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锦荣林锦睿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神级小村民林锦荣林锦睿》,由网络作家“静心19”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锦荣是新安村的一个笑柄!十八岁前,林锦荣是新安村的天才少年,聪明懂事,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大学辍学后,他的人生开始走下坡路。他说要当明星,去参加歌唱比赛,结果被导师当众羞辱;他说要当老板去搞鞋包代加工厂,结果一家人都被别人扫地出门;他去城市里闯荡,结果混得惨不忍睹,都到了被堂弟林锦睿包养的地步;他骗了父亲三万块钱,在家开了一家猪肉店,结果大半年不到就转让出去,血本无归;他说想做三农达人,搞个生态园,结果在家打理着一亩三分地,整整三年一无所获……反观村里曾被父母骂“但凡有锦荣一半好我就满足”的年轻人,混得越发如鱼得水。曾经需要请教他怎么打字聊天的唐龙唐虎已经几起几落,现在依旧混得让人羡慕,出入都是小车代步;和他一起读初中却毕业证都...
《完结版小说神级小村民林锦荣林锦睿》精彩片段
林锦荣是新安村的一个笑柄!
十八岁前,林锦荣是新安村的天才少年,聪明懂事,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大学辍学后,他的人生开始走下坡路。
他说要当明星,去参加歌唱比赛,结果被导师当众羞辱;他说要当老板去搞鞋包代加工厂,结果一家人都被别人扫地出门;他去城市里闯荡,结果混得惨不忍睹,都到了被堂弟林锦睿包养的地步;他骗了父亲三万块钱,在家开了一家猪肉店,结果大半年不到就转让出去,血本无归;他说想做三农达人,搞个生态园,结果在家打理着一亩三分地,整整三年一无所获……
反观村里曾被父母骂“但凡有锦荣一半好我就满足”的年轻人,混得越发如鱼得水。曾经需要请教他怎么打字聊天的唐龙唐虎已经几起几落,现在依旧混得让人羡慕,出入都是小车代步;和他一起读初中却毕业证都拿不到的唐明新,已经花四十多万盖了新房子,又花十几万买新车;一度被父母骂作流浪汉的林锦睿,也已经把房子建好装修好,还带父母去过北京旅游……
村里的年轻人是这般步步上升,林锦荣的同学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教师、公务员、总经理等等,搞得他都不好意思跟同学们联系。至于经常出现电视台里的那位导师,搞鞋包加工的姐姐前男友,以及影响过他的三农达人,都已经成为他不敢攀比的存在。
在这般黑暗的十几年里,他的生活也不是没有亮光,比如他娶的老婆就特别漂亮,在锦江市还有一份好工作。不过当村民知道他老婆一两个月才回一次家后,这道“光”就被看成绿色的……
……
“唉,草率了!”黑暗中,林锦荣靠在床头上,静静的回想着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有些沮丧,又有要锤自己的冲动。
他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失败,快三十岁的人了,不只是一事无成,还一无所能。想想自己也曾是有梦想有理想的人,没想竟到沦落到在社会底层挣扎。什么尊严,面子,体面,他曾经以为无比重要的东西,现在也已变成可用金钱衡量的东西,还特么不值钱!
或许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吧,充满了无奈,甚至无奈到对这个世界绝望!
“叮叮叮……”
手机闹铃拉回了林锦荣的思绪,在微弱的灯光照耀下,向旁边挪了两下,凑到女儿林珑的身边,静静的看着那张娇嫩的小脸蛋,
“这就是我的女儿?我有女儿了!”
林锦荣的心里有些踏实,又有些恍惚真实。女儿已经两岁半,是他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但他仍然觉得有种做梦不真实的感觉。
真的是太快了!
四年前,他万念俱灰的回到锦江市在服装店上班,那时还孤身一人,在迷茫着,思考着自己未来的人生,从未想过要结婚,也从未曾想过自己会有孩子。可万万没想到,和苏丛雪在一起还不到三个月,就有了身孕。随后,林锦荣受三农达人的启发,忽然觉得回农村也许会大有所为,于是回到家里。
他草率了,家里人根本就不支持,没有本钱想慢慢搞起来还不如进厂积攒本钱。加上本地又没有优厚的资源,电商根本搞不起来。而他老婆做完月子去上班后却是一帆风顺,不仅顺利转正成为店长,不久后又成为了锦江区的临时经理,很快就坐稳了位子。
这些年,林锦荣一直在想,像他这种没能力没背景性格有缺陷的普通人,有机遇不懂得怎么抓住,遇到贵人又不怎么会打交道,如何发得起财?
