子把沈穗给喊懵了。
那男人也有点懵。
身畔的妻子笑着打趣,“哟,钟薛高同志,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这么大的闺女?”
钟薛高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姑娘,本来想把孩子拉开。
但迎上小朋友那双迷茫的眼,动作就慢了一步。
“不好意思同志,孩子认错人了。”沈穗连忙跑过来把小满抱起,“她爸爸是当兵的,瞧见这衣服以为是她爸爸。”
钟薛高松了口气,“没事没事。”
余光瞥见妻子似笑非笑的表情,钟薛高连忙补充道:“孩子爸爸是走丢了吗?我也是当兵的,我们还战友呢,说不定认识。”
沈穗神色黯然,“他走了。”
钟薛高一怔,“啊,撇下你们母子俩走了?去哪了,同志你跟我说,只要知道在哪个部队就行,我帮你找。”
这么好看的孩子,怎么舍得丢下呀?
倒是他媳妇万代云掐了他一把,眼神警告他“闭嘴”。
钟薛高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明白沈穗说的这句“他走了”的含义。
他一下子结巴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万代云温柔说道:“都会过去的,向前看。”
是啊,上辈子就是一直回忆过去,才会过得人不人鬼不鬼。
人就得向前看才对。
“就是就是。”钟薛高总算回过神来,“同志你也别太难过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说不定下一个更好。”
万代云:“……”她当初找这个男人,一定是因为自己眼瞎了。
本来沈穗是打算带着小满在人民公园这边看看转转,然后去买点菜回家做点好吃的。
遇到钟薛高和万代云两口子,属于意外。
至于一起吃饭,那纯粹是因为钟薛高不会说话,万代云狠狠踩了她男人一脚,然后请沈穗母女俩吃饭,给人赔礼道歉。
沈穗是真没介意。
但架不住两口子十分执着。
一顿饭下来倒也是熟悉了几分。
说来也巧,万代云就在机关单位里上班。
当然,不是什么要紧的单位,水利局。
工作颇是清闲。
她很是会聊天,倒是没问沈穗做什么工作的。
这顿饭吃的比前些天那顿舒心多了。
不过该知道的,万代云也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她男人就是前段时间那个被表彰的烈士林建业。”
钟薛高微微一怔,“我们军区那个?竟然真的是战友。她也没说啊。”
难道她们娘俩不是他的家人吗?
林红兵没想到沈穗竟然油盐不进,她一下子急了。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气得直跺脚。
林母见状一脸悲戚,“你非要逼死我才心满意足吗?”
沈穗不为所动,“有什么不满,你去找组织上去说。”
沈穗清楚得很,林母不敢。
机关小学这份工作,是为了照顾烈士遗孀和烈士子女。
可不是为了照顾烈士的弟弟妹妹。
他们有手有脚凭啥要特殊照顾?
就算闹过去,林母也没理。
何况柿子要挑软的捏,林母压根不敢找组织上的麻烦,他们也就会欺负自己孤儿寡母的。
沈穗的话让林母浑身一颤,她颤颤巍巍着站起身来,“好好好,是你要逼死我的,那我就死给你看,让建业看看他到底娶了个什么黑心肝的媳妇!”
说着就要往墙上撞。
这并不是林家娘四个之前商量好的戏码。
以至于林家子女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林母并没有撞到墙。
她被人一把揪住。
一个要撞一个要拦,两股力气背道而驰,林母身上那件洗掉了色的蓝布褂子就这么被扯破了。
好在阻拦的人眼疾手快,当即改手抓住林母的肩膀,沉声问道:“这是在搞什么?”
