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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

李卿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李恪川只觉今日真是倒霉透顶。他是听闻李卿落上了艘船,所以才想来瞧瞧,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勾当!却没想,碰上莲花教那些人在此闹事。他被人认出来身份,自然要出面去平息这场祸乱。没成想到,竟然还会碰到一个疯子!那疯子明明是冲着莲花教那些人去的,却给了他胳膊一刀。若不是李恪川躲避的快,今日怕就不是这点皮外伤了。就在李恪川怀疑那人是故意为之时,他竟然跪地说:“李少将军请恕罪。卑职乃禁卫军杨大郎,今日沐休来此听戏却不想碰到此祸乱,刚刚杀红了眼才误伤了少将军,实乃情况之外。”“卑职愿全权负责赔罪,给少将军医治!”说完,那疯子竟真的当众掏了一锭银子出来。李恪川脸上险些挂不住。谁要他那几两破银子?他更想要他的小命!但周围全是百姓在围观,其中也不乏不少熟识...

主角:李卿落庄魏   更新:2024-12-11 10: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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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恪川只觉今日真是倒霉透顶。他是听闻李卿落上了艘船,所以才想来瞧瞧,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勾当!却没想,碰上莲花教那些人在此闹事。他被人认出来身份,自然要出面去平息这场祸乱。没成想到,竟然还会碰到一个疯子!那疯子明明是冲着莲花教那些人去的,却给了他胳膊一刀。若不是李恪川躲避的快,今日怕就不是这点皮外伤了。就在李恪川怀疑那人是故意为之时,他竟然跪地说:“李少将军请恕罪。卑职乃禁卫军杨大郎,今日沐休来此听戏却不想碰到此祸乱,刚刚杀红了眼才误伤了少将军,实乃情况之外。”“卑职愿全权负责赔罪,给少将军医治!”说完,那疯子竟真的当众掏了一锭银子出来。李恪川脸上险些挂不住。谁要他那几两破银子?他更想要他的小命!但周围全是百姓在围观,其中也不乏不少熟识...

《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精彩片段


李恪川只觉今日真是倒霉透顶。

他是听闻李卿落上了艘船,所以才想来瞧瞧,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勾当!

却没想,碰上莲花教那些人在此闹事。

他被人认出来身份,自然要出面去平息这场祸乱。

没成想到,竟然还会碰到一个疯子!

那疯子明明是冲着莲花教那些人去的,却给了他胳膊一刀。

若不是李恪川躲避的快,今日怕就不是这点皮外伤了。

就在李恪川怀疑那人是故意为之时,他竟然跪地说:“李少将军请恕罪。卑职乃禁卫军杨大郎,今日沐休来此听戏却不想碰到此祸乱,刚刚杀红了眼才误伤了少将军,实乃情况之外。”

“卑职愿全权负责赔罪,给少将军医治!”

说完,那疯子竟真的当众掏了一锭银子出来。

李恪川脸上险些挂不住。

谁要他那几两破银子?他更想要他的小命!

但周围全是百姓在围观,其中也不乏不少熟识的贵门子弟看热闹,李恪川自然无法发作。

只能说了声:“无碍,一切都是为了百姓。”

然后转身迅速离开了戏船。

上岸后李恪川才想起,今日怕是找不到那李卿落了。

近侍捂着脸低下头去,“公子恕罪,是属下失职。”

实在是戏船那边出了乱子,整个街上混乱不堪,根本寻不见人。

盛怒中的李恪川,不经意地瞥向河中正停泊着的一艘小船。

那船开着小窗,一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一晃而过。

“珠儿?”

李恪川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停了一瞬。

青天白日的,他怎么会见鬼?

不过,那确确实实就是珠儿!

李恪川情不自禁的向前走去,本想再去探探,那窗却已重重合上。

一个熟悉的身影恰在那时登船,是允王!

李恪川如遭雷击般的僵站在原地,脑中一片混乱,还未弄清这是怎么回事,那船却已经开走。

李恪川恨不得冲上前去弄个清楚,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

他一脸失魂落魄,神情喃喃:“不,那定然不会是珠儿,一定只是我眼花了……”

可心中一团乱麻,那怀疑生了根,便再也去不掉了。

“姑娘,娄姨娘她们母女俩,明儿就要进城了。可要将她们安顿在外面的客栈里?”

