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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崩逝,皇十六子继位,封福晋赫舍里氏为皇后,从此赫舍里氏在后宫中开始了漫长了二十五年看遍风起云涌,花开花落的人生。
主角:赫舍里平遥 更新:2023-03-26 03: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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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赫舍里平遥的其他类型小说《后宫二十五年》,由网络作家“小肥兔木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先皇崩逝,皇十六子继位,封福晋赫舍里氏为皇后,从此赫舍里氏在后宫中开始了漫长了二十五年看遍风起云涌,花开花落的人生。
“现下快中秋了,府中什么都准备起来了,以备不时之需。”我弯着腰在一旁,亲自给我的夫君,当朝皇上的第十六个儿子宁清王更衣。宁清王宜颢是个风姿俊朗的男子,好风雅,骨子里却是个有精明打算之人。
他意味深长的瞧着我,声音富有磁性且温柔的与我说道“你准备我放心,现下皇阿玛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这个中秋怕是不能入宫同贺了,是该提前准备的,”
我手上一顿,而后又是将行带妥善的系好,抬起身道“想来都开始打算起来了,对了,前儿个臣妾的阿哥在南边办完了差事赶了回来,说是得了好酒,要与王爷一同共饮。”
宁清王顺了顺袖口,轻抚着我的肩膀,言“知道你费心了,这些日子因着皇阿玛缠绵病榻,上下皆不稳定,府中你更是要多费心了。”
我温柔的瞧着夫君,嘴角荡起温暖的笑容,道“府中的事王爷不必担心,这些小事臣妾还是做的来的,切不可因为府中的事分了心。”
我将王爷送出我的园子,廊下的靛青色的穗子随风摇晃,今天的阳光也极好在雕琢的无限华贵的长廊下留下明艳的影子,天空碧蓝的万里无云,海棠的叶子还是那么的油亮,颜色极好的四色杜鹃在手边,我竟舍不得折下来。一身天水蓝的常服衬的我是极其娇俏的,纯音看着我呆傻发愣的场景,掩嘴笑道“福晋,当真是望眼欲穿啊。”
这小妮子的嘴,我是恨不得撕烂的,转过身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心事重重的感叹道“现下真真是多事之秋,你去通知府上的奴才,各个皆要谨言慎行,万不可惹出事端,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我穿过青石板的铺就的后院,到前面的前厅,里面的一众妾室在吃茶恭候,瞧见我进来了皆起身行礼,道“妾身拜见福晋。”
我坐定,瞧着底下的几个人,说“起身吧。”
王府中也就这么几位妾室,位居首位的齐佳氏乃是早先入府的,乃是王爷大婚前伺候的,时间长了,又给王爷生下了庶子也得了个侧福晋的位份,也有家世,不过倒是略显老成。在便是新入府的舒佳氏,入府为格格,是个貌美的,却是个性格秉性着急的,倒是现下最得王爷喜爱的。还有两个格格,倒是不起眼。
我最近总是发愣,顿了顿,言“现下人心不稳,可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稳当,你们要谨言慎行,王爷最近公务颇多,你们切不可忙中添乱,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做了些什么出格的事,定是不饶的,直接乱棍打出府也不是不能的。”
我打发了这些妾室,深知现下门户看的严,倒是出不了什么大事,我又发愣了,一旁的霁月瞧着担心不已,上前扶着我的胳膊小声说“瞧着福晋最近精神不济,可是找个郎中来瞧?”
我扶着头,恹恹的,道“哪里能有什么大事呢,不过是最近没什么力气,倒是困倦的很,别告诉王爷,让王爷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纯音在身旁跟着帮腔道“福晋还是找个郎中来瞧瞧吧,若是您倒下了,这府中又该怎么办呢。”
倒是这么个事儿,我便打量着纯音“去吧,上宫中递了拜帖,说我身体不适找了宫中太医来瞧,你去吧,找个说得上话的给好好瞧瞧。”
用过晚膳,我便侧身躺在软榻上瞧着最近的账册,账册厚且沉重,眼皮儿也是抬不起来了,时常睡着。跟着夕阳西下,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我也没注意,还在甜甜的睡着,待一双微凉的双手抚上我的额头,我醒了,瞧着面前这个俊朗的人,呵斥旁边的奴才道“怎的爷手上这么凉,也不知道给爷添件衣裳。”
王爷扶我起身“怎的都烧起来了,还不知道瞧郎中。”
我病弱的身姿如弱柳扶风,伏在身侧的软垫上,道“今儿用过晚膳已经去宫中请了太医,想来不曾有功夫过来,臣妾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没什么大事。”
王爷一挥手“多福,你去太医院王渊家中去请王太医,便说是福晋身子不爽实在是不好打扰宫中的太医,烦请他来一趟府中给瞧瞧。”
王老太医年迈的很,却是太医院的圣手,给我稍一把脉,便笑眯眯的给王爷回禀道“王爷不必担心,福晋这是有孕了,已有一月余,发烧是常有的,不用担心。”
王爷跟着拱了拱手,还未等王爷说话,我欣喜的客套道“当真是劳烦王太医了,这么晚了可叫我怎么感谢好。”
王爷随后道“真是着急的不知所措了,想来王太医上了几个班也该是下了的时候,但也只有您老说话,本王才放心。”
我能瞧见王爷眼中欣喜的点点星光,却不知到底是因为我的孩子,还是一些其他的什么。
翌日,王爷修书一封送到宫中的静妃娘娘手中,静妃娘娘瓜尔佳氏是瓜尔佳一族的旁支,家世一般,在宫中虽说是妃位,到底也是说不上话的,现下又是皇上传了旨意不让众皇子进宫,欣喜之余在皇上清醒之时求了皇上让我进宫。
我一路马车颠簸,又逢孕期不快,生生花了两个时辰才下了马车。由着静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太监将我带着过去。待穿过御花园时,我站住,问着掌事太监,道“公公可否是走错了路,这不是往静妃娘娘的住处去啊。”
那人瞧着我精明的眼神,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线道“静妃娘娘现下正在给皇上侍疾,当然是往皇上的寝宫过去,福晋请放心,尽管跟我走便是了。”
我瞧着那掌事太监手里的,正是中秋时我亲手绣制的荷包便放下了心。倒是兜兜转转到了盛安宫的偏殿,这是我从未来过的地方,四处皆是金碧辉煌的威严大气,倒是来不及欣赏,见到偏殿中的静妃娘娘赶紧上前行了礼,到底我的家世贵重,静妃娘娘少有婆母的姿态,便赶紧免了我的礼,屏退了众人,道“听闻你又有了,当真是令我欣喜坏了,废了好一番功夫才独独让你入宫觐见。”
她扯着我的手坐在了软榻上,一旁的宫女端了茶水上来,我客气的说“哪里是什么大事呢,又不是第一个孩子了,便是这些天过于劳累没注意罢了。”
她扯着我的手,笑盈盈的交代着“到底还是要好好养着的,以后福气大着呢,对了,听闻这次身子格外的不舒服?是否需要本宫请示皇贵妃给你找个太医瞧瞧?”
“大概是不用了,王爷找了太医院德高望重的王太医瞧过了。”
她略微一愣,后又说“皇上听了此事甚是欢喜,不过身体实在是,不便见人,赏了一对白玉如意给你安枕。”
我赶紧起身行了礼,道“望娘娘代臣妾谢过皇上的赏赐之恩。”
她欣慰我礼数周全,又言“皇上有众多的皇子,这些个福晋中怪不得皇上喜欢你,当真是大家风范。对了,我这边给你拿了些补品,定要这三日内吃上,有好处的。”
这话意味深长的,我饶有意味的反问“什么好东西,别家也有么?倒是怕我不会用,该与其他福晋间讨教呢。”
“这么珍贵的东西,那里是谁都有的呢,便是前几日十王爷取走了大半,说着该是五日内吃上的,现下过了两日了,可不要三日内吃上了,当然,越早打算越好的。”
回到府中,我将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王爷,宜颢的表情愈加的凝重,倒是安慰着我不要着急,外面有他呢。又不过几日,便传来了皇上崩逝的消息,随即在皇上早就封存好的传位诏书中有“传位于十六王爷”的话,我便知此事定了,而后又病了几日,倒是传出了我悲痛万分,哭晕在府中的消息。
先皇的葬礼举办的格外的隆重,先后操持了几月,后宫中人不多,倒是好做些,不过也是格外的累人。新皇即位,尊称先皇的静妃娘娘为圣母皇太后,封我为贤懿昭皇后,齐佳氏为德妃,舒佳氏为舒嫔,梁氏为丽贵人,章佳氏为雅贵人。
正逢夏季炎热,我在正阑宫中纳凉,倒是用不上冰,晚间倒是凉快了不少,纯音端来了行房录,一连几个月不过是草草几页,我也是深感忧思,皇上常不来后宫,对于皇嗣是极其不利的。我将手上的册子放到榻上的矮桌上,叹息道“现下宫中就这么两个妃嫔,皇上是越发的不爱到后宫了,该是大选的时候了。”
寻思了好一阵,我道“纯音,咱们去一趟御书房。”
过了一时半刻,我挪步到正阑宫门口,瞧着凤辇齐备,我摆了摆手,对纯音道“罢了,咱们走两步吧,这夜色如醉该是好好欣赏的。”
正阑宫是离皇上的盛安宫最近的宫殿了,偏偏一出门我便听见了歌声,这歌声清脆绕梁,像是西边传过来的。我便与纯音往另一方向过去,穿过宫殿两边的夹道,拐进一间赶紧整洁的小花园,像是某个宫中的后院,里面是一个小池塘,四周开满了兰花,在皎洁的月光下衬得格外的幽静。池塘边站在穿着白衣鹤鸣样式宫装的姑娘,瞧着面若桃花,肤白若凝脂一般,唱的是双蝶霞飞的歌儿,我并未上前,站在门口问着纯音“可知,这是谁,哪个宫中的?”
纯音摇了摇头,我便又问“现下的宫人都是这般的不安分么?”
“娘娘,过了国丧却是有这般不安分的。”
我转过头,吩咐道“去打听打听这人是谁。”
到了御书房,在门口值守的福公公,提着一张笑脸走到我面前,他弯下腰拜见道“皇后娘娘吉祥。”
我由着纯音扶着,说“起来吧,去通传一声本宫来了。”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墙上有着整片的书籍,我进到里间,摇曳的灯火间,皇上仍旧在批阅奏章,我穿着白色牡丹花样式的常服盈盈一拜,道“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他抬眼,将手上的朱砂笔放下,说“起来吧,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纯音将食盒中的莲花糯米糕递到我的手上,我呈到皇上面前,贴心的关切道“皇上还是用些点心吧,整日里这样劳累,身子是吃不消的。”
他倒是没有吃的意思,我坐在南边的软榻上,说着“皇上,臣妾漏夜前来是今儿个丽贵人处传来了好消息,又怀上龙胎了。”
皇上抬头瞧着我,笑着说“行房录瞧过了没有?”