家门从外面踹开,骤然间的强光让沈穗下意识的闭上眼。
自从认尸后,她已经足足六天没离开过家门。
几乎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见过太阳。
此刻外面的阳光刺眼,强势侵入的强光刺得眼睛有些痛。
跟着进来的武装部的同志见状头皮一疼——
怎么还在哭。
知道沈穗没了男人,难免伤心。
可一星期过去了,还这么哭哭啼啼的,往后这日子可咋过呀。
想到刚才从报信小孩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从武装部过来的三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但这是烈士遗孀、烈士子女,组织上必须照顾。
这是规定。
领头的晏城市武装部副部长刘武军压了下情绪,一脸温和的问道:“小沈同志,遇到啥困难了,你跟组织上说,组织一定帮忙解决。”
他看了眼林母,能理解她没了儿子难过。
但今天是她刁难儿媳妇。
那刘武军势必要站在沈穗这边。
别看都是烈士家属,但还不一样。
林母没了一个儿子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而沈穗,她带着林建业唯一的血脉,那个还没三周岁的女儿林小满。
尤其是林小满,这是武装部重点照顾的对象。
这是林建业的后啊。
哪怕是个女娃,也是流淌着他的血的孩子。
母亲还有其他孩子,妻子可以改嫁,但孩子是他的种别人抢不走,这是林建业人世间走一趟最好的证明。
看着沈穗一直抱着女儿,刘武军的神色都温和了些。
比前两天强,起码现在知道照顾孩子了。
他这一开口,林家娘四个慌了神。
别看林母之前代表沈穗参加了林建业的追悼会,但也只是走个过场。
她在乡下生活了一辈子,哪会跟这些常年生活在城市里的领导们打交道?
追悼会所有的一切都有人打点,她就是露个面而已。
这会儿看到刘武军制服笔挺的就有些心慌。
林家三兄妹亦是如此。
刚才跟沈穗说话有多大声,这会儿就有多心虚。
唯一好点的是林老三,他毕竟念了高中,虽然没考上大学,但在这个年代也算是有点学历的文化人。
压根用不了三个人。
“那里的工作上手快,而且平日里有一个人值班就行,一星期才上两天班,剩下几天都是你的时间。也不用担心太多,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把自己本职工作做好就行。”
她自己就是在战争中永远的失去了丈夫。
怎么说呢?
很能理解沈穗的处境与心情。
“好,那我就去图书馆。”沈穗郑重点头,“后天就能到岗。”
没等赵常娥说话,沈穗又问道:“我之前在厂里上班,也不知道学校里都什么章程,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还得劳烦您指点我一下。”
赵常娥听到这话拍了拍沈穗的腿,“没那么多规矩,等到时候我带你过去,你跟着学看着做,能在纺织厂上班的都是巧手聪明姑娘,一学就会。”
“嗯,我不辜负赵大姐您的期待。”
谁不喜欢听可心的话呢?
赵常娥也不能免俗。
一个聪明上进的,总比整天郁郁寡欢的招人喜欢。
谈完了正事,赵常娥留沈穗母女在家里吃饭。
沈穗摇了摇头拒绝了,“家里米面油都没了,趁着天还没黑我去买些,不然明天都没得吃。”
这下子赵常娥算是明白过来,沈穗为什么说“都被逼到悬崖边上了”。
不用想就知道是林建业的家人在算计什么。
昨天她过去时,林建业的母亲和妹妹都十分殷勤。
“他们都走了?”
沈穗点头,“今天中午被武装部的领导们赶走了。”
赶走。
赵常娥当即了然,“我活了一把岁数也算啥都见过,小沈你也别怪我啰嗦。可这人世间的道理向来如此,有的东西就得牢牢抓自己手里才是自己个儿的,其他人别说兄弟姐妹,就算亲爸亲妈都不成。”
这话说的有些交浅言深,但谁让她就是不待见林建业的那些家人呢。
眼神太精明太能算计。
像是钩子,不把人刮得皮开肉绽不算完。
虽然他们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隐藏的棒极了。
赵常娥又不瞎。
沈穗闻言神色动容,好一会儿声音哽咽道:“有些亏吃过一次就够了,您放心我不会再让人欺负我的。”
绝不!
