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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依旧在,不见云风流。那一夜,明月满,酒壶悬。那一夜,风雪急,卷残云。那一夜,有一少年雪地跪拜。那一夜,有一剑招“雪月飞花”重现天下。打铁少年开始踏上他向往的江湖。江湖,有剑客的江湖。
主角:罗锐 更新:2023-03-25 23: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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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罗锐的其他类型小说《剑法逍遥》,由网络作家“蓝山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青衫依旧在,不见云风流。那一夜,明月满,酒壶悬。那一夜,风雪急,卷残云。那一夜,有一少年雪地跪拜。那一夜,有一剑招“雪月飞花”重现天下。打铁少年开始踏上他向往的江湖。江湖,有剑客的江湖。
米兰镇,位于北寒国的北部的一个三流小镇,人口仅余六七十户。
米兰镇以前也曾人丁兴旺过,由于连年战乱导致土地异常贫瘠,地处极北又十分寒冷,那些有志气的年轻人便去往那更繁华的大城市了,好在此处盛产铁矿,产出的铁器在这十里八乡也算小有名气,不至于城镇人去成空。
时值隆冬,镇上已是大雪纷飞,每一片雪花落下似是都能在少年身上绽放。
少年起身拍了拍身上破烂的衣服,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它是两片破布更为准确,就那样单薄的贴在身上,少年抖了抖身子,伸开手掌从指中缝隙看了看屋顶的窟窿。
摇头苦笑道“哎,新一年,旧一年,缝缝补补又一年。”
少年回身整理了自己的超大号草床,关上破旧的门扉,横插上一根小木棍,便出门干活去了。
他的小屋即使不锁上也不会有盗贼前来,毕竟连个像样的物件都没有,但对于他来说,那是他的家。
家,多么温馨的一个字眼,也许也是他活在这世上的唯一依靠吧。
镇南边铁匠铺里热气腾腾,那袅袅升起的水雾仿佛能驱赶寒冷,也装饰着少年的梦。
少年有一个梦想,攒够路钱走出去,去看看那壮阔江湖,去看看那锦绣天下。
“小黑,去取几粒碳火来,今天教你打铁了。”只见一名身材健壮的中年男子将一旁的手套扔给了那名少年。
“小黑”其实不是那名少年的本名,自他有记忆起父母便不知所踪,村里人见他皮肤黝黑又瘦骨嶙峋便给他取了个“小黑”,恐怕也只有他还能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名字——罗锐。
今天是他来铁匠铺的第三个月,本就黝黑的皮肤经过铁匠铺的碳火熏陶,显得更贴合”小黑”的形象了,想到今日便能开始学打铁的本事,总算是能有个手艺混个温饱吃,便不自觉的笑了。
“来了,来了。”罗锐一把接过手套,小手伸进去是无比的暖和,虽是大了点不那么合手,但这代表着他可以握住自己的生活,不再靠镇里的百家饭过日子了。
“看好了啊,先把碳火加入进行烧制。”说罢那中年男子捡了几粒木炭扔进了烧炉
罗锐望着那燃烧着的炭火,眸子映得通红,竟有些愣神。
中年男子见状,扭头喝道:“你小子,发什么呆呢,还想不想学了”
一声惊得罗锐一个激灵,赶忙跟着扔了几块木炭丢进炉子里,一边摸着鼻子道:“抱歉,王叔,我有些失态了。”
中年男子名叫王戈壁,也是见他可怜便有意收他先做杂工,如今打算传他一门手艺,王戈壁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就惨死街头。
王戈壁看了看罗锐那鼻子上那一抹黑色,本来严厉的语气也变得缓和起来,笑道:“你小子,瞧你那黑鼻子,可不许再发呆了啊”。
"炉火烧旺,先把铁给烧红。”
“来,加大点火候,你去拉风箱。”
“咱们这的铁啊,可好咧,来自西边茫山,炼出的铁器可比寻常铁器坚硬几倍呢”
王戈壁说罢抬头望了望那西边的皑皑雪山。
茫山雪,终年不化,茫山铁,盛产于崖,采矿亦艰险。
“将铁烧红后就要取出来进行捶打定型了,看好了小黑”
“取出铁块来用小锤进行锤锻”
只见王戈壁左手用铁钳夹出在熊熊烈火中已经烧得绯红的铁块置放在铁砧上,右手举着小锤锤锻,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敲打铁块的同时也敲打着罗锐的心。
“这里要不断翻动铁料,锤锻出你想要的形状。”
“要注意不同材料,火候与淬火的时间。”
罗锐看得入迷,他从未觉得那敲打散开的铁花是如此美丽,那是他的 ,希望之花,心中更是坚定了些。
那就从好好打铁开始吧!
王戈壁一锤一锤锻造,大开大合之姿,额头上也开始一滴一滴冒出汗来,滑过健硕的胸膛,肌肉与血脉正在此喷张。
“将铁料打至由红变暗,再放回炉里烧,如此反复几次,成形后再次烧红,浸入水池里冷却就行了。”
" 嗤啦"水池里瞬间沸腾,水泡翻滚,再次升起的水雾有些温暖,罗锐却也不躲闪,并不惧烫伤,这一刻,他只想认真学习。
水雾散去,王戈壁取出剑胚细细打磨。
那是一柄锃亮的剑,还未开刃便能看出这是一柄好剑。
罗锐羡慕的说道: “不愧是王叔,真厉害”
“哈哈哈,那你来试试?诺”王戈壁又把打铁的大锤丢了过去,砸得地上“砰”的一声响。
罗锐伸手上前去拿却发现纹丝不动,于是又搓了搓手,扎起马步,两脚一蹬,双手像拔萝卜一般去拿。
只听噗通一声,罗锐摔了个四脚朝天。
“王叔你怎么不给我小锤,给我个大锤啊,我都举不起来。”罗锐瘪着嘴道。
“哈哈哈,我这锤子可不是普通锤,重达八十斤呢,不然可锤锻不了这茫山铁。”
“锻造之法已经交给你了,你先锻炼你的力量吧,来,这是你上个月的月钱,拿去买点东西补补身子, 不然你这小身板可打不了铁。”王戈壁说罢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口袋,取出三十文铜钱递交到罗锐手上。
“今日便到这里吧,你以后可是米兰的小铁匠了啊!好好干”
“谢谢王叔,那我去买鸡腿去了”罗锐接过铜钱便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回家路上,罗锐提着刚买的鸡腿,心情十分愉悦,正蹦蹦跳跳的往回赶。
沿着成华大道,穿过没有城墙的城镇,跨过一条细小的河流,经过二仙桥,再往那颗柳树前行数十米便能看到小黑的茅草屋了。
远远望去,那柳树下隐隐斜躺着一个老头。
罗锐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未曾听说有什么血亲,家徒四壁,并无财物可取,周遭也只有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孤独的立于这苍茫天地间。
在这冰天雪地里,怎么会有人躺在那。
好像等着他似的……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罗锐的每一步都留下了厚厚的脚印。
罗锐提着鸡腿蹑着脚缓缓走到那老头跟前,低下头正准备去探探鼻息。
那老头忽然动了,老头嗅了嗅鼻子,努了努嘴巴,闭着眼说道:“嗯嗯嗯,什么东西这么香。”
罗锐见状赶忙抽身护住手里热腾腾的鸡腿,后退两步道:“你……你,你诈尸啦!”
