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尧陆苗的其他类型小说《酸枳时尧陆苗》,由网络作家“小可不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苗是被脸上和小腹的疼痛感弄醒的。她睁开眼,就看到时尧的脸,站在沙发边,俯视着她。“睡觉怎么不回房间睡?还开着电视浪费电。”时尧皱着眉说她。陆苗没理会,撑着身体坐起来,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小腹一阵撕裂的疼痛,还有什么流了出来。她低下头去看。一片的血!染红了裤子和沙发。“啊!”陆苗惊得小声地叫了出来。“干嘛?”时尧本来准备离开了,听到她的惊呼声后又转头回去看她。也看到了她身下红色的一片。“我艹!陆苗。”他急忙走过去,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陆苗脚踩在沙发上,依旧低头看着刺眼的红色。她没想到初潮会突如其来,而且来得毫无征兆,打了她一个猝不及防。六年级的时候,胡惜花就跟她说了女孩子的这件事,但是她当时没怎么在意。如今...
《酸枳时尧陆苗》精彩片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苗是被脸上和小腹的疼痛感弄醒的。
她睁开眼,就看到时尧的脸,站在沙发边,俯视着她。
“睡觉怎么不回房间睡?还开着电视浪费电。”时尧皱着眉说她。
陆苗没理会,撑着身体坐起来,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小腹一阵撕裂的疼痛,还有什么流了出来。
她低下头去看。
一片的血!染红了裤子和沙发。
“啊!”陆苗惊得小声地叫了出来。
“干嘛?”时尧本来准备离开了,听到她的惊呼声后又转头回去看她。
也看到了她身下红色的一片。
“我艹!陆苗。”他急忙走过去,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陆苗脚踩在沙发上,依旧低头看着刺眼的红色。
她没想到初潮会突如其来,而且来得毫无征兆,打了她一个猝不及防。
六年级的时候,胡惜花就跟她说了女孩子的这件事,但是她当时没怎么在意。
如今,她是被吓到了,一脸的惊愕和无措。
时尧也有点不知所措,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在自家妹妹身上。
一时间,两人都有点尴尬。
“你去换身衣服,我把沙发套换下来。”隔了好一会,时尧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没有卫生巾。”陆苗有些难堪地说。
“你第一次?”时尧下意识地问。
话说出来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咬了咬舌头又问:“你第一次来?”
陆苗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咋办,我也没有啊。”时尧一个头两个大。
“……”
“你帮我去士多店买一个。”陆苗焦急地说。
“我一个大老爷们去给你买这个,陆苗你没事吧?”时尧睁大眼睛看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帮一下我怎么了?”陆苗气得跺脚。
“不去,你自己拿件衣服遮着。”时尧无情地说。
“你去,你去。”陆苗掐他脖子威胁他,然而下一秒就感觉流量更大了,她突然就不敢动作。
时尧推她,死也不肯去。
“你不去的话我就去跑到你床上滚两下,全弄到你床上去!”陆苗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用力打他。
“你敢。”时尧拽住她翻腾的两只手,没好气地说。
然而看到她一脸的眼泪,和苍白的小脸后又不动了。
两人对峙着。
“行了,等着。”时尧把她按到一边,就跑了出去。
陆苗站了一会,实在忍受不住了,就走到了厕所。
时尧去了旁边的士多店,幸好只有士多店老板娘在,不然他真的迈不过去这关。
“咳,老板娘,来包卫生巾。”时尧假装镇定地说。
艹!他只说过“来包烟”,这辈子就没干过这种丢脸的事情。
老板娘倒没觉得什么,笑眯眯地问他:“要什么牌子的?日用还是夜用?多少长度的?”
“……”
时尧真是见了鬼了,这玩意还分那么详细。
“就小女生用的。”时尧快速说完,将脸转向一边。
“行嘞。”老板娘很贴心地拿了一包日用和一包夜用给他。
“谢了。”时尧付了款后快速走回家里。
回到家后,时尧发现客厅里没人。
“陆苗?”时尧喊她。
“厕所。”闷闷的声音传出。
时尧走过去,将东西递到门口,说:“开门。”
下一秒,门就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截白白的手臂把袋子拿了进去。
时尧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听到她一声惊呼:“哥哥!”
