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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只是睡着了小说

皓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三年后,皇帝驾崩,身为太子的陆裴登基成为新帝。新帝勤政爱民,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在他登基当日,便抬了他已经去世的王妃为后,将膝下长子封为太子。此后十年,空置后宫。已经身为太后的皇后也未曾多言,日日陪着她的小孙子。我的渊儿,便这样,一年一年的长大。逐渐褪去了稚嫩,长成了临风玉树的好男儿。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弱冠礼当日,陆裴把皇位传给了渊儿。当他一身龙袍,踏上那高位之时,众臣都拜倒在他的脚下。我的渊儿,已经是一朝天子了。可在我的眼里,他还是当年那个,匍匐在我膝前,软糯糯的唤我阿娘的孩子。他很高兴,当晚,喝了很多的酒。手里握着已经泛黄陈旧的香囊,在雪中舞剑。身姿挺拔,好看的很。“阿娘,你看见了吗?我做了皇帝,你也会为我高兴吧?”“我知道...

主角:陆裴季渊   更新:2025-02-14 08: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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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裴季渊的其他类型小说《阿娘只是睡着了小说》,由网络作家“皓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年后,皇帝驾崩,身为太子的陆裴登基成为新帝。新帝勤政爱民,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在他登基当日,便抬了他已经去世的王妃为后,将膝下长子封为太子。此后十年,空置后宫。已经身为太后的皇后也未曾多言,日日陪着她的小孙子。我的渊儿,便这样,一年一年的长大。逐渐褪去了稚嫩,长成了临风玉树的好男儿。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弱冠礼当日,陆裴把皇位传给了渊儿。当他一身龙袍,踏上那高位之时,众臣都拜倒在他的脚下。我的渊儿,已经是一朝天子了。可在我的眼里,他还是当年那个,匍匐在我膝前,软糯糯的唤我阿娘的孩子。他很高兴,当晚,喝了很多的酒。手里握着已经泛黄陈旧的香囊,在雪中舞剑。身姿挺拔,好看的很。“阿娘,你看见了吗?我做了皇帝,你也会为我高兴吧?”“我知道...

《阿娘只是睡着了小说》精彩片段

三年后,皇帝驾崩,身为太子的陆裴登基成为新帝。

新帝勤政爱民,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

在他登基当日,便抬了他已经去世的王妃为后,将膝下长子封为太子。

此后十年,空置后宫。

已经身为太后的皇后也未曾多言,日日陪着她的小孙子。

我的渊儿,便这样,一年一年的长大。

逐渐褪去了稚嫩,长成了临风玉树的好男儿。

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弱冠礼当日,陆裴把皇位传给了渊儿。

当他一身龙袍,踏上那高位之时,众臣都拜倒在他的脚下。

我的渊儿,已经是一朝天子了。

可在我的眼里,他还是当年那个,匍匐在我膝前,软糯糯的唤我阿娘的孩子。

他很高兴,当晚,喝了很多的酒。

手里握着已经泛黄陈旧的香囊,在雪中舞剑。

身姿挺拔,好看的很。

“阿娘,你看见了吗?

我做了皇帝,你也会为我高兴吧?”

“我知道,阿娘,我能感觉到,这些年,你一直都在。”

“你是我眼前的光,是我耳畔的风,是我身边的万物。”

“有你守着我,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我掉下了眼泪。

借着天边飘扬而下的雪花,吻了吻他的额头。

宝贝,阿娘会守着你。

这一世都会守着你。

渊儿登基以后,陆裴便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直到半年以后,渊儿收到了一封信。

展开,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我儿颇具治国才能,为父就此宽心,便追随你娘的脚步,一同去了。”

我的目光紧紧盯着这行字迹,一笔一划,直到他们越来越陌生。

陆裴或许已经死了。

也许回了红岭村。

也许死在了不知名的角落。

心脏空落落的,很疼,很疼。

我的灵魂在人间游荡了二十年了。

不消不灭。

或许是因为执念,我太想陪着我的渊儿走完这一生了。

哪怕没有人能看得见我。

可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好孤独。

直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晓晓。”

我回头,竟看到了陆裴。

他还是年轻时的模样。

“我就知道,你一直在。”

“好久不见。”

有风吹过,吹落枝头堆积的簇簇白雪。

我莞尔。

“好久不见。”