“瞧过了,丽贵人是个好生养的,臣妾恭喜皇上了。不过,到底后宫中只有寥寥几位嫔妃,实在是不成样子,对于前朝后嗣都是无益的。”
皇上或是听闻好消息,胃口大开一般,用了两块莲花糯米糕,而后说“是啊,先前为了给先皇守孝,现下是该充裕后宫了,你便去准备选秀吧,切勿铺张。”
我点着头,满意的道“皇上放心,这次到底是皇上的首次选秀,既不要太过铺张,也不会过于小气,一切交予臣妾便是了。”
“你做事,朕放心。”
“那便让官家适龄的女子都来选,一层一层选下来,再让皇上相看,这选秀定是要选中皇上合心的贴心的人。”
我走出盛安宫,夜已经深了,坐在轿辇上瞧着四周的灯火,一时间竟觉得这深宫之中属实是无趣的紧,若是来了新人倒是好事,后宫也是该有些生机了。
又过了几月,倒是深秋了,我与往常一般穿着正黄色的常服从正阑宫二进殿左暖阁中出来,因着纯音忙着殿选的大事,倒是常霁月陪着,我慢悠悠的往正殿接受嫔妃跪拜的地儿过去,待我落座,余下之人皆跪拜,道“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起来吧。”
我依旧是看了眼来人,瞧着丽贵人的肚子,我道“丽贵人,为皇嗣着想,该免的礼便免了吧。”
她一手托着肚子,一边恭敬的说“承蒙皇后娘娘厚爱,免了礼数,臣妾感激不尽。”
丽贵人喜爱浅绿色的衣衫,看着非常的亮眼,我瞧着心里也欢喜,随后道“现下皇上开始大选,以后宫中的姐妹就多了,也有人时常作伴,必然恩宠也会有多有少,还是那句话,在宫中一同服侍皇上,都是姐妹,切勿做出嫉妒这般有失女德的事来。”
“皇后娘娘刚才这话,是跟谁说的啊,怎么瞧的我眼神发慌。”雅贵人跟在舒嫔身后说。
舒嫔爱好紫棕色的常服,头上的宝石首饰忽闪忽闪的,一脸的傲娇“这啊,以后宫里的人就更多了,晨昏定省可看不见你。”
二人刚说两句话,瞧见前面丽贵人坐着轿辇过,舒嫔翻出了眼白,恨恨的说“什么东西,皇后娘娘客气,倒是真有瞧不出来的,若不是阿哥可就没有下次机会了。”
雅贵人赶紧巴结着说“可不,瞧着这肚子尖尖,不过是个公主,哪里配和娘娘平分秋色。”
殿选的日子倒是个深秋之中秋高气爽的好日子,一波波的秀女赶到御花园西边的青鹭阁休息,待内侍监喊道名字,排好队到御花园中由皇上殿选。因着是新帝登基后的头一次选秀,自是声势浩大,能来的官家女子都来了,一连两日的相看着。我因着避嫌,也不曾跟着想看,只一味在宫中躲懒,只管皇上挑自己觉得好的。
待选秀的事大定,我笑盈盈的来到皇上跟前,一旁弹着琵琶的宫女随即退下,我道“皇上万福金安,这几日皇上疲乏了。”
他身穿团龙纹的常服,手中攥着珠子,拽着我的手坐到他身边,道“这件事办得极好,劳累皇后了。”
我常穿碧蓝色木兰花样式的常服,头上的凤钗顶着东珠很是巧妙,看着倒是轻盈,我将手上的暖炉放到一边,闲话道“为了不显得铺张,选在了秋日里风景醉人的御花园,倒是别有一番景象,衬得美人更是灵动了。”
纯音将手上的册子递到我的手上,我拿给皇上瞧着,说“这几位宫嫔算是定了,不过皇上要给个什么位份,还需皇上拿主意。其中瓜尔佳氏因着是皇贵太妃的侄女,和太后也是同族,倒是可以给个贵人的位份。”
皇上倒是极为放心的,也不曾细细看过只扔在一边,与我说“你想的周全,再赐个封号,就祥贵人吧。”
“其他的倒是一般无二,便是科尔沁送来的博尔济吉特氏也照例封做贵人,满蒙联姻是旧俗,再便是出挑的莞氏,是汉军旗便做常在吧,余下的便由答应做起。”
皇上点了点头,此下便是定了,皇上关切的问道“今日你的身子如何?长临长治如何?”
想来皇上说了这么一阵子话口干了,我想茶水递上去,闲话道“我的身子好多了,便是时常软弱无力,调养调养便好了,长临在书房还好,作为众阿哥的表率带着弟弟们温书,长治总是捣乱,到底这个孩子臣妾不忍责备,还望皇上多加管教。”
宜颢听着夫妻夜话,顿时觉得温馨极了,笑的温和从容,顺了顺我脸颊旁的碎发,言“朕想做个严父,可这个孩子生下不易,朕只能把慈父一面留给他了,倒是该上书房时给找个严厉的师傅管教了。”
我顺势躺在皇上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呢喃着“长治虽顽皮,倒是聪明的很,追着长临的身后跑着,倒是识了不少字。”
晨起,我打理好自己便开始侍奉皇上穿衣,一身朝服加身,皇上便匆匆离去。我打量着时辰,便交代“纯音,今儿个晨昏定省便免了吧,别让她们等着了。”
我坐着轿辇回到正阑宫中,身子惫懒,靠在软垫上还未喝口茶,温靖公主便跑了进来,笑声传了整个屋子,她一把扑在我的腿边,我顺势将她搂在怀里,用手绢将他额头的汗珠擦了下来,听她说“皇额娘,皇额娘,快把我藏起来,弟弟,弟弟追来了。”
话还没说完,又进来一个白白诺诺的孩子,跑的不稳却是着急的很,来了也一把扑在我的腿边,我又将他放在我的另一条腿上,照常擦拉擦汗水,问道“治儿怎么来了?”
他虽着急,话说的倒是清楚“皇额娘皇额娘,姐姐坏,枪我的球。”
我也摸不着头脑,不过孩子嘛,哪里真的需要一个道理呢,我朝着殿外喊“霁月,拿桂花软酪来。”
霁月是个容貌姣好的,做事很是利落干练,有她在一旁哄着阿哥公主,我倒是很放心。不过一两个时辰,这两个孩子便睡熟了。纯音瞧瞧从外面进来,与我道“今儿个前去传旨的公公和教规矩的教引嬷嬷都已出宫。宫室倒是还没安排。”
我轻声说“祥贵人安排到翠恩宫吧,佳贵人入住禧宁宫,菀常在到笙岚宫,其余的安排到远些的地方去,想来也没什么风浪。”
“对了,那日的夜里的宫人是谁?”我望向霁月和纯音。
霁月回道“前四王爷翰林院侍读王大人的女儿,因为四阿哥获了罪,多少牵连到了这个王大人,一众家眷便都做了官奴,所以做宫人进了宫。”
到底还是有想法的“那边多加留意,瞧着身段和美貌,以后或许用得到。”
赶着未时天气暖和的时辰,一连不少的马车接连停在宫门口的侧门处,排在最前面的马车是瓜尔佳氏的车马,车里面的人儿手指纤细,容貌倒不是多拔尖儿,却温婉大方的很,一身夕阳金桔的宫装常服,头上簪着金线环绕的秋菊簪花,后面跟着的陪嫁丫头烟忆穿着暗紫色的衣裳,衣着布料倒是不输寻常人家的小姐。
烟忆伸手扶着自家的小主,往前走了两步,自有各宫的主事公公带着前往各宫,祥贵人宫中的主事太监王公公上前躬了躬身,说“小主,奴才是翠恩宫的主事太监王全,小主请随我来吧。”
祥贵人步履端正,一步一缓的慢慢走着,便听着王公公说“翠恩宫可是东六宫中的好位置,可见皇上和皇后娘娘对您的爱护之意。”
祥贵人心下一喜,让烟忆递上了银票,王公公更是来劲儿,又说“这波进宫的小主不少,可备受恩宠的却不多,小主是一个儿,再便是禧宁宫的佳贵人,禧宁宫的位置也好,不过比翠恩宫离皇上的盛安宫远了点。”
迎面便遇上了去往内务府的纯音,王公公赶紧躬身,道“纯姑姑。”随后便与祥贵人介绍道“祥小主,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纯姑姑。”
祥贵人也跟着尊敬的叫了声“纯姑姑”
纯音将从内务府取的赏赐带到我跟前,我正在忙里偷闲的瞧着棋本子,纯音带着一众小太监进门,而后闲话道“娘娘,刚刚奴婢取了赏赐回来,瞧见祥贵人进宫,当真是瓜尔佳氏的女子,很是不俗呢。”
我抬眼,纯音摆了摆手退下了屋中的人,我放下了手中的本子,言“瓜尔佳氏的女子,又是皇贵太妃的旁支,还是少沾染的好,皇上近年来的戒备心很重,咱们不去平白招惹这个嫌疑。”
纯音点了头,走到桌边道“这是前些日子便做好的赏赐,可是今儿个给新进的小主送过去么?”
“明儿个吧,今儿个大多在忙着整理东西,反而添乱,明儿个你便按照位份给各宫送过去吧。”
“小主,禧宁宫真好看,阿奴都要看不过来了。”穿着淡粉色衣裳的丫头从外面跑进来,尽显聪明伶俐。
禧宁宫正殿西暖阁内娇俏的姑娘回过头,肤若凝脂,唇色又如烈焰一般娇艳,尖尖儿的瓜子脸让人一眼便觉得惊艳,那清冷的气质当真是寒冬腊月里的一抹红梅,在宫中再没能与之媲美一二的人儿了。她瞧着跑进来的姑娘,赶紧拉住“嘘,这不是在草原上,你可要当心些。”
荷女小声却又欣喜的说“小主,这皇宫真好看,我们之前的担心真是瞎操心,这晚膳也精致,就是规矩太多,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能召小主。”
桌边的佳贵人羞红了脸,赶紧叫荷女打住“你,你快别说了,别忘了阿姆交代的,这可是个吃人的地方,可得小心了去。”
门口值守的周公公远远瞧见过来的纯音,赶紧像是哈巴狗似的贴上去,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纯姑姑,怎么大老远的过来了?有什么事招呼一声便是了,哪用的着顶着这么大的日头。”
“属你嘴甜”纯音被逗笑了,扶了扶额间的花儿,又说“皇后娘娘赏赐新进宫的小主,快去通传吧。”
周公公一路小跑,生怕晒坏了纯音,到屋内通禀道“小主,皇后娘娘身边的纯音姑姑来了,将皇后娘娘的赏赐带来了。”
佳贵人在书房里绘制万花飞蝶群像,抬起头说“快请进来。”
纯音一进屋便见到窗边的佳贵人,容貌当真是惊艳万千,纯音便已经是好颜色了,也不禁羞愧,盈盈行了一小礼,说“佳贵人安,皇后娘娘知小主入宫妥帖,便让奴婢将赏赐带来。”纯音挥手让身后的奴才将东西放下。
佳贵人倒是很得体,言“臣妾谢过皇后娘娘赏赐,臣妾很是喜欢。”
“喜欢便好了,三日后到正阑宫谢恩便是了。”
祥贵人在暖阁中绣着花样,身上湛绿色的常服很是温婉大气,烟忆从宫外回来,瞧见自家小主便说“小主,听说佳贵人和小主的一般多,是这次入宫小主中最多的呢。”
祥贵人眸子里像是看些寻常玩意,随口道“想到了,皇后娘娘乃是按照位份给的赏赐,你倒是欢喜什么,可是见到博尔济吉特氏了?听闻是草原上最漂亮的公主,背靠着科尔沁可是草原大部落。”
烟忆低着头“倒是没见到,不过那些宫人都说是好漂亮的一个人呢。”
三日后
早知今儿个是个大日子,我便也开始梳妆起来,这几日皇上倒是常来瞧我,想着或许是因为新人进了宫,会有些日子不过来了。霁月在我身边穿戴簪花,看着晚风端来的鲜花,倒都是各色牡丹,我瞧着不管是戴什么花终究不是二八那样的好年华了,便叫撤了。头上照着正宫皇后簪着东珠,一色的金丝围绕,镶着银白的宝石。
纯音到屋内,对我行了礼,说“娘娘,小主们都到了。”
我浅笑,吩咐道“上今年新进的君山银针,让她们稍后片刻。”纯音行了个小礼转头出了门。
片刻之后,我由着霁月将我扶了出去。我端庄自持的坐在上位,纯音将一串纯净无暇的珠串递到我的手上,看着下面的嫔妃与我问安,我道“起来吧。”
我手中拿着温凉宝珠,瞧着这新进宫嫔脸上的好颜色,感慨道“这一连三四月,今儿个倒是头一次见,想来有你们入宫这下宫中的姐妹倒是不会寂寞了。对了,这几日可还习惯?”