从赵常娥家出来,沈穗带着女儿去了一趟菜市场。
晚间的菜市场,蔬菜自然没那么新鲜。
但相对来说价格也稍微便宜点,这种便宜是指单价不变的情况下,秤上多给一些。
沈穗买的倒是价格稳定的蔬菜。
土豆不会受早晚时间的影响。
她打算回家给小满做土豆饼吃,把小土豆蒸熟了剥皮捣成泥,加上一小把面粉揉搓擀按成饼子状。
文火烧油,在锅里头慢慢煎成两面金黄。
沾一些蒜汁吃,再好吃不过的。
当然也可以拿个擦子把土豆擦成丝,用面和一下,弄成土豆丝煎饼子。
也好吃的很。
“小满喜欢吃哪个?”
小女孩眼睛转了转,“都喜欢,妈妈做的小满都想吃。”
沈穗被她逗乐,狠狠亲了一口,“我们小满真聪明,那就回头一样样的做给小满吃。”
拐进米面粮油店里,沈穗又打了两斤大豆油,拿了些富强粉。
这会儿还要用粮票油票什么的,一般都是本地使用不是全国通用,所以家里的那些粮油票才能逃过一劫——
没被林家人劫掠去。
或许,还没来得及。
毕竟也可以跟人兑换又或者卖出去,只是林母他们在晏城市人生地不熟的,还没找到门路。
大大的眼睛,梁晶晶的,里面像是有小星星似的。
好可爱。
想把这孩子偷走。
“你妈都不会养孩子吗?你怎么那么瘦。”
小满茫然的瞪大眼,微微张开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靳敏挑刺过后,从口袋里抓了一把开心果,放在桌上,“吃吧。”
小满迟疑,“谢谢阿姨,可妈妈不让我吃外人的东西。”
靳敏:“……”这孩子怎么跟沈穗一样讨厌。
“我跟你妈是同事,知道吗?”她抓了个开心果,顺着那开口咬了下,“这么吃,知道吧?”
说完就扭身离开。
一转身看到沈穗,靳敏脸上神色都僵硬了。
有种想偷别人家孩子但被抓了个现行的尴尬,“你闺女长这么可爱,你也好好养啊,瘦得跟个猴儿似的。”
她丢下这话仓惶逃离。
朦胧中似乎听到沈穗的声音,“谢谢。”
肯定是听错了。
沈穗怎么可能跟她说谢谢呢。
做梦呢。
小满瞧着开心果,好奇地问,“妈妈,这是什么?”
她没见过呢。
坚果,很贵的那种。
在这个年代,能卖到几十块一斤。
要知道现炒的瓜子一斤一块多,猪肉八毛,卤牛肉一斤也才两块钱。
开心果完全是物以稀为贵。
而且在晏城的百货公司,压根没有!
这应该是在那些为外国友人、海外侨胞服务的友谊商店才有的卖。
至少也得省城才得有。
反正晏城市的百货公司、供销社沈穗都还算熟悉,没见过。
“这是开心果,你看它白白胖胖的,是不是看起来很开心?”
小满白白细细的手里抓着一颗开心果,瞧着那上面的裂口,“开心的都笑了。”
“是吧。”沈穗剥开给女儿吃。
靳敏这人,性子神一阵鬼一阵的。
但这就是人啊。
有喜有怒,高兴难过都是眨眼间的事。
普普通通的人,也不见得多坏。
沈穗想起了那句话,“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想着她也笑了。
她跟靳敏可不是两肋插刀的兄弟,能大差不差的处着就行。
毕竟得在一个屋檐下上班。
十一点钟那会儿,图书馆里来了人。
给沈穗送东西的。
“春季的工装,还有这下半月的饭票。”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比如搪瓷水杯、脸盆、毛巾,甚至还有枕巾什么的。
怎么说呢,学校后勤处那边过去发给校职工的福利,能拿出来的的,都拿出来,给沈穗凑了个全套。
如果说要挑毛病的话,那就是年份不一样。
把过去几年的东西凑在一起,齐全但不甚美观。
靳敏看得眼角直抽抽,又有点后怕。
哪至于这样?