洗完澡,下人替他换上了月白锦袍,头发用白玉簪束起。

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是和陆裴如出一辙的沉稳的神韵。

唯一突兀的,是被他挂在腰间的,已经有些破旧的绣着鸳鸯戏水的香囊。

饶是陆裴,在看见这样的渊儿的时候,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正是用晚膳的时候,陆裴示意渊儿坐下。

渊儿目光在餐桌旁扫视了一桌,发现只有陆裴的右手边有一张椅子。

可这椅子着实高的很。

他抿着唇,双手撑在坐垫上,小短腿扑腾了半天,也没能爬上去。

陆裴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直到最后一次,渊儿半边身子已经攀上去了,只差一点的时候,陆裴才终于伸手,微微了他一点力,将他提溜了上来。

“多谢爹......”渊儿小心的看了陆裴一眼,发现后者的眸色依然阴郁,匆忙改了口,“多谢王爷。”

下人们开始布菜。

见陆裴不动手,渊儿也乖乖的坐着,不动筷子。

直到陆裴拿起了筷子,他才也跟着动了起来。

渊儿真的太乖了。

即便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即便已经饿得不行,但他也还是小心观察着陆裴的动作,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吃着。

可陆裴只动了两筷子便不再吃了。

渊儿也匆忙放下了筷子。

但他还眼巴巴的盯着桌上的珍馐美味。

他很饿很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饱过了。

但他也还是一口都没有多吃。

我哽咽着,“渊儿,饿了就好好吃饭,别怕,你只是想填饱肚子而已,没有人会怪你的。”

可渊儿听不见。

他还是很乖的,正襟危坐,小心的观察着陆裴的神色。

直到陆裴将桌子上的饭菜往他跟前推了推,“想吃便吃,我雍王府还不至于克扣一个孩子的吃食。”

得了应允,渊儿才重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陆裴看着渊儿,不受控制的又将手边的汤碗推了过去。

他应该是不喜欢这个孩子的,就像不喜欢那个女人一样。

但有些行为,就像是潜意识里的驱使,他控制不了。

“来人,备水,本王要滴血认亲。”

看着渊儿稚嫩的眉眼,陆裴眼底的寒意愈发的浓烈。

或许,只是凑巧。

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或许她只是找了个眉眼相似的孩子来欺骗他。

如果六年前她真的怀了孩子,怎么可能走得那样干脆?!

又怎么可能,宁可把孩子送回来,都不愿出面?

下人很快端了碗水上来。

陆裴利落的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渊儿见状,咬咬牙,也把自己的手指伸了过去。

两滴血滴在碗里。

我自然是确信渊儿是陆裴的亲生儿子的。

但在这一刻,我还是有些紧张起来。

如果陆裴确认了渊儿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会怎么样?

会给渊儿世子的名分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专注在这个碗里。

两滴血在碗中逐渐聚集到一起,又......分开了。

并未相融!


陆裴对外公开了渊儿。

皇后,陆裴的生母,在知道了以后,从皇宫急匆匆的赶到了王府。

王府设宴,招待宾客。

皇后抱着渊儿,怎么也瞧不够。

“想不到那季晓离开这些年,竟为你诞下一儿,如今她人身在何处?”

“此番太子失势,是你的最好时期,如今又喜得麟儿,把她接入王府也未尝不可。”

皇后是不喜欢我的。

因为我父亲当年便是太子党的人。

时至今日,她也还是不喜欢我。

她喜欢的,是渊儿,是陆裴如今的长子。

“母后,儿媳给母后请安。”

解除了禁足的梦兰终于出现了,她依旧打扮的花枝招展,身后带着一众下人,在皇后跟前盈盈下拜。

渊儿也弓着身子,向梦兰请安。

梦兰的面上依然是温柔高贵的笑脸,可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里面是浓重到化不开的恨意。

陆裴的目光落在梦兰身侧的瑶瑶身上。

瑶瑶刚被责罚过,不敢造次,只能乖乖的跪下,一个个恭敬的行礼。

可就在她起身之时,一个玉佩从袖口掉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玉佩上。

包括我。

玉佩上的图案,我认得!

渊儿也认出来了。

梦兰着急的想把玉佩捡起来,却被渊儿抢先了。

他死死的盯着这个玉佩,眼眶越来越红。

小嘴一张一合,却连一个完整的字都吐不出来。

陆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蹲下身子,手掌轻轻的摩挲着渊儿的小脸,“怎么了?