“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喜不自胜。”
我瞧着她们乖巧的模样,又说“是了,进了宫都是姐妹,自是要互相关心,共同侍奉好皇上,为皇上绵延子嗣。”
德妃尝了口茶水,与我说“娘娘,这是什么茶,竟这么香?”
祥贵人倒是起身,行了一小礼,道“到底这好茶只宫中有,这君山银针与陈年的比,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德妃略有些尴尬,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祥贵人,倒是不再说话。我跟着道“你们都进宫了,以后自然是都会有的,比这好的也是有的。”
舒嫔倒是在一旁笑话道“有些见识了,出来处处显摆,倒是小家子气了。”
祥贵人浅笑了一声“呵,舒嫔娘娘说话可要慎重,这话倒是像说德妃娘娘没见识似的,倒是大不敬了。”
舒嫔美则美矣,却是个没脑子的,一时间脸色青红交加,都说不出话来。我赶紧打圆场道“得了,都是姐妹拌两句嘴倒是不打紧,只是别在皇上面前做出捻酸吃醋的事,倒叫皇上觉得是不安分的。得了,今日算是见过了,本宫乏了你们回了吧。”
“恭送皇后娘娘。“众人起身说道。
见皇后娘娘出门挪步到三进殿,舒嫔气愤异常,转头追到祥贵人面前,伸手便要打,祥贵人倒是顺势抓住了舒嫔的手,语气淡淡的说“舒嫔娘娘在皇后宫中动手责罚妃嫔,怕是不妥吧。”
雅贵人凑到跟前,助长着舒嫔的威势,骄傲的说“难道舒嫔娘娘教训一个小小的贵人还不能么。”
这事闹了起来,佳贵人倒是也远远瞧着,随身跟着的荷女更是津津有味的,悄声说道“这宫里瞧着真热闹,舒嫔娘娘不会真打祥贵人吧。”
佳贵人也跟着小声说“嫔位教训贵人倒是对的,不过这是在皇后宫中,哪里有舒嫔娘娘说话的地方,满后宫都是由皇后做主的。”
“那,出了正阑宫便可以随意教训了?”
佳贵人摇了摇头“到底有个公理在,这话挑不出错处,嫔位也不可随意责罚贵人,况且祥贵人出身不低,更是赐了封号的贵人,想必皇上是看得上的,这时候责罚不是好的时机。”
佳贵人又瞧了一阵,两边说了好一会子话,只见纯音姑姑走了出来,端庄沉稳的说“正阑宫也是众位小主争强好胜的地方,奉皇后娘娘口谕,舒嫔无端生事罚两个月的月例,祥贵人尊卑不分,禁足翠恩宫抄写宫规十遍。”
菀常在听见皇后娘娘的责罚反而是软了脚,与舒嫔和祥贵人一同跪了下去,待纯音宣完口谕,舒嫔愤愤的离开,祥贵人倒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后灰溜溜的走了。菀常在愣在原地久久,身后的穗穗才起身将自家小主扶了起来。
菀常在踉踉跄跄的快步走到了御花园,用手狠狠的抚着自己的胸口,惊恐的说“太吓人了,真是太吓人了。”
身后的穗穗是原本就在宫中伺候的奴才,扶着自家小主安慰道“皇后娘娘是最和善不过的了,平日里不这样的,在皇后宫中如此放肆是大不敬的,这也是小惩大戒,小主无需惊慌。”
菀常在瘫坐在凉亭中,问道“穗穗,你在宫中的时间长,皇后娘娘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穗穗道“皇后娘娘是最和善不过的人了,不曾严格责罚过小主奴才,方才舒小主和祥小主是大不敬,拉出去打死也不为过,现下只是略施小惩。”
夜深了,盛安宫的夜晚有着白日一般的光亮,敬事房的孙公公端着牌子走进了盛安宫的书房,皇上看了好一阵的折子了,身边的周公公瞧着来人,在皇上耳边轻声说“皇上,敬事房的人来了。”
孙公公到皇上跟前,行了大礼后禀报道“皇上,是翻牌子的时辰了。”
孙公公将清一色的绿头牌呈到皇上跟前,皇上低头看着一色的牌子,左右瞧了两遍,问道“祥贵人的牌子怎么不在?”
孙公公恭敬的说道“祥小主被皇后娘娘禁足在翠恩宫中罚抄宫规,所以奴才把祥小主的绿头牌撤了下来。”
皇上饶有趣味的道“哦?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么?”
周公公在一旁禀报道“听闻是,今儿个在正阑宫中觐见皇后娘娘,祥小主和舒小主起了龃龉,起先皇后娘娘说了几句,倒是无事,待散了之后二人便在皇后宫中要动起手来,皇后娘娘便罚了二位小主。”
皇上闭着眼睛听着,后说“是大不敬,皇后罚的轻了,那便让佳贵人准备着吧。”
孙公公带了人带着笑脸到禧宁宫中,荷女将人带进了内室,孙公公更是见了佳贵人心下惊喜的很,看着这仙女般的模子,便是这宫里头一个宠妃无疑了。孙公公恭敬的行了礼,道“给小主道喜了,皇上今儿翻的是小主的牌子,可是大喜啊。”
佳贵人又羞又喜,低头不曾说话,孙公公瞧着这个娇俏的模样,又更加确定了几分,赶紧介绍身后的人“这是魏嬷嬷,是教引侍寝规矩的老嬷嬷了,小主先学者规矩,晚些会有敬事房的人来接小主去侍寝。”
佳贵人缓过神来,站起身客气道“难为公公想着了,烦请公公走这一遭了。”佳贵人给了身旁的荷女一个眼神,荷女取出一把子银票奉上,说“以后还请孙公公多照顾照顾我家小主。”
孙公公点头哈腰的收下了,转而出了门。
凤鸾春恩车的声响,传到了后宫中每位女子的心中,一夜的风光涟漪佳贵人更显美艳了。
翌日。
正阑宫中,请安的人数不多,一早来过便走了,我坐在二进殿的正殿中稍后,一边瞧着这阵子的宫中开支,一边等着佳贵人。
佳贵人倒也识礼,不曾错过了时辰,我瞧着她跪拜完,便唤她起身,说“你是这批新人中首个侍寝的,不怪皇上喜欢你,本宫也喜欢,你是个识礼的。”
佳贵人倒是端庄,声音也是清丽,说“谢皇后娘娘喜爱,臣妾喜不自胜。”
我摆了摆手“得了,不必如此客气,你既在皇上身边便要将皇上侍奉的妥帖,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余下的都是小事。得了,你也劳累了,还是早日回去休息吧,来日方长。”
“得教于皇后,臣妾不胜欣喜。”
我也起身,对身后的霁月交代道“一会儿挑些好的首饰布匹给佳贵人送去,到底是新宠,皇上喜欢。”
霁月瞧着我,像是有一丝不解,问道“娘娘,皇上好像特别喜欢佳贵人,和别的小主都不一样。”
“哦?你怎么知道?”
霁月将手中茶水递到我的跟前,紧接着说“我听着都这么说,况且佳贵人容貌上乘,娘娘当真没有忌惮?”
我瞧着她,眼神沉稳坚定,她吓的赶忙跪了下去,我阴沉着说“我是先帝赐婚明媒正娶进门的,皇上还是王爷时候的原配嫡福晋,现在是正宫皇后,身居皇后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来忌惮,她不过是个容貌上佳的贵人,哪怕是贵妃,皇贵妃,也不过就是个妾室罢了,别人或许忌惮,本宫却不忌惮。”
霁月还跪在地上,低头紧张的说“皇后娘娘,是奴婢失言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我摆了摆手“起来吧,以后谨慎着便是了,倒是这后宫之中怕是要有腥风血雨了,你警醒着点。”
“是,谢皇后娘娘。”
荷女跟在佳贵人身后,心下欢喜的不行,小声道“小主,瞧着皇上很喜欢小主呢,以后封妃是指日可待呢。”
佳贵人也是心底暖暖的,只是低头道“皇上,待我很好。”
舒嫔打内务府过来,身后跟着四个宫女手上都捧着东西,穿的倒也雅致,粉紫色的常服显得她更光彩夺目,昨晚凤鸾春恩车的响声可是都听见了,便是今早给皇后娘娘请安没见佳贵人便已知晓了,眼神中带着一丝记恨,在夹道的门口冷冷的瞧着,跟在身后的蔚菡道“娘娘,还是走吧,今儿个天阴风大,在这吹着怕是要着风了。”
雅贵人也从内务府出,瞧着舒嫔娘娘站着不说话,探头看着佳贵人的背影心下便已知道了几分,上前行礼道“舒嫔姐姐吉祥。”
舒嫔听着声音看了眼身后的雅贵人,道“妹妹怎么过来了,倒是无声无息。”
雅贵人道“这不是内务府新进的苏州缎子,想着倒是好久没做衣裳了,选了回去裁制衣裳。”
舒嫔回头瞧着雅贵人这一身青色的缎面宫装,倒真是前几年的样子了,看着略微带有一丝嫌弃,说“也该换换了,到底是皇上的宫嫔,穿的这叫什么样子。”
雅贵人也不脑,倒是身后跟着的茉香要回话,一把被雅贵人拦下,雅贵人行了礼,道“姐姐说的是,宫里还有事,妹妹这便走了,只是姐姐回宫还是绕开禧宁宫吧。”
雅贵人说罢便起身走了,约摸走过了一个夹道,身后的茉香瞧着四面无人,在雅贵人身后说“小主,这舒嫔娘娘说话真是难听,小主何苦去惹这一肚子气。”
雅贵人扯了扯嘴角,笑谈“你瞧着吧,这不得宠的嫔妃都一样,现下也有她瞧的了。”
茉香在身后和雅贵人都是一副妥妥看好戏的模样,道“当年舒嫔娘娘在府中抢了小主的恩宠,现下也得让她体会一下这等滋味了。”
“是啊,花无百日红,她刚进府的时候也是好看的娇俏,佳贵人本就是艳压群芳,还新鲜,咱们啊就等着瞧吧。”
“小主,小主,皇上身边的周公公过来了,带了好些东西,小主快去看啊。”
荷女还像是在草原一般的做派,在屋内喝茶的佳贵人道“怎么这般莽撞,我这便去。”
佳贵人缓缓走到殿外,看着周公公带着一众人等黑压压的站满了院子,周公公弯着腰上前道“给小主请安,皇上刚下了早朝便命奴才将赏赐拿来。”周公公将单子交到荷女的手上。
佳贵人尊敬的道“有劳周公公了,请公公代为传达我很喜欢。”
“小主的恩宠大着呢,小主还是晚膳时分亲自谢恩的好,这些都是些小东西,倒是这金线密织的织花苏锦可是个一匹不下百金的好东西,一共便进贡了几匹,都赏给小主了。余下的宫瓶一对,白鹤长鸣屏风一盏,各色绸缎倒也贵重了。”
这些都被门口的舒嫔看在眼里,偏偏雅贵人这一句话让她不得不来,手中的织花手绢已经被紧紧的攥着,鲜红的指甲都已变形,身后的蔚菡心疼的说“娘娘还是别生气了,想来便是皇上一时新鲜罢了,到底皇上和娘娘是有情谊的,娘娘别这么为难自己啊。”
舒嫔转过头,眼泪已经含在眼睛里了,走了老远才说“皇上也这样对待过我,我也有过好东西,你说皇上会不会不再召唤我了,一时新鲜,便像今天皇后说的,宫中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皇上怕是都要把我忘了吧。”
“娘娘宽心,怎么能呢,这才几日未曾召唤。”
长治又是这样扑在了我的怀里,我笑眯眯的将他抱在腿上,将身旁的蜜桔递给他,看着长治的穿着,瞧着很是妥帖,便对纯音说“四阿哥身边的嬷嬷伺候的很是妥帖,赏。”
身后的长临也跟着进来了,我开口问道“怎的进来晚了?”