邓嬷嬷来到红枫馆后,给李卿落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六年前同时离开将军府的两个姨娘。

据悉,这娄姨娘还是曲氏的陪家大丫鬟。

当年,在曲氏怀李卿落的时候,偶然机会爬上了李朝靖的床。

事后,娄姨娘也怀了身子,曲氏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这才将其抬成了姨娘。

不过,那一胎听说还未生下就没了,此后娄姨娘也并未多得宠,又过了好几年才又怀了一胎。

但是就在六年前,娄姨娘腹中孩儿还未生下时,娄姨娘和郑姨娘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竟一起被赶出了将军府。

听说她们二人一起被赶去了千里之外蜀地的一个庄子里。

这算是发配,此生不许回来的意思了。

而且郑姨娘在途中突然失踪,且生死下落至今不明。

就连邓嬷嬷至今都还未找到她的半点踪迹。

所以李卿落让邓嬷嬷派人暗中去属地将她们接回来,邓嬷嬷也只能先将娄姨娘母女接回来。

李卿落:“金陵城里,人多眼杂。还是让她们先不要进城,不如就去青松观待着。”

“嬷嬷,劳烦您将她们二人安顿好,不要受了委屈。”

邓嬷嬷:“此事老奴省得。不过姑娘,您……不见她们?”

李卿落坐下提笔练字:“到了时候,自会相见。”

中秋那天,还是曲氏的生辰。

到时,希望她今世备的这些大礼,他们都会喜欢。

眨眼间,时光流逝,很快就到了中秋这一日。

将军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宾客接踵而至。

李朝靖和曲氏早些天就来请过裴老夫人,说中秋这一日包括曲家,还有满金陵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来将军府做客,还请裴老夫人能出去主持大局。

裴老夫人没有办法,只能出山。

倒不是给自己那蠢儿子面子,而是她不想被人在背后说她,明明已经重入红尘,却还在摆什么架子。

她裴秀珍要让整个金陵城的人都知道,如今将军府,是她握在手里的。

李卿落一早起来就先去静慈堂请过安了。

陪祖母吃过早食后,便又回了红枫馆。

她扯了个自己身上长了红疹的谎,就说今日不出去了。

李朝靖和曲氏巴不得她如此,毕竟一想到她又黑又干巴,实在拿不出台面的样子,是恨不得将她锁起来的。

上一世,他们确实也如此行事,那日连饭菜都没派人给李卿落送一口。

今天李卿落自愿不出门,这反倒还让他们省心了一件事。

只是他们夫妇二人都已经有两个多月未曾见过李卿落了。

所以并不知晓,如今她的容色和气质,都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而裴老夫人,明知道她是扯谎的,也宠着她。

“你不想去,祖母也不逼你。只是你要自个儿在红枫馆待着,不要乱走。”

“等晚点,祖母去陪你吃月饼!”

李卿落刚回来才坐下,邓嬷嬷就来禀道:“姑娘,奴婢按您的吩咐,昨儿晚上就接了娄姨娘娘俩进城来了。”

“再等半个时辰,门口正热闹时,她们二人就会出现,来给夫人贺寿了。”

李卿落:“后角门那边可安排好人手了?”

邓嬷嬷:“是。已经放了那女娘进府,一会儿就会传来好消息的。”

李卿落:“那就麻烦邓嬷嬷多去盯着点儿前面的情况。有任何热闹的,都传回来给我们听听。”

邓嬷嬷笑笑,赶紧又退了出去。

只是心里却有些打鼓。

姑娘今日这些计划安排,老夫人都不知道,希望到时不要吓到老夫人才好!

邓嬷嬷一走,李卿落便让翠儿去将她昨日就准备好的一些做月饼的食材拿到院子里去。

三人便开始一起做月饼了。

“今日我准备了肉馅,鲜花馅,还有果子馅,枣泥馅儿,红豆馅儿,绿豆馅儿。你想吃什么?”

雀儿听着竟然有这么多口味,不自觉的狠狠咽了口口水。

“姑娘,奴婢想吃绿豆和肉馅儿的!”

翠儿端着食材走出来,听到这话笑道:“姑娘还准备了桂花酒酿呢,你喝不喝?”