你认得这个玉佩?”

“认、认得!”

渊儿深吸一口气,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小小的身子也轻轻的颤抖起来,“剑......阿娘胸口的剑,这个图案......”他哭出了声。

“好多血......很长的剑,插在阿娘的胸口上,好多血......他们把阿娘装进了一个大箱子里,用土埋了起来。”

“剑上,剑上就是这个图案!”

渊儿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的脆弱,一边尽可能的想讲清楚整个事情。

陆裴僵住了。

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的,呢喃着。

“胸口插了剑,好多血,装进箱子里,埋进土里......”他的声音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眼尾泛起一片红晕。

“渊儿,告诉爹,你阿娘是......死了吗?”

死这个字,对渊儿来说是噩耗。

眼底的那一抹光一点一点的碎开,他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没玉佩,用他能理解的仅有的一切,告诉陆裴。

“阿娘胸口的剑上,有这个图案。”

陆裴猛的站起身,猩红的眼底是一片冷意,“瑶瑶,这枚玉佩,是哪来的?”

瑶瑶起初一直说不知道,但在陆裴几乎发了疯一般的逼问下,终于哭了出来。

“是瑶瑶从阿娘的盒子里偷的。”

“阿娘不要打瑶瑶,瑶瑶知道错了,呜呜呜......”梦兰脸色惨白的扯了扯唇角,“净胡说,我都未曾见过这个玉佩......况且,渊儿如今已经六岁了,亦是能听人教唆的年纪了。”

“倘若这是一开始便想好的说辞呢?

说不定,今日不论我拿出哪个玉佩,他都这般指认呢?”

“王爷,您还是莫要轻信的好。”

听见这番话,渊儿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拽着陆裴的一只手往外走。

“跟上。”

吩咐了一声,陆裴便跟上了渊儿的脚步。

一路来到我曾居住的寝殿。

他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纸,展开,上面画的,赫然就是那玉佩上的图案。

我的心脏顿时就像是被什么狠狠的锤了一下。

他一直都觉得我死的蹊跷。

所以他讲那剑柄上的图案画了下来,他一直都想找出杀害我的凶手。

可我的渊儿,他才六岁啊!

小小的心里,竟藏了这么多。

“此图可证明,他并非听人挑唆。”

梦兰看着纸张上的图案,眼中有怨毒一闪而过,死咬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无妨,此事是否和你有关,本王自会去查。”

“最好真的与你无关。”

直到这一刻,陆裴都冷静的可怕。


渊儿的身上披着麻布,牵着陈伯的手,亲眼看着他们将我的尸体放进棺材。

他没有再哭,稚嫩的脸上是一片死寂。

他不再说话,只是像个木偶一样,静静地跟在人群身后。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睡了以后,我看见他小小的身影从床上爬起来。

掌着灯,一步一个踉跄的朝着我的墓地走去。

夜里的风很大,很冷。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我的墓边。

“我睡不着。”

“明明昨天阿娘还给我做饭的,为什么今天阿娘就......”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却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胡乱抹了抹脸。

“阿娘还抱着我睡好不好?

渊儿想阿娘了,好想阿娘......”天边一片漆黑,连一丝星光都没有。

风声中不时伴随着令人后怕的狼嚎声,便是个成年人,在路过这一片墓地的时候都会害怕。

可我的渊儿,就这么抱着我的墓碑,睡着了。

第二天,整个村子的人寻过来的时候,看见渊儿缩着身子,靠在我的墓碑旁,口中还不停呢喃着阿娘的时候,都忍不住掉了眼泪。

里面躺着的是他的阿娘啊。

是他此生最爱的人。

怎么会害怕呢?

李伯的儿子是个镖师,半月后,他去京城走镖,便顺带着,捎上了渊儿。

年仅六岁的孩童,跟在一群粗壮的汉子中,风餐露宿了两个多月。

他从不苦恼,也未曾抱怨一句苦。

我的渊儿,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渊儿又回到了隐竹轩。

次日,陆裴将渊儿带到了梦兰面前。

这次,我终于能仔仔细细的看看梦兰。

她在这王府中被养的极好,六年过去,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仍旧像一朵娇嫩的花儿,艳丽的绽放着。