他恭敬的拉着我身上的长治一同行礼“皇额娘万福金安。”
我瞧着学的这般好,唤他们起来坐在我身边,便也嘱咐了“大阿哥身边的人也赏。”
我一边握着长临的手,一边捏着长治的小脸蛋,问着“今儿个皇阿玛可是问你们功课了?答的怎么样?”
四阿哥糯糯的说“大哥答的极好,二哥三哥也是。”
我挑着这个软糯的小脸蛋,问道“你呢?”
长临道“四弟还小,在一旁能读出来便不错了,瞧着皇阿玛倒是更疼四弟多些。”
我又抓着长临的手,安抚道“你四弟小,皇上格外的偏疼些,你小时也是一样的,你是长子,也是嫡子,皇上的期望都在你身上,定不要让皇上失望,也要做这些庶弟的典范。”
我起身,倒是见到两个孩子格外的开心些,招呼雀儿道“雀儿,今儿个中午阿哥们在本宫这里用膳,妥善准备着,大阿哥喜欢江米酿鸭子,四阿哥偏爱蜜蜡肘子,快去安排。”
我看着这两个孩子,将手上明黄的手绢递过去擦拭,嘱咐道“到底身子是自己的,你们先是顾着自己的身子,再是温书,骑射,若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就找身边的嬷嬷来报给我,逐一给你们添置,皇上属意阿哥所,皇额娘也不便留你们在身边,违逆皇上,却也是对你们挂心的。”
有连绵的雨日,外面的雨水淅淅沥沥的,虽不算大,到底下了两三日了。到底阴雨连绵,妃嫔们晨昏定省很是不便,这几日便也免了。祥贵人翠恩宫中抄录宫规,因着天阴,烟忆又拿了两盏蜡烛点上,心疼的说道“小主还是缓缓吧,这两日天色不好,别熬坏了眼睛。”
祥贵人实在是郁闷的紧,心下又是着急又是气愤,放下笔道“这几日叮叮当当的真是烦人的紧,这鱼也是下个不停。”
“小主还是静心些吧,听闻皇上召幸了佳贵人,又赐号为容,一连几日召幸,心下很是风光呢。”
祥贵人眉头皱的紧,摆弄着笔墨“我又能怎么办呢,现下已经失了先机。”
祥贵人瞧着雨色朦胧,出主意道“小主,若是咱们想不到什么法子,倒是可以去拜见一下太后娘娘,到底是小主的姑母,会给小主想些办法的,或许还能见到皇上。”
德妃娘娘到~
听着外面小太监的通传声,祥贵人将手头的事儿放下,站起身行礼道“臣妾给德妃娘娘请安。”
德妃娘娘身份贵重,又诞育了二阿哥,因着年岁的原因穿着深绿色的常服,头上穿戴者整套的金饰点翠,她伸手将祥贵人扶起,道“这几日阴雨连绵,常在宫中无事,想着你也是在宫中无趣,便来陪你说说话。”
祥贵人与德妃娘娘坐在中间的红木圆桌旁,祥贵人道“真是无趣呢,好在娘娘过来,烟忆,快去上茶,再取些点心过来。”
“唉,想着你刚进宫便禁足,难免心下不舒服,想着来开解一番,看着妹妹这才智倒是本宫多虑了。”
烟忆找了两个小丫鬟将一应吃食端了上来,祥贵人抓着德妃娘娘的手,感慨道“哪里有娘娘想的这般好呢,不过是夜夜悔恨当时的错举罢了,想来今日也要抄录完成了,到底心下悔恨,还要在皇后娘娘面前亲自谢罪才好。”
德妃喝茶的手一顿,又转而说道“皇后娘娘心胸宽大,想必不会过于苛责,倒是这几日容贵人得了皇上的宠幸,可叫我们这些姐妹羡慕的很啊。”
祥贵人又怎么不知,却装作不知一般问道“是么,这几日凤鸾春恩车的相声后宫怕是都听见了,怎么全是容贵人么?以往皇上宠爱的舒嫔娘娘和雅贵人也都没有么?”
德妃娘娘望着雨,闲话道“可不,这才是让我们这些姐妹艳羡的,皇上可是头次专宠一人啊,各色珍宝赏了不知多少,不过妹妹别忧心,若是让皇上见到了妹妹,或许也会另眼相待,这君心难测,谁又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得宠呢。”
“到底是娘娘有福气,听闻二阿哥很是争气呢,娘娘才是福泽深厚之人啊。”
说起这个,跟着德妃娘娘的是竹魂,在身后提点道“娘娘,想来这个时辰二阿哥该下学了,不是求了皇上今个儿到宫中用晚膳,娘娘可别忘了。”
德妃娘娘赶忙说“是了,真真给忘了,妹妹我这便要走了,改日再来和妹妹闲聊,这后宫中的时间长啊。”
晚间时,雨水渐渐的停了,倒是风大了起来,吹的身上凉凉的,我一如往常在东暖阁里绣着花样子,外面的霁月到跟前禀报道“娘娘,祥贵人带着身边的人来拜见娘娘。”
我想着时间,大概是抄录完成了,便道“请进来吧。”
东暖阁里珍宝无数,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金碧辉煌,祥贵人刚一进屋瞧着这屋内的一应装饰更是目不暇接,却再也不敢放肆,恭敬的上前行礼,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我看着软垫上,道“起来吧,赐坐。”
祥贵人让身后的烟忆将抄录的宫规端了出来,说“臣妾在宫中日夜悔恨当初的错举,现下抄录完成便带了过来,还望皇后娘娘原谅臣妾的过失。”
我拿起一张瞧了瞧,放下说“哪里是真的不肯原谅你呢,到底是尊卑不可废,还是要稍加惩戒的,不过你这字倒好,瓜尔佳氏是大族教出来的女儿自然是不会差的,但是有一点,抄录宫规倒是要磨磨你的性子,刚进宫便张扬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祥贵人道“多谢皇后娘娘教诲,臣妾感激万分。”
“罢了,有些事情要你自己真正明白才好,你刚入宫我也不忍多加苛责与你,你也不要放在心里,你父亲在军中向来得力,皇上会想着你的。”
待祥贵人出门,纯音到屋内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娘娘,瞧着祥贵人怕是不懂娘娘您的提点,怕是白费了您的苦心啊。”
我拿起绣品,整理着丝线道“明白了最好,若是,还是需要历练,想着是瓜尔佳氏的女子,到底皇上还得留三分情面,本宫便多照应着。”
“到底皇后娘娘善心,娘娘,这一连多日都是容贵人侍寝,旁的倒是不说,便是宫中也是闲言碎语颇多。”
翌日清晨
“呦,今儿个祥贵人也来了,可是宫规抄录完成了?”舒嫔的声音尖锐的紧,听着众人皆侧目。
祥贵人瞧着舒嫔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强撑着笑容,道“是呢,怠慢了几日晨昏定省,再是不敢了,舒嫔姐姐这两日也拮据不少吧,都是妹妹不懂事,但初入宫门手里还有些闲钱,还望姐姐笑纳。”
雅贵人且扶着丽贵人刚进门就瞧见了这场好戏,便想着今日不白来,刚妥善将丽贵人扶着端坐,就听舒嫔红着脸,恨恨地道“便不必了。”
德妃娘娘到底是众妃嫔中年级稍长者,瞧着丽贵人的肚子,面容慈祥的道“丽贵人,现下感觉怎么样了?到底这胎肚子更大些,还稳妥吧?”
我到殿内时正听见这话,众嫔妃向我问安,我道“起身吧。”
刚一坐下我便关切道“丽贵人,你今儿怎么来了,可是胎像稳固了?”
丽贵人道“谢皇后娘娘关心,太医说无什么大碍了,叮嘱臣妾要时常走动,到时也顺利些。”
“那便好,皇上很看重这一胎呢,兮乔公主就很得皇上宠爱,也是你的福气,瞧着这胎肚子大些,该是个强壮的皇子呢,到时本宫会向皇上进言你的位份也该升一升了,都是潜邸的老人了。”
丽贵人笑容洋溢在脸上,慌忙谢恩“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定当养护好龙胎。”
话音刚落,见容贵人风尘仆仆的赶来,急忙的跪了下去“向皇后娘娘请罪,臣妾来晚了。”
“哦?是有什么事吗,来的这样晚。”这话一出,余下的妃嫔皆不敢说话了。
她抬头瞧了我一眼,低下头道“禀皇后娘娘,原是皇上不让臣妾早起,便不叫奴才们提点,所以来晚了,请皇后娘娘恕罪。”
我虽心下颇有怒意,脸上却是强忍着,道“你伺候皇上辛苦,到底是皇上体谅你,只要你将皇上侍奉好了,本宫有什么可怪罪的,起来吧。”
“谢皇后。”
雅贵人与容贵人一同端起茶盏,瞧了眼容贵人,感叹道“容妹妹,这身衣裳很好看,瞧着不像是宫中常有的,这梅花瞧着栩栩如生一般啊。”
不等容贵人说话,舒嫔拈酸吃醋的说“瞧着不像是贵人的规制,怕是要越据了吧。”
容贵人倒是直白,说道“这料子是皇上的赏赐。”
雅贵人在一旁劝和道“皇上赏赐的又有什么不行的,到底皇上独独宠爱你。”
我开口道“皇上宠爱谁,便多赏赐些什么东西都是寻常的,各位妹妹都要好生伺候皇上,为皇上舒缓朝政烦忧才是,容贵人受皇上雨露恩泽,可要养好身体为皇上绵延后嗣才是。得了,今儿个便到这儿吧,退下吧。”
我找了霁月休整了妆容,备好了辇轿准备到太后的懿康宫请安,懿康宫偏僻安静,太后倒是喜爱修佛,喜欢安静的,皇上也是孝心可鉴,便着重修缮了懿康宫。我将霁月留在门口,到了内室,见太后正在上香,我也捻了三根弯腰拜了插在佛前。
太后回身瞧见我,笑容慈祥的说“皇后来了,怎么不见通传,这些奴才真是没礼数。”
我扶着太后坐在软榻上,道“是臣妾不让通传的,想着这个时辰皇额娘在礼佛,今天来的迟了些,嫔妃间有些闲话,我从中调和了几句,来的晚了。”
太后手中捻着佛珠,道“后宫中的妃嫔多了,都是难免的,对了,祥贵人怎么样,宫规抄的多了也就明白了。”
“是了,已经乖觉多了。”
“可是获宠了?”
我放下茶盏“皇额娘说笑了,才抄写好宫规,获宠怕是还有些日子,现下新进的嫔妃便只有容贵人最得盛宠。”
“听说了,皇上一连宠信了多日,你是皇后,也该多提点皇上,皇上可以宠幸后宫,但不能独宠,会挑起后宫争斗,也会牵连前朝不得安宁。”
“是,谢皇额娘教诲。”
回宫的路上,两宫夹道中间不常有人,霁月在一旁道“娘娘,可是要提点皇上?”