“又干嘛?”时尧的耐心所剩无几。
“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衣服,还有内裤……”陆苗小声地说,声音颤颤巍巍。
“呵……”时尧轻笑着,舌尖抵了一下腮帮子,尽力克制着。
然而下一秒爆发,吼她:“陆苗你找死是吧?”
陆苗被他吓了一跳,继续说:“哥哥,你帮帮我。”
声音带了哭腔。
“在哪?”时尧真的被这个兔崽子气疯。
“你把二楼天台晾着的衣服拿给我就好,谢谢哥哥。”陆苗也会被自己气疯。
时尧没回答就迈步出去了。
来到天台,就看到晾着一堆衣服。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看到几件浅色的衣服,直接带着衣架拿了下来。
来到厕所门口,他也不说话,敲了敲门。
接着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一点,小手接过衣服后缩了回去。
时尧又去了客厅把沙发套拆了下来,扔进洗衣机里。
终于忙活完了,照顾这个兔崽子比他刚才玩了几小时的机车还要累得多。
时尧坐在沙发上,两臂搭在沙发背垫上,头往后靠着,两条长腿随意地伸在茶几边角上,整一个大爷似的。
突然,高个打电话问他:“你回家了没?”
时尧闭着眼,有气无力地说:“回了,你的车让胖子开回去,不过你那破车是真的烂,差点让我给飞出去了。”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时尧笑了两声后挂断了。
过了一会,陆苗走了出来,低着头走到他旁边。
时尧感受到她的脚步,闭着眼说:“陆苗,过来给哥捶捶腿。”
坐在机车上练了几个小时漂移、侧翻,腿是真的酸疼。
陆苗没动。
时尧睁开眼皮,就看到她幽幽的眼神,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干嘛?”
“我肚子疼,你去给我弄碗红糖水。”声音也幽幽的。
艹,我的fuck!
时尧气得微笑着对她说:“我整碗砒霜给你好不好啊?”
“行,我今晚就告诉奶奶你偷偷玩车。”陆苗那三十七度的嘴里说出冰冷的话。
时尧脸色微变,不笑了。
“陆苗,你他妈天生就是来搞我的。”时尧气得对她破口大骂,起身向厨房走去。
陆苗坐在沙发上等着,没一会,时尧就将一碗红糖水扔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下一秒就转身上楼。
陆苗看了他一眼,端起碗喝了一小口。
甜甜的。
陆苗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了看胡惜花又看向时尧。
时尧没有看她,也没有出声,他心里既愤怒又愧疚,隔了一会才搀扶着胡惜花上楼。
陆苗也在一旁帮着忙,不过到达房间后,就把她隔绝在外面了。
胡惜花和时尧在里面聊了差不多十分钟,时尧才出来。
陆苗一直在门外等着,门被打开,她就看到时尧冷着的一张脸,有些吓人。
时尧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奶奶睡下了。”然后就下了楼。
陆苗打开门进去看了眼床上的人,确实闭着眼睛,她就没有过去打扰。
转身又下了楼,看到时尧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电视上。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看电视?
气打一处来,陆苗冲过去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俯视着他。
一脸怒容地问:“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把奶奶气成这样?”
陆苗打心里就认定了是时尧的罪过,从来只有他会让胡惜花那么生气。
时尧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皱着眉,身体往后倚在沙发上,闭着眼不理她。
陆苗看着他的神色,以为他这是默认了,还不知道悔改那种。
心里更加地气了,抓起一旁的抱枕打在他身上,骂他:“时尧,你就是混蛋!是你把奶奶气成这样的,你还不知道错!”