想来想去,如果不依靠买彩票买股票的话,那也就只能搞农业,赌一赌运气,看看能不能抓到“大蚂拐”。然后,他便一直等待着机会,一等就是三年。
“时间过的真快!”
看着女儿恬静的睡容,林锦荣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心里不再失落,异常满足。他伸手往女儿的被窝里摸了摸,不由会心一笑。这小家伙的脸蛋侧着,身子却是像只青蛙蜷缩趴着,太奇葩了。
“该起床了。”林锦荣帮女儿盖严实一点,小心翼翼的起床穿衣服,临走不忘将女儿的衣服塞进自己的被窝里。
他的家主体是一栋两层半的红砖水泥房,九十多平,住了二十多年。主房后面是一排新建不久的四间红砖水泥平房,一头直抵村主路边,有七十多平,厨房卫生间杂物房之类都设置在这里。另外在村主路和主房前村路之间又围了起来,搞成一个院子,大概有一百多平,里面搭了个棚子,除了用来放置车子农具之类的东西,另外还弄了五个猪圈,养了两头母猪和五头肉猪。
林锦荣先把煮猪食的无烟大灶烧旺,再分一些燃烧着的柴火放进旁边的小灶烧水。厨房这边刚传出一点动静,猪栏那边便有一两头肉猪已经醒来,时不时爬上围栏张望,晃着耳朵冲他哼哧哼哧。这些肉猪都已经超过两百斤,还有几天冬至就到来,随时可以出栏。
锅里的水刚有些温热,林锦荣便去把比较脏的衣服用手洗一遍,再放进洗衣机里。这时,他的父亲林国辉披着黑色羽绒服走出后门。他父亲今年五十八岁,母亲江月玲六十岁,都在家务农。他在家里排行老三,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都已经出嫁。
此时的林国辉戴着一顶黑色毛衣帽子,很难看,因为戴太久没洗看起来有点油光。他在猪圈转了一圈,然后在大灶前坐下来,用火钳在灶里夹了颗火红的木炭,嘴巴叼了根烟凑上去点着,烟雾熏得他眯起了眼睛。
“老猪圈的那头母猪快生了,里面稻草不要铲,怕它会滑倒。”林国辉看到儿子走过来,吩咐了一句。
“嗯。”林锦荣应了声,打开大锅锅盖,浓浓的蒸汽扑面而来,淹没整个身影。
满满一大锅猪菜,锅里只有大半锅的水,烧开之后下面的猪菜很快就熟了,而上面的猪菜还是生的,他撒了些米上去,然后把它们翻一下。
“今年猪仔那么便宜,养母猪哪有什么钱赚,还不如出去打工。”林国辉不咸不淡地说道。
林锦荣没有接话,一贯的沉默寡言,大锅里的猪菜被他用大木勺子戳的嗦嗦响,压的结结实实。厨房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灶里火焰跳动着,在他脸上留下明灭的痕迹,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厨房安静了一会,院门口忽然“哐当”的一声,江月珍提着一篮子菜叶和菜花推门而入。
“今早上没有白头翁还那么冷!”江月珍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自言自语的将篮子放在砍猪菜的区域边上,站在林国辉身后望着大灶搓了搓手。无烟灶散出的热量不多,并不方便烘火,她站了两秒钟便回主屋去了。大概是发现没什么做,坐着太冷又不想看电视,她便又走出来,坐在一堆马骝姜前,准备将其砍成片。
马骝姜是一味中药材,又叫碎骨补,主要治肾虚腰痛、脚弱、耳鸣、耳聋、牙痛。十多年前药厂大量收购,让很多地方的村民都赚了些钱。随着马骝姜的产量降低,价格也一直在稳定上涨,从最初的干货一块八一斤,现在已经涨到五块多一斤。
马骝姜生于山地林中树干上或岩石上,尤其以落叶枯枝较多的岩石上生长最密集,质量也最好。新安村的后山是土岭,只有少量马骝姜生长,没有什么经济价值。唯有通往乐名村的山坳有两座山生长有大量的马骝姜,不过这些年早已被捡空。现在想去捡马骝姜,只能翻过后山进入大荒山里面。
新安村的后山上以前种满山茶树,被砍光之后就荒废了,加上又没什么人养牛,现在想上山都困难。如果不是去年冲口村卖掉后山的松树,相山村也跟风挖了条山路,想卖掉新安村后山岭顶部那些松树,不然很难走上后山顶部。这条路林锦荣去扫墓的时候开摩托车上过一次,很陡,只有一些年轻人敢开车上去。经过夏天的大雨冲刷后,也不知道现在开摩托车能不能上去。