李卿落喜欢钻研吃的。

所以,这两个月在红枫馆的小厨房,也没少自己动手。

这可把雀儿她们的胃口都给养刁钻了。

听到桂花酒酿,瞬间眼珠子都亮了起来。

“姑娘,我要喝原浆的!”

李卿落拍了一下她额头:“我要做酒酿小汤圆,你不许贪杯!”

这边主仆三人打着笑闹,另一边,李家的大门口,今日宾客如云,好不热闹。

门前就连车马都停不下了,小厮忙得晕头转向,赶紧将马车向后巷迁移。

然而就在这时,一对格格不入,且风尘仆仆,满身朴素打扮的母女二人突然窜了出来。

管家和家丁还来不及将她们赶走,就见母女二人已齐齐一桩竟对着大门方向跪了下来。

“妾身娄氏,特从蜀地携姑娘回来,给家主老爷,主母太太请安,恭贺太太寿辰安康!”

说着,她将身上唯一的包裹在地上展开,然后从其中拿出自己准备的贺礼:一副绣满了‘寿’字的长褂。

并将其高高举在头顶。


邓嬷嬷:“这……老奴还未查清,需要再多些时日。”

“但知道的都说,梅雪是个明媚又体贴的女娘,还说她,原本再过一年就该满契出府了。是突然就成了大公子的身边人儿的。”

裴老夫人气的已经不想说话了。

活契!

这梅雪竟然还是个活契的丫头。

这活契的婢女死在雇主家里,整个李府竟然还能瞒得死死的!

一点风声自己也没有听见过。

这大户人家,虽然还未成亲就有了庶子,是必然会招人笑话的。

而且,未婚就先有庶子,也是不太能再说到太好的亲事。

所以,一般这种事,都会一碗落子汤,去了那不该先来的孩儿便是。

但一尸两命这样歹毒的结果,确实是世间少有!

便是传出去,谁还敢再与这样的人家结亲?

李恪川今年已有二十,一年前是说了一门不错的亲事,若她没记错,是福建的崔氏。

而且两家定了明年开春便完婚成亲。

这崔氏是百年清贵的世家望族,虽然如今已有些没落的趋势,但其家族在朝中为官者,仍不在少数。

他们李家是新贵,崔氏就是旧豪门。

李家,自然是高攀了这样的氏族。

所以若是叫崔家知道了李恪川从前的这点阴私,李恪川的婚事必然不保!

而且,被崔家退了婚,他又能再说什么好亲事?

名声不保,以后仕途上也就难了。

难道这便是落儿的报复?

裴老夫人‘哈哈’一笑。

“看来,落儿是要钝刀子杀人了。”

“不过,钝刀子慢慢割,确实才是最疼的。她也知道,如何打蛇打七寸……”

“就随她去吧,你尽心帮她。”

邓嬷嬷:“是。老奴自当尽心竭力去帮姑娘。”

李卿落养了半个月的伤,便好的差不多了。

这段日子,她每日除了涂抹祛疤的药膏,还要早晚一日不停的口服雪肌丸,和霜肤膏。

慢慢的,她肉眼可见的,气色也越来越明亮了起来。

甚至那双糙手,近来也变得柔嫩了一些。

李卿落好后,裴老夫人本来准备给她安排些紧急的女红和琴艺课,却不想李卿落却去求她,说想要学些防身的法子。

裴老夫人自己都舞刀弄枪了一辈子,根本没法劝李卿落不要学这些粗鲁的东西。

只是她嘴上虽然嫌弃,心里却还是乐开花了的。

果然是她裴秀珍的亲孙女,真是像她极了!

不过,裴老夫人身边适合教李卿落的人都是老嬷嬷了,便干脆在外面给李卿落寻了个武艺高强的女师傅回来。

于是,李卿落每日都无比的忙碌起来。

除了练字读书外,还要练十八般武艺。

好在,她确实是裴老夫人的血脉,于武艺之事上,还是有些天赋的。

李卿落学得很快,不出一个月,就有了些成果,甚至能和雀儿对招了。

裴老夫人听后,很是高兴,便亲自来红枫馆看她。

“怎样?现在若是想再学抚琴,画画下棋,插花写诗,都还来得及。”

李卿落看到祖母来了,高兴的丢了手中的剑便上前去挽住她。

“祖母!您就别框我去学那些让孙女头疼的东西了。我一看到琴谱就打瞌睡,下棋倒是能静下心坐坐,但是插花和写诗就还是都饶了落儿吧!”

