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无济于事。
他抓住我长发,扯高,然后往地板狠狠一砸。
砰——
后脑勺巨疼,眼前阵阵发黑,恶心感几乎让人晕厥过去。
男人丑陋的脸重影成无数张。
我曾无数次想过,如果那天,去给大姨送水果的人是我会怎么样?
当年珉珉,也经历过这些吗?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珉珉睡意朦胧地问:
姐,你怎么了吗?
她没看到短信
我徒劳地蹬腿,抖得像砧板上的鱼,试图制造出提示,方达志用手掐住我脖子,以免我发出求救声。
快逃——
我拼命挤出气音,可没人能听到。
眼泪模糊住了视线,绝望中。
我听到啪嗒一声。
门把手,缓缓旋转开了。
方达志失踪半个月后,他的媳妇举报我。
我娘家亲戚在谭家村,说我老公失踪的那天晚上,这小蹄子砍了一宿的肉,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倒,肯定是她杀害了我老公
她的话,没人理。
一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罪犯,消失是件喜闻乐见的事。
过了几天,当唐队例行上门询问时。
我的腊肉香肠已经灌好。
我家的自建房有三层,后院有猪圈,杀猪后的血腥气经久不散地萦绕在空气里。
前院的竹架子上,挂满了正在风干的腊肉香肠。
饱满紧实,色泽乌红的肉垂吊在杆上。
一条条,一节节,一簇簇。
密不透风的肉,散发着浓郁芬芳。
可唐队,却凭借多年刑侦经验,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
香肠不都年前做吗?
怎么,都过完年了才做?
我平静地解释:
过年前筹备结婚的事,没空做,谁知闹了那些事,婚事黄了,现在反倒时间多,不做这些做啥?
唐队眼里露出歉意。
抱歉,提到你伤心事了。
早看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对唐队素来尊敬,当年报案后,他正好在谭家村附近执勤,接到通知,第一个赶到的案发现场。
他抱着妹妹奔上救护车时的情景,我一生不忘。
王爱莲说她老公失踪第二天,你买了大量的盐、白酒。
盐要腌肉,白酒去腥。
我笑了。
绞肉机做的肉不好吃,没嚼劲,得用刀切刀跺,难免动静大了点,王爱莲用什么理由指责我,扰民吗?
唐队,你看我这附近,有民可扰吗?
我环顾一周。
周围的城中村,许多倒在了推土机下。
整个村,住的人寥寥无几。
方达志骚扰我们的原因,不止是报复。
还有拆迁。
我家位于即将开发建设的新区,地产开发商迫切拆迁。
但他们的条件太过分,有几家硬气地抵死不肯。
渐渐地,我们成了钉子户。
地产商老板找了方达志,让他教训我们,坏我们名声逼人走,他老婆王爱莲,亲哥是地产商老板的左右手,当年我家出了事,我妈葬礼上,王爱莲领人砸了灵堂,骂我勾引他男人,害他男人坐牢。
我护着骨灰盒,虾米一样紧紧蜷缩。
任怎么踢打也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