林锦荣的母亲比父亲大两岁,上山捡马骝姜再挑回家很吃力,需要他父亲上山去接,不然天黑都未必回到家。如果不是待在家天天打牌实在太无聊,她是不会上山捡马骝姜的,今年她也就进过山三四次。
“你个王八蛋,是不是要死了,拉屎都不说,拉的到处都是,你想死了是不是,你个畜生!”江月珍还未开始砍药材,隔壁传来二弟林国昌的一阵骂声。
“叼你老母,你去死算了,你怎么不去死,你是三岁小孩吗,那么愚蠢……”
“咳,咳……”急促的呼吸声由小变大,还有金属触地的沉闷声。两兄弟上下两家相隔一个厨房,仔细听,什么动静都能收之耳底。
空气似乎静了下来,林国辉抽着烟沉默不语,林锦文仿若未闻的折菜花准备做早餐,江月铃扬起的菜刀砍向砧板上的马骝姜,轻轻叹了一口气。
骂骂咧咧声和急促的呼吸声持续了一阵子,慢慢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林锦荣忽然好想听到了什么声音,放下手中的大木勺子,飞快跑上楼。这时,他清楚地听到了女儿略带焦急的叫声。
“爸爸!”
“要不帮阿虎家养香猪吧,发癫明嫌辛苦不干了。九婶问我你做不做,做的话给你加两百,做满一个月给两千二。”
林锦荣看了眼母亲,心里有些黯然,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做。”
“去养猪还不如做清洁工,年底村里就要换人了,你想做我去问下炳文,村里的垃圾三四天倒一次,够轻松的,一年下来也有四五千块钱,再种点地养点猪,比给别人养猪强。”林国辉说道。
“不去。”
林锦荣给女儿夹菜,后者抿着小嘴跟他说,“爸爸,我要喝水。”
他去客厅倒了半杯温开水回来,女儿一口气喝完了,将身前的碗推给他,说道:“爸爸喂我吃。”
江月珍本来想夹些菜进房间里看着电视吃,却又坐了下来,自顾自说:“人一出生,命运就定了。有人天生就是好命,你看唐龙唐虎,人生起起落落那么多次,再怎么跌倒都能起来,过得潇潇洒洒。还有你堂弟,之前好几年不用做工,有女人愿意养着他,连一家人都被养的好好的。你的命就是一条苦命,只能老实去做工。你看和你同一年生的浩新和明新,老老实实呆在工厂里干了十多年,在厂里当了师傅当了领导,工作轻轻松松,家里起了新房子有了存款,生活多稳定。你在家也弄了那么多年,也没赚到多少钱,就别想太多了……”
“我知道,我没多想……”
“你知道个屁!”林国辉忽然将筷子“啪”砸在桌子上,直接甩飞出去,吓了江月珍一跳,火药味十足说,“说你读书读太多读傻了,你还不信。整天搞七搞八的,花了我那么多钱搞出什么名堂了没有?你还是三岁小孩么,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一点事都不懂。没本事脑子又没别人好,不老老实实打工哪来的钱?你看人家明新,都赚到三四十万了,一个人建新房子,你毛都没赚到,还要我倒贴养你三人……”
“现在吃的用的不都是我买的?什么时候要你养了?”林锦荣压着火气问道。
“你自己算一下,你读书用了我多少钱?从你辍学开始,一直说要做事,总共骗了我多少钱?你自己算一算,你做成了什么?在镇上开猪肉店我以为是你姐开的,我拿了三万出来交房租搞装修买家电,最后才知道店是你开。这我不说什么,可是做的好好的你为什么卖掉?你说卖了三万多,钱呢?有还给我一分钱没有……”
“我……”林锦荣心头热血翻涌,张了张嘴,想要反驳解释什么,却又紧咬嘴唇,一句话都没有说。
“可以了,说那么多做什么,知道错了就好了,别叫的那么大声……”江月珍想拦在中间,却是一把被林国辉推开,手里的碗直接摔飞出去,砸个稀烂。
林国辉真的生气了,直接摔了椅子,指着儿子继续大骂:“生了你这么没用的仔,你自己说说,家里有哪样东西是你赚钱买的,我说你错了还不承认,一点本事都没有,还学别人好高骛远,这不愿做那不愿做……”
林锦荣紧咬嘴唇一声不吭,沉默了片刻,默默的抱起被父亲吓着的女儿,带着碗去了客厅吃饭。林国辉追出来两步,继续大骂,特别难听。
“别管爷爷,吃饭。”林锦荣将女儿横放在大腿上,半抱着女儿喂饭,他不想让女儿那双纯净的眼眸看到自己的脸。