“呸呸呸 ,你这小兔崽子,瞎说什么呢!我又没死,诈什么尸”老头睁开眼,没好气的说道。
罗锐长舒一口气,这才仔细打量起这怪异老头来。
老头满头白发,蓬乱无章,像极了乱糟糟的鸟窝,也不知多久未曾打理了,发梢已然垂到了肩膀。
一席破烂的青衫,满是补丁,却留下空荡的左臂在风中飘荡,方才斜躺于树下还未发觉,原来是位独臂老头,
腰间系了根粗麻绳,左边挂着个葫芦,不知里面装的什么药或是什么酒酿,唯独那右腰间别着的一把细小飞剑引起了罗锐的注意。
直觉告诉罗锐,此剑比今日王叔锻造之剑更为优良。
他不知道的是那把剑的名号——不见云,可排十大名剑前三。
更不知道剑主人是何等实力,曾纵横天下,决战云中。
现在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独臂老头罢了。
“拿来吧你!”
老头迅速起身便冲向罗锐伸出那唯一的右臂去取罗锐手中鸡腿,还来不及反应,鸡腿已落入老头口中。
“啧啧啧,香的勒,小家伙你这鸡腿真好吃,还有没有,再去弄点来。”
老头翘着二郎腿一边抖动,一边啃着手里的鸡腿发出咔滋咔滋的声响。
罗锐咽了咽口水,指着那老头生气的说道:“你这老头,怎么还抢小孩子东西吃。”
“仙人的事,怎么能算作是抢呢?”老头颇为自负的说道,随即眼眸却流露出一丝难受之色,有些黯然销魂了。
要是以往,老头足以自傲称为仙人,十五岁入金刚境,十八岁入明王境,二十三岁入剑圣境,三十岁入剑仙境,江湖人称“青云剑仙”黄昊灵,四十岁之前已是北寒国第一,被封为北寒国护国大剑师,云鹰飞帅。
只是三年前北寒国与南潮国决战云中,黄昊灵虽七进七出,勇猛异常,杀得是昏天黑地,血流成河,但耗费精力太多被南潮国国师“飞剑仙”张剑飞偷袭断其一臂。
最终两国战争皆两败俱伤,大伤元气,于界河龙栖河畔签订互不侵犯条约,换取十年和平。
而返京途中,北寒国皇帝雷闻潮听信奸臣谗言,诬告青云剑仙勾结敌国,不全力出战,故将此次失利归罪于黄昊灵身上,欲杀之正法。
黄昊灵得知后心灰意冷,满是无奈,于星夜中靠着几名忠心耿耿的护卫掩护这才潜逃而出。
为国奋战断臂生,君王却欲吾赴死!
身心受创,境界大跌,如今只剩得明王境大圆满实力。
逃吧,逃离这暗流涌动的朝堂,逃吧,逃离这纷争不断的江湖。
这两人命运的相逢, 一个想出世避祸端,一个想入世窥人间。
三年潜逃,从身居高位沦落如此,若不是这小子带着美食的诱惑将他惊醒,恐怕他这一代剑仙真就在这雪地里睡着了,湮灭于天地间了吧。
罗锐气鼓鼓的叉腰说道:“就你这样还仙人,你是来要饭的吧”
“还我鸡腿来!”
老头将嘴里的骨头随口一吐,将思绪收回,指着雪地上的鸡骨头,继续调侃道:“喏,那不是在那吗?”
“你!!哼,你这乞丐,怪老头子”罗锐转身便向自己的茅草屋走去,其实就算那老头不抢,他看到一个残疾老者也会上前慰问给予食物, 他只是受不了那老头的气罢了。
见少年要走,老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抖了抖腿,望着自己的破草鞋,用脚趾给生活比了个耶。
“有趣的小家伙。”旋即一个瞬身便已达到小黑那茅草屋内。
罗锐还在暗骂那莫名其妙的老头,丝毫没注意身后老头已然消失,只剩下片片白雪还在空中飘扬,已经淹没了他来时的脚印。
“哎,好不容易买的食物又泡汤了”
“算了吧,这老头脾气怪可能是身患残疾,无人照养,被人遗弃的吧,怪可怜的”罗锐安慰自己道。
拉开小木棍,“吱呀”一声门开了,这破烂的门怕也是经不了太多的折腾了。
罗锐推门而入,抬头一看,只见那老头赫然正躺在自己的草床上。
“鬼,鬼啊”罗锐瞳孔一缩,又跑到门口望了望那柳树下。
那里,只剩下枯藤 , 老树,漫天雪花。
“诶,你跑什么跑,都说了我是神仙”老头连忙起身端坐于床上,手指装模作样结印,脑袋得意的晃动着,还刻意提高“神仙”二字说道。
一听到“神仙”二字,罗锐瞬间把害怕转变为了气愤。
“你这怪老头,抢了我的吃食也就罢了,现在还霸占我的床”
闻言老头立马躺下,右手捏着空空如也的左袖在那草床上翻来覆去的说道:“哎哟 欺负老年人呐,这么冷的天你让我去哪啊,欺负残疾老年人呐”
看着那无赖样,罗锐知道今天肯定摆脱不了此人了,也就摊手作罢。
“我家里可没什么东西,您这老神仙自己看着办吧”
“那你明天再去给我弄点鸡腿来”
“去去去,你这老头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还想占我便宜呢”
老头若有所思,缓缓吐出道:“叫我佛山黄师傅就好,我能打十个。”
至于那真名“黄昊灵”,他现在自然是不敢暴露,他怕带来无辜的祸端。为何想收徒?也许是命中注定,也许是一见钟情。
“我可没拜你做师傅”罗锐不屑的说道。
此时黄师傅已起身悠悠走出门外。
“是吗?跟我出来,给你看看,你再做考虑”
那一夜,明月满,酒壶悬。
那一夜,风雪急,卷残云。
那一夜,有一少年雪地跪拜。
那一夜,有一剑招,“雪月飞花”重现天下。
青衫映白雪,残柳月下逢。
若非君王故,不见云入梦。
“残云,剑来!”黄师傅立于门前雪地上,右手起势,向前一抬,双指一勾,一声大喝道。
那腰间小剑开始隐隐震动,后竟脱离腰间,围绕黄师傅旋转飞舞起来。
“这柄剑本唤做不见云,是把子母剑”
“母剑名为不见,子剑乃藏于母剑剑端处一柄小剑,可攻敌不易,取其性命。剑名——残云!”
黄师傅神色一凝,衣衫无风自动,白鬓纷飞,手指挥舞向前“去!”
旋转中的飞剑顿时停下剑身,化作一瞬流光直刺出去。
剑指的方向便是那棵柳树,抬眼间,飞剑只稍作停顿,便已洞穿柳树,旋转一圈后拖着一尾银光回到了黄师傅身边。
黄师傅闭上了眼睛,将手负于身后。只淡淡一字“爆!”
艺术就是爆炸!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至强的剑客更不会!
只见柳树以刚被刺穿的树洞为起点,渐渐产生出裂纹,向四周龟裂开来。
蓦地,一阵银光闪过,柳树那裂纹部轰然化为粉末,随着这风雪飘摇起来。
剑气,那是肉眼可见的剑气。
这一剑,剑出是惊如游龙!
这一剑,剑回是漫天飞花!
“神仙,难不成您真是神仙?”罗锐满脸错愕道。
罗锐哪里见过这场面,想着先前分明还坐在柳树下,转身就发现比自己还早到家,现在还有这能耐!不免有些怀疑真是遇了神仙。
黄师傅闻言笑道:“哈哈哈,我欲成仙仙不再,我自人间逍遥仙!”