裴老夫人闻言‘哈哈’一笑,忍不住戳了一下李卿落的额头宠溺道:“你呀!罢了,能先把你那一手毛毛虫的字先给写好,我就很欣慰了。”

雀儿立即就去房里,将李卿落近来都写得字,交给裴老夫人看。

裴老夫人瞧过后,连连点头。

看向李卿落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欣慰和赞赏。

“落儿,对于你要做的事,看来你都是用了心的。”

李卿落得到祖母的这句话,也不敢骄傲。

扶着裴老夫人坐下,她亲自倒茶并端给祖母。

“祖母,还是您给落儿的字帖,落儿才能把字练的有点样子了。不过,距离祖母还差得远,还请祖母能监督落儿。”

裴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好孩子。下个月开始,再给你请个女先生,你到底也该把从前落下的读书,都捡起来了。”

李卿落惊奇祖母还要给自己请教书先生?

“祖母,这世间不是倡导女子无才便是德吗?落儿还以为,能将字练好,便已是世间对女子学习知识,最大的容忍了。”

不怪李卿落如此作想。

实在是她自幼生活的环境有限,身边没有一个女子读过书的。

便是李卿珠,据李卿落得知,李卿珠除了字写的不错外,也是没有正经上过女学的。

裴老夫人心疼的一把搂住李卿落:“落儿,这句话还另有他意,你可知道?”

“女子便是没有才,也要有好的品德。”

“可不是真让咱们女子,当真就不要读书了。”

“金陵城里,那些真正的高门贵女,哪个不是腹有诗书文墨?祖母要你读书,也不期盼你能成为什么才女,能考什么功名。”

“祖母要你能从书籍里,明白是非道理,分辨正恶,清醒的晓得这人间之道从何而来,该往何去!”

“不要做个混混沌沌的傻子。”

“只是你近来已经十分辛苦了,若再加上读书,祖母怕你会吃不消。你是如何想的,可愿意读书?”

李卿落听了裴老夫人这席话,心中大受震动,只觉心中开明不少。

“我愿意的,祖母!”

“还有祖母,落儿不觉得辛苦!祖母不知道,落儿现如今每日有多满足充实。不用上山采野菜,也不用拾柴火,更不必下地干活,家中那些杂事也与我不再相干。”

“如今我终于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可以充实我自己,让我变成我自己真正想成为的人,又怎么会觉得辛苦呢?”

“祖母不知道,落儿真的很高兴,可以得到祖母的支持和栽培,落儿绝不会让祖母失望的!”

说着李卿落再次单膝跪下,将头抵在裴老夫人的肚子上。

裴老夫人不断的点着头,并轻轻拍着李卿落的肩:“好,好孩子。从前的那些日子,都过去了。咱们苦尽甘来,往后余生,还有的是大把的时间,慢慢来。”

“对了,听说你的剑和弓,都练的不错?”

李卿落爽快应是。

虽然还都只是三脚猫的程度,但也给裴老夫人耍了一下。

裴老夫人看过后,很是满意。

能有如今这个程度,已经令她喜出望外了。

回静慈堂后,看着手边的帖子,裴老夫人让张嬷嬷都去回绝了。

张嬷嬷奇怪:“老夫人,您早上不是还说,要挑一两家去走动,然后带着姑娘慢慢出现在金陵城这些世家的眼前了吗?”

怎么不过是见了姑娘一眼,便又改变主意了?


道士吓的胆子都险些破了,放下东西撒腿就跑。

果然,师兄诚不欺他,来此送菜有丧命之险呐!

勿听勿视勿言,才能保住项上人头!

然而,他那慌张害怕的样子,早就叫院内的人都看透了。

侍卫破风小声问院中那唯一一身白衣,而白衣上早已洒了点点血迹的男子:“王爷,可要杀了这个小道士?”