我在轿子中幽幽的说“皇上现下对容贵人极近宠爱,本宫又何苦去讨这个嫌。”
“可是,太后娘娘~”
“太后的心思不过是想祥贵人获宠,瓜尔佳氏是名族,到底打着什么心思本宫还不知道,虽说皇上是太后亲生,皇上倒也有孝心,到底也不是养在太后身边的,若是同心同德,哪里还用得着本宫,太后这边应付着便完了。”
“皇上,敬事房的人来了。”路公公走进灯火通明的御书房,恭敬的说。
皇上瞧也没瞧呈上来的绿头牌,说道“容贵人吧。”
端着绿头牌的孙公公低着头,禀明“容贵人处今早来报,月信到了,便撤下了牌子。”
皇上手上的朱批并未停下,说“退下吧,朕去瞧瞧皇后。”
我在房中早已换上了寝衣,因着要入秋了,盖上了薄薄的软垫在腿上,头上珠钗不在,护甲早已脱卸,青葱一般的指甲捻着 书本瞧着,果真长夜漫漫不好打发。
外面传来了“皇上驾到”的声响,我倒觉惊奇,容贵人盛宠一月余,怎的今天这个日子想起过来瞧我了。我起身行礼道“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他倒是还如往常一般的牵起我,坐在我对面的榻上,我嘱咐外面的纯音 “纯音,嘱咐小厨房将温好的八珍粥端来。”
“平遥,可是冷了,朕瞧你盖上了软垫。”
听见皇上叫我的闺名,我心下一股暖意升起,手上摸着柔软细致的软垫,道“是啊,一场秋雨一场寒嘛,晚间觉得有些凉了,皇上也要添衣才是,便是不添也要带件斗篷,别冷了。”
他道“生下长治后你的身子便不大好了,陕西巡抚进贡了件玫红的大氅,明儿个叫人给你送来。”
“谢皇上,对了,臣妾想问,眼瞧着元旦还有些日子,却是该打算起来了,皇上想怎么办,这是国丧之后的首次元旦,也是新进宫嫔的首次元旦,臣妾想着办的热热闹闹的。”
他喝着八珍粥,道“你这儿的粥,最有滋味了,你想的周到,倒是应该好好聚聚才是,你便去办吧。”
晚间的灯火缭绕,在二人的谈话间升腾起暧昧的氛围,我催促着皇上就寝,想着皇上也劳累了。一阵云雨过后,我伏在皇上的肩膀上,眼皮轻垂,皇上道“平遥,你对于朕宠爱容贵人怎么看?”
我闭着眼睛,小声呢喃道“皇上宠爱一个妃嫔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对于皇嗣也是有益的。臣妾乃是六宫之主,皇上的结发夫妻,当然是处处为皇上考虑,处处以皇上为先,不过倒是有一事臣妾不得不说,前朝后宫的关系不用臣妾说皇上也是知道的,皇上大选多半为此,到底不要因为后宫之事引起前朝动荡才是。”
“朕知道了,皇后提点的是,不过你竟是这么个宽宏大量的皇后,是朕的福气。”
“臣妾哪里是这般的宽宏大量,不过是位居皇后不得不而已,臣妾也需夫君的怜爱。”
“小主瞧什么呢?夜间风凉了小心冻着。”荷女抬手将窗子关上道。
容贵人仍旧望着窗外,失神的说“荷女,你说皇上今晚还会过来么?”
荷女将手上的烛火添到桌上,随口道“今儿个下了牌子,应该不会来了吧,小主还是睡吧,过了这几日皇上便又来了。”
容贵人低下了头,用着婉转的声线说道“现在又不知道谁在承欢,皇上心里在想谁。”
“小主莫要多心,皇上自然是想小主的啊,现下宫里谁不知道是小主最得皇上宠爱,听这宫里的老人说,雅贵人和舒嫔娘娘都没有这般获得盛宠,就连皇后娘娘也没有呢,皇上当真是喜欢小主。”
话音刚落,小周公公从外面进来,因着里面拉着纯白色的纱帘,便在外侧禀报道“禀小主,今晚皇上宿在了皇后宫里,并未召其他小主侍寝。”
荷女连忙道“皇上果真疼小主,去瞧皇后娘娘了,这也是情理之中。”
容贵人低下头,两颊绯红的颜色衬得她更是垂涎欲滴,扭捏的拿起手旁的绣品,说“皇上的荷包旧了,倒是要赶紧做一个呈上去,莫不要叫朝臣笑话了去。”
晨起,皇上迷蒙间,瞧着不远处的榻上,身材纤细皮肤白皙的皇后穿着玫红色的大氅在榻上绣着明黄色的绢布,身旁的长治窝在她的腿上憨憨地睡着,宜颢竟有一丝懒怠,这岁月静好的样子,竟仿佛像是在梦里一般。
他悄悄的起了,我亦没发现,他坐到我身旁摸着长治的头,我感受到身旁来人转过头,言“皇上怎么醒了不找人伺候,臣妾疏忽了。”
她按着我的肩膀,道“瞧着这个场景,朕也不忍心打扰,绣什么呢?”
“皇上身边的荷包旧了,想着绣一个给皇上替换。长治是个调皮的,因着出生时长的小,在臣妾身边时间长了些,常晨起便跑过来,皇上不要责怪。”说完这话,我莞尔一笑“都是臣妾惯坏了。”
皇上又抓着我的手,道“长治天真活泼,却很聪明,虽说不如长临长弘他们用功,却也识字读诗,这个孩子来的艰难,朕也本也不指望些什么,前些日子问询功课却也说的通道理,朕很欣慰,虽说常教养在你身边却教的很好。”
“说起长治,长宣也只比他大两岁而已,身边没有亲额娘,到底差些什么,皇上若是有合心意的应该给他找个额娘,孩子该是小时便养在身边最好,也不会多生什么嫌隙。”
“朕瞧着她们都不好,便是容贵人天真烂漫,身世也贵重,该是个好的。”
我不免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只是附和道“皇上觉得好,那定是好的,不过臣妾想,毕竟容贵人尚且年轻,怕是照顾不好长宣,待容贵人生下皇子,再将长宣交予容贵人照应那边更加妥当了,想来容贵人获得圣恩,不日便会怀有龙裔的。”
皇上到底专心朝政,略说了两句话便起身上朝去了。我坐在镜前梳妆,彼时倒有些困乏,霁月在我身后梳妆,道“娘娘,这些翠啊金啊的,倒是显得娘娘这般的老气,不过是比新进的嫔妃大个两三岁,穿些鲜艳的颜色,哪里又比容贵人差了呢。”
“呵”我一笑,道“就你嘴甜,容贵人是少见的美人儿了,本宫的年纪虽小,可也是两个孩子的生母了,又是皇后,当然要端庄持重了。”
我站起身,又见纯音进来服侍我穿衣,我见到这两个姑娘,说“你们是我的陪嫁丫头,年纪与我差不多,本应到25放出宫去,本宫也想着求了皇上提早将你们放出去,过你们的日子去,或是我给你们寻一份好的姻缘,不能辜负了你们。”
“谢娘娘替我等费心。”纯音,霁月道。
雀儿从屋外进,行了礼,道“禀皇后娘娘,各宫的小主都到了。”
“备茶,本宫这便过去。”
拜见过皇后,菀常在独子在御花园中闲步,身后只跟着穗穗,低着头抹着眼泪。我去见太后路过时,我叫停了轿辇,只叫了纯音跟着,走到她的面前,她慌忙擦了一把眼泪,道“拜见皇后娘娘,皇后万福金安。”
我坐在凉亭的一角,叫她起身问道“怎么这般难过?”
菀常在道“臣妾,臣妾。”
“直言不讳本宫才能帮你啊。”
她道“进宫几月了,臣妾在宫中不知如何自处。”
我见她又呜咽了起来,我握着她的手,说“怎会不知如何自处,你是皇帝的妃嫔,是正正经经的小主,可是收到了欺负?你与本宫说。”
见她不说,我质问道“你是跟着菀常在的奴才,你照实说!”
穗穗连忙跪了下去“禀皇后娘娘,因着菀小主不得宠,内务府和奴才们便服侍不周,吃食也不大好了。”
我撩了菀常在的头发,说“倒是叫你受委屈了,你宫中的便拉去慎刑司服役,再叫内务府给你添些好的便是了,你这奴才虽说英勇,却尚且不能做一宫掌事,待给你挑了好的,倒是能帮得上的才好。得了,别哭了,过段时间中秋佳节,到时家宴,你便能见到皇上了。”
“是,谢皇后娘娘。”
“得了,本宫还得去给太后请安,你这便回吧,晚些新人便到笙岚宫了。”
太后还是病怏怏的老样子,瞧着精气神还在,可身体却是越发的空虚,我向来是不将太后放在心上的,倒是也给几分面子,虽说瓜尔佳氏确实是大族,可太后是旁支,到底前皇贵妃才是正经的瓜尔佳氏的女子,现下祥贵人也是正经的瓜尔佳氏。
纯音倒是很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待我回宫后便问道“娘娘,这菀常在实在是软弱可欺,这在宫中可怎么活啊,笙岚宫还偏远,怕是不会得皇上的宠爱了。”
我扒着蜜桔,说“菀常在是软弱可欺,身边的奴才也不是个好的,叫内务府的挑些好的给送过去,选秀时皇上也是留意过的人,不叫她无声无息的去了。”
纯音呼应道“娘娘真是心善。”
我吃着蜜桔,道“后宫中的妃嫔不少,想着得到皇上青睐的更多,心善可救不了人。往后的路还得是她自己走,对了,掌事宫女倒是好好给挑个,身边的太不成样子。”
纯音一笑,道“奴才倒是想起一人,在咱们宫中倒是无用,平日里也是个有主意的,便派过去吧。”
“得了,你定吧,这事便不用来禀报我了。”
巳时刚过,德妃与祥贵人从皇后处出来,一前一后的往自己的住处回去,本就是炎热的天气,彼时走御花园是再阴凉不过的了,越过一处假山,人声渐少时,德妃娘娘歪着头和祥贵人说道“这容贵人当真是得宠,一时间皇上除了去见皇后娘娘竟谁也不召见了,这蒙古部落送上来的狐媚子,当真是好手段。”
祥贵人随即跟着说道“可不是,咱们可是学不会呢,德妃姐姐,你伺候皇上的时间最长,倒是说说,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性情。”
德妃娘娘摆了摆手,道“本宫最早侍奉皇上的,对皇上的性子最是了解,你就瞧着吧,这后宫之中啊,哪有花红百日的。”
二人又穿过御花园,瞧着这河中的鱼儿游的欢快,正逢垂柳摇曳在湖面上,远远的便是一幅好风景。丽贵人也从皇后处请安出来,长久呆在宫中畏缩着,倒是想热闹了,便来到德妃一等人身旁,丽贵人微微行了礼,道“德妃姐姐近日在做些什么,倒是不来看妹妹了。”
祥贵人与丽贵人微微见礼之后,德妃道“那有事可忙呢,不过是打发日子罢了,皇上现下只瞧的上容贵人,我们姐妹倒是闲了。”
丽贵人也是个八卦的主,当即说道“容贵人真是好看,长的跟朵花似的。”
“你这胎怀的不巧,你怀有龙裔,皇上该多去看你才是,不过瞧着像是个阿哥呢,以后也有盼头了。”德妃抚着丽贵人的肚子说。
祥贵人在旁边瞧着,不禁感叹道“丽姐姐当真是好福气,倒是龙凤双全了。”
丽贵人倒是满脸的幸福“哪里盼着是个阿哥呢,只不过有个孩子有个依靠罢了。”
言语间,德妃身边的掌事太监过来,低下头禀报道“娘娘,内务府新到的赏赐,皇后娘娘吩咐按照位份去挑,现下都等着娘娘了。”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正阑宫中
“娘娘,娘娘,不好了。”雀儿慌慌张张的从正阑宫的宫门口跑进来。
彼时我正瞧着上个月的花销,见她慌张的模样,不免斥责道“怎么了,慌里慌张的什么样子。”
雀儿穿着宝蓝色的宫女服饰,一下子跪在地上,急切的说道“娘娘,不好了,方才奴才去内务府取新娘娘新做的常服,刚一进门便见到小主们争吵,慌乱间不知怎的动起了手,眼瞧着丽贵人倒在地上,瞧着冷汗直流,怕是不好了。”
我气愤至极的站了起来,雀儿又说“奴才已经找了身边的小太监去通知了太医院,娘娘还是准备着吧。”
纯音在我身边伺候着,瞧着情势不对赶紧上来说“此事不小,想必是瞒不住的。”
“瞒?这样大的事还想着瞒住!你去,想来皇上快下朝了,说丽贵人动了胎气,请皇上过去瞧。”
我穿着青白色绣着牡丹花的常服,头上的珠翠倒是显得雅清,连忙喊道“霁月备轿,去覃寒宫。”
这路程倒是不远,我的心思却缠绕在一起,到了宫门口我便听见里面的声响,奴才们急促的进出,我由着霁月扶了进去,里面更都是人,尚未等我说话,里面的小主奴才们跪了一地,我瞧着倒是全,赶忙问着太医,道“张太医,丽贵人怎么样?”