眼神中再无那般颓唐,这一剑似乎也打通了他的心结。
“罢了,罢了”
“好久未曾如此舒畅过了” 黄师傅伸了伸懒腰说道。
这三年,他只是躲躲藏藏,不敢轻易动用剑招,也不敢透露自己的真名,只得一路漂泊,差点又冷又饿自灭于此,幸得少年郎,鸡腿饱腹,草庐避寒。
剑气挥发而出,宛若当年意气风发,身体也通透起来。
“这一招有名字吗?”罗锐还沉浸在刚才的剑招之中,抬头问道。
黄师傅似有些得意的说道“雪月飞花”
“雪月飞花吗?”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此刻也已刻入罗锐幼小的心灵,他也渴望着学得如此绝世剑招。
招式虽简,却荡气回肠,一招,足以制敌。
柳树被这剑招修理一番也斩掉了那些残枝败叶,只留几支主干,支撑起自己的背脊,立于这雪中,立于这天地。
精准,也是此剑招之奥妙。
斩所想斩,破所想破,留所想留。
树木不修无以成林,人物不雕无以成形。
不破不立,来年春天,这颗柳树会长得更高。
黄师傅摸了摸罗锐的头颅,看着那天真的模样问道:“怎么?你也想学吗”
罗锐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老者,一个劲的点着脑袋答道:“想!当然想!我的梦想就是闯荡江湖,仗剑天涯!!”
“那还不快拜师”
罗锐先是一愣,立马跪在那雪地中,朝那黄师傅一拜,心中再没了先前的气愤,有的只是无尽的向往和羡慕。
江湖,有剑客的江湖。
“师傅在上,小子罗锐,现年十二岁,向您叩首”
“砰砰砰”
一连三个响头,就是在那软绵绵的雪地里也能听见声响,可见此子心诚。
“起来吧”
“切记不可在人多处使用此招,也不可透露剑名,否则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罗锐知趣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师傅”
“我能看看您的剑吗?”
“哈哈,这是自然。残云,去吧!”
那剑仿佛有灵智般自己飞向了罗锐手中,轻飘飘的落下。
罗锐捧着手里的飞剑观摩,但见那剑身有淡淡青光炫烂,其中刻有云层图案,那缱绻的云层好似翻涌的海涛般,一浪一浪的袭来。
黄师傅本以为无非就是单纯看看,却发现罗锐竟似入定般屹立不动。
“我在此剑中留了些许圣人剑意,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你这小家伙毫无功力还能窥探一二”
罗锐不由得摇了摇脑袋,只是久视,只觉自己好似要被摄入般,却又能感受到那澎湃剑意拍打自己的心神,甚至有些舒适。
“师傅,我看到了好多云,感觉自己在腾云驾雾,云雾缭绕我周围。”
黄师傅点点头, 甚是满意,甚至是意外之喜,如此年纪竟能参悟圣人剑意,何等天赋,要知道通常情况下那圣人剑意至少要到圣人境才方可领悟,此子若是加以调教, 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师傅,我什么时候能学会此招啊?”罗锐歪着脑袋问道。
黄师傅不由得笑道:“你现在毫无内力,使得出什么功法!”
罗锐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又问道:“师傅,你这不见云的母剑也能给我看看吗?”
闻言,黄师傅略一思索,摸了摸空荡的左臂,叹了口气道:“不知所踪。”
看到师傅如此神殇,罗锐也不再多问,眼神坚定的说道:“师傅我定帮你寻回此剑!”
望着罗锐稚嫩的面庞,瘦小的身躯,心中不免感慨:“蜉蝣亦可撼树,潜龙终上九天。”
“你这小家伙真想闯荡那江湖?”
“可知那江湖凶险?”
“可知那人间无常?”
“弟子无所依”
“弟子无所财”
“弟子无所念,不惧。”
师徒二人三问三答,极为简单。
随即罗锐话锋一转,双手抱拳跪于黄师傅身前。
“弟子现有师傅为依,寻剑为念,闯他个江湖又何妨!请师傅教我练功之法!”
“你过来”
黄师傅抬手用指尖轻轻抵住小黑额头,用一股轻柔内力注入其中进行探视。
“体质甚为羸弱”
“营养不良”
黄师傅皱了皱眉头,紧闭双眼,继续由天庭顺承浆穴,走璇玑,过紫宫,冲过中庭,直至气海。
但见那气海之上,有金光闪耀,点点光芒正照着还是一片混沌的气海。
那飞旋之物生得是有棱有角,定睛一看,那分明是把剑!
竟是先天剑心。
圣人剑意圣人悟,先天剑心心生剑。
先天剑心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能初窥此间剑意”黄师傅心中暗自呢喃。
“开!”黄师傅收回手指说道:“我已打通你任督二脉,没想到你这小家伙竟然有先天剑心”
罗锐睁开双眼觉得身体变得轻盈起来,就连脸色也在那黝黑之中添了些许红润。
如沐春风,茅塞顿开。
罗锐问道:“师傅,什么是先天剑心?”
这先天剑心,黄师傅自然是再熟悉不过,普天之下,有先天剑心者不过寥寥三人,其皆成就剑仙称号,黄师傅,便是那北寒第一!
黄师傅目光深邃的说道:“万剑归心,心生为一,可驭万剑身,悟万剑意,化万剑形,是为剑心。”
有先天剑心者,对于剑法修行有着莫大优势,远非常人所能及,寻常人要想精进一层修为所花的时间短则一年多则数年,甚至到最后有很多人停留在一境界几十年也未能再进一步。
自黄师傅成名以来,这几十年间境界达到剑仙之人也不过十人。
而有这先天剑心,可化万物为剑,可引万剑回手,宛如行走的剑庐,自然是对剑有着更为亲和的力量,勤加修炼,短短数载也会成就一番作为!
“你可知有先天剑心者皆为剑仙?”
罗锐甚是兴奋,一下跳起来叉腰笑道:“我从小就是孤儿,我岂不是可以称为孤剑.......”仙字还未出口,便被黄师傅用内力震倒在地。
“哎哟,师傅不是你说的吗有先天剑心者皆为剑仙,你打我作甚。”罗锐摸了摸屁股发出一阵哀嚎。
想当年多少王侯将相之子女求师于青云剑仙,送了多少奇珍异宝,什么江南的丝雨烟绸,东海的夜明姣珠,北荒的云顶檀香木,西蜀的千里良驹,就连南潮国的宝剑也有一柄。俱是不收,而如今却被这小家伙弄得个哭笑不得。
若不是有缘,如不是命运,要是他人知道昔日堂堂青云剑仙收徒收得这般模样,传出去恐已遭天下人耻笑。
黄师傅语重心长的说道:“空有剑心而无内力,宛若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莫虚妄。”
“为师再给你演示什么叫化万物为剑”旋即将内力注入于桌上一个破碗上。
那有着缺口的碗在桌上开始震动起来,嗡嗡作响。
眼见碗已飞起,罗锐赶忙爬起来挡在碗前。“师傅不可啊,那是我的家珍啊”
几个破碗,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和几条长凳,再加上这茅草铺就的床,关不住风的烂泥墙,漏雪的草屋顶,和一个泥土垒成的灶台,便是他的家。这碗作为唯一的瓷器,在这贫寒的家里,确实可以算得上珍贵。
黄师傅控制着瓷碗斜飞着冲向墙角,利用碗口向前冲击,仿佛利剑般竟将那墙角给削平了。
泥块落地,切口平整。
而碗飞回桌上只是晃了晃,却并没有丝毫裂痕,甚至因为有内力的注入,就连那碗上沾的泥土也消失不见,变得光洁亮丽起来,比起新的来也毫不逊色,只不过有个缺口罢了。
“内力为剑法之本,剑招皆为消耗,若是你内力足够强大,何愁剑仙不成?”
小黑抱着碗看看,发现并无大恙,轻呼了口气。
“怎样凝聚内力呢”
“排自身之杂念,感周天之运作,意想天地之气,汇聚丹田气海”
罗锐听罢便盘坐于地上,双手结印放于膝前。开始了感悟,直到那混沌的气海里凝出一滴精气,方才睁眼,已是满头大汗。
“体力为根骨之基,你灵海尚开,先天体质过于虚弱了,还需锻炼体质”
“从明日起,你每日需绑石块修行”
次日,清晨,二仙桥前的柳树已然是新的模样。
雪已停了,只是积雪还未融化。一黝黑少年正在雪地里艰难行走,其速度比八十岁老妪还慢。
一老头站在门前挥手喊到“徒儿,记得买鸡腿啊!”