瞧见不该瞧见的,也算他今日倒霉。

白衣男子身高腿长,一头微微卷曲如瀑般的墨发全部披散着,面容本就俊美异常,眉心的一点小红痣,让其看起来就像是画卷上的神佛一般圣洁,让人不敢心生邪念。

本该拥有慈悲心肠的一副长相。

但偏偏他此刻,手持一把长剑,剑上滴着鲜血,而其浑身,更是早已染尽了尘世的罪孽。

此人正是当今大梁皇帝第五子,肃王,段容时。

虽是堂堂亲王,亦领了大理寺卿之职。

平日里便以行事作风阴狠毒辣,偏激残忍的风格,而令金陵城人人对之闻风丧胆,畏惧不已。

朝中大多官员对其,也是敬而远之。

段容时脱掉身上宽松的大氅,然后亲自擦了剑身的血迹。

将名贵的布料丢在地上后,才漫不经心道:“勿要再节外生枝。你亲去交代青阳子一声,便说今晚我们在苍松后山小院办了个案子罢了。”

破风:“是。”

院中还有个没死透的,段容时则吩咐追雨过去将那人的手脚筋皆给挑断。

然后,将之又吊挂在门外的大松树下。

“别让他死了。胆敢刺杀我,那便让他们的主子瞧瞧,这些人的下场。”

追雨:“是!”

屋外连声惨叫,屋内男人已经洗手换了干净的衣裳,并净了浑身沾惹的血气。

饭菜已经试过毒并摆上桌,段容时坐下拿起筷子,却在看到一桌子红薯菜式后紧紧皱眉。

“这青松观是要关门了?”

据他所知,那翠竹院的裴老太太,可是给这青松观拿了三十年的银子。

三十年来,这道观由一个岌岌无名的小道观,如今变成金陵城外最大的一家,敢说只吃得起番薯了?

段容时本来一口也不想吃,可破风提了一句:“定是今晚的番薯做的异常美味特殊,不然那些道士也不敢如此糊弄王爷您今日的晚膳。王爷可要尝一口?”

段容时这才勉为其难的夹了一筷子。

吞入腹中后,段容时难得一笑。

“这道观,是换了个厉害的厨娘了?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破风:“是!”

不多时,破风回来禀道:“王爷,今日的地瓜菜式,皆是二品骠骑大将军李朝靖之女所做。”

段容时吃的并不多。

但几乎每个盘子里都动了动。

这也很是难得了。

破风暗暗记在心中。

段容时对李家之事,并不怎么感兴趣。

只觉得今日山下吵闹至极,听闻也是此女子惹来的麻烦。

不过,他到底看在裴老夫人的面子上,所以也并未计较什么。

李卿落又等了一日,祖母仍是没有回话。

她心中虽然有些失意,但却也知道,事不勉强。

她已竭尽所能的去打动祖母了,若仍不能改变祖母的心意,也只能尊重她老人家的心意。

既然如此,她便是孤身一人回去,与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又有何妨?

李卿落收拾了包裹,正准备明日就辞行下山,却突然听翠儿来报,说李家又来人了。

这一次,竟是李恪川亲自来的。

“姑娘太好了!大公子定是觉得上次的事亏欠委屈了您,所以就亲自登山来接您回家去的!”

他李恪川?

上一世他因为李卿珠恨透了自己,觉得是自己占了李卿珠的生机和李家女儿的位置。

所以,在李卿落不过失手打碎一只李卿珠曾用过的茶杯,他就将自己关到了马厩旁的破屋里。

继而,害得李卿落在大雪日被活活冻死。

这种狠心绝情的兄长,李卿落可不会觉得他会好心的亲自来接她。

所以,他的到来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李卿落刚踏步走出房间,就对上李恪川阴冷的目光。

他骑着高大的白马,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亲生妹妹。

看到李卿落一身落魄穷酸,且皮肤黝黑模样算不得漂亮的样子,李恪川的眸底很明显的挂上了厌恶嫌弃,还有嘲讽之意。

“你就是那刘草儿?”

李卿落此时还未回到李家,所以李家还没有重新给她一个李姓的名字,如今她还是被拐到山坳里的刘草儿。

李卿落没说话,只是静静且同样冰冷的盯着李恪川。

李恪川对她同样打量的目光,很是不喜。

她有什么资格,敢这样平视自己!?