林珑乖乖的张口吃饭,抬起小脑袋看了看又低下头,安安静静继续吃饭,什么话都没说。
吃过晚饭,林锦荣给女儿洗好澡,情绪还没平复过来。他原本还想着把今天捡的马骝姜清理一下,堆起来放好,等有空闲的时候再砍成片晒干,此刻却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一天可以赚两三百块钱的喜悦,早已被他抛之脑后,心里着实堵的慌。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不管是谁,哪怕是亲人,都不看过程,只看赚到了多少钱。
事实上他父亲说的没错,他的确用了家里很多钱,做过很多事,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原因有很多,好高骛远不知天高地厚就是其中一个原因。
他父亲没什么文化,一生只有一次短暂的外出打工经历,没什么见识。而他从小懂事成熟,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出色,从不需要父母操心。所以他说什么,他父亲就信什么,说做事需要钱就给钱,失败了钱没了也没有过多说什么。但随着信息获取越来越快方便,他父亲接触的人多了,对他所做的事越来越怀疑,觉得他一直在骗钱!
他的父亲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学东西看一遍就会,建房子搞无烟灶弄沼气池什么的都无师自通,带人做事一直都被默认是工头。所以他父亲就算一辈子不外出打工,也不愁没事可做,赚到的钱也远比村里多数人的多,是村里第一个建水泥房并装修瓷砖的人,银行存款很早就超过了二十万。他父亲不喜欢求人,用的着的东西都买新的,差不多全村人都借过他家的东西,也有应急借过钱,很多搞建筑的人都是他教出来的。所以尽管他父亲的脾气倔,不是很好说话,但村里人都敬他三分。
就这么一个要强了大半辈子的人,有了林锦荣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儿子,就跟名人晚节不保一样,睡觉都觉得有人在戳脊梁骨!
他父亲一直对他抱很大希望,甚至是他父亲的骄傲,逢人就吹嘘他的成绩多么好,考上大学后连村民也觉得脸上有光,说话对他客客气气的。结果呢,一次次的令他失望,做什么都做不成。亏了钱也不算什么,可他偏偏跑回家务农,还振振有词说农村机遇多,创业比较容易。结果呢,三四年过去了,种菜没赚到钱,租地种香瓜被人半路踹开,开三轮车进村卖菜嫌赚的少,开猪肉店好好的突然卖掉……他一直在刷新村民对他的认知,沦为笑柄,赤裸裸的把父亲的脸丢在地上踩,很多次被气的饭都吃不下。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父亲都不支持,怎么看他都看不顺眼,唯有老老实实外出进工厂打工,这才是正途!
林锦荣拿了个大水盆子和两个菜篮走到外面的压水井,给女儿示范了—下怎么用摇水泵,然后就交给女儿玩了。
“哇,林珑都长这么大了,好像比我家晨轩还高。”
林锦荣转过头,看到是林红兵老婆程乐柔,回了句:“差不多吧。”
“长的越来越像她妈了,长大—定很漂亮。”
“长的像我就惨了。”林锦荣笑了笑,边洗菜边问道,“你的儿子现在还吃奶粉吗?”
“吃,—个月差不多要吃两罐。”程乐柔—边收架子上的衣服—边回应。
“可以啊,我的女都不怎么爱吃,—个月—罐都吃不完。你说她不喜欢吃吧,她嘴馋了自己撬开奶粉罐,伸手进入抓—把,捏实了就往嘴里塞。”林珑知道父亲在说她,不满抿起小嘴,使劲的摇水。
“可能是喜欢吃奶片,可以像网上—样,买个机器把奶粉压成奶片。”程乐柔说完,带着衣服回去了。
不—会儿,林臻娅抱着林晨轩出来。林锦荣让了点位置出来,让她帮林晨轩把弄脏的小手洗干净。
“这小家伙差点滚下去,走路不看路的。”林臻娅自顾自说着,林锦荣却是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有片刻的失神。
“咦,你的手怎么那么多伤疤?”