老头正是黄师傅,那少年便是刚踏上修炼之路的罗锐,罗锐回头白了一眼道:“这师傅除了教授修炼之法时一本正经外,怎么一觉醒来又成了个无赖!”
嘴上虽数落这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师傅,心里却还是十分高兴的。毕竟孤独的房子里多了一个人,孤独的人生里多了一个陪伴。不由得有些温暖,笑了笑,都快忘了四肢还绑着石块。
“小黑,你今天没走成华大道吗?怎么迟到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吗?”,王叔关心的问道。
罗锐生活孤苦伶仃,幸好有王叔给个活路,干活勤勤恳恳,更别说迟到,巴不得早到多干点活好好表现。殊不知,今日罗锐已经比平时还早起了半个时辰,只是没想到这石块如此之重,心中不解,师傅这又施的什么法。
“王叔,我走的是成华大道,只是你看……”
说罢,罗锐挽起裤子露出小腿,撸起袖子展开臂膀,四肢赫然绑着几块石子。
王叔哈哈笑问道;“你这是什么造型。”
“王叔你不是让我锻炼身体吗,我这就想着增加增加负重”
说罢罗锐就开始了工作,只是平时里那些轻巧的活儿,比如提水倒入水池现在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晃晃,拉风箱扇火的动作也变得异常迟缓,不一会儿额头上的汗珠就开始如雨般滴落而下。
王戈壁见罗锐一边抹汗珠一边干活,不由得好奇:“不就几颗小石子吗?能有多重”
说罢,王戈壁走到罗锐身前,示意罗锐把“负重”给他瞅瞅。
罗锐吃力的挪动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把那绑好的石子一一取下来,顿有排出毒素,一身轻松,盘龙游云海般舒适之感。
而这边王戈壁刚一接手,便是暗呼不妙。
王戈壁稍微掂量了两下说道:“好家伙,你这是何石子,只一颗我感觉就不下四十斤。”
罗锐装傻说道:“嘿嘿嘿,二仙桥附近偶然发现的,只能拿一点点。”
从此米兰镇每天除了鸡鸣犬吠外还多了些少年的哼哼哈嘿。
直到某一天……
“小黑你今天比昨天早慢了一刻钟呢。”传来的是王戈壁的声音。
罗锐喘着粗气道:“呼~王叔,早上好,不好意思,今天的订单多么?”
“倒是不算太多。”
未曾有片刻停歇,罗锐便走到锻造台前,戴上手套,举起锤子一边敲击一边随着节奏像号子般喊着“八十,八十。嘿哟,嘿哟。”
如今的罗锐经过两个月的磨练,瘦小的四肢更为强壮,坚挺而壮实的肌肉无不在散发青春的魅力,人也更阳光开朗起来,许是受那无赖师傅影响,眼神中更多了坚毅。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举起原本那让他望而却步的大锤,锻造手法也逐渐纯熟,成为了铁匠铺里不可或缺的助力,月钱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达到了三百文铜钱。
两月来王戈壁也是习惯了罗锐那不一定准时的报到时间,有时候来得早有时候来得迟一些,手里的活倒是一如既往从未落下。
在另一头打着铁的王戈壁问道:“你今天慢了,该不会是又加负重了吧,几颗了?”
“三颗,每过一月便增加一颗。”
三颗,那便是一百二十斤,加上大锤重量。单臂足足有二百斤力!!
“你现在的臂力都超过我了,你小子不会吃了什么药吧,让你补身子还能补出神力来?”
“王叔,什么是江湖?”
听到罗锐突然问出这话,想必是有了什么际遇,回答道:“江湖吗?我在这打铁几十年并不太清楚,也许,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吧。”
铁匠铺叮叮当当,溅起的铁花噼里啪啦。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吗?”罗锐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带着疑惑回到茅草屋.
炼体这么久,罗锐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明显变化,那腹中气海最近也是热了起来。
“师傅,什么是江湖,我何时才能出去闯荡”
黄师傅淡淡一笑并未作答:“去去去,为师饿了。明日去那茫山里搞点野味来吃”
“你看看为师都饿瘦了”
以为是师傅又耍无赖,这两个月来埋头苦练,买了食物回来倒头就睡,并未注意黄师傅如今这消瘦模样
为了给石子加重需要用内力维持,随着石子的数量增多,那内力消耗自然是更大。晚上看着罗锐疲惫不堪的样子,还得用内力滋养。属实是像被榨干了一般。
罗锐有些自责:“是我疏忽了,我明日就去给您弄点野兔什么的”
“嗯,明日过后便可以不绑石子了”
次日,罗锐找王戈壁借了几件工具,绳子,小刀,背着背篓就往那西边走去
茫山雪,终年不化,即使是已经到了春天,也只山脚的积雪融化成潺潺溪流,那山顶之上依旧是白茫茫一片。
小河流水叮咚响, 少年漫步心情爽。
罗锐哼着小曲,摆着手漫步在茫山林间。
满眼翠绿,到处都是一片生机之色。那些花啊,鸟啊,蝶啊也都又重回人间。
今日总算是没有那石子的束缚!
“舒坦啊”
“兔兔那么可爱,当然要吃掉啊”
说罢便开始环顾四周开始找合适的地方准备挖坑了,
“嘿嘿,得挖个大洞。”
这捕兔之法,首先就得挖洞,越大的洞抓获肯定就越为丰厚。
不多时,一个直径两米深也两米的大洞便挖好了,别说兔子,就是一个人也能装得下。
又去周围捡了些树枝。这树枝的长短也很关键,太长,兔子跳不下去,太短根本就无法铺就在这陷阱之上。寻了些大木枝平行铺在陷阱上,再找了几根小树枝与大树枝形成交叉状。
罗锐又去摘了些树叶拾了些野草铺于其上。
拍了拍手,“呼,总算把这陷阱做好了,”
罗锐找到附近一颗树下依身躺下,嘴里叼根野草,双手背靠后脑勺已经开始臆想待会肥美的猎物了。
等了好半晌罗锐都快睡着了,眼睛眨巴眨巴着,就在这迷迷糊糊中,听得一声噗通声响起,罗锐知道,猎物上钩了。
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罗锐快步走向洞前,那一只银灰色的兔子正在疯狂窜跳,奈何洞足足有两米深。
罗锐一把抓住兔子的两个耳朵就要起身回赶,这时林间草丛梭梭作响,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只见猛的一声吼叫,一只体型硕大的棕熊冲将出来,直铺罗锐。
“不好”把手中猎物置于怀中,一个翻滚,堪堪躲过这一跃。
眼见这头棕熊体型健硕,肩背隆起,全身棕色皮毛覆盖,额头处横长着一戳白毛好似个“一”字。
手中兔子似乎也被这棕熊吓住了,身体不断颤动,双腿在空中猛蹬,想要逃离此处。
罗锐站起来一手拍了拍衣物,一边注视着棕熊的动向。
棕熊也未立马再次出击,它盯着罗锐手里的猎物又看了看罗锐,仿佛都是它注定跑不掉的猎物般,竟从口中流下了液体。
棕熊趴着身子,每走一步,罗锐也跟着走一步。
一人一熊,就在这林间盘旋了起来。
一阵惊鸟声从林中传起,鸟儿冲向天际,这棕熊也此时突然发起攻击。
棕熊加快速度,朝罗锐汹涌冲刺而来,临身一个照面,那棕熊竟直起身来!足足有三米高!!!
罗锐被这突如起来的庞然大物吓得不轻,反应迟钝了些,棕熊伸出爪子就是一个掌击,这猛兽的力量直接把罗锐掀翻在地。
“噗”喷出一口血来,这一掌着实伤得不小,看着那倒地间便一溜烟跑掉的野兔。
罗锐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眼神恶狠狠的瞪着那棕熊骂道;“你这孽畜!!害我到手的兔子都跑了,还想杀我!”