翠儿在身后激动的提醒李卿落:“姑娘,这便是大公子了,是姑娘您嫡亲的阿兄啊。”

她当然知道。

这是她那嫡亲血脉,一母同胞的亲生哥哥。

也是她恨到骨子里的人。

面对仇人,李卿落这一世只想将他龌龊的畜生样子,深深刻进自己的心里。

如此,才能一日不忘上一世的耻辱和痛苦。

李卿落只敷衍的欠了欠身,装作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草儿见过阿兄。”

李恪川紧锁眉头,厌恶之色毫不掩饰:“我不是你的阿兄。我可没有你这样丑陋又粗俗的妹妹。你记住,我的妹妹,只有李卿珠!”

李卿落:“是,大公子。”

正合她意。

李恪川:“……”

她究竟是蠢钝愚笨,还是欲擒故纵的装模作样?

想以她毫不在意的样子,让他觉得,她尚有几分骨气吗?

如此卑劣龌龊的心思,还真是自以为是的蠢笨!

李恪川对她的厌恶之情,更是加深。

“你当真是好大的面子!家中仆人来请,不仅被你打了一顿,还被送到官府。让我在爹娘跟前,丢了好大的脸!如此,终于让我堂堂少将军亲自来此请你回家,可算是如了你的意了?”

李卿落睁着微颤的眸,好似受了极大的打击:“上次当真是大公子的人……?原来大公子所谓的‘请’,便是五花大绑了?”

李恪川冷笑:“不然,你以为,你配得上什么八抬软轿?”

李恪川转而又突然愤怒起来:“刘草儿,你明明早已到了金陵城外,却迟迟不肯归家,让爹娘在家中苦苦等你!珠儿也因为你的这番举动,心中苦恼愧疚,整日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如此,也终于闹够了吧!”

“今日,我亲自来带你这狠毒心肠的不孝之女回家,你总不能再说是什么绑匪!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裴老夫人伸手狠狠一击竟然给挡了回去。

李卿落急切的拉着裴老夫人,“您没事吧?”

眸中的焦急,几乎都要溢出。

这贵人竟然是一个王爷!

李卿落心中骇然,只怕自己会连累了祖母。

裴老夫人摇了摇头,张嬷嬷她们都立即围了过来。

“老夫人。”

“姑娘。”

大家心中都有些愤怒,毕竟李卿落也并非故意冒犯,若不是老夫人护这一下,李卿落岂不真的被挖了眼睛?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那近侍挨了裴老夫人一掌,竟还跑到肃王跟前恶人先告状:“王爷,那个贱婢以下犯上,竟敢冒犯您,奴才不过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谁知……却惹了那老夫人好大的怒气。”

段容时却并未理这近侍,只是睨视了一眼身后的追雨。

“将他双手砍了。”

追雨:“是,王爷。”

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追雨的一双弯刀已经出鞘,‘哗啦’一声,一双手齐齐落了地。

那近侍倒在地上痛的打滚,厉声嚎叫:“王爷为何……为何——”

段容时眼底只有嫌弃:“那女娘的一双手,倒是能做几道可口的饭菜。你若是挖了她的眼睛,一个瞎子,还如何做个厨娘?”

那近侍完全不能接受:“我、我日夜侍奉你跟前,竟还不如一个厨娘?”

随即眸中透出无尽的怨恨瞪着肃王,他大骂了一声:“你个疯子——”

脑袋一偏,一枚飞针已从其口中飞出。

段容时身后的侍卫还未飞出,他自己便身子只不过向后微微一仰,抬手间便已夹住那枚飞针。

转而低手一弹,飞针射入近侍眼中。

顷刻间,那近侍就已惨叫着爆了毙。

七窍流血,死状凄惨无比。

段容时并未向这边已经个个面色雪白的众人解释什么,只是遥遥的朝裴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便调转马头,继而继续驱马前行。

裴老夫人还算镇定,拉着李卿落:“咱们也继续跟着上路吧。”

回到马车上,裴老夫人将张嬷嬷叫了进来。

“这些匪徒,为何出现的如此蹊跷,你听到那边他们的审讯没有?”