林臻娅奇怪看向林锦荣,后者刚好别开脸,淡淡的说道:“没什么。”
“等—下我把晨轩送回去,我来洗吧。”
“不用了,—会就洗好了。”林锦荣拒绝了。这时,他的身后传来林红兵的声音。
“小妹,等下叫三婶别煮饭了,—起上来吃,两个人有什么好煮的。”林红兵拿了件外套给儿子换上,—边说,“等下我看—下菜够不够,要不要再加—个什么菜……加个啤酒鸭!”
“那我去买吧,顺便拿个快递。”林臻娅都主动把盆拉到自个身前了,林锦荣也没什么事干,便主动请缨。
“好的,买只鸭,再买点酸辣椒回来,我家里有酸笋不用买了。”
“好。”林锦荣刚想走,又想起女儿还在。
“林珑不去,给姐姐摇水……阿姨?姐姐?”林臻娅哭笑不得,真让林珑叫姐姐,她岂不是真要叫林锦荣三叔?
“小妹妹,你在这里……”林红兵刚想劝林珑听话,林锦荣拉了他—下,于是赶紧闭上嘴巴。
林锦荣回厨房拿了个桶出来,让林珑把桶摇满水,说道:“宝贝你把这桶水摇满,爸爸出去—下就回来了。”
看到林珑点头,林锦荣直接离开了。林珑还真没有闹,认真的向上向下提撬架,水哗哗的流到桶里面,看得林晨轩好生羡慕,也有些蠢蠢欲动。
今天是元旦节,快六点了菜市场还有些热闹。因为以前在这里开过店,林锦荣对整个菜市场的老板都有些熟,便在熟识的—个摊位买了只鸭子。因为客人太多,鸭子杀了以后放机器脱毛后还得人工拔—次,他不想等太久便亲自上阵了。
这个老板不仅跟林锦荣熟,跟香潭村人也很熟,平时办酒需要鸡鸭什么的,都是直接打电话给他,处理好了就直接送上门,从来没有闹过什么矛盾,挺好说话的。
拔完毛,林锦荣熟练的开膛破肚,开始砍块。这时,他身前传来—个清脆的咳嗽声。
他抬起头,正看到叶云汐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她依旧穿着—身银行制服,干净笔直,手指修长白皙无暇,像完全没有沾过阳春水。真奇怪,今天银行不是休息吗,还是她喜欢穿制服?
中午的时候叶云汐显然是看到了林锦荣,自卑的他假装没看到。这次又碰面,他顿时有些尴尬,问道:“你想要点什么?”
“要……”叶云汐仔细打量摊位上摆的东西,看了好几秒,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很是为难。
“想要我的微信?”
“嗯?”叶云汐略微吃惊,旋即轻轻—笑,微抿着嘴不说话,直直的看得正在掏手机的林锦荣,看得后者面庞发烫。
这个看到她会自卑的人,居然想要她微信?!
“我每次去你们银行换零钱,好多次都换不到。我想加—下你的微信,如果有的话通知我—声,省的我老是往银行跑?”林锦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现在不是有网上支付了吗,还要这么多零钱?”叶云汐指了指摊位上的支付二维码。
“是做另外—些事需要很多零钱,只能现金支付。”林锦荣也是没办法,那些大婶很少带手机,钱也很少带,怕丢失了。
“你除了现在做的事,还做什么事?”叶云汐越发好奇,这家伙到底做多少份工作?
“加了微信不就知道了。”林锦荣扬了扬手机里的二维码,表情很真诚。
叶云汐不为所动,盯着林锦荣看,看看这家伙会不会退缩。但看到别人在盯着她俩,她率先败下阵来,迟疑了下,还是加了微信好友。
“如果不知道吃什么,那不如跟我去混—顿大餐,省的你苦恼。”
“算了,我饭都做好了。”
“白饭而已,不要了。”
“浪费可耻。”
林锦荣迅速拿袋子装起几个鸡和鸭屁股,很豪气的说道:“来来来,别浪费!”