“也罢,今天就拼个你死我活!正好也验证我最近修炼的成果!”
罗锐支棱起身子,提高起注意力,将内力注入右拳,迎着棕熊就是一记重拳反击
“喝呀!”罗锐用力大喝道。
这一拳足足有二百斤力道!
棕熊被揍了个趔趄后退了几步。
“可恶,这棕熊真是皮糙肉厚!”见这一击只能让棕熊只倒退几步暗骂道,要是普通人,这一拳怕是能打个重伤。
“难道要命丧于此了吗?”
罗锐不甘的捏紧了拳头,仰天呐喊:“我命由我不由天!一拳打不倒,那就再来一拳,我看你这孽畜还能撑到几时!!”
翻身再战,左右勾拳,直拳,普通一拳,认真一拳,一连串突然的爆发下来打得棕熊连连后退。
罗锐也累得气喘吁吁隔着棕熊数米喘气休息:“竟这般难缠!”
棕熊晃了晃脑袋,它也怒了,面目狰狞,张开大嘴露出里面的尖牙来!
“吼”一声棕熊咆哮,杀气腾腾的向罗锐冲了过来,眼看已到跟前,棕熊腾空而起,张开大口撕咬而来,罗锐反被这口臭给弄得精力集中起来,一秒钟也不想多闻,双腿快速后退,身体后倾,将内力注入脚跟,猛得一个爆发,瞬间又拉开数米距离来。
罗锐掩着鼻子做嫌弃状一脸厌恶的说道:“好臭,你这畜生是多久没刷过牙了”
动物怎么可能会刷牙呢,罗锐只是想在这紧张的氛围里让自己稍微放松一下,他的双拳已经开始抖动了,看来是消耗了不少体力。
“得想办法尽快解决!”罗锐倒退着三两步窜上了一棵高大的树木,半蹲在树杈上看着脚下的棕熊,那熊围绕着树木旋转徘徊,发出阵阵怒吼,就是它那三米高的身躯直起来也是够不到。
“机会来了!”罗锐等候多时,就等着棕熊立起身来伸爪来探,瞅准机会,罗锐一个箭步于树枝上跃起,又将内力注入腿部,凌空一个飞踢直踹棕熊腹部!
附加内力的凌空一腿,其重量绝不止二百斤力。
“嗷呜~”这次是棕熊的哀嚎,这一脚结结实实踢到了棕熊的腹部,发出痛苦的嚎叫。
棕熊被踢飞到先前抓捕兔子的大洞里,四肢被卡在洞里动弹不得,有外力踢入却无力爬出,棕熊急了,发出疯狂的吼叫。
先前还是捕猎的棕熊现在变成了陷阱里的猎物,攻守易势。
罗锐也不再拖延“就是现在!”
掏出小刀,闭眼回想师傅所教之剑招。
运转周天气,调用气海力,“叮”气海里凝出一滴精气血滴入罗锐那剑心中,
剑心金光一闪,罗锐也是睁开眼睛,精神力放到小刀身上
“化万剑!起!!!”
回忆着师傅那飘然超凡的模样,小黑也掏出手来,手捏剑诀,向那棕熊一指
大喝道:“雪月飞花!去!”
“噗呲”一声,小刀穿过棕熊眉心,血浆迸出,随着棕熊双眼暗淡下去再无那般凶狠,已然被击杀了。
罗锐用尽所有的内力体力,也瘫软在地,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大口喘着粗气:“好险,呼~要不是那畜生卡在洞里动弹不得,今日怕是危险的就是我了,还得抓紧时间提升实力啊”
休息好一阵,才缓过劲来,用小刀拔下毛皮,还能卖个好价钱,至于那熊肉太多了,暂且取一些,四个熊掌乃大补之物自然是不能落下。
跑了兔子打到熊,呵,这一趟收获不小啊。
背着战利品回到茅屋已是傍晚。
“你这小家伙打个野兔都花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又去哪里偷懒了”,黄师傅一开门便收回了刚才还有些许责怪的语气,露出生气的表情:“是谁将你打得如此之重!”
罗锐背过身来指了指背篓里的熊肉,咧着嘴笑着道:“师傅,兔子跑了,但我打到了棕熊,你看!还有熊肉咧,这可是大补之物,待会你可得多吃点。”
黄师傅看见那身上被划了重重爪痕的罗锐,本就破烂的衣服现在是彻底化为碎片,露出了胸膛,眼里不禁一酸:“傻孩子,你还小,下次遇到打不过的保命要紧啊!”
“不打紧的,咱们今晚美美的饱餐一顿就....”话还没说完,罗锐就倒在了门口。
吓得黄师傅赶紧去扶起来放置床上,双掌抵背,调用内力将之输送进罗锐身体里。
“这孩子伤得可真重”
“咳”“咳”连月的输送,本就内力无多的黄师傅也是吐出两口鲜血。
稍作调整便又继续用功。
罗锐睁开眼睛,看见地上的鲜血,感知到后背传来的暖意,紧张的说道:“师傅!!!”
“你好些了?那为师有些许饿了。还不快去做饭!”此刻黄师傅已经是脸色苍白的说道。
罗锐赶忙跑向灶台,在杂乱的柴火堆里抽了些柴火出来生火。生好火后又起身拿出熊肉将之切成一片一片,清理掉熊掌的毛发,冲干净血水放在一旁备用。
取下跟木板当做砧板,使用小刀切了些从林子里一并挖回来的野菜,野葱切成段,野蒜剁成泥,拿了个碗把熊掌装进去。
锅里水烧开,用碗隔水蒸起熊掌来。
至于那些熊肉片,罗锐找了几根木棍,把一端削尖,将肉片一片一片串了起来,架着火就在灶台里烤了起来。
罗锐扇着火说道:“串串,熊肉串,诶,又香又臭的熊肉串诶”
香自然是滋滋烤肉的香味,臭味则是肉本身的膻味儿,罗锐猛一个鼻吸气,美滋滋的说道:“还是原味香啊。”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熊肉餐就被师徒二人吃个精光。
罗锐舔了舔手指,打了个饱嗝问道。
“嗝~师傅,您明天还吃野味吗?”
“还吃野味!小心下次小命都没了!快滚过来,为师看看你现在的修为如何了!”
“最近气海热得厉害,和那畜生一战后用力太多,现在休息好了感觉自己好像更轻盈了。”
“嗯,倒确实是突破到侠士三阶了,看来也是有所收获,只是太凶险了些”
侠士为初级境界共分一至九阶,往上那金刚境后则分为前期中期后期大圆满四个小阶了。明王境可称一方高手,圣人境则可自封为剑圣枪圣等。再往上那地仙境,剑仙少之又少,化神境可封剑神,只是江湖里未曾听闻。
“快过来,为师再传你一套功法”
“这是一门轻功身法,无需太多内力,练到极致后要是遇到打不过的直接跑就是了,寻常剑仙都不一定追得上你。”
罗锐眼前一亮忙问道:“什么功法?”