张嬷嬷看了眼李卿落,发现她还算镇定,心道:果然是老夫人的亲孙女,这阵仗没有吓哭,也算是有点胆色了。

“回老夫人,这些匪徒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不过这些人只说,是城中有人给钱,他们办事。但究竟是谁,他们自己也并不知其身份。”

问不出来,那肃王竟将人全给就地正法。

做事手段,可谓狠辣。

李卿落则捏紧了拳头,这么巧?冲她们来的?

李卿落:“祖母,是有人不想咱们回家。”

裴老夫人显然也想到了,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显然,她老人家心里也是门清的,只不过不想与李卿落深究此事。

李卿落心道:昨日李恪川知道他们今日要下山进城,今日就有了埋伏。

李恪川必然会将此消息告知全家,所以是李恪川,还是……李卿珠?

李卿落认为,必然是这二人其中之一脱不了干系。

如此,就等不及了?

李卿落掐着拳头,手心都掐破了也毫无知觉。

裴老夫人看她一眼,拍了一下她的手,才继续道:“传闻那肃王性情暴戾,喜好阴晴不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但今日若不是碰巧跟着这肃王,只怕咱们这几个老家伙,还真要吃些苦头。”

“落儿,往后你若是再遇上这肃王,切记一定要远离此人!听见了吗?”

李卿落低头应声:“是,祖母。”

她心道:她哪有什么机会再与此人有什么交集?

她只是没想到,住在苍松后山小院的贵人,竟然会是肃王。

想起那双眼睛,她也无法控制的浑身发冷。

上一世,她便是在李家后宅也听过此人的名声,传闻他性格乖张暴戾,偏执阴狠,杀人如麻。

而且,当今圣上对他这个儿子,无论行事如何疯癫出格,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纵不管。

所以,整个朝堂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对这肃王是即畏惧,又心生不满。

李卿落也是上一世无意间听到李恪川和李朝靖父子二人谈话,才知此人一二。

但她没想到,这肃王,竟拥有一副那样的容貌。

明明如神明一般圣洁干净,却偏在这红尘,满手杀孽。

不想此人,李卿落又望向裴老夫人,开口求道:“祖母,落儿,想求您帮落儿一件事。”

裴老夫人想先听听是何事。

李卿落道来:“落儿想请您安排人手,快咱们一步先行回城。然后不要进府,只在将军府外四周转悠。”

裴老夫人不解:“这是何意?”


川儿定然只是恐吓她的。

只是,曲氏这心里仍然反常的泛起一股密密麻麻,抑制不住的愧疚。

她扭头看向儿子,终于有了一丝怪罪之意,“川儿,你不是说,你会把握分寸,只是想让她去珠儿坟前烧个纸罢了!为何会闹成这样?”

裴老夫人闻言,一声冷呵:“这么说,曲氏你对落儿所言,都并不否认了?”

曲氏脸色一白:“母亲,儿媳……儿媳一时糊涂,确实和川儿做了一些错事。可是母亲也体谅一下儿媳的心情,儿媳只是太过思念珠儿,才会如此……”

裴老夫人:“你少拿此事当借口!都当我老糊涂了,可以随便被你们糊弄了吗!?”

“我可不是你们两个蠢货,我还清醒着呢!”

面对祖母的怒火,李恪川终于也不再隐忍:“祖母!”

他抬头目光冷静,却含着浓浓寒霜冰雪的看向前方一老一少二人。

“祖母。此事和上一回母亲的眼疾用药之事,都乃我一人所作所为,请别怪我的母亲。她也是被我哄骗,才会帮了我。”

“确实是我一人恨极了李卿落。凭什么她还能好生活着,珠儿却没命了!?”

“凭什么她连去珠儿跟前烧柱香也不肯,而珠儿却是死都在给她腾位置!”

“凭什么她成了李家的女儿,珠儿却再也没人记得?”

裴老夫人:“那凭什么李卿珠就能霸占,本就该属于落儿的一切,死了却都还要害得落儿被亲人所恨,痛苦不堪!?”

三人皆是一脸震惊的望着裴老夫人,似乎从未如此想过。

裴老夫人冷笑:“我也不指望你们还能良心发现了。”

“但是这李家,只要我回来,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此事就不会如此作罢!”

“李恪川,你心狠手辣,不分亲疏血缘,不顾手足之情,三番两次的迫害自己的嫡亲妹妹,下手狠毒实在令人发指!”