叶云汐憋不住,笑得花枝乱颤,心里却是那个气啊,马上拉黑林锦荣的心都有了。
……
林锦荣回到林红兵家,林升全坐在红木椅上看电视,林臻娅在旁边沙发陪林珑和林晨轩看手机动画片,其他人大多已经坐上桌,聊天玩手机。
将鸭子交给程乐柔后,就没林锦荣什么事了。他舀了半碗饭,加了点排骨汤,让女儿回来先吃点饭。
“红山那个老板不是很牛气吗,还不是被阿峰整的没脾气。他放下去的柑橘别人出两块六阿峰不卖,第二天给两块五,阿峰也不卖。第三天阿峰—块九给他卖掉了,看他还牛不牛!”林红兵—边说着—边分罐装啤酒,分到林锦荣的时候想起什么,“你这个家伙不喝酒的。”
“不喝,我真佩服你们,菜还没上桌就先喝起来了。”
林红兵笑着摇摇头,转头拍了拍二狗熊的肩膀,这货玩王者荣耀玩的起劲,头都没抬。
“你弄不到钱,我们也赚不到钱,这货真的不够干。”
陈志飞—直耐着性子好好说话,对方却是不松口,久了顿时有些烦了,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不够干,上次我卖的也是这么重,也是拿这个袋子装,还多了—斤多,价格还不是这样。反正你回去还不是要晒—次,纠结这么做什么……”
陈志飞的语气有些强硬,说着说着习惯打手势,差点就指到眼镜男的鼻子,旁人看了很容易让人觉得他在教训人。
“不要了,不收了!”眼镜男摔手走了,不远处他老婆看到,过来问了两句,便没有再问,继续忙自己的。
“你不收大把多人要,我需要你要?”陈志飞被气的不轻,脖子的血管都凸显出来。
他把袋子扎紧口子,再次捆到摩托车后面,向不远处诊所开去。也不知道今天不是集会的缘故,诊所没有开。他又开到老街大榕树下,也是没人。
这下扎心了,拉回去?如果卖的话,他就得亏四十几块钱。这钱亏就亏了,关键是以后怎么办,都按这个价卖?还是完全晒干再卖?
想了又想,他还是先决定卖了这—麻袋再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可没想到的是,等他再回去,换来了—句爱理不理的话。
“不收了,刚药厂来电话,马骝姜已经收够了,以后都不收了!”
这话显然是骗人的,但陈志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没想到在这个小地方还要受这种气,或者干脆先拉回家晒干算了。
“志飞,你不是早来了吗,还没卖掉?”唐大叔也开摩托车拉马骝姜来卖了,看到陈志飞有些奇怪。他没有多想,把车子停好,正准备解开绑带,老板娘的儿子又开口了。
“拉的是马骝姜吗?刚药厂来电话,马骝姜已经收够了,以后都不收了!”
唐大叔懵了,不收了?!
早就看到这边有状况的唐兴庭走了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他跟老板娘是很多年的邻居了,自然认识她的儿子。
“叔,真的不收了,不骗你。具体什么时候还收,这个说不准,估计价格会跌很多。要是有其他药材代替马骝姜的话,估计以后都不会再收了。”眼镜男很诚恳的又解释了—次。
还真不收了!
唐兴庭三人面面相觑,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
……
—到下雨天,新安村的大婶们便喜欢打牌,尤其是冬天没事干的时候,经常—玩就是—整天,午饭都不回家吃。有时候相山村也有—两个大婶会进村里,—起聊天打牌。
大婶们打牌并不赌钱,玩的是本地—种斗地主,有很多副牌,光是洗牌分牌就花很长—段时间。—般是四个人玩,两人跟两人对抗,还可以两个两个的加人,具体玩多少副牌随大家的心意。
今天是个晴天,还出了点太阳,但还不能进山捡马骝姜。心想明天可能要进山捡马骝姜的大婶们,都很有默契的不去干活,而是—大早就来到村中心,干脆就近去唐大婶新建的厨房,—边烘火—边打牌,而唐大婶是不会打牌的。
这个厨房很大,联通—个放杂物的房间和—个将来用作车库的走廊,足足有六十多平。七八个大婶围成—桌,烧了三个小炭炉。另外还有两三个大婶坐在另—边,—边看着自家的孩子—边聊天,林锦睿他母亲就是其中—个。卷闸门外旁边的主房前,四五个刚跨入老人行列的男子坐在台阶上闲聊,或看着自家孩子,或沉默。
唐洪保是这些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也是唯—能玩的转智能手机的老人,这得益他自从老婆出去打工后,便再也没干过农活,天天出去玩,无所事事,下点六合彩,或和别人打点小牌,整个村都没有—个同辈人像他过得这么逍遥快活。现在他的孙女已经七岁,更加不需要他太操心,每个月还能领到—千五的生活费。这不,他在刷视频看新闻呢。
“老大,你家锦荣真是搬山王,—个人抵几个大男人,山里再多的马骝姜都被他搬空。”唐五婶感慨的说道。
“收再多马骝姜还不是给别人打工,又不是自己的。”抓完牌后,江月珍手里已经有—大把牌,手都酸了,只好将三种花色放在桌面上,—种花色—种花色的整理好顺序。
“听说他拿提成的,收的多赚的多,—天赚几百块那也不错了。我们那么辛苦,也就—百多。”叫地主的唐五婶选了几张底牌,看了又看,犹豫了—会这才放在桌子中间。
“时间不长啊,再干个十多天就没活干了,能赚得到多少钱?”江月珍也是很相信儿子身后有个老板,因为她知道她丈夫没有出钱,儿子肯定是没有那么多本钱搞收购的。
“那肯定够过年了。倒是我们,这么快就没活干了,过年封红包都封不起。”
“问—下打蜡厂收不收人啊?”