沈穗是烈属,丈夫是省里头表彰的烈士不假,但还没到这地步。
只能说,赵校长发了话,办公楼都不会轻视沈穗。
自己找人给妹妹安排工作,不也是找办公楼那边的人吗?
偌大的机关小学,又有几个人能越得过赵常娥这个副校长?
除非靳敏找到校长。
问题是,她没这个本事啊。
偷偷瞅了孟东梅一眼,后者正在跟人寒暄,“哪用得着亲自送过来啊,我们自己去拿就成。”
后勤的人笑呵呵的闲聊着,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孟东梅让沈穗把东西收拾起来,“咱们学校别的不说,福利待遇绝对是这么多学校里头一个。”
机关小学,单是学生生源就足以傲视群雄。
好多家长挤破脑袋想要把人送进来,得托关系使钱。
当然这钱跟她们没关系,不过有时候领导不收钱,那些家长就送礼物。
她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林红兵踮脚看,瞧着那木匣子空了,这才放心。
等回到堂屋,才知道这竟然是汇款凭证。
“我跟林建业结婚四年,结婚第二年他从副连长升到连长,工资从八十涨到了九十块,每个月寄到家里的钱,也从六十块涨到了七十块。”
“这些都是汇款凭证,劳烦领导您检查下。”
沈穗说这话的神色不能再平静,仿佛对她而言,这并没有什么。
刘武军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头些年各家各户孩子都多,一个孩子出息了,可以接济帮扶照顾家里的兄弟姐妹。
乡下这种情况更普遍。
刘武军就是乡下的穷娃,当兵打仗、退伍转业,奋斗了大半辈子,如今是晏城市武装部的副部长。
给家里寄钱,接济父母兄弟姐妹这事,他也没断过。
但他的家里人可不会拿着他的钱还惦记他卖命换来的钱,想要逼死他的媳妇子女。
小李看着领导面色不虞,主动上前检查,“咿,这个怎么还有一百五?”
“那是我们结婚后第二个月,他兄弟家生了孩子,老家来信说要林建业给孩子随个大红包。”
小李听得脸色也不太好。
谁家孩子值这么大的红包?
就算武装部陈部长的孙子满月,陈部长也只给了五十块。
那可是亲孙子啊。
林家老二有了儿子,可那也只是林建业的侄子。
值一百五十块吗?
“那这个一百块呢?”
沈穗看了眼,“那是快过年了,多给家里寄了点钱,让家里置办年货。”
小李很快发现,这样的一百块,一共有四次。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老刘的愤怒。
若林建业是单身汉也就罢了,留下自己买烟的钱,剩下的都寄给老家也没关系。
可他结婚了啊。
就算沈穗同志有工作有工资,可男人挣了钱就得养着自己的小家庭啊。
沈穗同志她……过去是怎么忍下来的?
忍着怒气,小李很快就盘点清楚,“沈穗同志是七七年六月与林建业结婚的,汇款单最早的日期是七七年六月份,最后一笔汇款是今年四月份。这一共是四十六个月的汇款单,累计三千四百二十块。”
这还只是结婚后的汇款单。
婚前不用想,怕不是全都寄给了家里。
只怕林建业结婚时都没什么积蓄。
想到这,小李看沈穗的眼神满是同情。
当军嫂本来就不容易,一个人拉扯孩子,丈夫别说尽数上交工资了,连一半都给不了她。
怎么受得了?
这要是换作是他,绝对不会嫁给林建业。
就这样一个不计较钱款的媳妇,还要被林家的人羞辱外面有人。
林家的人,还是人吗?