“佛山无影步。”
经过数日的调养,师徒二人神色皆是恢复不少,只有罗锐的身上还留着淡淡的疤痕还未痊愈。
罗锐扭了扭胳膊,活动了一下身体,还在回味这几日佛山无影步法的奥妙:“师傅,这身法当真巧妙,现在我去铁匠埔的时间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这小家伙领悟力倒是挺快,黄师傅甚是满意,点了点头道:“还需勤加练习,不可骄傲,日后不过瞬息之事罢了。”
“知道了,师傅”
罗锐收拾好前几日所获的熊皮,放进背篓应了一声就起身出门了。
他今日出门是要去镇子里将熊皮换点好价钱,那可是不多得材料,熊皮毛可做御寒保
暖的衣物,熊皮也可做帽子,鞋子等,可比自己的粗布条珍贵多了。一想到自己那家徒四壁的样子,属实寒酸了些,换得的钱正好还可买几件新衣裳,置办点新家具。
米兰镇,成华大道上来了一队人马,四人四马,其中有三位壮汉一名少年。
那四匹马一看就不凡,是米兰镇里不会有的,定是些外乡来客。
领头一壮汉说道:“公子,已赶几日路了,总算到了这米兰镇,找些热食吃吧”
“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那渡舟城里不是有那么多铁匠铺吗!偏要来这找什么茫山铁精!”跟着身后的另一名壮汉说道,这位壮汉生得是一脸胡须,面色凶狠的说道。
到米兰镇这路是当真不好走,山路崎岖蜿蜒,碎石林立,马车甚是颠簸无法前往,就连骑马来,有时候也得下马共渡难关。一路上还有些凶猛野兽,如果碰上,不带几个高手来也难以应付。
队伍里那名约摸十四岁左右的少年答道:“嗯,好。那便先歇一歇罢。”
少年身着一身粉绿色长袍,头顶一把竹簪将秀发束起,鬓角斜飞,长长的睫毛挂在眉下,那双眼灵动温润,脸如桃杏,唇色粉红,面带微笑,姿态颇为优雅,身上散发着不同于幽莲般的清香。
好生俊俏的美少年!若不是喉间那滚动的喉结,如此丽质也堪称美人了。
若用一诗形容那便是:
绿色初匀粉未干,
满面和气笑春兰。
一枝自是天生骨,
不向仙人讨凡丹。
少年名叫冉墨,是那渡舟城内一方富豪冉山水之子,生得一副羸弱书生样,却不喜诗书,从小酷爱武道,奈何实力只是那最低级的一阶水平罢了。此番前来,是为寻得精铁,打造一把好剑,让自己更像一副高手模样,不想再听得他人说他是什么“美娘子!”他的愿望可是大侠!
几人见小镇远不如渡舟城繁华,随便寻得一处食铺坐下。
还是那名为首的壮汉先开口道:“小二,把你们这好吃的都给爷端上来”
小二搭着毛巾赶忙出来擦干净桌子,陪笑道:“客官,我们这鲜有外乡人来往,那些山珍海味自是没有,只有些填饱肚子的面食。您看.......?”
胡须壮汉猛一拍桌子大喝道:“你这什么鸟地方!连肉都没有得吃!”
小二抱着头指了指自家飘荡的旗杆,“陈记面庄”四个字正在迎风抖动,哪来什么肉食...
冉墨开口道“入乡随俗,莫要为难人家。”
“是,公子。”二人应道。
胡须壮汉拿起筷子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夹着空气无奈的说道:“害!加上这一连数日我已经好久没有吃到叙知香的招牌菜——奇妙赖克宝了”
说到叙知香,那可是渡舟城内最大的酒楼,人来人往,所做菜品男女老少咸宜,是城内各大家族常常宴请之地。不知多少普通人在那楼外望梅止渴,闻味充饥。
闻言,就连那少年也是咽了咽口水,已经出来好几日了,这一路吃的只是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前几日还好,到后来每日如此,便味同嚼蜡。
如今却只得点几碗面食,几人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回去大吃一顿了。
“客官,面来咯”小二举着案板,端上四碗热气腾腾的面来,一一放下。
小二说道:“那位爷,您不一起坐下吃吗?”
那人是跟在队伍最后的一位壮汉,斜戴着斗笠,倚靠在面馆外柱子上,手握一柄快刀,正留意过往人群,一言未发。
未动。
冉墨开口道:“康叔,过来坐吧,一起吃,我看这里民风淳朴,不似那般凶险之地。”
这名被冉墨称做康叔的男子这才回身走进店内坐下,那刀却是未曾离手。
“劳烦帮我们再寻点草料喂养马匹”冉墨掏出一两银子对店小二说道。
“一两银子!好勒,好勒,客官,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别说得这么客气。”小二睁大了眼睛笑答道,便赶忙收下银子揣进兜里生怕这位客人反悔似的,那眉眼都快到了天上去。
这一两银子对于冉墨而言不过是小的不能在小的闲钱,他不知道在这里,物价极低,毕竟镇民大多自给自足,哪需要太多的银子,都是些街坊邻居,平常一点小事那用得着钱。
小二看着那几匹马,马具精良,体格皆生得是健硕有曲线,皮毛干净发亮,鬓毛随风飘扬,马面俊俏长直,好不威风,唯一有所区别的也就是颜色不同,少年那匹白马跟其余三匹灰马比起来显得更为英俊挺拔。
小二不由赞叹道:“好马,好马,想必是那远处的贵客,小的斗胆问一下,来我们这偏远小镇作甚。有什么是小的可以帮忙的吗?”
冉墨也就正好问道“我们听闻这米兰镇铁器颇有名气,便想来寻些更好的材料打造一把好剑。”
“可知该去何处寻访?”
小二咧嘴龇笑道:“嘿嘿,那你可来对地方咯,我们这里的铁啊那自然是这一方地界最好的了”
“沿着成华大道向南直走再往右拐,那里有个我们镇上最出名的铁匠铺,老王头打铁可好咧,还有那才学几个月的小黑,可是神力,去找他们准没错!”
说罢小二给冉墨一行人指了指方向,详细的告知了走什么路口到那根道。
冉墨听得是云里雾里,只见又掏出一两银子来,说道:“劳烦带路。”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特别有钱那便是能使磨推鬼。
吃罢饭,那小二点头哈腰的在前面带路,冉墨这一行人只当是民风淳朴热情好客。
不一时便来到了铁匠铺前。
“老王,有贵客找你。”大老远店小二便挥舞着手扯着嗓子叫道。
王戈壁停下手中的活,脱下手套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
小二低声贴着王戈壁耳朵交代了几句,告知原由。
王戈壁拱手抱拳以礼说道:“贵公子远道而来所为何事我已知晓了,只是今天不太凑巧。”
“小店里没有铁精,就连那普通铁矿石也不多了。”王戈壁掀开布帘,指了指仓库里说道。
“害!不就是钱的事嘛!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是事!公子家里就是经商的,哪能不懂!”胡腮壮汉说完就掏出一锭银子。
“这下够了吧!”
这一举动惊得王戈壁连连摆手:“公子有所不知,这铁矿多产于悬崖边上,山林中只零星分布得,平时我等也只是在外围采矿罢了,至于那铁精更是稀罕。我这确实没有。”
这时冉墨上前拱手道:“是我们唐突了,敢问大叔,如何可获得这铁精?至于这银子还请收下,若是找回铁精来您这铸剑,那权当是定金了。”
王戈壁这才肯收下银子。“越到山顶或越靠近悬崖出现的几率更大一些,只是那山中有不少猛兽需要注意。这样吧,我们铺子里铁块也快完了,正好也要去山中寻,我找个人给你带带路吧!”
这边刚道完谢,王戈壁就向不远处叫道:“小黑,你过来一下。”
“来了,来了,王叔。”一黝黑少年从内屋钻出来,来人正是罗锐,光着膀子,正用帕子擦拭着汗水。
冉墨眼见来者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却有着完美的肌肉线条,那八块腹肌整齐的陈列在上半身上,呼吸间,胸肌随之上下颤动,那被汗水打湿的黝黑肤色更添了一丝铁血男儿之色。
看得是美目流转,隐约间竟有些脸红娇羞,伸手上前就要触摸那结实的胸膛。
这突然而来的伸手吓得罗锐后退了两步,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做甚?”