我也是没有心思坐着,站在中厅听着回话,张太医道“禀皇后娘娘,丽贵人确实动了胎气,有了出血的症状,胎位有下移之兆,现下只能在床上养胎,再不能下地活动了,不然随时有滑胎的风险。”
皇上穿着朝服赶到,除了我行了小礼之外,众人仍旧是跪倒在地上,宜颢赶紧问道“丽贵人如何?”
我道“有出血的迹象,好在龙胎保住了,就是可怜了丽贵人,只能一直躺在床上保胎了。”
皇上端坐,大声喝道“怎么会这样!”
众人皆不敢言说,我只叫了丽贵人身边的奴才“绘梦,你来说。”
绘梦跪在地上,眼角含泪的说“本是内务府新到的赏赐,小主想着去挑选,瞧见一块上好的冰山寒玉,想着制成白玉双环给公主和未来的小阿哥,各宫娘娘都已经想让了,怎想容贵人身边的荷女称,这是容贵人瞧上的,定是不能让的,我家小主瞧着奴才以下犯上,便命奴才教训了荷女,容贵人听闻赶了过来,转身护在了荷女身前便挨了奴才一下,荷女便发了疯的冲了上来,争执间小主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皇上心下怒火中烧,皱眉良久,问道“容贵人,你可有所辩白?”
容贵人抬起头,我冷眼瞧过去脸色也已经冷白,两人相视了许久,容贵人低下头去,略带着哭腔的说“皇上,臣妾无话可说。”
德妃娘娘在一旁痛心惋惜道“到底丽贵人生有皇上的大公主,也是在潜邸的老人了,况且还怀有龙裔,容妹妹到底该让着些的。”
舒嫔也道“这论尊卑,也该是让丽贵人先行挑选,难道是容贵人恃宠而骄?”
我瞧着皇上的脸色由青至白,眉头皱起,手指攥的紧紧的,我便赶紧在身旁跪下说“禀告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妾的过失,想着各宫都能挑到合心意的,闹下了这样的事,请皇上责罚。”
皇上一拍桌面,吼道“皇后怎的这次这番不知端庄持重,位份高低自有定数,倒是真的昏弱不足?”
说这番话便已知会得到皇上的训斥,可皇上的这话却是深深的插在了我的心上,到底这些年的情谊,为了容贵人也能这般绝情。我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哽咽道“请皇上降罪。”
众位嫔位见此状,更是一同请罪道“请皇上降罪。”
纯音或是感受到了我的无力,上前来托起我的身子,我抬头道“皇上,此事因臣妾而起,便由臣妾处置吧。”
我含泪的眼神与皇上相对,不知他是否有所触动,我是在不能抬头瞧他的了,他便只留下一句“由你处置”便离开了。
我早已没了力气,倒也端坐在殿中央,瞧着满屋子的人,道“此事到底得了了,容贵人身边的荷女以下犯上乃是大不敬,便打发到慎刑司去吧。”
话音刚落,容贵人道“求娘娘绕过荷女,这乃是她的无心之失。”
舒嫔倒是尖酸刻薄的说“哦?伤了龙胎倒是无心之失了?”
荷女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辩白道“皇后娘娘,明明是传话的小太监告诉奴才,前去内务府挑选赏赐的,并没说什么按照位份的话,这东西也不是我家小主用不了的物件,便是比这个好的宫里也是有的。”
我闭了眼睛,微微扯了扯嘴角,纯音便上前掌了嘴,荷女不曾想便是硬生生的挨了两下,青白色的脸上立即漾出淡淡的粉色,纯音继而训斥道“大胆奴才,当真是仗着宠爱以下犯上,便说是太监冤了你,你倒是说明是哪个宫里的太监,好为你辩白。”
荷女轻抚着脸颊,嘴角有着淡淡的红色血迹“是个脸生的太监,若是搜查起来,倒是能找到的。”
我生气的说道“便是要叫阖宫不宁,你才安心!丽贵人尚在病中,难道也要搜查不是!容贵人是得宠,本宫也知道皇上破例赏赐了不少好东西,那便是你们能随意以下犯上的借口了么!难道那天倒是也能与本宫争一争这皇后的宝座!”
我又转头问容贵人,道“容贵人,这便是你们学的规矩,还是科尔沁给你们的勇气,让你们在宫中如此的放肆!”
容贵人赶紧说“皇后娘娘多心了,荷女并不是这个意思,荷女是臣妾宫中的人,便交给臣妾来惩治她吧,臣妾定会好好责罚。”
“罢了吧,你宫中的事便是后宫中的事,是后宫的事便都是本宫来管的,将荷女送去慎刑司,自有嬷嬷来管教,想来便会听话许多了。”说完,我带着这个千疮百孔的心,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众人见皇后娘娘离开,皆起身,一时身边没了伺候的人,容贵人仍跪在地上。雅贵人倒是来到舒嫔身边,问道“慎刑司听着倒是瘆人,倒是不知里面如何。”
容嫔得意洋洋的斜着眼角捂着嘴,像是百般嫌弃这地方一样,说“谁又去过了,不过是惩治犯人的地方,里面整日的抬出尸体,到底没几个能在里面坚持半年的,多半两三个月便死在里面了,到底都是些身骄肉贵的,哪里能经受住这般的折磨呢。”说罢,二人前后离开了覃寒宫。
容贵人当场坐在了地上,脸颊更是白了,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菀常在瞧着容贵人遭此大难,心生怜悯,又不禁更是惊恐畏惧,本就脸色煞白,现下更是瞧不得了,倒是容贵人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美人样了,本想着到底是可怜人,想上手一扶,身后的落雨赶忙拦住,她便也没再说些什么,跟着出了覃寒宫。
菀常在走了能有百米,瞧着四下无人,转头问道“落雨,刚才怎的不让我去扶?”
落雨也是个好颜色的,不施粉黛便何其妖艳,呵呵一笑,道“小主真是太好的心肠了,瞧着她可怜,若是被有心的人瞧去了,倒是觉得小主和容贵人一样不分尊卑呢,皇上尚未召小主侍寝,咱们的境地更是不好,还是少招惹些麻烦的好。”
众人皆散了,容贵人一个人颤颤巍巍的走回了禧宁宫,刚到正殿门口,屋内的小丫头桃源赶忙放下手上的鸡毛掸子,上前扶住了自家小主,道“小主,小主怎么了?”
禧宁宫的小周公公是个相当耳聪目明的,早已听见了风声,弓着身子上前抚慰道“小主莫要伤心,虽是折损了荷女姐姐,到底皇上和皇后不曾怪罪小主,还是有翻身的机会的。”
说着话,容贵人的眼泪不断的从眼角滑落,掩面而泣,呜咽道“荷女,是从小便跟着我的,这到了慎刑司可怎么受得了。”
桃源听见慎刑司,径直的身上打了个寒颤,虽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话便是自己溜了出来“到了慎刑司,便是死也是剥皮而死,不得善终。”
听见这话的小周公公用着拂尘提点着桃源,桃源反应过来赶忙说“小主还是不必过于挂心了,若是这几日将荷女姐姐救出来,多养上几日想来也不会有大碍。”
隔了两日
桃源垂丧着头,悄摸摸的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的来到容贵人的寝宫,看着床上恹恹的小主,轻声劝慰道“小主,还是吃点吧,不吃东西身体可怎么受得了。”
容贵人近日眼泪都要哭干了,转了个身,继续恹恹的躺着。桃源见小主没什么心思便想着退了出去,刚到门口,幽幽的声音传了出来“皇上,皇上这两日可是传召谁侍寝了?”
桃源静默了两秒,转过头说道“皇上倒是常去看丽贵人。”
桃源刚出门,小周公公便上前着急的问道“小桃,小主还是不吃么?”
小桃趁着夜色坐在了廊下,垂头丧气道“还是不吃,这样怕是不行啊,回了皇上了么?皇上怎么说?”
小周公公靠在一旁“唉,说了两日了,也不见皇上说什么。”
“若是,若是叫小主知道荷女姐姐的境况,也是好的。”
“拉倒吧,这是要回了皇上,皇后娘娘才能成的事,皇上自是不必开口,皇后娘娘因此事受了皇上训斥,更是不能,听说皇后娘娘身子不大舒服呢。”
外面的风逐渐凉了起来,众人皆知禧宁宫的冬天要到了,便如这刻骨的寒风的一般,刀刀是要要了人的性命去的。
夜深了,后宫中静默无声的很,小周公公顾不上凛冽的寒风,挨个宫中瞧皇上的御辇,在覃寒宫的门口瞧着里面伺候的人多了,想着多半如此,便想见皇上一面,路公公是个耳聪目明的,手上甩出拂尘,问道“小周公公,这皇上在里面也是你能随意往里闯的么!”
即使外面冷的吓人,来回折腾的小周公公还是满头的汗,用袖子沾了沾汗水,讨好的说道“路公公,奴才就是来禀报皇上的,容小主水米不进两日了,现下昏过去了,想请皇上过去瞧,还请路公公行个方便呢。”
路公公眼睛滴溜一转,站的笔直,说“皇上今儿个批阅奏章过来的晚,现下刚睡下,若是受你的惊扰再着了风可怎么好,太后是要怪罪的。”瞧着小周公公无助的眼神,心里打量着皇上待容贵人很是不同,这几日更是愁容满目,到底不能为了这事得罪了这个祖宗,便又低下头,悄声说道“这个事儿啊,皇上当时已经交到了皇后手中,自是不能再驳皇后的面子,现下皇上睡下了,何不去请示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话便是皇上的话,你且去吧。”
小周公公又抻头瞧了瞧里面,见是没了机会,拜别了路公公赶忙往正阑宫去。
覃寒宫乃是西六宫极偏远处,小周公公又是跑了好一会儿才到正阑宫门口,门口值守的是个小太监,听着是禧宁宫出了事便给小周公公放了进去,到了三进殿的皇后寝殿门口,雀儿拦住了人,问道“你是何人?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明日再来吧。”
小周公公赶忙拱了拱手,道“雀姐姐,我家小主突然晕厥了过去,想请皇后娘娘定夺呢。”
“你家小主?是哪位小主啊?”