我是有些紧张的。

因为我知道,追杀我的人,是梦兰派来的。

她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渊儿。

回到王府这半个月里面,我听说了很多。

譬如梦兰在我被赶出王府之后便怀有身孕,八个月后,诞下一个早产儿。

是个女儿。

往后的几年里面,她没有再怀过身孕。

陆裴也没有再纳妾。

所以,我的渊儿,就是陆裴的长子。

为了捍卫自己的地位,梦兰在得知渊儿的存在的时候,以防夜长梦多,定是会痛下杀手的。

这也是我想方设法的,临死前要把渊儿送到陆裴身边的理由。

藏在哪里都有被梦兰找到的可能,只有把渊儿送到陆裴身边,让他知道有这个儿子的存在,梦兰才不敢轻举妄动。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在看见渊儿的一瞬间,梦兰蹙了蹙眉头,眼底沉的发暗。

她抬手,故意将茶盏洒在身上。

“我先回去换身衣裳。”

她起身,把自己身侧的小女孩推到渊儿身边,笑眯眯道,“渊儿身为哥哥,陪妹妹玩一会儿可好?”

我清晰的看见,她在替小女孩儿整理衣裙的时候,捏了捏她的小手。

心头莫名涌上一阵不安的感觉。

两个孩子去了不远处的空地上放风筝。

突然,女孩儿不知怎得突然哭闹起来。

原是两人的风筝卡在了树梢上。

渊儿本想去唤下人,可女孩哭闹,偏要渊儿亲自去帮她把风筝摘下来。

“你若是不爬上去取下来,我便告诉爹爹,你打我!”

女孩叉着腰,刁蛮的不行。

我走过去,想教训女孩不该这么为难哥哥。

但我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渊儿,去找爹爹,他会替你做主的!”

我劝着。

可是我的渊儿却咬着牙,挽起自己的衣袖,“好,你且在这里等哥哥,哥哥去给你取下来!”

我站在树下,紧张的看着他。

矮小的身子一点一点的攀爬到树上,站在枝桠上,踮脚,伸出小手,终于够到了风筝。

“怎得爬了那般的高?

快下来。”

梦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张着手臂,“姨娘接着你。”

她微笑着,仰头看着渊儿,眼底迸发出恶狠狠的光芒。

我的心顿时一沉再沉。

她想害我的渊儿!

把风筝丢下去以后,渊儿看了一眼下面,顿时吓得小脸煞白。

小女孩鼓掌大笑起来,“小野种下不来咯!

小野种要摔死了!

小野种快摔死!”

她一边笑,一边冲渊儿比着鬼脸。

我气的不行,小孩知道些什么,她会这般叫,定是梦兰教的!

“莫要胡说!”

梦兰笑着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口中并没有任何责怪之意,随即,她又仰头看向树上的渊儿,“来,跳下来,姨娘会接着你的,放心。”

她看似和蔼可亲,可我分明看见了她眼底的阴狠和厌恶。

我慌乱的冲渊儿摇着头,大喊,“不要,渊儿,不要!”

可在孩子的世界里,哪有那么多尔虞我诈,姨娘说了会接着他,那就定然会接着他。

他放心的,闭着眼,从树上跳了下来。

梦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她一步步退后,姣好的面容变得狰狞又恶毒。

“不要!”

我飞过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渊儿的身体还是从我的手臂穿过。

“渊儿!

不要!

不要——”我哭喊着嘶吼。

好在,在渊儿即将落地的一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稳稳地接住了他。

两人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这才勉强稳住。

“你不是说会接着他?”

陆裴面色冷峻,“为何本王瞧着,你在退后?”

他像是一路赶过来的,说话间还带着喘息。

梦兰脸色白了几分,“我只是瞧着,站在那里好似......接不到......”很显然,这样的理由并不足以让人信服。

陆裴站起身,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她,黑眸深处涌动着几分薄怒。

“若本王未曾及时赶来,你可能预料到后果?!”

梦兰咬了咬牙,半低着头,眼底凝着压抑的恨意。

“不过是两个孩子玩闹,是他自己爬上树要取风筝的!

我亦想着要接着他了!”

“狡辩!”

陆裴步步逼近,“你真当本王......渊儿没事!”