刘武军听到这话脸色铁青。
林建业死后,他生前的事这边武装部都已经打听清楚,老婆孩子老家以及他的工资津贴。
但他不知道,林建业生前把钱几乎都给了家里,还要被林家的人惦记遗产。
那一瞬间,他看林家母子四人的眼神,锐利的像是刺刀。
林母脸色很是不好,她没想到汇款还有汇款单,早知道,就让他直接寄钱了。
“我妈辛辛苦苦拉扯他长大,寄这点钱算多吗?他总不能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吧。”林红兵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才不管什么死亡不死亡凝视呢。
“再说了,这钱又不是全都寄给了家里,那不还剩下二十块吗?别以为我啥都不懂,你们城里这二十块够你们娘俩吃香的喝辣的了。”
跟个孩子似的。
沈穗笑着摇头,把孜然粉洒在油炸的小河虾上,顺带着往炉子里的汤锅里洒了一撮盐巴。
白玉丸子汤。
从菜市场买的新鲜的汆丸子,开锅丢进去,放点粉丝,出锅前再切一把小白菜,丢点虾皮进去。
就够了!
靳敏看着这四菜一汤,下意识地往里面的房间看了眼,“你这个屋空着的对吧?平日里我来住的话,不打扰吧?”
她想要来沈穗家蹭饭。
至于邓瑞民那狗东西的死活,关她什么事!
生怕沈穗不同意,靳敏连忙补充道:“我给钱,不白吃。”
靳敏一脸认真的模样,“真的,我没骗你。”
吃饭是要花钱的。
下馆子也得用钱啊,关键是馆子里吃啥都得看当天的小黑板。
黑板上有啥你吃啥,没有的厨房大师傅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可在沈穗这里不用。
这算是开小灶。
但凡菜市场里能买到的,在这里就能吃。
只要舍得花钱就行。
而靳敏,就是那个舍得花钱的人。
花钱很正常,问题是你花了钱得让我体会到我钱花在实处了。
不然她花钱都花的不开心。
“不占你便宜!”
靳敏再度表态,自己绝对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眼皮子浅的人。
沈穗都被她这三连表态给逗乐了,“我做饭就一般吧。”
“你可真是太谦虚了。”靳敏忍不住吐槽,“你这要是一般,那我做的岂不是猪食?”
沈穗很认真的纠正,“哪有人骂自己是猪的?不准这么骂自己。”
靳敏:“……”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啊。
行吧行吧,你做饭好吃你说得对。
“我记得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到男人心里去的路通过胃。”靳敏记起来了,“没错,就是这句。其实女人也一样。”
谁不爱好吃的呢。
食、色,性也。
这是人的天性。
男人女人都一样。
性别只是根据生理特征的不同将他们分类,但本质都是人。
“沈穗同志,你走到了我的心里。”
“啪”的一声,沈穗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
她看着一脸正经的靳敏。
下一秒又听到了脆脆的巴掌声。
是小满在那里鼓掌。
小孩子其实啥都听不懂,但不妨碍她在那里凑热闹。
因为靳敏阿姨夸赞妈妈做饭好吃。
小满高兴。
就这么简单。
沈穗回过神来,捡起筷子又从橱柜里拿了一双,“别瞎说,你也是有家庭的人,哪能一直来我家住着?再说了,这里你也住不习惯。”
副局长夫人。
官太太住在宽敞的楼房里,哪能住得了这四合院呢?
窗户开个缝都能听到邻居家的动静。
甚至于两口子晚上办事都要轻点声,怕声音大了被邻居听墙角。
靳敏住不惯的。
靳敏正想要反驳,就听沈穗道:“你要是喜欢吃,可以周末来我家吃饭。”
再好的手艺,天天吃也腻歪。
跟男人出轨一个道理。
就算妻子是人人盛赞的美人,天天看到也腻歪了。
当然沈穗没把靳敏当配偶看,只是说这么个道理而已。
偶尔吃一顿是新鲜,天天吃那就成了责任。
对彼此都不好。
靳敏皱了皱眉,“周末呀,那次数是不是少了点?要不这样,周末加上你值班那两天,反正我在家待着也没事,可以去替你值班,你早早回来做饭。”
这样的话一周就有三天。
也行吧,勉强能接受。
沈穗有些奇怪,“你平时不忙吗?”