这几日我睡得尤其不好,听见声音便醒了过来,穿着寝衣抬起头,略大了声息道“谁啊,叫进来。”
寝宫内自是遮着隐约绣着牡丹花的纱帘,我坐在床边,听他禀明缘由,道“晕厥便赶紧召太医,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如此的不知轻重。”
他跪在地上“容小主实在是不舍荷女,现下不思饮食,若是,若是能知道荷女的境况,或许能珍重身子。”
到底这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我叹了口气,止不住的叫孽缘,开口道“你且等容贵人醒了,若是她肯好好的,你便传我口谕去慎刑司,问一下那奴才的近况吧,只一点,若是容贵人还是闹,你便是要小心你的脑袋。”
这一夜我是睁着眼睛挨到了天明的,身子越发的不舒服了,报了太医院抓了两副药来吃着,只躺在西暖阁中眯着。第二日便是大雪,我也照例停了晨昏定省,皇上下朝过来了,我睡着,过去的那些话就像一根根的刺扎在了我的心上,今天来瞧我,或是他知道我到底让容贵人好受些了,才对我好些,这行为更令我伤心,一连头疼的更甚了。
“听闻内务府来了新鲜了鹿肉,想着只有德妃姐姐这边新鲜的辣子才好吃,这边不请自来了。”循着声音,祥贵人起身迎面见到风风火火前来的舒嫔,身后还跟着雅贵人。
祥贵人行了小礼,道“臣妾见过舒嫔娘娘。”
舒嫔亦带着雅贵人向德妃娘娘行了礼,而后舒嫔坐在软榻上,印子找了两个小丫头搬了两个软凳到桌旁,四人面前的暖炉热腾腾的,火花噼啪的相当的热闹。
德妃身上盖着灰狼皮毛,道“你这妮子嘴馋的很,倒是真真碰上了这个热闹。”
舒嫔玩笑道“可不是,刚入冬便想着这新鲜的鹿肉了,本以为没这个口福了,倒是生生让皇后娘娘分下来了。”
祥贵人瞧着舒嫔穿着华丽异常,便知以往最受宠便是她了,而舒嫔偏是最爱华美的,一身穿戴皆是最佳,特别是头上的珍珠,真真是亮丽华美,却倒是显得舒嫔略有些暗淡的脸色。正怔怔的想着,一旁的雅贵人掩嘴笑道“这祥贵人瞧什么呢,这样的入神。”
祥贵人瞧着三人,双手放置在腿上,感叹道“臣妾真是瞧着舒嫔姐姐的簪花移不开眼,怕是整个宫中也找不出几件来。”
舒嫔是骄傲的紧,雅贵人跟着说“以往可是舒嫔姐姐最为得宠了,不知库房里存着多少的宝贝呢,哪天可是要叫我们几个姐妹开开眼呢。”
舒嫔玩着坠子上的华珠,道“哪里有什么宝贝,都是些老物件了,现在谁家的库房能比得过容贵人的呢。”
“诶~,便是有再多的珍宝现在也没心思用了吧,这几日不着粉黛的跪在皇上的盛安宫偏门呢。”
雅贵人调笑着,德妃娘娘一脸嫌恶的插话道“不过是个奴才,容贵人难免小家子气了。”
祥贵人放下手中的茶盏任从印子填上滚烫的茶水“那可是她的贴身的奴才,想来是有些感情的。”
“有多少的感情咱们可是不知,便是跪了两三日也不见皇上心软,当真是好生舒心,这野媚子,也有今天,当真是野路子才能魅惑圣心。”
“舒嫔姐姐这话说的,当真是令人羞愧啊。”
祥贵人跟着附和道“呵呵呵,反正我们是当真学不会的。”
“现在宫里都在说呢,怕是哪个深山里的狐狸精变的呢。”雅贵人媚眼如丝,话却如尖刺一般。
德妃手上剥着新鲜的蜜桔,笑而不语,将橘子分给众人,忽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着“这几日天冷,晨昏定省免了,我们倒是躲懒了。”
祥贵人嘴中含着橘子,吸允着酸甜的气息,瞧着舒嫔说话“当真是,这皇后娘娘跟着遭到了皇上的训斥,倒是病了,皇上倒是去瞧过,对了,这几日皇上只是去瞧了丽贵人。”
“妹妹不要急,皇上现在眼里只有容贵人一个,许经过了这事儿,会召幸你们的。”德妃娘娘庄重的说道。
瞧着鹅毛般的大雪纷纷而落,远远的坐在西暖阁里便听见外面两个孩子来的声响,我高兴的坐了起来,见两个娟秀的孩子走到我的面前,我抚着长临肩膀上的雪,又抓着长治坐在我的腿上。
糯叽叽的长治伸着温暖的小手抚着我的脸颊,问道“皇额娘的身子好点了么?”
我拉着长临坐在我旁边,对着担忧不止的两个孩子说“好了呀,好受许多了,这几日冷得很,在外面要多穿些,可别像皇额娘一般冻坏了。”
霁月默默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娘娘,容贵人在皇上的盛安宫门口跪了几日,皇上刚下旨放了荷女。”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撑了半天,说了句“知道了。”
大阿哥长临像是听闻了此事,待霁月下去后,说“皇阿玛偏颇了。”
我惊讶于这个只几岁的孩子,打着哑谜说“知道就得了,别放在嘴上,皇额娘告诉你,万事皆有因果,你只需学习你皇阿玛的英明便是了。”
正阑宫中,外面的雪还铺天盖地的下着,静谧的夜晚只能听见这落雪的细碎声响,我病了几日,也偷懒了几日,倒是闲适的紧。手上拿着陈年的旧棋谱,柜上放置着一柄罕见的玉如意,倒是天冷了也不常放在手里把玩,束之高阁了。
霁月手上端着锦匣上到我跟前,缓缓打开匣子,说“南边新进的珠钗,瞧瞧上面的东珠可是皇上特地命人镶嵌上的,听闻需要十几个匠人做上三四个月才能出这么一只呢,云浙总督总共进献了三只皇上都给了娘娘呢。”
因着这几日不需要出门,手上不曾穿戴护甲,青葱一般的手指从袖口中伸了出来拿起一只,左右瞧了瞧,放了回去,吩咐道“放进库房吧。”
霁月站在一旁未动,与我说道“这样好的珠钗,娘娘戴上指定艳压群芳,不留一只在屋里么?”
我瞧着霁月,瘪了瘪嘴,摇了摇头略有些懊恼的又瞧起了棋谱,霁月不忍的说道“娘娘何必这般的为难自己呢,皇上之前不过是一时之言,现下成山的赏赐运进来,想来是向娘娘示好呢。”
雀儿也到屋内,略站在霁月的身后,听我说道“唉,本宫不过是有些失望,你们懂些什么,尚未嫁人,哪天都给你们嫁出去才好呢,也该有些烦恼了。”
见二人羞红了脸,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了,交代雀儿说“偷懒了这么几日,也是时候恢复晨昏定省了,你去晓喻六宫吧。”
禧宁宫中,里面琴声悠扬,雀儿老远便听见了。
到了里面,见到美人不饰粉黛却容颜绝色,在紫檀木的桌边抚琴,当今圣上则品茶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雀儿微微行了礼,道“传皇后娘娘口谕,明日起恢复晨昏定省,望小主勤俭奉上。”
听得这话,皇上问道“哦?皇后的身子好些了?”
雀儿道“禀皇上,皇后娘娘的身子有了好转,因着也要年下了,宫中打理的事情多,皇后娘娘说不敢不打理妥当。”
“劳累皇后了,你回去告诉皇后,朕今晚过去瞧她。”
“是”
待雀儿出去,容贵人身侧的荷女道“皇上,小厨房煨着的参茸乳鸽汤盅怕是要酉时才足够鲜美。”
容贵人依偎在皇上的胸口,问道“皇上晚上还回来么?”
宜颢抚摸着心爱女子如墨一般的长发,言“皇后乃是朕的原配嫡妻,一路上对朕助益良多,也是再贤德不过的了,你应尊重皇后,嫡庶尊卑不可错。”
皇上走了,容贵人瞧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心中徒留一丝落寞,身边的荷女坐到容贵人的身旁,安慰称“小主别难过,皇上是碍于皇后是嫡妻,不得不去罢了,您瞧着皇上还去过哪位小主那里,皇上到底是宠爱小主的。”
容贵人亦是不舒展欢颜,荷女在耳边悄声说道“凭借皇上的喜爱和咱们科尔沁的巴图鲁,难道小主当不成皇后么,到底皇上不喜欢皇后,哪天废了也未可知。”
“这些话你也敢说,小心没了脑袋。”容贵人手指紧缠着荷花粉色的手绢,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
祥贵人穿着碧水霞飞样式的常服隔着一个宫门远远的望着禧宁宫,眼瞧着皇上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静默了良久,嘟囔道“今儿个皇上没留宿禧宁宫。”
烟忆抱着绣着成串柿子的斗篷给自家小主盖在肩膀上“小主站在这个风口里作甚么,着了凉便不好了。”眼角的余光瞧着皇上的辇轿,紧接着说“瞧着这个方向,想来是去瞧皇后娘娘去了,小主,咱们还是快走吧,这冷风口可是要吹坏人了。”
祥贵人紧了紧手上握着的暖炉,转而朝着德妃娘娘的德聘宫的方向走着,不过两个宫门,瞧着雅贵人穿着深紫色的紫薇花样式的常服迎面而来,二人见了礼,雅贵人先说道“妹妹这是要往哪里去?”
祥贵人面露尴尬之色,顿了顿道“德妃娘娘画工深厚,前儿个说话所示要绘制新的花样子,我便去研学一番。”
雅贵人恭维道“德妃娘娘的画艺一绝,本该也是要去叨扰的,不巧今日舒嫔姐姐那边相邀去给太后祈福,当真是不巧了。”
二人又盈盈一拜,相互拜别之后,祥贵人瞧着雅贵人的做派,不由得露出嫌弃的眼色,烟忆便是打小就跟着自家小主的,因着大家贵族的一等丫鬟也是相当贵重的,也是普通小门小户家的正经女儿不能比的,鄙夷的说“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的。”
祥贵人高贵的抬着头,道“便是你都瞧不上,这宫里又有几人能瞧上呢,不过是皇上还待见,有几分薄面罢了。”
御花园中的松柏形状婀娜,修剪的是极其好的,虽说是冬日里却也极其雅致,脚下的石子路一个个更是选的平整,不得一丝凹凸。该是走的远了,祥贵人略有些疲乏,瞧着不远处的隽风亭不错,便想着过去歇歇脚,隽风亭四面带有门扇,烟忆赶忙上前将三面关紧,瞧着四面的雕刻彩绘,道“小主,这隽风亭当真是精致呢。”又抱来软垫“这软垫也是参了金丝儿绣的,宫里真真什么都是好的。”
祥贵人伸出手抚摸了这柔软的面料,拿到身下挨着了。恍惚间祥贵人与烟忆似乎同时听到了声响,祥贵人叫烟忆禁了声,悄摸声的靠近了听来。
门窗的外侧,疾风呼啸而过,荷女气势汹汹的找了宫内的奴才将一个小太监抓住,争辩到了御花园,尖锐的声线道“好啊,你这个奴才,当日便是你来禀报到内务府领赏赐的,定是要抓你去皇上皇后面前分辨分辨。”
那人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拿下了,一边卑微一边求饶的说“姑娘,好姑娘,奴才是忘了的,不是有意欺瞒姑娘和小主的,求姑娘放奴才一次,定当做牛做马的报答姑娘。”
荷女穿着红绿的衣衫,嘴角牵扯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用洁白的纤纤玉指掐住他的下巴,咬牙切齿的说着“放你?怕是不能够了,姑奶奶我去了慎刑司,你当是这几句话就可辩白的?”
眼见声音渐行渐远,祥贵人起身瞧着荷女走远的背影,与烟忆说“你去告知德妃娘娘,我刚有些咳嗽,怕是有些伤风了,未免去姐姐宫中过了病气给阿哥,今儿个便不过去了。”
“小主,这是怎么了,与我们并不相干的,小主何必忧心。”
祥贵人言“现下容贵人得宠,宫中不知多少双眼睛陡瞧着呢,瞧着荷女刚才的样子,便是真有此事了,倒是谁做的也不必带上我们,现下在宫中不得宠,更是要谨慎些好的,你且去吧,多留心。”
次日
众人齐聚正阑宫,我服侍了皇上去了早朝,便起身到了正阑宫的二进殿的正殿,瞧着正是雅贵人和舒嫔聊的正开心,我正襟危坐,众人齐跪下问安,我是不爱磋磨人了,忙叫众人起身,而后问道“雅贵人,说什么这么好笑,也说给本宫听听。”
雅贵人还是喜欢华美的衣衫,虽说是老料子了,当真也是好东西,一颦一笑的倒是显得老气了,说“禀皇后娘娘,只是说昨儿个给太后祈福,后到舒嫔姐姐的宁康,宫坐了坐,瞧着那鹦鹉好玩的紧。”
我道“是了,那是皇上赏赐的,会说话问安的,毛色也是极其罕见的。”
“倒是舒嫔姐姐养的好,浑圆浑圆的,可爱的紧。”
“是了,找些打发时间的玩应也好,本宫倒是觉得若是真的闲暇无事,倒是宫中还是有些无额娘的皇子公主,虽说阿哥所照料的很好,到底还是要有人照料的好。”
德妃娘娘打量了一下在坐众人,笑眯眯的说“当真是皇后娘娘贤德,现下皇上独宠容贵人,倒是这宫中的老人有个孩子,有个依靠的好,这是看重哪位妹妹了?”