渊儿稚嫩的声音打断了陆裴,他从地上爬起来,掸去身上的灰尘,用衣袖擦了擦灰扑扑的小脸,站的笔直,“爹......王爷,都是渊儿的错,是渊儿没有照顾好妹妹,不关姨娘的事。”

“姨娘心肠好,方才她是想救渊儿的。”

陆裴一怔。

我的心却疼的在滴血。

我的渊儿......他把受伤的两只手藏在身后,明明自己险些丢了命,还在讨好梦兰。

在王府,他活的这般小心翼翼。

我的小男子汉,你长大了。

很乖,很坚强。

但是,我的宝贝,阿娘好心疼。


陆裴和梦兰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好。

今日之事,他最后还是狠狠的教训了瑶瑶一顿,并罚了梦兰禁足。

最后的最后,是他抱起渊儿,大步的往隐竹轩走去。

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梦兰。

后者的目光像淬了毒药一样阴狠,眼底是化不开的厌恶。

大夫来替渊儿上药。

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掌,和膝盖的一片青紫,我心疼的直掉眼泪。

可我家的小男子汉,上药时疼的脸发白,都硬是没吭一声。

陆裴伸手,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你才六岁。”

“受了委屈可以告状,疼了也可以哭。”

渊儿的眼睛更红了,他很想哭,但最后还是强忍住了。

他摇头。

“渊儿不能哭,渊儿答应过阿娘,会乖乖的,绝不惹是生非。”

“往后阿娘不在,没人会护着渊儿了......”盯着渊儿稚嫩的小脸,陆裴常年淡漠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柔和。

“谁说没人会护着你?”

“往后,你便是我雍王府的世子,本王便是你的靠山。”

“日后,本王会护着你。”

渊儿的眼睛亮了一瞬,带着试探,小心翼翼的开口。

“您是认我了吗?”

“那我能不能唤您阿爹?”

“隔壁婶子家虎子的阿爹会给他找最好的竹棍,还会教他功夫,您也能教我吗?”

“要是我学会功夫的话,就能保护阿娘了,阿娘就不会......”他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陆裴再低头看他的时候,却见他的小脸上挂满了眼泪。

“没有竹棍。”

陆裴说,在渊儿的眸光黯淡下去之前,又补了一句,“本王可以给你真正的剑,开了刃的,整个京城最好的剑。”

“待你伤好了,本王便教你功夫,如何?”

他的语气低柔,像是在商量。

渊儿黝黑的眼眸顿时盛满了欣喜,他从床榻上下来,站在陆裴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渊儿多谢爹爹!”

爹......爹......?

不只是满屋子的下人,就连我都屏住了呼吸。

陆裴愣住了,他的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良久,他都没有再开口。

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他还是接受不了渊儿吗?

往后,渊儿还是不能拥有堂堂正正的身份吗?

渊儿的一张小脸也紧绷着,似是在懊悔自己方才的语失,慌忙找补了一句。

“王爷,渊儿失言......我既是你的生父,往后,你该怎么唤便怎么唤。”

渊儿眨了眨眼,紧张的舔了舔唇畔,“是,......爹爹。”

陆裴动了动唇,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父子间的气氛到底还是有些怪异的。

但我还是高兴的掉眼泪。

本以为今日渊儿会被梦兰刁难,却不想,竟阴差阳错,促进了这父子间的关系。

往后,渊儿就算有了真正的安生立命之所了!


可只有我能看到,他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臂,正控制不住的颤抖。

直到所有事都交代完了,整个人才像是失了魂一样,呆坐在那里。

在他的手里,是新婚那日,我曾为他画的画像。

渊儿埋在陆裴怀里,也哭成了泪人。

“渊儿,可还记得你跟你阿娘居住的村子在哪?”

渊儿想了很久,但足足两个月的路程,他怎么可能想得起来。

但他很聪明,带着陆裴去了一家镖局,找到了陈伯儿子的契书,寻到了他的家乡。

次日,陆裴收拾了细软,带着渊儿便出发了。

两个月后,他们终于到了红岭村。

他牵着渊儿,走进了那个我住了六年的屋子。

是个很简陋的木屋,但却被我收拾的井井有条,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他一寸一寸的看着。

直到,走进了里屋。

他看见了地上那一大摊褐色的痕迹。

那是血。

是我的血。

那天,我就是躺在这里,胸口插了一把长剑,鲜血从我胸口不断的流出,在身下,一点一点的绽放。

他蹲下身子,手指一点一点的拂过地面。

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

是眼泪。

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又晕染开。

陆裴,在哭吗?

为什么要哭?

我已经在他生命里消失了六年不是吗?