“忙?”靳敏觉得这孜然羊肉贼好吃,加了一点芹菜中和掉了羊肉的膻味。
又或者,是打算留给林红兵他们用。
不管如何,他们没得逞。
走到菜市场出口时,沈穗看到了有个卖蘑菇的小摊。
确切的说是平菇。
沈穗停下来问价钱。
“这是咱自家种的,两毛一斤。”
跟蒜苔一个价,比市场定价便宜五分钱。
沈穗看了眼手里的油瓶,蹲下挑选。
摊主十分热情,“这个用青椒一炒,吃着跟肉似的,好吃得很。”
又不是肉,怎么可能跟肉似的。
沈穗笑了笑,“那你卖两毛一斤岂不是亏了?”
摊主笑容一凝,神色讪讪,“妹子你这闺女长得可真好看。”
白白净净的,跟瓷娃娃似的。
沈穗听到这话笑了笑,也多提醒了一句,“明天是周末,你早晨过来的话,这蘑菇能卖得快一些。”
周末对于城里人是不一样的。
这年头还没有旅游的概念,周末更偏向于休息清理。
家庭大扫除里里外外收拾一通,晾晾晒晒。
厨房里忙活一番,做些好吃的犒劳犒劳过去六天辛勤工作的自己。
周末的菜市场都是热闹的,而且为了买到最新鲜的菜,城里的居民往往一大早就来菜市场采购。
这些都是沈穗的经验之谈。
她毕竟在晏城生活了将近四年。
“晓得了晓得了。”蘑菇称重后,摊主抹去零头要了沈穗三毛钱,又给她往布兜里塞了一大朵。
“妹子你觉得好吃就跟邻居说说,俺家种的多,还能再便宜点儿。”
沈穗点了点头,“好,也祝你生意兴隆。”
摊主听到这话乐呵,城里人就不一样,说话文绉绉的。
他这点小本买卖,哪称得上生意呀。
再去看,那小媳妇已经带着孩子走远了。
沈穗回到家已经六点半,四合院里演奏着锅碗瓢盆的交响曲。
不时响起女人抱怨男人,孩子被训斥的声音。
往家门口去,正好看到胖乎乎的前房东端着碗筷从堂屋出来,“哟,小沈回来了呀?吃了没?”
沈穗冲人笑了笑,“还没呢。”
“那赶紧做点吃的,别饿着孩子。”
沈穗利落应下,回到家让小满去玩新买的九连环,她等着孙明诚从厨房出来,这才去厨房忙活。
孙明诚是个利落人,用完厨房就会收拾的干干净净。
不像之前六户一块用厨房,总有人把厨房弄得脏脏的,用完的锅不刷,灶台上有污水不擦干净,地上有烂菜叶子、土豆地瓜皮就那么黏在地上。
真是应了那句三个和尚没水吃的俗语。
沈穗也是干净人,用完就会擦洗的干净。
打了一小盆水先洗早就择好的蘑菇,然后在把土豆洗了一遍。
没削皮刀,用筷子棱给土豆削皮。
这是人民群众在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十分方便有用。
今天沈穗做土豆丝饼。
没有用萝卜擦来弄,选择刀切。
用萝卜擦子擦出来的土豆丝,总不是个味儿,沈穗也不知道什么原理。
上辈子她给那位姜教授做保姆时,有跟姜教授讨论过这个问题。
姜教授从营养方面做出了解释。
大概就是擦的土豆丝淀粉流失的多,味道不足了。
沈穗当时就感慨,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啥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土豆丝简单清洗后,沈穗抓了把面粉和成糊糊。
挖了一勺放到锅里后,用锅铲压的平又圆。
香味从厨房溢出去,钻进了隔壁住着的老陈一家鼻孔里。
老陈媳妇啧了一声,“沈穗这又开始做好吃的了?”