时尧任她打着,没什么反应。
陆苗见他跟个硬石头一样,死性不改,奶奶真是白疼他了。
手上打他的力度越来越狠,不依不饶地骂他:“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奶奶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你还气她,你就不该回来,你——”
不知道说到哪一句,时尧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冷峻,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凌厉地盯着他。
突然,一把扯过砸过来的抱枕,顺带着把陆苗也扯了过来。
手上突然多了一股蛮力,陆苗一下子重心不稳,整个人扑到了他身上。
空气仿佛突然静止,陆苗一下子不吵也不闹了。
她的手撑在时尧的胸膛上,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他。
两个人的心跳都在急速、猛烈地跳动,交错着频率。
时尧的一双眼冷得像南极之上的寒冰,陆苗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样的眼神,她被吓到了。
下一秒,时尧就沉着声音问:“你他妈再说一遍!”
陆苗还坐在沙发上,上半身趴在时尧的身上。
时尧微眯着眼,两人的距离很近,危险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
陆苗的心跳越来越快,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
她的身体在颤抖,连带着浓密的眼睫,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就上来了。
陆苗不敢有一丝动弹,仰着头看着时尧那张几乎要杀人的脸,颤抖着声音说:“哥哥,你……你怎么了?”
一行泪就从眼睛里夺眶而出。
时尧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把她推到一边坐好,闭了闭眼,克制着声音说:“没事。”
陆苗抱着腿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她太害怕了,她甚至觉得刚才时尧像是要把她给杀了。
时尧转过头来,看着她止不住颤抖的身体,皱着眉说:“赶紧去睡觉吧。”
陆苗看都不敢看他,点了下头,踩着拖鞋飞快地跑回了楼上。
时尧仰靠在那里,看着天花板照射下来的刺眼的灯光,仿佛石化的雕像一样。
第二天一早,陆苗就被一阵“哐铛”的嘈杂声惊醒。
她突然睁开眼睛,房间里还是昏暗的一片,她转过头来看到胡惜花还在一旁睡得深沉。
傍晚的时候,胡惜花终于回来了。
看到陆苗脸色不太好还以为她生病了,而陆苗主动告诉了她自己来例假的事。
胡惜花听了之后笑着说:“我们苗苗终于要长大了。”
陆苗不是很懂,这样就代表自己要长大吗?
来例假是痛的,那是不是也说明长大也是痛苦的。
陆苗不懂,但她能感受到长大似乎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晚上吃饭的时候,胡惜花把陆苗面前的苦瓜放到时尧面前,叮嘱陆苗说:“苦瓜是凉的,今天先不要吃哦。”
陆苗还没应声,时尧就不满地说:“奶奶我也吃不了苦啊。”
胡惜花瞥了他一眼:“你爱吃不吃,等会你去把碗给洗了。”
时尧停下筷子,看向她说:“今天好像轮到陆苗洗吧。”
“苗苗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去帮一下她。”
时尧看了一眼对面吃得脸颊都鼓起来的陆苗,皱眉说:“她来个事儿还当祖宗了得人伺候着?”
胡惜花听了用筷子敲了一下时尧的脑袋,骂他:“苗苗是女孩,你照顾一下怎么了?瞧你这德性以后怎么讨到老婆。”
时尧侧身避过,反驳说:“您老人家放心,排队追我的姑娘呢大把,小爷我随便挑,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这乖孙女能不能嫁得出去吧。”
“时尧你混蛋!”陆苗瞪着他。
胡惜花气得站起来拍他的头顶,时尧捂着脑袋呼疼。
一顿饭下来简直鸡飞狗跳。
整个晚上陆苗都没有和时尧再说过话,两人各自坐在沙发的两端,连眼神都不屑于给对方。
时尧依旧是老样子,像滩烂泥一样软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低声笑着。
陆苗没有手机,胡惜花的按键手机里面的游戏也早就被她玩腻了。
而时尧用的是智能机,她在电视广告上面看到过,现在的智能机里面有很多功能以及各种有趣的游戏。
一时间,她有些心痒痒的。
但是,她绝对不会瞧他一眼。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苗又开始肚子疼,她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呻吟着。
胡惜花一脸的心疼,替她揉了下肚子,叮嘱她下个月不能再吃冰冷的东西了。
陆苗的眼角淌着泪水,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声音微弱地说:“我为什么会来例假,好痛苦啊,为什么时尧就不用?”