冉墨轻喘两口气说道:“我看你胸膛上有一道爪痕,只是想看看这是否会影响你带路出行。”
罗锐赶忙擦干身子穿好一件崭新的青布衫,这是它上午卖熊皮得来的钱财买的第一样新物件。
“已是无碍”罗锐系好腰带走出来说道。
此时,有一老者正在一间破茅草屋前看着天空说道:“两名三阶,一名五阶加个公子哥,应该无太多凶险,只要不碰上山里的那家伙。”
原来这一行人刚进城,黄师傅就已察觉到,看到来人并无恶意也就放下心来。
众人收拾完毕,罗锐便带着一行人往那茫山更深处行进。
路过先前棕熊毙亡之处,那坑洞里只剩下些许骨架了,这么多日想必肉身已被周围野兽吃掉或是腐烂消失了。
越往高处爬,温度便越低,道路也是更为难行,甚至某些地方根本无路可言。
好在走了那么久的山路,到了越靠近悬崖的地方时,铁矿石也更多,罗锐已经开始拿镐采矿起来,那一行四人却是四周翻找张望,他们,要的只是铁精。
万千铁块中才可能出那么一块!
“不好!有狼!”在东边探寻的胡腮壮汉突然大吼道。
声音越来越近,一匹青狼咬着那大汉的剑柄连带着大汉从草丛里扑了出来。
“青霜战狼!”罗锐看到这家伙头都大了。
或许论单个战斗力,这青霜战狼是比不得先前那头棕熊的,但是,狼!乃群居动物,显然有狼群就在附近!这可能只是匹放哨的先锋狼。
“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
康叔一刀便将那匹狼斩杀。
大地隐隐颤动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狼嚎,足足有二十一匹,每七匹狼守住一个方向,朝着罗锐这一行人龇牙咧嘴,只留下他们身后那唯一的悬崖。
狼群里走出一头异常高大的青狼,全身青蓝色皮毛,爪子锋利异常,露出尖锐的獠牙仰天长啸,“是青霜狼王。”
“嗷呜”这是狼群进攻的号令。
“公子快走,我来抵挡!”说罢那名叫康叔的壮汉便抽刀冲向狼群,接连斩下七匹狼,刀身上已沾满了鲜血,血液顺着刀身滴落下来,狼王目露凶狠之色,掉转狼头向冉墨扑去。
“公子!快走!”康叔又被另外七匹狼围攻,见状想抽身突围出来,前去解救!奈何转身间,一个大意,胳膊生生被扯下一块肉来 ,顿时快刀落地,手筋已断!
饶是他是这一行人中最强,有着五阶修为,也抵不过狼群集中攻击。
失去武器的他只剩得以拳相博,狼群围得更紧了,现在是被团团围住,战狼一匹一匹向他发起攻击!消耗着他的气力,狼的智慧与团队配合着实可怕。
狼群里康叔挥舞仅剩的一臂,头发已散乱不堪,周身血迹斑斑,已经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还是那些青狼的血。
“公子,快走……”
“快走啊……公子。”
“快……走……呃……”声音越来越沙哑,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见。
“不,康叔!”冉墨见到这血腥场面早已瘫坐不动,
“佛山无影步”罗锐施展身法,一把将还在发呆的冉墨抱起向外逃跑。
“还愣着干嘛?抱紧我!”
见公子已被带走,另两名壮汉也开始撤退。
那狼王在后穷追不舍。
“咻咻咻”一阵高速的破空声传来,还在身后的追逐狼王竟轰然成渣。
三人一脸震惊,不知发生了什么。
只有罗锐看到那一尾瞬间闪过的银光后在心里叹了口气:“呼,原来吃饱饭的师傅这么强!怎么不早点来!”
隔空飞剑,杀之无形。
只一剑!
在场所有人除了罗锐以外全是目瞪口呆,包括那群青霜战狼,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堪比五阶侠士修为的狼王怎么凭空湮灭。
狼群惊恐,惊恐的是连狼王都被不知名的力量击溃,现已群狼无首,害怕下一个爆炸的就是自己,这群狼心生惬意,也不再追逐围剿,咧着嘴步步后退到它们认为已经是安全的距离后扭身便四窜而逃。
人群惊讶,惊讶的是仿佛是有人刻意解救般,恰好只是狼王暴毙。
他们却是听不到那草屋里黄师傅望着飞回来的残云剑正叹道:“哎,来晚一步。”
山林里重归寂静,只剩下一人奄奄一息,倒在血泊里。
“公子,狼群已散,可以松手了。”罗锐望着深深埋在怀里的冉墨说道。
许是太过于害怕,以至于冉墨还以为在被追杀中,不敢睁眼,许是这胸膛结实又温暖极有安全感,好半晌冉墨都未答话。
罗锐放下怀里的冉墨,摇了摇又唤道:“公子......已无事了。”
冉墨这才睁开眼来,望着罗锐问道:“康叔他们怎样了。”
罗锐往身后一指,面露难色。
“公子,我们两只是受了些许伤,只是....康大哥他”那两位壮汉正一左一右在康叔身旁输送内力,暂时封住血液的继续流出。
顺着手指的方向,循着声音,冉墨扭头看到,那康叔已成了个血人般!
树叶沙沙作响,蓝天空寂明亮,刀客躺在树下。
血肉模糊,已是断臂残躯,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咬痕,爪痕,皆是渗入身体。
冉墨冲向那刀客带着哭腔大喊着:“康叔!!!康叔!”
冉墨跪地而坐将康叔唯一的手臂用自己的双手夹住放在脸上,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懊悔的哭说道:“康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任性来这么远的地方!害得你.......”
“公子........无碍...你的梦想,便是.......我的梦想。”康叔已如风中残烛般,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
“公.....”康叔嘴角溢出大口大口鲜血来,已是说不出话了,身旁那两位壮汉任凭如何输送内力已经无力回天。
康叔拖着那条手臂,颤抖着在地上写了些笔画,便一动不动,永远的沉睡了。
“不!康叔!!!”
“康大哥!!!!”
三人的哭泣声把林中的鸟儿都惊飞了,罗锐第一次见这场景,才在一起行走的人,
说没就没了,就像路边的花儿,说折就折了,也不免有些动容神伤。
这世间,竟是如此匆匆来一遭。
众人望着那手指停顿的地方,鲜血写就一个字。
“侠”
人生贵贵贱,
一死报君情。
快刀凋零处,
留作侠客名。
一行人凝视着那一大“侠”之字,久久未曾释怀。
那壮汉说道:“公子,寻一处地,把康大哥埋了吧。”
“若是带回,这一路得颠簸数日怕已不成样子。”腮胡壮汉也附声道。
注视着地上已无生机的刀客,冰冷的躯体已和这山顶气息融为一体。
冉墨平静的说:“就埋在那悬崖之颠吧。”
不多时,一座泥土堆就在天地间生长出来。
山之颠有一刀,斩群狼。山之巅有一侠,名为康。
那柄快刀也随他的主人一起留在了那里,成了墓志铭。
寒风戚戚,无语凝噎最是伤心人。
冉墨沉吟:“侠吗?”,若有所思。
众人皆磕头祭拜完后,便要起身返回。
罗锐说道:“公子,猛兽出没之处多出异宝,或许附近便有铁精。不能没了此行,枉费康叔......”
话未说完,意识到现在提起伤心事不太合适,罗锐施展起“佛山无影步”率先离开去寻,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狼群先前巢穴里找到铁精。
冉墨抱着铁精,转身又去将青霜狼王的两颗獠牙捡起一并带回。
一路无话。
行至铁匠铺,王戈壁看众人皆是有些疲惫,且身负有不同程度的伤势,甚至队伍里还少了一名刀客,大概也猜到了些许,并未开口说什么。
“王大叔,铁精寻来了”冉墨递过铁精率先打破沉寂道。
“哦,你们回来了?小黑你过来搭把手。”
两人便开始干起了自己熟练的本事,不知火烧了多久,也不知举锤反复敲打了多久,直到累得已再抬不起手,那剑经千锤百炼后甚至都无需再加打磨就已自带光效。
“成了!这铁精可比寻常铁矿难处理了许多。”罗锐从水池里拿出剑来打量道。
只见剑身冰冷刺骨,并散发着青蓝色幽冷的光芒,那两颗獠牙分别镶嵌在剑身与霜狼纹样的剑柄连接处的两旁,似狼口出剑状。剑口锋利,若是用内力注入,挥砍间还带有些许寒意,仿佛狼王吐息,不知剑仙来使用是否会造出大风雪来!