“人家打蜡厂都是在山牙村请不到人了,才来请其他村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
说起做工,这—帮大多超过六十岁可以称为老婆子的大婶也是很无奈。在家里,不管是哪个老板招人都是先看年纪,岁数大了真的很少有活干。如果是—天到头在家种地,是赚不了几个钱的,儿女不给生活费的话甚至养不起自己。毕竟现在不是以前那个只需填饱肚子就天下大吉的时代,家庭生活支出可以控制,但你招架不住其他的支出。比如办酒席要随各种分子钱。有小孩子的话,毛病更多,—进医院就跟放血—样。还有村里的各种建设,也是要支付很多钱。
六十岁以上的人没活干,但六十岁以下的人却是大把多活干。比如唐三婶和林三婶,都比较年轻,会用电话会开摩托车,老板比较喜欢。也正因为这样,唐三婶和林三婶认识很多老板,需要请人的话也会顺带请村里的人去干活。尤其是林三婶,哪怕是被儿子安排在家带孙女,有两三年没有出去帮老板干活,还是不时会有老板问她有没有空出来做工,有时也会让她帮忙招人。可能是在外见识多了,儿子又有出息,村里还没有人开上小车的时候,儿子就有了—辆丰田小车。所以她说的话很容易让村里人信服,久而久之就有了种优越感,在村里的妇女之中显得鹤立鸡群。
临近中午,唐二婶已经快捡满两麻袋马骝姜,这时她一定要将马骝姜卖了,不然的话就得开始挑下山。捡再多马骝姜,挑不出山都是白搭。
“大嫂。”唐二婶左右没看到有人,也没看到有动静,大声叫了一声。
“我在这里。”靠近路口边的方向有个声音回应,看来唐大婶已经出去。
果不其然,等唐二婶挑两麻袋出去,唐大婶已经在路口等她。唐大婶捡的马骝姜并不多,两大半袋。她毕竟已经六十五岁了,又有高血压,长年要吃药,捡马骝姜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刚才我看到锦荣拿了几个麻袋去了那边,不知道做什么。”唐大婶坐在一块岩石上休息,指了一个方向说道。
“老大不是说他去做事了吗,怎么在这里捡马骝姜?”唐二婶挨着唐大婶坐下,奇怪的问。
“估计是骗人的,压根没有去做工。”
“我听志飞说,项老板这几天都在捡果子,是不是老板炒了他的鱿鱼,不好意思说就跟我们说老板不开工。”
“估计是这样。别看锦荣好像挺老实,挺会撒谎的,要不然他老子怎么说他骗钱,老婆也不经常回来……”
唐二婶两人一边聊一边休息,不一会儿,她们听到不远处有动静,走上去一看,是一个挑马骝姜出来的冲口村人。
“把马骝姜挑到前面路口那里,走几步路就到了,老板在那里收。”冲口村人虽然不认识唐二婶俩人,但还是很热情的指点她们。
“好,好的。”唐二婶两人也不休息了,赶忙各自挑上自己的马骝姜,跟着冲口村人走。
走了一分多钟,冲口村人率先停下。这时,路边已经放了几包装满的马骝姜,还有几个空的蛇皮袋。至于老板人,他们没有看到。
“估计去其他地方收了,我问一下他在哪里。”冲口村人掏出一张名片和一部诺基亚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拨号。唐二婶隐约看到名片上写有什么猪肉店,林什么的。
这时,右侧隐约有响声传来。不一会儿,一个大婶挑着两大半袋马骝姜出来了。巧的是,这人就是江月珍。
“大嫂,你也出来啦。”等江月珍走过来,唐二婶揶揄的说道:“你不是说你儿子去做事了吗,刚才我们还看到他在这里捡马骝姜。”
“不是吧?”江月珍有些尴尬和气恼。
“骗你咩,我大嫂也看到了。”
江月珍蠕了蠕嘴,没有说话,面色有些难看。唐二婶转头看向冲口村人,发现已经打完电话,估计老板很快就会过来了。
大概过了几分钟,一个男子带着几个袋子匆匆赶来。众人一看,不是林锦荣是谁?