陆苗自小缺乏母亲的教导,而胡惜花对这些又一向保守,之前也就粗略说了一下。
胡惜花听到这句话后,感到既心疼又好笑。
“苗苗啊,这女人呢……”
年迈又慈祥地老人一边替孙女揉着肚皮,一边教导着她关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不同,承担着本该不属于她的作为母亲的责任。
苗苗慢慢长大了,胡惜花还需要教她很多东西。
第二天一早,陆苗睡到自然醒,而胡惜花早早起床去了附近的公园。
这几年来,她越发地感受到苍老带给人的无能为力,关节时不时地疼上一阵子,手脚也没什么力气去提重东西。
胡惜花如今只是每周那么一两天去田地里照料一下菜,只种了自家吃的份,也没有其余力气种水稻。
原本在时尧房里的农具被安置在天台一角搭建的一个小棚子里,因此时尧的房间也宽阔了不少。
胡惜花现在更多的时间是在公园里跳跳广场舞,在那和别的老人聊聊天,到时间了就回家给孩子煮饭。
颐养天年的生活本就应该是这样,只不过来得迟一点,只不过少了亲儿子的陪伴。
陆苗埋在柔软舒适的枕头里,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她闭眼躺着居然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她睁开眼,外面强烈的阳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
陆苗起身下楼,胡惜花已经从公园回来了,在厨房里忙活着。
胡惜花看到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皱眉说她:“苗苗怎么不梳一下头发再下来啊?”
“唔,不出门没必要。”陆苗嬉皮笑脸地回答,进了卫生间洗漱。
胡惜花一边洗菜一边忍不住责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早餐又不吃,将来得胃病就有得你们受。”
“一次两次而已啦。”陆苗嘴里吐着泡沫含糊道。
“我一个老人都知道早睡早起有利身体,你们倒好,反着来,晚睡晚起,昨晚我半夜起身,发现时尧那小子两三点了还在玩手机,不得了了。”胡惜花摇头。
“我可没他厉害,真不怕秃头的。”陆苗洗完漱走出来,忍不住讽刺他。
胡惜花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说:“你去把他喊起来,简直不像话。”
“好嘞。”陆苗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俏皮又生动。
“嗒嗒嗒”地跑上楼,恨不得把地板踏出一个洞来,脚步声轻快又嚣张。
时尧的房门依旧不上锁,陆苗乐得连门都忘了敲,直接推门进去。
果然,还睡得像只死猪一样。
这下还不任她拿捏,陆苗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个恶意的弧度。
时尧穿着白色的背心和黑色长到膝盖的运动裤躺在床上,手臂的肌肉线条明显,青筋隐隐凸起,透露出野性与活力。
他的睡相很好,板板正正地躺着,脸庞恬静得和他的气质不符。
陆苗心里来了主意,凑上去拔他长而浓密的睫毛,捂住嘴憋笑。
成功拔下一根,时尧动了一下并没有醒来,嘟囔了两声翻个身继续睡着。
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动,露出放在床上的手机。
这时,刚好进来一条消息,屏幕亮了起来。
陆苗低下头去看,正好看到屏幕上显示胖子发进来一条消息:“尧哥,给你看点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陆苗有些好奇。
跟着又进来一条消息,显示是“一张图片”。
心里像是有条小虫子在上面蠕动,陆苗看了眼背对着她熟睡中的时尧,轻轻地点开。
胡惜花需要住院一个月,赵禾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当人家儿媳妇的,连老人生病住院都不去照顾的话,要被街坊邻里戳背脊骂的。
时尧和陆苗也照常上学,晚上吃过晚饭就去医院看望奶奶,周末大部分的时间也在那。
时尧被胡惜花训斥了一顿后,明显听话了很多,这段时间放学后都不去废弃工厂了,每天都是和陆苗一起上下学。
偶尔跑到阿芒家玩一会,没有再打架了。
赵禾每天都给他们用心准备中午饭和晚饭,她的厨艺不错,又舍得买各种肉,时尧和陆苗每顿都能吃上两碗饭。
时尧脸上的伤口已经脱了痂,额头果然留了一道浅浅的疤痕,接近眉峰的位置深一点。
赵禾看到后捧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一直骂那群孩子“不是人、混账东西”,一副又气又心疼的模样。
第二天她就拿来一款药膏,说是托坞市的朋友专门在X港买的,祛疤特别有用,给时尧涂上,一边涂一边心疼地在上面吹气。
伤口已经好了,连痂都脱落了,吹气能代替痛过的痛吗?