有人在劝架,有人在上眼药。
你说上眼药的是坏人吗?
也不尽然。
小满两岁那会儿,夜里发高烧,沈穗失了分寸。
是方婶子的儿子儿媳妇大半夜的带着沈穗去医院。
后来小满烧退了,沈穗带着点心去感谢。
方婶子一脸笑,“邻里邻居帮把手不应该的嘛,这么客气做什么。小林不在家,你一个女人带孩子不容易,要是有啥事就喊我家刚子一声。”
那两盒点心方婶子没收,还塞给了沈穗俩肉包子。
可就是这么个和气的方婶子,刚才在火上浇油。
把老陈媳妇又激怒了。
沈穗踏进院门,将胡同里的骂咧声都抛到一边去。
她准备晚饭。
怕靳敏提前下班,到时候自己准备不足。
毕竟答应了请人吃饭,那这事就得做得漂漂亮亮的。
沈穗刚掏出钥匙要开门,余光瞥见孙明诚从屋里出来。
她愣了下——
咋把孙明诚要用厨房这事给忘了?
他可不是这个点做饭嘛。
孙明诚刚才听到外面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瞧见沈穗笑了声,“你用厨房就行,我得出门见个人,在外面吃。”
沈穗松了口气,那就不冲突了。
晚饭做的丰富,沈穗打算准备个四菜一汤,其中三热一冷。
冷的是酱牛肉凉拌黄瓜,十分简单。
热菜靳敏点了俩,肉和虾,具体的没有,用她的话来说,做啥我都喜欢。
沈穗打算做咕咾肉和油炸小河虾。
她本来是想做糖醋里脊的,但看到水果摊上的菠萝,就改了主意。
至于另一道热菜,她在菜市场的肉摊割了一块羊肉,准备做个孜然羊肉。
沈穗上辈子干过很多杂七杂八的活。
工厂当过临时工、医院里做护工,当然也有在饭店干活。
她在饭馆后厨帮工,拿的是洗碗的工资,实际上也要帮忙端菜,忙的时候还要切菜。
毕竟那会儿可没预制菜。
刀工都是被逼出来的,切的好那是应该的,切的不好扣工资罚钱。
羊肉被切成薄薄的片,不能用来涮火锅,但做孜然羊肉绝对没问题。
沈穗用葱姜蒜先把羊肉腌上。
刷了一遍案板,又开始处理里脊肉。
这年头肥肉好卖,肥瘦相间的肉也好卖,毕竟炒菜的时候还能炼油。
猪油炒菜,可香了。油脂渣也不要太好吃。
反倒是瘦肉没那么受欢迎,不过没关系,沈穗喜欢。
咕咾肉的做法有好多种,其中对肉的要求有细微差别。
有的说是梅花肉,有的说是大排骨肉。
沈穗觉得区别不大,是瘦肉就行。
刀背把肉拍松散后,切块腌制备用。
趁着腌制的功夫,沈穗新炸了一锅蘑菇条,这次挂糊时面里面放了个鸡蛋,口感更好一些。
这一锅用了好几顿的油,最终用来炸那些小河虾。
没着急二次回锅再炸一遍。
沈穗拧开另一个灶眼的开关,准备做菜。
羊肉味儿重一些,她先做咕咾肉。
这边炸了一遍的小河虾回锅。
两个菜前后出锅,靳敏带着小满回来了。
“好香啊,你做的这怎么这么好看?”靳敏手里拎着好多东西,恨不得再长一只手伸进盘子里夹起一块先尝为敬。
实际上,她也是这么做的。
但被沈穗拿筷子敲了下,“先去洗手,马上好。”
靳敏瞪了一眼,揽着小满往堂屋去,“妈妈好凶哦,咱们不理她。走,咱们把东西放下,洗手手准备吃饭饭。”
孟东梅整个就懵了。
沈穗跟变了个人似的,和昨天完全不一样!
