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瞪瞪地半睁开双眼,前方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
一瞬间,我忽然清醒过来。
青年躲在床头,见我望向他,立刻转了视线。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应该是夜里身体难受时在床上蹭乱的。
我起身朝他走去,你……现在感觉好点没?
池帘似乎突然有些怕我,狐尾堪堪地挡在自己身前,对我点了点头。
怎么了?
我问。
他这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样子是个什么情况?
明明昨天我才是受害者。
他不回答,反而将自己的头埋在手臂间,只露发间的两个狐耳。
我被气笑了。
砰——
我将解药碾成粉末,倒入干净的茶水中,放在桌上,对他说,解药在桌上,喝了。
你要是讨厌我,我准许你今天之内把红绳解了,过时不候。
我转身便走了,任由系统鬼哭狼嚎。
系统:宿主,你不管他了吗?
宿主,别啊,不要不管他。
你没看见刚才他那个态度吗?
系统:呜呜呜,他只是个狐妖,什么都不……
闭嘴,再说我就彻底不管他了。
我没控制住音量,走在街上居然喊出了声。
周围的路人纷纷投来目光,我忍不住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我自己一个人回来了,还将院子上了锁。
系统:宿主,给小狐狸留个门吧。
他要是想回来,这围栏篱笆能拦住他吗?
……
一连过去两天,我没再见过他。
红绳在附近的小溪边出现过,随后又回到了集市中。
没良心的小狐狸,我白给他做了那么多烧鸡。
深夜。
我在窗台前张望,盯着那扇破败的木门发愣。
其实,当红绳最后指向青楼时,我心里难免有些落寞。
我以为他只是喜欢偷别人的东西,还不算无药可救。
也罢,池帘本就是个妖。
我还在暗自伤悲时,系统突然又发出声音。
系统:宿主,你看你看,门口是不是小狐狸?
难得从系统的机械音里听出激动的情绪。
我一抬头,院里还真有一只白狐端正地坐在那里,身前还有一条死掉的肥鱼。
左爪子上系着红绳,上面的铃铛还在微微作响。
他还知道回来。
他没进来,我也没出去。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我是被系统哭爹喊娘地求出来的。
你这是干吗?
我的语气算不上好。
虽然心里别扭,但面上还是装得一本正经。
白狐伸出爪子,将面前已经发臭的鱼扒拉了几下。
随后他又跑来贴近我,似乎想要讨好我?
不说话我看不懂。
你要是觉得红绳碍事,现在自己取掉便可。
没用,卖萌没用。
我直接无视他,扭头便往屋里走。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
青年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润,却比往昔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我别扭地又转了回去,他全身上下又换了一身行头,湛蓝的袍子衬托得青年更加白皙。
等等,这衣服是哪来的?
你该不会又去……
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我钓鱼卖的钱。
池帘急忙开口,慌乱地解释着,你说过不让我偷东西,没再偷过。
随后,他又从衣袖里摸出一支簪子,末端还挂着流苏,像是在集市的摊贩那买的。
送给你。
那双修长白净的手向我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