“好剑!”
“公子可有什么想法为此剑起个名字?”
冉墨接过宝剑,抽出剑身,舞了个剑花“就叫它——茫牙康辉吧!不能负了康叔对我的期望。”
“我要用此剑行侠仗义”
“我要用此剑保护我身边之人。”说罢还多看了罗锐几眼。
虽有些不舍,但此行目的已经完成了,拿着手里的“茫牙康辉”剑,冉墨望着罗锐道。“剑已铸好,我们也便要即刻启程回去了。”
“为感救命之恩,我想将此玉牌赠与你!”
罗锐摆手推辞道:“使不得,太贵重了些!”
冉墨红着脸硬将那玉牌塞到罗锐手里说道:“出来匆忙,身上已无甚财物以表恩情,若是少侠觉得贵重,可来渡舟城寻我一叙,到时我与少侠易物换回玉牌便是。”
罗锐见无法推脱只好先行收下。
“告辞”
“告辞,恕不远送。”
几人互相道别,冉墨翻身上马,扬长而去,时不时的回头望望。
夕阳西下,四马,三人,出现在了米兰镇上,只不过这次,是归途。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粉绿衣袍背影,罗锐摸着玉牌低声说道:
“渡舟城么?”
茅草屋内,家里换了些新的碗筷,添了张崭新舒适的大床和一些家具。原先的那些烂桌烂椅,已经被大卸八块,此刻正躺在那灶台边安度晚年准备完成自己最后的使命。
“师傅,这玉牌是何物,似有些珍贵。”罗锐啃着红薯掏出玉牌递给黄师傅问道。
黄师傅接过玉牌,用手摸了摸,但见玉身白亮透光,入手清凉醒神,正面雕得一把宝剑形状,背面刻有一个“银”字样。
“剑银?”眯了眯眼,在脑海里回忆起有关线索。
“啧啧啧,小子,你遇到的这公子哥来头不小啊。”
“这玉牌乃北寒国四大银饰行之一的剑慑银饰行家族玉牌,只有族中地位高的人才会所有,肯将此玉牌交于你,想必对你是十分看重。”说罢还带有些戏谑的眼神看了看罗锐。
罗锐只是暗惊那冉墨竟有如此背景,说道:“这贵重之物,我得交还于他,师傅,我想去那渡舟城看看。”
剑慑银饰行!那可是北寒国四大银饰行,表面上是售卖些日常用的银首饰,银器皿外,实际上还是北寒国银币铸造所需银矿的主要供货商。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渡舟分行,其财富也足以称富甲一方了。
渡舟城,乃是乐温郡下辖四城之一,其余三城便是晏城,凤城,菩提城。
剑慑银饰行在乐温郡的总部便在那渡舟城中。
几日后,渡舟城外数百米处。
一黝黑少年远远便已望见了那雄伟的城墙,足有十二米高!厚厚的墙壁上有些许缝隙,探出些小草的脑袋来,像是卫兵一般一起守护着这座城池。护城河绕城而抱,配着那春天里的柳堤,像极了一幅画。
走过护城河上的吊桥,城门洞上“渡舟”二字映入眼帘。
罗锐心说:“到了。”
一旁的木制告示牌一样的东西吸引着罗锐的注意。
上面贴了些纸张写着:
“本城卯时开城,亥时闭城,请城中百姓合理安排时间。”
“现有豪宅一处欲出手,有意者城北驭和庄面谈”
“旺铺招租……”后面内容却是被墨笔遮住了。
……
闲来无事,初来乍到的罗锐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些新鲜事物。
右侧一栏却只贴得一个组织的告示。
“万里路龙虎榜!”
罗锐瞪大了眼睛,上面写着青龙榜十人:
榜首青云剑仙——x昊灵
二甲飞剑仙——张剑飞
……
第七梨花剑仙——孟X
……
第十xxx仙——夏菊
下接白虎榜十六人
XX剑圣——XX
……
更下处全是斑驳的胶水痕迹,想必是还有一些榜单。
那些纸张泛黄残破不堪,多处字眼模糊,甚至只留个洞在其上,要么便是字随纸张在风中飞舞,看得罗锐甚是费劲。
目至最尾,“啸长元年?”
“这都是七年前的榜单了!”罗锐思忖上面那些名字是何人,应当是怎样的风云人物,幻想自己何时也能登榜,名扬天下!
现在是北寒国皇帝雷闻潮治下啸长七年。
万里路龙虎榜每十年一换,除非江湖震动巨变。
守门的两位士兵见来者是一穿着简单的小孩,目光呆滞,像个傻子一般,上下打量一番后并未阻拦便又去盘查其他人了,想必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危险之人的样子。
罗锐带着思绪进入那城门洞后就是另一番景象。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门市延绵,货品种类万千。
“诶,烧饼卖烧饼了”
“卖水果,卖水果,不甜不要钱!”
“胭脂水粉,团扇了啊”
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与耳。
罗锐买了个烧饼正在闲逛。
听得人群里传来人声:
“哎呀,小霸王来了,快躲开快躲开。”
“那县令之子又出街啦,快收拾东西!”
方才还是人声鼎沸的街道瞬间被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旁。
道路两旁的人已经挤得是摩肩接踵,有的还抱着货物,那布匹都滑落掉到了地上,有的手里的水果都快被挤成了果汁, 生生是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留下罗锐站在道路中间,啃着烧饼一脸茫然。
“嗒嗒嗒,嗒嗒嗒~”一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为首一男子带着一队随从正骑着快马疾驰而来。
“吁”马首高昂,马蹄快要触及罗锐面门,缰绳猛的一动,一个急刹。
“哪个来的不长眼睛的小乡巴佬,敢挡小爷我的去路?小爷我心情好,得了几只上好的蛐蛐,今日便放你一马!”骑在马背上的男子探过头来,俯着身子说罢便扬鞭而去。
“嗒嗒嗒”马队远离,灰头土脸的罗还锐愣愣站在原地,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刚买的烧饼被弄得全是灰尘甚是可惜,还有刚才那人如此蛮横,好生无礼。
他只记得,那个男子左脸有一块红疤。
“哎哟,小家伙,你可真是好运,要是平时,黄军撞死个人也不打紧,谁交他老爹是县令呢,快走吧。”大街上又恢复正常,人群里走来一个大娘好心的说道。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倒是没有什么大碍,罗锐并未往心里去,向大娘打听道:“请问大娘,这剑慑银饰行往哪边走。”
“城北桃兴路口处那最大的宅子便是。”大娘指了指答道。
城北,剑慑银饰行。
罗锐走进大门便被这满屋银器给震惊到了,什么银筷子,银手镯,银耳环,各类饰品应有尽有,那摆放着的九龙纹银水杯上九条龙雕刻得是栩栩如生,加之银白色勾勒的云彩,腾云驾雾感更具神韵。
“这位小兄弟可是要为父母亲买点什么礼品?”掌柜见这位少年已观望多时,上前推销道。
罗锐这才回过神来,从怀里掏出玉牌,说道:“找人。”
掌柜见那玉牌,神色微微一变又立马笑脸相迎道:“小兄弟,你稍等,我去内堂传个话。”
不多时,掌柜走出来对着罗锐伸手往里边指到:“小兄弟,里边请。”
掀开珍珠做成的帘幕,掌柜脸色一沉对着内堂一群大汉说道:
“给我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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