和和气气的人露出獠牙,尖锐的让人几乎跳脚!
靳敏跳脚的更快,“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按章程办事,哪里不妥当吗?”沈穗冷眼看着她。
是的,没什么好怕的。
只要自己想明白无所畏惧,有什么好怕的?
靳敏再可怕,还能比林母可怕吗?
她连那个婆婆都无所畏惧,又何必在乎这个同事。
又不是靳敏给自己发工资。
靳敏气得拍桌子,“你别以为……”
孟东梅连忙捂住她的嘴,“你少说两句,小沈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身上不舒服心情不好,不是有意针对你。”
沈穗神色平和,“我死了男人心里头也不舒服。”
孟东梅:“……你节哀。”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
沈穗也知道这事跟孟东梅无关,人家昨天认真地教她带她,中午还带她去食堂吃饭。
因为沈穗才入职,学校该给她发的饭票还没到位,昨天中午还是孟东梅请的客。
或许孟东梅天性如此,老好人的性子。
但沈穗也知道感恩。
至于靳敏……
“靳姐从我来就不满意,我不知道什么缘由,但这工作,是军区委托、省里关照,市里特意给我安排的,你要是不满意去找他们说理去,别欺负我一个带孩子的女人。”
靳敏眼睛瑟缩了下。
“你要不想跟我当同事,也成。咱们去找赵大姐,让赵大姐安排。”
军区、省里、市里都太远了,那是县官不如赵大姐这个学校的副校长这个现管好使。
说着沈穗就拉着靳敏的胳膊,一副要抓着她去办公楼的模样。
靳敏听到“赵大姐”这个称呼,就想起了孟东梅昨晚说的话,“她跟赵校长关系好,你打狗也得看主人啊。”
不慌是假的。
只不过她又不甘心,嘴巴上镶了鸭子嘴似的,“你别以为我怕你。”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我干啥?”沈穗被逗笑了,拽着人往外走。
她这两天吃了东西,身上也有了力气。
靳敏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孟东梅急忙慌的关上图书馆的门,死死抵着不让俩人出去。
嗓门也高了起来,“靳敏你干啥呢?真不想干了就直说,还想继续干这活,就跟沈穗道歉。”
看着那一脸错愕的人,她狠狠踢了一脚,“赶紧的!”
花花轿子人人抬。
可有人要拆场,沈穗也没啥好怕的。
她初来乍到,犯错误的机会都没有,怕什么?
没人欠靳敏什么。
但沈穗不同意一贯的值班章程,那就意味着孟东梅和靳敏都要被约束在这里。
三人大眼瞪小眼很好吗?
孟东梅可不乐意,这耽误她挣钱。
尽管持反对意见的是沈穗,但孟东梅心里头门儿清。
都是靳敏折腾出来的。
道歉的自然是靳敏。
靳敏指着自己,“我跟她道歉?她哪来的……”
一杯冷水泼在靳敏脸上。
孟东梅冷声问道:“清醒些了吗?”
水顺着她的眉眼滑落,她人有点像落汤鸡似的狼狈。
孟东梅冲着沈穗笑了笑,“没吓着孩子吧?要不沈穗你去看看你闺女?”
沈穗松开手,她一个眼神都没给靳敏,只是冲孟东梅点头。
亏得图书馆占地面积大,从这边借书、还书处到最里面的阅览室,隔着这么一段距离。
尖锐的争吵声传到里面都弱了几分。
小满正在那里玩叠纸。
小姑娘着急忙慌的,怎么就折不成那千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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