赵禾对时尧嘘寒问暖的,连对着陆苗都和颜悦色了几分。
时尧没什么感觉,但是陆苗明显很高兴。
她到底是个孩子,渴望得到父母的爱和关怀。
周六中午,赵禾将打包好的保温盒递给陆苗,跟她说:“苗苗啊,今天妈妈陪哥哥回他以前的家看看,你一个人去给奶奶送饭好吗?”
赵禾不提起,陆苗都快忘了时尧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时尧,又看回赵禾的脸,点了点头。
外面的风有点大,赵禾细心地帮陆苗围上围巾,拍了拍她的脑袋:“去吧。”
陆苗露出两颗小虎牙,开心地出门了。
赵禾目送了她一会,转过身对时尧说:“我们今天回一下大岗村,去看一下你亲生父母。”
时尧闻言猛地抬起头,一脸的震惊和疑惑。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你这孩子怎么这都能忘。”赵禾责怪他。
“没忘……”
时尧怎么会忘了,今天是他亲生父母的忌日。
赵禾走过去双手按住时尧的肩头,让他直起腰来,看着他的眼睛说:“他们肯定希望看到你生活得好,这样他们在泉下才不会担心,知道吗?”
赵禾的眼睛和陆苗的一样,很美很温柔。
时尧看了她好几秒,终于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说:“好。”
时尧平时不怎么笑,顶多是打架时的冷笑和欺负陆苗时的坏笑。
不过现在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
或许他真的把这个世界想得太坏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嘲笑他死了爹妈,骂他是个野孩子。
况且他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家,还有奶奶和妹妹,他们同样给了温暖和关爱。
赵禾和时尧打了辆车回大岗村,中午是在赵竹家里吃午饭的,知道他们要回来,赵竹媳妇一大早就买好菜来招呼他们。
赵竹媳妇也有好几年没见过时尧,一瞧见他差点认不出来,拉着他到一边说话:“阿尧都长那么高了,哎哟好看着呢,现在学习怎么样了?是上四年级吧,都好几年了也不见得回来看望姑姑。”
时尧知道姑姑一向疼他,在她面前也很听话,她问什么都认真回答着。
赵禾这时走过来说:“也怪我们在外面只知道打工赚钱,也没时间带着孩子回来看看,这段时间才有空,就想着带他回来见见亲戚。”
赵禾一边说着,一边剥了个橘子然后递给时尧。
时尧接过,一瓣一瓣吃着。
两人吃过午饭,提着准备好的元宝蜡烛之类和祭祀的食物一起上山。
赵竹一个人带着他们,他媳妇刚好来了月信不适合上山,当地说法是不吉利。
赵竹一边在前面领着,一边说:“前两年你们不回来,就我和时尧姑姑带着三个娃一起上山看看,你也知道两老人去世早,就剩我们一家能走亲戚了。”
“辛苦哥了。 ”赵禾笑着。
转而又对一旁的男孩打趣道:“时尧快点谢谢姑丈啊。”
“谢谢姑丈。”
时尧看到赵禾提着东西走上路很是困难的样子,没一会就出了满头大汗,她看上去就不是那种能吃苦的女人。
他主动说:“东西给我吧。”
赵禾惊喜地看向他,笑着:“好,谢谢阿尧。”
时尧接过,没有说话。
三人到了坟前,两个小土堆上面长满了杂草。
赵竹和赵禾上前拔草,时尧看了一会也把东西放在一旁,上前帮忙。
没一会,两座小土堆就露出了原来的模样。
赵禾蹲在地上,拿出篮子里的东西,在土堆前整整齐齐地摆上食物、酒,烧了些元宝,点上香和蜡烛,一边斟酒一边小声念叨:
“时大哥、秀丽姐,我带时尧来看你们了,真的对不住啊现在才来,时尧长高了不少,人调皮了一些但是学习还好,他班主任跟我说了这学期他有进步,只要用点心以后肯定有出息的,你们聪明他也差不了……”
