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医走后,整个东宫压抑的令人窒息。
太子又恢复往日的阴沉性子,宫人们战战兢兢。
只有惜颜好似未觉,每日该吃吃,该喝喝。
只是这个疯子晚上更疯了。
直折腾到她下不来床才善罢甘休!
不知道又抽什么风?兴许男人每月也有那么几天不顺心吧。
哼,见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若非不合时宜,她真想高歌一曲!
除夕之夜,太子两口子禁足东宫,并未出席宫宴。
宴会之上。
大臣们小心避开有关太子的话题,生怕触怒龙颜。
一顿饭吃的大家如芒在背。
而狄清风却欢欢喜喜的为惜颜送出了大量的衣物首饰,胭脂水粉,各类香料。
整个东宫也被布置的如同婚庆现场。
年夜饭更是种类丰富。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道道菜端上来,看的惜颜眼花缭乱。
这比自己父皇生前的生活,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他不姓狄,惜颜都想劝上几句,太奢靡了。
日子就在这样的挥霍中度过。
禁足结束。
再一次看到子墨,子欢,兄妹俩都长高了不少。
容貌也有了些许变化。
子墨变得更加儒雅。
子欢脸蛋儿依旧胖嘟嘟,小嘴儿巴拉巴拉不停说着他们的日常琐事。
从她的描述中可以看出,柳大家是真把他当女儿养了。
子墨也在国子监崭露头角,被孔老夫子收为关门弟子,羡煞一众学子。
这样惜颜也就放心了。哪怕终有一日,自己离开,兄妹俩也有人相护,那疯子也不能轻易伤害到他们了。
离别之前,惜颜低声对子墨道:“以后不要来了,无论发生何事,护好自己与妹妹即可。不必管我,我有自保之力。”
子墨本就心思敏感,如今哪能不明白。长姐这是打算离开了。
即便自己想同行,也歇了心思。
不能成为长姐的拖累,目前强大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将来才能为长姐撑腰。
“嗯,长姐多保重。”
“姐姐,我过几天再来看你。”子欢笑嘻嘻道。
“好,要听你师傅和兄长的话,不许任性。”
“姐姐放心,我最乖了。”
惜颜也不拆穿她,直到看不见人影才返回寝宫。
身边伺候的宫人,很少见自家娘娘笑,今日那子欢姑娘一来,太子妃就笑个不停。
太子妃一笑,倾国倾城,令天地失色……
一转脸,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太子妃性子虽冷,对他们这些下人却从未打骂过。
只是惹太子生气时会殃及池鱼,以至于大家一看到太子阴沉着脸,大气儿都不敢喘。
今日趁惜颜高兴,狄清风邀她去赏梅。惜颜顿时拉下脸来。
“不去了,我与皇兄虽非一母所出,他对我却疼爱有加,东宫梅园过去我也时常光顾,如今再看不过触景伤情,徒增伤感罢了。”
见她这般油盐不进,狄清风也有些恼怒,“花惜颜,收起你那可怜的情感吧。你真以为那个怂包把你当成亲妹妹,那不过是利用罢了。你母后杀了他母妃,你说若真等到他荣登大宝那日,你们母女俩是何下场?”
见她眼含泪花,狄清风语气稍缓一些继续道:“颜儿,你太天真了!你那皇兄表面温文尔雅,骨子里懦弱无能,却偏偏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你母后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若学的她十之一二的本事,你也不会这般无知。
都说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你母后为你这个女儿也是操碎了心。
当初为你定下广安侯嫡次子这门亲事。
也是因为广安侯手握重兵,岳家又是致仕老太傅,其门生遍天下。
那辛泽与其兄长一母同胞,感情深厚。
哪怕他日花齐修登基,也轻易动不得你。
偏你看不清形势,把他当成亲兄长,毫不设防。
国破之日,他可没有想起你半分。
在他心中,府中侍妾的位置都比你重。
你所谓的兄妹情在他那里不值半文钱。”
“你,你挑拨离间,你不知亲不间疏的道理吗?”
其实细想起来,很多事情,已露端倪。
可人已经没了,也没有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还计较个什么?
与狄清风这样说,不过嘴硬罢了。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一句话又成功勾起了狄清风的怒火。
“你想见谁?林子墨还是辛泽?说!”
狄清风一双大掌捏着她的双肩。
惜颜挣脱不开,大骂道:“你这个疯子!子墨是我弟弟。那辛泽长什么样我都不知,你凭什么信口开河?”
“信口开河, 难道不是孤亲眼所见吗?今日你对着他笑的花枝乱颤。何曾对我有过好脸。可恨我一片真心喂了狗,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既如此,孤也不必怜相惜玉了。”
说罢,一手把她甩到床上。
“狄清风,你这个疯子,变态,混蛋,唔……”
事后,狄清风暗恼自己不该失了理智,如此粗暴的对她,看着满室狼籍,用被把惜颜包裹住,抱到后面的温泉池中……
看着她的眼泪,心疼道:“颜儿,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
惜颜转过身,却被他从身后抱住,“颜儿,别这样对我,我的心已被你伤的千疮百孔了,很疼。”
回答他的是满室静默。
宫人们轻手轻脚把房间收拾干净,被褥换成新的。
这样的事情在东宫频繁上演。
宫人们动作麻利,却小心翼翼。
生怕行差踏错,丢了小命。
汤池中,狄清风手持玉匜轻轻往惜颜身上浇水。“颜儿,以后别再激怒我。咱们好好过日子,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依你,可好?”
回应他的只有玉匜里倾泄的水声……
看着手中征讨檄文,狄清风冷笑出声:“人人都道,广安侯府,长子辛洪,骁勇善战。次子辛泽,文采斐然。没想到哇,辛泽到是给孤带来了惊喜,是个深藏不露的。”
是夜,狄清风极尽温柔缠绵,照例在事后给她喝了一碗补汤。
惜颜知她想让自己受孕,很配合的喝下。
一会儿再吃避孕药,不影响。
只是为何越来越困……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狄清风在耳边说:“想让我把你交出去,他做梦!”
再次醒来,竟看到了莫兰的身影。
原来是狄清风决定亲自带兵平反。留惜颜一人在东宫不放心。
悄悄让暗卫把她送到月亮山宫殿,保护(监禁)起来。
对外以养胎为名,杜绝一切往来。
人人都知晓太子妃在太子心中的位置,这个时候躲还来不及,哪敢往前凑。
有过一次逃脱经验的她,只要不在狄清风的眼皮子底下,她就有信心了。
如今莫兰只负责她的饮食起居。
身边多了一个寸步不离的丫鬟,此人身手矫健,一看就是有功夫傍身。
这个丫鬟每天都会陪她到附近山里散步。
不得不说这里空气清新,景色宜人,真是个修养身心的好地方。
暗暗记下周边环境及显著标志。
比如一颗歪脖子树,一座鹰嘴峰。
再比如哪里荆棘从生,哪里藤蔓缠绕。
面上不显,该吃吃,该喝喝。
性子依然清冷。
上次走水路,周边情况已经掌握。
不过如今,月亮湖四周肯定布满了狄疯子的人。
水路不是上上之选。
她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可否翻过远处那座鹰嘴峰?
绕到山峰另一面,说不定柳暗花明呢!