“落儿如今这身上二十三处外伤,背上有钝器所伤,还身受内伤不知究竟多深,这一切都是你这个亲哥哥亲手加害的!”

“曲氏,你不配为人母!身为落儿亲身母亲,不想着将亲骨血接回来赶紧弥补,却将那野种的死都怪罪在亲生的这个身上!亲生的她到底有什么错?”

“从出生之日起就被歹人带走,好好一个千金的命,却过上猪狗不如的日子!”

“一天你们的福也没想到,吃的全是苦!”

“一双手全是茧子豁口,比你们爷俩拿刀刷枪的还要粗糙。”

“从来没穿过一件好的衣裳,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睡过一个好觉。”

“她受的这些苦,原本都应该是那李卿珠该受的人生!怎么就没人替她心疼了?”

“我看她最大的错,就是从你这个最没用的娘肚子里出来的,不然也不会被贼人盯上!”

“李朝靖,我瞧你也是天生贱骨头!就喜欢那没有血缘非亲生的娘和女儿。娘的苦也还没吃够,将来还要再吃女儿的!”

“你们三个,一个比一个做的绝情无义,根本就不配当落儿的亲人。”

“以后落儿之事,全部由我来管,这个家,她也不用再去讨好你们谁了!”

三人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那些话像针扎一般,都缓缓刺进他们心中。

只是一时,都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罢了。

李朝靖脸色一直就没好过。

母亲骂他的这些话,虽然很不好听,但他自己也是一个激灵。

当年,他也是等母亲走了自己大了一些,他才晓得果然母子也还得是亲生的,才会真的毫无私心。

那邓氏日积月累的装不下去了,后来还不是为她自己的亲儿子,谋算着将军府的一切。

一想到这里,李朝靖心里毛毛的。

不过,只是珠儿到底已经死了,这种事自然已经不会再发生了。

对那落儿……到底没有养过,如今年岁也大了,便是嫁到忠毅侯府,她对娘家又能有几分看顾?

嫁的又不是世子,娘家也无需她的帮衬。

能给她一门好亲事,难道不是娘家给她的天恩了?

亲缘本也是强求不了的。

那曲氏的心里此刻听着,竟还真有了几丝疼痛。

她受伤那么严重?

这事真是川儿做的?

那到底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人,虽然没有养过,但是好歹也曾在自己肚子里十个月……

她这副憔悴的样子瞧着,也让曲氏有几分心疼了。

川儿这回当真是有些过分了!

曲氏默默低下头去,没想到,她在刘家过的日子那么不好……

不过这一刻她心里最庆幸的,还是珠儿没有在刘家长大。

到底,因为缘分,成全了她们母女一场!

李恪川心里自然是最不服气的。

若不是曲氏拉着他,他已经起身甩头走了。

裴老夫人并不在意他们怎么想了。

只是冷静下来,说着自己要对他们的处罚:“曲氏罚去佛堂思过一个月,抄经书一百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出!”

“李朝靖,拿一千两银子给落儿,弥补此事落儿伤痛及所有亏欠。”

曲氏对自己去佛堂一事也忍下了,她没有受过婆婆站规距的苦,如今就当是补上罢了。

可听到要拿一千两银子给李卿落,她顿时瞪大了眼,不怎么愿意。

“母亲,这、这么多?她一个女娘,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裴老夫人冷笑:“那你以为,多少合适?不如一百两就将她给打发了如何?”

“你自个儿说,自她回家后,你给她置办什么东西没有?你又想让我骂你一顿是不是?蠢货!”

李朝靖一把扯住曲氏:“别说了!一千两就一千两!你自己坑害了她,是该拿出这笔钱!”

李朝靖膝盖都跪疼了,现在只想赶紧了了这件事。

曲氏丧着一张脸,显然对此事,十分不乐意。

裴老夫人懒得和他们再扯,也不想看到他们,挥了挥手就让他们赶紧都滚了。

李恪川盯着裴老夫人,几番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起身搀扶着曲氏,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裴老夫人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问身旁坐着的李卿落:“落儿,祖母没有处罚你阿兄,并非祖母包庇他。祖母是觉得,你想用自己的法子收拾报复他,祖母猜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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