赵禾把酒倒在地上,又倒了些茶,重复着动作。
一系列操作流畅地做完,她对站在旁边的男孩说:“来,时尧,跪下,跟你爸妈说说话。”
时尧顺从地跪在小土堆前,看着碑上刻着的文字,在心里念着。
“说说话啊。”赵禾喊他。
“没什么好说的。”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基本上要说的刚才她都说了,剩下的都是些不好的事了。
他也没脸告诉他们这些年来他打了多少场架,听了多少遍的“死了爹妈”。
赵禾看了眼男孩略显淡漠的侧脸,也没多说什么。
没多久,三人就下了山,赵竹媳妇想留他们吃晚饭。
赵禾笑着拒绝:“家里还有老人和小孩等着吃饭呢,我们下次再来看你们。”
回去的路上,赵禾跟时尧说:“我和你妈妈是同一个村的,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了,不过后来各自嫁了人,去了不同的地方联系就少了,我们之前还约定来着,以后生的孩子,如果是一男一女就定个娃娃亲,如果同性别还能当个好姐妹好兄弟,不过啊,都是岁月造化,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刚出生那会我还抱过你来着。”
赵禾想起那么一个缘分也忍不住笑。
时尧认真地听她说着。
“我知道,这几年我们没怎么照顾过你,你不亲近我们,我们也能理解。”赵禾的语气流露着淡淡的忧伤。
“没……我没这样想。”隔了好一会,时尧才小声地说。
“现在的孩子都不怎么能理解当大人的苦心……”赵禾叹气说。
除了时尧回来那天两人闹出点风浪外,之后的假期生活两人相处得还算好。
陆苗大半时间都在房间里写看书、写日记、预习新课。
这几年陆伟强夫妇赚得还算多,去年寄了一笔钱回家,差不多两万块,胡惜花就请人给家里三个房间和客厅装上了空调,还买了个冰箱。
生活确实好了很多。
时尧白天里要么出去和他从前那些朋友玩,要么就是窝在沙发上或者房间里打游戏。
基本上陆苗和他都没什么交集,平时也少说话。
日常的交流也还算好,没有再像那天那样吵架。
胡惜花每次看到时尧懒懒散散的样子就忍不住说他,让他千万不要学他那些朋友,让他有空就提前预习一下高中的课程。
的确,时尧的朋友们好像都不怎么样,胖子和高个初中还没读完就被学校退学了,像小混混一样整个边县周围跑,而阿芒考不上高中,准备去读职校。
时尧差不多每天都出去,也不知道和他们到哪里野去。
胡惜花劝了他好几次,但是每次时尧都说让她放心,他有分寸。
她后来也不管他了,至少目前为止还没见他闹出点坏事。
边县中学分为高中部和初中部,都在同一个校园里。
高一和初一新生入学都要军训,不过高一为期两周,初一的只需要一周。
边县高中没有强制规定封闭管理,不少学生会选择走读。
学校离家不算远,自行车也不过二十分钟,但是时尧还是选择住宿,原因是懒得跑来跑去。
但是学校没有给初中生提供住宿条件,陆苗只能走读了,好在她前两年就学会了自行车。
8月24号,时尧去学校报道,胡惜花让陆苗帮他拿点东西,但是时尧嫌弃她瘦胳膊瘦腿的能帮什么。
最后自己一个人单手拉着个黑色行李箱潇洒地出门,连书包都没有。
陆苗开始了假期最后的疯狂,每天要么和朋友出去玩,要么在家疯狂地看电视,就是不碰书。
9月1号早上七点,陆苗穿上边县中学丑炸天的校服,背着个书包骑自行车上学去了。
二十分钟后赶到学校,她停好自行车就听到初一新生升旗广场集中的广播。
陆苗匆匆跑到位于五楼的初一(1)班的教室,把书包放下又跑着下楼,终于在最后一分钟集中到了队伍里。
先是校领导致辞,然后新生代表发言,大家都听得昏昏欲睡。
最后是负责军训事宜的旅长发言,一句:“所有人下午两点在西操场集中,迟到者五十个俯卧撑!”