我瞧着容贵人,对众人说“到底容贵人最体圣心,皇上和本宫都喜欢,交予她本宫和皇上都放心,不过还得本宫与皇上商议。”
“哦,对了,这几日丽贵人如何了?”
菀常在穿着异常的素朴,声音也是柔柔的,说“丽贵人这几日好多了,但也不能起身,为此不能来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丽贵人怀了皇嗣,又是胎像不稳,你且去通传,好好养胎便是,不必来请安了,这样的事可是不能再发生了,都警醒着,若是伤及龙胎可别怪本宫不会轻易放过。”
话至如此,荷女突然跪在众位嫔妃的面前,嘴里叫喊着“求皇后娘娘明察,奴才冤枉。”
我本就是不愿管容贵人的事的,真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皇上不免偏移,之前皇上又做了打我脸的事,我更是不愿搭理了。
我面露不愿的神色,问道“这是怎么了,起身来说吧。”
荷女一副洋洋得意的神色,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褶子,一字一句的道“禀皇后娘娘,奴才前几日抓住了当日传旨害的丽贵人龙胎不稳的奴才,此时正在殿外,请皇后明察。”
我皱了皱眉,尚未等我说话,德妃在一旁嘲讽的开口道“向来不知道一个奴才也能抓人了,这是你们科尔沁的规矩?”
舒嫔甩动了手帕,笑话道“也不知是仗了谁的势。”
“得了,带上来吧。”
我见来人被五花大绑,更是受刑深重,不免拿着绣着五色牡丹的手绢捂了捂鼻子,这人瞧着已经是虚弱不堪,我想着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喝道“大胆博尔济吉特氏。”
容贵人赶紧跪了下去,我立即说道“谁给你的权力私下处置奴才,本宫倒是不知这后宫中已经是你博尔济吉特氏说的算了。”
荷女上前,激愤的说“禀皇后娘娘,奴才有供状,这小于子已经招认了。”
“重刑之下,什么供词要不到,当真是太胆大妄为了,可是此事是皇上允准了的?”
容贵人抬起头,含着泪默默的摇了摇头,我道“你这奴才当日便是皇上下旨放了出来的,现下我这皇后也不被你们放在眼里了,纯音,你去瞧瞧皇上下了朝没有,请皇上来一趟正阑宫。”
雀儿伺候了众位嫔位又饮了茶方等到皇上穿着朝服匆匆过了来。
皇上气冲冲的进到殿内,我们皆站起向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我们刚落座,皇上瞧着跪在地上的妙人,问道“这又是怎么了,倒是要叫朕整日不得安宁才好么!”
皇上的声音震怒的很,吓得众位嫔妃皆跪地,不敢抬头。我道“皇上,容贵人与身边的荷女在宫中抓了小于子,说是当日传旨的人,严刑拷打之下的了份供词呈给臣妾,臣妾自是没见过这大逆不道的场面,不免请了皇上来定夺。”
祥贵人压低了脑袋又因着好奇,偷摸打量着皇上和皇后的神色,瞧着皇后娘娘甚少出现这般的严厉深情,心下倒是有几分畅快,这事怕是不那么容易翻篇的了。
皇上亦是头疼的紧,道“你们都是个什么东西,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当真是要在这后宫中当家了么!”
“容贵人,不知上下尊卑,管束下人不力,幽禁在禧宁宫中思过,非召不得出。”皇上的声音掷地有声,拳头却是紧握,瞧见皇上头一次为后宫诸事如此生气,我知皇上的心境,不过若是这般尊卑不分都可原谅,那这后宫之中又哪里还有我的一块容身之地。
容贵人无助的瘫软在正阑宫柔软的地毯上,眼中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楚楚动人的神色瞧着皇上,说实话我的心都要化了。皇上是瞧不得这场面了,匆匆走了。
我做回正位,吩咐道“纯音,容贵人幽闭禧宁宫思过这事你去办,皇上只是幽闭,别的一应吃食都按照贵人位份打理,切不可亏待了容贵人,容贵人你且去吧,皇上不是个无情的,你且在禧宁宫中好好思过,若是哪天想通了便打发了下人来通传一声,本宫再去问问皇上的意思。”
舒嫔娘娘起身,行了礼,道“皇后娘娘真是大度,这般不尊不敬之人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舒嫔心眼一直小的很,况且还是抢了她宠爱的容贵人“你坐下,纯音,送容贵人出去。”
容贵人踉跄着起身,行了大礼之后果断的离开,倒是跪倒在地的荷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被纯音拽着手臂生拉硬拽了出去。瞧着一行人出了门,我道“现下宫中来了新人不少,不安分的也不少,今儿个容贵人便是教训,本宫时常好性子,不爱与你们计较太多,你们也应适可而止,这小于子本宫若是没有记错是舒嫔你的奴才吧,领回去若是中用便用着,若是不中用打发到慎刑司好了,都回了吧,今儿个也不早了。”
祥贵人抬步刚出正阑宫,嘴角不自觉地洋溢着一抹笑容,转头也不往自己的翠恩宫回,倒是想着西边的夹道过去,一边走一边说“今儿个天色好,咱们去瞧瞧表姑母。”
也是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脚步声,祥贵人回过头瞧着裙角间的紫薇花样,因着心情不错,便站定打趣道“雅贵人怎的没和舒嫔娘娘一块?”
没等雅贵人说话,身后的茉香道“禀小主,我家小主的手炉刚才落在皇后娘娘宫中了,怕是贻误了和舒嫔娘娘闲话。”
祥贵人与雅贵人并肩走着,雅贵人缓过神来,反问道“妹妹的翠恩宫可是好地方,怎的往西六宫来了?还是去德妃娘娘处?”
祥贵人看着前路,言“表姑母这几日身子不好,想着去拜见表姑母,以表关怀之意。”
“到底还是妹妹有心,又得太后的喜欢,往日里我们这些不是一宫主位的小主,太后是见都不见的。”
眼见到了御花园的夹道风口,祥贵人与雅贵人拜别。雅贵人瞧着祥贵人端着一身的架子,拐进了位于西六宫角落处的覃寒宫,瞧着东偏殿的门口紧闭,转而进了西偏殿。西偏殿的陈设倒是虽说是简朴,到底还有两件像样的物什,看着也有些年岁了,茉香进门便关上了大门,嘴里说道“可真是冷坏人了,今年格外的冷人呢。”
又伸手取下了雅贵人身上竹青色的斗篷,掸了掸上面的落尘,将之安置在榻旁的柜子里。听着坐在桌边的雅贵人道“我这殿内早已冷的不知天寒了。”
关柜子的手略微一顿,转而退了下来道自家小主的面前,声音细弱的说“小主不必难过,现下皇上处置了容贵人,自是有咱们小主的好日子。”
雅贵人用着青葱般的玉指顶着太阳穴道“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便是在王府里的时候受宠过几日,到底舒嫔进宫的时候皇上便不常来了,现下虽是没了容贵人,到底前面还有着新入宫的女人,再不济还有舒嫔,瞧瞧我这一身料子,都已经记不清是皇上何时赏的了。”
茉香将手上的茶盏呈给皇上,趴伏在雅贵人的耳边,说着“奴才瞧着现下别的地方要说没什么好表现,对面不是正有个机会么?”
雅贵人翘着指头捂着嘴,声音几乎是听不见的说“你是说丽贵人?那人是个好福气的,若是这胎得了个阿哥,岂不就是这覃寒宫的主位了,哪里还有本宫的说话的余地。”雅贵人越说越激动,声音越发的尖锐起来,茉香赶忙叫自家小主噤声“丽贵人瞧着也不像是有福之人,这胎八成还是个公主罢了,不过,这现下必须卧床保胎,倒是没得时间去照看三公主了,小主倒不如到皇上面前卖个好。”
“也是,这时候相较于争宠,倒不如让皇上和睦父女情分来的好。”
霁月从外面回来,瞧着房内的气氛压抑的紧,不敢作声的唤了在外值守的雀儿,挑起眉毛,眼神所到之处皆是凌厉问“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我一早便去给太后娘娘送百花万寿被,回来怎么就这副模样了?”
雀儿贴耳说了一遍事情,叮嘱道“皇后娘娘心情不大好,姐姐还是别进去了。”
霁月拍了拍雀儿的手,点了点头,似乎再说“无事”
霁月进到东屋,行了个小礼,回禀道“娘娘,东西已经给太后送过去了,太后说娘娘有心了。”
我缓过神来“哦,好,下去吧。”
霁月将新鲜的果子端到皇后面前的软榻上,道“娘娘这是怎么了?到底是容贵人行为不检,娘娘怎的这般神色。”
我半靠在软榻上,身上秋水仙的青白色的常服搭在桌角,两把头左右的金珠串着东珠在熠熠生辉,与我这般的神色很是不符,我懒怠的说“皇上虽是处置了容贵人,到底还是情根深种,别人或许看不出来,本宫却瞧的真真的。”
“娘娘,皇上和娘娘是年少夫妻,容贵人不过是容色惊人,毛头丫头罢了,皇上可能是一时新鲜也未可知。”霁月上前抓着我的手,疼惜一般的瞧着我。
霁月是我的陪嫁丫头,我是信得过的,摆了摆手屏退了左右说“便因着是年少的夫妻本宫才有所察觉,皇上当真是喜欢容贵人的。”
“皇上更喜欢皇位。”
我听着幽幽的声音从霁月的口中发出,即可便与之四目相对,她扯出一丝笑容,而后又温和的说道“娘娘到底是个软心肠,后宫都在娘娘的手掌心里,有什么可忌惮的呢。”
纯音也缓缓走了进来,瞧着我二人在密谈,行了礼言“禧宁宫的宫门已经封起来了,照娘娘的吩咐还是按照贵人的礼制待着,娘娘的脸色怎么这般不好?娘娘可是要保重身子啊,后宫还需要您撑着,大阿哥和四阿哥也是需要您爱护的。”
我望着这二人,都是与我一同长大的陪嫁丫头,当真是一言一行都是为了我,我点了点头,无力的说“本宫会撑着,也是为了你们,现下容贵人不能侍寝,这后宫是又要不安分了,你们多留心,因着元旦是要大办的,一时间忙乱,纯音妥帖便打理元旦夜宴的事,霁月机灵多去留心各宫不安分的,雀儿这段时间打点我的事务便好了。”
“是”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过纯音心怀疑虑的问“雀儿虽说是府上送进来的,不过年纪尚轻,能伺候的娘娘妥当么?”
“雀儿年纪不大,到底瞧着做事也利落,现下先历练着也好。”
霁月跟着说“虽说是府上送进来的,到底不如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有些事还是防着些好。”
纯音叮嘱霁月道“容贵人的事不少,我已安排了宫里的小万子去看着了,不过到底不知屋里事,你且留点心。”
“对了,到底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也别在这儿杵着了,这几日多去瞧瞧。”
祥贵人从太后处出来,脸上的笑容见多了,便是身边的松柏也合心了许多,祥贵人是个爱瞧热闹的,因着翠恩宫在东六宫是个好位置,更是听讲些八卦的好地方,相比于禧宁宫的冷清,宁康宫里外进出了不少人,烟忆说“瞧宁康宫的样子,像是皇上一定会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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