他不该为我哭的。

我捂着心脏,那里已经乱了。

渊儿又不见了,最后陆裴是在我的墓边找到他的。

他还像过去那样,依赖的靠着我的墓碑,一声声的抽泣着。

“阿娘......渊儿想阿娘了。”

他没有着急带走渊儿,而是陪着他一起。

他就这么看着我的墓碑。

小小的木牌,刻着我的名字,后面小小的土堆里,埋着我的尸体。

凌乱的长发在空中飞舞,他浑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那双好看的眼睛,红的可怕。

他们就这么,从天亮坐到天黑,又从天黑坐到天亮。

管家找过来的时候,渊儿已经在陆裴的怀里睡着了。

“京城传来消息,证实了,是梦姨娘找的杀手,她的目标,是小世子......难怪当年您一直寻不到王妃,她竟躲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陆裴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墓碑上的字迹,一下一下,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知道吗?

在得知她的死讯之前,我是恨她的。”

“恨她狠心就那样一走了之,连一丝音讯都不留给我。”

“恨她六年后把渊儿送回来,却不肯出面再见我一次。”

“我明明是不喜欢她的,娶她也是情非得已,她父亲曾栽赃过我胞弟,害的他被生生打断了一条腿,我本想折磨她的。”

“可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她在面对我的时候,始终是笑着的。”

“你还记得吗?

刚成婚的时候,她总爱粘着我,只要我在府上,身边便总有个她。”

“哪家姑娘如她这般,整日将爱挂在嘴边,我是从不信她说的爱的,可偏偏,我又盼着她能日日说。”

“那晚,只是母后想找个由头降罪于她,我先一步将她赶了出去,本想过几日,好生劝劝母后,再将她接回来,谁知,她竟走了......一走,便是六年。”

“这六年,我没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是报应,对吗?”

“六年前,她看向我,心碎到极点的那一眼,竟就成了永别。”

管家看着陆裴失神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

半晌,他跪了下来。

“老奴有罪。”

“当年您将王妃赶出王府后,梦姨娘曾去见过她,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待我再去瞧的时候,王妃已经走了。”

“当年,王妃会离开,大抵是有隐情的。”

“我以为,是您唤梦姨娘前去的......”陆裴手一抖,竟将茶盏生生捏碎了。

他猛的抬眼,眼底是如同泣血一般的杀意。

寒风吹来,引起哀鸣阵阵。

我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他的身侧。

他方才的那番话,在我脑海中不停的回旋。

他爱我,是吗?

似真似假。

我是不信的。

至少我从未得到过他的一点回应。

至少,那在雨中的一天一夜,我未曾见到他的半点心软。

我死了。

他方才开始忏悔。

有用吗?

他陪着渊儿在此处居住了一个月,便启程回了京城。

回京的第一件事,他去见了梦兰。

得到飞鸽传书后,暗卫就把梦兰囚禁了起来,日日折磨短短几个月,她便已经不成人样了。

她在看见陆裴的一瞬间,便扯着嗓子嘶吼,“你答应过他的,你说你此生此时都会护我周全!

陆裴,你不能食言!”

“他因我而死,我是答应过他,会照顾你和你腹中胎儿。”

陆裴淡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物,“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不该逼走晓晓,更不该害死她!”

“你该为她偿命的。”

听见我的名字,梦兰就像是疯了一样大笑起来,被鲜血染红的半边脸很是狰狞。

“她死的好!

死的好!”

“明明应该嫁给你的人是我,就因为她出生好,便能把你抢走!

而我,只能委身于一个区区暗卫,甚至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我不甘心!”

“她若是没生下那个野种,本是可以好好活着的,可偏偏,她还敢带着那野种招摇过市。”

“即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你的人一世都属于我,所以我要杀了她,连那个野种,一起杀了!”

“都杀了,都该死,哈哈哈哈哈......”梦兰厉声笑了起来,一声一声,嘲哳宛若地狱而来的恶鬼。

她挣扎着朝陆裴伸出手,目光如同毒舌信子舔舐,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狠毒。

“阿裴,我是真的爱你啊......只有杀了一切你在乎的人,你的心,才会回到我这里......”陆裴没再给她一个眼神,转身便离开了。

在他的身后,安慰用绳子勒住了梦兰的脖颈。

一阵挣扎着哭喊的声音过后,便再没了声息。

梦兰死了。

正如陆裴所说,她该为她的罪孽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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