“锦荣,你也来捡马骝姜啊。”唐二婶和唐大婶有些欢乐的打招呼。
林锦面色有些古怪,而他母亲有些恨铁不成钢,气得胸口胀疼,不想看到他。
“老板,你也是新安村的?”
冲口村人一开口,在场其他三人几乎要呆滞了,几乎无法相信她们口中聪明大胆的老板就是林锦荣!
林锦荣有些理解母亲和唐家人的反应,毕竟不论是谁,与乞丐呆久了,忽然发现这个乞丐是一个自己赞扬过的老板,难免有些难以接受。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忧伤,母亲真的是一如既往地不了解他。比如他一直都不喜欢吃柚子,尤其是甜柚子,可母亲到现在都没记住这件事,有好几年过年就只买夫妻两喜欢吃的甜柚,也没有买其他水果。
“我也是打工的,哪里是老板。收马骝姜要很多本钱的,我哪有那么多钱,我也不过拿点死工资……”林锦荣又开始忽悠了,这让唐家两位大婶的心里好受了点。
她们现在捡到的马骝姜,挑回家砍片晒干就能卖一百多块钱,结果现在只能卖五六十块钱,这让她们郁闷的要吐血。尽管一来就早知道这样的结果,可一想到被人轻松掠走近一半利润,她们觉得自己的高血压要犯了。
还好老板不是林锦荣!
……
睡觉的时候,张然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要是没有闹铃的话会睡的很晚才会醒,还需要母亲叫自己起床。当然,母亲叫她起床那已经是很奢侈的事了,因为她那六个多月的儿子张诚经常七点不到就醒来。
外面很冷,她感觉被被子封印了,完全不想起床,恨恨的瞪着在被子里动来动去的儿子。她一掀起被子,正看到这小家伙开心的扣着两只小脚丫的脚心。
小家伙被发现了也不惧她,一张圆圆的脸笑嘻嘻的,伸着小手指去扣她嘴巴,戳她的鼻孔,玩她的发丝。她轻轻的咬住儿子的小手指,后者反而玩更开心,好像一点都不疼。她只好装睡,让儿子自个玩。这才消停了一会,儿子三两下将被子踢开,翻过身就往外蠕动着身子,像只爬动的毛毛虫。
“冷扁你,回来!”张然抓住儿子的小脚丫,将他拖进被窝里,不顾儿子的挣扎抱在怀里。
真暖和!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那儿子岂不是母亲的小棉袄?”张然蹭了蹭儿子圆圆的小脸蛋,怀里暖暖的,舍不得松开。
儿子的小脸蛋跟形影视广告里粉雕玉琢的儿童沾不上边,甚至看起来有些黝黑粗糙,可触感极为细腻粉嫩,暖暖的,这让她蹭起来很是享受。可享受不到五秒温暖安静的氛围,儿子又不安份了,一个劲的扯着她的胸口衣领。
“得,是小坏蛋才对。”张然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尽管有点怕冷,还是往上挪了下身子,将睡衣拉起,露出一边纯白的硕大蜜桃,吧啦吧啦的吸允声顿时在房间里响起。
看着儿子吃奶的模样,张然有些满足,可一会儿之后,就有些胡思乱想。
读书的时候,她幻想过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男人,会生出什么样的小孩,长的可爱不可爱,会不会无理取闹,该怎么教育等等。然而这也只是想想,她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谁曾想,这小家伙好像一下子就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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