大家纷纷发出哀叹,陆苗也感受到窒息的味道。
然后是班级负责人给每人发放军装。
解散后陆苗正准备随着人流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苗苗,等等我!”
陆苗回头就看到了人群中向她挥手的琳琳,她在初一(5)班,刚才集中的位置离她们班有些远,都没有看到她。
琳琳来到陆苗面前亲热地挽住她的手,骂道:“臭苗苗,今早居然不等我。”
“原来你还没走的啊?我起晚了,以为你早就走了。”陆苗有些惊讶。
“所以我第一天就迟到了呜呜呜。”琳琳欲哭无泪。
“你牛。”陆苗给她比了个赞。
走回教室的路上会经过操场,此时高一新生完成一轮训练回到东操场集中休息了。
一时间两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在小声地讨论着。
陆苗和琳琳捧着军装往前走着,时不时好奇地看向对面。
“苗苗你看他们好惨啊,都睡到草地上了。”
陆苗顺势看过去,确实有好些人直接躺了下来。
“别怕,我们也有机会体验的。”
“……”
两个人群离得并不远,中间只隔了跑道。
看着看着,陆苗就注意到了坐在最外边的时尧。
他很显眼,即使坐下来也比旁边的人高出半个头,头上的军帽歪着带,军装的衣领也半开,正扭着头和旁边的人说话。
就他不一样!没点正经的模样!
陆苗忍不住在心里替奶奶骂他。
或许是因为陆苗转过脸来看着他们太久,以至于都被对面的人发现了她不一样的目光。
时尧旁边的那个男生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下一秒时尧就看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她,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汇。
那个男生还朝她们这边吹了个口哨,惊得陆苗一下子转了回去,没有再看他们。
然后他们好像被教官说了两句,引起一阵哄笑。
陆苗拉着琳琳快步走着,没有再看过去。
*
而时尧这边,刚才他训练完回来看到一个个小萝卜头,才想起家里面那个兔崽子也是今天开学,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探寻了一番也没有看到陆苗。
可能是太矮了,淹没在人群中吧。
坐下来后,他就和周围的人找起了话题。
他身边的男生叫周柏,和他一样都喜欢打篮球,最喜欢的球星是库里。
没一会,两人就聊得火热。
聊着聊着,周柏问时尧:“喂,你有没有女朋友?”
时尧眼里带笑,贱贱的模样:“你猜?”
“切,有就有没就没,那你说说你喜欢哪类型的?”周柏一脸的八卦样。
“你……这样的?”时尧看向他,笑容饱含深意。
“滚啊,对面那种喜不喜欢嗳?”周柏眯着眼睛看向对面。
时尧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就看到了陆苗。
清瘦的女孩穿着稍微宽松的黑白黄校服,在清一色的高低、单双马尾中,只有她留着半长的头发,阳光下皮肤白皙得像是在泛光,好像有点清纯可爱那味儿?
两人对视了一秒,就看到她惊慌地把头转了回去。
周柏凑过来继续问:“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你妹!”时尧嗤他。
“行啊,那我喜欢你妹。”周柏的目光还追随在陆苗身上,脱口而出。
时尧看向他。
“水灵灵的小学妹我挺喜欢的。”周柏笑得贼兮兮,还对着那边吹口哨。
“畜生。”时尧骂了一句,用手肘把他凑过来的身体顶了回去。
周柏呼疼,小声嘀咕着什么。
时尧没注意,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对面,只看到陆苗走进楼道的一抹清丽身影。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